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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第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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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晓尘问:“那当如何而论?”

      慕云佑有些自嘲地笑道:“以前曾有一人,说我善谋不善断,其实并非我不善断,而是不愿。既无对错,何须要断?我只凭本心行事,于心无碍,天地和气,自然不用纠结是非对错了。”

      苏晓尘有些似懂非懂,听得这话觉得十分禅意,出神地哦了一声。又在想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这样居高临下地评价佑伯伯,。

      慕云佑转过身来,呵呵一笑:“好了,说太多你这年纪也还听不懂,只记住伯伯的话便是,将来自有领悟之时。另外,伯伯还要托付你一件事。此次你陪太子出行,长途跋涉,甚是辛苦,到了碧海国,也要帮伯伯照顾好伯母。”

      苏晓尘奇道:“碧海国不是公主殿下的母国么?荣归故里,哪有孩儿照顾公主殿下之理?”

      慕云佑淡淡说道:“尘儿说的不错,伯伯是有些多虑了。伯伯是想,公主虽是碧海国人,到底离了二十四载,物是人非。你是素日里可亲近信任的孩子。若有什么事需要照应,你要替伯伯好好保护她。她也是一个可怜之人……”说到最后一句,已悄不可闻。

      苏晓尘不明白为什么今天有那么多的郑重和托付。也许数年之后会恍然大悟,但此时此刻,他仍然毫无头绪,也只好认真地点了点头,把《云策》揣入怀中。

      第一卷 古梧生烟云 第四章 瞒天

      出使碧海的日子定在半个月后,举国上下都在关注这件事。礼部的官员再三核验行进路线、随行辎重等各种细节,生怕有所纰漏。

      这日早上,单是银泉公主和太子的车辇该谁前谁后这事儿,礼部的一群老生们就面红耳赤地争论了有不下一个时辰。

      有说强龙不压地头蛇,既然出使碧海,公主身份尊贵又是当今碧海明皇的御妹,理当在前。立时有人反驳说正是因为出使碧海事关国体,太子乃是苍梧国储君,随在碧海国公主之后岂不颜面尽失?一直吵到叶知秋入了厅堂,方暂且息了喧哗。

      “此事不宜以两国先后而论,易伤和气。圣上的生母庄顺璟太后与左右太师的生母黎太君是亲生姊妹,银泉公主又是黎太君的长媳,论辈分,太子当唤公主为婶母。我苍梧国百善孝先,让公主车辇先行,既顾及碧海国颜面,又显我苍梧国礼邦之贤。”叶知秋区区数言,登时鸦雀无了声,主张银泉公主先行的老生们显得颇为得意。

      “不过这次说到底是太子出使,而非公主省亲,卤簿琐碎之处还须改动。公主所用步辇不可再用芳亭辇,改为常平辇,旗引由八引易为四引,驾士由二十人减为十人。”叶知秋话锋一转,力挺太子的那群老臣又来了精神。

      “礼部库房里的常平辇已有些陈旧,需赶工另制一套,此事当即刻交办。你们将规制变动之事通报给太师府,让公主殿下那边早有准备。”众人听了,纷纷各自领命散了。留下叶知秋一人立于堂中,若有所思。

      一叶可知秋,一叶可障目。

      银泉公主朱玉潇此时正坐在慕云佑的榻前,桌几上的两杯清茶已是冷了,还尚未饮过。

      两人默默无语。

      “不日就要回去了,你怎反倒不开心似的。”到底是慕云佑先开了口,只是说话都有些吃力。

      “老爷多虑了,我并没有。”朱玉潇虽坐在那里,却好像神游四方,顺口答得有些敷衍。

      “二十四年没有回去,应是能见到不少思念的故人了吧。”慕云佑似是一句无心之言。

      朱玉潇极力掩饰住心中的激荡,作势端起茶盏,却觉瓷冷茶凉,只能又搁了回去,“能有什么故人,我能思念的也惟有姐姐一人而已。”

      “听闻明皇近年的身子也不大好,你这边照看完我,回去又要照看她,又要费心费神了,你也要注意自己,不要太过……太过操劳。”慕云佑多说了几句,便已咳起来。

      朱玉潇见状,少不得替他抚背顺了顺气,摇头道:“你说你这样的身子,反倒来叮嘱我……其实我的事,你不用太在意。”

      “我若不在意你……那还当有谁来在意?”慕云佑分明自己一副衰颓之相,看向朱玉潇的眼中却尽是怜爱之意。咳了一会儿,又缓缓说道:“……你也无须再掩饰,我知道你心中有怨。这些年来你总不肯与我说心里话,连笑得都少了,我本以为这次回去你总能舒心一些。”慕云佑挣扎着坐起身来,“玉潇……你究竟……”

      慕云佑很少直呼她的名字。他是君子,有君子的傲气,他不想用谄媚去赢得这个女人的心,但仔细想来,把她加到使团里去,又何尝不是一种谄媚。他是这个国家乃至天底下最多谋之人,却想不出真正能靠近她内心的办法。

      这时,忽然慌慌忙忙地跑进来一个老丫鬟,名唤小贝,见了朱玉潇便喊:“公主,可让奴婢好找。”朱玉潇皱了皱眉,这丫头随自己从碧海国跟过来这些年,都四十多岁的老姑姑了,行走还是那么风风火火。

      “公主,礼部刚才来人,说咱们的各种仪仗都减了规制,什么步辇也改了,驾士也减了,随身带的箱柜不许超过百箱!这也太欺负人了啊。姑爷,您好歹听听这事儿,公主人还没走呢,那叶知秋一碗凉茶就泼过来……”

      “放肆!”慕云佑尚未张口,朱玉潇已是一声厉喝:“这是太子出使,不是我朱家踏青!叶知秋是礼部尚书,他这样做自然有他的道理!你一个下人也敢妄自非议!传我的话下去,一切按礼部知会的办。”

      小贝吓得脸上一阵发白,但仗着跟随公主时日长,还是忍不住哼唧道:“可是公主……奴婢昨日才收出好些东西,公主这次回去里里外外少不得要打点着些,这百箱之数……”

      “一律不许带走!”朱玉潇双手一扣,小贝见状,唬得磕了个头赶忙逃出去了。她知道每次公主双手扣紧,都是山雨欲来之时,再不避就完蛋了。总能压着主子的底线来叫板,这就是资深丫头的厉害。

      慕云佑像是瞧惯了这光景,温言道:

      “这有什么要紧的,你想带便带了,叶知秋还真能说什么不成。”

      “不用,我也没什么可带的,不过就是回去探望一番,所用之物姐姐自会让人备下,何必还车马劳顿地拉过去。”朱玉潇摆摆手道。

      “玉潇……母亲昨夜听说你要回碧海,特意过来劝我。”慕云佑幽幽地说了一句。

      朱玉潇心中一惊,脸上不露声色地问道:“她……她可是来劝你让我不要回碧海?”

      慕云佑盯着妻子的那双妙目,极慢地吐出两个字:“正是。”

      “为何?”

      “母亲说,你回了碧海,便不会再回来了。”

      “母亲何出此言?怎会不回来?哦,是了,她是不是还是放心不下你,怕我不在,旁人伺候得不周。其实我不过是回去小住数月……”朱玉潇极力作出镇定的样子,却又忙于解释,言语中杂了几分惧意。

      慕云佑轻轻地拍了拍妻子的手背,宽慰道:“你不必担心,我已与母亲说了,是我让你回去的,母亲也应允我了。”

      回碧海之事,她朝思夜想了多少年,如今真的可以回去了,却又如鲠在喉,言不成语。

      朱玉潇忽然生出些愧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宽慰榻上的丈夫,又不知该说什么。半晌,方说道:“多谢你,多谢你一直对我这样好。”

      慕云佑听她这样说,眉头舒展了不少,微笑道:“你这样说,我很欢喜,只要你觉得好,那便很好……”

      面对丈夫投来无比真切的眼神,这句话仿佛忽然融了心中久结的冰山,朱玉潇不由情动,脱口而出道:

      “我……我会回来的。你也要养好身子才好。”

      所有人都羡慕慕云佑的聪明,他自己却有苦说不出。聪明难道就都是好事么。比如此刻,他必然不愿意聪明得能看出妻子说的最后这句话是慰藉之言。

      聪明人的痛苦,就在于能知道将要发生的事,却又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力感。但哪怕是这样一点点的好意,慕云佑也不想拂了去,他笑着点了点头,又觉得有些累了,便合上了眼。

      朱玉潇默默地坐着,她知道他没有睡着,但也不知道该再说什么。她心里清楚,这些年他待自己无微不至,情真意切,实是不能再好。

      她虽恨所有的一切皆因他而起,可如今细想,他又何尝不是无辜之人。

      真是孽缘。

      又坐了良久,她轻声说道:“那你先歇着吧。我走后,你要保重身子,饮食要清淡。仙云五味碟你就少吃一些……尤其是……椒粒的那一碟,不要再放了。”

      慕云佑似乎闭眼睡着了没有听见,等朱玉潇走出房门,才轻叹了一声:“还是不要再回来了。”眼角悄然一行泪下。

      房外的拐角处,待朱玉潇的身影消失后,才出现一根仙鹤盘云银头拐杖,执杖之人恨恨地戳在青石地上,迸出两个字:“妖妇!”

      自从出使之事作了定数,苏晓尘便开始慢慢收拾行装。舅母得知御赐了青玉冠和墨叶衫,喜上眉梢,说什么也要亲手缝一双靴子,来配成一副好行头,日后到了太液国都觐见碧海明皇不致失了体面。

      苏晓尘的心里倒没那么多计较,他总觉得人得要有真才实学方是最要紧的,若徒有虚表那与京中的那些纨绔何异?话虽如此,因舅舅是礼部尚书,苏晓尘从小可没少受他的熏陶,虽然只有十六岁,但各种官宦行走的场面见过的只多不少。所以慕云佑选他当太子伴读,也不是全无道理,既饱读诗书又上得朝堂,欠缺的只是火候而已。

      不过这几日,舅舅显得有些奇怪。

      平日里的管教那是再严不过的,凡事大小规矩甚多,且事无巨细舅舅都要过问。可这次自己去问舅舅,出使碧海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舅舅却无话可说。问得多了,舅舅反说:“你当我礼部是吃空饷的么,太师使你入团时,出使之事我礼部所辖各处的职责都已细分得清清楚楚,哪里还有要你做的,你老老实实跟着太子便是了。”

      苏晓尘回到房中一想也是,自己未出茅庐的小子一个,哪里轮到自己来操心这些事。不过说起来虽然被封了太子伴读,实际只见过太子数面,这路上该怎么相处呢。

      第一卷 古梧生烟云 第五章 出使

      说实话,他每次见太子都有点头皮发硬,尽管年龄相仿,但骨子里和太子总不太相投。当然,他不过是区区官宦家的外戚小子,与那举手投足都傲气十足的太子如何能比。好在只是名份上的伴读,路上又不会真的要读书写字,顶多陪着聊天解闷罢了。

      想到这里,苏晓尘不禁心中一阵松快,仔仔细细地把案上的《云策》用布包好,打算塞进行李中路上好好读一读。

      忽然窗外一声清脆的女声:“哥,看你还挺乐呵的呢。你这一走,我真是要闷死了。”

      苏晓尘头也不回地笑:“你还有闷的时候?你这样鬼灵精怪,我走了不过是少个被捉弄的人,大概康叔是要倒霉了。”

      叶茵上一刻还在屋外,这一刻就忽然跳到苏晓尘的面前,一脸诡笑地说:“索性,让爹爹再加一个太子伴读,我女扮男装跟你一起去好不好?”

      “好啊,你若能说得动舅舅,我没意见啊。”

      叶茵抱怨道:“这不是要你帮忙想计策嘛,佑伯伯教了你那么多。你就不能想一条出来对付一下爹。”

      “佑伯伯教的可都是国之大策,哪会教这种障人眼目的小把戏。”

      “这要障谁的眼目啊?”窗外叶知秋的声音响起,唬得叶茵直接从后堂跑了,论脑筋她不如哥哥,论拿哥哥顶包那可是顶惯了的。

      叶知秋也懒得理会女儿,进屋见苏晓尘已打包完行李,想起这十余年中这孩子从未离过自己身边,不由生出几分怜惜,叹道:“你这便要远行了,说起来你都十六岁了,舅舅我本没什么可以要交代的。只是你舅母要我多说几句,其实都是些妇人的唠叨,不听也罢。要知道我似你这般年纪的时候,早已游历过大江南北了。须知男儿不出门,眼光始终是放不开的。”

      苏晓尘笑道:“孩儿知道舅舅是对孩儿放心才不愿多说的,不过孩儿这第一次出远门,不似舅舅见多识广。临行前若能给孩儿多些教诲,孩儿心里也能踏实些。”

      叶知秋眯着眼睛看了苏晓尘一会儿,慈笑道:“也罢,你去了碧海咱们爷儿俩就要有好一阵子见不上了,是该多闲话几句。”说完,自在窗前坐下。苏晓尘忙斟上一杯热茶,问道:“舅舅应该去过很多次碧海国了吧?”

      “大约有个四五次了,自任了尚书之后走动反而少了。那碧海国与我国以瀚江为界,风土人情可是大不相同,每次都让人流连忘返啊。”

      “真的吗?是怎样个不相同呢?”苏晓尘大有兴趣。

      “比起苍梧国丛林密布,山峦层叠。碧海国则是千湖万岛,一片水乡。单说这瀑布,就是各有风情。苍梧国的瀑布多是高山曲涧,飞流直下,形似白烟银链。碧海国却是湖水满溢而出,状如万匹素缟,横泼如镜。只说这刚入滨州界内的落英湖边的瀑布便能连绵数里,势如万马奔腾,壮观无比啊。”

      苏晓尘听得有些恍惚,数里长的瀑布,那得有多大,真恨不得立刻就能看到。说起来,舅舅素日闲暇时几乎足不出户,连舅母去郊外玉窦寺进个香,让他陪着去他都嫌远,还真没看出有游历山水风光的喜好。

      “这个瀑布离驿道不远,入了滨州往北走个几里地就可以看到。每次去碧海,我都会在那儿看一看,上一次还是……嗨,我与你说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说起教诲,舅舅倒还真想起件要紧事要叮嘱你,你仔细听好了。”

      苏晓尘忙收了思绪,老老实实地看着舅舅。

      “这次出行随行的是淞阳大营的曹将军。人虽然耿直,但就是有点不够……不够机敏。你随行太子,最重要的是保住太子的安危。舅舅问你,如果出了什么危险,什么地方是最安全的?”

      苏晓尘想了想,说:“自然是曹将军身边。”

      “不错!他随行御甲两千人,他所在之处,才是太子最安全的地方。所以你要时刻警惕,想办法不要让曹将军离了太子,或者让太子离了曹将军。你虽年幼,有御赐的墨叶衫青玉冠,关键时刻你出面说话,他不会当成耳旁风的。”

      苏晓尘点了点头,应道:“孩儿记下了!”

      叶知秋满意地望着他,微笑中大有深意。

      横泼如镜的瀑布……苏晓尘遐想得不禁都呆了。

      入秋过后没多久,便是使团出发的日子了。

      这一日,樟仁宫宫门大开,万民齐聚。温帝李厚琮亲率文武百官送出使团至含元殿外的盘云门。吉时一到,金钟三击,盘云门中先缓步走出一人,正是苍梧国当朝太子李重延,身后跟着的是使团浩浩荡荡的队伍。

      只见他头戴云丝玛瑙镶金冠,身着朱色金纹锦袍,肩披青色貂绒大氅,绣着龙栖幽谷万松图,手执温帝御赐的紫金铜叶旌,上刻古梧常青藤纹。少年身姿挺拔,如柏迎风,看得百姓们纷纷喝彩称颂。

      苏晓尘跟在队伍的后面,忍不住东张西望,却被站在含元殿外的叶知秋瞪了一眼,赶紧缩回了脑袋。这时,他远远看见盘云门边有俩个熟悉的身影。

      是佑伯伯和银泉公主!

      咦,佑伯伯身子竟大好了么?还是强撑着来送别公主的?

      苏晓尘看到俩人似乎在争执什么,而且脸色都不大好看。苏晓尘心下正疑惑,忽见公主一脸愠色,拂袖上了车辇。

      不对,这不是佑伯伯!苏晓尘惊觉之时,脚下已随着队伍走到那人跟前。苏晓尘恭恭敬敬地深躬一揖道:“苏晓尘拜见左太师。”

      慕云佐转头一看,是苏晓尘,全然懒得搭理。这小子以往来太师府的时候就懒得搭理,偏偏兄长又喜欢他得很,自己也曾劝过,对一小吏之子那么好做什么,又不是亲生儿子。对,要不是朱玉潇!大哥怎么会连个亲生儿子也没有!

      想到朱玉潇,慕云佐刚压下的怒气几乎又要翻腾起来,他挥了挥手,示意苏晓尘赶紧走。

      苏晓尘见势便溜了。心想,都是一个妈生的,长得也一模一样,怎么性情就这么大不同呢,真是多一刻也不想呆在一起。

      队伍如长蛇般穿过盘云门、承露门、迎曦门、崇景门,最后出了百泰门,往东边一拐,掩入山林看不见了。温帝这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自言自语般:“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身后的叶知秋听了,心里也是一样的叹道:“这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谁的江山社稷呢……

      苍梧国一路向东,要穿过江州、湘州、泾州、渡过瀚江,才得入碧海国境。这一路上羽林军两千,随行官员要员两百,伙夫车夫侍从三四百,小三千人的队伍,是怎么都走不快的。好在太子不催,公主不急,大家游山玩水,逛吃逛吃,倒也快乐。

      沿途地方衙门都是视同圣上亲临,捧了最好的山珍美肴到宾馆来孝敬太子。什么茗岚山的莺舌草炖鹿脯、临化城的十菇烩牛髓,更有各种名点小吃,每日络绎不绝地送来从不重样,直吃得众人油光满面。

      其中泾州的知府最绝,辖内的慈方古镇上有一户专做千层芙蓉栗子酥的人家,前后八代传人,已做了有两百年。知府差人连摊子带人直接用车拉到了宾馆,现铺现捏现炸,吃个新鲜热乎。

      苏晓尘也沾了光,那些官员个个都是些人精,见他是太子伴读,与太子寸步不离,更是殷勤,少谁也少不了他的一份。这不过半月,苏晓尘觉得自己的腰都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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