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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枚铜板从夏三娘的手中掉落,系数落进夏贱的手中。
夏坚的眼睛一亮,立刻将铜板转进手中,掉头就要去赌。
夏三娘一把抱住夏坚,含泪求道:“坚儿啊,不要赌了,家里真的没有米面下锅了。你只是想饿死咱们娘俩吗?”
夏坚一把推开夏三娘,唾了口口水,骂道:“滚一边去!你总说没钱没钱,若不是你天天念叨没钱,爷能总输钱吗?”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铜板,嫌恶道,“这些太少,你再拿点儿出来。”
夏三娘满眼失望地望着夏坚,催泪道:“坚儿,娘真的没有。”
夏坚怒道:“没有?!你总说没有!那这六个铜板是怎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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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坚道:“现在正好,先给爷用用,救救急。刚才手气背,输了十八个铜板,现在就指望这些翻本了!”啜了下牙花子,嫌弃地道,“真是太少了。”言罢,竟是伸手去翻夏三娘的衣裳,试图找出一些铜板来。
夏三娘含泪躲闪道:“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夏坚道:“让我翻翻又怎么了?”
夏三娘怒道:“我是你娘!你不能这么对我!”
夏坚目露鄙夷之色,冷笑道:“你还是先告诉爷,爷的爹是谁,再和爷谈谈,爷应该这么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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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坚收回手,转过身,沉着脸就要走。
夏三娘再次拦下夏坚,道:“坚儿,别走!你 你把铜板留下,好不好?这铜板娘有用,真的是救命的。”
夏坚攥紧手中铜板,表情不善地问:“干什么?救什么命?”
夏三娘再次语塞,不想多说。
夏坚狡诈地一笑,推开夏三娘,继续走。
夏三娘一把扯住夏坚的衣服,一狠心,道:“我 我救了一位姑娘,她 ”
夏坚的眼睛一亮,追问道:“姑娘?在哪儿?”
夏三娘下意思地回道:“在柴房。”转而忙道,“你别打歪主意,人家”
夏坚调头就往柴房里走,脚步快得好像一阵风。他道:“你不知道你儿子还打光棍呢?你救了她性命,她就应该给爷当婆娘。”一把拉开柴房的门,脸对着脸,看见一张超级恐怖的大脸!
青青紫紫的一张超级大脸,就像背谁一脚踩碎的包子,她的眼睛里布满红色血丝,嘴巴更是惨不忍睹,不但浮肿得吓人,且 裂了好多道口子。不知道她一说话,会不会像章鱼一样挥舞着好几条嘴唇?
夏坚被吓得大喊一声:“鬼啊!”两眼一翻,直挺挺地昏倒在地上。
唐佳人笑了,发出一声短暂的声音:“扑 ”
夏三娘傻傻地望着唐佳人,觉得自己一定是救了个傻丫头。这脸,都这样了,还笑?被人当成鬼,还笑?这心得是多大啊?!
夏三娘顾不得唐佳人,叫着夏坚的名,试图将他唤醒,结果 无果。
夏坚真是被吓得狠了,人事不知。
夏三娘急切,想要将夏坚背到床上去,却背不动他。
唐佳人眯着眼,望了望热情的日光,在内心感慨道:休休啊,我的将来是个迷呀。可能不是撑死的,应该是贪吃被炸死的。孟天青那个死小子,害我!
唐佳人低下头,看向夏三娘和夏坚。她在被夏三娘背起时,就疼醒了。这二人的对话,她隔着门板听得一知半解,却也大概明白了其中意思。说不上心里什么感受,只知道那个叫什么坚的瞧不起自己的娘亲。有个娘亲总比不知道娘亲是谁来得好。可偏偏有人不知足呢。
唐佳人弯下腰,抓住夏坚的胸口衣襟,将其拖到房里,扔到了床上。
夏三娘看得目瞪口呆,只觉得自己救了一位孔武有力的傻胖姑娘。
夏三娘心疼夏坚,忙追上去,抬起夏坚的脚,对唐佳人道:“轻点儿、轻点儿 ”
唐佳人用眼尾扫了夏三娘一眼,放慢了速度。
夏三娘要抬着夏坚的腿,就必须弯着腰。如今唐佳人走得慢了,她就显得格外辛苦。汗水从鬓角渗出,划过脸颊,像眼泪一般噼啪掉到地上。
唐佳人看在眼中,干脆用胳膊夹起唐坚,直接走进屋里,将其扔在了床上。
唐佳人在屋里寻了一圈,也没找到一块铜镜,她干脆走出房间,找到一盆水,蹲在地上,探头看着自己。
这脸,真是惨不忍睹。
唐佳人有些悲伤了。
这种感觉,她不常有,有些稀奇,也有些迷茫和无所适从。
屋里,夏坚终是被夏三娘叫醒了。他一把攥住夏三娘的手腕,满头大汗地坐起身,惊恐地道:“鬼!我看见鬼了!”大口喘息着,一双眼中满是惊恐。
夏三娘安抚道:“不是鬼,不是鬼,坚儿不怕。”
夏坚用袖子抹了把头上的冷汗,问道:“我是不是做噩梦了?”
夏三娘探头向外看了看,夏坚也随着夏三娘的目光向外看去。
唐佳人哀伤的脸,出现在窗口,看向夏三娘和夏坚。
第六十二章:棍棒之下出什么
夏坚被吓得一病不起,夏三娘却没有银子给他请大夫,只能守着他不停地垂泪。
唐佳人在哀叹完自己的脸后,肚子又开始咕噜噜地直叫。
夏三娘听见后,轻叹 一声,对唐佳人道:“灶台上还有碗粥,你先喝了吧。喝完,你就走吧。我们家穷,照顾不了你。”
唐佳人吞咽了一口口水,摇了摇头。她现在的嘴,连说话都不敢说,哪能喝粥?牙没给它崩碎了都算侥幸。饿着,必须饿着。这才是最严重的惩罚啊!唐佳人发誓,她要报仇!孟天青,有一个人要与你势不两立,你做好心理准备没?哼哼!
夏三娘以为唐佳人不想走,于是哭着道:“走吧走吧,我的坚儿被你吓坏了,这都怪我,怪我啊 ”用手捶胸,咚咚作响。
唐佳人微微皱眉,觉得夏三娘好像有病。为什么要将错处揽在自己身上?明明是那个坚儿胆子小。
夏三娘见唐佳人傻愣愣的没有个反应,干脆趴在夏坚身上放声大哭,口中还沙哑地道:“都怪娘,让你从小受人嘲笑;都怪娘,没有能力让你过好之日;都怪娘,没有教导好你。坚儿啊坚儿,你快醒醒吧,你这是在惩罚娘啊。你再不醒,娘也不要活了。”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夏三娘做起身,问:“谁呀?”
大门外,有人喝道:“官府办差,开门!”
夏三娘吓得不轻,立刻站起身,看向唐佳人,慌乱道:“来啦来啦!”她快步走出房间,压低声音对唐佳人道,“是不是找你的?”
唐佳人不知道,只能继续不言不语。
大门板被拍得咚咚作响,来人喝道:“快开门!磨蹭什么呢?!”
夏三娘吓得面无人色,在院子里转来转去。
唐佳人扯掉头上的男子发冠,丢给了夏三娘。
夏三娘接到手中一看,竟是 纯金的!非但如此,上面还镶嵌着一颗翡翠,质地上乘、水头十足。
夏三娘的手微抖,却是满满攥紧手中的发冠,而后指着自己的房间,道:“那柜子里能【创建和谐家园】。”
唐佳人觉得,夏三娘误会她的意思。她的本意是让夏三娘看看,她是女子,所以无论门外寻谁,都和她无关,但这个结果似乎也不错。
唐佳人躲进了夏三娘的房间,夏三娘则是藏好了发冠后,快速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小跑着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些官府打扮的人。
为首之人,一把推开夏三娘,冲进屋里,四处查看着,口中还喝问道:“为何才开门?可是藏了人?”
夏三娘急忙回道:“没有没有,真的没有。是民妇的儿子病了,民妇 民妇 ”眼圈一红,又落下泪来。
为首之人看了眼夏三娘,见她不像作伪,但还是带人走进屋里,仔细检查一遍,然后又推开夏三娘的房门,向里走去。
夏三娘格外紧张,双腿不停颤抖。
为首之人在看见床上做个丑胖姑娘时,微微一愣,问:“这是谁?”
夏三娘吓得双腿一软,差一点儿跪地上去。她忙走进屋里,捂着发疼发紧的胸口,颤巍巍地看向唐佳人。
但见,唐佳人穿着她的粗布衣裙,盘腿坐在由木头搭建的简易床上,用手指梳理着那头有长有短的凌乱头发。
衣服有些小,箍在她的身上,将身材显露无疑。看起来,就好像几个球堆积在一起,挺有喜感。
唐佳人撇了为首之人一眼,眼神有些呆滞,表情更是木纳,再搭配上那张脸,整一个猪头傻姑娘。
别看她的样子挺傻,心里却门儿清。
为首之人她认识,就是那个屠杀百姓的黑衣人首领。这人的左眉毛上有个刀疤,不太明显,但那一小条却是不长眉毛的,看起来空了一条。
夏三娘见唐佳人那样子,心里竟是一松,道:“这 这是民妇的儿媳妇。”
为首之人冷笑道:“你只有一个儿子,何时多了一个儿媳妇?”
夏三娘的腿一软,差点儿跪地上去。但一想到唐佳人给她的金发冠,立刻来了一点儿勇气,却仍旧畏畏缩缩地道:“是 是个傻子。民妇那儿子,不争气,每天就知道赌,没 没人肯嫁他。民 民妇民妇没有办法,才 才 ”
为首之人一甩袖子,走了。他没时间耽搁,在这些家长里短上。
夏三娘跟出院子,将门落栓,倚靠在破旧的房门上,捂着胸口,重重地嘘了一口气。
唐佳人走出房间,别扭地扯了扯裙子。
夏三娘忙将唐佳人推进屋里,小声询问道:“那些人是不是找你的?”
唐佳人看向夏三娘的眼神,那叫一个迷茫。
夏三娘放开唐佳人,思忖道:“应该不是找你,你就坐在这里,他们却不认识。”脸上露出笑容,一扭身,出了屋,从树洞里掏出金发冠,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面的土,抱着笑道:“我的坚儿有救了。”言罢,拿着发冠就要出门。
唐佳人一把夺回发冠。
夏三娘脸色一白,问:“不 不给我了?”
唐佳人拧下发冠上的一小块金花片,捏成一个球,扔给了夏三娘。这发冠是杜英超送她的,她怕夏三娘拿出去后被人认出来,这才将其毁了。
夏三娘心中虽有些失望,但这一小块金子在她眼中已经是巨大的财富。她攥着小金球,拉开门闩,在探头探脑后,出门去请大夫了。
原本,唐佳人是不知道金子的作用的。在隐世唐门生活,都靠平均非配;在山里生活,靠得是打。但跟着锦衣卫混迹一段时间后,她也抹清楚了门道,知道三长老给她的小金鱼,才是好东西。幸好,到她手中的东西,从没有随便丢弃的习惯。那些小金鱼还在她的胸口里,老老实实地睡着。
唐佳人将发冠重新戴回到头上,走进夏坚的房里,探头看了看他,而后一个巴掌掴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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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回,他没再被吓昏。
眼睛落在唐佳人头上的那残缺不全的金发冠上,眼睛都发直了。
唐佳人转身出了房间,夏坚下意思地跟了出去。
唐佳人在院子里寻了根手腕粗的木头,掂量了两下后,攥着木头坐在喽木墩上,而后指着指那些乱七八糟的柴火,示意夏坚砍柴。
夏坚倒也聪明,理解了唐佳人的意思,却是摇头道:“不成不成,这活儿爷做不来。”
唐佳人取下发冠,扯下一小块金子,放在手心。
夏坚的眼睛又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