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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国之上》-第10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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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白骨巨掌下,宁长久被狠狠地砸去,他痛哼一声,手中的剑却燎起了前所未有的明亮火光,借着那白骨夫人一掌的冲击之势,像是被高速抛动的沙袋,朝着那骨牢的墙壁上撞去。

      像是数百根竹子同时被折断,咔擦咔擦的断裂声在一瞬间响起,半空中,宁长久与宁小龄对视了一眼,双双会意。

      雪狐化作星芒入身,若非它境界实在被压榨太低,方才甚至可以直接挖出白夫人的眼球。

      但这座冥府之中,哪怕白夫人所有的骨头都被拆碎,她也可以将自己重新拼凑完整。

      她的瞳孔以极快的速度修复着,视线回归眼眸之际,恰好看到宁长久与宁小龄从那破开的白骨之墙中逃逸而去。

      这本该是徒劳之举,但是在那对师兄妹身影消失之后,她竟真的无法察觉到他们的气息,只能在城中感受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弦动。

      短短的时间内,宁长久与宁小龄自然无法走远,而是在白夫人的感知中消失了。

      在他们离开白骨囚牢的那刻,两人皆心领神会,同时催动了“道门隐息术”。

      他们身上所有的气息几乎都被遮蔽殆尽,只留下一抹先天存在的生机弦动,一如秋蝉蛰伏。

      白夫人幽幽叹息。

      “手段可真多。”

      她已经没空陪他们玩下去了。

      白夫人的小腹裂开,一只莹润如白玉的手柔柔地探出,那手指宛若兰花,将那绿瓷瓶提起,然后一下子捏碎,女子口中喃喃叹息:“只能早点放你出来了。”

      这绿瓷瓶中是她温养的魂魄,是她冒险潜入皇城所取之物。

      绿瓷瓶破碎,其中阴魂飘出,缓缓聚拢成人形。

      不久之后,宁长久与宁小龄隐匿的身影将被再次揪出,而他们则会骇然发现,真正阴魂不散、破解了他们道门隐息之术的恶鬼,便是他们曾经师父的亡灵——宁擒水。

      ……

      ……

      (PS:先更后改)

      (感谢书友雪晶凌的打赏,谢谢对作者的支持与鼓励)

      第一百零一章 恶灵不死

      临河城上的红月不够高也不够明亮,月光幽照之下,总还有成片土木屋楼遮蔽的阴影。

      宁长久与宁小龄在遁逃出白骨牢笼之中,第一时间施展道门隐息术,朝着那成片的屋楼遮蔽间匿去,两人穿街绕巷,终于在一片白墙的阴影下停了下来。

      宁小龄扶着墙壁,气喘吁吁,宁长久则要好些,只是那身白衣已染上了道道血痕。

      这片巷子狭窄而寒冷,许多地方堆积的雪还未来得及清扫,一些挑起的窗户里,隐约可以看见灯罩发出的火,只是屋内空有灯火,死气沉沉没有人的气息。

      “接下怎么办?”宁小龄心有余悸,小声地征询师兄的意见。

      宁长久道:“要么打破这座酆都的构筑仪式,要么尽快出城。”

      宁小龄颓然道:“好像两个都做不到啊……”

      宁长久捂着胸口,抚平了自身紊乱的气息,他说道:“阴阳倒转需要时间,而构筑一座死城绝非易事,只要我们不被发现,然后在仪式最关键的时刻出手打断,或许还有机会。”

      宁小龄问:“什么是仪式最关键的时刻?”

      宁长久道:“那轮血月圆满之前。”

      宁小龄心中一凛,不敢抬头去寻找那轮红月的踪迹,因为如果那真是一只眼睛,那只要看到月亮,自己也势必暴露在红月之下了。

      “那现在呢?”

      “现在还不确定她有没有追上来,我们先在这片住宅区活动,但是绝对不要脱离房屋的阴影。”

      “嗯。”

      白夫人没有追来,她直接前往了那座奈何桥。

      在方才的时间里,这座城市之中,阎罗、判官、渡魂人、孟婆、黑白无常、都已一一死去,化作阴魂,只等着这阴阳颠倒,就任其位。

      那阁楼之下,聚集的人群像是不安的野兽,他们交头接耳猜测议论着什么,有的偷偷往家中跑去,有的寻着隐僻处躲着,有的在心中恐惧的重压下失足跌入了河中。

      而跌河之人一入沙水中,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血肉便立刻被消磨殆尽,化作了森森白骨,没过多久,白骨也消融也沙水之中,被吞噬得一干二净。

      那沙水却好似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寂静地流过古城,偶尔鱼儿从河底上升跃出水面,那鱼明明只剩下空洞的骨架,却依旧活灵活现着。

      这些异常被越来越多的人目睹,巨大的恐慌使得谣言飞快地传播着,他们以为城中是有什么人做了什么孽,惹来了灾厄的降临,只要那些触犯了神的人死光,这座城就会恢复原样,只是事实并非如此,靠近沙水边的柳树也以极快的速度变作了死灰的颜色,就像是被大火彻头彻尾地焚烧过一样,只要有狂风摧拉,瞬间化作一捧消散的烟。

      这是自城中央蔓延往整座城池的幽冥之气,没有任何东西可以逃掉。

      素衣少女一边在河边哼唱着奈何奈何,一边摆动着那木柴般干瘦却如柳条般柔软的身子,沿着堤岸走到沙水边,身形笔直地前倾,如跳河一般,只是她并未摔倒,她身子与堤岸保持着垂直,面朝着河水,照着自己的惨淡的脸,然后掬起一捧饮入,回味无穷。

      随后那死后化作亡灵的城主老人也缓缓而至,他看着在场的诸多的阴魂,没有多言,只是面色显而易见的疲惫。

      过来一会,一个犹自披麻戴孝,近乎形销骨立的书生也来到了桥边。

      城主瞥了他一眼,问道:“穿了三年了,也不知道倦?”

      那书生一手握拳胸前,一手负后,哪怕死后依旧握着一本古卷,他神色坚毅道:“天地崩坏,唯有书生守节。”

      城主对于他的豪言壮语只是淡淡笑了笑,不以为意。

      三年前兵乱,临河城死了不少人,书生进京赶考,落魄回乡之后发现父母妻儿皆已死尽,自此之后他一身白色麻衣,不饮不食,终日郁郁,说是守孝,实则已是心死。

      他同样没有理会城主,在他心里那城主看似为国为民,实则也不过是贪恋心中滔天的权势罢了。

      他望向那拉二胡的老人,问道:“便是你了?”

      拉二胡的男子只是点点头,没多理他。

      他们今后便在城中司理黑白无常一职。

      对于他们的言谈,那歌姬无动于衷,她始终撩弹着无形的弦线,奏着婉转哀切的调子,漫天洋洋洒洒的雪是纸钱,好似在给未归人送行。

      等到那拱桥的上空,翠裙白纱披肩的妙龄少女浮现时,女子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福了下身,音调哀婉地喊了句“白夫人”。

      白夫人看着他们,脸上已不见笑意,无穷无尽的夜色涌到她的身侧,凝结在她本就极长的发丝上,漆黑的长发大片大片的飘舞着,仿佛整片夜色都是她随风起伏的发梢。

      白夫人的身下,翠色裙袂里白骨溢出,无数细小的骷髅头堆积搭建成高高的王座形状,白夫人高座在白骨王座上,身子倾斜,修长雪白的双腿在衣裙下交叠着,她手臂支着一个骷颅扶手,手掌握成半拳支着脸颊,她檀口微张,随着她的呼吸起伏,幽冥之气如她唇间呵出的霜。

      “牛头马面呢?”白夫人身后的王座上,一个骷颅口开口,如是发问。

      城主走出了一步,毕恭毕敬道:“屠户已经去了。”

      白夫人轻轻点头,那骷髅头上下颚敲击着,道:“不用着急,子夜之时将它们宰了拎回来就是。”

      城主又问:“如今我们各司其职,但子夜之后,所有的人都会死,今后城中便无活人,我们究竟断谁的命,审谁的魂?”

      白夫人手指轻敲扶手,慵懒道:“这世上不是还有许多活人么?”

      城主身子一震,试探性问道:“他们死后也会来这里?”

      白夫人的声音冷漠而饱含威严,道:“将来,这里绝非是一座画地为牢的不死之城而已,无论是瑨国、赵国还是更远些的荣国,这些南州大小国度,将来皆会俯首于此。”

      城主对于白夫人的话向来深信不疑,此刻胸怀更是激荡了几分。

      而另外两位女子情绪平稳,并无太大的感触,好像那些宏图伟业都不关她们什么事,若非这白夫人是城中唯一有能力真正杀死她们的人,此刻她们还想着继续唱歌跳舞弹琴呢。

      白夫人另一只手把玩着那青砂罐,眸光时而柔和时而冰冷。

      她望向那纷乱的,依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群,轻轻吐了口气。

      接着,像是幽冥的帘幕被缓缓揭开,人们抬起头,望见了天上那白骨搭成的骷颅王座和王座上艳美无双的女子,震荡与混乱于此刻才真正开始。

      而沙水边,那几幅铜画也亮起了光,上面的画面真正立体了起来,无数纠缠复杂的线条流转地勾勒出画中的面貌,各个桥墩之间,其上立体展开的画面相互连接,犹如一整幅精巧复杂的壁画。

      这幅壁画的尽头,便是白夫人孤坐王座的身影。

      她目光掠过着这一大幅壁画,话语悠悠:“好美的铜画。”

      这是可惜,绘制这些铜画的老人,此刻应该在等死了。

      在她将那绿瓷瓶捏破时,那老人距离死亡便只有片刻的距离了。

      “可惜,老婆婆你死太早了……”白夫人淡淡叹息。

      在原定的计划里,树白口中的白姐姐、那以白铜作画的老人还有住在宁擒水对街的老婆婆,都应该由宁擒水亲手杀死的。

      而那个少女、老人、婆婆,都是由白夫人的白骨碎片所化。

      唯一不同的是,少女是自己真正的本体,而那两块,不过是以碎骨拼凑出的形状。

      许多年前,她曾以这三种模样各自死过一次,险些神魂俱毁。

      那是她最刻骨铭心的记忆。

      她始终怀疑,当时杀死自己的,便是神明中的一个。

      所以她选定了宁擒水,在这特殊之日重复一遍那个过程,想要模拟出一条冥冥中的因果线与当年所发生的事相互照应,而当年那人如果真是神明,她便可以顺着相似的因果线摸索而上,以冥君的权柄窃取一缕对方的神格。

      只是可惜,宁擒水因为一封突如其来的信而暴死皇城,她只好冒险将他的魂魄拘押取回,温养在绿瓷瓶中。

      而前两日,宁擒水的两个徒弟又忽然归家,那老宅中的烟囱冒起了炊烟后,老婆婆在自己被设下既定的认知里,去敲开了他家的门,这使得计划又出现了一抹偏差。

      只是希望这对大局不要有影响。

      而在杀死那白铜作画的老人之后,宁擒水便应该去找他徒弟了。

      她对于宁擒水的安危没有任何担心,毕竟如今这座城中……恶灵不死!

      ……

      树白回到屋中的时候,他推开门,发现屋子里点着灯,那是许多的灯,明明已经将屋子照得那般明亮,而他却木立原地,仿佛所有的光都变成了黑色。

      躺椅里,师父的身影不见了,只能看见一截干枯的尸骨,那尸骨像是已死去了许久,又深埋了黄土无数年,它是那样的老,其上伤痕如裂,仿佛之前曾被人打碎成无数截又耗费了巨大的精力才拼起来的一样。

      而他的身边,堆积着许多当年废弃的铜画。

      而这些画的材质哪里是白铜,此刻看来,分明是一块块雪白的骨头。

      树白心中发毛,恐惧与悲伤在他心底同时爆发着他,他呆呆地走到那躺椅边,揉了揉眼睛,身体渐渐跪了下去,手指摩挲着那已是干瘪的手骨,然后死死地攥紧在手里。

      事实上,在他背着那箱铜画走出门时,便已经隐约感知到师父快要死了,只是真正看到那尸骨突如其来地浮现时,他的心脏还是忍不住紧缩着,连同身子一道蜷了起来。

      白姐姐死了,如今师父也死了。

      白姐姐是被那恶道人杀的,他还有报仇的方向,但师父呢?谁又杀了他?

      他在那躺椅边跪了许久,随后从角落的墙壁上解下了一把柴刀,握在手中走了出去。

      他抬起头,发现月亮变成了红色,好像正活生生地盯着自己看。

      他看了看两边空寂的街道,一切都像是蒙上了灰色的雾,四顾茫然。

      忽然间,树白警觉地转过身。

      身后,一个姿容婉转的侍女对着他盈盈一福,声音婉转道:“树白公子,夫人请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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