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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坐火堆上了。”秦禹哑然一笑，摆手招呼道：“来来来，坐下吧！”
话说完，众人纷纷落座，秦禹主动伸手给张亮倒了杯茶后，才笑着问道：“怎么样，张老板，你跟老二合作上还有啥困难没？”
“我来就是说这个事儿。”张亮倒也没客气，跷二郎腿直言说道：“合作的事儿才刚起了个头，这困难就来了。”
秦禹斟酌半晌问道：“怎么了？”
“前几天小虎让詹伟过来找我，说不让我碰药线的事儿。”张亮非常直接的叙述道：“那我就问他啊，我不碰药线可以，但我赚不到的钱，他们是不是能给我报了。呵呵，然后詹伟有点急了，拿话还威胁了我一下。”
“威胁你什么？”
“就说，小虎他们那个圈子看上的东西，我不能碰呗。”张亮喝了口茶，低头叙述道：“昨天晚上，城卫那边的一个司长约我，说有事儿要谈。今天早上我过去了一趟，他跟我说，城卫要暂停跟我公司续约。”
秦禹愣住。
“你可能不太了解【创建和谐家园】的这个活儿。”张亮抬头解释道：“清雪承包，是年底立项，然后对外招标，但签约时间是按照季度来的。不过如果没有啥意外，那年底只要你中标了，基本这一年的活儿，都会交给你干……可现在这刚年初过了一个季度，那边就要不跟我续约了，这明显是有人打过招呼要整我。”
“小虎是三公子那个圈子里的人？”秦禹冲马老二问道。
“对。”马老二点头。
秦禹听完后，直皱眉头。
“兄弟，我有什么说什么哈。”张亮插着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秦禹说道：“老二找我合作，肯定是一件好事儿，宗旨也是想让我赚点钱。但我来之前就听说了，市里小三他们也看上了这一行……不过，我没当回事儿，也不知道你们闹的这么僵。”
秦禹沉默。
“现在事情很明显的卡在我这儿了，咱要继续合作，那小虎，小三他们就会找我麻烦。”张亮沉吟半晌，话语【创建和谐家园】裸地说道：“我说点实话，你们也别嫌难听。咱没合作之前，小三他们要整的只是你们，可现在咱合作了，那他们就开始针对我了，等于是我把矛盾点吸到了自己身上，这话没毛病吧？”
“没有。”秦禹如实点头。
“再说白点，我挺住了，可能其他要跟你们合作的人，都会表态加盟。可我要挺不住，那其他人基本上都不会再掺和这个药线的事儿，对吗？”张亮冲着秦禹问。
秦禹插着手掌，没有吭声。
“但咱们不管是从交情上来讲也好，还是从公司利润上来考量，都达不到什么同生共死的关系。”张亮瞧着秦禹，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如果我跟小虎叫板，或者是干脆翻脸，那我损失的利益，又该由谁来弥补呢？”
“你敢翻脸吗？”秦禹见张亮说的这么直白，就同样也用很【创建和谐家园】的方式问道。
张亮稍稍思考一下应道：“那得看，我能在你们这儿得到啥了。”
“你只要敢带头翻脸，以后平道区不管有谁给我开出多高的价格，我都只认你这一个，”秦禹毫不犹豫的回应道：“不会再给第二个人放货。”
“呵呵，这不够。”张亮摇头：“你说的是挺过去的事儿，而我说的是翻脸的过程中，我公司产生的损失谁来弥补。”
秦禹沉默。
“我来说吧。”张亮很强势的看向秦禹，竖起一根手指说道：“如果这事儿继续往下干，你得压在我这儿一批，价值一百万左右的货。如果我的损失大了，这批货就当做赔偿，白送我……如果我的损失没有那么大，事后这批货我先卖着，等全出手了，我按照进货价给你结算。”
秦禹皱眉拿起烟盒，抬头看着张亮说道：“一百万太多了，我拿不起。”
“别扯淡了。”张亮撇嘴回道：“你们干这么长时间，一百万都掏出不来，谁信呐？”
“我没骗你。”秦禹脸色认真地说道：“药线开开停停折腾了很多次，而且之前我们还在区外被劫了一批货，损失不小……所以我现在手里的资金，比你想的少多了。”
张亮闻声皱起眉头。
“老二，我们现在手头能抽出来的货，大概有多少？”秦禹直接看向马老二问道。
马老二斟酌半晌：“算上南阳的，还有五十多万的货吧。”
秦禹闻声看向张亮：“我能给你的，就这么多。”
张亮皱眉没有回话。
“高风险，高回报。”秦禹站起身，脸色严肃的看着张亮说道：“如果没有三公子非要来摘果子，你觉得我会叫其他人进来分药线的红利吗？你们不需要管理进货，不需要考虑到运输风险，更不需要打点上层关系，就只单纯的拿货卖钱，最后还只分给我们两成利润，你觉得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儿吗？”
张亮沉默。
“正因为我很难，所以我才开出丰厚的条件，拉着大家进场一块取暖。”秦禹站起身，低声说道：“老话说的好，大的机遇，往往伴随着高的风险，怎么选，还看你张老板的个人意思。你要觉得不值，那我们就只交个朋友也好。”
张亮摸了摸头，正在犹豫。
“滴玲玲！”
一阵电话【创建和谐家园】响起，张亮低头看了一眼手机，起身走了很远后，才接了起来：“怎么了？”
“税务和反贪署那边都过来人了，突然要查我们，把电脑都搬走了，你快回来吧。”电话里的男子语气急促地说道。
张亮闻声后，脸色变得阴沉了起来。
“你说话啊！”
“我知道了。”张亮挂断手机，扭头看向秦禹，突然说了一句：“你把货开进平道吧，我和你们一块试试。”
第四四七章 小吃摊
张亮离开马家仓库后，立马就返回了公司。但等他到的时候，财务已经被税务和反贪署的人同时带走了，就连工作用的电脑，账本都被一并带走调查，保险柜也被封存了。
财务办公室内，张亮冷笑的看着公司管理人员，笑着说了一句：“没事儿，他们愿意查就让他们查吧。”
说完，张亮迈步离开，直接拨通了詹伟的电话。
十几秒后，詹伟声音懒洋洋的接通电话问道：“哎呦，张少，有事儿啊？”
“是不是没缓了？”张亮挠着鼻子问道。
“你说是哪件事儿没缓了啊？”詹伟故意装傻。
张亮低头一笑：“要跟秦禹合作的，可不止是我一家，江南的鬼子，开元的姚林，都跟他有接触。我就闹不明白了，你们为啥就针对我呢？！”
“不是你说的吗，啥钱你都敢拿啊。”詹伟声音略显讽刺地说道：“小虎说了啊，你跳的最高，他看着眼晕。”
“那你告诉小虎，我这人还就他妈的吃软不吃硬。”张亮脸色阴沉地说道：“你要顺着我来，兴许我还真就不搭理秦禹，但你跟我玩这个，我真就有点不服。呵呵，我还有四五家公司，牛B你全封了吧！”
说完，张亮直接挂断了电话，一边插手往楼下走着，一边扭头冲身后的人说道：“今天公司停业，咱们找个地方吃口饭。”
……
晚上，八点多钟，开元区凤凰娱乐城门口。
一个刷着绿漆的棚子就支在路边，吴天胤系着新围裙，正汗如雨下的在灶台旁边炒着河粉。
这个摊子是昨天支上的，而吴天胤之所以选择在这儿干小吃，也是他堂哥给的建议。
由于吴天明本人就在凤凰娱乐城工作，再加上他在单位也算个小领导，所以他就跟吴天胤说，你要干小吃摊的话，哪儿都不用去，就来凤凰娱乐城门口。这儿一到半夜，不管是客人，还是陪酒姑娘，亦或者是店里的工作人员，那都是要吃夜宵的。所以你不但能捡到路边的客人，还能给店里送货。
吴天胤刚开始怕自己在这儿干，人家店里的人会撵。但吴天明却跟他说，自己在店里的地位还行，很多人都挺给他面子，所以吴天胤在这儿支摊子不但没人会撵，而且还不用交摊位费。并且自己还可以帮他在店里的包房中留一些订餐电话，这样有人订餐，他能过去送一点。
吴天胤很感谢自己堂哥给他指的明路，所以就在这儿弄起了摊子，心里也没想着发财啥的，就指望着能先养活自己。
但他却并未想到，自己的人生转折点，也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今天下大雪，街上虽然略显冷清，但店内确实有不少工作人员出来买东西吃，所以吴天胤的小生意也还算可以，这一会已经炒了五六份河粉了。
路边阴暗的胡同内，两个壮硕青年走过来，张嘴问了一句：“师傅，河粉咋卖的？”
“五毛一大碗，加青菜再给一毛钱。”吴天胤笑着回应道。
“给我来两碗。”左侧的青年从兜里掏出钱，扔在了桌上。
“好勒，稍等哈。”吴天胤笑着收了钱，就热情的冲二人招呼道：“棚里有凳子，你们坐一会。”
“没事儿，站一会就行。”青年面无表情的回了一句。
吴天胤一边炒着东西，一边回头打量了一下二人。
两个小伙都穿着短款棉袄，脸上表情严肃，经常时不时的扫向凤凰娱乐城门口。
刚开始吴天胤还没有对他们太过上心，但他回头拿料的时候，偶然看见身后胡同内还停着一台熄灯，但却打着火的面包车，而刚才这俩青年就是从里面走出来的。
吴天胤在监狱里待了十二年，几乎可以说是罪犯鉴定专家了。因为他在里面什么样的人都见过，什么样的案子也都听过，所以这俩青年虽然没有什么异常举止，可吴天胤只再次打量了二人一眼，心里就能感觉到，他们在这儿应该是没琢磨啥好事儿。
不过感觉归感觉，吴天胤自己也不是警员，更没心思去给自己找麻烦，所以他只是认真的炒着河粉，不再主动与二人交谈。
……
凤凰娱乐城的大厅内。
小虎搂着一个长相极为俊美的姑娘，满身酒气地说道：“今晚我就不回去了，跟吴迪他们去打牌，你一会下班过去找我。”
“我累了，不想动。”
“我让人来接你，晚上给你【创建和谐家园】……揉揉乃啥的。”小虎冲着姑娘脸颊吹了口气。
“你讨厌！”
“哈哈！”
小虎一笑，伸手拍着姑娘说道：“行，你回去吧，外面怪冷的。”
“那我一会给你打电话。”
“好。”
二人腻腻歪歪的缠绵了几句后，小虎才带着詹伟等六七个人，一块走出了娱乐城大厅。
司机一溜小跑着去提车的时候，詹伟站在台阶上说道：“小张挺硬的，公司被查了都没服软。”
“他是个【创建和谐家园】！”小虎撇嘴回道：“这人现在就在那儿装硬呢。你知道吗？他跟城卫那边签的是季度合同，但跟下面员工签的可是年限合同。说白了，如果这活儿不保了，那他剩下的九个月，都要给员工白开底薪工资……再加上设备损耗，你算算他得赔多少钱？”
“呵呵，他活儿不保了，还能管下面人的死活啊？”詹伟笑着问道。
“哎，我还就等着他走这一步棋呢。”小虎阴着脸说道：“城卫这边只要给他一脚踢出去，他肯定安排不明白下面的人。到时候我就花钱买几个工头，让他们带队去劳动署告小张。”
“【创建和谐家园】，这招牛B啊！”詹伟愣了一下，立马笑着说道：“那要这么搞，他肯定怂。”
“跟我斗？！”小虎双手插兜，笑吟吟地说道：“他干一年，也就才二三百万的收入，可老子公司只要半年不盈利，我妈的投行立马就打三百万过来增持流动资金……呵呵，我后半辈子啥都不干，他都撵不上我，跟我装，他配吗？”
“那是。”詹伟立马捧了一句。
二人正在交谈时，两台越野车就开到了门口。
“走吧。”小虎招呼了一声。
小吃摊旁边，两个青年将碗还给吴天胤后，立马步伐匆匆的走向了胡同。
第四四八章 你要软硬兼施
凤凰娱乐城门口，两台越野车开过来后，詹伟就冲着小虎招呼道：“来，先上车。”
小虎单手插兜，迈着四方步走下台阶，用说教的口吻冲着詹伟说道：“我告诉你，对待张亮这种人，你太软不行，太硬也不行。像他这种家里有点关系，自己手里又有点钱的小中产，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所以你得软硬兼施……”
“翁！”
话还没等说完，一台面包车直愣愣的冲上了马路牙子，速度不减的撞向门口。
“【创建和谐家园】！”
詹伟此刻已经站在越野车旁边，听到声音后一扭头，双眼就被面包车大灯光芒晃的出现了盲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