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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安若素惋惜地摇摇头,“起先我们也担心这个……不过正打算把它挪开的时候,变异就停止了。也许和它本身有关系——毕竟已经死掉了,又高度【创建和谐家园】,可能剩余的力量也就只能做到这一步。之后把它重新运到另一个房间,它就又恢复原样了……也不对,是【创建和谐家园】得更厉害了。就像是被透支了生命力。所以现在……差不多只剩一副骨架。”
两个人一同沉默下来。壁炉当中的火光跳动,映得她们脸上忽明忽暗。也许安若素早有准备,然而可松的心中却生出了某种不安的情绪。
她在想的事情也许安若素也在想。
这分明是……同一种情况吧?被亚当影响之后的普通人,被另外一股不知名力量影响之后的海蛇。
那么是不是说……还有另一个类种存在?
这种事情……张可松的心头微微一紧。倒不是说因为世界和平人类安危之类的念头,而纯粹是因为——如果另一个类种出现了,是不是意味着李真又要去冒险了?
然而她明智地没有再去追问。这种事情已经涉及到机密了吧。总不能因为安小姐温和大度,就得寸进尺。她为自己的做的已经够多了。
两个人的心里带着各自的忧虑又聊了一会儿,而此刻李真与戴炳成正在赶回基地的路上。他还不知道自己一直想要别人知晓的“线索”,眼下已经被关在北方基地的生物舱当中了。只能说运气这东西看不见摸不着,却又实实在在地萦绕在每一个人的身边。
不过这世界上也许正在发生着另外一些事情。
然而人们,或者说人类……对这种变化还毫不知情。
可松告辞离开的时候是晚上八点多钟,安若素将她送到楼下,然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往常这个时候她会泡一会儿澡,看几页书,浏览一遍白天的研究资料,然后上床睡个好觉。但今天她却有些心神不宁,甚至隐隐有些焦躁。这感觉与可松同处的时候便出现了,然而她一直将它深压进心底。到了这时候,那种焦躁感愈发强烈,甚至使她觉得胸口仿佛被塞进了一团棉花,麻麻胀胀,即便深呼吸了几次也仍旧觉得喘不过气来。
于是她在沙发上坐了一会,闭上眼睛,试着继续深呼吸。
但随后闻到一股焦臭味儿。
原来是壁炉里的火苗蹿起来,舔着了旁边的壁纸。她手忙脚乱地抓起身边未喝完的奶茶泼上去,杯子里的液体在墙壁上溅成一面扇形,将淡蓝色火苗浇熄灭了。
好在这壁炉是燃气的,扑灭火焰之后她按下开关,于是墙壁里面的火焰跳了跳,逐渐黯淡下去,最终消失不见。
忙完这一切,安若素的脸上倒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虽然心里仍是烦躁,但那种烦躁现在感受起来倒也可爱了些。
只是……
“怎么回事?”她微微皱起眉头。
¡¡¡¡¡ù¡ù¡ù
同样一个夜晚,呼雁翎同样无法入睡。
因为身上很疼。
或许是那一次的伤势还没彻底好转,或许是最近今天发泄似的训练挑战到了身体的极限。眼下她只觉得右臂的每条肌肉纤维都抽了筋,就连抬手拿起药瓶都成为奢望。
于是她只得在床上翻了个身,用左手够到那瓶子、旋开盖子,倒出两片阿司匹林吃掉了。
然后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眼前莫名其妙就浮现出一个人的影子。
以及那个人“临死”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
“我……是迫不得已。”
当时杜启溪奄奄一息。因为那根枪栓在穿透呼雁翎的身体之后因为她骨骼的阻碍而微微偏了偏,是斜着切进杜启溪的身子的。因而他身上从贯穿伤口更加可怕,生命流逝得便要比自己快上很多。
于是她可以看着杜启溪死去,并且感受到某种深切的、无法抵御的哀伤。
而在此之前,她本以为自己会冷笑着看那个男人承受一切灾厄的。
然而,那句迫不得已是什么意思?两个人重新苏醒之后她追问过他。但那个时候的杜启溪重新变得沉默寡言,只深深看了自己一眼,转身走上了军区的直升飞机。
【创建和谐家园】……
呼雁翎在心里骂了一声。要死就去死……说那句没头没脑的话做什么?!
手臂上的痛楚再次袭来。她皱起眉头用左手狠狠地捏着,却只觉得自己捏在了一团棉花上。
似乎就连身上都疼起来了。
第157章 异象
穿黑色羽绒服的小女孩坐在秋千上,戴着黄手套的双手搓了搓耳朵,哈出一口白雾。
一行脚印从远处的二层别墅门口延伸到这里,除此之外雪地干净平整,似乎这天地之间只有她一个人。这是一架孤零零的秋千,被安放在别墅前面的空地上,周围是矮矮的白色木栅栏。栅栏之外隔了一条小道,另有十几栋别墅散落在雪地当中,显得冷清孤寂。
天还没亮,但天际已经泛起鱼肚白。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东边延绵的白色群山,只偶尔缩缩脖子,好不让早晨的寒风灌进来。
群山之后的云层由微白变成淡黄,再由淡黄变成橘红,光芒愈发耀眼。太阳终于露了个头儿,于是一整片云霞都被镀上鲜亮的光影,天空变得生动绚烂。
越来越强烈的光线让小女孩微微低下头,然后以与她的年龄绝不相称的口气叹息一声:“过年了呀。”
2015年1月22日,于清清来到大洋彼岸之后的第十一天。
小孩子的适应能力似乎比大人要好得多。短短几天的安逸生活,她的脸蛋就重新圆润白皙起来,头发也变得柔软黑亮。叶知行给她扎了个马尾,于是显得这个小女孩干净清爽,格外招人喜欢。
不过这里人烟稀少,几天的时间里她能够接触到的人就只有叶知行而已。虽说有网络、游戏,但叶知行就像一个真正的家长那样不许她多碰。不过她显然是多虑了,因为小女孩最近几天一直忧心忡忡,大部分的时间都独自坐在雪地里的秋千上发呆。
然而叶知行自有自己的事情要头痛,也无暇将太多的注意力投到于清清的身上。
其实事情和她的初衷有些背离——她原打算是用自己的一套方法训练于清清,让她成为自己的【创建和谐家园】或者学生,将她一直珍藏在心底的一些东西传承下去。然而事到如今,从前的计划被统统打乱,一切都变得不可知。
不过唯一能够令她感到安慰的是,至少都是故乡人。
在这样一个陌生而前途未卜的国度,没什么能比故乡人更给人安慰的了。
太阳跳到群山之上,于是延绵的雪山也就变成橘黄色。于清清从秋千上跳下来,摘掉手套,俯身用潮湿的小手在地上握了一团雪球。
然后她往四周看了看。
右手边是空荡荡的小路,小路另一头有几栋房子。晚间的时候她会看到里面有灯光,应该是有人居住的。然而却从不见人走出来,又或者他们只在深夜出来。
左右边是一片树林。她不晓得那是什么树,然而枝枝蔓蔓,占地颇广。枝桠生得很低,就连树干下面都被遮住了。虽然冬天已经落尽叶子,然而在晨光当中看过去,仍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她想了想,又把雪球在地上滚得大了些,双手握住、高高举过头顶,用力往树丛那边投过去。
雪球飞出了好几米远,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没入树丛之后。
随后她就听到一声惊呼:“啊!”
似乎是也是个女孩子的声音。但于清清吃了一惊——她还不知道那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人。
然而之后心中却微微地跳了跳。因为这是这些天以来,她第一次见到除外叶知行以外的人。
呼声过后有一个红色的身影从树丛后面走出来,一边略显狼狈地拨弄脸上的雪渣一边扯着刮在树枝上的衣服,向于清清说了句什么。但她用的是英文,于清清没听懂。她觉得对方可能是生气了,因而怯生生地喊了一句:“对不起啊,我不知道那里有人。”
树丛之后的人终于磕磕绊绊地走出来了——是一个小女孩。个头跟于清清差不多,也许要略微高些。她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斗篷,头上戴着兜帽,看起来极像童话当中的“小红帽”。
只是不清楚,小红帽是否也像她一样拥有一头宛若燃烧着的阳光一样的金发。它们从兜帽两侧倾泻出来铺在胸前,在晨光里反射着金子一般的光芒。
但这小女孩刚刚摆脱树枝的束缚,就再次“哎呀”了一声。或许是将注意力都放在了脸上和衣服上,她的左脚绊着了右脚,身子一倾——
噗通!又摔倒在雪地里了。
于清清吓了一大跳!
因为她是知道“脑震荡”这回事的啊!她赶紧踩着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那边跑,边跑边无比担忧地想……我是不是把她打成脑震荡了啊?
但她刚跑到小女孩的身前时,就看到她一边站起来一边摆手:“没关系没关系,我没关系!”这一回她说的是汉语了,虽然发音不大标准,但还听得懂。只是她的口气听起来有些怪,就好像做错了事的是她自己而不是于清清。
清清就愣在那里不知道该什么好,一边看着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一边往外微微探出手——因为这位小朋友的动作实在有些勉强,她挺担心她会再次把自己绊着,再摔一次。
但好歹她重新恢复了平衡,胡乱拍掉身上的雪沫,似乎在试着让自己露出得体而稳重的笑容来——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脸上有点儿怪,然而于清清的确就是这样感觉的。
就好像……眼前这位打算和什么大人物会面似的。
“您好,我是特蕾莎。”小红帽伸出手来,“我是你的邻居。”
她的口气一本正经,一双蓝眼睛睁得大大。不过睫毛微微颤抖着,怎么看都算不上镇定从容。然而于清清似乎被这种领导人会晤似的腔调弄得也紧张起来,略一迟疑之后伸手握了握:“呃……您好,我是于清清。”
特蕾莎跟她握了手,随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向四周看了看。若无其事地说:“嗯,我刚刚路过这里。路过这里。就来拜访你。”
其实她撒谎的技术不大好……于清清当然看得出她其实是躲在树丛后面偷偷观察自己的。因为她回想起前两天的一件事——有一次她发觉这片树丛的树枝晃了晃。那时候她还觉得是野兔或者大鸟,然而如今想来,肯定就是眼前这位了。
不过被偷窥这种事没什么大不了的,毕竟对方也和自己一样也是个女孩子。而且……长得真好看。她第一次见到这样白净的皮肤,白得都近乎透明了。这样的肌肤配上金黄色的头发、天蓝色的眼眸,只会让人联想到一件东西——洋娃娃。
因而于清清的心里带着些小小的喜悦,说道:“你是住路对面的那栋吗?以后有空你可以常来啊,这里一直都是我一个人。”
特蕾莎微笑地看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那架秋千:“以前你们没有搬过来的时候,我就常来这里玩的。”
于清清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这样啊……那以后你来的时候我就让给你。”
然而特蕾莎摇摇头,看着那架秋千,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不……我只要看看就好了。”
在雪地里站了这么久,于清清觉得有些冷,因而跺跺脚:“我们可以轮流玩啊,我早上起得早,这个时候我都会出来。到时候咱们……”
然而特蕾莎看着那架秋千,抿抿嘴,忽然问:“坐在上面荡起来是什么感觉啊?”
清清愣了愣,然后忽然明白了一件事。眼前这位走路都会把自己绊倒的特蕾莎……是不是不敢荡秋千?
她忽然觉得非常同情自己的这位新朋友。由此可见她也不敢在山里跑来跑去地玩,也不敢上树掏鸟窝,也不敢下河摸虾子,也不敢……
这简直是太可怜了!
她小小的心里泛起一阵柔软的感情。想了想,忽然拉起特蕾莎的手——而对方显然吓了一跳,但没有抽回去。接着于清清拉着她往千秋那里走,边走边说:“来,我带你玩,我在你旁边看着你——”
特蕾莎被她拉得磕磕绊绊往前走,心里打算拒绝。然而秋千就在眼前,微微荡着——这种一直都想要体验的诱惑感令她只能动了动嘴,最终被冒险的欲望征服,一直被于清清拉到秋千面前。
“你坐上来,我慢慢推你。”
于清清的口气显得有些不容置疑。不过这也打消了特蕾莎心中一丝犹豫。她试着让自己露出那种若无其事的表情,在秋千面前站了一会儿,转过身,小心翼翼地往上面坐。
不过这个动作就费了好大劲儿——那东西一碰到人就摆来摆去,尽管于清清很努力地在旁边压着,然而特蕾莎还是有好几次险些掉下来。
这样手忙脚乱的经历使两个小女孩逐渐亲近起来,特蕾莎也没心思去装作大人的样子了——伴随着一阵又一阵快活的大呼小叫,她终于坐到秋千上,双手紧紧抓住了旁边的铁索,脸上的神情喜悦而紧张。
于清清笑嘻嘻地站在她身边,大声说道:“准备好,我要推你了噢!”
特蕾莎赶紧说:“慢点慢点儿啊!”
于是清清抓着铁索稍稍一晃,秋千就悠了起来。等它荡回来,清清又加了把力——秋千荡得更高了。
特蕾莎脸色发白,心里的惊喜却都表现在脸上,双手紧紧握着铁索,觉得风声开始在耳边呼啸。脚下的地面飞快地远去又迅速地迫近,令她觉得自己简直快要飞起来了。
于是她终于在自己升得更高的时候发出一声大叫:“啊——!”
她当然是开心坏了。只是于清清被吓了一大跳——
因为秋千还只是荡起了一小半而已啊……
不过这样的【创建和谐家园】就足以令特蕾莎开心得不能自持了。她足足在上面荡了半个小时,等到清清推得胳膊都酸了——特蕾莎可不会自己摆腿——才勉强过足了瘾。
这时候两个人的友谊似乎已经到了一个崭新的地步。于是于清清打算给特蕾莎“露一手儿”。她攀着铁索站到秋千上,而特蕾莎则在旁边紧张地叫:“小心小心哪!”
不过清清的胆子大到没边儿,只得意地笑了笑,身子便开始一屈一伸。
于是在特蕾莎的眼中,秋千神奇地荡起来了——而于清清是站在上面的!
她赶紧退远了几步,睁大眼睛看着于清清的身子越摆越高,头发在空中随风飘荡。这形象真是威风得不得了——她可从来不知道秋千还可以这样荡、荡得这样高!
两个小女孩大呼小叫的声音传出去挺远,不过始终没人出来看个究竟。她们两个围绕着这架秋千玩了足足两个小时,还意犹未尽。到最后出了满身大汗、手脚发酸,不得不停下来,并坐在秋千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