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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国之上》-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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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防止宫女失足,那井井口很高,还围有玉栅栏,因为这里距离长香殿很近,所以宫里的宫女们时常会来挑水,几十年也相安无事。

      这口井看上去可以说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一些。

      这位平日里对谁都和和气气的宋大人神色无比肃然,他在井边跪了下来,雨水浸透双膝,手中的铜杵双手奉上。

      那两个侍卫终于察觉到不对,正当他们要去宋侧那边看看他究竟搞什么名堂时,皇宫的侧边,马蹄声如雨水般惊响。

      宋侧抬起了头,视线越过茫茫秋雨,看着那一队赶来的人马,微有诧异。

      为首的皇帝一身龙袍,见到宋侧之后,他拍手称快,翻身下马,怒视宋侧:“好啊,你果然在这里!”

      “陛下果然英明神断。”有人附和。

      皇帝厉声道:“别废话,赶紧替朕将他拿下!”

      紧随其后的人马很快围了上去。

      皇帝冷笑着看着他,道:“宋侧,你究竟是听命于谁?呵,让朕猜猜,赵世秋武艺虽高,但此刻远在岷城,赵安虽有智才,朕始终派人盯着,并无情报传来,赵石松是朕叔叔,自小待我很好,且也向朕承诺做一个富贵王爷……朕愈发好奇,你等的人究竟是谁?”

      宋侧看着他,笑了笑:“陛下能猜到臣来此,看来还不算傻。”

      皇帝皱眉,瞳孔中喷薄怒气:“杀了他,夺回朱雀焚火杵,你要等的人,朕替你等!”

      无人动手。

      皇帝转过身看着他们,不解而愤怒道:“怎么?你们也要反?”

      “哎,赵复……”

      秋雨如豆,哒哒的砸落凡间,激起一片嘈杂声响。

      一个声音忽然想起,很清很浅,但那一刻皇帝却觉得自己听不到雨声了,他木然地转过身,看见那古井的井缘,不知何时坐了一位黑裙绝美的少女,她正幽幽地看着自己,轻轻地晃着裙下露出了一小截白暂的腿儿,细美的眉目间,笑容柔和。

      “赵复,很小的时候我便说你是蠢货,如今看来,当时的话确实伤到你了,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直喜欢自作聪明。比起你那两个弟弟,你除了生得早了些,还有什么能耐?”

      少女平静地说着,语气没太【创建和谐家园】澜,不似质问也不似责骂,只是闲来一叙。

      皇帝看着她,恍然又想起许多年前,他被一个比自己小了十岁的小女孩,用一种天真而无辜的语气说自己蠢。

      他始终告诉自己,这位妹妹虽号称神子的女儿,但还小不懂事,且童言无忌怎么能当真?

      直到这一刻,他发现这么多年,他原来一直当真了,他始终想要证明,证明自己不比父王,也不比那两个弟弟差半分。

      他看着眼前的少女,犹自不解:“赵襄儿……你不是在国师府吗?怎么……”

      他忽然想起了那口井的传说,心底也骂了一句自己蠢。这些年他对于父王临终时告诉自己的秘密,一直将信将疑,此刻想来,那些应该也不是父王将死时的胡言乱语。

      赵襄儿对他眨了眨眼,好似在说这皇宫哪有我去不得的地方?

      宋侧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小姑娘,苦笑道:“殿下,臣拿着这个,吃力的很啊。”

      赵襄儿冷哼道:“二十多天前,你没能救得我娘亲,此刻让你多跪一会又怎么了?”

      宋侧叹了口气:“是,殿下。”

      皇帝依然不明白,“宋侧究竟是何时效忠你的?难道你们之前都是在演戏?”

      宋侧道:“陛下你错了,这么多年,我从未叛过娘娘,先前你们围杀干玉宫,我也只是有心无力罢了,如今殿下回来,自当效忠殿下。”

      皇帝道:“朕派人盯你,巫主派你盯你,竟还是盯不住,此事如此周密,你们究竟何时开始密谋的?”

      宋侧答道:“数天前,小将军府,殿下曾经来过,临走之时,众目睽睽之下,她替我理了理衣襟。”

      那时,她将一张字条贴在了自己襟下。

      一切尽在不言中。

      赵襄儿看着被大雨浇透的落魄帝王,微笑问道:“还有什么问题吗?”

      皇帝看着她,道:“你不会不知,唯有皇血可以驱动此杵,莫非你真是父王的私生女?”

      “皇血啊……”赵襄儿眨了眨眼,她终究从宋侧手中接过了朱雀焚火杵,握在掌心,目光注视着焚火杵的尖端,道:“你可知道什么是皇血?”

      皇帝一愣,他没想到赵襄儿会有此问,他道:“皇血自然是我赵王室开国起传承下的血脉。”

      赵襄儿轻轻摇头,以焚火杵的尖端划过自己掌心,鲜血流出,滴在那铜杵上,那血滴在光滑的杵面之后,竟渗透了进去,接着,那铜杵亮了起来,每一个铭文都透着猩红的光,仿佛那是一个迷你的中空铜炉,其中的炭火被她的鲜血点燃。

      皇帝目瞪口呆:“这……怎么可能?你到底是谁?”

      赵襄儿看着手中的杵,满意地笑了笑,她望向了皇帝,平静道:“皇血是仙人赏赐你们赵家的血,我是仙人的女儿,皇血当然便是我的血。”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震惊无语,唯有宋侧叩拜了下去,他终于消除了心中最后的疑虑,心悦诚服。

      皇帝踉跄后退,颤抖地指着她:“你……娘娘难道真的是……我们杀了……”

      皇帝捂着自己的心口,语无伦次。

      赵襄儿握着燃烧着的焚火杵走了下来,她的背后,隐隐约约勾勒出了一对燃焰的羽翼,漫天大雨落在她的身边皆被蒸成茫茫白气,再没有一滴可以落到她的身上。

      “先帝当初早有废你的打算,只是心仁……”她走过皇帝的身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淡然地叹息道:“这赵国,本就是娘亲暂借给你们的,如今国厄当头,你既无能为力,我便代她收回了,赵复,去你的长香殿好生歇息吧,别来烦我。”

      大雨中他们擦身而过,皇帝失魂落魄地立在原地,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在风吹雨打中愈显悲凉。

      赵襄儿停下脚步,看着那些尚立在雨中的众人,问:“你们呢?”

      几乎所有人都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一幕。

      此刻没有残阳只有大雨,少女的衣裙也不见血。

      但人们皆不由自主地分开了一条道路。

      赵襄儿自人群中经过,向着宫中走去。

      “宋侧愿永随殿下之侧。”宋侧高呼一声,额头叩地,重重一拜。

      那一幕像是霜风吹杀百草,面朝着少女背影的人们,芦苇般齐齐倾倒了下去。

      第十八章 老狐一炬

      栖凤湖上已落不进一滴雨。

      万顷湖水已然覆上了厚厚的冰,空中飘浮的水气凝结,都化作了簌簌零落的雪雹。

      覆着面具的剑谕天宗女子以剑支着身子,立在湖面上,那面具的下缘,有血滴出。

      她仰起头。

      半空之中,那道妖狐的血影围绕着那老人,而巫主同样握着似燃烧般的古卷,苦苦地支撑着。

      女子以手背抹去了下颚的血,轻轻吐气间,足下冰面骤然崩裂,她身形拔地而起,化作一道剑气,朝着那道血影斩去。

      叮——

      那女子明明一剑斩到空处,却如触实质,发出金石之音。

      空中传来了老狐的轻咦声。

      它原本幻化的八十一道身影归到一处,它猛地甩尾,将那斩中自己后背的一剑震开,与此同时,周遭的风雪向着自己所在的位置灌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填补着方才背心被斩出的缺口。

      那剑虽被震开,她另一手却以两指并作,再斩出一道剑气,那剑气宛若圆盘,以极快的速度击中那老狐的身体,随后骤然炸开,化作无数道眼花缭乱的弧状剑气,一齐切割着他巨大的身躯。

      “如今这世间剑术倒是越来越花哨,只是剑上神意,比起五百年前,真可谓是江河日下。”那老狐冷笑一声,眸光忽地变深,本该虚幻的身体一下坚若磐石,竟将那些剑气硬生生弹开:“也不知你是师承何处,白白浪费了一副好胚子。”

      话语间风雪大作,女子横剑左右格开那些反噬而来的妖力,身形向后飘飞数步。

      她望着那头巨大的身影,冷声道:“我学艺尚浅,与宗门无关。”

      那老狐轻轻摇头,“剑之神意高低不在修为深浅,五百年前,剑圣裘自观尚是稚子时,有山鬼劫掠其村,他于半梦半醒之间斩出一剑,那些山鬼竟都俯首退去,那时他可还不曾修行。”

      女子微微蹙眉,兴许是五百年太过久远,她从未听说过历史上有名为裘自观的剑圣,更不信所谓的不修行者一剑退鬼神。

      那老狐看了她一眼,道:“原本看你苗子不错,想提点两句,看来也是个不开窍的蠢货,今日你若凭手中剑可以走出这片冰湖,老夫再考虑要不要放你一条生路。”

      “休想乱我心神。”女子轻轻摇头,摒去杂念。

      这头老狐狸虽然法相高大,道法更是高深莫测,但如今终究只是一缕残魂,修为并不比自己高深。

      她所思所想,自然不能是如何逃出此湖,而是求胜。

      风雪里,女子身形稍退,剑裳之间暴起一声长鸣,那剑一起一落,快若闪电,长空之中,便有道白虹对着那老狐的法身当头砸下。

      而老狐身后,那已摔至冰面上的巫主短暂地调息了一番。

      方才魔念缠身,若非有那女子剑气解围,此刻他可能已然身死。

      一抹寒念自心神深处起,他再没有任何隐藏,大喝道:“替我拖住他半刻!”

      话语间,他再次摊开那与他心神一体的古卷,口中默念一道古老的咒诀,一道若有若无的苍古气息自他身上溢开,周遭风雪消散,手中的古卷无风而动,哗哗哗的翻书声间,那字一个接着一个飘出,于半空中拆解搭构。

      女子心领神会,长剑直接脱手甩出,以灵驭剑去纠缠那道法身,而同时她双手绞扣,灵海间灵气喷薄而去,如一道道白龙于吞风吐雪间向着老狐撞去。

      “剑锁?”老狐神色稍异,他身形下坠,想要避开那白龙缠绕的轨迹。

      这是他这场战斗间,他第一次主动让步。

      而他下坠的位置,便是巫主摊卷施法之处。

      女子神色寒冷,三虹交汇,剑锁将成,岂能容你轻松脱身?

      漫天风雪都好似剑气,那些剑气又纠结成锁,那些锁首尾相连,拦住了老狐的去路。

      她清啸一身,身形于原地消失,那柄如雪如霜的长剑破开冰雪,随行而去。

      “天地为锁剑气为链,好手段。”老狐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了一抹惊异,接着便是蔑然。“若肉身还在,这或许能困我半刻,但此时……”

      话还未完,女子与剑已一并撞来,老狐的身影宛若一团火,此刻剑风撕过,瞬间四分五裂,而那三道剑虹向着老狐勒去,可那一刻,老狐本就裂开的身形忽如炸开的烟花,一下化作了无数的星星点点。

      那些火焰不再似火,而像是流水。

      大锁横江,又如何能拦得住流水东去?

      老狐的神魂绕过那些剑气锁链的缝隙,一边重新凝聚成形,一边向着巫主直扑而去。

      但巫主先前同样说了谎。

      他不需要一刻时间,在老狐神魂穿过剑锁的那刻,他也已完成了那个仪式。

      老人蓦然开眼,精光慑人,口中振振有词:

      “大明楼,洪府,镇山居,幽阁。”

      一道道光影似虚似实,于老人的身畔凝汇而成,那是他口中那些高楼深府的样子。

      这些建筑都来自赵国皇城,又被复刻在了这古卷之中。

      此刻古卷文字中深藏的灵被抽出,即便朽木亦是熠熠生辉。

      高楼如剑,府邸如山。

      那老狐的身影落入其中,再次被震得四分五裂,如流萤般于那大阵之中乱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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