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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安太后笑容满面，喜气洋洋，仿佛一瞬间都年轻了许多。
“众爱卿平身吧！”太后一挥手，底下又是一片“千岁”的呼声，然后才纷纷起身。
皇上作为贤安太后的亲儿子，自然要先表达一番对自己老娘的祝福，说到动情处，母子二人还眼睛红红地对视了一眼，皇后非常应景地抹了眼角适时流出来的眼泪。
晏无悔站在那里，微微低着头，她回忆起来当初慈安太后过寿的情景，也是一样热闹非凡，也是一样的母慈子孝，只是……皇帝那时未必多真心，哪里比得了此时和亲生母亲之间的情真意切呢？
慈安太后强了一辈子，最遗憾莫过于一生无子无女，若非没有儿子，她也不会输的那么彻底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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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王公贵族们纷纷出言劝说，才让太后和皇帝都重新展露笑颜，宴会便热热闹闹地开始了。
身为贤安太后的孝子贤孙，皇帝先带着一帮皇叔们给太后敬酒祝寿，贤安太后笑得合不拢嘴，酒都多喝了两杯。
最后一个出来敬酒的便是肃亲王，因为他是先皇最小的儿子。
“儿臣恭祝太后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千岁千岁千千岁！”凤九霄的祝贺也如同他这个人一样，冷冰冰的，没有丝毫热情。
贤安太后去丝毫没有怪罪的意思，反而笑着招招手，道：“小十七啊，来……你怎么坐得离哀家那么远啊？坐到哀家身边来，哀家好些日子没见你了！”
凤九霄这才走了过去，和贤安太后以及皇帝和皇后同桌而坐。
贤安太后拉着凤九霄的手，一副慈爱的目光，道：“我都六十六岁了， 你今年也老大不小了，你的哥哥们哪个不儿女成群的，就只有你还孤身一人，你是要哀家等多久啊？”
凤九霄露出些许笑容，道：“我这身体，还是不要祸害旁人了，况且我习惯了一个人！”
“说的什么话，身体不好才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在身边照顾着！”太后不赞同地道。
凤九霄没有接话，皇帝给他打起了圆场，道：“十七弟肯定还是没看上哪家姑娘，他眼光可高的很呢！”
“哎……也是，谁让我们小十七如此出类拔萃，也不知道该怎样出色的仙女才能配得上哟！”太后笑嘻嘻地道。
皇后看了一眼凤九霄，道：“ 若是十七弟有心，本宫倒是愿意为十七弟说媒！”
第五十二章 算不算悲哀？
“哦？皇后有合适的人选？”太后好奇地问。
皇后笑道：“我娘家有个妹妹，不仅生的国色天香，而且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好女子！”
晏无悔离这桌近，所以他们的对话也都听得清楚，她忽然很好奇，凤九霄会不会今天定下亲事，于是偷偷看了一眼凤九霄的反应。
凤九霄抿了一口酒，道：“多谢皇后娘娘美意，臣弟恐怕没有那样的服气，臣弟这身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半个月前险些死去，不想耽误任何姑娘！”
“怎么会呢？已经这么严重了吗？”皇帝露出忧心忡忡的样子。
凤九霄淡淡颔首。
皇后也是满脸遗憾，道：“哎……十七弟实在可怜，陛下，应该访遍名医，为十七弟治病才是！”
“今日是太后寿辰，就不要提臣弟的事情了，免得扫了太后的兴！”
凤九霄说完，又倒了一杯酒，敬太后，这个话题便就此终结。
可是晏无悔发现，太后和皇上似乎并没有多悲伤，反而隐隐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这让晏无悔十分不解。
难道在皇帝和太后心里，凤九霄死了倒比活着好吗？
晏无悔看着凤九霄，她一直以为这位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肃亲王，是皇帝最信任的人，也是天元的大功臣，没想到……也并不是那么得意。
这算不算是一种悲哀呢？
晏无悔突然有点同情起了凤九霄，不过转念一想，自己都这样了，还有心思同情别人吗？
凤之辰推推她，道：“该咱们去敬酒了！”
“哦……哦……”晏无悔讷讷应了，端着酒杯，跟着凤之辰去敬酒。
凤之辰说了一番吉祥话，晏无悔也跟着附和了几句，太后连连称赞凤之辰，却故意忽视了晏无悔。
晏无悔到没有觉得不妥，反而很是松了一口气，如果太后对自己太热情，她反而要感觉害怕。
毕竟……贤安太后一直都不喜欢自己。
正暗自庆幸着，太后就把目光投向了她，用一种让人头皮发麻的眼神打量着晏无悔。
“辰王妃近来闹出的动静可不小啊，连哀家在后宫都听见了！”太后这阴测测的口吻，明显是要找茬儿了。
晏无悔暗暗叹息，到底躲不过去。
“臣妾不敢，请太后恕罪！”
贤安太后轻哼了一声，道：“你不敢？哀家还以为没有你晏无悔不敢的事儿呢，你也真是好本事，连自己的夫君都敢折辱！”
晏无悔看了一眼凤之辰，才道：“无悔不敢！”
“还敢狡辩，我可是听说你要辰王当着众人的面给你斟茶谢罪的！”贤安太后这是要秋后算账了。
晏无悔悄悄握了握拳头，皇帝和皇后都假装喝酒，不参与话题，凤九霄则看着晏无悔不说话。
凤之辰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晏无悔微微露出冷笑，太后又如何，她就不信她能因为这个借口就杀了自己。
“是，臣妾的确曾让王爷斟茶谢罪！”晏无悔坦然承认，引来了皇后一个凌厉的眼神。
贤安太后冷笑，道：“你倒是敢作敢当，你可知道，你这是不贤，按理……哀家可以下旨让辰王休了你！”
晏无悔抬头，看着贤安太后，目光清冷，道：“太后要下旨休了无悔，无悔也没有别的话说，但无悔让王爷谢罪，绝非是因为不贤……而只是要为自己挣个公道罢了，我再怎么不贤也是辰王明媒正娶的王妃，却被他强行剜心取血，差点儿丢了性命，难道王爷不该道歉吗？”
“你……你怎么能跟哀家这么说话？你好大的胆子！”贤安太后被晏无悔咄咄逼人的态度给惊到了。
皇帝也沉声训斥道：“辰王妃，不得无礼！”
“无悔不敢无礼，更不敢对太后无礼，今日是太后寿辰，无悔本不想扫了太后的兴致，但是也不能无端背上不贤不孝的罪名，辰王若是问心无愧，没有任何过错，无悔怎敢放肆？”
晏无悔此刻充满了委屈和愤怒，她就是不想忍了，凭什么自己要受到这种待遇，就凭他们位高权重？
一家子合起火来欺负她一个，那她索性也就撕破了脸，谁都别想好看了。
“晏无悔，你闭嘴！”凤之辰咬牙呵斥，又怕声音太大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然后凤之辰又赶紧对太后告罪：“皇祖母，您息怒，无悔她不知轻重，冒犯了您，还请皇祖母恕罪！”
太后冷哼一声，道：“简直不把哀家放在眼里！”
“还不给皇祖母赔罪！”凤之辰推了一把晏无悔，焦急不已。
晏无悔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她太冲动了，于是给太后磕了头，道：“无悔鲁莽，请太后责罚！”
“责罚？哀家哪敢责罚你啊，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哀家也给你赔罪！”贤安太后显然不打算就此放过晏无悔。
“无悔不敢，太后息怒！”晏无悔只能低头。
皇后冷冷道：“辰王妃的胆子一向大，从前可是连本宫都不放在眼里的！”
晏无悔只好不说话了，这摆明了是要刁难她，她多说多错，根本没有任何说话的必要。
皇帝似乎今天是打定主意要看热闹，竟然从始至终都一言不发。
凤九霄淡淡道：“让辰王斟茶谢罪的是儿臣！”
太后一愣，不知道凤九霄怎么忽然开口帮晏无悔，问：“小十七，你说什么呢？这里面有你什么事儿？”
“当日儿臣去辰王府，恰好看见辰王和辰王妃在吵架，闹到了街市上，才知道辰王为救上官小姐，就强行取了辰王妃的心头血为药引子，儿臣认为辰王的行为过于鲁莽和残忍，便让他赔罪，好化解他夫妻二人的心结！”
凤九霄将当日之事故意说得十分大声，引来众宾客侧目。
有这么多人听到了，太后的脸色十分不悦，但也不能继续偏袒凤之辰，责难晏无悔了。
凤之辰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是这么回事儿吗？”贤安太后一副自己才知道真相的样子。
凤之辰惭愧地点头，道：“是孙儿考虑不周，当时只想着救命要紧，加上闵神医医术高明，说不会损了无悔性命，便让他动手了！”
“你……哎……”太后有点下不来台。
第五十三章 从未想过要你死
皇帝终于反应过来似的，端起酒杯，道：“母后，今日这么高兴的日子，何必说这些扫兴的话呢？来……儿臣再敬你一杯！”
贤安太后借坡下驴，端起酒杯和皇帝饮酒。
皇帝对凤之辰道：“你们夫妻俩的事儿，不要总闹得满城风雨，所为夫妻吵架，床头吵床位和，何必惊动你皇祖母呢？”
“是……是儿臣不懂事，请父皇和皇祖母恕罪！”凤之辰知道，皇帝这是大事化小，故意把这件事归咎于夫妻矛盾。
凤之辰将晏无悔从地上拉起来，道：“还不快谢皇祖母不罪之恩？”
“多谢太后！”晏无悔道。
太后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凤之辰便赶紧告退，拉着晏无悔又坐回去了。
凤之辰坐下来才擦擦汗，忍不住责备晏无悔：“你能不能不要找死，你知不知道太后要真的动怒了，你还有活路吗？”
晏无悔看着他，竟意外地发现，凤之辰是在担心她的脑袋？
“我死了，岂不是正合你意吗？你可以正大光明地娶上官琴了！”晏无悔笑着道。
“还笑得出来？本王从未想过要你死！”凤之辰别扭地说了一句，往口中灌了一杯酒，为自己压压惊。
晏无悔挑眉，似乎除了剜心那一次，凤之辰还真没有对她下过杀手，其实陷害她那一次，他如果杀了她，倒是很方便，也不至于闹得最后那么难看了。
晏无悔挑眉，就算他不想杀死她，也不代表什么，他对她做的那些事儿，比杀了她还要恶心。
等皇子皇孙们给太后敬完酒之后，就轮到皇亲国戚了。
等轮到上官家的时候，晏无悔明显感觉到凤之辰的眼里闪过一抹兴奋。
晏无悔寻思着，到底上官琴要如何出奇制胜？
上官邢先给太后敬酒，然后说了一些吉祥话，这都是惯例，太后看了一眼上官琴，似乎颇为喜欢。
“琴儿如今出落得越发标致了，瞧瞧这小模样儿！”太后拉着上官琴的手，亲热地道。
皇后也笑着附和，道：“我瞧着琴儿倒是有几分像母后呢！”
上官琴含羞带怯地道：“臣女若有太后万分之一的风采，便是天大的造化了！”
“小嘴儿真甜，来……到哀家身边来坐！”太后笑得合不拢嘴。
上官琴悄悄往晏无悔这里投来一瞥，带着万分得意。
晏无悔暗自翻白眼，还真当她会嫉妒啊？
上官琴坐到太后身边，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的，道：“太后，臣女忽然想起来，为了太后的寿辰，臣女特意准备了一件礼物要送给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