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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芳谱》-第9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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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便是让自己好好对待何淼儿了才对,这样看来,西门松对自己这个大女儿倒也不是不管不顾,他直到此刻才明白那日的事情,只是心中还在犹豫要不要对淼儿说出来。

        何淼儿见他说了这几句话,便要作势转身而去,隐隐有着诀别的意味,芳心深处却是一悲,一伸手捉住了他衣衫的一角,却又讷讷的,不知自己如何才能劝说他留下来。

        正在这时,两人听见身后的马棚外一个女子声音响起来道:“你有什么话,要说便说,作甚么要让我到这里来?”

        接着另一个女子咯咯的笑了起来,温婉道:“师姐,你都年纪一大把了,为何性子还是这般火爆的呢?怪不得……怪不得当年师兄他……咯咯。”

        何淼儿一听见后面这个声音,温柔中带些慈祥的笑意,脸色却是一白,忍不住惊恐的看了眼杨宗志,暗道:糟了,师父……师父怎么来了,她要是看见我与这傻瓜站在这里,定会以为我与他私下相会,便会对他不利。

        她想到这里,赶紧猛的一拉杨宗志,两人躲到了马棚的一个阴暗角落里,眼睛紧张的盯住外面,见果然不过一会,两个中年的女子一前一后,走进了这马棚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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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12章 情仇 之三

        杨宗志蒙头蒙脑的被何淼儿拉进了马棚深处,这里有一块稍稍宽大的木板横住,恰是可以遮住二人的身形,只是这木板虽还宽大,但是若是遮住一个人来,好似何淼儿一般的纤细身材,定是绰绰有余,但是两人躲在后面,便有些相形见拙。

        何淼儿转头看了一眼,见他躲在自己身边,微微的显露出衣衫的一角和一条手臂,外面的阳光还能照在他一侧的身上,不由得心中更是焦急,想也不想,又赶紧一伸手将他拉的近了一些,紧紧的贴在了自己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贴住了一起,一时都无人说话,马棚内只能听到不时传来的马鸣,一经响起来,便又止住,何淼儿听着身后耳侧脖颈边炽热的呼吸声,一时心头暧昧之极,想起了那夜,这傻瓜也是如同此刻一般,从身后制住了自己,假意威胁师父的事情,自己靠在在温暖舒适的怀里,浑身酸软无力,也是好像现在一样心头迷醉,甜蜜不已。

        何淼儿晕红着脸,忍不住转头飞瞟了他一眼,见他眼睛也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两人四目相对,近在咫尺间,何淼儿甚至能从他明亮的眸子中看见自己的倒影,那倒影里是一个杏眼红腮的明媚小姑娘,含情带俏的痴看情郎,艳煞旁人,何淼儿心头突突的跳动:那……那是我么?

        杨宗志也少见何淼儿这般艳丽的模样,他一贯觉得淼儿虽是个清丽佳人,但是神情冷淡,若即若离,此刻一见竟是大相径庭,自觉当真好看之极,不由朝她微微一笑,才转过头去,透过木板上的微微缝隙,偷看外面。

        不一会,外面走进来两个中千年的女子,一个青衣披风覆面,另一个矾布黑衫,正是容嬷嬷和聂云萝师姐妹,容嬷嬷一走进这里,便眼神戒备的查看了一番四周,见这里只是一处寻常的马棚,里面栓了几十匹骏马,待见到不远处有一匹自由放生的白马,那白马瘦弱,皮色也不太好,不觉皱了皱眉,道:“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怎么还不说出来?”

        聂云萝叹了口气,走近了几步,轻笑道:“容师姐,你怎么总是如此防备着我呢?”

        容嬷嬷伸手一阻,冷声道:“慢来,你自幼学了师尊的《毒经》我虽然并不怕你,却也不想这么麻烦,大费周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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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木板细缝甚是狭窄,若是要两人同时凑过去向外看,这二人必须得脸贴着脸,此刻杨宗志与何淼儿身子紧紧贴在一起,脸也贴在一起向外查看,不由得心中猛的一荡,淼儿看起来身材高挑纤细,颇为骨感,杨宗志却觉得怀中娇躯火热,肌肤柔腻富含弹性,仿佛肉肉的与外表看起来极是相反。

        何淼儿感到杨宗志转过头来,对着自己喷出一口火热的气息,那气息喷在自己脖颈里,弄得自己浑身痒痒的,娇躯忍不住就是一抖,也转身看过来,对着杨宗志似笑非笑的瞥了一个娇滴滴的媚眼,眼神却是促黠起来,仿佛在娇嗔:“坏家伙,你转的什么坏心思?”

        杨宗志神色一警,暗道:自己过去随着爹爹行走军中,过的是苦行僧一般的生活,现下受多了烟儿和筠儿等各色美人儿的诱惑,竟是……心神摇曳,心智松懈,难以抵挡了起来。一念之下,他赶紧眼观鼻,鼻观心,默默自省。

        容嬷嬷听了聂云萝似有感念的一番说话,却毫不在意,径自又道:“哼,你不要告诉我,你假庇在这西罗天教里面,难道不是要暗暗潜伏下来,时刻准备着对我不利的?”

        聂云萝又幽幽的叹了口气,伸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青布披风,道:“说来容师姐你也许并不相信,我初时并不知道容师姐你到了东罗天教了,我是无意间看到了这西罗天教的何夫人与她女儿淼儿姑娘,两人境遇十分可怜,与我这伤心人,也有着很多相似之处,一时感同身受,才在这里住了下来,还收了那淼儿为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

        聂云萝说话间,往往发出咯咯娇笑,让人听着恍若少女,此刻这句话说出来,竟然隐含一些伤心酸楚之意,与过去神态全然不同。

        淼儿在马棚内听见师父真情流露,想到师父多年来对自己的培养和关怀,一时也红了眼眶,可是……可是师父曾经紧紧告诫过自己,不可与任何男子太过接近,更不许自己将芳心都依托在任何一个男子的身上,这些话,师父对自己说了不知多少遍,在自己心内恍惚成了魔咒。

        但眼看着自己身边现在与自己肌肤相亲的这人儿,是那么温柔体贴,自己也感到十九年来从未有过的悸动和甜蜜快乐,她只觉得自己心中一时矛盾的很,难以言表。

        容嬷嬷看见聂云萝大反常态,一时也是怔住了,内心柔了一下,只是她想起先前比武场上聂云萝暗暗对自己说的那些话,才又紧紧追问道:“聂云萝,你今日对我说的话……可是……可是真的么?”

        聂云萝又叹了口气,幽幽道:“容师姐,师尊传给我的《毒经》里第一式,便是云萝秘香,所以才给我改了名字叫作聂云萝,这些往事你都是知道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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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萝又道:“那《毒经》里面清清楚楚的记载道,云萝秘香,产自天竺,精粉磨成,无色无味,少量可以麻醉,辅助药物针石,多量的话,中者轻则头晕目眩,昏睡三天三夜,重则人事不醒,需温水沸煮紫荆花,和药喂下,往复三次,才可救治。”

        容嬷嬷并未修习《毒经》因此听得似懂非懂,茫然的点一下头,道:“那又怎样?”

        聂云萝继续道:“师尊曾经与我私下说过,说这云萝秘香虽精致霸道,但是也不是全无破绽的,他老人家说……他老人家说师兄练了‘龙欲神功’,便可怡然不惧。”

        容嬷嬷哦了一声,皱着眉头想了片刻,急道:“那……那莫非你……”

        聂云萝点一点头,道:“不错,前几日,我与那小子比武,他偷偷制住了淼儿威胁于我,放走了我们教中辛苦捉来的江湖人士,我一时恼恨,便施出了云萝秘香,想要暗暗迷倒他,可是他闻到了我放出的秘香,竟然一点事情也没有,好像没事人一般……容师姐,你说他不是练了师兄的‘龙欲神功’,还能是什么?”

        容嬷嬷沉吟了一会,犹豫道:“单凭这件事情,也不能就证明他一定是师兄的后人,说不定他是机缘巧合,又或者他体质特殊,根本不怕寻常的秘香【创建和谐家园】呢?”

        何淼儿在里面听得清楚分明,知道师父口中所说的那小子,便是自己娇躯后紧紧贴着的坏家伙,一时心思迷惘:按照师父所说,这坏家伙便可能是她师兄的【创建和谐家园】了么?那自己是师父的【创建和谐家园】,我们之间岂不是又多了一层关系,也算是过去未曾碰面的师兄妹了么?

        何淼儿心中哎呀一声,又羞赫道:我……我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他和我是不是师兄妹,又有得什么关系?反正他……反正他心中是属意那死丫头的,对我这本就不多见的所谓师妹,根本看不上眼。

        何淼儿方才激动活络的心思,又缓缓低沉了下来,想了一想,更加觉得不服气,便扭转自己的腰肢,在那坏家伙的怀里,轻轻摩动,仿佛赌气一般。

        杨宗志平气半晌,好不容易将自己心底的旖旎驱赶出去,暗中松了一口气,没想到淼儿此时却是无巧不巧的在自己怀里扭动,那柔腻的娇躯与自己胸前,身下火热摩擦,隐隐带起一阵【创建和谐家园】之感,此时聂容二人环伺在外,两人躲在这幽静黑暗的马棚内紧紧缠绵,不敢发出声响,都觉得紧张无比,却又心悸停不下来。

        杨宗志感到自己身下已经腾的立起,隐隐又听见在前面的淼儿瑶鼻中发出若有若无的细吟,咬一咬牙,正待扶住她的腰肢,停止她这惹火的举动。

        突然面前的淼儿猛地转过头来,正视自己,那泪眼汪汪的杏眼中弥漫了荡人的秋水,如同一潭深深的湖水,湖水的中心,却又起了幸福而甜蜜的涟漪,杨宗志微微一愣,面逢此情此景,竟然说不出话,作不出任何动作。

        下一时刻,淼儿眼波中的湖水猛的荡开,张开秀丽的薄薄双唇,轻轻吻了过来,两人嘴唇忽的接到了一起,唇齿轻轻互相触碰,暗自起了激人的电流,淼儿浑身轻颤,压抑多时的心绪仿佛这时才找到了突破口,尽数发泄了出来,深深的吻了进去。

        杨宗志睁大了双眼,看着近在眼帘的淼儿秀目紧闭,汪汪的湖水已不可见,甜腻的嘴唇却是嗜住了自己,她只是个怀春的烂漫少女,从未与任何男子有过亲密接触,自幼便紧缩心怀,此刻骤一张开,竟是止不住,薄薄的嘴唇合着洁白的玉齿,又舔又咬,动作却是生涩之极。

        此时情景当真是怪异之极,聂云萝和容嬷嬷站在马棚外悲伤不已,而马棚内却有一对少年男女,紧紧依偎在一起,甜蜜的激吻,但又生怕外面听到一丝一毫的响动,心头惴惴仿佛烈马奔腾。

        容嬷嬷与聂云萝说了一会话,不觉看见天色更晚了一些,日头逐渐开始西斜,挂在西罗天教庄园那高高的围墙之上,烈日也慢慢变成一个火球,暖暖的,红光拂面。

        容嬷嬷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心中迷乱的很,既想那小子就是聂云萝口中所说的身份,又觉得万分的不甘心,一时竟是拿不定主意,只是她垂头看了一下杂乱的马草覆盖的地面,却是一惊,哑口喝道:“什么人?”

        正文 第213章 情仇 之四

        何淼儿正亲密无比的与杨宗志吻作一处,薄薄的唇皮含住他大大的嘴,轻舔慢嗜,一时心中迷醉不已,暗道:原来……原来与自己心仪的男子接吻,便是这么开心甜蜜的事情了么?我只是和他靠在一起,面庞肌肤相接,就觉得真真幸福无比,无论是谁拿了什么事物来跟我换,我也是不答应,那为何师父总是这么害怕我与男子接触呢?

        何淼儿越吻越是激动,更是紧紧的不想松开,没料到外面陡然传来一声大喝:“什么人?”

        何淼儿与杨宗志心头都是砰砰一跳,暗道:莫不是发现我们了?两人骤然分开,双目对视,都看到对方眼神中的羞涩和震惊之态。何淼儿更是担心不已,暗自急急磋想,一会无奈出去之后,怎生与师父解释一番,让她好放过了这坏家伙,千万不可伤了他一丝一毫才是。

        聂云萝心头也是纷乱,既觉得师姐说得有几分道理,又觉得暗暗不甘心,这时听到师姐的大喝,也是面色一愣,转头向容师姐看去,见她目光紧紧的盯住了地面,日头西射,地面有一道长长的影子,从马棚外一直延伸了进来。

        果然不一下,那身影便动了起来,从马棚外转出一个白衣素裙的娇媚少女,一手提了个翠花竹篮,正是等在外面的筠儿,筠儿一边走进来,看见容嬷嬷与聂云萝站在一起,都是面容吃惊的看着自己,不觉羞赫的笑道:“嬷嬷也在这里啊,你们别介意,我是进来找我大哥的,并不是有意……有意偷听你们说话。”

        容嬷嬷听得眉头皱起,脱口笑道:“怎么……那小子也在这里的?”

        聂云萝却是眼神一转,笑眯眯的走近筠儿,道:“哦?你现在才来找你大哥?不觉得太晚了些么?”

        筠儿一听,心中大急花容失色,下意识再靠近聂云萝些,娇声抢问道:“怎么了?怎么太晚了?”

        聂云萝咯咯娇笑起来,抬起手理了理自己头上的披风,道:“怎么不晚?你再晚来一点,只怕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呢。咯咯。”

        筠儿听得更是心中惶恐,她猛地心头狂跳,暗道:难道……难道大哥他自己一个人走了不成?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筠儿心中一时无了主意,对这聂云萝的说话半信半疑,便想抬头去看容嬷嬷,看她怎么说,只是她刚刚抬头,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抬手扶了扶螓首,娇躯一软,倒了下去。

        杨宗志透过木板的细缝看见聂云萝又笑得花枝乱颤,心中便隐隐觉得不对,只是他还来不及发声阻止,便看到天真的筠儿被那聂云萝迷晕了过去,不由得心中大急,就想跳身出去,可是他还没有作势,又被旁边一只小手捉住,转头一看,何淼儿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小手紧紧握住自己的大手,对自己拼命摇头。

        杨宗志一呆,何淼儿又凑身过来,到他耳边低语道:“只是秘香,不妨事的。”

        话一说完,心底却是一酸,暗道:你这坏家伙,一边占着我的便宜,一边又对那……那死丫头,这般的好。全然没有想到过方才那销魂的一吻,都是自己主动挑逗,对方可半点也不敢动作回应一下的。

        杨宗志点一点头,暗自定下心神,心想:不错,我怎么大异平常,慌乱鲁莽起来了,现在更应该先谋定,再后动。他心底下意识觉得自己过去对不起淼儿,现在这般和她亲密接触,作下了夫妻恋人之间才有的羞秘事,更是觉得大大的不应该,因此便想赶紧跳脱这暧昧的环境中。

        容嬷嬷也没想到聂云萝霎时便制住了筠儿,眼见公主倒在地上,她护犊心切,抢几步分开了聂云萝和地上的筠儿,怒喝问道:“你……你要作甚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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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嬷嬷面色一正,道:“十年前,师兄……师兄他舍我而去,我浑浑噩噩的不知岁月,到处寻找于他,在甘凉道上感染了风寒,又乏人照顾,眼见性命不保,这个时候,正是西门教主见到了我,还救下了我,他听说了我的一番遭遇,更是心疼于我,将我带回了西蜀教中,让我安置养伤,所以西门教主对我实是有着天大的恩情,况且,筠儿自幼对我就很好,她亲娘死的早,自己感伤身世,有时候因事及人,对我也好像对待母亲一般的爱护,所以……所以我才将似玉功尽数都交授给了她,我与筠儿之间虽是主仆,感情却实在不亚于师徒母女,我决不许你伤她一丝一毫。”

        容嬷嬷一口气将自己的身世来历讲了一遍,语气说到最后,已经转为严厉,口气更是不容半分转圜,聂云萝叹了口气,道:“我与这小姑娘之间无冤无仇,好好的我伤她作甚么?只不过……只不过师姐,你当真不想搞清楚那小子的家世来历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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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云萝幽幽的道:“师姐啊,你以为我不想这样的么?只不过……只不过上次我与那小子交了一回手,那小子不光奸猾狡诈,而且武功也是精妙的紧,想来已经得了师兄和那……和那神玉山贱妇的全部真传,他既不怕我的云萝秘香,我出口逼问于他,他却插科打诨,全部巧妙避开了过去,我现在拿他是半点主意也没有的。”

        聂云萝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再手指筠儿道:“现在这小丫头落在我们手中,那事情便不一样了,容师姐你也知道,习了那‘龙欲神功’的人,全都喜爱美貌女子,我先前看那小子与这丫头好作一起,正是火热,想来对她甚是看重,到时候我们就用这小丫头的性命要胁于他,他没了办法,才能实话实说。”

        杨宗志在马棚内听得怔怔发呆,暗道:我果然是习了那龙欲神功的么?这样想起来,筠儿,婉儿,烟儿,赛凤,淼儿,甚至那洛素允,这些女子个个是美貌如花,自己机缘巧合碰见她们,全都沾染上了些关系,看来聂云萝这话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了。

        容嬷嬷听了聂云萝的劝说,心头也有些犹豫不定,不知该不该这样作,但是心头压抑十多年的问号,急切想要揭开,聂云萝盯着容嬷嬷的脸色,又鼓劝道:“师姐你放心,到时候我们从那小子那里,知道了师兄的下落,便放了这小丫头就是,决不伤她一根寒毛,岂不是好?”

        容嬷嬷下定了决心,点一点头,道:“好,但是你先将解药给我,到时候我们逼得那小子吐露实情后,便由我亲自给筠儿服下,再给她……再给她赔罪。”

        聂云萝听得咯咯娇笑,扬眉道:“我只不过给她下了一点秘香,她睡下几个时辰,便自会醒来的,哪里需要什么解药?”

        容嬷嬷将信将疑的盯住聂云萝的脸色,这聂云萝越是笑态可掬,她越是心底没有把握,待见到聂云萝缓缓沉下了脸,才是暗自叹一口气,轻轻嗯了一声,道:“那好,我们现在就去找那小子,尽快将事情弄个水落石出,免得夜长梦多,一旦那小子偷偷跑了,只怕更是寻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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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淼儿与杨宗志见这二人即将离去,心头都是一松,杨宗志正待偷偷跟了上去,好见机行事,不论如何,先救下筠儿再说,况且自己对于自己的家世来历,浑然说不清楚,到时候说给聂容二人来听,只怕也是夹缠不已。

        何淼儿与杨宗志打一个眼色,也要跟着出去,只是乍又听到这个声音,何淼儿心头不由暗暗叫苦,心道:怎么……怎么今日娘也到这小小的马棚里来了?

        聂云萝听见这清冷的说话,面色也是一愣,兀自道:“何教主?”

        何若仪缓缓转出马棚外的屋角,走到了聂容二人的面前,眼睛稍稍低垂的看了一下地上乖乖躺着的筠儿,聂云萝施礼道:“何教主。”

        何若仪挥手阻止了一下,道:“罢了,我们既然比武定教输给了他们,这西罗天教的称号便再也不复存在了,全都要归他们统管,教主的叫法以后自也不必了。”

        聂云萝嗯了一声,一时却也不知该如何称呼才好,正自沉吟间,何若仪又说话道:“你们是想找那个姓风的小子罢,方才你们在这里说的话,我也全都听了个分明。”

        聂容二人面色都是一怔,聂云萝自想那小子便是曹师兄的后人,必是叫作曹飞的,而容嬷嬷却是一直当他作杨宗志,自己在北郡的时候多次见过他,也知道他是当朝大将杨居正的养子,而且奉了皇命出外领兵,当不会错。

        何若仪却不管她们二人眼色如何,又转过身来,朝着马棚内的深处招手道:“淼儿,你们还不出来么?”

        聂容二人更是吃惊,不想到何若仪一出场,句句说话每个动作都是匪夷所思,待见到她喊过了话,那马棚深处的阴暗角落里便转出了一对少年男女,男子高大挺拔俊逸出尘,女子纤细高挑,却是面红耳赤,羞答答的仿佛着了火烤,两人一般年纪,倒是金男童女相得益彰,正是杨宗志与何淼儿二人。

        淼儿含羞待怯的走了出来,眼神躲躲闪闪不敢见人,只娇滴滴的颤声唤道:“娘……”

        何若仪皱着眉头看了一下他二人,再见自己女儿那害羞怯懦,偏偏还不时偷偷飞眼过去瞧他那表情,如何能够不明白,她多年来也是过来之人,想当年虽然与西门松之间是家族定婚,但是在这年代这样的事情也是稀松平常,况且西门松英雄气概,足智多谋,正是人间少见的大丈夫,何若仪婚后便将一副心思都转到了丈夫身上,指望联合罗天教与霸天门这川蜀两大势力,自己辅助丈夫,可以创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丰功伟业来,直到西门松遇到史翠翠的那一刻开始,她的美梦才被彻底打碎了。

        何若仪心底深深的一悲,叹声道:“淼儿,为娘的早就见你这几日不对劲,平常时候,你要么是在自己的小楼里写写字画,要么是跟着你师父学学本事,可你这几日来,竟然一天有大半的时间都在这马棚里面喂马,将平日里最爱作的事情都丢在了一边放下不理,我还心中奇怪的很,没想到……没想到,原来你跑来与这小子私会来了。”

        何淼儿见娘亲这么一说,心头大急,慌忙摇手道:“不是的娘,不是这样的,我跟他……我跟他……”

        她口吃的说了几遍,又手指杨宗志,却是越发紧张,更兼害怕惶恐,更是说不清楚。

        杨宗志深深知道这何若仪与聂云萝都紧紧的戒备淼儿与任何男子有了私情,现在被何若仪等人当场发现,只恐对淼儿不利,便抬头抱拳一揖,淡淡道:“何……何夫人,这事原怪不了淼儿,我今日冒昧前来,只是来与她作别,并无其他含义。”

        何若仪与聂云萝都嗔怪的瞥了杨宗志一眼,见他口中呼唤淼儿小名,唤的亲密,自想他二人的关系定然不是普普通通这么简单,何若仪哼了一声,道:“你们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今日见小清这丫头偷偷跑出去,便觉得奇怪,后来我等在这里,见到果然不出一会,这小子便跟了进来,然后淼儿你对这小子是又哭又闹,岂是这么简单的?”

        杨宗志与何淼儿心中同是一惊,没料到何若仪早就等在这里了,那么他二人之间的说话动作,显然都落在了何若仪的眼里,何淼儿更是脸颊烧红,暗想:自己……自己在马棚里与那坏冤家作的羞人事,不知道娘亲是看到了没有?若是这些都被娘亲发觉了,那自己当真是要找个地洞,深深的钻了进去,再也没脸出来见人了。她一想到这里,浑身止不住的开始轻颤,螓首更是垂的低低的不敢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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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 第214章 情仇 之五

        聂云萝与容嬷嬷方才在这马棚内商量定议了半晌,决定要假装拿住筠儿,好威胁杨宗志,诈他说出自己的身世来历,此刻见这奸猾的小子偷偷躲在这马棚深处,将二人的对话都偷听了个遍,聂容两人不由得互相对看一眼,面面相觑,眼神都是一闪,均想:这奸猾小子知道了底细,只怕更不易上钩。

        何若仪过去为了谋划比武定教之事,暗中筹措了多年之久,她甚至为了自己心中的怨恨,连身边最最亲近,相依为命的女儿也有所忽略,因此对这本就不多见的杨宗志更是不曾在意过,此时她一朝功败垂成,却突然感到心情神经都为之一松,仿佛身上多年来的沉沉担子也撂下了,心底有些空落落的失常,这才注意起自己女儿的怪异行径来。

        现下见到女儿与这小子一起从那昏暗的马棚深处走出来,虽说他们可能是为了躲避聂云萝和容嬷嬷,才行这权宜之计,但是他们孤男寡女,栖身于这幽幽斗室之中,这要传扬出去,对自己女儿清白的名声可大大不好。

        何若仪略带怒意的瞪了瞪淼儿,又转头看着那浑然没事人一般的臭小子,鼻中怒哼一声,此刻才是仔细端详起杨宗志来,见他一身青衣长衫,负身而立,却也显得落落大方,而且这小子长得倒是端的一副好皮囊,前几日那彭怀玉投靠西罗天而来,何若仪一见之下,就觉得彭怀玉是当今天下少有的青年俊彦,此时再与杨宗志一比较,竟无疑有着云泥之别。

        但见他面庞英伟,刀削刻画,身高挺拔,长身立起如同青松,更兀显几分坚毅之色,何若仪下意识满意的一点头,这才又转头看向淼儿,这傻丫头……唉,这傻丫头也到了花信妙龄年纪,自己如同她这般大小的时候,何尝不是一样对着幻梦中的少年英雄,有着无限的憧憬。

        自己女儿见到身边这般英姿天飒爽的俊俏郎君,情不自禁青睐于他,这本也是再正常也不过的事情了,何若仪一朝功败垂成之后,心底对于淼儿的要求,不免有了些转变,不再是严厉禁止她垂青天下任何男子了。

        何淼儿惴惴不安的低垂着螓首,心想:娘亲既然什么都已知晓,只怕霎时便会暴怒起来,而且娘亲见了……见了这坏家伙还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只怕更是没了好辞色。何淼儿心中想的凄然,暗暗嗔骂道:“坏冤家……”

        却是银牙一咬,腾的一声就跪倒在了乱石马草地上,悲戚道:“娘啊,这事原是女儿不好,女儿……女儿……女儿承认这几日来,之所以这么反常,只不过是因为自己心里默默……默默念想着他,可他却……可他却……”

        何淼儿说了几句,自觉得心神酸楚无比,说不下去,几滴晶莹的泪水顺着香腮,滚落到撑在地上的手背上,又猛的咬牙,才继续道:“可是他对女儿却浑然没有放在心上,女儿心知自己错了,违背了娘和师父多年来对女儿的教诲,受到这些折磨,那也是自作自受……娘啊,你就放过了他,让他走吧,今日一别,再见无期,女儿也自当谨遵娘亲的训斥,再也不会……再也不会对天下任何男子有着奢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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