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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玺非常不客气地朝他走进了些,那明黄色衣服的小鬼突然转过头来,对着她就吐了一口唾沫。
“连城!你都多大了!还朝我吐唾沫!”得亏帝玺反应快,一蹦三尺远,成功避过了连城的唾沫攻击,然而一张脸已经气得发白了。
连城啪地一下把书往桌子上一扔,口气跟他爹实打实的像:“阿玺,你不称职,十三年了,你才来找朕。”
“你是被人从帝位上拉下来了,还是被人砍头了?还活的好好的,凭什么说我不称职?再说了,我投生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奶娃娃,也不是我愿意的。”帝玺看到连城这般纨绔模样,又好气又好笑,怎么也想不通一个都已经弱冠的皇帝,怎么还会如此幼稚。
连城薄唇一抿,眼儿一翻,吊儿郎当的模样人见人恨:“朕不管,反正朕这个帝位坐得摇摇晃晃的。要不是朕天资聪颖,现在还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吃灰呢。”
“你烦不烦?我们俩的事先搁置一下,这次来,有两件事。第一,沧朔要跟南阳王府退婚,帝暮不嫁了。第二,迎亲队伍不是南阳王府派人袭击的,这件事希望你压下来。”
连城睨了她一眼,用一种你是【创建和谐家园】吗的口吻反问道:“你觉得朕会答应?”
“难道我还能害了你们不成?”帝玺见他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有点生气了。到底不是自己手把手带大的,他老爹要是敢这么跟她说话,早被她揍得起不来床了。
可不是自己养起来的娃娃,帝玺真不好意思动手,只能干瞪眼表达不满。
“那倒不至于,不过这两件事,朕一件都不答应。”连城一撩皇袍,往御座上一坐,口气不容置疑。
“我打死你个小兔崽子!”帝玺终于忍不住了,什么连横,连城,都先揍了再说!
十秒钟之后……
“阿玺,你还乱不乱动手脚了?”人高马大的连城左手握着帝玺的右手,右手抓着帝玺的左手,将她整个人揽入怀中,温热的呼吸在她头顶上浅浅徘徊。
60.第60章 死小孩
帝玺只觉得浑身酥酥麻麻的,一下子失了神,也没有马上推开连城,耳朵红到了耳根。
连城似乎发现帝玺一张脸如同火烧一般了,便如打趣一般,俯下身子凑到她耳边,吐气如兰:“阿玺,难道从未有男子与你如此亲近过么?”
“你怎么比你爹还烦?”帝玺说话都忍不住打起了结巴。
开什么国际玩笑?除了苏卿离,这三百多年来,也就连横跟她还算亲近,就这种亲近,也是因为连横是她一点一点拉扯大的。
洛羽?三百多年前他们初次见面,她就对他没好感了,好在洛羽对她也没什么兴趣。夜月明就更别说了,跟苏卿离一样,就差把我是君子写在脸上了。
夜月明同她只是交易,苏卿离同她虽然关系匪浅,然而苏卿离向来不会如此主动,连城这一抱,还真是……三百年来头一次……
“看来真是。”连城又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然后就松开了手:“阿玺,现在你不过才十三岁,而朕即将亲政。朕知道,朕之前的先辈,对你多有尊重,他们敬你,重你,爱戴你,却没有一个是发自真心的喜欢你的。”
帝玺只觉得心口一疼,不免得在心底暗暗骂了一句死小鬼,一见面就递刀,想干什么啊?然而出口,居然显得有那么一点委屈:“你父皇就挺喜欢我的啊。”
“父皇?父皇只是爱戴你罢了。那不是喜欢,不是爱。阿玺,你知道朕小时候,第一次见面,为何要朝你吐口水么?”连城拉了帝玺的手,将她按到御座上,自己一点帝王风范都不要,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在御案上,附身看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
“你……不懂事……”帝玺只觉得自己这三百多年都白活了,居然都不敢直视这么个才二十岁的死小鬼。
连城哈哈大笑,双手放在御座的把手上,将她环住,轻声说道:“因为,朕想让你知道,朕并不只是把你当成壁国江山的国玺,朕,是把你当成跟朕一样的人来看待的。”
“你说什么傻话?我是灵,你只是凡人,你的寿命不出意外的话,会跟你的父亲,爷爷,太爷爷一样,不到五十就亡了,而我,还会继续活下去,长长久久活下去。”
“那,就用我有限的生命,赌你无限的今生,可好?”连城的声音越发轻,轻到好像帝玺稍稍用力呼吸一点,就会把这些字节都吹散一般。
帝玺一把挥开连城的手,连城失去支撑,一下撑到空无一人的御座之上,险些摔倒。
她斜了他一眼:“死小鬼,我权当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是来找你协商那两件事的,其他我不想知道。”
提到正事,连城立刻收起了多余的表情,站起身子俯视她:“朕方才答复过了,朕一件都不答应。”
“理由。”帝玺心中已经明白,连城,与之前任意一届帝王不同,她,或许真的应该用同等的眼光去看待他,而不是把他当成她记忆里那个只会动不动就朝她吐口水的死小孩了。
61.第61章 听你的
虽然……他们长大之后的第一次见面,连城仍然非常不客气的朝她吐了一口唾沫。
“第一件事很简单,国玺不见了,朕发不了任何国书。如果是和亲,没有国玺或许还好说,退婚没有国玺?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连城抓起方才被他丢弃的书,握在手中,轻轻敲了一下帝玺的脑袋,笑意深深:“至于第二件么……虽然南阳王是你这一世的父亲,然而公私分明,天子犯法尚与庶民同罪,没有确凿证据之前,朕不能不追查。”
这一席话从连城的口中说出来,帝玺方才明白,他先前所说,全靠他的聪明才智,才能摇摇晃晃坐好这帝位,的确不假。
如果一个孩子,没有一点心思,没有半分心眼,在普通人家尚且难活命,何况是在这偌大上阳宫?
连城,是很有天赋的帝王,比他的父亲更出色,甚至丝毫不逊色于壁国的开国先祖。
“阿玺,我们一件事一件事做,不用着急,国玺,明日散朝,朕陪你一起去取。”
“你知道国玺在哪儿?”听到连城这句话,帝玺彻底震惊了。
这小家伙居然知道国玺藏在哪儿!
连城颇为自豪地扬了扬嘴角,一副朕是不是很厉害的样子:“自然是知道的,只不过你没回来,朕拿不出来。”
“世人都说琉璃公子夜月明,七巧玲珑心,我看,你的鬼心眼也不少,应该也不遑多让。”
连城一双好看的眼睛笑成了月牙:“那朕比不了,琉璃公子人如其名,朕则是借东风罢了。”
“陛下何必客气,虽说你所言有一定道理,然而这件事情不能善罢甘休。我南阳王府又岂是任人鱼肉的?”帝玺夸奖完连城,便又变回了那个南阳帝家的小女儿。
连城静静地看着她,突然勾唇轻笑:“阿玺,朕突然发现,你跟父皇之前口中所说的那个阿玺,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帝玺微微一愣,只觉得有些好笑:“你我之间只在13年前曾有一面之缘,而后便各奔东西,直到今日才得相见,你如何知道之前的我是怎样的人?”
“嗯……直觉。”连城不停的搓着手,似乎也有些不太笃定:“你是知道的,我连家有一本书,里面都是关于你的记载。朕曾经在一个冬雪夜,将那本书从头翻到尾,然后就发现现在的你与曾经的你似乎不大相同了。”
“只是你的错觉吧。”帝玺懒得讨论这些问题,干脆结束了这个谈话,反问道:“那迎亲队伍,不几日便要到达锦城,你可筹划完毕了?”
“差不多了。只是眼下,夜月明以退婚的名义来见朕,朕现在谁还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绝他。”
“若是他的话,那倒好办。只是我必须先问问你,这桩婚事,你到底同不同意退?”
连城煞有介事地看着她:“阿玺希望退?”
“不要说废话。”
“那就退。”连城眯着眼笑得非常开心:“听阿玺的。”
62.第62章 酉时
“……油嘴滑舌。”帝玺白了他一眼,出去吩咐帝江和夜月明去暖阁找昆吾,让她们自己去南阳王偏邸休息。
她自己,则在传完话后,非常不客气地走到了勤政殿的后殿之中,一个大字型就躺到了连城的龙床之上。
四十多年了,自从连城父皇长大,到了男女有别的时候,她就再也没有待在勤政殿,抱着连横一边批阅奏章一边教他读书写字了,这张床,便也四十多年不曾再躺过了。
过不多时,连城看完了手中的书,走入内殿,看着帝玺特别没有形象地霸占了他的床,忍不住轻笑出声,坐到床沿边上,静静看着帝玺。
帝玺一下睁眼,没好气地问他:“你呆在这里干什么?偏殿也能睡,你去凑合凑合一晚上。”
“不干什么,看你睡觉。”连城的眼睛比连横还要好看,更像是桃花眼,笑起来一双眼睛似喜似嗔,不像男儿的眼眸,更像是少不经事的孩提。
看着连城这么笑,帝玺有些不自在地转了个身子,拿背对着他:“时辰不早了,早点休息。要是让你爹知道你这么晚还不睡,入梦来找我哭诉怎么办?我最怕你爹哭了,年纪多大哭起来都像一个孩子。”
“嗯……哭得像个五十岁的孩子?”连城一本正经的问她,帝玺扑哧一声笑出内伤:“你是不是有病啊?想让我笑死去见你父皇么?”
连城歪着脑袋:“若是你的寿命跟我们这些凡人一样就好了。现在才是酉时,等到戌时,朕自然回去睡觉。”
“等等,你刚才说……现在是……酉时?”帝玺一下从床上蹦起来,一双眼睛瞪着连城,急不可耐的确认道。
连城不知道帝玺这是怎么了,一头雾水的点头称是:“的确是酉时。”
帝玺的双手忍不住攀上了自己的双瞳,她记得,他们是午后进宫的,现在已经是酉时了,按理说,昆吾的药效应该早就过了。可为什么,她现在还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忍不住跪在床上,一把撑住连城的双肩,把他从头发到衣裳看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伸手捏了捏连城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连城也由得她乱来,等她折腾高兴了,才幽幽开口:“你玩够了?”
帝玺回过神来,眼瞅着连城一头冠带整齐的头发如同鸡窝一般,掩唇偷偷笑了一声:“不……不好意思。我只是突然发现,我能看得见了。”
“说起这个……朕记得帝江曾经跟朕说过,你自幼目盲,怎么这回见你,一切如常?”
帝玺也觉得格外不解:“这几年有高人帮扶,倒也能偶尔看见,可那都是有媒介的。这会儿为什么能看得到你,我也很奇怪。”
“朕去叫太医。”连城盯着帝玺的双眼看了好一会儿,也看不出个端倪,便干脆唤来了三名太医,让他们来诊治帝玺。
三名太医轮着把脉,看舌苔,一番望闻问切之后,给出来的答案异常相同:“回禀陛下,郡主的眼睛没有任何问题。”
63.第63章 发病
帝玺也料想到了这个答案,可一时之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已经整整目盲了十三年。虽然其中有了洛羽的帮助,也能暂开天眼,可到底不是真的复明了。
为什么,她只是回到了皇城,就能看得到了?
连城摆手让太医退下,自己也陷入了沉思。两人似乎都在琢磨这到底是为什么,没一会儿,俩人异口同声问对方:“是不是因为皇宫?”
帝玺是国玺附灵,国玺依附皇帝,皇帝住在皇宫,回到皇宫,便等于得到了类似望月潭的灵气补给。而且皇气才是帝玺赖以生存的本源,比吸摄望月潭灵气更加醇厚,难道……真的是因为这个原因么?
“算了,不想了,反正复明了。”帝玺总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便也就不多做深究了,反正一切不合理,迟早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连城嗯了一声,一把把她按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自己坐在一旁,便不再言语了。
帝玺把头埋进被窝之中,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是喜是悲。
看得见,固然是好事,可换个角度来说,又何尝不是坏事?她的灵气已经所剩无几了,看得见世间事,便要多付一份心力,她能撑到什么时候?会不会真的如同连城所说,这一世,她会跟连城一般,成为一个只是寿命数十年的过客?
帝玺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舍得就这么消散,只是觉得自己答应连横的事没做完,答应苏卿离的事,也没做完。这么想着,她突然觉得浑身一阵寒冷,忍不住瑟缩起来:“连城,我好冷……”
连城本以为帝玺已经睡着了,刚伸出手提起一边被角,想让她的脑袋伸出来透透气,就听到帝玺说冷。
他吓得差点把被子重新扔回去,俯下身子轻声问她:“很冷么?”
“连城,我好冷……”帝玺只觉得寒意越来越浓,身子也渐渐感到虚弱,冬日的皇庭,被子是足够厚重的,加上殿内燃着上好的炭火,断然不至于有多冷。
连城掀开被子,发现帝玺不但喊冷,嘴角甚至还隐约冻裂了,一张脸脸色铁青。
“阿玺,你怎么了?阿玺,你别吓我!”连城颤抖着双唇看着帝玺,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是不是发烧了?连城这么问自己。
可探手过去,帝玺身上的温度却是正常的,她只是一直,不停地在喃喃着冷,不停地在喊他的名字,说她冷。
连城的额头上冒出滚滚汗珠,也顾不得什么,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又将厚重的被子裹在她身上,恨不得一丝缝隙都不留下来。
他死死抱着她,连声安慰:“别怕,阿玺,没事的,不冷。别怕,阿玺,我不会丢下你的。”
连城一边说着,一边将她的头靠在他的肩头上。他想起来,那本书里曾经有过记载,他的太爷爷,当年就是因为亲眼见过帝玺突发疫病,以为她其实并不是壁国江山的保护者,这才将她弃之不顾。
64.第64章 不可追
那时候的帝玺是太妃,享受着无上的荣耀。可新皇帝的害怕和担忧,让朝臣们发觉了可以铲除言玺的机会,于是才有了铺天盖地的折子,如山一般的请求。
其实,那一世,他的太爷爷,是放弃了阿玺吧?
连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只是突然觉得,他应该告诉阿玺,他不会放弃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弃她。
也许是那句我不会丢下你的,正是帝玺心中所害怕的,帝玺的双手突然环住连城,如同一个孩童,抱住自己高大的父亲一般,紧紧抱着,死死不肯撒手:“连城,我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
“说什么傻话呢?壁国国祚绵长,你是国玺,怎么会死?是我失言了,你别怕,你不会死的。”连城柔声安慰她,甚至开始轻轻晃动身子,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是活动的。
帝玺死死咬着唇,意识模模糊糊,浑浑噩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