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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风水宝地~
武老的朋友严老就住在黄陵县城关,在轩辕宾馆的旁边开了一家测字店。中国历代都把道家的修炼之术称之为“黄老之术”,“老”指的是老子,“黄”当然就是轩辕黄帝了。道家的修炼,按历代的传说所指,到一定程度后就会无所不能无所不知,预测当然是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在黄帝陵所在的黄陵县城关开一家测字店,倒也合乎古意。
据武老所说,黄老在看相测字和风水方面的造诣很深,在国内堪称是权威,国内外许多这个行业的人,都以拜在严老门下为荣。现在严老是桃李遍天下,不仅中国内地遍布他的门人【创建和谐家园】,连港澳台和世界上许多国家都有不少他的徒子徒孙。除此之外,严老在道家的练气方面的造诣也很深,这次武老特地把董文龙也带着,就有让严老给他这个徒弟指点一二的意思。
在路上听到武老说起严老其人,王梦遥感兴趣地对李远方说:“你不是编了个什么用易经占卜的软件吗,这方面你也懂一点吧,那你和严老肯定有不少共同语言的。”李远方那个软件,对他来说只是个游戏软件更多一些,王梦遥这么说他,他觉得很不好意思,一时半回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武老接过王梦遥的话说:“远方想在这方面深入研究的话,等会向我那老兄弟请教一下最好不过了,上次见面的时候我和他说起过你,他对你练功方面的情况很感兴趣,让我替他邀请你去一趟的,照梦遥这么讲,现在你们就有更多的话题可以讨论了。”
对测字风水之类的,李远方不是不感兴趣,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中国人都会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如果能遇到一个真正的高人的话,无论是谁都不会放过这样的学习机会。但李远方觉得自己现在要忙的事情太多,何况学这方面的东西也不是三五日之功可以完成的,一直拿不定主意是否去找严老求教,因此,从去年到今年,好几次到望河去经过黄陵的时候都过门而不入。另外,李远方觉得,如果靠测字和占卜知道了一些关于未来的启示,事情没做之前就知道了个大致的结果,这个人生就失去了许多味道,反而不如什么都不去考虑更好。李远方追求的“隐于野的心境”,讲究的是自然而为、随遇而安,该来的就让它自然地来,怎么都逃避不过去的,如果老早知道了结果,搞不好会在心理上产生障碍,反而于事无益了。所以,这次去黄陵,除了陪同武老外,李远方主要的目的是陪王梦遥出来散散心,并没有打算向严老请教这方面的问题。既然武老这么说,李远方就回答道:“这方面我其实只是从书上看到了点皮毛,说出来会让严老笑话,还是算了吧。”
武老说:“既然你不想和他讨论这方面的问题就算了,但我觉得你应该和他在练功方面多探讨一些,功夫这东西,如果只学一个门派的方法是不够的,你要采各家之长,这样才能进步更快些。”对武老的这个建议,李远方点头称“是”。年初最后一次去向师父告别的时候,师父也对李远方说如果有机会的话多参考别的门派的【创建和谐家园】,不光参考佛家的,更要参考道家的。师父曾经建议李远方到同在天台境内的赤城山、桐柏宫去向那里的道人讨教一二,但因为时间关系,李远方没来得及去。现在既然严老在道家的修炼上有很深的造诣,能得到些他的指点当然是最好不过了。
如果要说什么宗教是中国的国教的话,儒家这个正统是当仁不让的,但儒家从形式上和体系上和一般所说的宗教有很大的差别,不能算作是一个完全意义的宗教。而且,儒家更注重的是品德和综合才能的修养,讲究个“修身齐家平天下”,对人的生命本能的修炼并不重视,所以在练功方面讲,从儒家的典籍里是得不到多少启发的。道教的历史和儒家一样悠久,而且是一个真正形成体系的宗教,所以有的朝代就把道教立为国教,把张天师或者丘真人封为国师。因为道教发源于中国,无论从思想上还是修炼方法上都更适合中国人,这是佛教等等的外来后再被同化的宗教所不能比的,所以李远方也觉得,如果能拜一个在道学方面深有研究的高人为师,对他自己以后的修炼肯定大有好处。所以,听了武老的话后,李远方也期待着等会和严老的见面。
武老的形象和李远方想象中的武林前辈大不相同,严老的打扮则堪称是道学名家的典范,个子不高,脸上很清瘦,下巴上一挂白胡子,上身穿着一件灰色的对襟短衫,灰色的绸裤,灰色的团鞋,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如果把头发挽起来插根簪,然后换成长衫,手上再拿把拂尘什么的话,就是活脱脱的神仙中人了。严老和武老虽然是老朋友了,而且天各一方不常见面,但两人都不是平常人,所以见面后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没有多少客气话说。路上来的时候光顾说话了,李远方车开得比较慢,到严老家时已经是午饭时间,所以李远方除了和他说几句客气话外,也没有多说,但出于好奇,一直注意观察着严老。李远方发现严老盯着自己看了老半天,看人的目光中,又有赞赏又有疑惑的,不知道他这个半仙看出了什么东西来。而当李远方向严老介绍王梦遥的时候,不知道是自己看错了还是太敏感什么的,李远方觉得严老的脸色好像变了一下,然后马上恢复了正常,但和王梦遥说话的时候,好像若有所思的样子,笑得也不是太自然。
既然来黄陵的主要目的是陪王梦遥旅游,吃完中午饭后,李远方和武老说了一声,就径自带着王梦遥游黄陵去了。武老陪着董文龙留在严老家,借此机会让严老给董文龙一些指点。李远方曾经好几次路过黄陵,而且来之前特地上网查了许多与黄陵有关的资料,路怎么去走,已经是了熟于心了,所以当严老提出要不要他陪的时候,李远方说不用麻烦了,自己认得路的。
从黄陵县城到黄帝陵没有多少路,开着车去有些夸张,再说既然是来旅游的,一路走过去也更有味道些,所以李远方把车留在了严老家里,带着王梦遥顺着县城的街道慢慢走过去。来黄陵之前,李远方就曾经听王记者等人说过黄陵县城是怎么怎么地小,这下走过一遍以后,有了更深的体会,觉得只能用“精致”二字来形容黄陵县城。整个县城基本上就是一条主街道,另外还有几条不怎么长也比较冷清的小街,中心广场西边的主街道基本上是东西走向,过了中心广场再稍折向北,是主街道的另外一部分,所有的政府机关基本上都分布在这条主街道的两旁。让李远方感到有趣的是,黄陵县的这些政府机关非常集中,所有相关的部门都在一栋楼里,比如其中一栋楼是公检法的大【创建和谐家园】,不是很大的楼门前,挂着公安局、检察院、【创建和谐家园】等好几块牌子,而这栋楼的规模,还没有李远方的“行星数据”占的地盘大。
看着这些挤在一起的政府部门,李远方越看越觉得有趣,忍不住和王梦遥开玩笑说要是老百姓来办事,不识字的走错门怎么办。王梦遥可算是本地人,对李远方说其实有许多部门都是几块牌子一班人马,只要进了楼,肯定能办成事的。因为黄陵县实在太小,人口不多,全县的经济收入也较低,养不起太多的干部,所以前些年黄陵县搞了个机构改革,把许多部门合并了,既精简了机构,又提高了政府部门的工作效率。这件事很受老百姓欢迎,首先是当官的少了,老百姓的负担就小了;其次,机构合并后办什么事找一个部门就行,不需要一个公章一个公章地盖过去,省了老百姓许多麻烦。但黄陵县的上级部门却不愿意了,因为对有些上级部门来说,没有对口的部门,他们来检查就没有对口的人员接待,总觉得许多事办起来很不方便,便以公文不好发等等为由,让黄陵县恢复原来的建制。迫于上级的压力,黄陵县后来不得不恢复了一些部门,但采取了一个非常巧妙的方法,让一些部门还是按改革后的编制运行,只在一个衙门上挂了几块牌子,人马却是一班,既精简了机构,又照顾了上级的要求,这样之后,上级部门倒没有多少话说了。
作为一个旅游景点,黄帝陵以人文为主,除了黄帝陵及其周围世界上最大的古柏群外,就是一个祭祀大殿了,实际上没有多少风景可看,但因为黄帝是华夏亿万子孙的始祖,黄帝陵就是华夏子孙精神所寄,所以显得非同一般。不管是多么大的官,多么非凡的人物,到了自己民族始祖的墓前,都是必须低下自己的头颅的。近年来,祭黄陵已经成了国家级的祭祀大典,借着这个东风,近年来黄帝陵的建设与以前相比有了不少起色,黄帝陵周围的备项设施逐渐齐全,祭祀大殿的规模也比王梦遥几年前来的时候大多了。
既然没有多少东西可看,李远方和王梦遥二人只是到祭祀大殿前牵手试着量了一下那棵据说是黄帝当年亲手种下的“黄帝手植柏”,就直奔黄帝陵去了。和南方的那些陵墓不同,黄帝陵和所有的北方陵墓一样,只是一个大土包,这让李远方有些失望。不由得问王梦遥道:“黄帝陵以前就是这样的吗?”王梦遥说:“一直是这样的,应该是几千年来都是这样的,不过现在土封的规模比很久以前大了一些,据说因为有些来朝拜的人都会带一包新土给黄帝陵添上,所以就越来越大了。”
李远方想想也是,对黄帝陵这样的地方来说,象征意义远比实际的形式更重要些,不管是大土包也好,别的形式也好,只要这是黄帝的陵墓就行了。甚至于,历史上是不是真的有黄帝这个人,这个陵墓里埋的是否真的是那个几千年前的黄帝都并不重要,只要大家都认为自己是炎黄子孙,这个陵墓是黄帝的陵墓,都把这里作为民族精神的寄托之处就够了。
不过李远方对黄帝陵的祭祀形式颇有微词,总觉得黄帝陵前所提供的祭拜形式有点不大对头。黄帝作为华夏的始祖,祭拜黄帝的形式就算不用正统的儒家的形式,至少也应该用道家的形式,但目前黄帝陵前祭拜黄帝的形式和儒家及道家的祭拜形式大不相同,而更像是佛家的,尤其是那个上完香后鸣钟祭祖的做法,更让人觉得不伦不类,很容易使人想到“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成语。而每个人所能撞的钟的次数根据买香的数量决定的做法,则更带有浓浓的功利色彩了。所以李远方给黄帝上完香叩完头后,并没有像别的人那样去敲钟,他觉得没有被正式授权的随意在黄帝陵前敲钟的行为是对黄帝他老人家的大不敬。当然,也许在他的潜意识中,还对把撞钟的次数和买香的数量联系在一起的做法有些不屑的成份在内吧。
黄帝陵坐落在桥山上,所以黄帝陵就有“桥山龙舆”的说法,据说黄帝陵所在的地方的风水是很好的,所以才保证了中华几千年文明的延续,而不像世界上其他几个文明古国那样早早就衰落了。从黄陵县到黄帝陵的来回路上,王梦遥不停地向李远方介绍着黄帝陵周围的各座山的名称以及向他解释黄帝陵的风水之好。
对风水这样的东西,李远方并不是完全不在意,但看看这个地方山不太高,而且基本上都是光秃秃的黄土包,李远方不明白这里的风水到底好在什么地方,但想想对于风水这样的东西自己不懂,就没有发表自己的看法,王梦遥说的所有话,他都答“是”,连考虑都不考虑。所以,当王梦遥说“如果我死得比你早,你就在这附件找个风水好点的地方把我埋下吧”的时候,李远方也条件反射地应了声“是”,话说出口后才发觉不对,赶紧对王梦遥说:“你说什么呢,我可不许你比我先死,我们两个,不求同日生,怎么也要求同穴死的。什么时候我们都对这个世界厌烦了,就找个地方埋在一起。”
这种甜言密语说得王梦遥特别高兴,挽着李远方的手臂不由自主地紧了紧,几乎挂在了李远方的身上,直到发现路边的许多行人都奇怪地看着自己,才不好意思地松开了一些。然后对李远方说:“远方,晚上我们找一下严老,让他帮我们在附近找个风水好的地方买下来,等到以后我们都老死了的时候就埋在这里,这样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了。”虽然对这么早就计划身后事非常不习惯,但李远方不好反对王梦遥的意思,就应道:“好吧,晚上吃饭的时候我和严老说一声。”
~第一百零三章 相见恨晚~
董文龙早就听说黄陵县城关的小吃非常有名,强烈要求到外面去吃小吃,所以晚上的时候严老就没有在家里准备晚饭,而带着大家从县政府前面拐上去,在那条小街上找了一个小饭店品尝当地的特色小吃。
从严老家出来的时候,李远方就问起了黄帝陵的风水,严老知无不言地向李远方解释了一番。等到严老解释完了黄帝陵有关的内容,李远方就把王梦遥的想法向严老说了出来,问严老能否帮着找一个风水好点的地方,作为他们两人百年之后的埋骨之地。这个时候已经快要入夏,天还比较亮,所以李远方清楚地看到严老的脸上又显出中午刚见到王梦遥时的古怪神色。沉吟了一下,严老对李远方说:“地方倒是有现成的,几年前我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好穴,你们想要的话,我让给你们算了。”
俗话说“君子不夺人之美”,听了严老的话后,李远方说:“您老人家给自己准备的地方就算了,您还是帮我们另外选一个吧。”严老说:“没关系,我自己一时半回也用不上,先让给你们,也可以了却你媳妇的一个心愿。”严老和李远方说话的时候,王梦遥在旁边注意听着,所以没等李远方想出推辞的理由,就接过来对严老说:“那我就谢谢您老人家了!”王梦遥都这么说了,李远方只好不再说话,也谢了严老。
说完了风水之事,严老问李远方道:“听说现在非常流行的那个用易经算卦的软件是你编的,都说很不错,什么时候也让我见识一下。”王梦遥奇怪地问:“您老人家也知道这个软件吗?”严老说:“我的好多在国外的徒弟都和我提起过,他们对这个软件的评价比较高,我们这个小地方的许多人也买了你的那个软件,用得都不错。可惜我不会用电脑,不然的话我也弄一套试试。世道变了,做我们这一行的,也要用上一些新设备,采取一些新办法,不然更没人信了。”说话的语气里,有几分无奈的味道。
李远方想不到严老这么开明,但对在严老面前提起自己的那个软件,李远方总是很不好意思,不管怎么说,自己的那个软件中所用的东西都只是些皮毛,与其说是个应用软件,不如说是个游戏软件,在严老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面前,他软件里的那点东西,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所以讷讷地半天说不出话来。严老没有注意到李远方的表情变化,顾自说着话:“预测和风水这些东西,都是我们祖宗几千年传下来的文化精髓,应该是有一定道理的,否则几千年过去后早就被淘汰了。但是真正会这一套的人太少,所以越来越神秘。再加上那些不懂装懂的人到处招摇撞骗,时间一长,连信的人都越来越少了,所以现在的人都把这方面的东西当作迷信来看。如果结合一些现代科技,借用现代科学的方法普及一下,让所有人都认识到这是真正有道理的,就能被大众所接受,这样就好了。我没有用过你那个软件,只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一些那个软件的一些基本情况,我觉得你的思路不错,如果你学得深一点,再把你那个软件做得精一点,影响再扩大一些,能够让更多的人明白其中的道理的话,就是功德无量的事情。”
严老的这一番话李远方表示赞同,他也觉得对于这样的民族文化精髓,之所以混到现在这种地步,其根本原因就是没有得到普及。所以他对严老说:“您老人家说的很有道理,当时我做这个软件就有点引起大家注意的目的,只是没有想到现在影响这么大。我也想把这个软件做得更好一些,不过,在计算机编程方面我自认能够胜任,但其它方面我只知道些皮毛,想做好也没有那个条件,风水方面我更是一点都不懂,所以这个软件现在出的两个版本里都没有关于风水的部分。如果可能的话,希望您老人家能给我些指导。”
严老朗爽地笑了几声,对李远方说:“没问题,下午你们出去的时候我就和武老哥商量过了,只要是你想要东西,我老头子绝对不会藏私。我会的这些东西,不是我老头子自夸,在我们这个行业里还是数得上的。但就算是收十个八个徒弟,因为每个人的领悟能力有差别,也没有办法把所有的东西都传下去,我总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到棺材里去吧,所以我想,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把我会的东西都跟你好好说说。你不是懂电脑吗,一时半回理解不了的话,你可以先存在电脑里,以后有时间的时候再自己仔细研究,或者找几个合适的人帮我传下去。有不明白的地方,如果我还在的话,可以打电话问我,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放心了。”严老的这个建议不错,正好李远方一般情况下是到什么地方都带着笔记本电脑的,而且这次来的时候连摄像机和带录音笔功能的MP3都带着,随时可以把所有的资料记录下来存在电脑里,所以就和严老约定这两天如果武老还打算留在这里的话,就让董文龙和王梦遥他们自己出去玩,李远方则和严老一起进行资料的记录和整理。
严老在这个小县城里是个名人,一般年纪稍大点的人都认识他,他平时很少出门,今天竟然破天荒地陪着客人在街上走,路上遇到他的人都觉得很新鲜,所以一路上不停地有人和他打招呼,而且,和严老打招呼的人都很奇怪地多看了李远方他们几眼。李远方没觉得什么,王梦遥却觉得很不适应,不由自主地抓紧了李远方的手臂,因为觉得别扭,所以一路上很少插话。但这个县城毕竟很小,即便走得很慢,说话之间还是到了目的地。
他们去的小饭店是严老的族孙开的,严老来了,饭店的老板当然是亲自来招呼,问他们要点什么菜,武老对李远方说:“你是开饭店的,菜就由你来点吧!”在座的有两个长辈,李远方当然不好意思自己点菜,就说:“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色菜,还是严老点吧。”但在严老的要求下,李远方想想王梦遥爱吃鱼头,进门的时候也看到水箱里养了几条胖头鲢鱼,就问饭店的老板:“你这里有鱼头豆腐吗?”老板说:“菜谱上是没有这个菜的,但你们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们现杀活鱼来做。”李远方说:“那好吧,多放点辣椒油,这样有味道。”老板说好的,出去了一下安排这个菜,然后回来让严老继续点菜。
“鱼头豆腐”这个菜是最早点的,但别的菜都上全了,这个菜还没见端上来,王梦遥对这里的这些特色菜没有什么胃口,就和李远方嘟囔了一句“鱼头豆腐怎么还不上来呢?”严老有些不好意思,就把老板喊了进来问到底是怎么回事。老板诚惶诚恐地向严老解释说:“叔公,鱼我已经找人去买回来杀好了,正在炖,马上就好了。”李远方觉得很奇怪,刚才进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水箱里养着鱼,还需要到外面去买吗,但想想这是他们饭店自己的事情,就没有再问。
等到老板亲自把“鱼头豆腐”端了上来,王梦遥拿筷子翻了一下,然后对李远方说:“这个鱼头怎么这么小呢?”李远方也看到了,觉得很奇怪,问老板道:“你们用的是什么鱼的头?”老板说:“鲤鱼头啊,我特地让人出去买的,鱼身都扔在那里没用,就把鱼头给你们炖了,有什么不对吗?”李远方无奈地说:“鱼头豆腐应该用鲢鱼头炖,我刚才进门的时候看到你们水箱里养着几条的,你们怎么不用呢?”老板说:“鲢鱼太便宜了,你们都是我叔公家的贵客,我怎么能用鲢鱼头给你们做呢。”李远方失笑说:“你也太实在了。”
严老在旁边看着很过意不去,问李远方:“要么我让他们用鲢鱼头重新做一份。”李远方赶紧说:“不用了,不用了,鲤鱼头就鲤鱼头吧。”自己先动手夹了一筷尝了一口说:“做得还可以,就是鱼头用错了,少了点味道。”老板站在边上搓着手很不好意思,对严老说:“叔公,鱼头豆腐这个菜我们是第一次做,很对不起,今天这桌菜就算我请客,明天我再让厨房用鲢鱼头做一份送到你家去,一为谢罪,二为感谢你这个客人的指导。”
严老说:“让你请客就算了,我老头子又不是请不起,但我这个小朋友也是开饭店的,那个在古城很有名的‘梅山酒店’就是他开的,你想请教的话,赶紧抓住机会向他多学点。”这个叫严正平的老板既然是开饭店的,他们餐饮行业里的那些新闻当然是略知一二的,对“梅山酒店”早有耳闻,听严老这么说,看着李远方的目光就渐渐地变成了敬仰,只懂得说“那是,那是”,不知道说点别的话。
李远方觉得这个严正平是个实在人,就问严老:“老人家,他这个饭店在这里怎么样?”严老说:“这个店是个老店,以前名气很大,是正平祖上传下来的,楼上楼下的房子都是正平自己的。不过这几年县城已经往东南边靠近黄帝陵的地方发展了,他这个店的位置有点偏,正平又没有资金往那些地方发展,就大如前了,来这里的基本上都是当地的老客。”李远方想这个酒店的情况和当时咸亨酒店的情况类似,就对严正平说:“我一直有个设想,在每个以人文为主的旅游景点都开个梅山酒店的分店,让外出的人一到这些文化古迹旅游都能看到梅山酒店的牌子,这对扩大梅山这个品牌的影响力很有好处,如果严老板有意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合作一下。”王梦遥听了李远方的话后问道:“你那个酒店是江南风味的,办到这个地方不合适吧。”李远方说:“我没说所有的酒店都办成一样的风格,各个地方的酒店,基本上以当地特色为主,在客人的要求下,才给他们上梅山酒店本身的特色酒菜。这样,既保持了当地特色,又有我们自己的风格。对于那些已经去过梅山酒店的某个分店的老客而言,遍布各地的梅山酒店会让他们产生宾至如归的感觉,让他们对梅山酒店有更强的认同感。”
严正平一直想把自己这个酒店办到新区去,那样能多赚点钱,但苦于没有足够的资金,这个机会对他来说非常难得。梅山酒店的名气他是知道的,而且照李远方这样说,资金技术之类的没有什么问题。而且,严老在旁边帮李着远方做他的工作,严老是他的叔公,应该不会害他,所以慌不迭地说他愿意和李远方合作。简单地谈了一下合作的事项,李远方说:“那些具体的事情我一般情况下不怎么管,我们先这样说好,到时候我让我们酒店的老周来跟你具体谈合作的事。这几天老周正在筹备我云杰大哥的婚礼,等到这事完了,我让他专门到你这里来一趟和你敲定所有的事情怎么样?”不过是多等个几天,严正平当然是不会那么急的,然后,怎么都不让严老结账,而且一直把李远方他们送到了严老家里,在严老家里坐了一会才走。
严老家的房子并不大,人口却不少,所以除了武老和严老住在一起外,李远方、王梦遥和董文龙都被安排在旁边的轩辕宾馆里。等到严正平回去后,李远方把王梦遥送到了宾馆,洗完漱后又回到严老家向严老请教。
佛家有的时候可分为密宗和显宗,道家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分为内外两宗。内宗是丹药派,比如以丘真人为代表的全真门徒,以修炼道术为主,讲究个练气服药,注重自身能力的修炼。外宗是符录派,比如以张道陵为代表的天师道,以修炼法术为主,搞个奇门遁甲,画符作法。严老则是少有的两派兼修的奇人,不仅内宗的练气达到了一定程度,对预测、风水等等的外宗的法门,造诣也非常之深。李远方原先只对内宗的法门感兴趣,当然,光这方面已经让他受益菲浅,在心里不住地后悔没有早一天到这里向严老请教,从而使自己走了不少弯路。而严老后来所说的外宗的那些东西,则是他闻所未闻的,一席话下来,几乎以为自己到了神话世界。但在严老给他做了一些简单的演示和说明后,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这些东西确有其事。
和严老谈话的时候,李远方是手脑并用,一边用大脑理解着那些玄妙的知识,一边用摄像机和MP3录制着一些必要的内容。可能是因为职业的关系,严老比武老以及李远方自己的师父会说话得多,解释一些非常隐晦的内容的时候,总是能用很浅显的道理说出来,让李远方听起来一点都不费劲,这更让他觉得自己来得太晚了些。
话到投机处,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地已经是凌晨两点多钟,李远方仍然是清醒得很,严老和武老两人也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睡意,反倒是董文龙不停地打起了哈欠。见时间实在是很晚了,虽然还有许多问题想请教,李远方觉得还是应该让两位老人家早点休息,就建议明天继续。严老可能是早就作了准备,当时从里屋提出一个式样非常古朴的小箱子对李远方说:“这里是我的历代祖师和我自己多年来积累下来的一些典籍和笔记,全都交给你吧,你拿回去后想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严老的这个行动有种授之衣钵的味道,李远方心中很是忐忑,小声地问严老要不要先搞个正式的拜师仪式再接受这些东西。严老洒脱地说:“这些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如果等我百年之后再被后人找到,所传非人的话,就没有什么价值了,不如交给你这样的有缘人。我不在意那些形式上的东西,如果真要讲个什么名份,你就算是我的寄名【创建和谐家园】吧。”李远方想想也是,道家追求的是清静无为,如果刻意讲究形式的话,就和道家的宗旨背道而驰了,于是简单地说了一声“谢谢师父”,爽快地接了过来。
武云杰四号就要结婚,武老认为自己应该早点回古城,所以第二天吃完早饭一行人就向严老告辞。严老对武老说这两天有点事,武云杰的婚礼他就不去参加了,希望武老见谅。对这个问题,武老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只是说既然自己的儿子在这里成的家,他以后会经常到古城来,希望严老有间的话多到古城走动走动,顺便指导一下李远方和董文龙,严老答应了。
临上车前,严老把李远方拉到一边,对李远方说:“你的相我是怎么都看不清楚,但我想无论如何都应该是非凡的命相。不过,我看了你媳妇的面相,最近可能有个大坎,你要多注意一点,尽量陪在她身边,但愿她能借上一些你的运气。”听到严老这么说,再想起严老看到王梦遥时的古怪神色,李远方心里不由“咯登”一下,问严老道:“有什么办法可以破解吗?”严老说:“人命自有天定,强要破解有伤天和,还是顺其自然吧。我话也只能说到这里,你自己心里明白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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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亏武老有先见之明,提前回到了古城,如果晚走一步,恐怕就麻烦了。从二号午后开始,开春以来最大的一场沙尘暴到了古城。在呼呼的西北风中,满天都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刮来的黄沙,整个天空都变成了黄灰色,大白天在房间里也必须点灯,有的时候街道上的能见度不到二十米,大部分的人都呆在家里不敢出来。而且,这场沙尘暴持续的时间还特别长,从二号午后一直刮到四号上午都没有丝毫要停歇的意思。
虽然天公并不作美,人世间的事情还是按照正常的轨道在进行着。五四那天,不仅武云杰和刘海月要结婚,许多人都选择在这一天举行婚礼,其中包括黄启超的儿子和李蓉的一个同事的女儿。李蓉和那个同事在一个办公室呆了二十多年,同事要嫁女儿,她当然是要去参加的。因为和李远方有业务联系,所以黄启超不仅给王兴安发了请帖,也给李远方发了请帖。对李远方而言,武云杰是自己的兄长,到时候要帮着招呼一下客人,不可能跑去参加黄启超儿子的婚礼,只有让王梦遥代表自己到黄启超那里去一下了。
所以五四这一天,他们一家人分成了三拨,李蓉去参加同事的女儿的婚礼,王梦遥和王兴安一起先去参加黄启超的儿子的婚礼,而李远方自己,一大早就到了梅山酒店协助周幸元准备武云杰的婚礼。黄启超的儿子的婚礼开始的时间是上午九点多,而武云杰和刘海月的婚礼的时间是上午十点多,中间有一个多小时的时间差,而王兴安一家因为李远方的关系和武云杰刘海月的关系非同一般,所以王梦遥父女参加完黄启超儿子的婚礼后,也要赶到梅山酒店的。不过李蓉的同事的女儿的婚礼时间和武云杰刘海月的婚礼时间冲突,看来是赶不过来了。因此,李远方是自己打车到梅山酒店去的,李蓉由王兴安公司的司机开着王兴安的车送去,王梦遥则开走了李远方的车。
李远方到得很早,同时到得很早的还有赵风和特警连的一些官兵,他们都是来给武云杰帮忙的。过了不大一会,陈新华一家陪着武老也到了。陈新华给来的人进行了一下分工,武老由陈新华的妻子陪着在楼上的办公室里等,他自己和李远方负责在门口接待客人,其他人包括陈飞都帮着周幸元他们布置现场。
武云杰和刘海月都是外地人,武云杰老家只来了个武老,按照刘海月老家的风俗,除了送新娘的人之外,别的娘家人是不能出现在男方的婚宴上的,刘海月的父母更不能到场,只等着婚礼过后一对新人回娘家,加上原先惟一在古城的许亦云因为母亲生病回去后还没有回来,所以刘海月老家干脆一个人都没有来。因此,这一次要来的客人,除了武云杰在部队的战友就是刘海月的那些记者朋友和西部大学的老师和同学,省委机关的那些人,出于某种考虑,除了钱丰到时候将作为女方家长发言外,其他人刘海月一张请帖都没有发。即便如此,因为刘海月目前身份的特殊性,还是有不少社会各届的人闻讯而来,省里市里各个部门的人也来了一些。幸好梅山酒店是李远方自己的酒店,今天已经全部停业,不然的话还真不好安排这么多不请自来的客人。
部队里干什么都要搞个整齐划一,这次来参加武云杰的婚礼也一样,是统一坐着一辆大客车来的,而且老早就来了。可能是看在陈新华的面子上,这些人由一个副政委带队,一个副师长和参谋长都来了,各个部也都派了代表,武云杰现在所在的团里和营里更不用说。
部队的人来了之后,陈新华带着这些人先坐了下来,只留下李远方自己在门口接待别的客人。西部大学来的人,大都是认识李远方的,刘海月的那些记者朋友,现在也都是李远方的朋友,而且这些记者也都是很早就到了,王记者来得更早,有这些社交面广得不得了的记者帮忙,李远方倒没有认错什么人,来的所有客人都顺利地分别安排就座。当然,那些不请自来的客人免不了私下对李远方指指点点,小声地议论着他和钱丰以及武云杰之间的特殊关系。
九点五十左右,董文龙和父母一起赶过来了,见到只有李远方自己和王记者两人站在门口,抱歉地对李远方说:“外面风沙太大,路上堵车堵得很厉害,我来得晚了些,怎么梦遥姐也没到吗?”李远方也觉得很奇怪,因为王梦遥他们去的地方并不是太远,按理说应该早就到了,就对董文龙说:“现在外面沙尘暴刮得这么厉害,他们可能也是堵车了,应该马上就到了。”董文龙接受了李远方的说法,也站在门口和李远方一起招呼客人。
十点刚过,接亲的车队按时到了梅山酒店门口,武云杰牵着刘海月的手双双走过红地毯进到酒店里面。刘海月按照现在的流行穿着一套粉红色的婚纱,而武云杰则穿着一身红色的西服。人们常说一个女孩子最漂亮的时候是做新娘子的时候,这句话来形容现在的刘海月一点都没有错,连李远方这样见惯美女的人都觉得今天的刘海月特别漂亮。平常非常泼辣大方的她,少有地显得非常文静,从而让人感到几分温柔的味道。与刘海月相同,从来都是粗线条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的武云杰也好像有些紧张,变得特别腼腆,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让李远方看了直想笑。当他们两个经过李远方身边的时候,都特意小声地向李远方说了声“辛苦你了”,让李远方的心里感觉暖洋洋的。
跟在武云杰和刘海月后面进来的是作为女方家长的钱丰,再后面就是担任接亲角色的武云杰的一些战友,以及担任送亲角色的刘海月的一些大学同学和原来在青年报社的同事,没有多少人。因为本来打算的是婚礼尽量简单一些,所以接亲车队并没有几辆车,而且基本上是从刘海月的一些朋友那里借的私家车,连钱丰都是坐着一辆不是很新的国产轿车来的,他自己的车因为给司机放了假没有跟来。
当新郎新娘步入酒店的时候,吉时也马上到了,而且因为沙尘暴,客人都提前从家里出发,所以新郎新娘到了以后,客人也都已经到齐,婚礼按时开始。主持这次婚礼的是周幸元。平常和李远方在一起的时候周幸元话并不多,有的时候甚至有些木讷,但既然出来跑了这么多年的江湖,实际上他的口才很好,一个开场白说得恰到好处,既赞扬了新娘的漂亮和新郎的英俊潇洒,又把到场的所有客人都捧了一下,同时还不露痕迹地把李远方和新郎新娘的关系点了出来。
有周幸元这么一说,武云杰的婚礼在梅山酒店这个特殊的地方举行是理所当然的,不仅梅山酒店的老客人不会有什么意见,另外,就算这个婚礼和婚宴规模办得再怎么大,花费再怎么高,也不会让别人有什么闲话。政府一直在提创婚事简办,作为省委机关的干部,刘海月应该带头执行这个规定的。但在李远方的授意下,现在不仅婚礼现场的布置花费不低,等会的婚宴还会上江南特色的流水席,不算提前摆在桌上的六个由高档水果拼成的果盘都有三十六道菜,而且基本上都是梅山酒店的招牌菜。周幸元按每桌五百元的价格来收费,但按照梅山酒店的价码,加上酒水,最笨的人都可以一眼看出来实际上每桌酒席的价格至少在五千元以上,这可不是像刘海月他们这样的公务员可以花费得起的。不过既然李远方这个酒店的老板和新郎新娘有这层关系,这一切就最正常不过了。
周幸元说完开场白,就是新郎新娘交换结婚信物,武云杰为刘海月戴上武老家传的一个羊脂白玉戒指。李远方注意到两人手上正戴着自己送给他们的那对情侣表,感到特别欣慰。原来李远方想给他们送点钱或者别的什么东西,但他们两人都坚决不接受,正好李远方去年给王梦遥买钻戒的时候珠宝店送了一对情侣表,李远方自己目前用不上,就送给了他们。另外,就是想办法把他们这个婚礼办得隆重一点了,所以他们这个婚礼的开支,实际上大部分都是李远方出的。不管怎么说,如果不是因为认识了武云杰和刘海月两人,李远方怎么都混不到现在这个地步,对李远方来说,这笔钱花得特别开心。
一对新人交换完了结婚信物,钱丰作为女方家长说了几句。虽然他是省里的领导,平常经常作长篇报告,但这个时候除了为新人感到高兴,祝他们白头偕老生活美满外,没有多余的话。然后是武老这个男方的家长发言,他也只说了他今天特别高兴,然后不知怎么的说了声感谢李远方介绍了武云杰和刘海月两人认识。按照惯例,一般的婚礼上都要媒人说几句,至少为新郎新娘念一下结婚证什么的,听武老这么说,刘海月的那帮记者朋友就开始起哄,要求李远方也说几句,介绍一下新郎新娘的恋爱经过。李远方没有办法,在武老的示意下只好上到台上去,说:“武云杰是我师兄,刘海月是我大姐,他们都认识我,有一天碰到了一块,然后就成了。具体的经过,今天晚上闹洞房的时候大家问他们,谢谢!”然后飞快地跑了下来。
在那些记者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幸元及时地宣布:“婚宴现在开始!”梅山酒店里那些穿着几天前特地统一定做的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就开始将一道道菜如流水般地端了上来。李远方按照事先的安排和王记者这些关系特别好的记者坐在一起,在他身边给还没到的王梦遥留了一个位置。
婚宴开始后,刘海月也上楼换了身方便活动的红色旗袍,开始一桌一桌地敬酒。敬到李远方这一桌的时候,奇怪地问道:“梦遥还没到吗?”李远方自己也等着心急了,刚才往王梦遥的手机里打了好几个电话,电话那头都提示说“您所呼叫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拨王兴安的手机也一样,李远方想难道他们还在黄启超儿子举行婚礼的酒店里没有出来,就对刘海月说:“外面风沙太大,路不好走,应该马上到了。”刘海月“哦”了一声,说:“你等会再打个电话催催”,和武云杰一起给这一桌敬完酒,接着到下一桌敬酒去了。
武云杰和刘海月前脚刚走,这帮记者就对李远方说:“今天海月结婚,我们不能把新郎灌醉让他入不了洞房,灌你这个小叔子总可以吧。以前每次喝酒你都理由特别多,这次怎么都得干脆一点吧。”李远方觉得他们说得很有道理,再说今天是武云杰和刘海月结婚的日子,他的心情特别好,就爽快地和这些记者喝了起来。喝起了酒,暂时就把王梦遥怎么还不来的事给忘掉了。
钱丰与武老、陈新华、刘海月的几个老师以及部队的副政委和副师长坐在一桌。钱丰是南方人,看到这种江南特色的流水席不由得触景生情,就自觉地客串起了解说的角色。武老看到这种上菜的方式觉得很新鲜,加上今天心情特别好,话也比平常多了起来,一桌子人谈得很投机。
十一点半左右,钱丰的手机响了。像他这个级别的领导干部,平常都不会亲自带手机的,一般放在秘书或者司机那里,但今天刘海月结婚,司机又放假回了家,只好自己带着。一看来电号码,钱丰抱歉地对武老等人说:“省委李书记找我,我先接一下电话。”于是走到一边的僻静处。
注意着钱丰的人,都看到他脸色越变越难看,接完电话还发了一阵子愣,然后深皱着眉头走回来,一直对着陈新华走过去,并对陈新华说:“陈师长,今天我没带车来,现在要和远方一起去办点急事,你能不能把车借我用一下?”陈新华心想这个时候能有什么急事,而且要李远方一起去,但碍于钱丰的身份他不能多问,就说了声“好的”,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车钥匙给钱丰。钱丰没有伸手接,对陈新华说:“我和远方现在不能开车,你干脆给我派个人开车吧。”陈新华没想太多的,以为钱丰担心李远方喝多了开不好车,就起身走到部队的一桌,找到特警连的副连长,让他开车送一下钱丰。
钱丰向武老等人道了声歉,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走到李远方身边,尽量平静地对他说:“远方,你跟我出去一下。”见钱丰走过来,那些记者都早就站了起来,钱丰要李远方跟他走,当然谁也不敢发表不同的意见。李远方这个时候已经喝得半醉,在旁边的王记者推了一下后,不明所以地站起来,跟着钱丰出门上了车。
上车以后,副连长问钱丰道:“钱省长,去什么地方?”钱丰说:“空军医院!”然后一声也不吭,不知道想些什么。李远方这个时候还没有回过神来,也没有说话,车里的三个人就这样沉默了起来。
车开出了大约十多分钟,可能是钱丰已经调整好了情绪,转过了头,有气无力地对李远方说:“远方,刚才省委李书记给我打了个电话,告诉我说梦遥和她爸爸出了车祸,已经送到空军医院,她爸爸还在抢救中,梦遥——去了。”
~第一百零五章 追悔莫及~
听到钱丰的话,李远方震惊得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脑袋“咚”的一声顶在车顶,然后又跌回到座位上,喝下去的酒都变成冷汗冒了出来,突然之间浸透了浑身的衣服。
坐下以后,李远方没有向钱丰追问,而是马上想起前几天严老和他说的话。从黄陵走的时候,严老对他说过最近王梦遥会有个大坎,要他注意一点的,但李远方深受现代科学的影响,对这些占卜风水之类的东西,虽然有些兴趣,但潜意识中并不是很相信,一直都没有怎么把严老的话放在心上。没想到严老竟然算得这么准,说的那个“坎”竟然会大到让王梦遥失去生命的程度,而且还来得这么急,这让李远方怎么都不能接受。也许再等一段时间,等到李远方找到时间研究过严老给他的那些资料,在研究中发现其中的道理后,会对这方面多几分相信,那样就会看重一些严老的话,很可能会找到办法避免这场灾祸。或者,如果他早一天去拜访严老,早一天得到严老的那些资料,结果也可能会大不相同。李远方是个非常理性的人,不管什么东西都要用自己的道理解释得通以后才能接受,但在现在看来,过分的理性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一方面为自己没有相信严老说的话而后悔,一方面为王梦遥的突然离去而心痛,李远方连向钱丰再问一句作一下求证的心情都没有了。只是傻傻地坐在那里,一声也不吭,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告诉李远方这个噩耗后,钱丰一直注意着李远方的反应,见到李远方一声不吭只在那里流眼泪,就拍了他一下说:“远方,振作一点,还有许多事情要你去处理呢”,但李远方还是没有任何反应。钱丰知道这种情况很不正常,悲伤过度而得不到发泄,只在那里默默地流眼泪的话,会对李远方的精神和肉体造成很大的伤害,想了想,无奈地举起手狠狠地打了李远方一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可能是最近李远方学会了武老的无意中运转真气的方法,即便是在这种情况下,浑身的真气还是在自然地流转着,钱丰一巴掌打在李远方脸上,李远方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倒把钱丰的手掌反震得生疼。但钱丰这一耳光总算把李远方给打醒了,哭出了声来“舅舅——”,钱丰的双眼也禁不住湿润了起来,右手紧紧地握住李远方的手,左手揽着李远方,拍着他的背说:“哭吧,使劲哭出来就好了。”
由于钱丰和李远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所以在前面开车的副连长没有听清钱丰所说的话,加上后视镜角度的关系,也没有发现李远方在流眼泪,直到钱丰打了李远方一耳光才发觉好像出了什么事,就自觉地放慢了车速,回了一下头问道:“远方怎么了?”钱丰说:“等会再告诉你,你先注意开车,尽量快一点赶到空军医院。”副连长识趣地应了一声,加快了一些车速。
哭过以后,李远方问道:“怎么会出车祸呢?”钱丰说:“李书记电话中没说具体情况,只告诉我说梦遥和她爸爸开着你的车出了车祸,梦遥在送医院之前就去世了,她爸爸正在抢救。”李远方自言自语似地说:“到医院再问吧。”钱丰对李远方说:“你给梦遥的妈妈打个电话,让她也赶到医院去,但现在不要告诉她梦遥的事情,要不突然之间她会受不了。你跟她说梦遥父女出了车祸都在空军医院抢救就行了,让她有个心理准备的时间吧。”
李远方没有吭声,拿出电话拨了李蓉的手机。电话接通后,李远方叫了声“妈”,李蓉在那边说:“远方吗,你大哥的婚礼结束了?”李远方不知道怎么开口,等了好大一会,才对李蓉说:“妈,爸爸和梦遥出了车祸,都在空军医院,你过来一下吧。”李蓉正在奇怪李远方怎么老半天不说话,听到这话后马上急了:“怎么会出车祸呢,梦遥和你爸他们现在怎么样了?”李远方看了钱丰一眼,对李蓉说:“我也在路上,还没到医院,你快点过来吧。”李蓉说:“好的,我马上到”,然后就挂了电话。
钱丰和李远方刚下车,一个警察迎了上来,向钱丰敬了个礼:“钱省长!”钱丰摆了下手,那个警察说:“王梦遥小姐在送医院之前就死了,她父亲经过抢救目前已经脱离了危险,但还昏迷着。据我们调查……”钱丰用手势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说:“这些等会再汇报,先带我们去看一下梦遥吧!”这个警察答了声“是”,走在前面给他们引路。
可能是因为钱丰或者李远方的关系,虽然王梦遥已经被宣告死亡,但是没有被送进太平间,而是放在医院的一个高间里,身上盖着白布,几个医生和护士在房间里等着,另外还有一个警察。李远方抢上前去揭开蒙在王梦遥脸上的白布,王梦遥脸上的表情还算比较平静,但双眼睁得老大,眼光中既有惊恐,又有不甘和无奈。李远方一看到王梦遥的样子,眼泪又禁不住流了下来,双腿一软跪了下来,将脸贴在王梦遥冰凉惨白的脸上,撕心裂肺地喊了声“梦遥——”。房间里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转过了头,两个年轻的护士更陪着李远方掉起了眼泪。钱丰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看,也转过头沉默了一会,然后拍了一下李远方说:“你陪着梦遥吧,我去看一下她爸爸!”
经钱丰提醒,李远方才想起王兴安还在昏迷中,需要有人去照顾,稍稍抬起了头考虑起这个问题。但他不愿意现在离开王梦遥,而且王兴安和李蓉的老家都是外地的,在这里没有亲戚,李远方想不起应该找谁来帮忙,一时之间连钱丰的话都不知道回答。等钱丰走后一会,才对副连长说:“关副连长,请你帮我给赵风打个电话,让他来一下,别人尽量不要让他们知道。”关宏兵应了一声,出门去往赵风的手机里拨起电话。
关宏兵出去后,李远方想起李蓉等会就要来,王梦遥去世了,李蓉肯定比他自己还要伤心,如果再让她看到王梦遥死不瞑目的样子,对李蓉的【创建和谐家园】更大。虽然刚才医生和护士们说试了好几次都不能让王梦遥合上双眼,但李远方仍然试着把真气运到了手上,抚到王梦遥的眼睛上。不知道是真气确实有用,还是像人们说的王梦遥看到李远方来了后终于放下最后的心事,竟然闭上了双眼。
闭上了双眼的王梦遥,除了脸色比平时苍白了许多外,看上去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这更让李远方怎么都不能相信,自己只离开王梦遥不到半天,竟然就是天人永隔。心里默默地对王梦遥说着:“你说过要陪我一辈子的,我们还没有来得及举行婚礼,你怎么就这样去了呢?”然后,多年来与王梦遥在一起的往事一件件地掠过心头,这让他更是后悔没有重视严老所交待的话,更是悔恨交加了。
正当李远方沉浸在悔恨中的时候,钱丰突然走了进来,着急地对李远方说:“远方,梦遥她妈一进门听说梦遥去世就晕倒了,医生正在急救,你去看一下吧。”李远方一惊,慌忙随着钱丰到了急救室门前,在门口的医生拦住了他,李远方只得抱着头坐在急救室门前的椅子上。
钱丰在他身边坐下,对李远方说:“梦遥家在这里有什么亲戚没有?”李远方头也没抬,对钱丰说:“梦遥爸爸老家没人了,梦遥的外婆家也没谁在这里,刚才我只好让赵风过来了。”钱丰叹了口气说:“现在她家三个人都出事了,光你们两个怎么忙得过来,海月又是今天结婚,我打电话让我家的小保姆先过来帮着照顾一下吧。”钱丰刚打开手机要给小保姆打电话,李远方对钱丰说:“舅舅你等会再打电话,我先找个人试试。”
钱丰一提到刘海月,李远方就想到了李欣雨,抬起了头来给叶黄家打起了电话。电话是叶黄接的,明显地很不高兴,没等李远方开口就说:“李远方你干什么,我刚睡着你就把我吵醒了。”李远方说了声“对不起”,问叶黄道:“欣雨在不在?”叶黄说:“她在自己房间里做习题,你找她干什么?”李远方迟疑了一会,不知道该不该把事情告诉叶黄,最后终于下定决心对她说:“梦遥和她爸爸出了车祸,梦遥去世了,她妈妈也晕过去了正在抢救,我忙不过来,想让欣雨过来帮我一下。”李远方话音刚落,电话那头“咣”的一声响,好像叶黄碰倒了什么东西,过了好大一会,叶黄才问:“在什么地方,我和欣雨马上到。”李远方说:“在空军医院。”想到外面的天气,再交待了叶黄一声:“现在天气不好,你不要骑摩托车,和欣雨一起打车过来吧!”叶黄老实地答了声“好的”,然后说:“你不要着急,我们马上就到。”
李蓉只是听到王梦遥死了后伤心过度才晕过去的,经过医生的抢救,很快就醒过来了,但身体还是比较虚弱,医生就把她和王兴安安排在一个病房里。醒过来后,李蓉就一直在哭着,抓着李远方的手不停地问“怎么会这样”,李远方没办法回答,只好陪着李蓉掉眼泪。
过了一会,赵风到了,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常永宽夫妻俩和董文龙一家。常永宽因为武老的关系,又是梅山酒店的股东,也参加了武云杰的婚礼,正好和赵风、董文龙一家坐在一桌,赵风一接电话,他们就都知道了,就由常永宽开着车一起过来。他们到了以后,李蓉已经稍稍恢复了正常,挣扎着起来想去看一下王梦遥,李远方怕她见到王梦遥后受不了【创建和谐家园】再晕过去,就让她再休息一下,自己先去陪着王梦遥。李蓉理解李远方的好意,就暂时接受了他的安排。
回到王梦遥身边后,李远方让那些医生护士和警察都出去,搬个凳子坐在床边,呆呆地望着王梦遥,握着她冰冷的手不愿松开。
叶黄和李欣雨来得很快,到医院后,在一个警察的带领下,首先到了王梦遥这里。一进门,见到王梦遥毫无生气地在床上躺着,叶黄喊了声“姐姐”,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扑在王梦遥身上号啕大哭起来。李欣雨则一声都没吭,站在床前拍着叶黄流起了眼泪。本来李远方的心情已经稍稍平静了一些,准备接受这个既成事实了,但叶黄这么一哭,又勾起了他的伤心,脸上又流下了清泪。
但李远方毕竟是个男的,何况刚才已经伤心过了,还是比叶黄提前一些清醒过来,把叶黄从王梦遥身上拉了起来说:“我们都不哭了,让梦遥安静一下吧!”叶黄脸上挂着泪痕,两眼红红地点了点头,嘴里说了声“怎么会这样呢?”然后对李欣雨说:“我们去看一下阿姨吧!”向李远方问清了李蓉和王兴安的病房,牵着李欣雨的手走了。
叶黄两人走后,钱丰到李远方这里来了,把他目前所了解到的事情告诉了李远方。
据钱丰说,王梦遥父女俩应该是参加完黄启超儿子的婚礼后就往梅山酒店赶的。走到一条大街上时,不知道什么原因,撞在迎面开来的一辆重型运输车上。因为李远方的车经过郭海林带来的人的改装,改装后增加的防撞气囊起了一定的作用。但可能是撞得太猛,王梦遥的头部向前急冲,女性的脖子较细,使颈椎折断造成了死亡。王兴安坐在副驾驶位置,受到防撞气囊的保护,只是腰椎受到了损伤造成昏迷,没有造成生命危险。
车祸发生后,运输车的司机没有逃逸,而是迅速报了警,同时对王梦遥父女进行了抢救。交警赶到事发现场后,发现发生车祸的是李远方的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车,因为李远方换了车牌,虽然不知道这就是李远方的车,但从车号上仍然清楚坐在这辆车里的人的身份非同小可,所以除了及时将他们送到最近的空军医院进行抢救外,还马上向上级进行了汇报。于是,交警向支队长汇报,支队长向古城公安局长汇报。公安局长接触面比较广,知道这是李远方新换的车牌,就向省公安厅长汇报。公安厅长担心出车祸的是李远方在安全部门的同事,干脆向省委书记作了汇报。省委书记听说李远方的车出了车祸,担心李远方听到消息后情绪不稳定闹出什么事来,就给钱丰打了个电话,让钱丰想办法找到李远方,尽量稳住李远方的情绪,然后就有了后来的一系列事。
交警部门正在对车祸现场和两辆车进行检测,对运输车司机的调查也正在进行中,另外还要向王兴安这个当事人了解情况。因为王兴安还昏迷着,整个调查结果一时半会出不来,所以,车祸的原因目前还正在调查中。但钱丰让李远方放心,最迟明天上午,一定能得出一个明确的结论的。
~第一百零六章 事出有因~
王兴安是下午四点多钟醒过来的。王兴安醒过来之前,在李蓉的坚持下,叶黄和李欣雨扶着她去看了一眼王梦遥。因为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虽然李蓉看到王梦遥的时候仍然是悲痛欲绝,倒是没有再晕过去,但还是几乎站立不住,需要叶黄和李欣雨两个架着才能站住。李远方看到李蓉的样子,知道如果再让她多呆一会,李蓉的心理终究会到承受的极限,和叶黄一起好说歹说地把她劝了回去,李远方自己还是继续坐在王梦遥身边发呆。
王兴安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就是问:“梦遥怎么样了?”李蓉一听到这话就默默地掉起了眼泪,屋里的其他人也都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他,最后常永宽对他说:“大哥,你先躺好,不要激动。”王兴安发觉所有人都神色有异,使了劲想起身,但腰部打的石膏让他一动都动不了,只得微颤颤地向常永宽伸出手来,急声问道:“梦遥到底怎么了,你快告诉我!”常永宽黯然地低下头,叶黄哭出了声来:“姐姐她死了!”然后埋在董文龙母亲的怀里痛哭了起来,李蓉也伏在常永宽妻子的肩上掉起眼泪。
听到这个消息后,王兴安的脸色突然一暗,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然后缓缓地说:“我都这样了,她还能好到哪去呢。”然后问常永宽说:“远方在哪里,他知道吗?”钱丰一直坐在这里等着王兴安醒来,走到王兴安面前说:“大哥,虽然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但你一定要挺住,现在最关键的是你自己快点好起来。远方和我是最早知道你们车祸的消息的,他早就来了,在梦遥那边陪着她。”王兴安眼里涌出了泪花,对钱丰说:“谢谢你钱省长,我没事的,这都是命啊!”说完这句话,眼泪才流了下来。钱丰握住王兴安的手说:“大哥,这样就好,你们车祸的原因,交警部门会很快查明的,你放心!”
王兴安的脸色又是一暗,叹了一口气说:“还能是什么原因呢,我们自己的车轮胎突然爆了,梦遥刹不住车冲到左边的车道撞到人家车上,这是命吧。”听到王兴安的话,钱丰的眼光闪了一下,对王兴安说:“大哥,你现在能不能协助一下交警部门的调查?”王兴安黯然说道:“他们想问什么就问吧。”于是钱丰出去,把一直等在门口的几个警察打扮的人喊了进来,同时进来的还有穿着便装的在行星数据担任总经理职务的郭海林。
董文龙去过行星数据,是认识郭海林的,见到他跟着几个警察一起进来感到很奇怪。然后他注意到进来的三个警察打扮的人的臂章是不同的,一个戴着交警的臂章,一个戴着刑警的臂章,另外一个则更加奇怪,戴着标有“国安”两字的臂章。董文龙心想这个车祸怎么和刑警甚至安全部门的人扯上关系了。但他的父母都在场,他不敢说话,只是狐疑地看着郭海林。郭海林对董文龙点了下头,和那个戴着国安臂章的人一起走到王兴安的床前。
据王兴安介绍,车刚拐到那条大街上,突然车身一震,然后左前胎就爆了,车向左前方滑了过去窜到逆行道上,正好迎面开来一辆重型运输车,王梦遥来不及刹车,就撞到了一块。车撞上之前,王兴安好像听到“啪、啪”的几声闷响,然后就没有知觉了。等王兴安说完,郭海林问道:“那个时候路上的能见度有多少?”王兴安说:“那时风沙小了点,有个四十多米吧!”郭海林再问道:“会车的时候能看清坐在对面车里的人吗?”王兴安虽然对这个问题感到很奇怪,但还是认真地想了想,对郭海林说:“开始的时候风沙太大,所有的车上都蒙了一层灰,刮雨器刮几下只能让自己勉强看到前面的路,对面车里的人是看不见的。”
郭海林和身边的那个戴着“国安”臂章的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那个人问王兴安道:“当时的车速是多少,有没有发现后面有别的车跟着?”王兴安说:“当时我们的车速也就三十左右,路上也没有几辆车,如果不是撞上对面开来的车,我们是不会出事的。后面有没有车跟着我没注意,这种天气,就是注意了也看不到什么。”
问完这些话后,那个戴着“国安”臂章的人向王兴安说:“谢谢你的配合,打搅你了!”然后对钱丰说:“钱省长,我们一起去找一下远方吧!”钱丰说了声“好的”,五个人一起走出了王兴安的病房。董文龙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喊了一声“姐”,叫上叶黄也跟了出去。
发现董文龙和叶黄跟了上来,郭海林就和钱丰说了一句话。到王梦遥的病房门口的时候,钱丰停了下来对董文龙说:“文龙,你进去把远方喊出来,你们两个替他陪一下梦遥,我们和远方商量点事,一会就回来。”董文龙说了声“是”,和叶黄一起进去,不一会李远方就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