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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士们都在拼命,可是云峰却不,他带领着他的部下以灵活机动的战术,逮着机会冲上去就是一通乱射,敌人追上来掉头就跑,敌人不追了,那么就换他来追,寻找着每一分战机来给敌人造成混乱。到目前为止,他这九百多骑一个没死,只有寥寥数人人中箭受伤,但是,被他歼灭的氐军,已达到了惊人的三千人左右。在交战激列的战场上,堪称一大奇迹。
蒲洪在后方看的是咆哮如雷,却又毫无办法,谁让这人如此的不要脸呢?专门捅人【创建和谐家园】,绝不正面交战!
时间在一点一点的过去,战局陷入了胶着状态,敌我双方的战士都已疲惫不堪,咬牙硬撑着。张灵芸则时不时的扭头向远处看去,秀美的脸庞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就在这个时候,正南方的大地猛的震动起来,一条黑线迅速出现在天际,径直冲向了氐人中军。张灵芸顿时大喜过望,鏖战了一个多时辰,由这一刻起,胜负已分!
蒲洪却是大惊失色,瞬间心头就传来一阵绞痛,一口鲜血毫无预兆的狂喷而出,一下子整个人就苍老了好几岁,勉强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了前面,喃喃悲嘶道:“天亡老夫!天亡我氐族啊!”他完全没有料到,凉州竟然还布有一支奇兵,在最关键的时候杀入战场!
氐人中军则开始出现了混乱,自身阵脚变的有些松动。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拼杀,无论凉州军或是氐人,俱是身心俱疲,体力透支到了极限,不管劈砍还是刺戳,均没有了刚开始交战时的威猛凌厉,而这时战场上冲入一支新锐之军,对士气造成了摧毁性的打击。
与此相反,凉州军却士气大振,将士们就象打了鸡血一般,全都变得兴奋起来,马刀长枪,重新带起了呼呼风声招呼向了身边的敌人。
来骑正是姚益生率领的三千羌军,全军布成鱼鳞冲锋队形,裹挟着漫天尘土,如离弦之矢冲进了氐军腰眼!一路冲杀,敌阵很快就被拦腰斩断,从另一头钻出之后,姚益生绕了个大圈子,再度率部杀了进去。
氐军的混乱开始扩大,并迅速向着全军蔓延!
“好机会~!”云峰大叫一声,并转头喝道:“全军结成鱼鳞阵形,随本将也去冲杀一番!”几息工夫,将士们就列好了阵形,以云峰领头,列成三行纵队,如一把尖刀,直插氐军腹部!云峰手持长枪,左挑右刺,所经之处,挡者披靡。后面跟着的战士也是马刀连挥,一路砍杀着早已士气大跌的氐军。云峰这一阵冲杀,就如同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氐军彻底崩溃下来,纷纷扔掉武器盔甲,慌不择路的四散奔逃。中军的溃败立刻就波及到了两翼骑兵,均调乱马头转身就跑。
站在步兵阵前观战的蒲洪已是面如死灰,脸上一片颓丧之色,他知道这一仗已经败了,而且败的非常彻底,族中数万青壮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平原上,令他几乎不会再有任何翻身的机会。在他此时的眼中,不远处的榆中城就象个坚城要塞一般令人望而生畏。
“铮~!”蒲洪身子一阵剧烈颤抖,突然拔出腰间佩剑,反手就向自已脖子抹去!
离他不远的亲卫长慌忙抓住他持剑的手腕,扑通一声跪下了来,大声道:“主公,万万不可啊!”其他的亲卫也全都跟着跪了下来。
蒲洪泪如雨下道:“此番大败,致数万青壮丧于敌手。老夫有何面目去见他们父母亲人 ?[-3uww]有何面目去见族中父老?老夫再也无颜存于世上!”说完,就用力想要甩开亲卫长的手。
亲卫长却抓的更紧了,悲声道:“主公不为自已也得为部族考虑啊,若您一去,我部必将被其他部族瓜分奴役,只有主公回返上邽,才能震慑住其他族酋,保我部族平安。十余年后我部恢复元气,当可引兵再来,一雪前耻!主公,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请您三思啊!”
众亲卫数也跟着大声道:“主公,请您三思!”
蒲洪面上现出挣扎之色,半晌,不甘道:“走!”恨恨的看了眼榆中,率先上马向东面疾奔而去。
蒲洪逃走了,可是在他身后的六千步兵却走不了,几名步兵将领看着蒲洪带着亲卫向东方疾驰而去,均是心中暗恨,明白到他们已被放弃了,但是他们却不想死,很显然,如果四散奔逃,两条腿又能跑出去多远?反而白白的给骑兵做了垫背。几人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选择了丢下武器,全军投降。
营寨里也是乱哄哄的一片,留守步兵纷纷冲向马厩抢马,抢到的立刻就向外奔去,抢不到的则砍杀着挡在前面的同伴,这个时候,天大地大,都没有自已的命大!谁敢阻挡老子逃命,老子就要谁死!
至此,蒲洪军已全面溃败!
第七十八章 该回家了
榆中城外的平原上,遍布着密密麻麻四散奔逃的氐军,凉州骑兵包括羌族骑兵都张弓搭箭紧追不舍,一支支箭矢接连不断的向前射去,前方溃军纷纷中箭毙命,有的更是精神体力透支到了极限,自已从马上失足摔下。不过,蒲洪一行数百人经张灵芸授意,只是象征性的追赶了一阵子,就停止了追击,任其一路向东疾驰。
追出了近三十里,凉州军陆缓收兵回营。羌军则在榆中城外不远处立下了营寨,姚益生可没有奉献精神,他还等着向张灵芸那讨点好处呢,否则两手空空的回返南安,那还不被姚戈仲给喷死?另外还有他的妹妹姚静,出来一个多月了,这次也打算带她回家。
当云峰率部回返的时候,整个营寨中已忙碌异常,军士们大多在排着队向各自的将领上交头颅,少的两三颗就捧在手上,多的七八颗甚至十几颗的就用绳索串成一串,拖在地上随着队伍向前挪去,人人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容,凭着这些头颅可以换来大把的铜钱或是作为晋升的依据。
另有后勤人员在计算着俘获的战马,兵器铠甲以及其他物资,这一次收获可谓极大,光是战场上的缴获就已不计其数,更何况还有蒲洪营寨在那里等着呢。放眼望去,地上堆起了一座座的山头,各种报数声此起彼伏,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草草召见了众将,匆匆勉励了几句,张灵芸就让他们各自回返,就连云峰也被她赶了出去。待到帐中就剩下她自已时,勉强保持住的平静面容再也掩饰不住的现出了激动之色。这一战,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这是凉州自二十年前她爷爷张轨入主至今,所经历过的规模最大的一场战役,双方投入总兵力将近九万人!历时两个月的鏖战,几乎全歼来犯之敌!彻底消除了氐人对凉州的威胁,可谓是毕其功于一役!
一时之间,张灵芸神思变得有些恍惚,谁又能料到当初只是例行公事的抢点麦子,最后却演变为了与氐人的生死对决?她狠狠的捏了下自已胳膊,顿时一阵剧痛传来,这才确定原来一切都是真实的,不是她自已在做梦。
不由得,她又想起了云峰此人,如果不是他提出步骑分行,那么形势将完全相反,攻打榆中的将变成了凉州方,而蒲洪则稳守城池,不急不忙的消耗着已方的有生力量。如果不是他对于整个战局的精准判断,已方又能够打退蒲洪的进攻吗?一想到这里,张灵芸的嘴角就现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是这个男人在为自已冲锋陷阵,遮风挡雨,自已才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心里升起了一种暧洋洋的感觉,整个人竟渐渐地晋入了一种奇异的状态,心有所感下,不由自主的运起了云峰教她的雷音洗髓之法,大帐内传来了滚滚闷雷之声,亦有白雾从她身周向外飘散,这分明是即将突破到化劲的征兆!
云峰自然不会知道张灵芸此刻的状况,正向回走时,却被姚益生拦住了。
一看到云峰走来,姚益生就神秘的笑道:“云将军,不知该不该唤你一声妹夫呢?”
‘恩?这人倒是老脸皮厚啊。’云峰看了看他,怎么也没自已大,给他唤作妹夫,总觉得怪怪的,于是也不客气,老气横秋道:“令妹尚未及笄,明年自当上门向扶风公提亲,目前嘛,咱俩暂以兄弟相称如何?”
姚益生一愣,这不摆明了要做小弟吗?不过他也没办法,人家提出来兄弟相称,如果不同意,那就是呼人脸!换了一般人他自然不放在眼里,可是从云峰嘴里说出来,他就不能不慎重了,略一犹豫,无奈道:“既如此,以兄弟相称便是。”随后,两人叙了年齿,姚益生十八岁,云峰二十一岁。
向云峰行过长兄之礼,姚益生问道:“敢问阿兄,舍妹近况可好?”
云峰暗自好笑,胸脯都从A杯发育到B杯了,还能不好吗?于是点了点头:“一切尚好,益生请放心。令妹目前居于为兄帐中,不若一同回返便是。”
“那弟就不客气了。”姚益生跟着云峰向前走去,云峰边走边问道:“对了,益生,我军欲以氐人战俘交换你寨中【创建和谐家园】奴仆,不知可否?”之前云峰就向张灵芸提起过,张灵芸倒是欣然同意了。
姚益生为难道:“这个…?弟可做不了主,此次回返便向阿翁提及,想来当不会拒绝,阿兄等弟的消息便是。”
“好,益生费心了。”
接下来,姚益生一路上都向云峰请教着领军以及对于武学方面的疑问,云峰也不藏私,有问必答。如此一来,倒也赢得了姚益生的好感,心中的一点点芥蒂也渐渐散去,真心的把云峰认做了大哥。
大获全胜之后,姚静很快就得到了消息,立刻就给自已打扮起来,以最美的一面去迎接即将凯旋归来的情郎。她给自已编上了许久没有扎过的小辫子,脸上略施了些脂粉,身上穿着民族盛装,就等着云峰进来的那一刻。
左等右等,终于盼来了帐帘掀动,姚静立即快步上前,一下子跳入了云峰怀里,娇声道:“静儿恭贺郎君得胜凯旋。”说着,笑吟吟的奉上了香吻,可是,却发现云峰的反应似乎没有以往那么热情,牙关紧紧闭着,并且还有些躲闪,顿时,小鼻子就皱了起来,眼角的余光一扫,却突然瞥到在云峰身后还站着个人呢。再一看,是她哥哥姚益生!不禁羞的满脸通红,把头埋入了云峰怀里。
云峰尴尬的回头看了看姚益生,把姚静放了下来,然后微微一笑:“静儿,你阿兄来了,你也不打个招呼?”
“哦!”姚静应了一句,然后红着脸问道:“阿兄,你…你怎么来了?”
姚益生却没有答话,上上下下的打量起了姚静,见她容光焕发,身形也饱满了些,再也不是一个多月前的那幅青涩小女孩模样,不禁暧昧的看向了云峰,视线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边看着还边连连点头,显然认为这俩人站在一起倒是挺般配的。半晌,才开口说道:“静儿,你不声不响的就跑了出来,你可知阿翁与阿母有多担心?唉,你也出来这么久了,这次便随为兄回去罢。”
“静儿可不想离开郎君。”姚静连忙转到云峰身后,紧紧抓他胳膊,噘着小嘴,令人楚楚生怜。
姚益生为难的看向了云峰,云峰伸手揉了揉姚静的脑袋笑道:“静儿,你阿兄说的对,你是该回去看看了,别让家里担心。再说了,明年不就可以娶你过门了吗?”
“可是……”
云峰打断道:“静儿乖,恩?等这阵子忙完了就去看望静儿,好吗?”
姚静歪头想了想,勉强点头道:“那好吧,郎君可别忘了啊。”
云峰点头道:“怎么会呢?静儿放心好了。”
姚益生对他这个妹妹他也没太多办法,平日语气稍重点,姚静马上就现出一幅楚楚可怜的模样,再重些,小萝莉的倔脾气就上来了,宁死不屈!如今见到姚静同意随他回返南安,不由得暗松了口气。
第七十九章 君臣密谋
整整花费了两日时间,才统计出了战果,这一战,共斩首一万五千级,还有些尸体已经肢断头碎,难以辩认,据估算应在两千人左右。另收降氐军六千人,解救男【创建和谐家园】仆两万名,能安然逃返上邽的只有不足七千骑。蒲洪已被彻底打残,再难有翻身之日。虽然是大获全胜,但是,在此役中凉州军也阵亡了接近六千人!重伤或至残则超过了二千!对于人口单薄的凉州来说,可谓是损失惨重。
不过,在战利品方面倒是收获颇丰,光是战马就缴获了有将近三万匹,其他刀枪弓矢等物资堆积如山,还有些有珍贵的文件资料,如蒲洪与游子远的往来书信等等,对于赵国动向的分析判断具有重要价值。
另人意外的是,居然在蒲洪营帐中搜出了大量的金银,计有黄金两千斤(王莽及东汉魏晋南北朝,一斤等于222.73克),一斤重的银饼三万锭,以及少量的五铢钱!这让张灵芸有些不明白了,出来打仗带那么多钱干嘛?也不嫌累赘。想不明白,很快她就不想了,管他呢,是真金白银就行,心里亦是欣喜不已。要知道,这一战光是对死伤战士的抚恤就要花费掉数以千万计的五铢钱,另外消耗掉的粮草也是不计其数。这下倒好,全部由蒲洪来买单,多余的或可用于充实府库,或可用于向西域购买粮食。
然而,在欣喜的同时,也有令她头疼之处,就是蒲洪丢下了二十多名侍妾,个个如花似玉,年轻貌美。原本这并不算什么问题,分赐给各有功将领就是。可是云峰就在一旁看着呢,张灵芸心知这人尊重女子,最看不得把女人当作货物送来送去,真要分下去铁定会和自已发火翻脸,到时候又要被数落一大通。没办法,张灵芸只好自已养着,好在人数不多,暂时充作婢女使用吧。使得一众将领大感失望,却又无可奈何。
这一次的战利品分配,除了应上交府库的部分,张灵芸毫不客气的取走了六成!她觉得在整场历时两个月的作战中,应数云峰功劳最大,但是参与分配的人实在太多,大家一均,云峰也分不到多少,与他的功劳极不相称。可如果当时云峰拿大头,却很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忌恨,所以,干脆就下了狠手,自已先揣入腰包,待回返之后再私下里塞给云峰。反正她身为军中主将,自然无人敢有任何不满。
战后的第三天清晨,分别的日子终于来临了,姚静将跟随姚益生回返南安,小萝莉哭的象个泪人似的,紧紧的仆在云峰怀里就是不松开,仿佛这一去将再也见不到她心爱的情郎似的,哭到伤心之处,就连前来送行的张灵芸也是心里微微发酸。云峰好说歹说,却全无半点效果,看了看一脸苦涩的姚益生,顿时心一横,捧起姚静梨花带雨般的清秀脸庞当着数千人的面重重的吻了下去!令众人无不瞠目结舌!这一男一女简直就是伤风败俗,不知廉耻嘛!不过云峰不管,自是我行我素,姚静是更加的不在乎。许久,两唇才缓缓分开,姚静的情绪明显稳定了些,云峰连忙抓住机会好生抚慰了她一番,并再次承诺忙完这一阵子便去探望她,才好不容易把姚静劝上了马匹。
看着朝夕相处了近两个月的小萝莉渐渐地消失在了视线中,云峰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心情变得十分低落。可是,随着骑队的起行,姚益生脸上却现出了掩饰不住的笑容。这次他带来的三千骑只战死了一百多人,可谓损失极小,但收获却很大,来的时候三千人配九千匹马,回去的时候多出的马匹均驼满了物资,换了云峰自已,肯定也会笑的合不拢嘴了。
第五天,经过了充分休整。张灵芸率军带着近二万三千名奴仆,押着六千降军,以及无数的装备物资启程,浩浩荡荡的班师姑臧。
与次同时,长安的皇宫内,刘曜正在批阅奏章,一名黄门蹑手蹑脚的走入道:“禀陛下,大司徒在外求见。”
“哦?”刘曜把笔一丢,抬头道:“宣他进来。”
“遵命!”黄门施了一礼,躬身向外走去。
片刻之后,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急匆匆的走了进来,面色白净,颌下蓄着三缕长须,额头宽广,眼中射出睿智的光芒,来人正是赵国大司徒,录尚书事,领车骑大将军游子远。
待游子远施过礼,刘曜摆了摆手:“游卿免礼,此来所为何事?”
游子远面色凝重的说道:“臣刚刚得到最新线报,蒲洪大败于榆中城下,所部六万仅余七千骑逃返!”
“什么?”刘曜大惊失色,猛的一下站了起来,惊疑道:“游卿你可曾听错了?据细作所报,凉州只出兵三万不到,又如何能大败蒲洪?”
游子远拱手道:“陛下,臣所言千真万确,不日将有消息传回长安。”
刘曜眉头一皱,离开几案背着手走了几圈,问道:“游卿可知蒲洪战败经过?”
游子远郝然道:“臣不知,细作并未探得,只探到了蒲洪大败而逃的消息。”
刘曜不悦道:“即刻派人前往上邽,去迅问作战情况。”沉吟片刻,接着道:“凉州虽然此役获胜,然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想必也已元气大伤,朕欲趁此良机招降张寔,游卿以为如何?”
游子远想了想,谏道:“臣劝陛下还是稍待些时日。若张寔拒绝降于陛下,陛下将迫不得已发兵远征,否则无以振天颜!然我军正与石生对峙于蒲阪(今山西永济县),大战一触即发!东西两线作战,实为兵家大忌。臣以为,还是先待击破石虎,然后再遣使入姑臧说降张寔方为稳妥。”
刘曜脸一沉道:“莫非就坐看凉州恢复元气不成?”
游子远微笑道:“陛下莫恼,臣有一策。西域各国君主皆目光短浅,贪婪成性,陛下不若许以厚利,诱其扣杀凉州商人,抢夺货物,以逐渐削弱凉州。”
刘曜点了点头,赞赏道:“游卿此计甚好。那么,对于蒲洪将如此处置?是否要趁他实力大减招他前来长安就职?”
游子远摇头道““蒲洪虽已大败,但据臣估计,手中尚有三万精骑,陛下若逼迫过甚,难保此人不会孤注一掷。介时我军依然将面临两线作战的窘境。”看了看刘曜,见他面露深思之色,便继续道:“据臣观察,氐族中除蒲洪以外,其余族酋皆碌碌无为,臣建议陛下不若在其内另择一有野心之辈,暗中予以扶持,使其与蒲洪相互攻杀,消耗氐族实力。若胜之,当比蒲洪更好控制些,既使败亦无妨,蒲洪连续作战,必将元气大伤。介时若我军一旦结束东线战役,陛下可立刻将此人招至长安,若他敢不来,再发兵一举破之。”
“好!”刘曜抚掌大笑道:“游卿果然智比诸葛,不愧为朕肱股之臣,秦凉西域事务就交与游卿全权处置。”
游子远恭敬道:“陛下赞言臣不敢当,臣当为陛下鞠躬尽粹,死而后已,臣这就告退,去办理陛下交待之事。”
刘曜略一颔首:“你退下罢。”
游子远深施一礼,躬身后退三步,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第八十章 两军之主
清晨,凉风习习,天空飘浮着大团大团的白云,遮挡住了灼热的阳光,令人感觉十分舒适。今天,是张灵芸率部启程的第七天,在此时的姑臧张府中,张寔正坐在书房里,手中拿着一封数日前就已收到的捷报。
每当他一拿起这封捷报,一股强烈的自豪感便油然而生,因为领军主将正是他的女儿,张灵芸!可随之而来的,则是深深的无奈,他曾无数次的问候着天上的神灵,为什么给了他一个如此优秀的后代,却又偏偏身为女子?这不是在玩人吗?而他的正牌继承人张骏,却又是如此的不堪!
“你娘的,贼老天!”张寔指天狂骂!
当日张骏被五花大绑的押送回来,张寔了解到情况之后,当即就暴跳如雷,他一点都不怀疑,如果他有第二个儿子的话,肯定会毫不留情的把这个畜生给当场打死!如此不知好歹,不顾大局留着还有何用?可是张寔不能,他只有张骏一个儿子,真打死掉他张家可就绝后了。但纵是这样,张寔仍然亲手执行家法,手拿一根大棍子,一通劈头盖脸的猛打,把张骏打的是血肉模糊。这不,一个多月过去了,张骏才勉强能下榻行走上。
“唉~!”张寔暗叹一声,目光又回到了捷报上附着的缴获清单,对于这一战,张寔是非常非常的满意,不但打残了氐人,彻底消除了来自于东面的威胁,并且所获之丰也令他为之咋舌,在捷报还未发回之前,张寔就暗暗发愁于战后的抚恤及花费,对他并不宽裕的府库来说,这就是一个沉重的负担。好在如今都已不成问题,一切都将由蒲洪来帮他解决,还能余出不少下来。
再向后翻去,则是为将士们的请功簿。第一段就是对于云峰的定性:“阿翁明鉴:此役大获全胜,全赖于云将运筹帷幄,合纵连横,方能大破氐贼于榆中城下。且此人亦为一不世出之猛将,据小女统计,云将以所率区区千人之数,合计歼敌一万三千骑,然本部阵亡仅不足百人!实是令人叹为观止。故小女以为,当记首功。另据小女近两个月来的观察了解,此人有情有义,知恩图报,足以堪当重任。特此请求阿翁越级提拔云将,任其为两军之主……”
把一个幢主一下子提拔为两军之主,不说在凉州历史上了,只怕在整个大晋都是绝无仅有,不过张寔对于张灵芸的判断却是毫不置疑,他清楚他这个女儿公私分明,绝不会意气用事。‘既然灵芸认为此人堪以重用,那么,老夫就重用他一回又有如何?挟此大胜之威,看有谁敢说闲话!’直到此时,张寔才暗暗做下了决定。
就在这个时候,一名管事来到张寔书房外,施礼道:“禀老爷,女郎已率军至城外三十里处,即将凯旋入城。”
“恩~?”张寔记了起来,从张灵芸启程的时间推算,回师也就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他让人时刻留意大军的动向,好出城迎接。
“快,快召集一众官员随老夫出城相迎。”张寔连忙吩咐道。
“是,老爷!”管事一躬身,就立刻向外跑去。
张灵芸在姑臧以东三十里扎下了一座营寨,以暂时安置奴仆与战俘,然后就带着一众将领及数千名军士押送着浩浩荡荡的物资车队向姑臧行去,于正午时分,抵达了东门,自然是受到了以张寔为首的一众凉州官员的迎接。
经过了时间不算太长的寒暄与慰问,在沿途百姓的夹道欢迎中,众人来到了州府,分别落座后,张寔目光向下一扫,大喝道:“来人,上酒!”
立刻就有侍从给众将斟上了三杯酒。
张寔率先举杯道:“第一杯,老夫与诸公同敬阵亡将士!”说完,把杯子向身前一泼,众将也都跟着纷纷泼洒出手中的酒液。
张寔又端起了第二杯,大声道:“这一杯,老夫恭贺将士们凯旋归来!”率先一饮而尽。
“谢使君!”众将齐声应道,并跟着喝光了杯中的美酒。
最后一杯,张寔继续道:“此杯恭贺我军击破氐贼,解我凉州心腹大患!诸公与老夫同饮此杯。”
众将纷纷举杯与张寔一同饮尽,紧接着,张寔进入了正题:“将士们于前线奋勇杀敌,老夫自当不会吝于封赏。”
重头戏来了,众将都不约而同的挺直了腰板,打仗为了什么?辛辛苦苦给他张家卖命,为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张寔喝道:“云峰上前听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