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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彭长宜考上了县一中,他在学校住宿,不经常回家。但只要回家,就去看靳老师,听他讲瓦片,讲古董。靳老师落实政策后,就调回锦安了,在后来彭长宜考上了亢州师范,就失去了联系。
彭长宜仔细打量了一下老师的办公室,发现除了那个放大镜和鼻烟壶外,还有一个瓦片,那个瓦片上有着明显的绳纹痕迹。
彭长宜看着这种纹饰很熟悉:“您的老爱好还没丢呀?”
“不但没丢,还小有成就。”老师扶了一下眼镜,语气里流露出自豪。
在彭长宜印象中,老师就是个古董迷,彭家坞有个商周时候的土台遗址,老师总是喜欢拿个小铲在土台的断层下面转悠,有的时候捡一个瓦片回来,有的时候兜回一袋土。后来彭长宜知道他在考古,但老师说这是业余爱好。
靳老师拿出两本书:“送给你。”
彭长宜一看,都是老师写的,其中就有一本是专门写彭家坞商周遗址的。在这本书里,就有从那个遗址中发现的带有绳纹的瓦片、罐子耳拔和彭长宜见都没有见过的器皿残片等。
毕竟是自己家乡的文物,使对这些本不感兴趣的彭长宜就对多了几分亲切感,他收好书,说道:“听戴姨说您就要到省里工作了,政策研究和考古应该没关系吧?”
“我一再重申,我这不叫考古,是业余爱好,考古那得专业层面上的事,而且是享受国家专项资金支持的那些人。我呢?都是自费,谁让咱爱好呢?”说道这里,老师有些无奈。
“那您应该去文物部门工作呀?怎么去了政策研究室?”
“唉,是过去的老领导,看中了我肚子里仅有的那点库存,非要我过去,好像离了我不行似的。”老师嘴上这么说,口气里还是流露出一丝自豪。
彭长宜很想问问老师在省里的关系,但是怕引起老师的反感,就即兴说了一句:“那以后我省里就有亲戚了。”
“当然,我不认谁,也得认你,谁让你是彭家坞的彭长宜啊。不过我要去的那个部门什么权力都没有,恐怕帮不上你。”老师高兴地说道。
彭长宜因为惦记着江帆,他谢绝了老师的挽留,回到了招待所。
正赶上江帆他们刚刚走出会场,彭长宜看到他早已经没有来时的紧张了。就笑着迎上去:“汇报完了吗?”
“还没轮到。今天破例,亢州安排到了下午,这样就更有准备的时间了。”
彭长宜笑笑没说什么。
下午,江帆很轻松的就汇报完了,他把目前高尔夫的进展情况和对方资金到位的几个数字汇报了一下,又谈了一些今后对招商引资工作方面的打算,既有愿景预想,又有当下一些措施,有条不理。
尤其是他表示将那些倒塌的蔬菜大棚,准备以招商的方式向外寻租或者承包给当地有种植技术的能人时,市长董兴表示出了极大的赞赏,并当下说北京某地有个生物研究院,有一批试验课题,准备在郊区承包一部分日光温室大棚。
江帆说道:“感谢市长关心,我们的大棚都是这村两三个,那村两三个的,没有形成局域规模。”
董兴市长点点头,不再说话。看来要想盘活那些大棚的确不容易。
散会后,董市长叫住了江帆,问道:“那些大棚真的就废了?”
江帆有些不理解市长的意图,本来是招商工作汇报会,为什么市长对那些倒塌的大棚感兴趣。
“实事求是的说,基本就废了。当初建大棚的时候,都是就近取的土,四周都是壕沟,我看了一下,想恢复地貌都有些难度,想要集中都做不到。”
江帆看到市长的脸色有些难看,赶快又说道:“不过我们也在积极想办法,采取政府补贴方式,鼓励农民搞温室特色种植,先搞示范,等见到效益后,再推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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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不能打乱别人的步伐
江帆一阵激动,如果开发区这个项目批下来,亢州的经济工作即将面临一个大飞跃。项目就是生命,就是选票,就是民意?难道周林上任的时候领导也是这么说的吗?江帆琢磨董市长这话好长时间。眼下,的确全国上下都在火热招商中,有的地方为了政绩,甚至不惜牺牲局部利益,也要把商招来,甚至是不法的商。江帆可不想为了自己这顶官帽子,给亢州带来什么后患。但他也绝不会碌碌无为。尽管这次汇报有惊无险,但是对江帆仍然触动很大。
回去的路上,他佯装睡着的样子,在想自己上任两个多月来的点点滴滴,尽管自己目前没有烧火,但是他似乎感到了有人在他的【创建和谐家园】下架柴,总会有人在背后搞一些小动作出来。
江帆并没有像人们预料的那样,新官上任三把火。他表现的太过于沉静甚至低调。甚至彭长宜都对他的沉静表示出了疑问,但是有些话他不能明说,跟谁都不能。
实际上他太想烧三把火了!有谁不希望在上任伊始,热闹的烧起三把火,昭告一下自己时代的来临?但是他不敢烧,周林的教训时刻提醒着他。尽管天上掉下一个大馅饼,幸运的砸到了他的头上,但是他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更不能以幸运的心态对待自己的权力了。
到亢州挂职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这一年中,他也把亢州的情况摸的差不多了,亢州是锦安的前沿,是政治经济和文化最繁荣的县市,实力也是最强的,是全省第一批进入全国百强县。谁不想在这个地方主政?谁不想在这个舞台上大有作为?可以想象,当时全地区有多少人都虎视眈眈的盯着亢州市长这个位置?谁能想到,他江帆一个“逃难”者,一个外来户,居然成为这里的主政者!
刚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又喜又惊又怕,喜惊不必说,单说这怕。凭着自己对亢州政坛的了解和对周林事件的反思,亢州,已经深深的烙上了樊文良的印记,甚至王家栋的印记,别人要想印上自己的印记就非常困难了,周林就是佐证。
他直到现在也不十分理解上级为什么选中他这个新手,而且翟书记一再跟他强调,希望他不辱使命,敢挑重任,争取将亢州带上一个新台阶。
他曾经反复咀嚼翟书记这几句话,尽管咀嚼出一些味道,但还是不能完全知其味。
“亢州新台阶”在他心里是有数的,挂职期间并不像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完全看热闹,把自己置之亢州之外,而是冷静观察过,思索过。
可真的融入到权力中心的时候,真的到他施展这些抱负的时候,他才知道,只靠热血和【创建和谐家园】做事是不够的,而且是大错特错的。盲目出招,急于求成,让自己被动不说,弄不好还会让整个政府工作被动,会陷入僵局,他必须要讲策略,策略是生命,是政治生命,他不敢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去赌。
他要逼迫自己压制【创建和谐家园】,放慢脚步,慢慢的融入到角色中去,他要把一切看清,看清每一步,必须一步一个脚印的走。
他不光要自己走稳,也不能打乱别人的脚步,他不但不能打乱别人的脚步,还要跟上别人的节拍,确切的说,是跟上樊文良的节拍,甚至是王家栋的节拍,而不是一上来就走出自己的新花样。
江帆必须这样走,他别无选择!他不这样走就会出局,下场可能会比周林更惨。
上任以来他已经感受到了这一点,有些乡镇长和科局长们跟他汇报工作时,他就看出,有些人明显是不得不汇报而已,有些事情他还不如副市长张怀敢拍板。
尽管樊文良不喜欢让下边的人找他汇报工作,但是他明显的感到,但凡重要一点的事,樊文良总是最先知道。
他曾经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真诚做人,真诚做事,在与樊文良合作期间,绝不容许自己有不轨的言行。不轨的言行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想法。只是自己的想法一定要在不影响别人的前提下,才能提出来。这样的日子很郁闷,但郁闷也要过。
他排遣郁闷的办法就是找彭长宜和卢辉聊天喝酒。 和彭长宜在一起,他没有戒备心理,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彭长宜身上有着和他一样相似的东西,敏锐、犀利,原则性强,稳重、正直有分寸,难能可贵的是还有自己的道德和信仰。
有这几点做支撑,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的素质就具备了,重要的是,他从彭长宜的身上看到一个优秀干部的未来,一个有别于他的官场教父的优秀品质。江帆相信彭长宜会成为他有力的臂膀。
上任两个月以来,他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和市委搞好关系上了,还真没有想到内部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凭空接着一个大馅饼,不遭嫉妒是不可能的,别人没有想法也是不可能的。哪个地方都会有这种现象出现,只要有位子,就会有人来坐,你坐了,别人就失去了机会,你就有占了别人位子的嫌疑。总会有一些人认为自己应该坐这个位子,总会有一些人认为你抢了他的权力饭碗。所以,出现不和谐的因素在所难免。
这些江帆可以理解,但是他绝不会纵容,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俗话说的好,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有的时候,你的忍让就是对对手的放纵,老虎不发威别人就会认为是病猫。但是这“威”怎么发,需要他好好想一想,绝不能盲目行事,狐狸没逮着惹一【创建和谐家园】臊的事他不干。
想到这里,他睁开眼睛,看了旁边一眼彭长宜,目前在亢州,彭长宜应该是最值得他信任的人了。于是说道:“长宜,你说这件事问题出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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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有人来认错
上任两个月以来,他把大部分心思都放在了怎么和市委搞好关系上了,还真没有想到内部却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这些江帆可以理解,但是他绝不会纵容,人的毛病都是惯出来的,俗话说的好,人善有人欺,马善有人骑,有的时候,你的忍让就是对对手的放纵,老虎不发威别人就会认为是病猫。但是这“威”怎么发,需要他好好想一想,绝不能盲目行事,狐狸没逮着惹一【创建和谐家园】臊的事他不干。
其实,彭长宜早就看出江帆很在意这事,说真的,没有哪个领导不在意的,他甚至在想,如果王家栋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办?也可能王家栋根本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樊文良更不会遇到,没有敢跟他们耍花招。那么江帆遇到了,就说明有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知道,每个领导上任,都会有一个权力的敏感期,这个敏感期包括威信、政绩、人事关系等多种因素组成。所以,对待这件事的最好办法就是冷处理,不能因小失大。于是他说道:“也可能的确是无意的,现在机关办事效率就是这样,拖拉马虎。”
坐在前排座位上的林岩有些羞愧,今天一整天他都在琢磨这件事,认为是自己没有尽到一个秘的责任。就像彭长宜说的那样,凡事多留意,显然,自己留意的不够。
江帆把头靠在后背上,闭上了眼睛,他自言自语地说道:“也许,我们都需要成长。”
其实,江帆说的很是意味深长,不光是说给林岩的,也是说给自己的,甚至是在座所有人的。
上班第二天,江帆刚刚走进办公室,政府办副主任曹南紧跟着走了进来。他小心的叫了一声:“江市长,我是来向您承认错误来了。”
曹南,四十岁左右,个子不高,是驻亢州某部队通讯大队的转业干部,以前在部队一直做技术工作。
江帆很早就注意到了曹南,尽管和这个副主任没什么来往,但早就注意到了他,某种程度上也把他纳入自己的视线之内了,只是曹南没有意识到而已。昨天早上,江帆就是被苏乾的电话吵醒的,苏乾告诉他今天锦安有个招商引资工作汇报会,要求政府一把手参加。当时江帆感到很吃惊,一般上级召开任何会议,都是提前几天通知的,更别说是工作汇报会了。
江帆当时没有表态,他知道,这事绝非这么简单。他已经料到会有人登门跟他解释这事,但是没想到会是曹南。
从江帆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曹南的脑门就渗出了汗,他知道,领导对你的错误脸上没有表情的时候,是最可怕的。但是无论如何,他也要跟市长解释清楚,任凭市长发落。想到这里就说道:
江帆很有意味地笑了一下:“如果这错误发生在别人身上我信,但是发生在你身上我不信,因为你给我的印象一惯是认真负责的。”
曹南在部队也是带过兵的团级干部,级别比苏乾还高,只是转业时间没他早,况且苏乾是本地人,而曹南是山东人。尽管他是政府办副主任,但是跟打杂的差不多,今天听市长用这种非常肯定的口气跟自己说话,他的确有些激动。坐在他面前的这位年轻的市长,尽管资历尚浅,但一点都不缺乏看问题的睿智和敏锐,就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只是他不能有任何的侥幸心理,许多问题无法跟市长说清,唯有老老实实承认是自己的失误:
江帆说:“老曹,这件事我不想追究,过去就过去了,我刚主持工作时间不长,有许多事还要仰仗同志们的帮助,你是军人出身,也是我比较信任的同志,希望你以后对分管的工作多上心,不仅是对工作负责,也是对我负责。”
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谢谢市长对我的信任,好听的话我这个人也不大会说,我曹南知道该怎么做,您就看我以后的行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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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旁敲侧击
政府办先后两个主任,一大早都紧着来跟他承认错误,江帆突然感到很好笑。 不过显然苏乾的目光里少了曹南的真诚,很显然,他是不得不来表个态。
从樊文良、王家栋,到范卫东和眼前的苏乾,就连崔慈和武装部长的个子也不高,难怪有人说亢州是矬子的天下。
半天江帆才抬起头,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怒色,就听他说道:“苏主任这话过了,工作中谁都会有失误,只要不影响大局怎么都好说,一旦影响到大局,那就不能含糊了,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这是原则问题。”
这时,苏乾看到江帆桌上有一本吴佩孚传,就没话找话说:“市长喜欢这个人吗?”
“呵呵,没有,我也是随便一问。”
“我只知道曹锟和张作霖是儿女亲家,其他就不了解了。”苏乾不得不琢磨市长话的意思。
苏乾静静地听着,他不知道这个年轻的代市长为什么要给他讲这个。
苏乾尴尬极了,他终于明白了江帆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所在,他这是在借古喻今。
江帆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就转了话题:“张市长的病情怎么样了?”
“这样,你安排一下,咱们去看看他。”
“对呀,亢州的习俗,看病人要上午去看,下午看病人可是犯忌讳的。我明天上午有事,去不了,再过一两天他上班了咱们就看不成了,你说是不?”江帆说道。
苏乾走了以后,江帆陷入了沉思,本来昨天回来的路上自己还想发发“威”,但此时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江帆相信自己能够等来这样的机会,因为多行不义必自毙,这是自然规律,是搞小动作人的必然结果。但是江帆也不能这样吃哑巴亏,所以他决定探望“病中”的常务副市长张怀。
江帆跟张怀夫人说道:“嫂子,张市长这一病您又要辛苦了,多受累,替我们照顾好他,给他多做一些好吃的,好让他早日上班,不然工作都让我一人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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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你快成精了
张夫人说:“还怎么给他做好吃的?昨天一个蒸碗(扣肉)几乎都让他一人吃了。我就说胃病都是吃出来的,吃大肉不好消化,没办法,就好这一口,不让吃就生气,管不住嘴。”
张怀喜欢吃蒸碗是众所周知的事,但如果胃病犯了的话,他就连沾都不敢沾了。显然,能吃一个蒸碗的人,最起码是昨天的胃应该没事。
至此,江帆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于是他笑着跟张怀的老伴儿说:“嫂子,真是谢谢你,辛苦了。”
事后,当江帆把这一情况跟彭长宜说了,彭长宜说:“看来您需要面对的挑战还会不少。”
挑战,是官场中人每时每刻都要面对的,没有挑战没有斗争的官场不叫官场,有的时候,比的就是腕力,就是耐心,就的智慧。
彭长宜知道,江帆今天遇到的问题,就有可能是他日后遇到的问题,是每个官场中人不同程度都要遇到的问题。
因为你的每一次升迁,无形中都是阻碍了别人进步的脚步,尽管你不这样认为,但并不代表别人不这么认为。
早上刚一上班,彭长宜接到了一个电话,当老钱把电话递给彭长宜时,小声地说:“纪检委的。”
彭长宜接过来一听,原来是纪检委审理科的科长马登科。
彭长宜就笑着说:“你老兄想吓死我呀,以后在找我别说是纪检委的,直接报名字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