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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儿正学着帮翠儿收拾碗筷,听了这话,巧笑道:“大哥你有事便尽管去作就是了,筠儿等着你……回来。”
说到这里却是俏盈盈的止住,发现自己这话多有语病,现在翠儿正在身边,拿着大大的眼眸,小手一刮一刮的羞她,筠儿顿了一下小蛮靴,抢走翠儿手中的碗筷,盈盈的跑回后院厨房里去了。
杨宗志哈哈大笑,一边向院门走去,翠儿紧紧跟在他身后,给他打开了门,杨宗志正要出门,翠儿突然娇声低低唤道:“姑……姑爷,你可早些里回来,免得小姐……小姐和翠儿担心。”
杨宗志转回头来,夕阳下见翠儿俏红着双颊垂头立在自己身后,想起自己今日回来前,听到第一句话便是这小丫头急急的道:“怎么……怎么还不回来?”
忍不住顽皮心又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捏住翠儿尖尖的小下巴,将她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翠儿顿时紧张的浑身发抖,小小的眼眸紧紧闭住,不知杨宗志是不是要对她作些……作些下午自己在屋内偷看到的,他和小姐不断作着的那羞人事,翠儿颤抖着等了一会,只听见耳边一个温厚的声音道:“知道了,快回去吧。”
再睁眼看去,杨宗志早已转过了独院路角,那儿却是看不到身影了。……
夕阳渐晚,落霞弥漫,每日到了这等时刻,宁静的洛水河边就会开始一夜的灯红酒绿,日头还没沉尽,洛水两旁的勾栏倚红院便会早早的燃起烛光,高高的挂出彩色灯笼,迎接到来的豪客巨贾们。
杨宗志静静的走到洛水河边的尽欢祠坊下,看到这里繁忙的景象,脑中却是想起那望月城中的望月楼,那日自己与倩儿一道去品尝楼上的灯饭,沿途所见风光与此时此处倒也有些异曲同工之妙。
他背着手站在尽欢祠坊下,不觉愣愣的出神,突然背后一只小手拍了一下他的肩头,杨宗志以为牛再春和马其英到来,笑着正待过来说话,只是他回头一看,眼前站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少年人,身材不高,却丰神俊朗,气质潇洒的紧。
杨宗志愣了一下,恍惚觉得这少年人有些面善,只是一时还想不起来,那少年人却自己笑了一笑,微微露出洁白的牙齿,作揖道:“杨兄,你怎么自己一个人跑来快活来了,却不叫上小弟的?”
杨宗志听到他一口道出自己的姓氏,不由得更是惊讶,正在思虑哪里见过他的时候,那少年人抬头见到他微微惊诧的模样,却是自己忍禁不住了,抬起洁白的小手掩住小嘴,噗哧一声巧笑了出来,再微微的嗔了他一眼,道:“相公……你……你不认识凤儿了么?”
杨宗志仔细看过去,借着夕阳落山前的微微亮色,以及不远处香玉院的高高灯笼,果然看清楚这少年人正是鸾凤公主所扮,只不过她收起了那媚媚的艳光,打扮拘谨而朴素,看着就如一个饱读诗书的才子般,翩翩气度却是掩饰不了。
杨宗志心头一紧,皱着眉头道:“公主……你怎么会来了?”
虞凤看他面色仿佛不喜,轻轻的垂下自己的小脑袋,走进几步,来到他的跟前,惴惴的道:“坏相公……人家早上跟你说了一句不算很重的话,你便……你便不耐烦起来,站起身就走了,那……那人家不敢这么管着你,只好……只好自己也陪你一起来风流快活了。”
话音恢复女儿家语气,声音更是娇滴嚅诺,听着甚是讨饶一般,对于这高高在上的公主来说,说出这么一番求饶话,已是她的极限。
杨宗志皱着眉头想:我可没有因为你说了什么话而不耐烦,只是……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罢了。便头疼的道:“你是女儿家啊,你可知道我们一会要到哪里去的么?你身份这么高贵,那里怎么能是你去的地方?”
虞凤听了杨宗志的话,娇俏的转了转自己的眼珠子,咯咯的抬头轻笑,然后素手挥起衣袖,展示自己的装扮,俏盈盈的道:“诺……相公,所以凤儿现在着了男子的衣衫啊,就是知道那里不是我们寻常妇道人家可以随便出入的地方,现在这般,可不打紧了罢?”
杨宗志不觉手抚额头,对这娇蛮的小公主一点办法也没有,轻轻叹了口气,正要继续劝说她离去,虞凤又一伸手摇住他的胳膊,娇滴滴的唤求道:“好相公……好相公……你就让凤儿跟你一起去了罢,凤儿保证,一定不会给你捣乱的呢。”
杨宗志正被自己这个未过门的小妻子摇的心头烦乱,突然身后又一个粗豪的嗓音响起来,喊道:“杨兄弟,原来……原来你早到了,倒是哥哥我们来迟了一步。”
杨宗志和虞凤一道转过身子来,夜幕下,见到牛再春和马其英正站在身后几尺远,对着自己哈哈的大笑,牛再春看清杨宗志身边秀气的虞凤,却是愣了一下,接口又问道:“杨兄弟……你身边这位是……”
虞凤不待杨宗志说话,赶紧抢先一步接过话头,笑道:“小弟是……是杨……杨大哥的结拜弟弟,小弟姓于叫做于风,两位兄台好。”
牛再春一见虞凤的模样,便知这是个文绉绉的读书人,他自己本是个粗豪的武人,一世信奉的便是从军戎旅,马革裹尸的生涯,对着读书人没有太大好感,总觉得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穷酸。
但是马其英看见虞凤却是大起惺惺相惜之意,他自幼虽也是出生将军之家,后来却是对着诗书产生了愈加浓厚的兴趣,因此他一见虞凤,便欢喜的作揖道:“原来是于兄弟,既然你是我杨兄弟的拜弟,那大家以后都兄弟相称最好。”
杨宗志皱着眉头看着虞凤在自己身边与牛马二人相谈甚欢,不觉颓然的叹了口气,他暗里想私自查访爹娘的线索,因此答应他们出来,便是想找个时机,出言询问一番,现在虞凤紧紧的跟在身边,这些话却是不好出口的了。
四人见过了面,这三人不觉都甚是开心,正说话间,突然身后洛水之上燃放起了一阵巨大的冲天烟火,凭空而起,在空中爆发出闪亮的光彩来,接着那边洛水上响起山呼海啸般的人潮叫好声来,听到四人耳朵里,轰轰的如同雷鸣。
虞凤少出宫门,哪里见过这等人山人海的热闹场面,不由得暗中拉起杨宗志的大手,神情欢愉而又兴奋无比,小脸红扑扑的发着媚光,烟花照射下愈见惊艳。
马其英回头看了一会,突然伸手一指,哈哈笑道:“花魁大赛要开始了,我们……我们也一起去看看吧!”
正文 第235章 花魁 之五
四人一道离开尽欢祠坊,走近洛水之滨,走到跟前一看,不远处洛水之上,不知如何由几艘巨大的璀璨游船,搭建起了一座露天的高高舞台,下面围观的人群里三层,外也三层,甚至还有一些身着兵勇服饰的护城官军在维持着秩序,他们想要接近一些,看清楚一点,当真是如同登天一般的困难。
身前高高的舞台内,不时传来一阵震天的叫好声,马其英望着这周围汹涌的人群,暗想:只怕今夜洛都城内一半的百姓,都来凑这个热闹了。一脸皆是无奈惋惜之色。
虞凤嗤的一声轻笑出来,佯装叹息道:“唉!却是听得看不得,这般人潮里,想要近前看上一眼,倒是难的很。”
她嘴上虽说的遗憾无比,但是嘴角却是偷偷勾起一个弯弯的月牙儿弧度,小心思里更是欢愉的紧:可要愁煞你这坏相公了罢,你……你不去见见那些庸脂俗粉,凤儿……凤儿倒是更加放心了些。
此时那些维护的官兵中,有一个须发横乱的武将看到了几人,却是紧紧的几步跑了过去,一见面就拜倒,欢喜的粗声道:“少将军,您……您老人家也来看看热闹了么?”
杨宗志垂眼看下去,见到那武将一身铠甲,手中执着一个乌黑的铁杵当作兵刃,正是……昨夜进西城门时候,碰到的那个守备官朱晃,杨宗志笑道:“朱……朱将军,怎么你今日不守着西门,却跑到这里来当值了么?”
朱晃抬起一头乱发来,一脸论都是诚挚激动之色,欢笑答道:“正是!正是!”
突然意识到他们这几人此刻被人流给阻挡在了外面,显然是不能入内,朱晃才猛地站起身来,挥手豪迈道:“少将军请跟着小人来,小人给你们开道。”
朱晃说完,便将手中的铁杵向人群中一插,然后手臂用力向两边一拨,口中大声叫道:“让开!让开!都散了开去!”
牛再春仔细看过去,见到那些兀自还拥挤密作一团的人群,此刻被朱晃手中的铁杵一分,竟然都不由自主的分开两边,里面几十人,上百人之力,竟然都比不过这朱晃一手之劲,不觉拍手脱口赞道:“好!好神力!”
他自来崇拜天赋神力又或者武艺超群之人,此刻一见朱晃的面,便心中大是快慰欣喜,暗自也想结交,对于朱晃那一身难看的装扮,却是一点也不在意。
四人又跟在朱晃的身后,朱晃一边口中呵斥,一边手上用力,随着人群的分开,这四人倒是丝毫也不费劲的慢慢走近了洛水边,虞凤嘟着小嘴,悻悻然的跟在杨宗志身后迈步,她方才以为自己几人根本无法入内,最多只能在外围浏览一番灯火冲天的美妙风景,倒已经是心满意足,甜蜜无比的了,此刻见不知哪里陡然杀出个浑人来,竟然力气这般的大,硬生生的开出了一条道路,供着四人顺利的走进去,心头不由得又有些不甘不愿起来。
一入其内,四人才恍然看到这舞台是由三艘大船合纵而成,中间用了坚实的铁锁捆绑,效仿的是三国时期赤壁之战中,曹操的战船捆绑之法,如此下来,这船便停泊的更加稳当,上面的人也不会因为一个浪头便人仰马翻的,而是如履平地。
不过眼前的春宵花船与着当年的战船却是一副全然不同的光景,这船上处处张灯结彩,金壁辉煌,甚至两端还挂了两幅大大的对联出来,左边的一联写道:“宇内共此时,绵绵不尽!”
右边的一联写道:“雅俗同登台,濯濯难决!”
横批是:“花魁大赛。”
四个金字。
虞凤小声的念了一番,嗤的一声轻哼出口,喃喃道:“好大的口气呢。”
再看杨宗志,见他只是盯着那上联,怔怔的发呆,仔细看过去,却见他只是盯着那“绵绵不尽”四个大字,仿佛若有所思一般,虞凤轻轻的捻起他的大手,荡起欢颜偷偷的道:“相公……我们既然进来了,那便……那便也去瞧瞧热闹也好,凤儿……总是陪着你的,任你胡闹也好,妄为也罢,凤儿都不怪你。”
杨宗志听得只是摇头一笑,转头见这四周也是站了黑压压的人群,而那彩船之上,却是只有寥寥十数个人,正分成几波饮酒作乐,便笑着答道:“说不得,也是不好上去的呢,看那彩船上的人这么少,显然是要出示些身份,才得真正入内。”
虞凤听得心头一窒,暗自在想:我也要去出示些身份出来么,这样才能让这个不解风情的坏相公得偿所愿的罢,唉……傻凤儿,相公何时能够像你这般眷念着他一样的,也着紧于你呢?
虞凤想的痴痴然,心头一时又是缠绵,又是悱恻难抑,俏丽的眼眸中转了几转,终是下定了决心,正要挺身而出,此时彩船上一个浓妆艳抹的妈妈看见这出众的四人,不觉扬起一块嫣红秀帕,咯咯的娇唤起来,道:“咯!来的人可是小戚英侯,马公子么?”
马其英哈哈一笑,展开手中的折扇,无风的在自己面上扇了几扇,扬眉道:“正是在下,婷姑姑您好。”
那婷姑姑看上去四十许岁的年纪,却正是韶华虽去,姿色风韵犹存的时分,扭摆着极为夸张的乳波肉浪,紧紧的迎了过来,笑道:“马公子可算是稀客了,最近老也不见着您过来,可是府上老爷看的紧了些么?”
马其英羞赫的一笑,收起折扇道:“倒也不是这个原因,只不过……只不过嘛……”
说到这里脸上却是红了一红。
婷姑姑显见与马其英平日里甚是熟捻,听了他口不由心的说话,忍不住手中的秀帕在他的脸上挥了一挥,漾起一阵浓烈无比的香风,才笑着打趣道:“那莫不是府上的老爷最近要给公子您讨上一房媳妇了,所以马公子要修身养性了么?”
虞凤见这婷姑姑说话动作甚是放肆大胆,忍不住秀眉微微一皱,心中涌起厌恶不喜,只是拿着大大的媚眼盯住杨宗志,见他垂首而立,仿佛对那婷姑姑见也不见,这才心中欢喜起来,暗自捏住的小手,紧了又一紧。
¡¡¡¡ÂíÆäÓ¢ÑÛÉñÖе´ÁËÒ»Õóì½ì»£¬²ÅÇÄÉùÎÊ»°µÀ£º¡°¸ÒÎÊæÃ¹Ã¹Ã£¬½ñÈÕÒªÉϵòʴ¬£¬¿ÉÒª³ö¸öʲô²ÊÍ·£¿¡±
婷姑姑咯咯的娇笑,小手在自己面前一挥起,故作夸张的道:“哟……我们这里小小作坊,哪里敢……哪里敢要些什么彩头呢?只不过嘛……这船上的贵客们,每人都事先买了一千两银子的红花,到时候支持哪位姑娘的,就把自己手中的红花都献了出来,权作一个风雅之举罢了。”
牛再春一旁暗暗咋舌道:“乖乖的,一千两银子,那可够了一户中户大家,安安稳稳的过上一世,也不用发愁了,可也想不到,只是来喝上一顿酒罢了,哪里要得了这么多的彩头。”
马其英尴尬的讪笑道:“这么啊……”
暗自着急的双手猛搓,只因他今日出门之前,也没有料到这花魁大赛恁的火爆,彩头已经从去年的二百两银子,径直升到了一千两之多,所以怀中备下的银子却是远远不够的。
虞凤突然俏声道:“我有!”
然后伸手从自己怀里取出一只金光灿灿的簪子,这根簪子过去自己甚是喜爱,所以今日换下宫装的时候,还兀自揣在怀里舍不得放下,可是她转眼一看这几人的神态,便知道他们一时都拿不出这么大一笔银子,虽然心疼之下,但是……但是为了这坏相公,她也咬牙的取了出来。
婷姑姑展手接了过来,细看之下,不觉惊呼出声,道:“好!好簪子,当真是好东西。”
马其英顿时神采飞扬起来,紧声道:“那这些可够了么?”
婷姑姑慌忙将那簪子纳入怀中,咯咯笑道:“够了!够了!”
马其英这才转身介绍道:“这几位,都是在下的好兄弟,在下今日来带他们看个鲜的。”
婷姑姑这才理会到马其英身边的几人,她眼见牛再春和朱晃的粗浑打扮,不觉微微的皱了下眉,待得看到杨宗志和虞凤时,却是双眼生出璀璨的光芒来,比方才见了那跟簪子还要火热急切,不觉靠紧过去,挥起小手咯咯娇笑道:“倒不知道这两位公子……贵姓,过去可从未见过的呢。”
杨宗志转头看过去,微微瞥见虞凤呆呆的凝视那被收入婷姑姑怀中的簪子,秀丽的眼神中有着掩饰不住的难舍和心疼,不觉心中也软了一下,再看见虞凤听了婷姑姑的话,却又顿时神采奕奕起来,仿佛忘了那簪子的事情一般,不觉又甚是奇怪的很。
虞凤听了婷姑姑的话,小心思里一下子透亮舒畅了起来,暗自悱迷的道:“原来……原来他可不是经常来这儿的呢,看着那妖媚的婷姑姑,对他仿佛见也未曾见过的样子,这可真是太好了,那我……那我不是错怪了他么?”
虞凤一想至此,下意识又有些心慌的自责,眼神乱乱的看向杨宗志,见他朝着婷姑姑抱拳作礼,低声笑道:“在下姓杨,婷姑姑,我可不可以和你商量一件事。”
婷姑姑呆呆的凝视杨宗志,见他高大挺拔,却又气质无比洒脱,自己生平阅人无数,这样俊逸出尘的男子,竟是从未有缘见过,不由得心头一迷,居然微微凝住了小脸,霎时收起所有的艳光,转眉俏声道:“杨公子要和……要和妾身商量什么事情呢?杨公子你只管说出来,妾身能够办到,便总是依着你呢。”
杨宗志微微一笑,接口道:“可也不那么严重,只是我们几人今日前来,一路匆忙的很,所以携带的银两倒是不够,能不能……能不能请婷姑姑将在下这位……这位兄弟的簪子还了给他,明日一早,在下便亲自着人来将一千两银子奉上,可行得通么?”
他暗想自己几人出来喝酒胡闹,怎可让跟着的鸾凤公主取了她心爱之物付帐,况且筠儿家中从来不缺银两,自己晚些回去跟她说上一声,明日找个罗天教的城内教众,将这些银子都送来便是,也不费事。
虞凤想不到自己相公低声去求那婷姑姑,却是为了自己的簪子的事情,而自己却是……却是那样百般的误会于他,他也从不出言反驳一句,只是不置可否的笑一笑了事。虞凤一时潮湿了自己的双眸,捏住他的左手,又紧紧的用力,殷红的小嘴皱皱的抿住,勉强抑制住自己心头的激荡和愧疚难过。
婷姑姑听了杨宗志的话,眼神顿时闪亮,咯咯媚笑道:“这有何难?杨公子想要这簪子,尽管取了去便是,不过么……明日杨公子送银子来,可否自己亲自送来呢,也好……也好让妾身备下几杯水酒,好好的孝敬公子一番,咯咯!”
婷姑姑说完这话,立时挺胸收腹的倚近了些,一身豪耸的丰乳肥臀仿佛波浪一般的荡漾开去,甚至还风情万种的瞥了杨宗志一眼,眼神却是定定的罩住了他刀削刻画的脸庞。
虞凤一咬细碎的小牙,紧声道:“不要了,我们不要了,相……象这样的簪子,我……我家里也是多的数不清,我们不要这簪子了好么?杨……大哥。”
虞凤一边说话,一边大大的媚眼哀求的凝视自家相公,生怕他一时作主,答应了下来,更被那妖艳的婷姑姑迷惑的找不到北。
正文 第236章 三绝 之一
杨宗志微微奇怪的转头望了虞凤一眼,见她明媚的双眸定定的凝视自己,那靓丽的眼神中带着婉转的低求之色,眸子反射彩灯花船上的灯火,却又隐隐有些柔柔的亮光透出,尽数都投射到自己的脸上。
他先前看着虞凤仿佛甚是着紧于那小小的发簪,料想这定然是她平时的心爱之物,此刻又见她转了神色,仿佛对着婷姑姑兀自从怀中取出的小巧簪子,看也不再多看一眼了,而是乖巧的睨视住自己,杨宗志不由得朝她轻轻露齿浅笑,暗道:原来……原来她也是个善解人意的乖巧丫头,只不过……只不过或许是平日里太过受到宠爱罢了,所以有时候便有些任性刁蛮,她怕我一时拿不出这么多的银子,便故意装出一副对那簪子毫不放在眼中的神态,用来宽我的心。
杨宗志点一下头,从咯咯媚笑的婷姑姑手中接过那金光灿灿的簪子,细细看了一眼,才作揖道:“如此便多谢婷姑姑了,明日一早,一千两银子即刻送到,只是嘛……是不是在下亲自送来,说不得要看看家中的安排,若是时间允许,便少不了要叨扰一番姑姑,你看可好么?”
婷姑姑听得一时面色大喜,不经意的挥出手中香喷喷的秀帕,在自己颇具几分姿色的脸庞边抚了几下,才闪着媚眼咯咯的娇笑道:“那……那可就说定了,明日妾身扫榻相迎,候在这里,等着杨公子您大驾光临,现在大家就随着妾身一起上船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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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凤咬着薄薄的嫣红唇皮,将嘴唇咬成了不带一丝血色的煞白,然后看着杨宗志将那簪子并不还给自己,而是拿在了他自己的手中,当先走了上去。
虞凤委屈的想要堕泪珠儿,拿暗自想着方才杨宗志终于还是答应了那婷姑姑哀哀的请求,对着自己那般的恳求的颜色,却是看也不多看的,只说明日家中无事,便一定登门造访。
“哼!家中无事……家中无事……”
念起杨宗志的爹娘已于多时前便一同归了天,这事朝中天下人人皆知,现在他家中便是一个亲人也没有,哪里会有……哪里会有……想到这里,虞凤却又面色透红的一机灵:“怎么会没有亲人……我这……我这没过门的……妻……妻子,不是也勉强可以算作是他的半个家人么?”
幽幽灯火闪现下,虞凤灵动的小眼珠又转了好几转,顿时有了主意,心中不觉多了些安稳,便轻轻一启莲步,跟了上去。
牛再春回头对朱晃,道:“朱兄弟,你跟我们一起上去,喝上几杯?”
朱晃摇手道:“不了,不了,少将军,小人在这船下等着您老人家,您喝好了酒,便下来找小人,小人再送您回去。”
杨宗志本背手走路,听见朱晃的说话,静静转回头来,扬起右手唤道:“不劳烦了,朱将军,你有事就先回去就是。”
朱晃挺身站在船下,却只是摇了摇头。
虞凤乖巧的跟在身旁,见他轻轻的挥起了右手,趁着他心思恍惚之间,又想偷偷的拿住了他的右手,悄悄握在手心,只是深怕这几人看见了不好意思,伸出的小手一窒,只拿到了衣袖上,却也顿时觉得安心快慰起来,小心肝中甜蜜充溢。
此刻身前婷姑姑在款款的摆步,脚下踩着的是细细的帆板,脚步重些的话,那帆板还有些颤巍巍的上下摇晃,搭配这等节奏之下,婷姑姑身着彩色的锦服,香臀儿故意诱人一般的左摇右摆,拈着秀帕的小手儿也随着香臀儿的夸张动作,一会按在圆圆的臀瓣上,一会又支在盈盈不可一握的细腰上,当真看着曲线毕露,姿彩万千般动人。
虞凤转头看着身旁的三个鲁男子不由得都露出了色魂予授的模样,轻轻哼声道:“呸!狐狸精……”
不过就算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香艳的婷姑姑虽然马齿加长,但是浑身上下却都散发出浓浓的女子魅力,便是自己看了也有些心神摇曳不止。
杨宗志突然转头道:“公主……那……那……”
他说到这里,却是忍了一忍,话没有说出口来。他看到婷姑姑这般妖媚的迈步,下意识便联想到那怪异而又形似秀凤的李公公身上,只是……只是虞凤显然是个冰清玉洁的小姑娘,这样的事情若要问她,确实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