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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宋》-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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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外那一阵风雨骤然而来骤然而去,而这明道宫后殿中也是一时风雨飘摇,这几位行在内的实权大员,俨然是被赵官家这一波突袭给打晕了。

      而面面相觑后,几人无奈,只能由宰相黄潜善硬着头皮开口:“那官家以为该如何呢?”

      “明发旨意,让行在武不论品级,凡有官身者皆可上书言事,讨论中原布防之事。”赵玖终于第一次掌握了一丝主动,也似乎终于暴露了他的最终目的。“朕要看看朝堂之上的武都到底是怎么想的。”

      几位大员狼狈不堪,相顾之后,却是终于俯首称命。

      而赵官家也没有多做计较,直接就转入后面休息去了昨夜一番折腾,他其实并没有休息妥当。

      且不提赵玖这一波莽了之后如何神清气爽,另一边,五位行在实权大员转出后殿,各有去处,可一刻钟后,却又在康履的组织下于明道宫中殿某个厢房内再度相会。

      此处,乃是枢密院临时占据的地方,而宋廷制度,机要字内外交接便在这枢密院中进行,所以之前天子出了事后,便惯常成了五人有时候杨沂中不来相聚之所。

      “康大官,官家这是怎么了?”

      厢房外雨水淋漓,今年刚刚五十岁的黄潜善表现的最为惶恐,刚刚在殿中他也是最为失态。

      当然了,赵玖或许不动,这些人却很懂黄相公的心思须知,无论是李纲还是宗泽,直接威胁的都是他的地位,但更关键的是,这黄相公和李纲李相公之前的斗争可是相互都见了血的!

      所以,一旦赵官家心意扭转,这黄潜善就绝不是简单去位了,说不得便要去琼州岛走一遭。

      康履一言不发,只是盯住了杨沂中。

      素来迎奉妥当的杨沂中会意,立即俯首恭敬做答,却是将昨夜之事与官家的行程毫无遮掩的朝几位大员详细汇报了一番,唯独免去清晨自己反水之事,最后又多加了一句揣测之语:

      “官家大概是被昨夜的事情触动,以为北地人心皆不欲南,怕不做安排的话,路上再出这样的事情。”

      “道理倒也说得通。”都统制王渊微微松了口气。“人之常情,还须康大官这边多多劝解于官家。”

      “事出有因倒也罢了,但这只是表面。”康履闻言却没有任何松懈,反而面色愈发阴沉。“关键还是那次坠井,醒来之后,官家忽然不认得你我,且行为怪异,宛如换了一个人一般”

      “康大官慎言!”枢相汪伯彦马上肃容打断了对方。“官家就是官家,不能因为他受了一次伤,忘了些人事便说不是他官家。”

      “不错。”王渊也赶紧表示赞同。“只说一事,后殿那位若不是官家,那官家又在哪里?且行在上下数百武百官、天下几百州军亿万士民也只认这个官家的言语清楚、行动自如,那他就是官家啊!咱们几个人说他不是官家,怕是张俊那些人回来,要先清君侧的!”

      “咱家当然懂这个道理!”康履对两位宰执还能保持礼节,对上武将出身的王渊却满脸不耐,哪怕后者是堂堂御营都统制,眼下小朝廷的实际军事统帅。“咱家是个内侍,比你们更需要后殿这位官家!没了这位官家,你们无外乎是没了权位,可咱家算什么?便是贬斥,你们都是去琼州岛的,而咱家是要去沙门岛的!但落井之后官家心意变了,心窍被什么迷了,如今竟然想着留在中原抗金,却也是实话。”

      厢房内的众人登时失声。

      没办法,这事太坑了,以前多好一官家,怎么失足落个井就变成这个样子呢?也没法在这明道宫主殿前发个布告,请行在武百官匿名解答一下的。

      殊不知,这些日子,赵玖赵官家觉得憋闷,这几个人却觉得天都要塌了!

      “那康大官以为该如何应对呢?”众人无语了半晌,宰相黄潜善勉力调整情绪再度开口,却还是不自觉的将康履作为主要咨询对象。

      “咱家也晓得厉害。”康履稍一思索便给出了应对底线。“但无论如何,都得想法子熬过眼前,再将官家平安引到扬州去。去了扬州,相隔千里,就用不着担忧金军,官家自然也就不会在意这些整日要抗金的贼厮们言语了到时候,咱们再好生伺候着官家,让他安稳快活下来,届时万事自然皆消。”

      “可又该如何熬过眼前呢?”黄潜善依旧难安。“官家的要求是不能拦的,隔绝内外的罪名不是你我担得起的,到时候根本不用官家,行在的这些翰林、御史就能把咱们送到琼州岛。”

      “这事倒干脆。”康履肃容对到。“一来,得让官家知道,整个行在的武大多还是要去扬州的,如那些赤心队中的逆贼,不过是一二辽地野人,并不能说明人心;二来,得更让官家记起来、想明白,如李纲、宗泽之辈,远不如你我贴心”

      “前一个倒好说,官家伤后很少问政事,奏疏多从你我处经手,这次官家要广开言路,咱们多费费心,把那些可能说胡话的人给细细叮嘱一番,再于这枢密院中细细查验一遍便是。”黄潜善也严肃起来。“可后一个”

      “后一个黄相公便不懂了吗?”康履冷笑不止。“一月多前在南京你怎么杀的陈东?撵的李纲?官家忘了旧事,你也忘了?”

      黄潜善登时无言,却也会意。

      话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又有话说,三人成虎,曾参杀人。

      自古以来,权力中枢的小人利用掌握君主身侧信息渠道的优势,在摸清君主的性格后,把某些君主最在意最讨厌的东西呈现出来,那有的人自然就要倒霉这种事情,古有之,将来也必然有之。

      当然了,身为宰执和内廷要害人物,再加上官家近来对这厢房内的五人明显不耐,有些事肯定不能他们亲自出面去做。

      “选个好人选!”

      康履再度提醒了一下房内的大宋宰相,然后方才拢手转身离去,而杨沂中不敢怠慢,居然直接跟了出去,并以祗候清贵之身亲自撑起纸伞,为这位大宋内侍省大押班遮风挡雨。

      房内剩余三人面面相觑,皆不多言。

      PS:感谢新盟主有病就看医生、我去把火车站搬来、20180516032105948、天空之镜1900,以及微茫0930、吃嘎巴菜、少你了、醉一剑、危笑忘、一碗泡面啊、清丶微等等等等全都是覆汉老书友来支援,感激不尽。

      大半夜的,我按着小九的头在屏幕前磕头了,一个打赏一个头,没少的。

      ===第六章 闲言===

      “三司说没钱,御营说没兵,宰相说没人,几位学士说不妨稍缓,御史纷纷弹劾李纲,请求追罪?还有人建议杀张邦昌?”

      且说,随着雨水渐渐平息,穿越以来,赵玖第一次发飙就成功摆脱了那五名要员的隔绝,还在第二日晚间便正式大面积接触到了行在武们的奏疏,可局势却似乎没有任何改变,好像所有人都是投降派一般。

      不过有意思的是,赵玖倒也没太在意的感觉。

      “好教官家晓得,这都是人心所向!”灯火之侧,立在案旁的康履忙不迭的低头解释了一句,态度比前几日谦卑了不知道多少。

      “张邦昌是谁?”赵玖好奇追问。“好像有点印象。”

      康履无语至极,只能暂且扔下人心所向,略微解释了一下。

      原来,张邦昌是之前宋钦宗的宰相,也算是北宋最后一位正牌子宰相,他在靖康期间主要干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得到宋钦宗的授意,取代李纲执掌朝政,并出城主持向金人请降的事宜;

      其次,大概是话说的好听,人长得也帅,再加上当时掌权的金国元帅完颜斡离不算是个慎重派,所以在造成靖康变以后,金军大撤退之时,便将此人扶持到了皇帝的位子上,希望让他来做【创建和谐家园】的皇帝,以为金国藩属;

      最后,金国人一走,大楚皇帝张邦昌便请回了当时寡居在家做道士的孟太后宋哲宗皇后,两度被废,并以孟太后的名义将天子位还给了当时跑到南京商丘观望局势的赵构。

      赵玖恍然大悟,他想起此人来了,好像历史书上提过一笔,但只说此人在靖康年间与李纲对立,是个投降派,后面的事情则没提。当然了,赵玖现在也是这么想的,至于康履叽叽哇哇说个不停的什么张邦昌称帝又还回来什么的,他反而没太在意这种人,说他是软骨头没问题,说他不称职也没问题,但当时从皇帝以下,整个东京城都降了,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好说他什么,真要因为腿软杀人那杀起来就没完了。

      当然了,非要杀肯定是有由头的,一个是身为宰执选择投降,一个是当了皇帝。但无论如何,都得一开始杀,没理由现在把人流放了好几个月再找茬杀的,否则让那些从东京流亡过来的其他臣子怎么想?

      “我当日一开始没什么言语与这厮吗?”不知道是不是肌肉记忆,反正赵玖如今一张口倒是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词汇。

      “有的。”康履收敛心神,认真答道。“官家当日登基时曾许诺过与他太平富贵,还给他太宰之位”

      “那后来为什么又要流放他?”赵玖愈发觉得怪异。“而且我这些日子与班直们闲谈,说的事情也挺多,为何没人提过这厮?,”

      康履低头不语。

      “大官有话直说。”赵玖不免蹙眉。

      “不瞒大家。”可能是知道也瞒不住,康履低声相对,倒是说了几句实话。“当日张氏称伪帝,多有人劝大家除之,可即便如此,大家念在他还政的份上也只是让他往潭州安置。唯独后来知道他与靖恭夫人之事大家这才震怒,当时便让咱家莫忘了提醒大家,待过一阵子,万事平顺后,一定要发旨意杀了张邦昌。”

      “靖恭夫人?”张玖愈发糊涂。

      “乃是当日道君太上皇帝宫中人。”

      康履也愈发小声起来,似乎生怕门前杨沂中等侍卫听到。“当日张邦昌做伪帝、入内廷,金人将靖恭夫人赐予他为后,而靖恭夫人屡次送果品与这贼厮不提,据说还曾私下相会,称他大家,并有一二苟且难言之事,甚至等到张贼退出内廷时,这靖恭夫人还曾把着他的胳膊相送,并有言语指斥太上。如今,这靖恭夫人已经被锁拿在行在,就等届时招供清楚,一并除之了,只是偏偏官家此时落井”

      “真是荒唐!”刚刚听明白是怎么回事的赵玖忽然拍案出言,惊得门内杨沂中和门外几名班直一起回头。

      “确实荒唐!”康履赶紧低头附和。

      “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乱杀人呢?”赵玖明显气急败坏。

      康履差点咬掉了舌头,俨然是把一些话给强行咽了下去。

      “若杀张邦昌,一开始以宰执降金之名堂而皇之杀了,天下人有什么可说的?非要因为这种事情改弦易辙?”赵玖愤愤难平。“再说了,那靖恭夫人行为有什么不对吗?那种局势下,若非张邦昌遮护了她,她一个弱女子得落到什么下场?难道要她被金人抓走才算好下场?!指斥太上,染情于张邦昌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

      康履欲言又止。

      “放了那什么夫人,让她去寻张邦昌吧!”赵玖回过劲来,也是觉得无奈。“张邦昌可杀,但事到如今杀之无益,让那夫人传句话,让他一辈子禁足在潭州,不得出来招摇,就当是囚禁了。”

      康履半晌无言,直到那官家扭头冷冷去看他,方才颔首。

      而看到康履应下,赵玖刚要再去看奏折,却又忽然醒悟:“行在这里还有多少宫人?”

      “不多,三五百吧”

      “这样吧,”赵玖缓缓言道。“既然二圣全都北狩了,她们又着实无辜,再加上东京城及河北、河东逃出的大臣、军官们多有家族离散之事,便将宫人赐给他们寻年长的、有德行的那种也算是两全其美了。”

      康履这次依旧俯首无言。

      “到底何意?”赵玖懒得跟此人打哑谜。“若有我不知道的直接说来。”

      “其中有一二百人,乃是官家登基之后,专门遣人在东京、南京寻访的浣衣娘”

      “我这赵九我这么渣的吗?”对方这话说到一半,赵玖便恍然大悟了,继而愕然出声。

      登基之后,也就是数月前,靖康耻刚刚结束,这赵老九哪来的性趣?!

      “那都是陈东这些人污蔑陛下!”虽然不懂渣是什么意思,但康履俨然摸到了几分这位官家的道道,立即出言解释。“官家登基,没有宫人怎么能行?别的不说,谁来伺候潘娘子和皇嗣?”

      “陈东是因为说这个才死的?”灯下的赵玖恍然大悟,继而却又无语至极。“算了留二十人照顾潘娘子和皇嗣,然后再留些老成点、无家可归那种的用做宫中洗浣,其余年轻有容貌的全都挑出来,赐给那些离了家眷的年轻军官但只能留在行在这里安置,不能随行外出,更不能跟在军中。”

      “官家圣明!”康履连连颔首,到底是学乖了。

      不过,等应下这些之后,眼见着赵官家准备继续看那些奏章,这位康大官微微调整了一下心态,却是终于回到了他原本想说的正题之上:

      “说起来,官家或许也不记得了,当日最想杀张邦昌的,不是别人,正是李相公!”

      “怎么说?”赵玖放下了资政殿学士吕好问的奏折,又打开一本什么御史的奏折,甫一打眼,便不由微微蹙眉。

      “这就有些传言了一则自然是李相公嫉恶如仇,对这些不能守节之人气愤难平,非杀之不能后快!”

      “二则呢?”

      “二则,乃是有人言李相公与张邦昌有私怨,彼时朝廷新立,欲借之杀人立威,以定局势。”

      “有三吗?”

      “有”

      “说来。”

      “三者,乃是说这李相公帮陛下重建朝堂,固然功劳极大,但此人孩视陛下,意图借此揽权、控制朝堂却也不能说没有。”

      灯火摇曳,光影之间束手而立的康履缓缓言道。“故此,当日他在朝中两个大的主张,一个是往南阳而去,表面上自然是说在南阳可以连接关中,以安西北人心,实际上有没有借此来压制原大元帅府中陛下的元从亲信的意图,恐怕谁也说不好。因为黄相公他们早在李相公来之前便议定了去扬州的,便是梁侍制,人也早早去了东南筹款官家,不是我们这些元帅府的老人不想抗金,实在是中原无险可守,而扬州那里咱们又已经预备妥当,不好轻易反覆。便是官家自己当日也是此意,这才罢免了李相公。”

      “原来如此然后呢?张邦昌呢?”赵玖继续端看手中奏疏,头也不抬。

      “张邦昌其实按照之前南阳扬州之争之论,这李相公一力要求杀张邦昌,也有人言,他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想借此除去一众东京旧臣,这样他便可以趁着独相之时在朝中填充私人,以成独揽朝纲之势。”

      赵玖看着手中奏折忽然失笑。

      “官家不信?”康履见状不急反喜。“如此,何不召见几位东京旧臣来问一问?官家不是正好想要见见行在的朝臣,询问中原防御事宜吗?”

      “都是哪些东京旧臣啊?”赵玖扭头笑问。

      “资政殿学士吕好问,乃是道学名家,原本早早辞去尚书右丞一职,往知宣州,只是道路不靖,更兼忧虑陛下身体,这才没来及走;殿中侍御史张浚,素来耿直这二人都是公认的道德人物,也都是从东京逃出来的,陛下何妨一见?”康履赶紧指着赵官家手中奏疏笑言道。“而且,这二人的奏疏,不正是官家今晚看的最旧的两本吗?”

      “既然是康大官推荐,那明日就见一见这二人吧!”赵玖摸着手中殿中侍御史张浚的奏疏,愈发失笑不及。

      PS:感谢书友黄老九与嫌弃自己穷还丑的上盟,也感谢其余好多打赏、给推荐票的朋友感谢大家回来。

      ===第七章 召见===

      康押班与赵官家都是一副成竹在握的感觉,殊不知,二人却只是麻雀互啄一般低端可笑。

      康押班心中暗暗自得,乃是因为他自以为这些札子全都是白日间层层筛选过的,从内容上看所有人都是自己人,推荐谁都无妨。然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这些举止、行为一开始就被杨沂中全盘给赵官家交代的清清楚楚。

      至于我们的赵官家这里,别看他一副英明神武的样子,其实根本原因不在于他智珠在握,而是他一开始就没指望过这些札子,他的那些得意劲,只是来自于昨日的胜利尚未消散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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