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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害大清》-第5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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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凭他?”林天擎不屑的说道:“他有那个胆子?除非他想杀头变成凌迟,一人变成满门!”

        “这也正是他的目的。”卢胖子冷冷说道:“如果小侄和他互换位置,眼下唯一的法子就是反咬伯父你一口,把伯父你也给拖下水!这么一来,伯父你因为涉案必须回避,自然无法继续查办此案,这个案子也可以继续向上闹上去,闹到了京城,他背后的康亲王和正白旗主子也不得不出面了,这些大人物插手,他不就有了一线生机了?”

        林天擎不说话了,许久后,林天擎坐直身体命令道:“杨师爷,马上派人,把李率祖送老夫的那些东西,退回去。”

      第八十八章 回昆明

        虽然卢胖子成功的阻止了林天擎为李率祖开口求情,也让本就打算偏袒自己的林天擎立场更加倾向于自己,但林天擎始终还没有正式接印上任,好不容易咸鱼翻身的官场老狐狸林天擎也不可能因为卢胖子的三言两语,就拿自己的前程和仕途开玩笑,直接就动用极招忌讳的先斩后奏方式收拾李率祖,所以林天擎也只能按着规矩走程序过场,这样才不会给别人抓住把柄。

        林天擎这也是真的没办法,李率祖出身于铁岭李氏,这个家族在本朝的身份十分敏感,既注定不会被过于重用,可也不能随便欺负,而且李率祖背后还站着一个康亲王杰书,这个老东西也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物,身居亲王还是小麻子的堂哥,如果他出手全力支援李率祖,林天擎就是想不投鼠忌器也不行了,当然更不敢留下把柄让别人抓,林天擎还没那么蠢。

        卢胖子当然不想给李率祖喘息之机,可惜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创建和谐家园】,三月初一这天林天擎从曲靖启程赶往昆明接印,卢胖子也必须得跟着去,一是去参加林天擎的上任仪式,二是得去拜见吴三桂、吴应麒和刘玄初等靠山和师长,这都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推脱的事,还有第三点,那就是得去昆明和尚婉欹正式完婚——这点更没办法推脱。

        所以没办法,卢胖子只得把县事暂时放下,又把一些关键的人证物证暂时委托给云南副将王景保护,预防李率祖杀人灭口,然后就带着未婚妻尚婉欹和朱方旦、肖二郎、方世玉等狗腿子离开了曲靖城,跟着林天擎去昆明城上任了。经验丰富又老练沉稳的李天植则带着刘家三兄弟留在了曲靖城,一是监视李率祖的举动,二就是配合王景保护人证物证,最大限度减少万一情况发生。

        除此之外,林天擎还在卢胖子的劝说下,秘密召见了长期以来一直被李率祖压得喘不过气来的曲靖同知张皋谟,密令他监视李率祖,并且承诺扳倒李率祖就把张皋谟扶正,在李率祖身边又埋下了一颗钉子。但不管怎么说,李率祖还是获得了极其宝贵的喘息机会,也让他的把事情搅大打算看到了一线希望——当然了,事情搅大赢得一线希望的同时,李率祖自己也多了一分危险,稍有不慎,下场只会更惨。

        三月初一这天和林天擎的队伍一起出了曲靖城,卢胖子忽然发现吴国贵竟然也带着妻小和几百亲兵离开了曲靖城,加入到了林天擎的队伍之中,卢胖子不由大为好奇,刚开始上路就找机会向吴国贵问道:“吴将军,你不是代表平西王爷巡视右镇军务吗?怎么,差事办完了?”

        “办完了。”吴国贵点头,微笑说道:“王军门带兵是没说的,其实我也就是走一个过场,现在过场走完了,我也该回去交差了,顺便在路上办另一件差事。”

        “随便在路上办另一件差事?”卢胖子一楞,问道:“什么差事?曲靖到昆明之间,好象没有大的城池和大股的驻军了啊?”

        “什么差事?当然是保护你和你的小格格啊!”吴国贵没好气的说道:“你把平南王府的小格格拐到云南,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把平南王爷气得当场就吐了血,这些天王爷天天上折子和平南王爷吵架,以平南王爷那种德行,你就不怕他派刺客干掉你?王爷就是担心这一点,所以你刚回曲靖,马上就让我带人过来了。”

        “谁说我不怕?否则我随时把方世玉带在身边干什么?”卢胖子心里嘀咕,脸上则赔笑道:“原来吴将军还有一个秘密差使就是保护下官啊,下官何德何能,竟敢劳动将军大驾,实在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

        “你知道就好。”吴国贵毫不客气的说道:“等到了昆明,好好给王爷多磕几个头感谢吧,这事如果不是王爷护着你,你有几个脑袋都被砍了!你以为平南王府是能吃哑巴亏的主?”

        “那是,那是。”卢胖子点头哈腰,满脸谄媚的答应,心里则嘀咕道:“这事其实应该赖你——如果你早让我看到你的女儿吴小菟长那么漂亮,我会对尚婉欹动心?我肯定早就求老师做媒上门提亲了,还用得着闹出这么大动静?”

        心里嘀咕着,卢胖子的眼珠子情不自禁的又悄悄瞟向吴国贵身后的马车,希望能再一次看到吴小菟的俏丽容貌,也是天遂人愿,恰在这时,吴小菟恰好从马车中探出头来,先是礼貌的向卢胖子一笑,又转向吴国贵说道:“爹,我一个人坐在车里太无聊了,想到小格格的马车里去和她聊聊天,可以吗?”

        “你去吧。”吴国贵点头,一口答应。吴小菟大喜,赶紧在丫鬟的搀扶下下车,快步跑到后面上了尚婉欹的马车,那边尚婉欹也是欢天喜地的搀起车帘,亲自把吴小菟拉上了马车,显得十分之亲热。卢胖子不由又是一楞,疑惑说道:“这两个小丫头,什么时候这么熟悉了?”

        “你不知道?”吴国贵先是一楞,又说道:“也对,这些天你一直在衙门里和田地里瞎忙,也应该不知道我家小菟这段时间天天去找你家的小格格,她们好象很谈得来。”说罢,吴国贵还不放心的补充一句,“不过本将军可警告你,管好点你那个老婆,我家小菟还小,别把我家小菟带坏了。”

        卢胖子苦笑着不说话,也无话可对,吴国贵则喋喋不休的说道:“你知不知道?小格格这件事,你捅出了多大的篓子?平南王爷连上三道奏表,弹劾王爷纵容下属诱拐他的女儿,要求朝廷惩办王爷。还有那位可怜的平南王二王子,也算是被你给坑惨了,回到广东就被收缴了所有兵权,还挨了平南王爷的耳光,也是把你恨到了骨子里了。这还不算,还有消息说,有一些平南王府的将领,都已经自告奋勇要带兵过来找你算帐了!”

        “那平南王世子呢?”卢胖子唯一担心的是尚之信的反应,至于尚之孝和平南王府的其他人是做何感想——卢胖子管他们去死!他们真要敢背着谋反嫌疑带兵越省,那卢胖子更会笑得连嘴都合不拢!

        “平南王世子倒是没表态。”吴国贵笑着说道:“听我们在平南王府的眼线报告,平南王世子这次还落井下石狠狠收拾了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兄弟一通,当面指出小格格其实是被尚之孝气走的,鼓动着平南王爷把怒气好好的象尚之孝发泄了一把。看这架势,尚之信最起码不会恨你,反倒可能有点偷偷感谢你。”

        “只要尚之信不火大就行。”卢胖子稍微松了口气——卢胖子倒不是怕尚之信和自己翻脸,关键是到了下半年,要想打开八旗福寿膏在海外的销路,就一定得借到尚之信在广州的力量。

        好不容易等颇有点嘴碎的吴国贵念叨够了,卢胖子赶紧找借口回到自己的队伍中,又借口探视未婚妻的情况摸到尚婉欹的马车旁边,掀开车窗帘,冲着里面正聊得起劲的尚婉欹和吴小菟傻笑问道:“婉欹,车里还舒服不,要不要加些棉褥?曲靖到昆明两百多里,得走两天,你习不习惯?”

        嘴上关心着尚婉欹,卢胖子的一双小眼睛却色眯眯的偷偷盯着吴小菟,悄悄直咽口水,心里也开始幻想起来,“如果能同时和这两位小美人一起上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啊?”

      ¡¡¡¡¡°Ã»Ê£¬³µÀïÍ¦Êæ·þµÄ¡£¡±ÉÐÍñì¥Ã»²ì¾õµ½Â¬ÅÖ×ÓµÄÏÕ¶ñÓÃÐÄ£¬Ö»ÊÇÒÃÖ¸ÆøÊ¹µÄÃüÁîµÀ£º¡°È¥£¬°ÑÎÒ´ÓÇú¾¸´øÀ´µÄÃÛ½¤ºÍ¹Ï×ÓÄÃÀ´£¬³µÀïµÄÒѾ­±»ÎÒºÍСÝËÃÃÃóÔÍêÁË¡£»¹ÓУ¬ÈÃѾ÷ßÔÚ³µÉÏÉÕ¿ªË®ÅÝÒ»ºø²èÀ´£¬ÒªÄãÃÇÔÆÄÏµÄÆÕ¶ý²è¡£¡±

        “好。”卢胖子顺口答应,一双贼眼仍然盯在吴小菟已经初具规模的小胸脯上,身体不肯动弹。尚婉欹也终于发现情况不对,赶紧用身体把卢胖子的视线一挡,伸手出窗,一把揪住卢胖子的耳朵,把卢胖子揪到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压低声音喝道:“死胖子,眼睛在看那里?是不是活腻味了?”

        尽管尚婉欹皮笑肉不笑的阴险模样还是那么动人,闪烁着杀气的美目也光彩依旧,可卢胖子还是被吓得全身的肥肉都抖了起来,战战兢兢的说道:“没……,我没乱看那里啊?”

        “没乱看那里?”尚婉欹笑得益发阴冷,但考虑到吴小菟就在身后,旁边还有无数的军士和官员,比较理智的尚婉欹终于还是压住了怒火,把卢胖子的耳朵揪到面前,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人太多,给你一点面子,等晚上再找你算帐!顺便给你一个忠告,小菟妹妹才刚满十四岁,乱打她的坏主意,老娘第一个掐死你!听明白没有?”

        “明……明白。”卢胖子颤抖着答应,心里却有情不自禁的琢磨,“刚满十四岁?这么说来还比较小了,难道我还有机会?等我有权有势有枪有炮有地盘了,还怕吴国贵不乖乖的把女儿嫁过我?”

        “眼珠子转什么转?是不是又在琢磨什么坏主意了?”好歹陪着卢胖子睡了两个月了,尚婉欹一眼就看出卢胖子心里又在憋坏,愤怒之下,尚婉欹狠狠一拧卢胖子的肥耳朵,低声喝道:“还不快滚?是不是想让我晚上把你揍得更惨一些?”卢胖子全身颤抖,终于还是乖乖离去。

        尚婉欹有没有说到做到,这点别人都不太清楚,总之当天晚上易龙堡休息过夜的时候,易龙堡中忽然响起一阵极其恐怖的惨叫声音,不仅一声高过一声足足惨叫了半宿,吵得整个易龙堡的人都睡不着觉,还一举解决了困扰易龙堡多年的野兽伤人问题——什么老虎、豹子和野狼,全都吓跑了!

        ……

        三月初三上午,林天擎和吴国贵、卢胖子的队伍终于顺利抵达了昆明城下,昆明城中众官出城迎接,吴三桂也派来了吴应麒和刘玄初做代表,欢迎林天擎的再次走马上任。时隔半年再次见到领自己上路的刘玄初,卢胖子既是兴奋又是激动,马上就拉着尚婉欹下车,到刘玄初和吴应麒面前行礼,原本卢胖子还想向刘玄初行跪拜礼,刘玄初却抢先一把拦住,微笑说道:“这里人多,回去再说。”

        “哈哈!”吴应麒可不象刘玄初那么镇定,刚一见面就一把抱住卢胖子,直接把卢胖子给举了起来,托着卢胖子二百来斤的身体摇晃着大笑说道:“好你个卢胖子,总算是回来了!干得漂亮,干得漂亮啊!我亲手提拔的这么多官员里面,也就是你最给我争气了!”

        吴应麒也确实是把卢胖子给感激坏了,因为他亲手提拔的卢胖子办事连连得手,一件比一件艰难的差事也一件比一件干得漂亮,不光是平西王府上下都从中获得益处,吴三桂更是赞不绝口,爱屋及乌之下,‘慧眼识珠’的吴应麒也大得老爸夸奖,也肩负了更多重担获得了更多权力,对卢胖子这个得力干将的态度还能差了去?兴奋之下,吴应麒干脆说道:“一峰,你知不知道?托你的福,父王已经允许我选派府州级别的官员……”

        “二王子,慎言。”还好,旁边有个特别冷静的刘玄初,及时阻止,又向旁边努努嘴,低声说道:“二王子,在场人太多,机密的话等回到王府再说。”

        “那……,好吧。”吴应麒无可奈何的答应。那边卢胖子也怕吴应麒这个大嘴巴胡说八道误了大事,赶紧把尚婉欹拉了过来,介绍道:“婉欹,这位是刘玄初刘先生和吴应麒二王子,当初如果不是他们力荐,我也没机会到广东见到你,我和你回到云南后,也靠他们在王爷面前替我们周旋,我们才能一直平安无事。他们都是我们的恩人,快给他们行礼。”

      ¡¡¡¡Ìýµ½Â¬ÅÖ×ÓµÄÕâЩ»°£¬ÉÐÍñ쥷ÛÁ³Ò»ºì£¬Ò²²»ÖªµÀÊǸøÐлÁõÐþ³õºÍÎâÓ¦÷裬»¹ÊÇÓ¦¸ÃÍ´ºÞËûÃÇ¡ª¡ªÔõôƫƫ¾ÍÅÉÁˬÅÖ×ÓÕâôһ¸ö×Ô¼ºµÄ¿ËÐÇÈ¥Á˹㶫£¿µ«ÉÐÍñ쥻¹ÊÇÀÏÀÏʵʵµÄÏòÁõÐþ³õºÍÎâÓ¦÷è¶¼¸£ÁËÒ»¸££¬ºì×ÅÁ³ËµµÀ£º¡°Ð¡Å®ÉÐÍñ쥣¬¼û¹ýÁõÏÈÉú£¬¼û¹ý¶þÍõ×Ó¡£¡±

        “小格格不必客气。”刘玄初恭敬还礼。吴应麒则象征性的拱拱手,毫不客气的仔细打量了尚婉欹一通,然后就冲着卢胖子坏笑起来,“卢胖子,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一手,这么漂亮的小格格,竟然也能拐到云南来。不愧是我们平西王府出去的人才,没给王府丢脸,也没给我丢脸!”

        卢胖子傻笑,尚婉欹小脸更红,羞得简直恨不得找一条地缝钻进去。刘玄初看出尚婉欹的尴尬,用旱烟杆挥挥,说道:“别在这里说话了,林大人的接印仪式要在明天举行,一峰你过去对林大人打一声招呼,我们一起回五华山吧,王爷已经在那里准备了宴席,准备亲自给你们小夫妻接风洗尘。”

        “是。”卢胖子答应,正想转身去和林天擎打招呼。但就在时候,五华山那边忽然奔来几匹快马,打头一人长袍青襟,美目修眉,却是卢胖子在平西王府中到目前为止唯一的对头汪士荣,卢胖子也不由皱了皱眉头,心说今天恐怕不会只有高兴事了。

        果不其然,汪士荣果然是冲着卢胖子来的,直奔到卢胖子近前才翻身下马,沉着脸直接走到卢胖子面前。刘玄初怕两人冲突,忙说道:“良臣先生,有什么话回王府再说。一峰,你也别乱开口。”

        “茂遐先生,你以为汪士荣心胸真那么狭窄,这次是来给卢大人难堪的?”汪士荣不悦的反问刘玄初一句。

        “那你来做什么?”刘玄初楞了一下,说道:“之前老夫邀请你来迎侯林大人和一峰,你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

        “之前我身子是有点不舒服,但现在出了点事,我就不得不来了。”汪士荣冷冷的答道。

        “出什么事了?”卢胖子终于开口,心中也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和李率祖的事闹大了。”汪士荣将一根小竹管扔到卢胖子怀里,转身就走,“贵阳刚来的飞鸽传书,李率祖用六百里加急,越极上报云贵总督卞三元,弹劾林天擎收受你的贿赂,故意偏袒污蔑于他,要求卞三元出面干涉。”

        说到这里,汪士荣已经重新骑上了战马,冷冷说道:“另外还有消息,你们离开曲靖的当天,李率祖的妻子任泽玉就启程去了京城,速度很快,昨天已到安顺!——真不知道你和林天擎两个蠢货怎么搞的,既然要对李率祖下手,为什么还要给他喘息的机会?”

        说罢,汪士荣头也不回的拍马离去,卢胖子则和吴应麒面面相觑,实在搞不懂一直不爽卢胖子的汪士荣怎么会变成这样。倒是刘玄初笑了笑,拍着卢胖子的肩膀说道:“良臣向来就是这脾气,心胸虽然狭窄了点,但是在事关平西王府的大是大非上,立场还是非常坚定的——否则的话,他只要把你的身份稍微对朝廷透露一点,你的差使就不那么好办了。好了,去把这东西交给林天擎,让他也做好准备吧。”

      第八十九章 鼠目寸光

        李率祖狗急跳墙把林天擎也给咬上了,直接把事情闹到云贵总督卞三元那里,这点卢胖子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也就没有太过紧张——卢胖子现在是平西王府里的大红人,卞三元又是吴三桂的心腹走狗,还能让卢胖子吃了亏?至于再往上闹,等于就是把卞三元和林天擎一起给拉下水,天塌下来有他们个高的顶着,卢胖子也就更不用担心了。

        火大的是林天擎,好不容易重新出山再次担任云南巡抚,刚到昆明接印就碰上这样的事,被一个下属‘污蔑’自己【创建和谐家园】受贿,滋味简直比吃了苍蝇还要恶心百倍,饶是林天擎脾气再好也憋不住火气了,当场就表示要动用自己在朝廷里的力量,和李率祖拼一个你死我活。不过卢胖子这会可没时间去陪林天擎骂娘,和林天擎打了一个招呼,领着尚婉欹和肖二郎等狗腿子就跟着刘玄初和吴应麒赶往五华山,去给老汉奸吴三桂请安。

        这一次有刘玄初和吴应麒带路,卢胖子不仅再也不用给五华山下的守卫送银子了,半年前那些耀武扬威的平西王府侍卫还在山下列队迎接,其中又还包括孔凡林、罗克敌等护送卢胖子到广州的老熟人,事隔半年再次见面,身份地位大相径庭,着实让卢胖子嘘唏了一通,也让经常逼着卢胖子请客嫖娼的孔凡林和罗克敌等人感慨万千——这个死胖子,昨这么快就混得风生水起了?

        让卢胖子受宠若惊的还在后面,听到侍卫飞报之后,吴三桂竟然亲自领着吴三枚、胡国柱、郭壮图、夏国相、方光琛、马宝和高得捷等一大帮子的心腹走狗到王府大门前迎接,老汉奸这么给面子,人在屋缘下的卢胖子也只好老老实实的拉着尚婉欹上去行礼,以晚辈身份拜见吴三桂老汉奸。吴老汉奸则十分亲热的亲自搀起卢胖子,又向尚婉欹虚托一下,大笑说道:“贤侄女快快请起,老夫上次见到你时,你好象还不到五岁吧?记得当时还拖着青鼻涕,这一转眼,都成标致大姑娘了。”

      ¡¡¡¡¡°Èò®¸¸¼ûЦÁË¡£¡±ÉÐÍñ쥺ì×ÅÁ³ËµµÀ£º¡°Íñì¥Õâ´ÎðÃÁ¶øÀ´£¬»¹ÍÏÀÛÁ˲®¸¸±»¸¸Íõµ¯ÛÀ£¬ÊµÔÚ×ï¸ÃÍòËÀ¡£¡±

        “小事一桩!”吴老汉奸得意的一挥手,微笑说道:“你和一峰侄儿两情相悦,又不嫌贫爱富嫌弃他现在还是官卑职微,自愿放弃荣华富贵跟着他到穷乡僻壤的云南吃苦受罪,此等风骨,足可为天下女子之表率!做伯父的,那还有不成全你们的道理?你们放心,只要老夫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了你们这对患难鸳鸯!”

        还别说,吴老汉奸在这方面还真有几点足以让人称道的地方,对陈圆圆的事就不说了,吴老汉奸年轻时有一个姓王的同僚,因为关系亲近,吴老汉奸就答应有女儿就嫁给同僚还在襁褓中的儿子王永宁,后来吴三桂得势,而王永宁家道中落,父亲也已过世,三十岁了还没娶上了老婆,无意中在父亲遗物里找了吴三桂当年立下的婚书,就壮着胆子一路要饭来到云南,也不敢要求吴三桂真把女儿嫁给自己,只求吴三桂能稍微周济一下自己。只是王永宁做梦没有想到的是,吴三桂看到婚书之后,竟然立即把女儿吴梅嫁给了他,还给了一大笔嫁妆,另外又在王永宁的老家苏州买下著名园林拙政园送给女儿女婿居住,王永宁也凭此脱贫致富,摇身一变成为苏州一霸。此事传为一时美谈,为吴老汉奸长脸不少,也把暴发户耿继茂和尚可喜两个老汉奸给彻底比了下去。

        闲话扯远了,言归正传,在王府门可和卢胖子夫妻客套了几句后,吴老汉奸让丫鬟把尚婉欹送进后花园去拜见老婆张氏和陈圆圆,又亲自拉起卢胖子的肥手入府,到设好酒宴的银安殿上入席,亲自为卢胖子接风洗尘。席间,吴老汉奸还把卢胖子正式介绍给了自己的一干心腹走狗认识,并且夸奖卢胖子为智勇兼备、忠义无双,要求众多心腹走狗向对待兄弟一样对待卢胖子。末了,吴老汉奸又让刘玄初给卢胖子一一介绍在场众人,让卢胖子尽快熟悉和融入平西王府。

        给卢胖子一一介绍在场众人的时候,刘玄初着重给卢胖子介绍了两个人物——胡国柱和马宝,并且找机会解释道:“一定要和胡国柱、马宝处好,别人也就罢了,这两个家伙可是坚决把平西王府放在【创建和谐家园】朝廷之上的人物,他日若有大事,此二人必是骨干中坚!”

        “多谢恩师指点。”卢胖子点头,暗暗佩服刘玄初的识人之明——历史上,吴三桂能够下定决心反清,确实是胡国柱和马宝起到了最为关键的作用,胡国柱联络鼓动吴三桂部下将领反清,马宝干脆就直接砍了被包衣螨遗捧上天的老汉奸朱国治朱白地,逼着吴三桂不得不起兵反清。答应了,卢胖子又压低声音问道:“恩师,那学生应该怎么和他们相处,才能取得他们的信任?”

        “这两个家伙都有一个共同的脾气——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刘玄初微笑答道:“你只要能吃亏,能让他们占便宜,他们就会把你当兄弟看待了。”卢胖子会意,与刘玄初对视奸笑,心领神会。

        要想一下子就和吴三桂的帮凶走狗们打成一片结成生死兄弟显然不可能,卢胖子这会所能做的,也就是和他们熟悉一下,先保持以后有一个见面点头的交情,再慢慢和他们建立友谊,乃至结成利益联盟——还好,手里握有八旗福寿膏这个大杀器的卢胖子对这点倒是极有信心。所以卢胖子这会只能跟在刘玄初【创建和谐家园】后面不断点头哈腰,一点不敢摆平西王府新红人的架子,累得是筋疲力尽,行礼请安问候得嗓子几乎都快冒烟,好不容易才算是把这些歪瓜裂枣给打发过去。

        用过酒宴,天色已然全黑,吴老汉奸的心腹走狗们或是逐渐散去,或是已经喝得天旋地转仍然还凑在一起吆五喝六,尚婉欹却还在后花园陪着张氏和陈圆圆,看模样不到深夜不会回来和卢胖子见面。卢胖子正觉得无聊时,刘玄初忽然走到卢胖子面前,向卢胖子使了一个眼色,卢胖子会意起身,跟着刘玄初出了银安殿,一路进了银安殿右侧花园,来到卢胖子第一次与吴老汉奸见面的列翠轩中。

        列翠轩中备有茶水灯火,刘玄初并不说话,只是打手势让卢胖子坐下,自己也端了一杯茶慢慢喝了起来。片刻后,吴老汉奸领着胡国柱和方光琛两个智囊也进了列翠轩,卢胖子忙和刘玄初起身行礼,吴三桂坐到主位挥手说道:“不必多礼了,都坐下吧,本王酒有些高了,想找你们聊几句闲话。”

        众人答应,规规矩矩的坐到吴三桂的下首,刘玄初年长坐下首第一位,年龄次之的胡国柱坐次席,卢胖子则老老实实的抢先坐到了末位上,年龄比卢胖子大不了多少的方光琛笑笑,坐到第三位。吴老汉奸也不急着说话,先端起茶水喝了几口,驱驱酒意,这才慢条斯理的问道:“京城里的情况,真有那么糟糕么?鳌拜和皇上,真的已经彻底翻脸了?”

        卢胖子知道吴三桂是问自己,便老实答道:“回王爷,目前京城里表面上还是很和气的,但是在暗底下,鳌相爷和皇上都加快了控制京畿防务的步伐,证据之一是,卑职离开京城的同一天,鳌相爷让他的心腹兵部尚书噶褚哈出面,上表举荐九门提督吴六一升任两广提督,九门提督一职由鳌相爷的弟弟靖西将军穆里玛接任——当然了,这个条陈理所当然的被皇上驳了。”

        “这个我知道,可是,这万一只是寻常的职务变迁怎么办?”吴三桂追问道:“究竟有什么确凿证据证明,皇上和鳌拜已经彻底的翻了脸,已经憋足了劲把对方扳倒?将对方除之而后快?”

        “一峰,这事开不得玩笑。”刘玄初开口说道:“鳌拜的密使已经来到云南了,王爷现在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是鳌拜和皇上联手下的套,专门给王爷和我们平西王府布下的陷阱?”

        “确凿证据?”卢胖子搔了脑袋,这才想起自己做为穿越者,当然明白小麻子和鳌老头迟早要拼一个你死我活,可是吴老汉奸和刘玄初这些人又怎么能相信自己的一面之词,认定鳌拜和小麻子一定要翻脸?又凭什么相信自己的没有真凭实据的一席话,就拿整个平西王府为筹码,搀和到麻鳌相争这个大赌场中去下注?

        “回王爷,卑职没有确凿证据。”盘算了片刻后,卢胖子无可奈何的回答,又说道:“但是卑职捏造的那个子虚乌有的计划,鳌相爷既然信之无疑,这也足以证明,鳌相爷也在防着皇上了。”

        “卢大人,你对王爷的忠心,我们都明白。”方光琛插话说道:“可是兹事体大,万一鳌拜兄弟只是假装相信你的话,目的是为了钓出你背后的王爷怎么办?”

        卢胖子差点吐血,也这才想起吴三桂和他的智囊团在历史上还有一个致命弱点——多疑寡断,瞻前顾后,严重缺乏勇往直前的勇气,这才最终致使反清计划功败垂成!还好,这次卢胖子的好老师刘玄初在场,出言为卢胖子帮腔道:“王爷,学生认为一峰言之有理,从世子和一峰的报告来看,结合京城里的种种迹象观察,这一次鳌拜和皇上联手给皇上下套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王爷不应该错过这个与鳌拜结盟、共图大事的大好机会。”

        “茂遐先生,在这事上,可容不得你念及师生情谊。”方光琛不服气的反驳,又说道:“光是在去年,朝廷就对王爷又是削权又是削饷,对王爷的猜忌和提防已经昭然若彰,在这种情况下,王爷如果再行差踏错一步,不慎落入朝廷陷阱,招来滔天大祸,这后果谁来承担?”

        方光琛的主张虽然谨慎得太过小心,但是卢胖子和刘玄初考虑到吴三桂的鼠目寸光,一时半会也找不到话来反驳。可就在这时候,列翠轩的屏风背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我来承担!我就不明白了,这事会铸成什么大错?是朝廷在广西布置了重兵,还是朝廷在湖南和四川布置了重兵,可以把王爷一口吃掉?!”

        “汪士荣?!”卢胖子差点没跳起来,这才发现汪士荣竟然也在场,只是一直躲在屏风背后。刘玄初则微微一笑,说道:“良臣先生,出来说话吧,老夫就不明白了,一峰当初不过是和你开一个小玩笑,把你比做绣花枕头,你怎么就这么对他怀怨在心,连和他同坐品茶都不肯?”

        “谁对他怀怨在心了?”汪士荣冲了出来,涨红着脸向刘玄初质问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是!”在场的卢胖子、吴老汉奸、刘玄初、方光琛和胡国柱几人一起在心里异口同声的回答。

        看到吴三桂等人的苦笑表情,猜出他们心中所想的汪士荣有些尴尬,只得转移话题道:“王爷,虽然学生与茂遐先生一向不和,但是在这件事上,学生得支持茂遐先生的观点!学生认为,方廷献的担心固然有理,但是眼下的种种迹象却足以证明,鳌拜这次并不是和皇上联手给王爷下套!”

        “何以见得?”吴三桂坐直身体问道。

        “很简单的道理,鳌拜如果和皇上联手下套,王爷你就算上当中计,他们又能把王爷你怎么办?”汪士荣严肃说道:“鳌拜他们如果真想给王爷下套,打算对王爷下手,那么他们起码得在广西、湖南和四川等地部署重兵,只等王爷一上当,就立即发动毒计,把王爷你围困在云贵境内,不致酿成大乱——可是他们现在并没有这么做,这不恰恰证明了,鳌拜这次是真心想和王爷结盟,共同对抗皇帝?如此千载难逢的良机,王爷你岂能错过?”

        “咦?汪士荣这家伙虽然有点小心眼,可是头脑很清楚啊,大事也半点不含糊啊。”卢胖子忽然对汪士荣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觉得这个家伙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令人憎恶。

        “有道理。”吴三桂被汪士荣的话打动,也看破了目前的一些迷局——毕竟,吴三桂铁定不是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货色,在没有布置下万全之策预防万一的前提下,鳌拜那条老狐狸除非是傻了,否则绝不会下套来逼反吴三桂。

        盘算片刻后,吴三桂把目光转到一直没有开口的女婿胡国柱身上,问道:“贤婿,你怎么看这事?你认为本王应不应该答应与鳌拜结盟?”

        “回岳父,小婿认为,应不应该与鳌拜结盟并不重要。”胡国柱不慌不忙的答道:“关键是,和鳌拜结盟,对岳父来说,能有多少好处?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

        “果然是宁死不吃亏,拼命占便宜——张口就是弊大于利,利大于弊。”卢胖子再一次暗暗佩服刘玄初的识人手段,认为他对胡国柱的评价果然是一针见血。同时卢胖子暗暗犯愁,“和这些人搭伴反清,以后有得累了。”

        “那你认为,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吴三桂继续问道。

        “弊大于利!”胡国柱斩钉截铁的答道:“鳌拜虽然手握大权,但他毕竟不是皇帝,关键大事他做不了主,而且皇帝的年龄也越来越大,控制的权力也越来越多。由此可见,与鳌拜结盟,虽然一时半会能捞到一些好处,可是长远来看,我们吃的亏就大了!所以小婿认为,与鳌拜虚与委蛇可以,但是绝对不能托心!”

        吴三桂又不说话了,刘玄初和汪士荣却都急了,一起站了起来,刘玄初说道:“王爷,胡将军的话虽然也有道理,可是和鳌拜联盟搅乱朝政,削弱皇上对朝廷的控制力度,将朝廷的力量分而化之,这样才对王爷你更有利啊。”

        “王爷,这是鼠目寸光之见!”汪士荣可不象刘玄初客气,直接就说道:“就象胡国柱将军说的那样,皇上的年龄越来越大,控制的权力也越来越大,在这种情况下,鳌拜一旦被皇上扳倒,皇上独控朝政,那么皇上的下一个目标,也就轮到王爷你了!所以学生认为,支持鳌拜与皇上分庭抗礼,甚至支持鳌拜效仿霍光尹伊,行废立之事,让朝廷乱起来,这才对王爷更加有利。”

        “茂遐先生,良臣先生,你们就不要开玩笑了。”胡国柱反驳道:“鳌拜对朝廷忠心耿耿,会行废立之事吗?别支持鳌拜没把皇帝废了,反倒招来滔天大祸!”

        “胡将军言之有理,事关重大,王爷应该慎重行事。”之前被驳倒的方光琛理所当然的站到胡国柱一边,支持他和刘玄初、汪士荣针锋相对。

        正反双方各说各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争执得不可开交,卢胖子虽然在场,却并发言插话——这倒不是卢胖子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敢随便开口,关键是,卢胖子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观察一下吴三桂,看看他在下属意见截然不同时是什么反应,到底有没有当机立断和力排众议的魄力。可惜让卢胖子大失所望的是,吴三桂显然没有卢胖子所期盼的当机立断魄力,而是表情异常犹豫,阴晴始终不定,优柔寡断的性格显露无遗。到了最后,吴三桂甚至还指着卢胖子问道:“一峰,你怎么看这事?”

        “回王爷,卑职人微言轻,不敢随便参议军机。”卢胖子大失所望的回答——卢胖子确实太失望了,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吴三桂竟然主动向自己这么一个七品芝麻官征求意见,虽然从侧面证明吴三桂对自己已经是十分重视,可是卢胖子还是能够想象得到,今后到了战略决策的关键时刻,说服吴三桂采取正确但又冒险的战略决策,将是多么艰难的任务。

        “没关系,孤想听听你的意见。”吴三桂拿出礼贤下士的架势。

        “卑职认为,应该虚与委蛇,静观其变。”无可奈何之下,卢胖子只得学着林天擎和起稀泥,振振有辞的说道:“眼下朝局未明,鳌相爷和皇上究竟谁能最终占据上风,还谁都说不准。所以卑职认为,对鳌相爷的要求,不能立即答应,更不能一口拒绝,只能虚与委蛇,随便给鳌拜一点甜头,怂恿他和皇上继续斗下去,然后再静观其变,看准了情况再做决定不迟。”

        卢胖子的话看似有理,其实是胡说八道之至——昆明和北京隔着几千上万里,这个时代又没有手机电话,全靠快马信鸽传递消息,等京城局势明了再下注,黄花菜都凉了!所以卢胖子话刚说完,汪士荣和刘玄初都瞪起了眼睛,开始对卢胖子大失所望。而吴三桂一听正对脾胃,马上一拍大腿说道:“一峰之言,正对孤意!就这么办,先和鳌拜虚与委蛇,不拒绝也不答应,等他们分出上下风再做决定。”

        “卢大人果然少年英雄,此见甚妙,小婿也赞成。”胡国柱也十分满意的附和——卢胖子的所谓意见,其实只是他的建议的变种,只是更委婉一些,也更对吴三桂优柔寡断的脾气一些。

        吴三桂和胡国柱都同意了卢胖子的意见,开始和胡国柱站在一边的方光琛当然是兴高采烈的附和,当下平西王府在小麻子和鳌拜斗争中的基本立场也定了下来——虚与委蛇,静观其变,看准了再下注。做出了这个决定,吴三桂当即派出方光琛去和鳌拜密使交涉,给出一些象征性的承诺与鳌拜虚与委蛇,暂时两边都不得罪。

        面对吴三桂的这个决定,平西王府的保守派代表胡国柱和方光琛倒是欢天喜地了,激进派代表刘玄初一言不发,另一个激进派代表汪士荣则火冒三丈,抓住机会在卢胖子面前压低声音骂道:“鼠目寸光!蠢货!”

        “真是鼠目寸光吗?”卢胖子毫不理会汪士荣的指责,仅是在背后单独向满脸不悦的刘玄初吐露了自己的心迹,“恩师,学生知道,你肯定觉得学生是鼠目寸光——可是,恩师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成功说服了王爷与鳌中堂结盟,并且帮着鳌中堂行废立之事,那后果才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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