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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绍宋》-第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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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家!好教官家知道,通直郎刘晏虽蒙赦免,却心下不安,只是官家早早歇下,也不敢打扰,故我一直让他在别帐相侯官家是否要见一见?”

      “不是让他放人就算了吗?”

      杨沂中俯首不答。

      “算了,见一见吧。”打了个哈欠的赵玖无奈应声,虽不能感同身受,他却也能懂得刘晏的惊惧,而此时他也的确需要好生拉拢这样的兵头子。

      须知,没吃过狗肉也见过狗跑,这么多电视剧和小说看下来,赵玖还是有点分寸的。他很清楚,乱世之中,身为一个逃亡途中的官家,真正能要他性命的绝不可能是什么宰相、内侍,那些人最多把他架起来让他做不了事情,而威胁最大的恰恰是刘晏、杨沂中这样手上直接控制几十、几百兵之人。

      刘晏今年约莫三十来岁,看起来像个官多于武将,实际上,据说他在辽国是中过进士的,而通直郎似乎也是官阶官,好像比岳飞那个武翼郎显贵的多!

      嗯,为啥要说似乎和好像呢?

      原因是赵玖真不懂,须知道,按照大宋朝的规矩,官是官,职是职,真正的差遣则是差遣,而且官又分寄禄官、正官、阶官,而且分门别类,官是官、武官是武官反正他这个智商正常的二十一岁大学生是不可能在几天内搞懂这些门道的。

      就连杨沂中这个天天跟着自己的什么什么祗候,赵玖都稀里糊涂,因为他身边还有别的祗候,却是几个专门帮他找衣服的宦官。

      当然了,说一千道一万,正如杨沂中之所以为赵玖所忌惮,乃是这个相貌威严、身材高大之人始终穿着甲胄、拎着刀子监视自己一样,刘晏此时最实际的职务还是这八百赤心队的首领,别的都是虚的。

      而且再说了,局势到了眼下,大宋都快亡了,谁还在意这个?之前靖康时期就有人公开提议在河北设立藩镇了。至于那些乱七八糟的官制,可别让赵玖逮到机会掌权,否则绝对一刀砍了,换成一是一二是二的玩意。

      “刘卿字什么?”想了一下后,心情不佳外加怕露馅的赵玖决定快刀斩乱麻。

      “臣字平甫。”刘晏羞愧的头都不敢抬。

      “平甫,朕知道你心难安,这样好了,你收拾一下吧。”立在帐门前的赵玖干脆板起脸正色言道。“自今日起,赤心队分出五十骑来随侍御前,并与诸班直同等待遇反正诸班直好像都是重建的,就算是一个新班直吧!以此示朕不曾疑你与赤心队之意。而平甫你也辛苦一些,御前和这里两边都要照看好天色阴沉,且速速生火吧,不要耽误大家用饭。”

      此言既出,莫说刘晏与跟在他身后的几名赤心队军官个个喜出望外,便是杨沂中也都怔在当场,心中翻腾起来。

      而稍候之后,刘平甫自然忙不迭的去忙活起来,但这一日夜变得多话的杨沂中却又一时扶刀感慨不尽:

      “官家这一日夜举止,真有汉唐之英雄气!”

      赵玖本来恹恹,安抚了刘晏和赤心队之后因为野外天气阴沉、温度稍低之故,多少来了点精神,孰料,此时骤然闻得所谓英雄气三字,却觉得牙都酸倒了这算个什么英雄气啊?他要是真有那种汉唐英雄气,刚刚早就直接对刘晏下令,就在这里把杨沂中给宰了,然后领着八百骑兵蹚了这明道宫,把什么康、黄、汪、王一锅端了。

      还用得着在这里要你来说什么英雄气?都什么年代了,要不要虎躯一震?

      当然了,杨沂中人高马大,全副武装,看起来就不好惹。而且据说是他世出将门,在御前班直中也素有威望,赵玖一个穿越过来没多久的大学生,只杀过鸡揍过猫的,还真不敢下那个决心跟这种人动刀子这要是五步之内,人可敌国怎么办?

      想到这里,他只能摇头不语昨夜他又胡思乱想了一夜,想要抗金,首先得有力量;想要力量,得有效控制剩下这半壁江山,并建立起自己的大班底;而想要建立自己的大班底,先得眼前突破康、杨、黄、汪、王这五人的隔断以掌握朝政与人事;可想要突破这五人的隔绝,却又要先拉拢自己的一股小班底。

      今日这一遭,能顶着杨沂中拉拢到刘晏,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官家如此宽待刘平甫,可是看中了他的骑兵之利?”看到赵玖并未有什么反应,趁着周围纷乱,无人在意,直身而立的杨沂中再度开口询问。“且辽东兵马与行在各处皆无牵扯?”

      赵玖终于盯住了杨沂中,或者说,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位贴身保镖的反常之处,只是他依然不明白缘由而已。

      是看出自己在故意掺沙子,分他在禁中的权柄,故此警告?

      照理说如此,但很显然,对方的反常是从昨晚上就开始的,这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杨卿何意?”不管如何,赵玖都有些警惕起来。

      “臣只是想提醒陛下。”帐门前,杨沂中扶刀微微欠身。“陛下乃是天子,无须如此防备自己的臣僚。”

      这几乎相当于当面揭开了双方心照不宣的对峙,而且似乎颇有善意。

      但这依旧不能让赵玖释怀,因为他根本不知道杨沂中是个怎么样的人物,天知道下一秒对方会不会殴帝三拳而走?天知道他会不会一刀宰了自己,然后拎着自己首级去投奔大金?

      这是个反贼还是个忠臣,他姓汪还是姓蒋,到底是什么属性,赵官家茫然一片啊?

      事实上,作为一个穿越者,赵玖屡次碰壁却还不停寻找那些自己知道的历史名人,并不仅仅是因为那些人能力方面的出众,很多时候,是因为这些历史名人的秉性、立场早早为他知晓,会让赵玖产生一种尽在掌控的错觉会有安全感!

      但是,李纲、宗泽、岳飞他知道是谁,杨沂中是谁,赵玖就真不知道了。

      “陛下不必疑虑。”

      清晨时分,秋风阵阵,天色也愈发阴沉,隐隐有秋雨之态,而杨沂中也放下扶刀之手,向前半步,对着心中百转面上却一言不发的赵官家继续言道。“其一,天下离乱,陛下却是当今天下唯一正统所在,是人心所向,大势之下,行在这里并无人可以动摇陛下大位;其二,大宋制度,万事决于君前,无人能做权臣其中学士可通机要字,翰林可入禁中随侍,御史可退宰执,御营诸将更是直属陛下,上至都统制,下至寻常士卒,皆陛下一言而定去留就连臣也是之前陛下要重建班直,从张太尉张俊那里要来的,在禁中并无根基,陛下一句话就可以把臣送回去。”

      立在帐前的赵玖心下讶然,他再糊涂也听出来杨沂中的意思了。

      这两句话,前一句是告诉他赵玖,不用担心人身安全和皇位,因为最起码在继承了大宋整体框架的行在这里,他还是无可替代的;后一句则是干脆点出了康、黄、汪、王,甚至他杨沂中的命门!

      用有学士衔的人夺权!

      用翰林压制康履!

      用御史钳制宰执!

      至于他杨沂中和那个王渊,其实根本不值一提,因为大宋制度在此,他赵官家找一个公开场合,一句话就能决定这些武人的进退了。

      换言之,杨沂中这是无条件反水了!

      “为何与朕说这些?”看着不远处赤心队中上下的忙碌与振奋,赵玖微微转首眯眼。“就因为朕赦免了昨日那几人,在这里睡了一夜,又提拔了刘晏,有什么汉唐英雄气?”

      “官家本就是天子!”杨沂中微微俯首不卑不亢。

      “那为何昨日不言?”赵玖回过神来,紧逼不舍。“前日不言。”

      “官家非要刨根问底的话,臣只有四个字可对了!”杨沂中终于在赵玖面前彻底抬起头来。

      而身高相似的二人近距离直面相对,赵玖才第一次注意到眼前之人盔甲下隐藏的那张同样年轻的面孔,而非是一个简简单单监视者的意象。

      “哪四个字?”停了半晌,赵玖方才问出口来。

      “国仇家恨而已!”杨沂中面无表情。

      赵玖愕然难言,他当然知道那是昨夜自己为了堵杨沂中的嘴,从赵构这个身体的角度所言的一句话。

      平心而论,这话本为敷衍之语,却不料竟能将此人一击而中!

      且说,赵玖不是不明白,对方的反水肯定有更深层的原因譬如那句官家本就是天子可能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因为这些人即便再疑惑,也不敢否定这个身体就是那个赵官家,而身为官家,便天然具有权威;还有这杨沂中,身为一个禁中祗候,看似地位清贵,但在那个五人集团中却地位最低,甚至隐约就是康履的附属品一般,这么硬撑着,远不如反水赌一把来的前途大。

      不过不管如何了,赵玖此时只对国仇家恨这四个字充满了好奇与震动。

      “我记得有班直说过,你世出将门”赵玖微微拢手而立,却又扭头看向了他处。“你也应该知道,落井之后,有些事朕记不大清了。”

      “臣自然知道。”

      杨沂中直立不动,坦诚相对。“靖康中,臣父杨讳震,知麟州建宁寨,死于金人之手;臣祖父杨讳宗闵,时任永兴军路总管,殁于金人阵中臣彼时年二十三,家破人亡,却不能死节,只好东走河间,路遇张太尉,共至信德府,得梁侍制梁扬祖收留,方至元帅府国仇家恨,于臣而言,也为切骨之痛!”

      “你祖父叫杨宗闵?”赵玖恍惚回头。“宗字辈。”

      “是。”

      “那你家跟杨业杨无敌什么关系?”

      “开国时,臣玄祖杨讳业在晋地久驻,确有薄名,但无敌之号却闻所未闻。”杨沂中依旧有一说一。

      “你是杨门嫡传?”赵玖终于目瞪口呆。“正正经经的杨家将?”

      “说不上什么嫡传。”杨沂中那似乎从来都没有变化的面色终于显得黯然起来。“臣家门在河东百年,于西军中自然有些名气,然自靖康之后,家族离散,身侧只有兄弟四人得存,其余皆不知去向。而行在这里,臣大概是唯一一个成年入仕之人,事到如今,所谓杨家将怕也只剩臣一人罢了。”

      那看来杨康未必是你亲孙子,是你侄孙也说不定了恍惚中,赵玖居然想到的是这一条荒唐之事。

      不过,随着一滴秋雨滴落,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然后主动上前一步:“杨卿字什么?”

      我是感谢突然有一大堆打赏的分割线

      PS:感谢大佬们的打赏依韵、娜斯塔西娅、厂长、老道、克尔松公爵、阿备、皇马、熊叔、项羽大佬、阿越、七岁、卢西斯环、蒙面超人汪先生、Erath,以及海底、七月等等等等感觉像凑字数

      好多都是熟人,毕竟原本才三章的书没资格要盟主的,都是老书跟来的我让小九给大家鞠躬了,感激不尽。

      顺便,存稿到此为止,从今天开始,做一个每天晚上码字的人。

      ===第五章 会议===

      “朕要召回李相公!”

      这日中午,甫一回到行在,赵玖便对大押班康履说要见东西二府的两位宰执与御营都统制王渊,态度之强硬令人咋舌,再加上随行的数十赤心队骑兵,康履猝不及防之下只能当众应声。

      而甫一在后殿正堂见到两位宰执,这位赵官家便石破天惊逗秋雨了!

      真的是逗秋雨,因为日出之后天色便渐渐阴沉,而等到上午时分,明道宫上方便已经开始飘洒建炎元年秋日的第一场雨水了。

      “臣臣”

      枢相汪伯彦还好一点,正经的宰相黄潜善半日都不说不出一句囫囵话来,也不知道是本性无能还是另有它由。

      “大家!”康履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着此处乃是后殿而非正经朝堂,不顾身份出言相助。“李相公方被罢相,焉能朝令夕改?”

      “不错。”黄相公也反应过来,并当即出声反对。“好教官家得知,本朝并无此成例!”

      “国破之时说什么成例?”板着脸坐在椅子上,身上还隐约沾了湿气的赵玖不等对方话音落地,便即刻反驳。“李相公只是罢相,又不是因罪去官,可有法度不许召回?”

      秋雨绵绵,已经年近五旬的黄潜善满头大汗:“陛下,臣”

      “官家。”康履再度拢袖出言襄助。“官家之前落井,许多事都不记得了,恐怕不知道,在南京商丘的时候为了李相公的事情,前后死了一位谏议大夫、两个太学生谏议大夫宋奇愈只因为议论李相公纸上谈兵,策略无用,结果便被李相公冒天下之大不韪而杀之,坏天下不杀士大夫之大忌;两个太学生是支持李相公的,却为了声援李相公公然构陷官家私德好教官家知道,官家之前之所以摒弃此人,不只是因为此人欲走南阳,更有此人跋扈无状,擅威擅福,孩视陛下之故!”

      孩视,就是把谁当做小孩子来看待一样而听到这句话后,赵玖反而是真的信了,因为事实真的可能就是这样,否则以李纲在短短月间帮赵构重建中枢的破天功劳,不可能这么快就产生这么剧烈的矛盾,以至于赵构这才登基三月不到就发生导致言官与太学生死亡的政争,并使得李纲罢相。

      而李纲孩视赵九的原因嘛,不言自明。

      一个是这具身体确实年轻,而大宋朝的官们素来也喜欢糊弄赵官家,算是赵宋朝堂上有资历有威望大臣们的传统艺能了;另外一个,怕是这些有抗金主见的大臣们经历了靖康之变后,看透了赵家人面对金人时的胆怯和无能,知道他们一个个赵官家内心的畏惧,不得已用道德绑架与睁眼说瞎话这种方式来应对局面。

      只是他们偏偏忘了,大宋官家们和绝大多数大宋士大夫们,素来是外斗外行,内斗内行,所以才导致赵玖一穿越过来就发现,历史教科书上有过姓名的抗金典范之三,陈东被自己杀了,李纲被自己撵了,宗泽被自己抛弃了。

      就凭这些事情,只能这具身体的原主人绝对是点东西的。

      “是这样吗?”

      心情复杂的赵玖强行板着脸扫视了屋内五名要员,也是他穿越以来一直面对着的五道篱笆只见内侍省大押班康履惶急不堪;宰相黄潜善惊愕失措;枢相汪伯彦默然不语;御营都统制黄渊左顾右盼;唯独杨沂中面不改色,扶刀肃立于一侧。

      当然了,杨沂中作为屋内唯一的扶刀人刚刚完成了反水,再加上殿外侍立的刘晏,却正是这位赵官家决定抛弃最近流行的慎重路线,改为莽一波的最大底气了。

      “正是如此!”康履赶紧再答,并不顾一切直接往地上重重跺了一脚。

      这下子,两位宰执,一位都统制也纷纷醒悟过来,一起俯首称是,俨然铁板一块。而让感到荒谬的是,之前这些人之所以能结成一体,恰恰是因为他们以前都是赵构的心腹。

      “那召回李相公一事就暂且算了吧!”赵玖冷眼看了半日,忽然再笑。“朕要召回宗副元帅宗留守在河北便是元帅府副元帅,拥立之功不亚于诸位,也是朕素来亲近敬重的,他在东京,咱们在亳州,相距不过三百里,十日便能到此,如何啊?”

      康履等人再度色变宗泽表面上和他们一样出身大元帅府,但那老头比李纲还臭还硬,真弄来了怕不是又要来一次腥风血雨?

      但此时却不能用之前的理由来搪塞了,而且这位官家今日这场突袭中展示出来的某些心意也着实让这几位行在重臣心惊肉跳了。

      “陛下!”康履又一次换了称呼。“宗副元帅在东京,位置紧要,不可轻易召来,好教官家知道,金兵已经再度过河,进取汜水关了!如此时召宗留守,东京岂不是门户大开?”

      “那要不朕与诸位一起去东京见他?”赵玖再度迫上。

      康履彻底惶恐,只能回头求助。

      而已经年近六旬的枢相汪伯彦实在躲不过,终于也无奈开口了:“焉能使至尊再陷绝地?官家臣知枢密院,素来知道军情,靖康以来,东京人口离散,实为空城一座,周边军事空虚,饥荒不停,只有溃兵、流民、盗匪百万,劫掠无度,更兼彼处直面金军主力,此时过去,着实不佳。”

      “那你们说如何?”赵玖再三冷笑。“你们再三催促朕南行淮甸、扬州,可身后若没有一个妥当安排,怎么能轻易南行?届时且不说河北、河东,便是中原士民岂不是都要以为朕与诸位要弃他们于不顾吗?届时闹出什么事来又怎么说?朕落井失态,你们也是知道的,所以有些故事只当新闻来听了我前日还听一个班直说起,当日靖康时,朕为使者去金国,让副使先行,走到相州,河北士民听说是去议和的,直接便将那位无辜副使活活打死在街头有这事吗?”

      “有的。”殿外风雨大作,而殿中安静了许久方才由枢相汪伯彦勉力开口。“王及之因请和北面,为相州士民殴死于路中。”

      “你们就不怕被殴死吗?”赵玖轻声相询,宛如在问几位行在要员早饭吃了什么。

      殿外那一阵风雨骤然而来骤然而去,而这明道宫后殿中也是一时风雨飘摇,这几位行在内的实权大员,俨然是被赵官家这一波突袭给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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