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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色王座》-第2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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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一章儿童相见不相识

      薛向收起军官证,道:“先别高兴地太早,此事得细细谋划。若是你我二人直接去找革委会领导通知此消息,必会引起他们震动。他们一个电话挂到中央,就会知道咱们是自作主张,万不可取。咱俩还是等入夜,凌晨之际,在坊间散布此消息。一来,事发突然,众人来不及思量,第一反应必然就是撤离和寻找空旷所在;二来,你要去军分区送东西,我正好去那里会个朋友,号召力量,广而告之。”

      薛向知道地震什么时候爆发,三四个小时足够大多数人寻到避难之所,不是他不想给大家更多的时间撤离。实则,时间一久,众人难免怀疑此消息的真实性,拖得越久越容易露底。

      马铁锤听他说得郑重,逻辑严密,连连点点头。他心思简单,倒也没考虑薛向怎么比自己还确定地震爆发的时间和地点。马铁锤慨然应道:“成,就按你说的办,现在八点多了,快进入市区了,咱先找个地方休息,还是直接去军分区?”

      薛向也是困得不行,现在去找柳莺儿显然不合适。原计划是不由分说地扛起她就走,现在既然计划已变,就不能如此唐突。待消息扩散开来,自是有了带她离开的由头,自己有车,通知完群众撤离,带她寻个避难之所的时间也尽够的。

      “找个空旷的地方,咱哥们儿就在车上困会儿吧,你若是饿了,我包里有吃的、喝的。”薛向自不会去找什么招待所,环境太安逸了,一觉睡过头可就糟糕了。

      马铁锤自无不可,自打看了薛向的证件,他已主动把自己放到被领导的位置上了。能和j委的干部一块儿做任务,而且还是这种拯救万民――这么有创造性的任务,他自是与有荣焉、热情高涨。也亏得他性子质朴,换个心窍百转的家伙,谁肯陪一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家伙玩儿命。

      车子已进了市中心,转过主干道,开进宽广的八一广场。八一广场是秦唐最大的广场,占地一千多亩,除了广场正中的一个升旗台,四个角落各有一个花池,再无其它建筑。不知道有多少所谓的反革命、工贼,走狗在此地被打倒、批斗,正是群众开展ZZ生活的聚集地。

      马铁锤把长城大卡稳稳地停在西北角花池的一侧,此地阴凉、背阳,正是休息、避暑的好去处。薛向早困得不行了,车子刚停稳,他就靠着座椅沉沉睡去。马铁锤看着薛向疲惫的俊脸,摇摇头,憨厚地笑了笑,从车座下扯出个灰皮的枕头,起身把薛向的腿抬起来放在自己的座椅上,帮他把身子打横,轻轻移动薛向的脑袋,把枕头塞了进去。安置好薛向,马铁锤打开薛向的挎包,寻摸出食物,一通大嚼,饱餐一顿后,翻身出了驾驶室,进了拖箱,随便整理出块空地,就倒下睡了。

      朝阳正好,美丽的秦唐在阳光下瑰丽多姿,谁又知道就在今晚的夜里,这座美丽的城市将会化为废墟。悲剧吗?是的,将美好的事物生生毁灭,不正是悲剧么!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薛向一觉醒来,抬手看表已经八点一刻了。他实在是太困了,尽管心里一直惦记着千万不能睡熟,千万不能睡熟,结果还是睡的沉了。薛向起身,打开驾驶室,华灯初上,灯火璀璨,玉盘半缺,夜色正美。他可没一点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时间仓促,转到拖箱门处,见大门虚掩着,就知道马铁锤宿在此处。

      薛向打开大门,轻轻敲了敲侧壁,马铁锤陡然坐起:“兄弟,几点了?哥们儿这一觉睡得沉了。”

      薛向道:“八点多了,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出发。”

      马铁锤赶紧下了车,向驾驶室奔去,“咦,兄弟,你看那是什么?”他手指着东北方向的天空,远处嗡嗡、嗡嗡的声音传来,好像一架飞机就在你耳边起飞。几百,几千只蜻蜓遮天蔽日,从天空掠过,甚是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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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等我,等等我嘛,我也要蜻蜓,我也要…..”叫毛毛的男娃喊着追了过去。

      薛向面色严肃,赶紧向驾驶室冲去:“马哥,快,地震恐怕就在今天夜里,晚了就来不及了。”

      马铁锤哪里还用薛向提醒,他家学渊源,早知道眼前的景象不是什么好兆头,薛向刚一上车,还未及关门,他脚下的油门就轰然响起,向军分区飙去。

      秦唐军分区隶属于京城大军区,此地只驻扎了A军的166师。马铁锤技艺高超,左突右进,一根烟的功夫就来到166师驻地。166师的驻地位于秦唐市区的西北角,薛向远远地就看见二层小楼的军分区办事处前设了一道封锁线,和邱治国驻地的设置如出一辙。

      及至近处,马铁锤减缓了速度,在岗亭窗口处停下,从包里抽出一张单据和一张绿色的硬壳小证递了过去。未几,栏杆升起,马铁锤一踩油门,车子就滑了进去。

      马铁锤冲薛向一笑,道:“你的证件太吓人,用他们给的通行证就好。”

      薛向不禁莞尔,看他长得五大三粗的,心思还挺细腻。车子在警卫战士的指引的位置停下,薛向领着马铁锤直奔师部指挥所而去。

      “唉,唉,你们哪儿去啊,后勤部在那边儿。”接待的小战士指着左侧的方向,喊道。

      薛向虽未来过秦唐军分区,但是对军内的单位布局还是门儿清的。马铁锤不是第一次来,自是知道后勤处的位置,但这次是随着军官来做大事儿的,自然一切跟着薛向行事。薛向掏出军官证递给小战士道:“带我们去见你们s令员。”166师的师长兼任秦唐军分区s令员。

      小战士接过军官证,打开一看,愣在当地。乖乖,这么年轻的j委参谋,还是安办的干部,这岂不是通了天?

      见小战士被震住了,马铁锤嘴裂地跟荷花似的,心中惊叹,我还只当自己见识少,当兵的不也一样?没想到薛小哥的证件这么厉害,逮谁震谁。

      “咳咳”见小战士好久不发话,薛向咳嗽了两声。

      小战士一个激灵,立正,敬礼:“首长好,这边请,我给您带路。”

      朱红的办公室大门被打开,小战士喊了声“报告”,一声沉郁的男中音答道:“进来。”

      “报告s令员,这位是z央y委下来的安办高参,找您有事商谈。”小战士做了个简单的介绍,他没有介绍马铁锤的身份。因为他一时也弄不明白堂堂j委高参怎么会坐货车到来,莫非是秘密到来,还有什么特殊任务。小战士退在一边,心里展开了联想。

      办公室大门打开的刹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映入了薛向的眼帘,正是166师师长洪映。上次见他还是八年前的军区大院,记得那时他还是512团的团长。洪映四十多岁,赤红脸,卧蚕眉,标准的军中少壮派,正是薛安远着力保存的火种。

      薛向盯着洪映出神,半天不说话,倒让洪映做了难。薛向年纪轻轻,扛的却是z央j委、安办两块牌子。可你牌子再大,军中的礼节总要讲吧,下级给上级敬礼总是要的吧。薛向不先给洪映敬礼,洪映又怎好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他的冷【创建和谐家园】,洪映是标准的职业军人,这种没骨气的事儿他可做不出来,他不信总不至于你小小年纪级别比我还高吧。

      洪映皱了皱眉,刚要出声,薛向才发现冷场了一会儿,赶紧给洪映打了个敬礼:“首长好。”他心里正纳闷儿,咱俩的关系还用讲这个虚礼吗?他忘了自己已从垂髫童子长成昂藏青年,样貌大变,洪映哪里认得出他来。

      见对方主动敬礼,洪映松了口气,自己好歹不用丢脸了。他虽然耿直,可并不鲁莽,当然不愿意为这点小事儿得罪军委的人。若是薛向再不敬礼,他打算找个话头,直接问他的来意,省得尴尬。洪映抬手给薛向回了个礼,挥手让勤务兵和小战士退去,开口道:“不知j委同志到我处有何贵干,若是有上级命令,我一定严格执行。”他是个直来直去的性子,不愿讲些虚礼、废话。

      薛向大是纳闷,这洪映是跟我玩儿真的?他忍不住出口道:“洪哥,旁人都走了,这位是我兄弟,咱用不着搞的这么正式,忒累。”

      洪哥?我跟你有这么熟吗?咱今天才见吧?再说就算你是j委下来的,看模样不过十七八,我大你二十多岁,你不经我同意,就这么直眉楞眼地跟我称兄道弟,也忒不礼貌了吧。洪映心里也纳着闷儿,碰上这么个自来熟,他可真没招了。他挠挠头,道:“这位j委同志,尊姓大名?”

      此话一出,薛向哑然失笑:“怪我,怪我,哈哈,洪哥,你仔细瞅瞅,我啊,薛老三,以前老抢你枪的那个。”

      洪映盯着薛向,迷瞪了下眼睛,“啪”的一拍大腿:“哎呀,是老三啊,好小子,好些年没见了,老首长有命不准我去看他,更不准我去找你们,可把我憋坏了。来来来,抱一个,小老三也长成大小伙子喽,好大的个子,怕有一米八十多吧,比你洪哥我还高。”洪映大是激动,跑过去给了薛向一个拥抱,嘴巴像打着机关枪,突突突地说个不停。他是薛安远的铁杆心腹,是薛安远老搭档团z委洪军的儿子,洪军在四二年反扫荡牺牲了,后来薛安远就安排他入伍。洪映一直在薛安远的自留地里任职,升迁迅速,一步也没踏空过。因为是烈士子弟,倒也没受到冲击,只被调离京畿要地,打发到秦唐来了。

      第六十二章手把乱命口称敕

      洪映拥抱完,想起了什么,一把推开薛向:“好你个老三,敢跟我这这军机重地,假传军令。你小子是旗杆子绑鸡毛,好大的胆子。”他方才想起,小战士介绍薛向是什么j委安办的参谋。有这么年轻的参谋么,现在的兵警惕性怎么这么低?这么一眼就能看破的假话都能骗过,看样子得整整风。

      薛向笑道:“洪哥,就兴你当师长,我就不能当高参?看看这是什么。”说罢,薛向掏出证件,递了过去。

      洪映接过,打开一看:“乖乖,好小子,你真行!今年你十六还是十七?一家伙就成了少校参谋,还是安办的,真是通了天了。快跟我说说,这戏法是怎么变的,对了,老首长可还好?好些年没见了。想想我还真对不起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也没去看过他,更没照顾好你们几兄妹。”他说着说着,有些伤感了,薛安远之于他,如师如父。

      薛向今天寻他多是为了地震,草草回答了洪映的问题,心思就全转到这迫在眉睫的事儿上了。薛向道:“洪哥,今儿个来找你,主要是有件大事要请你帮忙。”说罢,他又指了指杵在一旁的马铁锤,道:“这位是主要当事人,还是由他来说吧。”

      洪映知道薛向的脾性,小事嘻哈,大事稳重。见他说得郑重,就沉下心思听马铁锤叙述。马铁锤性子憨厚,口才可着实不差。一番话下来,前因后果交代的一清二楚,有理有据,甚至把来的路上,看见的漫天蜻蜓也一并说了。

      洪映听完一【创建和谐家园】坐到椅子上愣住了,他信不过马铁锤,可他对薛向深信不疑。他相信薛向绝不会拿这种人命关天的大事儿,来消遣自己。

      “老三,这事儿你们和谁说过,有没有向相关领导反应?”洪映好半天才从震撼中醒过来。

      薛向道:“洪哥,马老先生为了这事儿,把自己都搁进去了。他老人家德高望重,尚且如此,我们两个嘴上没毛的说出去,谁又会信?”

      洪映点燃支烟,抽了一口,把烟盒递给薛向:“老三,你既然来找我,肯定早有定计,说说吧,想让我怎么做?”

      这就是信任,无条件的信任!

      薛向抽出根烟,把烟盒丢给马铁锤,沉声道:“洪哥,把你能集结的人手全部集结到位,今夜十二点的时候准时出发,分成若干小队向秦唐市各个小区、街道进发,用高音喇叭广而告之。就说今夜四点左右,秦唐市区范围内,有强烈地震,让居民及时疏散。”

      洪映道:“人手是没问题,老三,你真的确信地震在凌晨四点左右爆发,国际上的地震监测也没听说有这么准啊。”非是洪映转了性子,实在是薛向的说法太不合常理了。薛向说有地震,他信。毕竟,地震前的先兆,也多有耳闻,众所周知。可要说就定准在某个小时内发生地震,他还是无法相信。这与信任无关,超出常理了,如果还不怀疑,那就是盲从。

      马铁锤也觉得古怪,可他没有问出,反正自己就跟定薛向了,他怎么说,自己怎么做就是。薛向唯有苦笑,他怎么说的清,挠挠头,想了个不是办法的说词:“洪哥,我把时间定在四点左右是有道理的,十二点出发开始疏散,没有两三个小时恐怕来不及吧。时间说得近了,恐怕引起慌乱,踩踏之类的事故;说得远了,地震到天亮还不发生,恐怕我们也没办法圆过去。”他这不过是托词,怕时间来不及,干嘛非得定在十二点开始疏散。还不是他掐好了时间,算准了这个时间对外能说得通,对内能给相当充分的空当让群众撤离,而不会因为地震迟迟不发生,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洪映点点头道:“要不要通知地委和市革委会,我们这边单独行动,也瞒不过他们。地委一个电话挂到中央,我们这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啊。”

      薛向苦笑:“能有充分的理由,我就直接报告安老将军了,哪里这么麻烦,我坚信地震就在今夜发生。洪哥,若是你不方便,帮我集结一个团的战士,我用j委的身份,假传圣旨,出了事儿算我的。”

      洪映砰的一把掌拍在红木桌上,震得茶杯飞了天:“你小子说的什么话,你洪哥在你眼里就这么没个担当。拼了,大不了上军事法庭。赌赢了,老子以后的资本就足了,救了几十万人的性命,这是多大的功劳!”

      说干就干,洪映也是个雷厉风行的脾气,当下就摇起了电话,号集力量,集结待命。少顷,师Z委、参谋长、ZZ主任,下属各团团长、团z委聚集一堂。洪映按事先套好的说词,先介绍了下薛向的身份,说是奉了安办的密令。由于那边和j委对即将爆发地震消息有分歧,犹豫未决,j委决定先干起来,所以派了安办最得力的薛参谋来此下达密令。然后,又介绍今晚行动的主要程序、步骤。他刚说完,众人起身立正,轰然应“是“,没有丝毫犹豫。薛向暗暗点头,看来洪映对这个师的掌控力度很是不错。

      众人对这个命令深信不疑。一来,j委和那边的矛盾,在他们这个层面不是什么秘密。众人潜意识里把这次行动,看作是j委同那边矛盾的延伸,他们肯定是要服从j委的命令。二来,地震的消息在他们想来绝不是j委杜撰,因为j委绝对不会拿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开玩笑,何况这种玩笑低级、无趣,且ZZ风险极大,没有哪个大人物会这么无聊。

      洪映一声令下,众人开始分头行动。一排排的士兵开始集结,一辆辆军车开始向四周转移,车上装满了军用物资,和重要的军事材料。还不到行动的时间,抱着转移一点就省一点的思想,洪映先安排166师的财产、机械先行转移。

      ………..

      等待的时间总是如此难熬,时间老人蹒跚着脚步,终于走到了十二点。洪映下令疏散行动正式开始。按照事先规划好的,以班为单位,分区分片包干,每班一个高音喇叭,在交通要道另外安排人员组织疏散。战士们都荷枪实弹,以防有投机分子,趁乱作恶。霎时,“乌呀,乌呀”一辆辆摩托、卡车、吉普以师部为中心,向四周发散而去。

      ÊÇÒ¹£¬ÌìÆø×ªÒõ£¬Ò¹É«ÈçÆá£¬Á¹·çÕóÕó£¬ÇØÌÆÕâ¿Å»ª±±µÄÖØ¹¤ÒµÃ÷Ö飬µÆ»ðè­è²£¬ìÚìÚÉú»Ô£¬Ë­ÓÖÖªµÀÕâÑý欵ÄÃÀÀöÐн«Öսᡣ

      “居民同志们请注意,居民同志们请注意!刚刚收到消息,今夜四点左右,秦唐市将有强烈地震,强烈地震,请大家迅马上转移,马上转移,这不是演习,这不是演习!”尖锐的电子音从一辆辆军用卡车、吉普,摩托车上的高音喇叭里发出,一遍一遍,反复播放。静宓的秦唐市宛若海洋,迅速卷起千百丈巨澜。秦唐是重工业城市,华苏交恶的时候,挖了不少防空洞,秦唐自那时起就有了演习的训练。因此,薛向才要求洪映在宣告词里一定加上“这不是演习”。

      这一刻,整个秦唐市的灯火次第亮起,一片片的区域仿佛被喇叭的声音点燃。

      李霞也被刺耳的喇叭声惊醒,待听清了喇叭里喊的声音,大惊失色。她扭开台灯,一巴掌拍醒身边正打着呼噜的丈夫秦时:“老秦,你听,外面的喇叭说今夜有地震,这可咋办啊,会不会是恶作剧啊?”

      秦时被李霞从梦里吵醒,还没回过神来:“地震?什么地震,你做噩梦,梦到地震啦?咦,不对,真有喇叭在喊。”秦时跳起来,一把撤掉窗帘,向窗外望去,宽广的主干道上已经有不少车辆,行人,扛着大包小包,挤了一路。

      “不好,老婆,快去叫佳佳和毛毛起来,真要发地震啦,外面的喇叭是国防军发出来的,一准儿没假,外面的路上全是人。”秦时一边往身上套衣服,一边招呼妻子赶紧收拾了,去叫醒两个孩子。

      ÇØÊ±¸Õ´©ºÃÒ·þ£¬×¼±¸È¥ÊÕʰÏÖ½ðºÍƱ¾Ý£¬¾ÍÌý¼ûÓÐÈËßÛßÛµ·ÃÅ¡£ÇØÊ±¼±Ã¦°ÑÃÅ´ò¿ª£¬Ò»¿´ÕýÊÇÁÚ¾Óºú´óÊå¡£

      “秦伢子,快快,快招呼你老婆孩子赶紧跑啊,还愣什么?整栋楼就你家还亮着,你大妈不放心,叫我上来看看,果然,你们还在磨蹭…..”胡大叔一阵声色俱厉的喝叱,显示急得不得了。

      秦时一听也急了,扭头就朝房里冲去,取了钞票和票据,抄起两个孩子就往外跑,边跑边招呼李霞跟上。

      “收录机,收录机带上啊,我拿不下了。”李霞怀里抱着一个箱子,肩上扛着一个大包袱,整个人被小山似的东西给遮得只露出个脑袋。

      秦时看得心头火起,放下两个孩子,一把扯过李霞身上的箱子、包袱扔了一地,抬腿一脚将小桌上的收录机踢飞得老远,撞在墙壁上,摔得粉碎。

      “你疯啦,好几百块钱,咱结婚时凑了一年的工资才买的,你就这么给糟践了。这日子没法儿过了,呜呜呜…..”李霞扯着秦时的衣服就闹将开来。

      秦时哪有功夫跟她解释,一把扛起李霞,招呼两个孩子跟上,就冲楼下奔去,边跑边用巴掌狠狠地印在李霞饱满的臀上,骂道:“傻婆娘,都啥时候了,要钱?要命?”

      李霞被他秦时碰到敏感处,脸上一红,在他肩上扭动着到:“死相,知道急,还闹?快放老娘下来,你去抱孩子,老娘就要咱这一家子!”

      第六十三章救罢苍生救倾城

      此时的秦唐犹如开了锅的饺子,浮沉翻滚。几十万人一同涌上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只要是带轮子的无不堆着老高的行李,行礼上面还人压着人,人挤着人。喇叭声,鸣笛声,大人呵叱声,小儿哭喊声,沸反盈天。路灯,探照灯,手电筒照得秦唐恍如白昼。也亏得灯火璀璨,才免去了更多的杂乱与纷争。

      国防军的大喇叭已经不播送地震将要到来的消息了,此刻的秦唐狂躁得恐怕连耗子也知道大事不妙了。166师的全体官兵已经在师长洪映的命令下开始疏浚街道,刺耳的高音喇叭,胸前明晃晃的冲锋枪,喝叱得妄图抢道、占道混混们噤若寒蝉。

      “洪哥,这么下去不成,老人、小孩恐怕会严重拖延行进速度。”临时指挥部——一辆军用吉普上,薛向对身边的洪映说道。

      洪映也是满面愁容,双手握拳道:“那怎么办,总不能让青壮先走吧,那样恐怕会更乱。”

      薛向沉思一会儿,展眉道:“这么办,先把你们师所有的卡车,吉普集中起来,再征用秦唐所有的大型机动车辆,让老人孩子先撤。”

      “好主意,就这么办!”洪映扭头对一旁指挥中心的两个报话员下达命令:“小马,小王,听见没有,按薛参谋的指示传令下去:征用市面上所有大型机动车辆运载老人孩子,胆敢阻挠者,军法从事。”

      “叫洪映给我出来,我倒要问问,他是不是要造反?”洪映话音刚落,就听见车外有人喊自己名字,声音沙哑干燥,显是口干舌燥之状。

      洪映扭开车门,定睛一看,指挥车周围围了二三十人,且都是熟人。最前端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红脸汉子,方才的喝叱声正是从他口中发出。洪映迎着红脸汉子的质问,笑道:“原来是陆主任啊,怪我,怪我,事发突然,我们也是刚得到上级命令,就立即执行了。此事实在是十万火急,防灾如防火,容不得我片刻拖延,所以来不及通知您。”

      来者正是秦唐市革w会主任陆为民,他也是在睡梦间被喇叭声吵醒,得知此消息,第一反应就是有人造谣,破坏秦唐安定团结大好局面。我堂堂秦唐市一把手都没得到要发地震的通知,别人如何得知?他一个电话摇到市局,得知,市面上全乱了。这下,陆为民算是庙里失火——慌了神,急忙召集革w会领导班子开会研究问题,哪想这一召集,才知道事情比想象中严重十倍,革委会另外8名班子成员,居然只联系上两位。这两位还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宿醉未醒,衣冠不整,若不是喝得醉了,恐怕这会儿也不见踪影了。陆为民大怒,招来市局局长一问,才知道是军方单方面行动。这下,陆为民彻底怒了,什么时候地方上的政务由得军方胡乱插手了,这不是乱了套吗?几经辗转,打听,方才找到这个临时指挥中心,找到他眼中的罪魁祸首——洪【创建和谐家园】长。

      历经千辛万苦,才寻到祸根,哪想他不知悔改,还敢狡辩,陆为民大怒:“什么来不及通知,一个电话要你多少功夫?我看你就是在我背后扇阴风,点鬼火。先不跟你扯这个,秦唐要发地震,是否属实,哪里得来的消息?”陆为民最心焦的就是一旦地震之事属实,这个美丽的工业城市就将毁于一旦,他承受不起这个打击。陆为民两眼灼灼盯着洪映,随行而来机关干部也大气不敢出地等候他的回答,生怕他说个是。

      洪映这会儿哪有功夫跟他们捉迷藏,直说此消息千真万确,地震就在今夜爆发,随即又拎出薛向,掏出他的军官证,众人再无侥幸之心。陆为民痴傻地抬头望天,隐隐有站不稳的迹象,众人赶紧上前把他扶住。陆为民轻轻推开众人,道:“罢了,罢了,既然是躲不掉,一个字“撤”,一定要做好疏散工作,我留下来和洪师长一同指挥,李局长……”陆为民是老牌的干部,并非是搞小动作起家,对老百姓的利益看得极重。见事已不可挽回,决心一下,迅速地调整好心态,开始指挥起了疏散行动。他是秦唐市的一把手,严格说来洪映在民政上也得听他号令,陆为民接过一半指挥权后,政令通达,疏散行动立即顺利起来。

      天渐阴得厉害,夜黑虽无法辨清云层,但疾风骤起,暑气猛消,正是雨水将至的前兆。

      “薛兄弟,搭把手,把你的摩托三轮弄下来,我好去载人。”马铁锤一声吆喝,薛向悚然大惊,忙着策划疏散群众,倒把此至秦唐最重要的任务给忘得死死的了。薛向大急,三两步跑到马铁锤的长城大卡边上,一个箭步跳了上去,当下就在拖箱里踩响了摩托,手闸一松,“轰”地直接从拖箱里飞出去老远,一道烟去了。

      薛向早打听清楚了柳莺儿所在的医院,此刻,街上车水马龙,人潮汹涌,他专挑窄道、草地飙行,倒也去得飞快,片刻功夫就到了杨梅交代的路北qu人民医院。

      “请问,从京城来学习的柳莺儿在哪儿?”

      “不知道,快松开……”

      “京城来的柳莺儿在哪儿?”

      “没这个人,让开啊,别挡路,赶紧逃命啊。”

      “你知不知道柳莺儿?”

      ……….

      薛向逢人便问,此刻的医院内也乱作一团,医生、护士、病人、家属乱糟糟地四处奔行,有急着逃命的,有良心未泯帮着转移重症病人的,偶尔还见着几个家伙在砸门,不知道是不是砸的财务室大门。整个医院简直乱成了一锅粥,薛向也没有心思去匡扶正义,他方寸大乱,心上的人儿哪里去了?以他对柳莺儿的了解,这绝对不是一个贪生为己的女孩,儿她应该在医院帮着转移病人啊,可为什么楼层上下遍寻不到呢?

      “柳莺儿,柳莺儿………”薛向仰天大吼,狂躁地猛捶墙壁,片片石灰层脱落,他的指骨亦现出血痕。

      “谁在叫我,我在这儿呢。”

      清脆好听的声音略带疲惫,听在薛向耳里不啻于仙乐纶音。他顺着声音的源头寻了过去,但见柳莺儿靠在墙上微微喘息,清澈的大眼睛写满了不可思议。人间仙子一身雪白微瑕的护士服穿在身上,裹得娇躯窈窕,明艳绝伦。

      “你跑哪儿去了,可急死我了。”薛向冲了上去,一把扯过柳莺儿的玉手攥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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