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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安全之处,两个人人衣衫都沾满了污泥,早已脏的没眼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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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绾看着靠人搀扶的顾容息,不知为何,滚烫的泪便刷的下来了。
不过和雨混在一起,倒是也无人发现。
陆绾只觉得一颗心升腾,却也不想深思自己到底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是其他情绪了。
好容易进了城,众人寻了许久,才找到了一家还在开业的客栈。
只是这客栈虽然还在营业,可却是格外的破败。
或者说,这个城池根本没有想象中的繁华,满城都是破败荒芜的模样。
众人虽然诧异,却也知道什么要紧,先付了钱定下房间。
不管如何,主子跟陆姑娘这模样,必然需要清洗一番的。
倒是那掌管的看出来他们的表情,一脸平淡道:“一看你们就是远路来的吧,这城靠着删,每每下雨都有山石滚落,大伙儿都逃命去了,谁还顾得上做生意啊。”陆绾皱了眉:“掌柜的,你可是说山石滚落?”那奏折中分明说的是洪涝,淹没了良田千顷,怎么会是山石呢?很显然顾容息等人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神色之中带着不明。
掌柜的看了陆绾一眼,心中感叹这姑娘的美貌,对于她的问题倒是多了几分耐心回答:“这有什么奇怪,陕南一向多雨。
不过近一年也不知怎么了,这雨愈下愈大,竟像是直接泼了下来似的。
再加上前几月山石泥流汹涌而来,城里的人便越来越少了。”陆绾还想问些什么,被顾容息喝住:“先去换衣服。”
第11章 从这里开始
掌柜的看这一行人,独独中间二人衣服泥泞不已,脸上带着了然的笑意:“公子说的对,夫人还是快点去换个衣服,天凉,可不要感冒了,等下就让小二吃食送至公子夫人的房间。”陆绾一怔,随后微红了脸:“我不是——”未解释,便听车轮声起,顾容息已然转了方向,木简跟在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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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都不解释,那她又有什么好解释的。
虽说陕南远离京都,也难保不会有人认识他,亦或是认识姜霈,有了这么一层身份,也许有利无弊。
直到小二端进来热水,陆绾屏退了人,将自己整个人都沉入木桶之内,方才有些缓过神儿来。
埋身于土的感觉,着实不是很好。
顾容息。
脑中突然想起了这三个字,陆绾一下子头脑发胀,她为什么会想起他?她一直很怕与他直视,可今日在泥淖之上他的眼神,深邃而安全,让她情不自禁便安了心。
在一个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杀了她的人身上看到这样的情绪,着实是带了些奇怪的。
待她换完衣衫下去时,姜霈等人已经入了座,空位,就只剩下顾容息身边的。
原先掌柜的说把吃食送到房间里去显然被驳回,可现在这局面……“姑娘来了,入座吧。”姜霈抬头看到陆绾,招呼道。
一旁掌柜的觉得莫名,不过随后秉持少说话多做事的准则让人上了菜,又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等着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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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世道越难熬,就越没有人跟钱过不去。
“掌柜的,你说这不是洪涝是山石泥流,那为何没有任何人跟朝廷禀报?”姜霈疑惑,父亲所制定的解决方案皆是针对洪涝,可若是泥流,那便又是另一番考虑,难道呈上奏折之人不知其中的不同,乱写一通吗?掌柜的冷笑两分,随后又平静了自己的思绪:“不瞒各位所说,陕南这地方,很早以来便是一块硬骨头,难啃,先帝还在的时候物资银子都没少拨,可哪里知道陕南的地方官是个喂不熟的白眼狼。
前年洪涝,朝廷派人赈灾,那银子粮食都进了官爷的口袋,老百姓们,是硬生生熬过去的。”前年……陆绾带过一丝恍惚,她记得前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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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元丰帝。
他向自己的父亲询问对策,父亲说的几个方案,都被顾容峥呈给了先帝。
当时先帝看过之后龙颜大悦,称他有为民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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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掌柜的又一声冷哼:“后来换了个地方官,本以为会好一些,却发现还是一丘之貉,护城河那口子的堤坝年久失修,雨季来临之时根本守不住,按理说官府拿了那么多钱,也该拿出一些做做样子,谁知他们就是样子都不想做,于是到了今年,雨季时长比原先要长不说,更是来势汹涌,一下子冲垮了那堤坝,导致数百人送了命,地方官才急了起来,匆忙上奏了朝廷。”陆绾算了算时间,如果是她记得的那个时候呈报的消息,现在顾容峥派的人也该来了才是啊,可现在所见所闻,似乎并不像自己所想。
姜霈同样也紧皱着眉:“没有人来处理?”掌柜的大叹一口气:“陕南的官啊,希望朝廷上来人,又不希望上面来人。”这话,在座的人都懂。
“陕南本是个好山好水的好地方,虽是硬骨头,可啃下来了,着实是有益处的。”姜霈一阵唏嘘,左连南国,右为西宁,四面环山,着实是个好地方啊。
夜深人静,百赖惧寂,陆绾做了个深呼吸,趁着月光终是敲开了门。
仿佛正等着她一般,道了一声“进”,顾容息便无任何开口。
那人手中仍是夹着棋子,她踏入的那时,又落下一子。
棋子落在期盼上发出轻微的声响,而那人拿着棋子的手,骨节分明,修长而白皙。
陆绾站在原地看着他一人下棋,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顾容息随意看了她一眼,沐浴在月光下的女子,甚至将那即将落下的棋子,都折射成了微亮的色泽。
“既来了,便陪我下盘棋。”陆绾依言而坐,素手执了黑子,黑白分明的眸子于落子后瞧了顾容息一眼:“公子眼前选择有二,只是有时,选择太多,未必是好事。”“依你之见,我该如何选择?”“倘若是我,这里或许是一个不错的选择。”陆绾于棋盘的南角处落了一子,明明是杂乱无章的下法,可因了这么一子,却变得骤然有序起来,一条蹊径也逐渐展露出清晰的一面。
“好。”陆绾眉头轻挑,也不知顾容息的这声好,到底是在说自己的棋艺还不赖,还是听明白了她想要留在陕南的意思,只是无论如何,她不能问,也不该问。
今夜,她做的够多,说的也够多。
“公子,早些歇下吧。”陆绾的身影翩然而去,而顾容息则是定定地看着棋盘,那条小路虽然不起眼,却是在动荡的局面中为数不多的活棋,倘若这盘棋继续,谁输谁赢,还未可知呢。
陆逸,你倒是有个好妹妹呵。
“木简。”“主子。”木简悄然而立:“主子有何吩咐?”“你说,她到底是谁?”木简抿了唇:“主子若是觉得不妥,属下除了她就是。”说着,木简竟是觉得有那么一丝可惜,只是这等念头刚刚冒出来,便被木简强行压了下去。
但凡是对顾容息有威胁的人,都该死!哪怕陆绾多么才姿卓越,可万一,陆绾是他的人呢?“无妨,陆绾的办法,试试也好。”“主子!”见顾容息似乎真的有所动摇,木简不由得有些急了:“陕南固然是块不错的地方,可这里终年洪涝,如今又出了山石滚落的事情,终究没有鞠荣山来得保险些。”
第12章 天要亡你
“这世上,哪儿什么保险的事儿?”顾容息自嘲一笑:“想当年,我也觉得那件事情足够有把握,只可惜,我还是败了,为此,我付出了巨大的代价,鞠荣山固然好,可若要重整肆家军,陕南才是最好的地方。”木简心中暗叹,他又何尝不知顾容息心中所想,陕南如今洪涝不断,想来就算那人再如何小心,也断然不会想到顾容息不但活着,而且决意从陕南开始。
洪涝说是灾害,实则也是一处天然屏障,更何况这里人烟日益少了起来,对于掩饰他们的行踪,乃至于杀人灭口,都是极好的选择。
“主子既然决定了,属下遵从便是。”“还有。”顾容息在暗夜中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听闻你们在劫法场的时候,闹得很欢?”“这——”木简略有些羞赧地揉了揉鼻子,虽说跟着陆绾闹了人家的封后大典,可这着实让他心中有些痛快,是以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竟是呆在那儿,半天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陆绾的做法看似小孩子脾性,却也有些可取之处,倘若我们就此龟缩在鞠荣山,我的腿又不知何时才能康复,如此反倒是给了他可乘之机,莫不如由了陆绾的性子来,看她到底能在陕南闹出些什么事端来。”“属下会盯紧陆姑娘。”“不妨事。”顾容息摇了摇头:“她既然是陆逸之妹,想来做事自有分寸,我倒是很想知道,她到底会做出些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此刻,陆绾轻掩了房门,心头的设防也终于在这一刻慢慢地卸了下来,重生不过数日,可对于陆绾来说,却如同数年那样漫长。
原来,人生也可以这样过。
陆绾寻了一面铜镜,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她不由得扯出了一抹笑意,也好,此生,她为陆绾,就让她以这样的身份去保护家人,去报复仇人。
那些曾经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楚,她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登基大典之上爆发洪涝,这本就是不祥之兆,她就不相信,顾容峥会坐视不理。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么,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次,她就要用老百姓的唾沫,来淹了顾荣峥!陆绾玉手紧握,直到指甲掐到了肉里面,片刻之后,陆绾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她需要养精蓄锐,因为只有自己的精神头儿足了,方才能够踏出计划的第一步。
只是,不知到底是哪个倒霉蛋,会被顾荣峥派到陕南来呢?果然不出陆绾的所料,不出三日,陆绾便听到了朝廷将尚书之子曹天怀派到陕南的消息,虽说名义上是为了赈灾,不过陕南的百姓听了之后却是纷纷嗤之以鼻,不管是先皇时也好,还是新皇也罢,派了当官的过来,也无非是走走过场罢了。
不搜刮民脂民膏,便是好官!“来的人竟是曹天怀?”陆绾的眉眼带了一丝喜色,曹天怀乃是当今尚书的独子,素来被捧在手里那般地养着,也不知怎的,那老尚书竟舍得自己的独子来陕南这等洪涝之地。
或许,是为了回去之后的加官进爵?只是,他这一次,却是回不去了。
陆绾的笑意慢慢褪了去,取而代之的则是一抹狠意,不管来人是谁,只要是朝廷中人,那便必须死。
“姑娘,你怎么了?”察觉到陆绾的气息略有些不稳,木简不禁狐疑道:“曹天怀不过是草包一个,想来也不会对陕南的百姓有任何益处。”“要的就是他这样的草包。”陆绾顿了顿:“木简,这几日便要麻烦你,多多注意曹天怀的动向。”“姑娘放心。”有了顾容息的命令,木简对陆绾的戒备少了些,只是在转身之时却听得陆绾悠悠道了一声:“既然陕南乃是洪涝之地,又有山石滚落,那么是生是死,还要看他的造化。”一向跟随顾容息出生入死的木简听了这句叹息,却不由得从骨子里生出一股子惊意来,难道,陆绾是想要杀了曹天怀不成?新皇登基,曹天怀算是陕南的头一个钦差大臣,虽说百姓素来知道朝廷派官来此,多半是没有好事的,然则因了顾容峥乃新帝,总归是多了些许期待。
然而,他们的期待终究是落了空。
“赋税照旧?”陆绾微微睁大眸子,扬起一抹如同小狐狸般的狡诈笑意:“如此不得人心,定非他的授意,看来,上天倒是送了一个极好的把柄于我。”“依你之见,这并非是他的意思?”“是,却也不是。”陆绾捋了额角散落的青丝:“曹天怀乃是当今一品尚书之子,曹家势大,却也做不出假传圣旨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来。”“也许,那人也有除了曹天怀的意思。”四目相对,就连顾容息也未曾想过,原来有一日,他竟会和一个算不得熟悉的女子,有着如此惊人类似的想法。
“既如此,我们便如了他的愿,又能如何?”此刻,曹天怀把玩着陕南为数不多的白瓷:“陕南油水不多,将赋税收了,我们便班师回朝,谁要在这等鬼地方久留?”下人唯唯诺诺:“是,曹大人所言不假,只是陕南素有风俗,凡是钦差大臣,都要去走访几家,大人回去之后也好对圣上交差。”“混账!本官做事,难道还需要你来教?”下人连道不敢,只是俯身之间,眼中却有精芒闪过。
曹天怀为人虽嚣张些,却并不愚笨,此行他为钦差大臣,可一举一动都会被通传回京城,是以片刻之后,他还是微微颔首:“罢了,去一趟也无妨,你且安排好人手,务必在两个时辰内来回,本官还有要紧事要做。”要紧事?下人心中冷笑,曹天怀所说的要紧事,不过是数数此番陕南之行,有多少白花花的银子入了自己腰包!“大人,前方泥泞,车马恐难以行进,还请大人屈尊——”“你要本官走着过去?”曹天怀随手赏了下人一个耳光:“就算是背,你也得背着本官过去!”
第13章 一传十,十传百
“这——”一时之间,下人也十分犹豫不决,按说寻常路面,背着曹天怀倒也无妨,只是这里常年洪涝,地质松软,常人走路都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又如何能背得起旁人呢?“还不蹲下身来!”下人无奈,只得蹲了身子,曹天怀方才略显笨拙地爬上下人的后背:“速去速回,莫要颠簸了!”“是,大人。”下人的气息有些不稳,却只能咬牙坚持,倘若他松了劲儿,那么今日便要一同葬身在此处。
轰隆!似乎是感受到曹天怀欺人太甚,适才还好端端的天儿,蓦地如同变脸一般阴云密布,豆大的雨点落在曹天怀头上身上,成功地惹得曹天怀暴戾地一拍身下人:“还不快走!”哪知这地方的地质本就松软,如今再也禁不住曹天怀这样大的动作,下人脚底一滑,竟然将曹天怀硬生生地摔入了泥沼之中。
“大人!”曹天怀刚想要喝骂几句,却惊恐地发现,自己竟然深陷泥沼之中不能自拔:“蠢货,还不将本官拉上来!”话音未落,数十名跟在曹天怀身边的人却发现巨石从天而降,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巨石便砸翻了数人,登时泥沼原本乌突突的颜色变得赤红起来,一如修罗地狱般,阵阵惨叫声回响着,【创建和谐家园】着曹天怀的神经。
“来人,快拉本官一把!”然而此时此刻,哪儿还有人在意曹天怀的死活?带路的几人狠狠地朝着曹天怀吐了口唾沫:“天要亡你!”“混账,混账!”曹天怀觉得自己的身子在逐渐下沉,随着他的挣扎,下沉的速度竟越发快了起来:“本官出五百两银子,只要你们救了本官的性命,本官保你荣华富贵——”然而还未等曹天怀的话说完,一块巨石便已经砸在了他的头上,登时脑袋崩裂,不知是什么颜色的液体很快和周遭的泥流混在了一处,就连尸身都看不出是何等模样。
“自作孽,不可活!”当曹天怀被巨石砸死的消息传入顾容息临时居住的府邸之时,饶是顾容息也不由得轻挑眉头,虽说历年来陕南的钦差大臣都有要走访这么一说,可也从来没有听说过哪位被巨石砸死,看来,这其中透露着蹊跷。
难道,是她?顾容息抬了眸子:“这几日,陆绾在做什么?”“回主子的话,陆姑娘一直在房中休息,未曾出门,只是——”木简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只是,陆姑娘曾经问过属下一些关于曹天怀的事情,还说起过是生是死,都要看曹天怀的造化。”木简将话细细地学给了顾容息听,顾容息轻啧了一声,不知为何,他始终觉得曹天怀之死与陆绾脱不开关系,否则,她此番定要来陕南一趟,所为的到底是何目的呢?“公子要问,何不亲口问我?”不知何时,陆绾莲步轻移,大约是听说了曹天怀死讯的缘故,陆绾的小脸上洋溢着清浅的笑意,看上去煞是动人。
“我问你,你会说么?”“公子不问,焉能知道我说,或是不说?”“那我如今便不问了。”竟不按常理出牌!陆绾俏脸一抬:“此事瞒着公子也是无益,曹天怀此人贪婪无能,惯是喜欢欺负下人,那段路既然车马过不去,那么下人背着曹天怀,必定会使二人深陷泥沼,届时巨石掉落,曹天怀纵使有九条命,怕也不够死的!”“你倒是好算计。”“公子过奖,不过是吃了这鬼地方的亏,所以临时想了这么个法子而已,只不过,这才是计划的第一步。”顾容息也来了兴致:“不管这是不是那人的意思,可如今曹天怀死在陕南,此事怕是无法善终。”“生死有命,也怨不得旁人,要怪只怪陕南终年洪涝,否则也不至于要了曹天怀的性命,不过既然要闹事,便要闹得越大越好,最好闹得收不了场,我们也乐得看场不要银子的戏。”顾容息默然,这是他第二次见到一个女人将把玩旁人的生死当作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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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眼前之人较比于姜菀,又多了一分俏皮劲儿,看着陆绾皱了皱鼻子,顾容息不禁道:“下一步,你又打算如何?”“众心成城,众口铄金,曹天怀死于泥流而非洪涝,此事也该让京城里的那人知晓才是,至于曹尚书么——”陆绾的清澈眸子眯了眯:“公子可听说过,曹尚书家的母老虎?”母老虎?顾容息一怔,旋即才反应过来,陆绾口中的母老虎,便是曹尚书的夫人宁氏,那可是赫赫有名的泼辣女子,听闻曾有一日,宁氏因了曹天怀出门不慎受了些皮外伤,宁氏竟将随从之人生生地发卖了去。
若宁氏闹了起来,怕是京城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不过是两个时辰的功夫,曹天怀的死讯便已传得沸沸扬扬,尤其是因了泥流的缘故,巨石松动,终究将曹天怀的脑袋砸了个开花的样子,就连陕南为数不多的说书先生,都唾沫星子满天飞地形容得绘声绘色,好似他亲眼见到了那场景一般。
“要我说,曹狗也是该死,正所谓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他如此收刮民脂民膏?我们陕南的日子本就难过,他竟还想要收我们的赋税。”“嘘,这话可不好说。”“总之,我们陕南的泥流也是通人性,替我们杀了该杀之人!”一时之间百姓心中大感畅快,素日里生意冷淡的茶摊,而今也变得热闹了不少。
尚书府。
“你说什么,我儿竟死在了陕南!”曹诚大怒,连带着桌上的瓷杯都因了他的震动都掉落在地,登时摔得粉碎。
“尚书大人请节哀,曹公子此番作为钦差大臣去陕南,原本打算走访几户,哪知经过荒唐口时,巨石突然滚落,竟——”下人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见曹诚虎目圆睁,气息不稳,他死死地握着拳头,方才忍着没将报信之人拖出去宰了。
“老爷,他说的可是真的?”
第14章 我要平等的合作
不知何时,宁氏颤声来到近前,曹诚顿感烦闷,挥手遣散众人:“夫人,节哀。”“怀儿好端端的,不过去了趟陕南,怎的就会丢了性命!老爷,你可要为我儿做主!”宁氏声泪俱下,几乎瘫软在了地上,如今曹天怀这么一去,等于要了她半条命,曹诚见宁氏如此,他自然也不好过,因此将宁氏扶起:“夫人放心,老夫这就进宫,请皇上明察秋毫!”不待曹诚多述,顾容峥已然抬起左手:“曹尚书节哀,此事朕已然知晓,陕南之事,朕自会令人彻查。”“微臣谢主隆恩!”曹诚老泪纵横:“皇上,怀儿乃是被巨石砸死,死状极其凄惨,还望皇上能让其尸骨还乡,莫要埋葬在那他乡之地。”“准。”顾容峥薄唇轻抿,遥望着陕南的方向:“来人。”“属下在。”“去秘密查探一番陕南。”角落里的暗影应了一声后,方才闪身而出,好似他从来都不曾出现过一般。
阴雨绵绵,缠绕在陆绾的心上,惹得她略有些烦闷,陆绾何尝不知,水患一日不除,百姓便多了一日的难熬,只是,她还留着陕南水患有更大的用场。
“外头盛传,道新皇登基日,陕南水患时,可是你的手笔?”陆绾不置可否:“公子既心知肚明,又何必来问我?”“你该知道,这些流言杀不死他。”“我知道。”陆绾摇了摇头,似是想要将心头的那些烦闷悉数一扫而空般:“俗话说得好,癞蛤蟆杀不死人,但膈应人。”“我还是头一遭见人这么比喻自己。”“左右这事儿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公子也有份。”顾容息被陆绾这么一噎,竟一时之间无话,倒是惹得一旁的木简有些好笑,自打他跟了顾容息之后,还是头一次见到顾容息露出这等无奈的表情。
想来,也算是一件好事。
“接下来,便要看陕南百姓自己的了。”“你要煽动他们造反?”陆绾将视线投向外面,悠悠地叹了一声,却并未正面回答顾容息的问题:“公子,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公平之事,一如你出生在帝王家,一如他们身为陕南人。”说到底,人活着终究是要为自己找寻一条出路,荣华富贵也好,沦为尘埃也罢,都是自己的造化。
果然不出顾容息所料,不过四五日的功夫,陕南百姓不堪重负,洪涝泥流一日日地严重起来,没了过关文书,他们哪儿都去不了,不愿原地等死的百姓终于决定揭竿起义,既然他们要亡,那么首先也要亡了这江山!既然是由于新皇登基而引发的水患,那么杀了那狗皇帝便是!“你明明知道,他们不可能成功。”顾容息望着眼前女子近乎冷漠的嘴脸:“陆绾,你在利用他们。”利用么?陆绾随意地把玩着手指,面对顾容息的质问,她显得从容甚至慵懒:“公子,你若真是心疼他们,大可以救他们于水火之中,既然你我都是一路货色,何必要故作清高?”“陆姑娘,请你说话注意分寸!”木简隐隐拔剑而立,陆绾却并不在意:“倘若公子如此妇人之仁,你也便不必替我哥哥照顾我,说不定不知什么时候,我便要因了公子的一念之差而死了呢。”“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顾容息不怒反笑:“只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不过是枉送了他们的性命而已。”“当年夺嫡,公子又认为有几分把握?这天底下,从来没有十分把握之事,唯有尽人事,听天命!”“陆姑娘!”木简大急,此乃顾容息心中永远的痛,而今陆绾竟不管不顾地揭开了他的伤口,着实是可恶。
如果不是顾容息事先有令,木简定会拿着长剑夹在陆绾的脖子上,而陆绾的语气却越发地挑衅起来:“怎么,公子,难道我说的不对?”“不错。”顾容息抚掌:“不得不说,陆逸的妹妹总算是不辱没了他的名声,你倒是有几分本事,竟敢和我如此说话。”“不过陈述事实罢了。”陆绾莞尔一笑:“公子也不必吓我,我知道适才公子所言并不完全出自真心,一个敢于夺嫡的皇子,难道还会是善男善女不成?不管旁人是否相信,左右我是不信的。”顾容息不置可否,眼前的女子似乎有看透人心的能力一般,只是,这样的女子,却着实有些危险。
可这样才有趣,不是么?“不知公子现在可否认为,我有与公子合作的资格呢?”“你从来都有。”“公子言不由衷,从前不过是哥哥要公子照看我一二罢了,只是,我要求和公子平等的合作。”合作?顾容息一怔,陆绾给了他太多的惊喜,从来都只有他命令别人的份儿,何谈合作?不过,陆绾的提议,听起来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合作愉快。”陆绾眯了眼,好似得逞的小孩子般:“公子可要小心,自古最毒不过妇人心,若是哪一日着了我的道儿,还望公子莫要怪罪才是。”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耳熟?是了,姜菀也曾经这般提醒过他,只不过那时他意气风发,全然将姜菀的话当作耳旁风罢了,区区一个女子,能奈他何?然则,就是那样一个女子,却使得他夺嫡不成,反而落得腿脚不利,被逼假死的下场。
陆绾心中一惊,不知觉间,自己竟对顾容息松了些许心防,就连从前的调笑竟也挂在嘴边,好在借尸还魂这种事儿实在太过不可思议,想来顾容息亦不会浮想联翩才是。
“我要见公子和姑娘!”木简一个箭步堵在了外面:“姜公子,公子正在和陆姑娘有要紧事相谈,姜公子择日再来吧。”要紧事?姜霈冷笑一声,索性放高了声音:“我知公子和姑娘都不是一般人,如今独独将我带到陕南,难道是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不成?我有治水患的法子!”“即便如此,难道你能出面?”
第15章 传言又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