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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忙得不可开交的时候,新的军情报告传来——武昌南门之外,也发现吴军的军队调动!听到这消息,图海、岳乐和蔡毓荣等清军统帅都不敢怠慢,乘着天色还没有全黑,赶紧赶到武昌南门的城楼上查看敌情,结果还真是如此,武昌南门之外,果然出现了一支数量相当不少的吴军队伍,带着云梯、云台和火箭车之类的攻城武器,正在向武昌南门外的开阔地带集结。不过再举起望远镜仔细一看吴军旗号时,图海和岳乐等人都露出了开心笑容——这支吴军,赫赫然就是前段时间已经被武昌清军给打怕了的吴军吴应麒队伍。
“吴三桂老贼,还在想玩声东击西?”图海得意笑道:“想故意布置东南两门强攻假象,掩盖你们的地道攻城战术?做梦!”
“中堂,南门也不能掉以轻心啊。”蔡毓荣提醒道:“要防着吴狗明攻东门,实攻南门,变虚为实,依下官之见,南门这边最好也多布置一些兵力,预防万一。”
“说得没错,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图海大力点头,吩咐道:“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和安王爷负责东门主战场,南门这边就拜托蔡部堂你了,从北门和西门那边抽调三千军队过来,在这里凑足一万军队驻防,发现不对就在城楼点火为号,我们会马上派援军过来给你。”
“奴才遵命。”蔡毓荣抱拳答应。不过也就是这时候,新传来的一个军情报告却又证明了蔡毓荣是过于畏敌如虎——清军东门的了望哨发现,吴军的近百门大小火炮正在武昌东门外集结布置!
听到这消息,图海和岳乐等人难免既是高兴又是担忧,高兴的自然是吴军果然把武昌东门定为了主战场,担忧的则是吴军炮火猛烈,东门内大量集结的清军队伍难免会遭到重大损失。最后还是蔡毓荣又建议道:“图中堂,安王爷,要不把东门内的百姓全部赶往西北面,让我们的预备队住进民房,这样的话可以减少许多无谓损失。”图海和岳乐一听十分满意,当即依计而行。
其实清军这边还有一个隐忧,那就是吴军的飞艇问题,吴军飞艇一旦飞到武昌城东门上空轰炸,清军这边已经做好防范地道攻城准备的情况,肯定就逃不过吴军飞艇的眼睛。不过还好,可能是野猪皮的在天之灵保佑,今天武昌城一带的北风相当猛烈,风速和风向都不极不适宜吴军飞艇出动,所以吴军这边始终没有一艘飞艇飞上天空,躲藏在城墙之后的清军深壕自然也就始终没有被吴军察觉。而到了天色基本全黑的时候,开始安心等待吴军的主力展开攻城,然后再用充足的守城准备给吴军以迎头痛击。
深秋昼短,酉时三刻还没到的时候,北风呼啸的武昌城外就已经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然而在武昌东门外弓箭火炮的射程之外,无边无际的火把篝火却将半边天空映得通红,人喊马嘶的嘈杂声音,隔着六七里远仍然能听得清清楚楚。与此同时,武昌城内埋设的监听水缸之中,也终于响起了久违的挖掘破土声音,很明显,吴军工兵已经在向着武昌东门开始了最后的冲刺性挖掘。
“锹䦆兵,全部入壕!”负责指挥清军工兵迎战吴军工兵的岳乐厉声下令,“每口水缸两人负责,都把耳朵听到水缸上,发现吴狗地道方位,马上报告。”
清军工兵依令而行,全都手执锄头锹䦆跳入深壕,随时等待命令,精心挑选出来的耳朵灵敏的清军士兵则纷纷把耳朵凑到水缸之上,倾听吴军工兵动向,那边负责施放毒烟的清军工兵也都准备好柴禾、风箱与火种,背靠城墙枪弹死角单膝跪地,平心静气等候命令。
“轰隆!”
戌时正刚到,吴军主力攻打武昌城的第一炮终于打响,雷鸣火光中,第一枚吴军炮弹脱膛而出,在夜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呼啸着飞向武昌东门的城墙。战场经验十分丰富的图海赶紧让城上军队藏入箭垛背后死角,用盾牌护住胸腹脸部要害,以免被弹片射中,但是让图海大吃一惊的是,吴军的炮弹竟然越过了城墙,直接落到了驻满清军精锐的民房之中轰然炸开。
“不会吧?是巧合?还是吴狗那边早就料到了我们会在东门附近的民房中埋伏精兵?”图海绝望的叫起苦来。
“轰隆!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炮弹发射声传来,云贵军队自起兵以来,最大规模的一次火炮攻城,就此展开。
第二百零二章 声东击南
“他娘的!狗吴狗!怎么往城里打炮?是碰巧?还是狗吴狗早就料到了我们会在东门内布置重兵?”
图海、岳乐与察尼等清军统帅失魂落魄惊呼间,一件更加让他们目瞪口呆的事发生了,吴军的炮弹落地之后,竟然爆发出了远胜过普通开花炮弹的剧烈爆炸声音,其气浪足以把二三十步外的清军士兵掀倒掀翻,爆炸点附近的清军士兵下场就更是被可想而知了——不是被炸得粉身碎骨,尸骨无存,就是被炸得凌空飞起,满身飑血的远远摔开,而且一摔就再也无法站起。
“轰隆!轰隆!轰隆!轰隆!轰隆!”接二连三的炮声传来,一枚接一枚的吴军炮弹呼啸而来,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而又恐怖的弧形轨迹,冰雹雨点一般坠落下来,劈头盖脸的砸向武昌东门的城墙与城墙背后的清军藏兵民房,武昌清军的地狱之旅,也就此展开。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掩盖了清军士兵将领的哭喊惊呼声,也掩盖了房屋的倒塌声与垮塌声,冲击波在城上城内肆虐,吴军炮火覆盖的区域内,每一个清军士卒都成了赌桌上不停摇晃的小小骰盅,一切都被搅得天翻地覆,无数清军士兵的眉骨碎了,牙齿掉了,却出人意料的没有一个清军士卒感觉到疼痛,因为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吴军炮火掀翻掀倒多少次,每一次勉强爬起,又马上被气浪掀翻吹倒,只能象一条条癞皮狗一样,四肢着地的紧紧趴在地上,绝望的祈祷螨遗列祖列宗保佑,保佑吴军的炮弹千万不要打到自己身上。
趴在地上虽然可以躲避气浪与弹片,却躲不开诺贝尔·三好牌炸药炸棉爆炸时带来的冲击波。因为三好火箭的克制,戴梓为小麻子铸造的子母炮在野战中几乎没派上多少用场就被吴军缴获,可是这四十多门的子母炮到了吴军手中后,轻便灵活与不易炸膛的优秀特性立即就得到了吴军上上下下的一致喜爱,再结合吴军领先时代的火药技术,炮弹重达三十斤的子母炮立即又变成了所有清军将士的绝望噩梦,这样的炮弹换装硝化棉或者安全炸药之后,其威力已经不是倍增所能形容,而是几乎已经达到了没良心炮的恐怖水准。
这么一来,趴在地上躲避炮火的清军士兵将领也就倒足了大霉,无数人被地面传播来的冲击波生生震碎内脏!七孔流血,死得是不明不白又糊里糊涂——吴狗的炮弹明明没有打中我啊,我怎么就站不起来了?
岳乐跳进了旁边的壕沟中躲避炮火,耳朵已经听不见了,视线也变得模糊。呼吸十分困难,努力地张开嘴,吸进体内的却尽是呛人的硝烟。那些炙热的烟雾在肺叶间灼烫着,好像要在他的胸膛里再次爆炸一样。虽然吴军的炮弹始终没有击中岳乐近处,但还是有两枚炮弹先后砸进壕沟之中爆炸,炸得经过加固的壕沟泥土纷落飞溅,崩离垮塌,爆炸点附近的清军工兵更是连躲避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炸得血肉横飞,四肢不全,继而被垮塌的泥土掩埋,用来防范吴军地道的壕沟也直接变成了他们的坟墓,连掩埋尸体的功夫时间都省了。
岳乐怕壕沟倒塌把自己也活埋在地上,赶紧在亲兵的帮助下又爬出壕沟,打算躲到城墙内侧的死角内躲避炮火,然而让岳乐目瞪口呆又心如刀绞的是,还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武昌东门内用来藏兵用的房屋民舍就已经倒塌了无数,墙壁完全坍塌,房顶支离破碎,无数清军士兵在残瓦碎石中挣扎爬行,哭泣求救,炮火覆盖下的武昌街道完全成了一片人间炼狱,以至于就连图海和岳乐等清军统帅引以为傲的武昌城墙,都已经在炮火中蔟蔟震动,摇摇欲坠。
岳乐又迈开脚步,但刚一迈步就觉得双腿发软,头晕恶心,浑身一个劲地发抖,只好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吐的起来,亏地躲在城墙死角下的清军士兵忠心,冒死冲到炮火之中,把岳乐架到了安全地带,然而岳乐不仅没有半点庆幸感觉,反而有一种欲哭无泪的无力感——云贵军队的炮火猛烈到了这个地步,这仗自己们还怎么打?
事实证明,不管是吴老汉奸还是卢胖子,都严重低估了子母炮搭配三好火药的恐怖威力,甚至吴军即便不改变地道攻城战术,光凭这猛烈的炮火压制,清军工兵就根本别想从容破解吴军的地道攻城战术,更别想在这震耳欲聋的炮火声中听声辨位,寻找吴军的地道方位。——这也是战后吴军全力大量铸造子母炮的关键原因,这样的火炮在攻坚战中用来压制敌方守军,实在是太给力了!
同样的,卢胖子也总算是明白了历史上康麻子为什么坚持要把戴梓流放到东北为奴,这样的火炮,在冷兵器时代太具有压倒性了,如果康麻子不赶快压制住中国的火器发展步伐,螨清蛮夷的骑射优势,也早就已经是荡然无存了。
猛烈的炮击还在继续,吴军的子母炮、青铜炮和红夷大炮虽然做不到连射,可是近百门这样的火炮集中到武昌东门,轮流装弹填药开炮轰击,其效果还是与几十门连射火炮无异了,还是能在无时无刻不在往武昌东门上倾泄炮火——当然了,其间自然少不得拿出许多黑火药炮弹滥竽充数,全用炸药炸棉装填的开花炮弹,吴老汉奸再怎么财大气粗也承担不起啊。
即便如此,吴军的猛烈炮火还是让武昌东门的清军吃足了苦头,连吴军攻城军队的一根毛都看不到就被轰得鸡飞狗跳,鬼哭狼嚎,将领士卒丧生无数。但也正因为如此,图海、岳乐和察尼等清军统帅也益发相信,吴军的主攻方向就是东门无疑,如此猛烈的炮火,也不过是为了掩盖地道挖掘声音,清扫东门守军为攻城打开道路——毕竟,这个时代还没那支军队会拿近百门火炮集中使用也只是佯攻吧?
鉴于这些情况,爬在箭垛死角处的城墙上紧张盘算了片刻后,清军主帅图海接连颁布了三个影响重大的命令,一,清军工兵立即向城墙下挖掘地道,寻找吴军地道连通;二,东门内部的清军精锐全力抢救伤兵,向内部退缩集结躲避吴军炮火,等待命令反攻;三,鉴于武昌城大兵力调动困难,为未雨绸缪打算,从其他三门抽调预备兵力向东门移动,填补清军主力遭到吴军炮火重创后留下的兵力空缺,确保主战场安全。
图海的三道命令只有第一道得到了迅速执行,收到第一道命令后,清军工兵很快冒着地道被炸塌的危险开始全力挖掘,主动出击寻找吴军地道位置,第二道命令则因为吴军炮火过于猛烈,想要抢救被倒塌房屋活埋的清军士兵无异于痴人说梦,同时传令兵也纷纷被炮火炸死炸伤,无法迅速有效的把命令传达到各支军队,只有一部分军队向城内退却,剩下的军队则因为没有收到命令和惧怕吴军炮火,说什么都不肯离开勉强能够藏身的民房民舍,结果造成清军伤亡迅速扩大,东门守军兵力益发捉襟见肘。
和东门战况如火如荼相反的是,武昌南门这边倒是一直平安无事,从火把篝火判断,南门外集结的吴军攻城军队不仅数量少,而且始终没有向南门发动一次进攻——很明显,南门外的吴军队伍是在东门城破,然后再发起强攻牵制清军守兵,同时也更有把握攻入南门。所以在接到图海的第三道命令后,蔡毓荣根本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把自己的三千预备队派往东门,加强东门防线厚度韧度。
“父帅,把预备队都给了东门,我们怎么办?”和蔡毓荣一样并列螨清铁杆汉奸榜的蔡毓荣之子蔡琳赶紧提醒道:“我们的防线正面,可也有一支数目不小的吴狗军队。”
“吾儿不必担心。”蔡毓荣摇头,解释道:“吴狗的主攻方向是在东门,南门这边的吴狗军队不过是牵制,想让我们拿不出所有力量布置在东门主战场上,东门那边不得手,南边这支吴狗军队是不会强攻的。”
“可万一吴狗忽然向南门强攻呢?”蔡琳不安的追问道。
“那他吴三桂老贼尽管来!”蔡毓荣得意笑道:“你没听到吗?吴三桂老贼已经把攻城重炮都集中到了东门,武昌的城防这么坚固,光靠云梯云台,他就是主力攻城,恐怕也没办法拿下来吧?再说了,武昌这一带的地形你还不熟悉?地下到处都是地下水脉,吴三桂老贼如果想地道攻城更妙,不用我们动手,地下水脉一个喷涌,就能要了他的所有锹䦆兵狗命!”
“父帅英明,孩儿过于小心了。”蔡琳仔细一想也觉得老头子言之有理,赶紧附和道:“就算吴狗主力攻打南门,没有得力的攻城武器,就根本别想一下破城,只要我们稍微顶住一段时间,东门那边的预备队就能过来支援了。”
“小心点也是好事,你盯紧点,发现偷懒睡觉的,马上军法重处。”蔡老汉奸随口吩咐,心里却不禁思念起吴老汉奸那个漂亮得惊人的孙女八面观音吴小菟——六年前还是吏部侍郎的蔡老汉奸到云南宣旨,表彰吴老汉奸的征讨水西之功,无意中见到了当时年仅十四岁的吴小菟,当时快已经年满半百的蔡老汉奸,可是一下子就一见钟情了的。
蔡毓荣的吩咐也明显是过于小心了,虽然现在已经是时近二更,正是士兵们最容易疲倦瞌睡的时候,可是武昌东门那边的炮火声一浪高过一浪,在南门这边都感觉如同雷鸣,清军士兵还想安心睡着那就叫怪了。就连蔡老汉奸自己,巡视城防一圈没有发现异常后,也很快把注意力集中到了武昌东门那边,担心东门守军能不能在吴军如此猛烈的炮火面前坚持下去,破解吴军的地道攻城战术。
与此同时的武昌东门处,吴军的炮火虽然还在持续,但因为炮弹供应和炮管连续射击的发热问题,炮火也已经明显稀落不少,清军也得以乘机抢救转移伤兵,重新整理队伍和修补被炮火捣毁的城防工事,同时清军工兵已经顺利把地道挖到了护城河旁,直接在地道内部听声辨位,寻找吴军的地道所在。然而让图海和岳乐等清军统帅都惊奇疑惑万分的是,清军工兵在地下无论如何监听,都始终没有发现吴军工兵的挖掘声音,就好象吴军工兵已经彻底停止了挖掘一样。
“难道是炮火声还在干扰地下的声音?”岳乐疑惑的看看已经逐渐稀落的吴军炮火,又咬牙命令道:“换一些耳朵好的锹䦆兵下去,可能是刚才的吴狗火炮声音太大,把之前的锹䦆兵耳朵震伤了。”
武昌东门的清军守军依令而行的同时,武昌南门这边却依旧还是一副悠闲模样,城外的吴军队伍没有动静,在野战中被吴军打怕了的清军也不敢主动出城迎战,只是在城墙上耐心等待吴军主动进攻。但随着吴军炮火逐渐稀落,炮响声音干扰逐渐减少,南门上的清军终于发现情况不对了,怎么在一些灯火稀少的城墙脚下,会传来一些古古怪怪的碰撞声音?——顺便强调一句,武昌南门的城墙长达七里,黑夜中清军这边火把灯笼再多,也绝对不可能照射到每一个角落。
“部堂,就是这里。”清军守兵将蔡毓荣请到一处传来古怪声音的城墙处,向蔡毓荣报告道:“请部堂注意听,只要炮声一停,就能听到一些古怪声音。”
蔡老汉奸先探头看看城墙下方,见下面黑黢黢的不见半点光芒,再等到吴军炮声偶然一停时,下方果然传来一些十分古怪的声音——就好象有人在挖什么东西一样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蔡老汉奸难免是脸色大变,赶紧大吼道:“快扔火把下去!快!”
两支火把被扔下城墙,但是武昌城过高的城墙不仅给吴军攻城带来无数困难,黑夜之中,也给清军守军带来了许多观察麻烦,两支火把落地,微弱的光芒并不足以将城下完全照亮,下方还是黑黢黢的看不出什么异常。蔡老汉奸不敢怠慢,赶紧又大吼道:“快,继续扔火把,越多越好!”
数十支火把被集中扔下城墙之后,城墙下方的异常终于露出了端倪,城墙下方,四张黑色木桌分为两组并排而立,桌下乒乒乓乓不断,还有人头晃动,隐约还能听到云南口音叫道:“【创建和谐家园】发现我们了,快!”
“吴狗在凿城——!”蔡老汉奸疯狂大吼起来,“快,砸石头,放箭!放箭!点火报警!点火——!”
“蓬蓬蓬!”“嗖嗖嗖!”“砰砰砰!”雨点般的石头、羽箭与枪弹砸下射下,铺天盖地的射向下方藏有吴军士兵的攻城桌,但很可惜的是,吴军的攻城桌设计得十分缺德,表面竟然坡形带有弧度,弓箭火枪想要射穿木桌那是想都别想,唯一能够对攻城桌的巨石擂木砸下去,即便砸中也几乎都会滑开,根本就伤不到桌下吴军工兵——而且吴军工兵这会早就已经藏进了自己们开凿出来的城墙洞穴之中,攻城桌即便被砸碎,这会也休想伤到吴军工兵了。
“妈拉个巴子,狗吴狗,太他妈的狡猾了!”见石头弓箭无效,蔡老汉奸急得几乎快要疯去,仓促之间根本束手无策。最后还是蔡老汉奸的儿子蔡琳想出办法,大叫道:“父帅,快,用绳子吊人下去杀吴狗!”
“对,对,快快!”蔡老汉奸连声催促,可就在这时候,远处的武昌南门城墙处忽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紧接着又传来土石崩塌声音,还有清军士兵绝望的惨叫声,“城墙垮了,城墙垮了!”
“咚!”一个红点忽然从漆黑一片的武昌南门外开阔处升起,飞上夜空,绽放出一朵巨大的美丽红色花朵,几乎是在同时,刚才还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武昌城南面,瞬时间燃起无数支火把,将南面夜空映得通红,火光正中,吴老汉奸的吴字帅旗迎风飘荡,两旁则是严阵以待的吴军队伍,漫山遍野,无边无际,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中计了——!”蔡老汉奸带着哭腔惨叫了起来,“南门才是主战场,吴狗是在声东击南!我们中计了——!”
“轰隆!轰隆!”两声巨响再次先后在武昌南门城墙下响起,山崩地裂的爆炸声中,砖夹夯土结构的武昌城墙象是被巨人连续锤击一般,接连震荡两次,接着尘土飞扬,稀里哗啦的坍塌倒地,城墙上不及撤离的清军守兵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连城墙一起摔落在尘埃之中,被砖石泥土生生活埋。
“传令。”吴老汉奸意气风发,拔刀向前一指,喝令道:“攻城!”
“咚咚咚!”连续三枚焰火升空绽放,紧接着,担任吴军前锋的吴应麒和马宝两支队伍整齐怒吼,带着前些天接连攻城不利的怒火,嚎叫着,咆哮着,潮水一般涌向已经被炸塌的城墙缺空。
与此同时,武昌城墙下方又是两处火光乍现,爆发出两声巨响,火光夹击处的近半里宽的城墙再次轰然倒地。至此,吴军与清军反复拉锯争夺的武昌重镇,也象一个扒光了衣服的可爱小箩莉一样,彻底暴露在了凶狠残暴的云贵豺狼嘴下。
“放箭!放箭!开枪!开枪啊!”蔡老汉奸的声音里已经不仅仅只是带上哭腔了,而是直接全是哭音。
“父帅,快走啊!吴狗就要炸这段城墙了!快走——!”
第二百零三章 武昌大战(上)
刚开始武昌南门城楼上约定的点火求援信号时,正在吴军猛烈炮火下苦苦挣扎的图海与岳乐等螨清军队主帅还说什么都不敢相信,认为蔡毓荣是发错了信号或者判断错了敌情——吴军的近百门火炮正在这里肆虐咆哮着,吴军的主力队伍也正在炮阵背后列队等待着,南门那边怎么可能出现紧急情况?难道蔡毓荣废物到了无可复加的地步,七八千军队加上坚固城防还挡不住吴军的偏师攻城?
南门城墙处接二连三传来的爆炸声音和城墙垮塌的声音,还有武昌南门外忽然燃起的漫山遍野的火把,终于让图海和岳乐等人醒悟了过来,也惊叫了起来,“中计了!吴狗的主力是在南面,我们这边是佯攻!”
“他妈的!是那个狗蛮子琢磨出来的缺德主意?拿上百门火炮加地道打佯攻,亏他舍得下这个本钱!”
集中在东门的守军主力醒悟过来已经晚了,贝勒察尼率领的预备队虽然用了最快速度赶到现场援救,可是吴军吴应麒和马宝两支队伍已经从被炸垮炸塌的城墙缺口处杀了进来,前段时间因为攻城不利挨了吴老汉奸无数臭骂的两个倒霉蛋吴应麒和马宝逮到机会,自然要把之前受的恶气好好发泄出来,带着吴军士兵见人就杀,遇敌就砍,还不断扔出一枚接一枚的硝化棉手雷,炸得清军守兵鬼哭狼嚎,也杀得惊慌失措的清军士兵抱头鼠窜,溃不成军,根本形不成什么有力阻击,更别说堵上缺口,让吴军后续军队无法进城。
¡¡¡¡¡°µÜÐÖÃÇ£¬¸øÀÏ×Óɱ°¡£¡¡±ÎâÓ¦÷èà»à»ÂҽУ¬¡°ÄÃÏÂÎä²ý£¬ÔÚÄÚ³ÇåÐÒ£ÈýÌ죬ÇÀÇ®ÇÀÁ¸ÇÀÆÅÄɱ°¡¡ª¡ª£¡¡±
“弟兄们,王爷已经下令了,拿下了武昌城,内城里的东西全是咱们的,杀啊——!”
马宝叫喊的声音比之吴应麒有过之而无不及,背后的吴军士兵也是个个嗷叫,冲锋起来的势头高过一浪,将清军蔡毓荣部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只能是不断的向武昌内城方向退却,后面的吴军大队则向洪水一样,源源不绝的沿着城墙缺口涌入城内,迅速控制了武昌南门内的半个街区,并且向着城墙上方的残余清军守军发动强攻,为吴军主力入城建立一个坚实的前进基地。
清军这边也不是待宰羔羊,终于从城墙垮塌的惊慌混乱中恢复过来后,不管是蔡毓荣还是察尼都看到了一线希望——吴军虽然在武昌城墙上炸出了两个小缺口和一个大缺口,但是迅速能够杀进城中的吴军队伍始终不是很多,同时清军这边实力仍存,只要能迅速集中兵力把吴军重新赶出城外,那么武昌城仍然有守住的希望!
发现了这一点后,蔡毓荣和察尼不约而同的派人向东门主力求援之余,又赶紧一起组织队伍,向着吴军前锋发起反扑。这么一来,武昌南门内的战事迅速进入了白热化状态,双方士兵在微弱的火把灯笼照耀下拼死碰撞,玩命砍杀,刀来枪往喊声不绝,吴军拼命前压,清军誓死反扑,每一尺每一步都得付出血的代价才能争取,吴军虽然拥有心理与武器上风,但是在红了眼睛抵抗的清军队伍面前仍然进展缓慢,始终无法将控制区域更进一步扩大。
“轰隆!轰隆!轰隆!”为了尽快驱散敌人抵抗部队,吴应麒难得动了一次脑子,将队伍中的手雷集中起来集中投掷,连绵不绝的爆炸声中,半条街道的清军士兵几乎被一扫而空,吴军乘机前押,后面指挥的蔡毓荣蔡老汉奸则红了眼睛,疯狂大吼道:“弟兄们,城在人在,城亡人亡!给老子冲啊!”蔡琳率领的清军精锐齐声答应,呐喊着又冲了上去,与吴军冲锋队伍再次纠缠在了一起。
黑夜中,武昌南门附近的街道民房完全成了一片修罗战场,士气高昂的吴军队伍猛冲猛打,熟悉地形又人数占优的清军队伍拼死抵抗,与吴军队伍逐步逐寸的争夺控制区域,喊杀、惨叫和刀剑碰撞的声音汇为一股,声传四野,足以让武昌全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为了前进一步,吴军士兵不得不杀死两到三名敌人才能把腿迈出,然而吴军这边至少也得付出一到两名士兵的宝贵性命,火把引燃的房屋街道烈火熊熊,街道几乎完全被血肉染红,空气中也尽是鲜血与尸体烧焦的恶臭味道,中人欲呕。
清军毕竟是内线作战,兵力调动要比吴军这边容易得多,蔡毓荣和察尼拼死挡住吴军冲锋队伍,争取到了一段无比宝贵的时间之后,河南总兵周邦宁也带着上万清军赶到了南门加入战场,迅速就稳住了清军阵脚,同时又加以反击,夺回了不少被吴军抢去的战场。吴应麒见势不妙,也只好硬着头皮又向后方求援,要求吴老汉奸派出援军支援。
吴应麒的求援信使匆匆返回吴军旗阵报信后,吴老汉奸先是骂了一句废物,又抬头问道:“谁愿入城去打巷战?为本王主力打开道路?”
“祖父,孙婿愿往。”卢胖子迫不及待的第一个跳了出来。
孙女婿这么争气,吴老汉奸自然十分满意,当即点头同意,卢胖子正要下去组织队伍时,不曾想胡国柱忽然站了出来,阻止道:“一峰,你不能亲自去,不出意外的话,【创建和谐家园】那边很可能就要派人要求谈判了,你留下来参加谈判,对我们更有利。”
“那我让李天植和缐虞玄带军队去,这种可以了吧?”卢胖子无可奈何的问道。
“不是姑父不想让你去建功。”胡国柱继续摇头,严肃说道:“你的军队没打过这样的巷战,派上去也很难打破僵局,只会白白浪费兵力。”
说罢,胡国柱又转向吴老汉奸说道:“岳父,眼下最重要的是尽快打破僵局,以便我军主力进城,小婿建议出动我们押箱底的步战精锐猓猓兵,再给二将军送一批手雷进去,帮助他们驱散南门一带的【创建和谐家园】守军!”
吴老汉奸一听更是满意,立即下令吴军彝族将领阿戎率领四千猓猓兵出动,又让火器营给吴应麒等人送去两千手雷,以便他们巷战杀敌。这边卢胖子的抢功之举虽然被阻止,但也没有什么不满,反而有些暗暗佩服胡国柱——眼下吴军步兵在武昌城内立足未稳,确实也只有出动吴军的步战王牌猓猓兵,才有把握尽快打破僵局。
“看来,以后我在临阵指挥上还得多学学啊。”卢胖子心中嘀咕,“只有合理的搭配兵种和合理使用王牌军队,才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胜利啊。”
果不其然,当号称吴军步战第一王牌的猓猓兵加入战场后,吴军这边马上就重新稳住了阵脚,再次将清军防线推压向后,已经在偏沅战场上吃过猓猓兵苦头的清军士兵则胆气大怯,纷纷惨叫道:“疯子!那帮疯子又来了!弟兄们,小心啊,吴狗的疯子猓猓兵又来了!”
也不能怪清军士兵胆小如鼠,关键是吴军这支全部由敢死勇士组成的猓猓兵实在太过恐怖,在战场上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害怕,更不知道什么叫逃跑躲避,唯一只知道的就是冲入敌人最密集的地方,发疯一样的挥动巨剑猛砍猛砸,即便清军士兵刀枪上身也悍然无畏,为的就是把手里几十斤重的巨剑砍在劈在敌人脑袋上,招招式式的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猓猓兵不怕死,清军士兵却怕死,几乎是在看到这些白布裹头的恶魔时,每一个清军士兵都马上会生出一个念头——逃!逃得离这些恶魔越远越好!不然的话,这些白头恶魔就会象疯子一样的冲进来,挥动他们那可以把人脑袋轻松砸碎的巨剑,象修罗下凡一样的疯狂屠杀砍杀,即便杀得满身满脸是血也不罢休,不把面前的人杀光杀绝决不罢手!胆怯之下,清军的巷战防线迅速崩溃,吴军一口气占领两条长街,后续军队也得以源源不绝的开进城中,逐渐扭转巷战的强弱之势。
这时候,心无旁骛的吴军工兵已经乘机又在武昌城墙上挖了两个洞穴,填埋炸药炸毁城墙,两声巨响过后,又有一段半里来长的城墙轰然倒地,吴军步兵将领巴养元部欢声雷动,赶紧一起涌入城内,杀向晕头转向又措手不及的清军守兵,吴军后续军队依次入城,逐渐与之前入城的吴应麒、马宝部连成一片,基本控制了武昌南门内部的附近街道。至此,武昌南门防线彻底失守,已成定局!
如果换成了其他城池,在南门城墙接连坍塌、敌军疯狂涌入城内的情况下,图海和岳乐等清军将领早就下达弃城撤退命令了——城中巷战固然能够大量消灭敌人,但自军的伤亡也绝对小不到那里去,这样的伤亡损失,对于目前精锐丧失殆尽的清军来说,绝对是无法承受之痛!
按理来说应该撤退弃守,可问题是,这里是武昌城,这里不仅是清军长江防线的运转总枢纽,更是长江中游一带唯一带有内城的第一重镇,清军撤退了,内城里的螨人老爷、太太、小姐和小崽子怎么办?还有他们从华夏各族百姓身上搜刮来的金银财宝怎么办?留下来让平西王府的豺狼饿虎杀?抢?骑?
更要命的还有一点,武昌东面和南面的陆地已经被吴军重重包围,北面和西面的水路虽然还在清军水师控制中,但要想向长江北岸撤退,唯一的办法就是坐船,清军水师的战船一次又能运载多少军民百姓过江?素来喜欢趁火打劫的云贵军队会眼睁睁看着清军水师过江,不管不问?世上有这样的好事么?
进退两难的危急形势放在这里,清军这边也只好做好三手准备,一是拼命巷战抵抗,迟滞吴军向内城进攻的速度;二是连夜组织内城的螨人老弱妇孺向码头撤退,用水师战船运载这些螨清贵族过江逃命;第三嘛,也就是赶紧派出使者与吴军取得联系,要求吴军连夜召开停战谈判了。
四更将过时,吴军队伍已经基本控制武昌外城的南部,等候了一夜的吴军精锐也陆续进城,换下之前的疲惫军队,向着内城方向全力挺进,与拼死阻击的清军队伍展开浴血巷战。也就是到了这时候,遏必隆、折尔肯和傅达礼也打着白旗从水门乘船来到白沙洲,与早就等在这里的胡国柱、卢胖子和方学诗等吴军谈判代表展开第三次停战谈判。
因为距离和吴军兵力展开的关系,白沙洲三里之内不驻扎军队是不可能了,卢胖子的得意奸笑也还是那么可恶和龌龊欠揍,但遏必隆和折尔肯等人也顾不得那么计较那么多细节了,甚至吴军士兵故意把他们的座位安排在了南面败位,遏必隆等人也毫无怨言的乖乖坐下。坐定之后,遏必隆只是迫不及待的说道:“金吾将军,老夫这一次是抱着十二万分的诚意来和贵军谈判,希望贵军能够即刻停止进攻,退出武昌城,这样老夫才能安心与贵军谈判。”
“遏中堂,你说可能吗?”胡国柱慢条斯理的问道:“如果我们平西王府没有攻破武昌城墙,中堂大人你能乖乖来到这里要求谈判吗?我们要是停止进攻退出了武昌城,贵军乘机修补城墙重新组织防线,遏中堂你老人家还会留下来谈判吗?”
遏必隆三人默然无语,表情沮丧,卢胖子则得意笑道:“遏中堂,你应该感谢下官吧?如果当初不是下官提醒,你现在还能想起谈判求和这么一条路走吗?”
遏必隆确实很感谢卢胖子——感谢得想把卢胖子生生掐死!但是眼下形势危急,遏必隆也懒得和卢胖子计较了,只是坐直身体,郑重说道:“金吾将军,老夫经过慎重考虑,决定代天做主,将贵军补偿标准改变为军饷两百万两,粮草五十万石,并且用五十万两银子赎回我军战俘,无条件交还平西王爷的儿媳与次孙,无条件交出杀害平西王世子的鳌拜老贼全家。”
“但是,贵军必须立即停止进攻,退出武昌城!至于平西王爷具体兼管那几个省份,可以慢慢商量。”
“一峰,学诗,走吧。”胡国柱站起身来,打着呵欠说道:“遏中堂还是没有谈判诚意,我们还是先走吧,等我们拿下了武昌外城,再包围了武昌内城,再和拿出诚意的遏中堂谈判不迟。”
“金吾将军,老夫怎么没有谈判诚意了?”遏必隆慌了,赶紧起身拉住胡国柱的袖子,哀求似的问道:“金吾将军如果觉得老夫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请尽管直言指出就是了,又何必如此呢?”
“遏中堂,事情到了这一步,你还想象菜场买菜一样,和我们平西王府一文钱一文钱的讨价还价,这难道不是没有半点谈判诚意的表现吗?”胡国柱冷笑反问道。
“那你可以开价啊!”遏必隆哀求道:“老夫漫天要价,金吾将军你可以着地还钱,又何必马上结束谈判呢?”
“那好吧,那遏中堂就请听好了。”胡国柱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们的价钱和上次一样,补偿我们平定鳌拜之乱的军饷纹银三千万两,粮草三百万石,战俘用五百万两纹银赎回,平西王府兼管四川、广西、偏沅和湖广四个省份,军政权利全部收归平西王府所有,八旗福寿膏全国免税,无条件交还建宁公主和岳父的小世孙,无条件交出杀害我们平西王府世子的凶手全家。”
“除此之外,我们现在还有一个新增条件,那就是武昌城中的军队全部放下武器,和武昌内城的旗人一起住进我们的战俘营,等到贵军兑现谈判承诺之后,再行释放。当然了,我们会尽全力保证俘虏们的安全。”
“这不可能!”遏必隆跳了起来,惨白着脸色说道:“要想让武昌城里的军队放下武器,那是绝对不可能,而且我们也不可能给这么多军饷钱粮,我们大清朝廷一年的岁入才两千多万两,上那里去找三千五百万两银子来给你们?还有粮草,三百万石粮食,那可是我们大清漕运一年的粮食!”
“遏中堂,没叫你们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卢胖子微笑说道:“你们可以分期支付嘛,先付八成,剩下的两成可以明年再付。”
“再说了。”卢胖子又情不自禁的咬牙补充一句,“我们要的价格也非常厚道了,最起码,我们没向你们要四万万两银子或者四万五千万两银子的军费赔偿吧?也没有叫你们献出整个西伯利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