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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河却没依着康豪的意思叫人家名字,客气道:“那怎么成,康小哥是吃公家饭的。若是日后当了正经捕快,怕是康小哥都不好称呼,那是要叫官爷的。”
康豪和连巧珍定亲时,只是个给捕快打下手的跑腿小子。但这时又过了一年,据连家人说,康豪年轻有为,很被衙门的官老爷和捕头看中,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是真正的捕快了。
对于有身份、家境好些的人来说,捕快当然什么都不是。
但在猫儿巷的居民看来,县衙的捕快,那绝对是很让人羡慕的差事,不但能养家糊口,哪家有个大事小情的,有这么个熟人在,至少不会被白白欺负。
康豪听得连连拱手,笑着说道:“大伯着实客气,别说咱如今只是个跑腿的,就算真捧了公家饭碗,咱们乡里乡亲的……嘿嘿……”
话没说完,就被连巧珍暗暗扯了扯衣袖,诧异之下,便打了个哈哈,把话打住。
只见连巧珍笑了笑,客气说道:“相公,袁师傅还有事要忙,咱们不好耽误人家工夫。再说,娘还在家里等着呢,咱们这就回吧。”
说完,又满是歉意的对袁长河父女笑了笑:“耽误袁师傅的时间了,真是抱歉,您和冬初忙着,我们也回了。”
康豪对岳家这片地方是真不熟,见连巧珍对这父女二人客气疏离,觉得一定有他不知道的隐情,便也不再多说,只象征性的冲袁长河拱手告辞,和妻子一同转身离开了。
待到走出猫儿巷一大截子,街上来往行人不多时,连巧珍才低声说道:“相公年轻有为,以后定能成大器。那些不相干人等的胡乱攀扯,相公不必理会,没得给自己以后找麻烦。”
“哦。”康豪联想到那中年人的热情,再有自家媳妇的冷淡,若那人和岳父家不甚熟悉,却还要上赶着搭讪,说不定真就是那种唯利是图、善于钻营的小人。
这么想着,心下对那两父女二人便也没什么好感了。
…………
袁长河在码头上做事多年,见惯了各色人等,哪里还听不出一个年轻女娃话里的意思?那一口一个的袁师傅,怎么听都有一份疏远和高高在上。
看着衣着体面的小两口提着油纸包走出巷子,再看自家女儿,一身的粗布补丁衣服,背上背篓里装满了野菜,不由得心中满是苦涩。
都是他这个当爹的没本事,让花样年纪的女儿跟着自己吃苦。
眼看着女儿已经是适嫁年龄,可他对女儿的将来却没多少主张。
他知道,不管秦家看上连巧珍哪样,但自家女儿这种状况,绝不在人家的考虑范围。甚至康家那样的,都不会把自家女儿当作儿媳妇的首选。
穷只是一方面,平民百姓的日子,谁家也没好到哪里去。
重要的是自家女儿是跟着父亲长大的,不但没有母亲教导,甚至没有兄弟姐妹帮扶。
有选择的人家,自是看不上自家闺女。
而那些上门询问的,多是出不起彩礼,家里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光景。他着实舍不得女儿嫁入那样的婆家,那是要吃一辈子苦的。
眼见的和女儿同龄的女娃,一个接一个的订亲,而自己女儿还不尴不尬的就这样吊着,他内心真是万般焦灼。
袁冬初见父亲视线凝在了巷子口,再加上那掩不住的满脸愁容,大约也猜到是怎么回事。
“爹您看什么呢咱回家了。”
“哎哎,回家回家。”袁长河忙收敛心神答应着,女儿本就命苦,可不能让她再添伤心。
吃过晚饭,父女二人坐着小板凳,一起挑捡野菜时,袁长河转了话题:“明日爹陪你去扯几尺花布,回来你做一身新衣服……嗯,多扯几尺吧,选两个花样,做两身衣裳好了。”
“……”袁冬初狂汗,她老爸已经在犯愁她嫁不出去,开始想着要包装她了吗?
谁知袁长河见她不搭话,还一脸的不可思议,有些错会意了,试探道:“要不,春夏两季各做两身替换着穿?”
噗!袁冬初差点儿就喷了,这种不在一个频道的沟通,很有吐血的节奏啊!
“咱家钱多的花不完了吗?有这点钱还不如买点面和肉,美美的包顿饺子吃。”袁冬初对老爸的提议表示鄙夷,她是真心怕了现在的伙食。
“这个……”袁长河语塞。
他能对自家女儿说不行吗?饺子吃了就没了,可穿上好看的衣裳,就能让他闺女多些人关注,自家女儿又不丑,说不定哪家有出息的小子就看上他家冬初呢?
看着老爸吞吞吐吐的样子,袁冬初干脆直说了:“穿两件好看的衣服就能嫁个好人家?爹您想的太简单了吧?”
袁长河择菜的手就是一顿,他家闺女……虽说这是事实,但闺女家的,对于找婆家这事儿,不好这么直接吧?
训斥女儿的事袁长河自是做不来,只好婉转说道:“你这孩子,女儿家的,怎能如此口无遮拦?”
“又没有外人,自家人说句实在话有什么打紧?”话是这么说,袁冬初还是觉得有点心虚,这里终究是古代,哪家的小娘子提起婚嫁,那都要羞涩腼腆的。
“咳咳……那个……我觉着吧,咱还是想法子把自家的日子过好才是真格的,”袁冬初转开话题,“若咱家家财万贯,还用得着您犯愁吗?那是妥妥的心想事成好吧?”
这个心想事成,对于袁长河来说,那就是上门提亲的人能踩破他家门槛,他能挑心思的给闺女选个如意郎君。
但是……袁长河苦涩道:“怎么忽然就说出这么没影子的话来,家财万贯哪里是咱们平民百姓能想的?爹可不敢有这种想望。能给你攒些嫁妆,让你嫁个寻常人家,就是爹的全部指望了。”
[7.第6章 备用方案]
袁长河的一番话,说的袁冬初心酸不已。原身这父亲做的着实辛苦,自己吃苦受累半辈子,好容易女儿长大了,还得操心给她找个好婆家,一点儿没想过女儿出嫁,他老迈之时又该怎么办。
她劝道:“那些豪富人家的钱财也是从白手起家赚来的,我们一样也是人,怎么就不能想了?”
袁长河却听得叹息:“咱哪有那样的好命?”
袁冬初差点就要拍案击掌,表示她的励志奋起了:原来没有,但现在,您已经有这样的好命了——这不是我来了嘛!
“咱可以试试啊?不试试怎么知道咱家是不是也有那般好命?”袁冬初巧舌如簧,“我琢磨好久了,您在河道上做事近二十年,结识了好多人,不用一下的话着实浪费。要不,您和周伯伯几个朋友筹钱买条船,大家合伙做河运生意怎么样?”
她口中的周伯伯就是和袁长河一起做事,曾摔在跳板上昏厥的那位同伴,名叫周来运。周家不是本地人,是多年前逃难来此,家中两儿一女,长子在码头打零工,媳妇带着女儿做一些绣活儿,家中日子也算过得去。
“啊?买船?”这么巨大的信息量吗?袁长河愣了愣,一时没回过味来。
袁冬初穿来这些日子,绞尽脑汁的想怎样改变现状?怎样能让家里的日子好过一些?
但是,真的很难啊。
通常情况下,从饮食上下手,是最容易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