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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最无辜的,要数那个名叫元宝的孩子。
虽说是个男孩,可到底是下三流的娼妓生的,在家里的地位还不如玉淑呢。
丁点孩子没有亲娘照顾,陈氏更是瞧都不瞧一眼,饥一顿饱一顿的,靠着杜氏偷偷接济,竟然也慢慢长大了。
这元宝长到今年七八岁,空有一副好相貌,却是个混世魔王。
每天都在外面厮混,不是这里偷只鸡,就是那家摸只狗。闹的村子里鸡犬不宁,找上门多少次也是没办法。
告了状,柳老爷子就把元宝抽一顿,但绝不会给任何赔偿。
时间一长,村人连告状也懒得告了。
告状得不到赔偿,只能让元宝一次比一次挨打的更惨。
一个几岁的没娘孩子,大伙也实在不忍心。
总而言之,元宝这孩子就成了陈氏的眼中钉肉中刺,提起来就要发疯那种。
这边陈氏刚骂完,就看到元宝的脑袋出现在了院门口。
因着杜氏的照顾,元宝对柳青萝这里还算比较亲,隔三差五的过来寻吃的。见他一出现,柳青萝就朝他招手:“元宝过来,是不是饿了?晚上留在这里吃晚饭。”
“嘿,好啊!”元宝大声答应了,大摇大摆走进来,瞧也不瞧柳老爷子和柳二叔他们。
他也从来不怕他们。
柳二叔一把揪住他,怒道:“畜生,滚回家去!”
元宝甩开他,斜眼看他,吊儿郎当的:“老东西你管得着我吗?”
柳二叔气疯了,拽着他就打,陈氏在一旁大骂,乱成一团。
“老二你别打孩子啊!”柳老大看不过去,上去把元宝救了下来,护在身后,劝道,“到底是自己孩子,怎么下这样毒手,打坏了怎么办?”
柳二叔气哼哼:“哼,老子早晚打死他!”
柳青萝道:“二叔真有能耐。”
柳二叔:“……”
风水轮流转啊,当年他瞧都不瞧一眼的小侄女,如今却成了他最忌讳的人。
原因,自然是因为柳青萝有钱。
而他和柳美丽还需要她花银子接济,去京都里参加考试……
所以他现在得罪谁都不愿得罪柳青萝。
听了柳青萝的话,柳二叔也不好再发飙,看在柳老爷子眼里,自然更加生气。
“没用的东西,带着你婆娘滚回家去!”
柳二叔夫妻被赶回去了……
剩下柳四叔和张氏二人,却始终没有吱声。
柳老爷子和柳老太太吵不过杜氏,就用眼神示意他们出头。
柳四叔和张氏对视一眼,慢腾腾的说:“爹,我都说了媳妇身子不舒服,您偏叫我们来,我们也说了,来了我们可没啥作用的。”
张氏呢,虽仍旧是娇娇弱弱的样子,靠在丈夫身边,但低眉顺眼的,和从前大不一样。
“拿这样子狐媚我儿子,【创建和谐家园】!”柳老太太正好站在他们旁边,闻言一个巴掌就甩到了张氏的脸上。
“啊……”张氏惊叫一声,眼白一翻,咕咚仰脸就躺地上去了。
竟是晕过去了。
众人愣住了。
张氏再娇弱,也不至于一个巴掌就晕吧?
“天啊,我的兰兰啊,你怎么了啊……”柳四叔杀猪般的尖叫划破天空。
柳青萝眉头微蹙,走过去道:“我看看。”
“八成装的,看什么看!”柳老太太嘴巴硬,心里也有点怕,默默让开位置。
柳青萝没理她,拉起张氏的手,搭在她脉搏上。
“妞妞,你婶儿怎么了,没事吧?”柳四叔着急的问。
“她没事……”柳青萝放下张氏的手,吩咐道,“你把她抱回去歇着吧,不要累着就行。”
柳四叔还是急:“平时也没累着她啊?怎么就这样?”
柳青萝叹气:“她有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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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语激起千层浪!
柳青萝一句话,让现场所有人都陷入了呆滞中。
张氏怀孕了?
张氏竟然怀孕了!
这怎么可能!
柳老太太第一个反应过来:“不可能!她怎么可能怀上!妞妞你别胡说八道!”
“爱信不信。”柳青萝撤回屋檐下,顺手把在自己脚边蹭来蹭去的猫咪抱起来,抚摸着猫咪,懒懒的说。
柳老太太越发认为柳青萝是随口胡诌,瞪了她一眼,又去瞪地上的张氏,抬脚踢她,骂道:“还装,起来,回家煮饭去!”
“娘!”柳四叔也反应过来了,看到自己老娘的脚踢过来,眼睛立即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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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我的老天爷啊……”柳老太太被最宠的小儿子推倒在地,除了拍着腿叫唤两声,竟一个字也舍不得骂。
只可惜就算她再怎么叫唤,除了柳老大,也没人搭理她。
就连柳老爷子也只顾盯着小儿媳妇,连声问:“老四,你媳妇真怀上了?”
柳老四把张氏抱起来,没好气道:“妞妞不都说了嘛!她是大夫,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
柳老爷子瞟了眼抱着猫咪的小孙女,嘀咕道:“她能懂什么……我看还是把郎中请来看看才算数……”
一听说请郎中,柳老太太立即自动跳起来了,“请什么郎中,请郎中不得花银子?妞妞不是会医吗,就叫她看!”
柳青萝笑了:“刚才不是还说我胡说八道吗?不怕我把你小儿媳妇医出毛病?”
柳老太太想了想,理直气壮道:“你不是跟郎中认识吗?你去叫他来,他总不能好意思还收银子吧?抓药什么的,反正你这里有……”
柳青萝翻白眼:“老太太您想的还真美!”
“妞妞……”柳四叔开口了,带着几分可怜,“妞妞,四叔就相信你,你给你四婶瞧瞧,就算四叔求你了,行不行?”
他说着眼泪汪汪的,都快跪下了。
柳四叔三十几的年纪了,至今没有儿女,人前人后没少被议论,心里也实在是苦。
柳老大最心软,就劝自己闺女:“妞妞,要不你就看看,到底是一家人……”
“你闭嘴,有你什么事!”杜氏狠狠的打断他,“当初人家把你媳妇孩子赶出来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家人的话了!”
柳老大顿时语塞。
柳青萝赞赏的看了眼自己老娘,默默给她点了个赞……
关键时刻,还是这亲娘能拎得清!
要她免费给老柳家的人治病?他们也不看看自己长了多大的脸!
柳老大两口子的对话,当下就把柳老爷子给激怒了,他一脚踢在柳四叔【创建和谐家园】上,怒道:“看看你这窝囊样!你干脆跪下来求那个丫头片子算了!”
柳四叔红着眼睛,吼道:“不要你管!我就是信妞妞!要不是吃了妞妞给开的方子,兰兰也不可能怀上!都怪你们,当初非要把大哥一家赶走!要不然妞妞能跟咱们这么生分?!”
柳老爷子惊呆:“你,你们什么时候找妞妞看病的?”
一直观战的柳美丽忽然插话:“也没多久,自从三姑搬走,四婶就经常偷偷摸摸到柳青萝这里来呢。”
柳美丽自从和柳青萝当了同窗,就从来都是喊她全名。
柳青萝也懒得叫她姐,若是外人见了她们,绝不会认为她们是堂姐妹关系。
柳美丽如今已然是真正的大姑娘了,模样和小时差不多,长条个子,容长脸。只是白了许多,虽然读书不怎么样,好歹多了不少书卷气,看起来也算是个斯文的秀气姑娘。
她从来了就一直冷冷的观战,忽然说出这话,也不知是什么用意。
柳老太太问她:“你怎么知道?知道了也不告诉我!”
柳美丽道:“跟我又没关系,再说你又没问我。”
柳青萝对她的性格有几分了解,闻言只是笑嘻嘻的看着。
柳老太太有些狐疑:“难道,老四媳妇真的怀上了?”
“那还能有假!”柳四叔道,“妞妞的药方子,就连镇上的大夫都说好!不然我能花那么多钱……”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打住了。
但柳老太太对钱这个字是最敏感的,立即盯着他:“花什么钱?”
柳四叔支支吾吾:“没什么……”
柳美丽又插嘴了:“四叔还藏着掖着干嘛呀,你把家里的两间房子抵押了,得了十辆银子给柳青萝,让她帮你们看病,是不是?”
柳四叔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到没怀疑柳青萝泄密,他知道以柳青萝的性格,人家根本就懒得说。
开玩笑,林家的未来夫人,会瞧得上他家那两间破房子?
柳美丽得意:“这家里什么我不知道,什么都别想瞒着我!”
“嗷……”柳老太太尖叫起来,“老四,你偷偷把房子抵了?把银子全都给那个丫头片子了?”
柳四叔也豁出去了,视死如归点头:“没错!”
“只要能生孩子,我什么都愿意给!”这是张氏的声音,她不知什么时候醒了。
柳老爷子老两口集体被败家儿子气傻。
他们拿小儿子没辙,就转而冲柳青萝来了。
“妞妞!你竟然敢收你四叔的十两银子!”柳老太太冲过去,伸出手,“把银子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