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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静雨,不要再想了,这些事情不是你我能干涉得了的。”奕豪安慰似的拍一拍静雨的背。“我听加百列说,你为了照顾我已经五天五夜没有睡觉了,不如上床去睡一会儿吧?”
“多谢郎君的关心,但妾身并非凡人,因此还能撑得下去……”静雨的话音陡然而止,因为奕豪看过来的目光中流露出奇异的威仪。
“我并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静雨。”奕豪伸手抚摸着妖狐的侧脸,那丝绸般光滑的触感让他觉得莫名温馨,因此声音也稍稍柔和。“下去休息吧,既然我已经醒过来了,就没有理由再让你承担这些……皇龙那边我会去交涉的,你先去好好睡一觉,听话。”
“郎、郎君……”静雨有些【创建和谐家园】地看着奕豪,那熟悉的温柔中混入了突然的霸道,但却并不会让人反感,反而使人不由自主地心生信赖。“那,妾身就照郎君的吩咐,先下去休息了……”静雨也被奕豪的自信所感染,心情放松之余不自觉地打了个哈欠,有些羞涩地向奕豪告辞。
“嗯,去吧。”奕豪点点头,爱怜地目送着静雨离去,直到那背影消失在走廊的拐角后,才把注意力转到身旁的加百列身上——似乎从刚才起,这位大天使便是一付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东西,”奕豪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掌中的魔眼图腾此刻沉淀为深黑色,而延伸出来的纹路则已经到了差不多肩膀的位置。“到底是什么?”奕豪试着握紧右手,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存在,先前和蚩尤战斗时的那股惊世魔力已经不知所终,或许在皇龙斩断那魔人的同时便被驱逐。
“混沌之卵?弑神之器?还是地狱之门?看来你对我隐瞒了不少东西呢,加百列……”奕豪活动着五指,似笑非笑地偏头看着加百列,虽然他身上并没有散发出任何灵波,但气势上却彻底压倒了这位大天使。
“我没有隐瞒任何东西……”加百列的脸色有些苍白,不过并没有回避奕豪的视线。“这魔具的名字确实是叫作‘混沌之卵’,我并不知道它还有‘弑神之器’的别名……事实上,倘若这魔具真的有弑神的威能,那以我的位阶也是不可能知晓的。”
“……那‘地狱之门’又是怎么回事?”并没有表示出信或不信,奕豪不置可否地继续问着。
“天界过去曾封印了地狱至人世的出口,而梅塔特隆大人则将‘混沌之卵’的封印和那大封印连锁了起来,虽然这样保证了魔具封印的绝对效力,但同时也让地狱之门的封印多出了一项弱点……”加百列看着奕豪,渐渐的不再紧张。“那就是当‘混沌之卵’的封印解除的时候,地狱之门也会随之开启。本来这是绝对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我等从未考虑过至高神介入的可能性。”
“地狱之门啊……”奕豪摸了摸下巴,回忆起那黑暗最后被金光撕裂的情景。“我记得确实是被皇龙击碎了,如此一来,封印还有效果吗?”
“……封印在地狱之门被击碎前就已经了崩溃了。”加百列的声音中似乎还带着那时候的余悸。“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东西能阻止恶魔们前来人世了。”
“喂喂,那不是很糟糕吗?”奕豪皱起眉头,但加百列的表情却更加苦涩。“不,若只是这样的话还好,天界只要派出天使军团再度封印地狱之门就行了,然而……地狱之门现在却被粉碎了,连接地狱和人世的位面通道不知道已经碎裂成多少相位空间,每一处相位空间都可能成为新的地狱之门。”
“这也就是说……”奕豪突然有种创下大祸的预感。
“是的。虽然受到不定概率的影响,恶魔们不可能再组建军团前来人世,但相对而言,天界也很难再一一封印那些相位空间……”加百列抬头看着奕豪,声音沉重至极。“今后,人世将成为恶魔们的乐园。”
“唔唔唔……”
奕豪不禁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不论是乾坤鼎的崩坏,还是凶神蚩尤的出世,抑或是地狱之门的破碎,从头到尾他都没有主动去推动过其中任何一件,但却偏偏每件事都可以算到他的头上!连奕豪都忍不住怀疑自己是不是什么天灾星转世,要不怎么头一次闯祸就闯下这弥天大祸……
“……等等,”奕豪骤然停住了【创建和谐家园】,心中却一阵冰凉,他转头看向加百列,声音有些战栗。“我记得,那座乾坤鼎被破坏的时候,里面好像也放出了不少妖魔,他们……应该都被抓回了吧?”
“抱歉,我并不清楚……”加百列摇了摇头,那时候她光是抵抗蚩尤的神威就已经耗尽了全力,根本没有关注其它事情的余裕。
“那座乾坤鼎里关押着的皆是上古时凶名赫赫的妖魔,就算是圣帝昔日也耗费了半生精力才将其一一擒封,更何况事起仓储,又怎么可能把他们全部拦下?”
就在这时候,一压抑着怒气的声音从右边传来,竟是青龙从结界的波纹中走出,冰冷的目光凝固在奕豪的身上。“还有稍后的凶神出世,神君不得不返回镇压,我等耗尽全力也只截杀其中极少一部,而剩下的妖魔此刻已匿入凡世,根本就再无法追迹……无知凡儿!你闯下的,又岂止是弥天大祸!”
“唔……”青龙的神威随着怒气勃发,奕豪的脸一瞬间失去了血色,担心却被悔恨和痛苦所啃噬。根本就不是承不承担责任的问题,而是他根本就承担不起这份责任,倘若早知道前来蓬莱会招来如此灾厄,那奕豪还宁愿先前被九天雷劫轰杀,或者,那九天雷劫根本就是冲着他来的也说不定……
“青龙,奕豪是责任心很重的孩子,不许吓唬他!”朱雀迟了一步从结界中走出,跟着便发现奕豪灰败的脸色,不禁朝青龙怒目而视,但后者似乎不怎么买账。“我不过是告诉他事实罢了,他确实是闯下了大祸,不是吗?”
“这句话你还是留着对神君说吧,吓唬小孩算什么本事。”朱雀再瞪了青龙一眼,走过来拉着奕豪的手,轻言安慰着他。“不用担心,奕豪。乾坤鼎的崩坏并不是你的责任。虽然不知道理由,但那是轩辕剑自己解开了圣帝设下的封禁,因此神君也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谢谢。”朱雀的安慰让奕豪感觉放松了不少,然而下一句话又让他莫名紧张了起来。“另外,神君想见你,跟我走来吧……”朱雀扯着奕豪浮了起来,然而一道泛蓝的透明光壁却挡在了她的前面。
“青龙,解开结界。”朱雀朝青龙皱起眉头。“还是说,你想让我自己动手?”就像加强说服力似的,朱雀的左手猛地腾出一团炽红的火焰。
“……还是算了吧,蓬莱才刚刚安定下来,我可不想又挑起四方神间的战斗。”青龙无奈地叹了口气,一挥手除去了那道泛蓝结界,但似乎没有跟来的意思。
“你不一起来吗?”朱雀有些奇怪地问着。
“我不去了,因为还有不少事情要向这位客人请教。”青龙偏头看向一边的四翼天使,而加百列则以苦笑回应着。
……
踏入至神领域的神祗皆有着自身独特的神通,比如说蚩尤那支配重力的权能,而皇龙则有着操纵地脉的神通,因此当奕豪跟着朱雀来到蓬莱中央山脉的时候,先前激战的废墟已经没留下任何踪迹,郁郁葱葱的青山绿水,还有那栋似乎根本没有遭到破坏的皇龙行宫。
唯一有所区别的是,在皇龙行宫的后方多出了一处空地,而这里原本是黄帝陵的所在。
“……不要太在意青龙的话,虽然有时候他是太严厉了点,但基本上还是蛮不错的家伙。”朱雀直接降落在行宫的门前,同时向奕豪嘱咐着。“我也不知道神君找你有什么事,不过看来倒不像生气的模样,所以……喂,肩膀放松一点,还有挺起胸膛,你只要跟在我身后进去,然后再好好回答神君的问题就可以了,很简单的。”
“……听起来是很简单没错。”奕豪勉强同意了朱雀的说法,准备先深呼吸几下以放松心情,然而皇龙似乎没打算给他心理准备的时间,前方那扇厚重的大门悄然开启。
并没有想象中的仙乐齐鸣或鲜花飘洒的景象,大门后面的似乎只是一处普普通通的前庭,或者环境要稍稍优雅了一些。宛如晨曦般的和煦光辉洒遍了庭园的每个角落,皇龙就站在庭院的中央,背对着两人。不过身上不再是前日那件深蓝的武袍,而是换上了一件纯白的长衣,长衣的袖领处烫着青色花纹,其它便再无任何装饰,透出不染红尘的高洁与神圣,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尊崇——唯有那条环绕腰间的深青束带,轻轻一笔勾勒出毫不张扬的美感。
“……神君,我已经把他带来了。”看着皇龙半天没有反应,朱雀不得不上前一步禀报。
“啊,我知道了……”皇龙又再顿了几秒才转过身来,不过视线跳过奕豪,直接转了朱雀的身上。“朱雀,你……”皇龙的声音有些犹豫,毕竟数千年来还未曾和任何人这般亲近过,她有些不知所措,或者让朱雀留下来会更好一点?
“你还是先下去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叹了口气,皇龙还是挥挥手让朱雀退了下去,同时也注意到从朱雀隐入虚空后,奕豪便陡然紧张了起来。不知为何,这样的反应让她稍稍放下心来,轻轻呼吸后,她把目光放在了奕豪的身上。“……奕豪,这样称呼你可以吗?”
“当然可以。”奕豪回答的语气有些生硬。和世间最强的至神单独相处,他很难控制住紧张,同时亦感到迷惑,因为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想出任何一条能让皇龙亲切对待的理由。
“轩辕剑……”皇龙升出右手,一柄古朴的巨剑随即从虚空中浮现,剑身一面刻着日月星辰,一面刻着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正是前日曾数度庇护他的轩辕剑。
“你试着,握住它。”皇龙珍而重之地双手捧起轩辕剑,伸到奕豪面前。
“握住……这样吗?”皇龙的态度让奕豪也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轩辕剑的剑柄,随即感到那股熟悉的暖流沿着经脉渗进了体内,不禁舒服得轻唤了一声。
“果然……”看着轩辕剑身上腾出的和煦光霞,皇龙就像确认什么似的点了点头,向着奕豪轻笑出来。“轩辕剑承认了你,你果然是父君选中的继承者呢,奕豪。”
“继承者……”奕豪就像被人猛敲了一棒似的,晕头转向地看着皇龙。“黄帝的?”
“啊,那是人们对父君的尊称。”皇龙丝毫不以为逆,轻轻抚摸着奕豪手中的轩辕剑,剑身呼应似的腾出金色的光霞,将两人轻轻围了起来。“这是上古时众神采首山之铜为父君所铸的佩剑,也是父君唯一留下来的随身之物……”
皇龙不舍似的一遍又一遍地轻抚着轩辕剑,好一阵子后才抬头看着奕豪。“既然你已经被轩辕剑承认为父君的传人,那就算是我的弟弟了,今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好好教你运用轩辕剑的方法。”
“啥?”奕豪呆呆地看着皇龙,脸上一片茫然。
第四十五章 礼物
“既然你已经被轩辕剑承认为父君的传人,那就算是我的弟弟了,今后就在这里住下吧,我会好好教你运用轩辕剑的方法。”皇龙抬头看着奕豪,如此说道。
“等一等,呃……”奕豪突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直接称皇龙的话好像有些无礼,而叫神君的话他又不是蓬莱的居民……奕豪搔了搔脑袋,干脆问了出来。“那个,我该叫你什么比较好呢?”
“我的名字是若水,这是只有父君呼唤过的名字。”皇龙以轻轻的声音回答着他。“奕豪,但你是父君的传人,因此可以这样叫我。”
“那……若水姐,”奕豪斟酌了半天,选了个自认不太唐突的称呼。“你说我被黄帝选为传人,可是……我根本就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在遇到静雨前我也不过只是一介凡人而已,会不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没有错,轩辕剑认你为主,这就是父君选你为传人的最好证据。”皇龙低头看着轩辕剑,在奕豪手中,剑身上流动的光霞越发明艳。
“可是,乾坤鼎崩坏成那付模样,而且里面的妖魔也都跑了出来……”
“没关系。”皇龙摇了摇头,那态度明显在庇护着奕豪。“乾坤鼎至今也有数千年时光,其灵气也差不多散失殆尽,就算你不碰轩辕剑,它也迟早会崩溃的,而至于那些逃走的妖魔……”皇龙稍稍眯起眼睛,蓝瞳深处放射出炽烈的神光。“若有人在乾坤鼎中关了这几千年也还没有敛去凶性,那我就亲自下界将其铲除,杀一儆百的话,其它妖魔应该会知道收敛。”
“呃……”感到皇龙身上那股引而未发的神威,奕豪绝对相信这番话会成为现实,不过似乎除了那些妖魔以外,还有一个更麻烦的人物……
“蚩尤!对了,蚩尤她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记得确实是这东西吸收了她的力量,然后……”看着右手的魔眼,奕豪突然想起来那位千古凶神来。虽然蚩尤的力量让他恐惧,但其性格似乎也不是传说中那样邪恶,倘若她因这魔眼的缘故而有什么事的话,奕豪会感到良心不安的。
“蚩尤并没有死。”注意到奕豪的神情,皇龙轻轻说明着。“虽说是凶神,但她也已踏入至神的领域,因此只要神格不逝,就没有人能杀得了她……”说到这里,皇龙显出困惑的神情。“但是,我不知道那魔人使用了什么方法,现在她已经丧失了大部分的神格,正被囚禁在狱山上。”
“狱山……我能去看看吗?”奕豪向皇龙请求着,而后者稍稍犹豫了片刻,随即还是点了点头。
……
狱山位于蓬莱西方的白虎领内,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岩山,山的整体都是坚硬的岩石,上面长不出哪怕一根杂草。蚩尤被囚禁的地方是狱山的山顶,上面是足以把人烤焦的炎炎烈日,充斥四方的罡风就像利刃似的割着皮肤,蚩尤被一条沉重的铁链给锁在原地,周围就连想找处挡风的地方都没有。
“这……会不会太过分了点?”奕豪不忍似的皱起眉头。
“蓬莱损害姑且不论,她竟敢把父君的陵墓毁掉,这点惩罚根本就太轻了。”皇龙看着蚩尤,蓝瞳中腾出一团怒焰。“若不是她失去了力量,那我绝对不会这样就饶恕她的。”
“父君的陵墓……那座黄帝陵,黄帝真的葬在那里面吗?”奕豪向皇龙确认着。若真是这样的话,那就算怎么恳求皇龙大概也不会原谅的吧?
“……不,父君并没有葬在那里面。”皇龙沉默片刻后回答着,声音中透出一股挥之不去的哀伤。“那时候,父君将天下共主之位让予了治水有功的夏禹,然后便乘龙升天……此后数百年,我找遍了整个九州神地,也没有发现他的丝毫踪迹,甚至连他是否活着都不知道……所以,这黄帝陵也只是一座我寄托思念的衣冠冢罢了。”
“……这样的话,那是不是可以原谅蚩尤呢?”奕豪试着建议道,但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替这凶神说情。“事实上,若是我被关在那什么鼎里面好几千年的话,出来的时候心情也会很糟糕的……”
“你想原谅她?”皇龙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奕豪。“但不久前,她还想一心杀死你呢?”
“虽然是这样,但那时候我们并没有彼此憎恨,所以到现在……呃,也就更没必要把这份因缘延续下去,不是吗?”奕豪有些不安地看着皇龙,担心这样的建议会惹来这位至神震怒也说不定,然而皇龙只是静静的看着他,半晌后在嘴角牵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这是你的请求吗,奕豪?”那是询问弟弟想要什么生日礼物般的温和语气。
“这个,我只是……”奕豪有些不知所措,然而那双青色的眼睛正向他投来诚挚的感情,不知不觉心情便平静了下来。“是的,这是我的请求……若水姐。”
“好吧,那我就答应你。”皇龙轻轻点着头,跟着随手一挥,那锁着蚩尤的铁链应声碎裂。“蚩尤就交给你处置了,奕豪……我在行宫里等你,把这凶神降服后再下来,这是唯一的条件。”
“……等等,降服?”奕豪诧异地看向皇龙,然而后者却先行一步踏入虚空,于是下一秒钟,山顶上就只剩下他和蚩尤两人,还有不断呼啸的风声在耳边回荡。
“喂喂,这算是考验吗……”奕豪苦笑着看向蚩尤,除去铁链后,这位凶神还是躺在原处一动不动,估计大概应该失去了意识。
“唔!”充斥四周的罡风突然狂烈了许多,一道风刃擦过他的脸颊,拉出一道口子,吓一跳的奕豪赶紧压低身子,同时也察觉到原来皇龙刚刚一直以神威庇护着他的事实。
“看来只有当弟弟的份了啊……”一半感动一半无奈,奕豪摇头苦笑起来,猫腰走进了蚩尤,却又立刻皱起眉头——蚩尤最初穿在身上的那两片兽皮,经过先前那一连番的战斗,此刻已然破碎不堪,根本就遮不住下面那具散发着狂野魅力的身体。
“该死,这下麻烦了……”奕豪喃喃自语着,视线却不自觉移到蚩尤的脸上,此刻那些狰狞的兽纹刺青已经消失无影,显出一张戾气褪尽的美貌……
第四十六章 和解(上)
寂静无光的空间,始终凝固着的时间,伴随着妖魔们哀号的杀戮,以及永无休止的孤独……这噩梦已经延续了数千年的时光,蚩尤觉得自己大概永远也无法从里面逃出来。
突然间,周围的黑暗霎时放大,化为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力束缚住她的身体,并且还不断侵蚀着她的灵魂,蚩尤试着挣扎,但却没有任何效果,只有眼睁睁看着那黑暗将她拖向破灭的深渊……即使面对最绝望的战争,蚩尤也没有感到过恐惧,但此刻,她却实实在在感到了那一抹近似战栗的冰冷在心中蔓延,想大喊大叫,但【创建和谐家园】喉咙已发不出任何声音……
……抱歉啊……
就在她万念俱灰的时候,身边却传来一声轻叹,同时黑暗中闪出一抹炽红的灵魂之光,这红光拥抱着她,为她隔断了冰冷恶念的侵蚀,让她的身体保留下仅有温暖……虽然只有短短一瞬的时间,但蚩尤却深深沉浸在了那灵魂的温暖中,简直就像放弃自我似的依赖,这种感觉还是有生以来初次体验……
蚩尤想在这令人心醉神迷的温暖中多呆上一阵,然而身体却擅自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处狭小的洞穴,刺眼的阳光正从左边的洞口直射进来,但她被细心地放到了一处岩石的阴影里,所以这烈日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我不是……被锁在山顶吗……”蚩尤想站起来,但全身却没有丝毫的力气。“伤口……”她惊讶地看着胸前被皇龙斩出的那一道血槽,此刻上面正缠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条,不知道敷着什么药让伤口感到冰凉凉的舒服。
“这是……疗伤?”对蚩尤来说,这又是一种新鲜的体验,但奇怪的是并不会让她生出反感——对拥有至神神格的她来说,受伤的机会原本就少之又少,而就算受到什么重伤,在至神神力的催动下,创伤也总是很快就复原过来——当然,此刻她已经没有了那样的力量。
“到底是谁……”蚩尤好奇地向左右张望,坐在洞穴对角的一身影随即侵入了视界,然而在那一瞬间她却禁不住寒毛倒竖!
就算化成灰也认得,这男的就是那个夺走她力量的家伙!梦境中那冰冷黑暗的化身!蚩尤下意识地绷紧了身子,准备接受伤害。然而经过了一段很长的时间,想象中的伤害也并没有降临,那男的似乎一脸疲倦的样子靠在石壁上睡着了。
注意到这点后,她试着把剩下的力量聚集到右手,希望一举轰杀眼前这可憎的家伙。“唔!”蚩尤试着站起来,但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胸前的创伤,剧烈的痛楚冲散了勉强凝聚的力量,她又倒了回去。
“可恶……”试了几次后蚩尤都没能站起来,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侵袭着她,不由得对眼前这人越发憎恨了。这时候,那男的突然动了动,大概是她刚刚的动静惊醒了他。
“唔……”奕豪打了个哈欠后慢慢睁开了眼睛。
把蚩尤从山顶抱到这半山腰的洞穴可花了他不少力气,还好朱雀及时送来了一些灵药,不然他都不知道该拿蚩尤的伤口怎么办。皇龙的要求是把蚩尤“降服”后才能下山,或者可以看成是对他的考验?但不论如何,肯定是不能随便就把蚩尤带下山去了,更何况她受了相当重的伤……尽管重创蚩尤的是皇龙,而夺走她力量的是魔人,但奕豪觉得自己也应该为此负上责任,至少在蚩尤伤势痊愈前,他也不打算离开这里。
“咦……你醒了吗?”奕豪注意到蚩尤醒过来,高兴地走了过去,但那野兽似的森严目光却让他停了下来,在原地踌躇了片刻,他有些笨拙地向蚩尤打招呼。“这个,你能醒过来真是太好了,睡了两天的时间,我还以为你挺不过来了呢……”
“……是你替我治的伤?”蚩尤的声音里透出一点疑惑,但旋即又回复到戒备的神色。“你还想得到什么?我的力量都被你夺走了,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
“呃……”奕豪困惑地少着头发,蹲在蚩尤的身边。“不管你相不相信,我并没有什么企图,只是想替你把伤治好而已……”
“治伤?少开玩笑!”蚩尤的怒气突然爆发出来,那模样让人联想到咆哮的黑豹。“这算什么?胜利者对失败者的怜悯?光是夺走了我的力量还不够,你还想践踏我的尊严吗……”
“不是的。”奕豪的声音就像沉稳的岩礁,静静地弥消了波涛的力量。“首先,我并不是胜利者,那时候若没有皇龙介入的话,或者我们的战斗就会是另一种结局也说不定……”
“那当然!”蚩尤断然说道。
“……也许你不会相信,但夺走你力量的人其实并不是我。”奕豪挽起右手的衣袖,给蚩尤看了上面的魔纹。“不知道是谁支配了我的身体,然后用这东西吸取了你的力量,那时候我能感到发生的一切,但是却没办法控制身体……事实上,若不是皇龙出手斩杀那魔人的话,恐怕我现在也不能在这里跟你说话了。”
“这种事……”蚩尤疑惑地看着奕豪,声音却变得冰冷。“你以为我会相信吗?”
“我不强迫你相信。”奕豪说着站了起来。“但以你现在的状态,应该什么事也做不了吧?到基本康复为止,你就暂时待在这洞穴里好了,虽然环境实在不怎么样,但这可是我搜遍这座山才找到唯一避风的地方……对了,虽然我不知道你们至神平常吃些什么,但稀粥应该可以吧?”大概是猜到蚩尤不会回答,奕豪朝她笑了笑,直接走了出去。
“这男的到底是……”
从奕豪的背影上收回视线,蚩尤感到心乱如麻。从那清澈的眼神中看不出丝毫说谎的痕迹,然而同时却也能从他身上感觉到和那黑暗相似的气息,实在让她很难相信……不过就如这男的所言,以自己目前的身体状况,根本什么也做不到。虽然不知道他有什么企图,但现在除了提高警惕外也似乎没有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