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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些。”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我不喜欢听可能、大概、差不多这样的字眼。”
“是，楚总，还有一件事要跟您汇报，是......石磊，他遇到了一些麻烦。”程佳欣出口之前略微斟酌了一下。
楚欣淑脚尖轻点地面，把身子转过来，看着秘书问道：“他出了什么事？”
程佳欣简洁汇报道：“他因为没有教师资格证，被京城医科大学解雇了。”
“噗嗤。”楚欣淑想憋来着，但是没憋住，当着秘书的面笑了出来。
这一刻，这位美女董事长美艳不可方物，程佳欣不由看得痴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亲自去教）
程佳看着楚总相当罕见的小女儿姿态，心里有些纳闷，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笑。
“你说他这是何苦呢？”楚欣淑抬眼看着秘书问道。
“不知道。”程佳欣如实回答。
一个拒绝了身价亿万的大小姐的男人，想去做一名普普通通的老师却被解雇了，这种事说出来真没人相信。
“楚总，要不要给教育部打个电话？”程佳欣可是记得，楚总说过要让石磊欠她情分，欠得越多越好。
楚欣淑挥挥手：“不用了，如果他连这样的事都解决不了，那也辜负了你们智脑一组给他98分。”
“好的。”程佳欣点头：“我们已经初步制定了楚总和他的接触计划，不知道楚总的预期目标是什么？”
“目标？”楚欣淑摇头：“这不是商业投资，我要见他，只是想要进一步了解他，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楚欣淑从老板椅上站起来，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
嘴角轻轻挑起：“突然想喝杯酒呢。”
石磊。
你究竟是个怎样的男人？
平步青云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不走。
有钱有势有姿色的女人送到你面前，你不要。
你想要的，只是那么普通的东西吗？
可是却有那么多人横拦竖挡，盼着你不好。
你真是个谜啊。
......
宋老师被学生驱逐，给了齐主任很大压力。他知道，如果自己出马再搞不定的话，那就不用其他人打电话说情了，他自己就得想办法把石磊请回来，不然都没法跟学校交待。
自己可以因为石磊没有教师资格把他解雇，林明章同样可以用无能为借口降一降自己的管理岗位。
要知道，这两天林明章一直在为石磊的事奔波，据说还亲自跑到老校长家说情，但是老校长因为孙子所受的委屈，没给林明章好脸色，两人因为这事闹的很不愉快。
齐主任自从当上了系主任，很长时间都不教课了，偶尔去给全系的学生讲一堂公开课，也是偏重思想教育，专业教学这块已经扔了很久。
这次齐主任决定亲自教授《中医诊断学》，他要给那些生一个下马威，打压一下他们的嚣张气焰。
他有信心，同时也有压力。
齐主任来到中医临床专业6班教室的时候，出乎他的意料，教室里坐得满满登登，有一百多人，实际到场人数远远高于他手里捏着的那份6班名单。
齐主任原本想点名，然后给缺席的学生记个大过，这就算烧了第一把火，现在一看，这个算盘打空了。
既然人来得很齐，齐主任就不多废话，略过点名环节，直接走到讲台上，看着下面说：“同学们，我是齐陆诚。”
说完看了一眼大家的表情，心中暗暗奇怪。
这和老宋描述的情况不符啊，他不是说学生们的情绪都很激动，都不愿意听课吗？但是现在看来，他们都很平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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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节课大家之所以来得这么齐，照例还是在等石磊回来，原本做好打算，只要来的不是石磊，她就带头走人，但是没想到，这回来的是系主任。
看来，以后的斗争会越来越艰巨。
但是为了石磊，她必须把斗争坚持下去，别说系主任，哪怕校长来了也不例外。
齐陆诚看了一眼何芷，有种瞬间惊艳的感觉，笑呵呵地说：“这位女同学说错了，既然我走进这个教室，就不是什么主任，而是大家的老师。我的职责就是要让你们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至于系主任，虚名而已，大家不用放在心上。如果你们愿意，可以叫我齐老师，如果你们不愿意，可以叫我老齐嘛。我知道，私下里你们都是这么叫我的。”
齐陆诚做思想工作还是很有一手的，一席话就拉近了自己和学生的关系，还把学生背地里叫他“老齐”的趣事抖出来，暗示大家，他其实没什么架子。
可惜了，他面对的是6班这群怪胎。
何芷大咧咧地说：“行，老齐，看你挺好说话的，那你把石老师请回来吧，我们只听他的课。”
讲台上，齐陆诚脸色微僵。
说让学生叫他老齐，只是客套客套，调节一下课前气氛。实际上除了学校少数几个领导或者相熟的同事，谁还敢当着自己面叫老齐？
更让人吐血的是，现在这么称呼自己的，只是中医学院一个学生。
齐陆诚有点理解老宋跑到自己办公室诉苦时的心情了。
压着满腔怒火，他尽量和善地说：“呵呵，我想同学们还不了解情况，石老师因为没有教师资格证，也没有接受过正轨医学院的教育，被上面点名批评了，连我都受到牵连，被严肃警告用人有问题。唉，我承认小石是个好老师，我也很看好他，把他解雇，我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这一点跟大家是一样的心情。”
“但是。”齐陆诚扫视全场，笑着说道：“石老师还年轻，还有很大的发展潜力。他离职的时候，我和他好好谈过一番话，我建议他去找一所学校进修一下，出来后考个教师资格证，到时候，我们中医学院随时欢迎他回来嘛。小石老师当时也同意了，他说为了你们，他会努力的。”
说到这，齐陆诚收敛笑容，改为语重心长道：“所以在石老师回来之前，大家要做的就是安心学习，不要辜负石老师的一片苦心啊。”
说了这么多，齐陆诚满心以为效果应该相当不错了。
但是......
“哎，老齐，有件事我想不通啊，石老师水平那么高，你说让他去进修，那得啥样的人能当他的老师啊？”
“是啊老齐，要是去了进修学校，石老师比教他的老师水平还高，那不是让老师难堪吗？”
“老齐，我看你还是把石老师请回来吧，只要你同意，我拿出半年零花钱，请你喝花酒。”
“哈哈，金生，你半年零花钱有多少？还请老齐喝花酒。人家是校领导，喝一顿花酒够你一年伙食费了都。”
“怎么地？好的地方请不起，一般的地方还不行？老齐，咱不去太上档次的地方，就火车站前的小歌厅，行不？听说那的姑娘也有漂亮的，您将就将就？”
“......”
（第一百三十四章 新师上台三把火）
啪！
齐陆诚实在忍不住了，抓起板擦重重地摔在地上，阴沉着脸吼道：“太放肆了！太放肆了！你们看看自己，有没有一点学生的样子？你们还是不是学生？你们家人花着学费，把你们送进来读书，容易吗？是不是要我把你们家长都请来？还是说要我把你们都赶出去？”
一个系主任发飙，还是挺有威严的，学生们面面相觑，脸上虽然写着不服，但却没敢再出言顶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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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管对方是谁，不管对方是不是在气头上，吹着泡泡说：“齐主任，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好老师而已，作为学生，向学校提出这样的要求，难道很过分吗？我不觉得可以有人比石老师更优秀，大家也都这么认为。”
齐陆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看着何芷说：“在没有为你们找到合适的诊断学老师之前，一直会由我来代你们这门课，我会竭尽所能，也请同学们对我有信心。”
“啵。”何芷吹破一个泡泡，转了转眼珠，说：“诊断学对实践能力要求很高，这样吧，我们出三道题，如果齐主任全都能答出来，我们就不再提让石老师回来的事。怎样？毕竟我们都是求知若渴的，坚决拒绝被庸师误人子弟。”
齐陆诚说：“必须是《中医诊断学》课本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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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你们来出题。”
齐陆诚并不太担心会出丑，尽管很多年没有教过课了，但教学经验还是有的，对这门学科也算了解，这些学生出的问题不见得能难倒他。
一个诊断学老师，首先是一个高明的医生，齐陆诚对自己的医术有些把握。
何芷想了想，提出第一个问题：“齐主任，你背一遍《汤头歌》吧。”
“汤头歌？”齐陆诚略微错愣。这东西，以前倒是背过，课是早就忘光了啊。
“怎么，齐主任背不出来？”
齐陆诚一脸尴尬，脸上的肌肉都要抽筋了：“同学，这么基础的东西，我平时还真没在意，我个人更加注重学生的实践，这些理论知识我觉得没必要死记硬背，了解一下就好。”
何芷没理他，一边吹着泡泡，一边举起右手，朝身后打了个响指，说：“预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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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教室，6班45人，加上50多个外班乃至外院来的学生，异口同声、齐刷刷地背起这篇晦涩拗口相当难记的《汤头歌》，没有一个人落下，没有一个人背错，哪怕一个字......
如果仅仅是6班，那还不够震撼，可是场下分明有很多不是中医临床专业的学生，在这一张张脸中，甚至有西医专业的面孔。
被解雇后，最后一节课上，石磊提出希望他们能背诵这首歌诀，他们回去不吃饭，不睡觉，背下来了。
他们希望，能在下节课的时候，背给石老师听。
半晌，背诵完毕，最后一个字时，全班齐刷刷的收尾，然后瞬间鸦雀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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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所有学生站起来，身体站得笔直，视线聚集在讲台上的齐陆诚身上。
齐陆诚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他不知道这些学生想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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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啦！
所有人学生九十度鞠躬，对象是脸上带着惊恐神色的齐陆诚。
何芷直起腰，盯着他说道：“齐主任，你无法理解石老师对我们的意义，他是一个好大哥，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一个才华横溢的老师。我们相信，只要石老师愿意教我们，我们就能成为最优秀的中医。如果医大的宗旨不是为了培养医疗人才，如果医大招收学生的目的只是为了收取学费，如果医大竟然可以因为没有证书这种事把石老师辞掉，那您现在就开掉我们吧，我们，不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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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把石老师还给我们！”全体同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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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现在就开除我们！”全体同学说。
齐陆诚看着这群学生一张张认真执着的面孔，手脚都在哆嗦。
半晌，他叹息一声，沉默地走下讲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