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馨提醒:系统正在全面升级。您可以访问最新站点。谢谢!
“皇上,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有何要事,请皇上说吧。”鳌拜带着好奇,还算恭敬的说道:“皇上但有吩咐,奴才一定尽力而为。”
“鳌太师!”让鳌拜做梦都没有想到的是,小麻子惨呼一声之后,竟然扑通一下向着他双膝跪下。吓得早已被君臣主奴制度彻底【创建和谐家园】的鳌拜魂飞魄散,赶紧也是双膝跪下,惊呼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折死奴才?”
“鳌太师……”小麻子的麻脸之上眼泪滚滚,哽咽出声。
“皇上,你先请起来,有什么话请起来说。”鳌拜手忙脚乱去搀小麻子,小麻子却拼命摇头,哭得更是肝肠寸断,梨花带雨。鳌拜心中叫苦,心说怎么皇帝也来这套,摆明了是学太皇太后,欺负我吃软不吃硬啊。无奈之下,鳌拜只得额头贴地,战战兢兢的说道:“皇上如果一定要如此折杀奴才,那奴才也不敢受皇上大礼,奴才只请皇上明示原因,但有吩咐,奴才身受先皇托孤之恩,定然赴汤蹈火,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鳌太师,你先请看看这个。”小麻子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了厚厚的一本帐簿,赫赫然便是孝庄交给小麻子的,记载着吴三桂秘密扩军、屯草积粮、意图不轨的那本帐簿……
第一百四十八章 奸恶鳌拜
“鳌太师,你先请看看这个。”跪在地上的小麻子抽泣着,从怀里掏出了那本厚厚的妖婆密帐,含着双手呈到了同样双膝跪在对面的鳌拜面前,哽咽道:“太师看完了这个,就会明白朕的一番苦心了。”
小麻子的言行举止如此郑重,被卢胖子评价为螨清忠臣的鳌拜自然不敢怠慢,赶紧双手从小麻子手中接过那本黑帐,就这么跪在地上仔细翻看起来,然而他最后的反应却出乎了小麻子的反应,既没有小麻子想象中的那么怒不可遏和暴跳如雷,也小麻子在做最坏打算估计的那么冷漠无情或者幸灾乐祸,而是既有些惊讶,又有些平静,就好象对此早有心理准备只是心理准备得不够充足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对于吴三桂的招兵买马和疯狂备战,鳌拜其实早就心里有数,只是掌握得不象孝庄老妖婆这么详细而已,所以在看到吴三桂的真正军备情况时,鳌拜难免也有些暗暗心惊,没想到自己只是故意放纵吴三桂扩充军备不到两年时间,云贵军力就已经成长到了这一地步,虽不至于威胁到螨清的江山稳固,但也具备了独立自保的一战之力。
当然了,鳌拜这个结论是建立在印象中的吴三桂军武器装备没有变动之上,如果鳌拜能够知道吴三桂在某个大祸害的帮助之下,现在真正的武器储备与武器开发装备情况,就一定会发现,螨清即便是倾尽全国之力,能否彻底铲除现在的吴三桂势力,恐怕都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奴才不敢欺瞒皇上,对于吴三桂的这些罪行,奴才也早有耳闻,只是没有皇上掌握的详细。”鳌拜合上吴三桂的黑帐,试探着问道:“皇上今天拿这些东西给奴才看,莫非是想让奴才出手,将这个奸王剪除?还是想让奴才出面,打压一下这个奸王的嚣张气焰,让他悬崖勒马,迷途知返?”
“藩王吴三桂累受君恩,品至极,爵至贵,然不思回报,在云贵一带拥兵自重,横行不法,倒行逆施。”小麻子哽咽着说道:“朕念在他之前的盖世奇功份上,对他是一忍再忍,一让再让,解衣衣之,推食食之,只怕他有朝一日能够悬崖勒马,迷途知返,与朕成就一段千古君臣佳话。谁曾想,这个奴才竟然丝毫不念朝廷大恩,朕对他的迁就忍让,居然还在暗中招兵买马,屯草积粮,只怕早晚必有不臣之心……”
哭诉到这里,小麻子已经是泣不成声,鳌拜则拍着胸口说道:“请皇上放心,不是奴才夸口,吴三桂那两下子,奴才还从没有放到眼睛里过!他吴三桂如果乖乖听皇上你的旨意,那一切都好说,如果他有半点异动,奴才举手之间,就能让他化为齑粉!”
“吴三桂如果真能乖乖听从朕的旨意,那就好了。”小麻子苦涩一笑,又拿出甘文焜和朱国治那份奏章,含泪说道:“太师,请再看看这个。”
鳌拜接过,打开只顺便看了几眼,两只铜铃眼上的黑眉头就立即就皱成了一个川字,怒道:“狗奴才!这两个狗奴才!肯定是都受了吴三桂的好处,竟然把八旗福寿膏税额定得如此之低,这不是吃里爬外是什么?”
“太师,想必你也清楚。”小麻子抽泣道:“去年我们大清朝廷的岁入总共不到两千四百万两银子,吴三桂光是八旗福寿膏一项,收入就超过了五百万两,再加上朝廷给他的三百多万两银子的军饷,岁入至少在九百万两之上!朝廷上下,朝野内外,对此都议论纷纷,本来天下都是我们的,朕也不会妒忌他吴三桂的这点收入,只是想用抽税之法,削弱一点他的力量,弥补朝廷的一点亏空……”
“只是……,只是没想到,这个奴才,竟然又收买了地方督抚,将税额定得如此之低,继续依附在我大清江山肌体之上吸血,蚕食鲸吞……”
“他妈的,谁叫你小麻子把定税权下放到了地方,还让朱国治那个出了名要钱不要脸的狗奴才定税,不是自作自受是什么?”鳌拜心中嘀咕,可又不好意思公然指责出来,只是等待小麻子的下文。不曾想小麻子这会一个劲只是哭鼻子抹眼泪,并不多说一个字,鳌拜无奈,只得又试探着问道:“那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在这之前,朕也担心到了地方督抚有可能被吴三桂收买这一点,用六百里加急急递云贵,收回税额裁定大权。”小麻子抹着眼泪说道:“谁知圣旨还在路上,甘文焜和朱国治两个奴才的奏章就已经送到了京城,让朕陷入了两难处境,有心想否定这个税额,下旨加征,却又怕……,怕……”
“皇上怕激怒了吴三桂?招致不可预测的后果?”鳌拜反问道。见小麻子点头,坦然承认,鳌拜便叹了口气,说道:“皇上能考虑得如此周密,奴才不甚欣慰,看来皇上确实是长大了,能够在这样的大事上考虑全盘了,不再象之前那样顾头不顾尾,操切行事了。”
“他妈的,你这狗奴才这话什么意思?”小麻子麻脸微红,对鳌拜恨意更增。
“既然皇上对奴才如此推心置腹,那奴才也不敢对皇上有半点隐瞒了。”鳌拜压根没留心到自己的无心之语已经让小麻子对自己的恨意又增加了三分,只是诚恳的说道:“在这之前,奴才力主对八旗福寿膏免税,确实是有欠考虑,因为奴才说什么也没想到,八旗福寿膏这种药材竟然会这么畅销,产量一口气增加了这么多,竟然还只是价格微跌,甚至还成为了云贵两省的首要财政来源,帮助吴藩一举扭转钱粮不能自给的劣势,这是奴才之前说什么也没想到的。奴才力主给八旗福寿膏免税这件事,确实是奴才失策。”
“他妈的,就是你这个狗奴才害的,如果当时你对八旗福寿膏抽重税,现在吴三桂老东西会富得这么流油?会有这么多钱粮暗中扩军?”小麻子心中咆哮,麻脸上则摆出一幅洗耳恭听的聚精会神模样。
“在这之后,奴才当然也想亡羊补牢。”鳌拜接着解释道:“就在今年的上半年,奴才已经暗中知会了吴三桂和吴应熊父子,要求从今年开始对八旗福寿膏征税,吴三桂父子虽然心有不甘,但惧于皇上天威与奴才的逼迫,也只好乖乖答应了,还同意在秋收之后,根据八旗福寿膏产量与售卖价格,与奴才协商征税额度。”
“只是……”鳌拜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说道:“只是奴才又没想到的是,皇上你竟然把八旗福寿膏的税额裁定大权下放到了云贵地方,导致奴才功亏一篑,吴三桂父子又拣了一个大便宜,用低得几乎没有的税银就堵住了奴才的嘴。说实话,奴才现在也非常为难,皇上你已经收过一次税了,奴才总不能再去收一次吧?”
“狗奴才,你还想怪是朕坏了你的好事?你和吴三桂狗贼暗中交通消息的事,朕还没治你的罪,你还敢来指责朕?”小麻子心中再度咆哮,嘴上则亲切的说道:“原来鳌太师与朕想到了一块了,这样就好,我们君臣同心,齐心协力,定然能让吴藩俯首就范,为朝廷挽回损失。”
“皇上现在打算怎么办?”鳌拜稍一沉吟,立即就明白了小麻子的意思,“莫非皇上想推翻云贵地方裁定的八旗福寿膏税额,重新裁定一个税额,要求吴三桂重新交纳?”
“正是!”小麻子点头,斩钉截铁的说道:“若不如此,长期以往下去,必然是国弱藩强,国库益发空虚,吴藩益发强盛,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朕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导致什么结果,朕都要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不让大清税银继续留失下去!”
“皇上,请三思。”鳌拜表情严肃起来,郑重说道:“皇上,你知道这么做会有什么后果吗?一国之君出尔反尔,君王朝廷威信荡然无存不说,还很可能导致吴藩狗急跳墙,掀起兵灾,届时生灵涂炭,烽烟四起,皇上于心何忍?”
“太师,朕说一句掏心窝子的话。”小麻子语出惊人,更加郑重的说道:“如果没有太师在朝,就是借朕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但就是因为太师你这位大清栋梁在朝,朕才敢如此做!因为朕相信,只要有太师在,不管有多大的麻烦与困难,在太师的虎威面前,都一定会迎刃而解!”
“皇上过奖了,奴才那里敢当?”鳌拜嘴上谦虚,明知道小麻子是在故意吹捧,但也难免有些得意洋洋——小子,现在该知道老子的重要了吧?如果没有老子这些年在前面给你遮风荡雨,这大清江山早就不知道被你折腾成什么模样了。
“太师千万不要谦虚,朕是实话实说。”小麻子嘴上象抹了蜜一样,“吴三桂戎马一生,老于战阵,手下也大都是身经百战,从死人堆里从爬出来的厉害角色。而我大清这边,从龙入关的八旗将士老的老,死的死,要不然就是被中原的花花江山迷花了眼睛,全然忘记了弓马骑射,江山来自不易,数来数去,也就只剩下太师你这一根擎天巨柱足以和吴三桂匹敌了。如果没有太师在朝,朕又如何敢如此行事?”
小麻子这次倒是难得的说了一次大实话,历史上如果老将鳌拜在朝,对鳌拜颇为忌惮的吴三桂还未必敢起兵反清,而三藩之乱中的战事也从事实上证明了吴三桂当时确实已经是无人可挡,甚至就连吴三桂的走狗高得捷也足以让全螨清的将领闻风丧胆,螨清王爷中最能打仗的岳乐遇到高得捷,也照样被高得捷以劣势兵力打得屁滚尿流,仅南昌一战就被高得捷歼灭五万多军队,如果不是高得捷和吴三桂先后短命病死,小麻子的江山能不能保住,还真没人能说得准。
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听到小麻子这些刻意吹捧的事实之后,鳌拜暗暗得意之余,也忍不住有些赞同小麻子的观点——没有自己,满朝文武之中,绝对没有一个人能镇住吴三桂!稍作盘算之后,鳌拜沉声说道:“皇上,你对奴才的谬赞,奴才实在愧不敢当,但奴才也可以向皇上保证,只要吴藩稍有异动,奴才第一时间拍死他,绝对不让他威胁到我大清的社稷江山!”
“这么说,太师是同意了?”小麻子破涕为笑,问道:“太师同意朕撤消云贵督抚裁定的税额,另外给八旗福寿膏定一个新税额了?”
“皇上,奴才还没说完。”鳌拜一惊,赶紧补充道:“奴才只是向你担保,只要吴藩稍有异动,奴才立即出手把他粉身碎骨,但是撤消八旗福寿膏税额一事,奴才实在不敢苟同!百姓尚且人无信不立,更何况皇上你这一国之君?依奴才之见,今年的八旗福寿膏虽然定得低了,但低了就低了吧,为了维护皇上和朝廷的威信,就再便宜吴三桂一次,等到了明年,奴才再亲自出面,重新裁定一个让皇上满意的税额!”
“太师,我们还能等到明年吗?”小麻子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哽咽道:“短短一年多时间里,吴三桂已经暗中扩军到了几近十万,实力已经甲于西南,再这么纵容他一年,等到了明年,吴三桂扩军到了二十万,三十万,那时候,朝廷能不能保住长江以南,只怕也是一个大问题了。”
“皇上过虑了。”鳌拜笑了起来,说道:“吴三桂这个人,奴才非常了解,他没这么大的野心,从他两次领命和自请裁军来看,他最大的愿望不过是做一个富家翁,效仿前明沐家,永镇云贵,做云贵的土霸王,绝对没有天下之志。”
“那他暗中扩军干什么?”小麻子不服气的反问道。
“关于这点,奴才斗胆,真的要说几句皇上的不是了。”鳌拜耐心解释道:“康熙四年第二次裁军之后,吴三桂军队裁减为一万七千人,既要震慑云贵境内多有牛毛的蛮夷土司,又要防范缅甸安南这些外邦军队,兵力和战力都已经削弱到了一个非常危险的边缘。可是皇上你呢,因为年少气盛行事操切,亲政第一年就逼着吴三桂削减军饷,吴三桂能不生出担心么?”
“到了后来,皇上你又接连走错了几步棋,第一是不断派出眼线监视吴三桂,第二是收回吴三桂手中的民政大权,第三是不断在云贵督抚人选问题上大做文章,专挑与吴三桂不和的人去云贵掣肘,还有,皇上你又不断调走吴三桂的亲信心腹,比如调走王辅臣、石玉贵、吴得功和卢一峰等人,这些人可都是吴三桂的臂膀心腹,皇上你调走他们,不是等于砍去吴三桂的臂膀么?在这种情况下,吴三桂能不心惊胆战,能不担心皇上你卸磨杀驴、鸟尽弓藏?能不生出拥兵自保的心思?”
“狗奴才,什么都是老子的错,那你是干什么吃的?”小麻子越听越是恼怒,又在心里冷哼,“卢爱卿也是吴三桂的心腹臂膀?看来你老东西也不怎么样嘛,就连卢爱卿其实是真正忠于朕的都不知道。”
“也正因为如此,所以这一年多来,奴才才故意的放纵吴三桂,对他暗中扩军和招兵买马这些事装做不知道。”鳌拜严肃说道:“因为奴才知道,象吴三桂这样的奴才,只有是给他一点甜头,给他一点自由,这样他才能安分下来,安分守己的为皇上你镇守西南,做皇上你的忠臣良将。但皇上你如果继续这么下去,真把吴三桂逼到了墙角根,那么他在退无可退的情况下,也只有狗急跳墙,反咬主人一口了,到了那时候,局面才真的难以收拾。”
小麻子沉默不语,心中只是猛操鳌拜的十八代祖宗——说得比唱得还好听,就好象事事处处都在帮老子擦【创建和谐家园】一样,归根到底,还不是想留下吴三桂拥兵自重?
骂归骂,小麻子麻脸上可不敢表露出来,只是眼泪汪汪的问道:“太师,这么说,你是不愿与朕齐心协力,将吴三桂这个大清祸害扼杀在萌芽中了?”
“皇上,不是奴才不肯,是没这个必要。”鳌拜异常诚恳的说道:“不知皇上有没有听说过抓猴子?猴子这种东西跑得快又会爬树,要想抓活的是难上加难,但有聪明人就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在地上挖一个肚大口小的洞穴,洞穴里放上猴子喜欢的吃食,等猴子伸手进去抓住吃食的时候,因为洞口太小,爪子抓着东西缩不回来,可又舍不得丢下吃食,就被困在了那里,就算是猎人靠近了,也因为舍不得丢下吃食,爪子被夹在洞里,最后被猎人生擒活捉。”
“皇上,如果说吴三桂是一只猴子的时候,那么云南就是那个猴子喜欢的吃食,让他先抓住了,等他老死了,云南就自然会回到皇上你的手里,犯不着再煞费劳心、操心劳神去抓这只猴子。”
“皇上,奴才虽然不怕打仗,但打仗也不是闹着玩的,大军一动就是金山银海,劳民伤财不说,还会生灵涂炭,伤及无辜。奴才自打受先皇遗命辅政以来,立即就停止了一切大的战事,就是担心这一点啊。”
如果卢胖子在场,听到鳌拜这番发自肺腑的话,那么卢胖子绝对会生出把鳌拜掐死的心思——因为以鳌拜这个做法,吴三桂绝对反不起来!而小麻子这会虽然也生出了把鳌拜掐死的心思,却不是因为鳌拜这个正确方略而生出这样的心思——而是暗恨,如果按照鳌拜的这个做法,那么小麻子重掌大权的计划不是要继续无期限的等下去?等到何时才是一个头?
“皇上,现在你该明白奴才的用意了吧?”鳌拜更加诚恳的说道:“请皇上还是按奴才的计划行事吧,再吃一年的哑巴亏,等到了明年再重新加税,一边稳住吴三桂一边慢慢削弱他,有些事情不用刀兵,反而更有效,损失更小。”
急着收权独掌江山的小麻子那里听得下去,迅速酝酿了一下感情后,双膝忽然跪地的小麻子忽然一把抱住鳌拜,把麻脸埋进鳌拜宽厚的胸膛里,难以遏制的放声大哭起来,弄得素来吃软不吃硬的鳌拜是手忙脚乱,推也不是拉也不是,只是拼命的劝道:“皇上,你这是干什么?我们满人男儿流血不流泪,你怎么能这样,你真要折死奴才?”
“太师,朕知道……”小麻子号啕大哭道:“朕知道,朕以前是对不起你,不明白你对朕的一片忠心和一片苦心,误会了你,还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甚至还想过要杀你,可是朕现在已经悔改了,朕已经明白你的忠心和苦心了,朕也已经明白,先皇当年要把朕托付给你,这么多年来,你为朕做的一切,朕真的无以为报啊。太师,朕求你了,千万不要责怪朕,朕那时候是年幼无知,不懂事啊。”
“皇上,你千万不要这样。”鳌拜被小麻子打动,也是虎目含泪的说道:“皇上,你明白奴才的一片忠心和苦心就好,不再误会奴才就好,奴才是何等人,又怎么敢责怪你?请皇上你放心,只要奴才还有一口气在,吴三桂那帮宵小之辈,就绝不敢做乱。”
“不,太师你还在怪我!”小麻子哭得更是悲伤,撒娇一样哭泣道:“不然的话,太师你就不会这么防着我了,太师你如果真这么不放心我,那么太师你出征云南的时候,我不但把全天下的兵马交给太师你,还跟着太师你一起去云南,亲眼看着太师你把吴三桂那个奸贼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皇上,你误会了,误会了。”鳌拜大急,赶紧辩解道:“奴才绝对不是因为害怕皇上你乘机收权,所以才不愿亲自领兵征讨吴三桂啊,奴才是觉得对付吴三桂,根本用不着一兵一卒,只要做好防范就可以把他拖死了。”
“不,不,是太师你误会我了。”小麻子拼命摇头,用麻脸摩擦着鳌拜胸膛,哭泣道:“太师,你用不着瞒我,我早就知道,你看到吴三桂那个奸贼越来越是强盛,越来越是不听朝廷的话,也早就在担心了,也早在暗中做着备战准备了,只是因为朕,所以太师你才不肯亲自出征,将吴三桂那个不臣奸贼扑灭……”
“没……,奴才绝没这个意思。”鳌拜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安慰道:“皇上,奴才暗中备战,只是为了防范万一,能不打仗,最好还是不要打。”
“太师,你骗我。”小麻子抬起头来,泪眼朦胧的凝视着鳌拜说道:“太师如果还不放心,那朕现在就可以当着太师的面对天发誓,对我大清列祖列宗和先皇在天之灵发誓,太师你出征云贵期间,朕如果做出半点对不起太师的事,那么叫朕死在刀剑之下,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皇上,你误会了,你误会了。”鳌拜大急,忙说道:“皇上,奴才也可以对天明誓……”
“不!朕不听!朕不听!”小麻子大哭打断,又把麻脸埋在鳌拜怀中,痛哭道:“太师,朕求你了,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为了大清的列祖列宗,也为了朕那已经过世的先皇,你替我除掉吴三桂这个奸王吧!将来,如果没有了太师,朕还拿什么去平定三藩,去剪除吴三桂那个奸王?太师,朕求你了,朕求你了……,朕代大清的列祖列宗,还有把朕托付给你的先皇……,求你了……”
对于性格爽直的鳌拜来说,曾经几次在多尔衮刀下救出他性命的小麻子父亲顺治,无疑是他最大的软肋——毕竟,鳌拜姓瓜尔佳,不姓爱新觉罗,鳌拜还有点良知。而小麻子动不动就把顺治拉出来向鳌拜苦苦哀求,鳌拜不由开始动摇了。
考虑了许久后,鳌拜将痛哭流涕的小麻子扶正,凝视着小麻子的眼睛问道:“皇上,你决定了,真打算用武力铲除吴三桂?”
小麻子郑重点头,含着眼泪哽咽说道:“朕已经下定决心了,吴三桂奸王一天不除,大清永无宁日,不光用多大的代价,朕都要请太师铲除这个奸王!还我大清江山一统,警告耿尚二藩!”
说到这,小麻子又猛的抱住鳌拜的胳膊,哀求道:“太师,为了大清的江山社稷,你就答应朕吧!铲除了吴三桂之后,朕就到太庙进香,诏告天下,封太师你为亲王!太师你愿意在京城,朕就把朝政全部交给你,太师你想到外地,朕就把云南和贵州一起封给你,做你的封地!太师你是满人,和朕一样,都流着满人的血,朕相信你……”
“封王什么的,奴才倒是不敢指望。”鳌拜无奈的说道:“既然皇上坚持认为吴三桂那么危险,那皇上就请按照你的想法去做吧,奴才全力支持就是了。”
说到这,鳌拜又暗叹一声,心道:“看在先皇的面子上,就再替这个小子擦一次【创建和谐家园】吧。如果这小子真能说到做到,那么到云南去做一个闲散王爷,也好过在京城里和这小子陷入僵局,战战兢兢,朝不保夕。唉,先皇啊,你如果在天之灵有知,也该明白,奴才真的已经尽力了。”
“太师……!”小麻子欢喜大叫一声,又扑进鳌拜怀里,在鳌拜宽广的胸膛上激动号哭起来,心里则在琢磨,“为了预防万一,最好加税的这道旨意写上鳌拜的名字,如果吴三桂赢了,也好把这个老东西推出去当替死鬼,给吴三桂老东西出气。”
顺便说一句,小麻子这次的誓言到了后来还真的基本应验,只有挫骨扬灰这一点没有应验——因为他的骨灰被某个祸害下令混进粘土,烧成了马桶,专门放在螨清入关大屠杀的纪念馆中,供后人发泄之用。
第一百四十九章 福寿膏战争
有了鳌拜的表态支持,小麻子所有的担心终于也就烟消云散,于是乎,在小麻子的直接授意下,螨清朝廷之上,猛然刮起了一阵弹劾八旗福寿膏征税额度的劲风,京城里的六部九卿,侍郎主事、科道督察、言官御史和翰林监生,无不是争先恐后的递上奏折,众口一词弹劾云贵地方督抚在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一事上涉嫌营私舞弊,损公肥私,还有甚者干脆就把矛头指向了云南的八旗福寿膏种植业主,指责他们为了过人私利,不择手段贿赂地方官员,偷税漏税,逃税盗税。
老猫犯罪狗戴枷,咱们可怜的卢一峰卢三好卢胖子,因为手里掌握着云南唯一允许民间种植八旗福寿膏的曲靖府,所以也无辜成为了这次被弹劾的对象,还是主要对象——绝大部分的官员,敢去直接弹劾吴三桂贿赂地方督抚偷税漏税吗?
虽然卢胖子为数不多、也还算有良心的几个朋友如王煦和小于成龙等京官据理力争,指出卢胖子贿赂上官帮穷老百姓偷税漏税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卢胖子还是破了一个自己的个人先例,首次被一堆吃饱了没事干的言官御史弹劾,也首次在螨清朝廷上被一帮人联手污蔑中伤——卢胖子可以摸着良心发誓,自己这一次真的是被污蔑中伤啊。
小麻子绝对是一个聪明的麻子,历史上他准备对鳌拜下手前,那是半点风声不漏出去,忽然之间杀了鳌拜一个措手不及,以至于他把鳌拜擒拿之后,很多在京官员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了消息。但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这一次鉴于对吴三桂下手需要鳌拜的绝对支持,同时鉴于鳌拜的态度不够坚定和坚决,所以小麻子自然也就得提前放出风来,制造舆论压力,逼迫鳌拜动手——你鳌老头不是自命为我螨清柱石吗?现在需要你的时候到了,你还想缩想躲?做梦去!
于是乎,在小麻子的直接授意和暗中怂恿下,弹劾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和要求重新裁定、重新征税的奏折自然是漫天飞舞,雪片一样飞进内阁上书房,飞到手握鳌拜面前,就好象大清国的大部分文武官员们忽然都中了邪一样,一个劲的只是抓着八旗福寿膏征税问题大做文章,逼着鳌拜和小麻子重新裁定税额,重新征收重税。
小麻子的这点小花招,自然瞒不过久经风浪的老狐狸鳌拜的眼睛,不过考虑到要想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肯定得借助舆论压力,制造出师之名,所以鳌拜也就只好装着不知道这点花招了,只是挑选出了许多弹劾吴三桂涉嫌贿赂地方督抚偷税的奏折,隐去官职和姓名重新誊抄数份,然后通过驿站分别发送给吴三桂、甘文焜和朱国治等人,要求他们书写答辩,证明自己的无辜,借此敲山震虎,为下一步计划奠定基础。
限于消息传播的速度限制,京城里的舆论转向和鳌拜、小麻子施加的压力,一时半会自然无法就传到云南,不过吴三桂在北京城里做人质的长子吴应熊却第一时间嗅出了情况不对,赶紧用更加快捷的秘密渠道向云南通报之余,又亲自秘密来到鳌府求见,当面指责鳌拜的背信弃义行为。
“鳌相爷,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些太过了?”刚一见面,吴应熊铁青着脸向鳌拜质问道:“自打康熙八年秘密结盟以来,我们平西王府不仅从来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还明里暗里不知给你帮了多少忙,甚至就连好不容易探听来的、皇上秘密针对你的计划,我们也毫无保留的提供给了你,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现在,你就这么回报朋友吗?”
理亏的鳌拜默然无语,半晌才说道:“与本相无关,是文武百官自己决定这么做的,中间虽然很可能有来自皇上的指使和默许,但本相可以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自己出面指使一个官员这么做。”
“那鳌相爷你就不能出面压制一下?”吴应熊强压怒火说道:“只要相爷你出面,惩治几个带头闹事的官员,其他的墙头草两边倒还敢这么猖獗?现在相爷你不但不说一句话,还把节抄发往云贵,不是变相鼓励他们这么做吧?”
鳌拜再次哑口无言,半晌才又说道:“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这件事上,你们自己做了,你们自己心里清楚,你们也实在太过份了,文武百官不服气都有话说,本相怎么能压制他们的肺腑之言?又怎么能惩治他们的一片忠心?”
“鳌相,你少来……”吴应熊差点就当场发作出来,努力压住火气后,吴应熊冷笑道:“鳌相爷,我想你也非常清楚,这些人指责八旗福寿膏税额裁定过低,真是出自对大清的一片忠心吗?好象中间要求朝廷逼迫我父王交出种子的奏章更多一些吧?还有那些御史言官、科道督察,八旗福寿膏的税收得再高,他们也落不到腰包一文钱,没有人暗中怂恿指使,他们吃饱了撑了找我们平西王府的不痛快?”
鳌拜再度沉默下来,吴应熊也知道自己话里的火气大了些,便又努力压压怒气,压低声音说道:“鳌相爷,小侄也不瞒你,父王给小侄的权限是一两八旗福寿膏一钱银子,只要相爷你替我们平西王府摆平这件事,维持甘文焜和朱国治裁定的税额,那么云南今后每出产一两八旗福寿膏,所产生的利润中,就有一钱银子是相爷你的。相爷,一年几十万两银子,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噢。”
“贤侄,你好象小看老夫了吧?”鳌拜冷笑起来,道:“老夫若是爱财无度之人,还用得着住在东堂子胡同这里的小宅子里?贤侄尽可以到京城里看看,随便拉出一个王公贝勒,尚书中堂,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大?那家的宅子不比老夫的奢华?”
“鳌老头今天吃错药了?怎么话里好象也有些火药味?”吴应熊一楞,又不死心的问道:“相爷,如果你还在嫌少,那想要多少尽管开口,小侄与父王在这方面从不吝啬,可以商量。”
“老夫已经说过了,老夫不爱财。”鳌拜站起身来,冷冷说道:“烦劳贤侄转告令尊一声,聪明的话,就最好遵循朝廷重新裁定八旗福寿膏税额,补交赋税,不然的话,老夫身为朝廷首辅、托孤重臣,就非常为难和难办了。”
“鳌老头今天肯定是吃错药了,肯定是。”吴应熊暗暗得出判断,略一思索后,吴应熊也站起身来,放缓口气说道:“小侄今日过于焦急,说话有些失礼,冒犯之处,但小侄还是多问相爷一句,今天这事,就没有挽回余地了?”
鳌拜稍作考虑,答道:“有,两条路随你们选,一是把你们暗中扩编的军队都裁减了,恢复原先的一万七千编制,另外在朝廷使者的监督下,拆除你们的洱海、楚雄、新兴和怒勒峰四座大营。第二条路,放开八旗福寿膏的垄断种植,交出种子和种植技术。这两条路,不管你们走那一条,本相都可以重新考虑。”
“你做梦去!你这分明是想要我父王的老命嘛!”吴应熊心中怒吼。大怒之下,吴应熊不由冷笑道:“鳌相爷做事可真是公正廉明,以前云南贵州穷得人无三分银的时候,不见鳌相爷给云南贵州减一文钱的税,现在云南的日子才刚刚好过一点,马上就逼着加粮加税了,甚至还要连根拔除,让云南和贵州直接回去过穷日子。小侄今天才知道,原来鳌相爷,就是这么善待盟友的!”
“随便贤侄怎么想,不过贤侄说错了一点,云南现在的日子已经不是好过一点了,而是差不多已经超过了江南了。”已经下定决心收拾吴三桂的鳌拜也懒得和吴应熊罗嗦,直接就说道:“老夫还有公务,就不留贤侄你用饭了。请自便,来人,送客。”
话音刚落,门外立即进来两个鳌府卫士,一起打手势向吴应熊恭敬说道:“世子爷,请吧。”
吴应熊赌气往外走,但是厅门之前时,吴应熊又不肯死心的回过头来问道:“鳌相爷,如果我们平西王府有什么得罪的地方,那请相爷明示,该赔偿道歉,我们自然会赔偿道歉。但是相爷就这么不明不白断绝与我们平西王府的良好关系,小侄觉得实难理解,也觉得实在太糊涂。”
鳌拜犹豫了一下,最后才答道:“请世子回禀平西王爷,鳌拜身为托孤重臣,朝廷首辅,必须事事处处为了大清朝廷着想。有些事情,他如果别那么过份,鳌拜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他如果做得太过份了,直接威胁到了大清的江山社稷,鳌拜就不能坐视不理了。真到了那时候,后悔的,将是你们的整个平西王府!”
鳌拜这话虽然隐晦,但意思已经十分坚定——这次吴三桂如果不做出让步,让朝廷削弱他的力量,让他无法威胁到螨清朝廷的统治安全,那么鳌拜就绝不让步,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削弱吴三桂,乃至铲除整个平西王府!而理会了这番意思后,吴应熊惊诧莫名于鳌拜为何如此绝情之余,难免也有些心惊肉跳,只得向鳌拜一拱手,回头出门离开鳌府。
吴应熊前脚刚走,鳌党首席智囊班布尔善后脚就从后堂踮出,皱着眉头向鳌拜说道:“恩相,是不是太操切了?听吴应熊的口气,平西王府再做让步也不是没有可能,何必这么一再【创建和谐家园】吴藩,导致不测后果?”
“既然老夫已经下定了决心,那么和吴应熊绕来绕去,只会浪费时间。”鳌拜斩钉截铁的说道:“与其如此,倒不如直接向吴三桂摊牌,要么就是他主动投降,回到以前两不相犯的情况,要不然老夫就直接动手,把他彻底铲除!”
“恩相,你对大清的一片忠心,下官十分钦佩。”班布尔善严肃说道:“但是学生还是要恳切恩相三思,虽然对于恩相来说,【创建和谐家园】全国之力铲除平西王府不算难事,但是恩相一旦对平西王府直接下手,武力铲除,那么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难免生出异心,担心朝廷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对付完吴三桂就对付他们。届时,三藩一旦并起,台湾郑逆必然混水摸鱼,天下定然大乱,恩相你这些年来苦心经营的天下太平局面,也会毁于一旦啊。”
“这些问题,我当然考虑到了。”鳌拜坐了下来,缓缓说道:“所以这些天来,老夫一直放任皇上制造舆论,就是想在这方面做做文章,尽量消弭后患。”
“恩相的意思是……”班布尔善是鳌拜的知己,稍一盘算后,立即就眼睛一亮,惊喜说道:“莫非恩相打算以八旗福寿膏为靶子,彻底孤立吴三桂?再以八旗福寿膏为诱饵,再把靖南王府和平南王府拉下水,联手剿灭吴三桂?”
鳌拜笑笑,算是默认,又慢悠悠的说道:“你以为,八旗福寿膏这样的暴利,尚可喜和耿精忠就不眼红?就不垂涎?”
“当然眼红,而且会垂涎三尺!”班布尔善惊喜说道:“难怪恩相刚才提出要吴三桂交出八旗福寿膏种子,原来是想把这件事扩大化,让耿精忠和尚可喜看到得到八旗福寿膏暴利的希望,引他们上钩,让他们对拒绝交出八旗福寿膏种子的吴三桂产生不满,进而诱使他们出兵,和朝廷联手剿灭吴三桂!恩相如此深谋远虑,下官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什么深谋远虑?刚刚才灵机一动忽然想到的。”鳌拜自嘲道:“要不然的话,老夫也头疼在镇压吴三桂的同时,怎么安抚耿精忠和尚可喜两个奴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