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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干得不错。”闫思弦少有地开口夸人,电话那端的韩粟一愣,来不及说什么,通话已经被挂断了。
电话刚一结束,只听有人敲驾驶位置旁的车窗,吴端一看是交警,赶忙降下车窗。
“路边禁止停车,麻烦您出示一下驾驶证。”交警行了个礼,作势就要抄车牌写条子。
吴端一看,刚刚两人只顾着看资料打电话,将车随意停在了路边。
他赶紧掏出警官证,“执行任务。”
交警一愣,看看吴端的警官证,又看看闫思弦那辆价格在五百万往上的座驾,登时对吴端的警察身份产生了怀疑。
吴端一时百口莫辩,就差背诵的当年入职宣誓以证身份了。
当同行怀疑你的警官证造假时,你怎么证明警察是警察?这尼玛是个哲学问题,和你如何证明你妈是你妈有着异曲同工之感。
好在,一番解释外加保证立即挪车之后,那交警还是选择放两个可疑人员一马。
吴端乖乖挪车,闫思弦则拿过他的手机,接起冯笑香的电话。
“吴队!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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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发现,图侦调取了兰向晨失踪当天的外围监控,发现了可疑车辆,是一辆黑色桑塔纳,因为司机刻意遮挡了车牌,我们只能根据监控追踪车辆行驶轨迹……需要些时间,而且,无法保证一定能查到。”
吴端问道:“怎么个可疑法儿?”
“我们还原了兰向晨失踪当天的行为轨迹,早晨8:16他开车去了研究院,一切正常,10:17有一辆黑色桑塔纳停在研究院正门马路斜对面。
11:22兰向晨乘坐鲁仁松的车离开研究院,两人直奔西餐厅吃午饭,这时候那辆黑色桑塔纳动了,就跟在他们后面。
两人进了西餐厅以后,黑色桑塔纳就近停靠。
12:15两人吃完饭出门,鲁仁松独自驾车回到研究院,而兰向晨选择向不同的方向步行,结合老人家的日程来看,他要去一家位于西餐厅附近的写字楼,他跟那里的一家慈善机构办公室负责人约好了见面。
我们看到黑色桑塔纳再次发动,缓缓跟着兰向晨,老人路过位于秦川路的最后一个监控后,便不见了踪影,而黑色桑塔纳在下一个直行路口处恢复了正常速度。
以上,我们怀疑是黑色桑塔纳劫持了兰向晨。”
“好!有进展随时联络!”吴端道:“笑笑,再帮我查一家公司。”
“吴哥,你说。”
“西成制药,还有这家公司现任CEO陈树的所有信息,尤其是兰向晨失踪前后,陈树的……”
闫思弦却对着手机说了一句“笑笑,这个你不用管”便挂了电话。
吴端憋气道:“你故意的吧?仗着手上有伤,我不敢跟你抢手机,你故意的吧?啊?”
“别生气啊,队长,听我说,”吴端道:“黑客就别指望了,按照制药公司惯例,重要的配方资料即便有电子版,也绝对跟互联网绝缘,黑不进去的,你倒是可以指望我。”
“你?”
“你想啊,一家有望掌握治癌药物配方的公司,他们是不是得准备购置新的设备,建新的流水线,甚至是新的制药工厂,你说,这时候他们需要什么?”
“……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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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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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端:皮一下很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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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我刚让秘书向陈树办公室透露了投资意向,陈树新官上任,正是不惜一切手段证明自己能力的时候,我给他送了一大块肉,他当然得咬,已经迫不及待想和我见面了。
我做为砸钱的一方,探探他的底牌总不过分吧?
所以,陈树这边我来解决,至于吴队你……”闫思弦抬了抬熊掌,不无遗憾道:“就麻烦你做回司机吧。”
吴端:好像我现在不是在给你当司机?
吴端道:“那你什么时候跟陈树见面?”
“我知道越快越好,毕竟兰老那颗装满知识的脑袋十分宝贵,但是……”闫思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行头,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最后目光落在自己的一双熊掌上,“打仗总得有个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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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福音(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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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姓吴的你轻点!拽到老子头发了!……靠!”
“姓闫的你老实点!手抬好!别弄湿了!……”
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医生给闫思弦的手拆了纱布,刚说一句“恢复得不错……”实在看不下去两个鬼叫的男人,一把抓过吴端手里的吹风机,指挥道:“你去拿条毛巾给他手挡着点,伤口千万不能沾水。”
吴端如获大赦。
等他从卫生间拿了干毛巾出来,女医生已经开始娴熟地给闫思弦吹起头发。
吴端生怕头发上的水滴沾上伤口,赶忙撑着毛巾。
他看到了毛巾下的那双手,手掌上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其中右手虎口被豁开,缝了针,即便痊愈,短时间内肯定也能看出差别。
手指也有伤口,深可见骨,左手小指几乎从关节处断开,吴端已不记得自己在现场捧着他的手大喊医生的行为,但他记得那种心悸无助的感觉。
不得不感慨现代医疗技术的发达,以及……有钱真好。
闫思弦当天是被医疗直升机接走的,显然他已习惯了那庞然大物,比吴端淡定多了,躺在坟地里一边说笑道:“别喊了队长,鬼子都让你喊跑了……”
一边指挥吴端拨打了一个电话,报了位置,并调侃道:“抱歉,你这辈子的第一次直升机之旅,恐怕不那么美好。”
一架直升机轰隆隆地来,接上闫思弦,又轰隆隆地走,如闫思弦所说,吴端做为队长,肩负起了送伤员去医院的责任,跟他一起上了直升机。
前后总共20分钟,直升机就在一家私立医院顶楼停稳,与此同时,全市最好的神经科、骨科医生已经在手术室准备就绪。
吴端第一次见识到医疗领域里的一路绿灯。
当然,第二天帮闫思弦结账时,看着那七位数的费用,吴端重新认识了家中老妈曾说过的一句话:钱花哪儿哪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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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这双手虽然还有些苍白,却已经有了大病初愈的样子,吴端最担心的那根小指已经完美地接了回去,依旧修长,连伤口都不太明显了。
许是受了吹风机里热风的【创建和谐家园】,那根小指微微动了一下。
帮闫思弦拆纱布的女医生道:“就一会儿啊,纱布给你放这儿了,完事儿了你记着包上,你这根指头现在一点儿都不能受力,受风也对恢复不利,保护不好就等着残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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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计上心来,指了指闫思弦受伤的手,坏坏地丢下一句“你行吗?”便拎包离开了。
看着被质疑行不行的闫思弦,吴端噗嗤一声乐了,仿佛大仇得报。
闫思弦无所谓地起身,用一根手指推开衣柜,开始搭配衣服。
吴端实在是忍不住,笑得几乎蹲在地上,要捶着柔软的羊毛地毯,以至于闫思弦实在没法继续忽视他。
“想什么呢你,脏心烂肺,我约她一块打游戏!”
“哦——打游戏——啊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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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归笑,闫思弦拉开衣柜时,吴端还是注意到他的衣服挂得十分整齐,想来应该是家政每天收拾的结果。
衣柜里大致有三个区域,代表三种不同需求。
其一是居家服,但凡纯棉或纯毛质地穿起来舒服的,不分品牌价格,占据了衣柜半壁江山,余下位置一半是高订西装,每套下方都有配套的纯手工定制皮鞋,严谨内敛,属于穿上就能直奔华尔街上班,另一半的衣服虽也价格不菲,却略显轻佻,吴端已经能想象闫思弦穿着它们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战绩。
“想什么呢?”闫思弦从华尔街区域拎出两套西装,问道:“哪个?”
吴端看看左边的,评价道“人模狗样”,又看看右边的,评价道“貌似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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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穿衣服问题不大,可是系领带、袖扣等精细活儿,手就不那么灵光了,只好由吴端代劳。
吴端正帮他系领带,有人敲卧室门,叫了一声“闫总,方便吗?”
闫思弦显然听出了来人是谁,道了一句“进。”
身材凹凸有致的秘书开门,眼看吴端拽着闫思弦的领带,只愣了一秒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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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秘书便退了出去,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全程相当职业化。
吴端觉得浑身别扭,开启了尬聊模式,“我……你……她……她有你家钥匙?”
闫思弦淡定道:“有备用钥匙,我去外地的时候,她帮我照顾屋里的几盆花。”
“哦……”
2小时后,西城制药楼下。
吴端眼看着一个年近40相貌堂堂的中年男人将闫思弦送到车门口,并亲自帮他拉开车门。
直到车子启动,那人还在驻足目送。
“哈——”闫思弦摊在副驾驶位置,长长舒了一口气,“爸爸我花一个小时梳妆打扮,还是值得的。”
吴端:是是是,您梳妆打扮下海挂牌起码一夜八万。
心里虽在吐槽,却在路边停车,拆开一袋医用纱布,帮闫思弦包扎起来。
闫思弦絮絮叨叨道:“我报了一笔陈树绝对没想到的巨额投资,把他给弄懵了,哈哈哈哈……
我卡着公司前景这块不松口,他最后总算交了个底,说是近期有望在治疗癌症上获得划时代突破,把公司前景吹得天花乱坠,我说要看他研发团队,他又推脱今天不方便,非得明天……
哎你听我说了没呀?”
“听着呢,”吴端道:“你觉得绑架兰老的是西成制药?”
“明天就知道了。”
“明天?”
咚咚——
吴端降下车窗,与同一名交警面面相觑。
“还是你们,违章停车。”
“呃……兄弟,缘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