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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第3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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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芷潋问:“你与赵钰有仇?”

      闻和贵摇摇头:“我不认识他。”

      “那你为何要帮陆文驰冤枉他?”

      闻和贵又摇摇头:“我不过是告诉陆文驰此洞有金有铁,混在一起不易辨认,倘若一同炼化,黄铁变青烟,有些可惜。他自己心存歹意,动了杀机,与我是没有干系的。至于之后他又来问我如何掩藏矿洞,我也只是就地取材,告诉他一些黄铁的妙用,又帮他炼制了几瓶蚀金水。他自拿去装神弄鬼,与我何干?”

      朱芷潋以观心之术看了他几眼,知他所言非虚。但即使如此,将这干系全都归咎于陆文驰,也是诡辩。显然陆文驰对赵钰早有祸心,只是未有机会。闻和贵的出现,似有意无意间,推波助澜地唆使了陆文驰杀了赵钰,这才有了南华销金案。

      “你究竟是谁?”苏晓尘终于问出了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闻和贵笑了,他究竟是谁?这是个他现在无法回答的问题。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在帮你们。”

      “可是你行事如此诡异,如何叫我们相信你?”朱芷潋似乎已经十分习惯了“我们”这个称谓。

      “二位可心平气和地想一想,自你们上岛被沈娴云纠缠住开始,我就派人在暗中护着你们,告诉你们想来探查的民变的消息,引着你们去了南华销金案的案发之地,还让你们见了见所谓的妖兽,倘若没有我,沈娴云怎会今日与我翻脸,你们又怎能知晓真相?这还不够让你们相信我么?”闻和贵每一句话都无可辩驳。

      确实,没有他的指引,自己绝无可能明白销金案究竟是怎么回事。闻和贵这一切的安排看似不经意,却藕断丝连地一路带着他们直至真相大白,就连白牡丹下插着的那把后门的钥匙,都考虑得甚是周到,不得不说是早有准备。苏晓尘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此等心思繁复之人,说不定,连跟他相交了二十年的沈娴云都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可你将我们一直瞒在鼓里,还骗了我们,你当年既然参与其中,即使如今忽然将真相供述出来,我们还是难以相信你。”苏晓尘摇了摇头。

      闻和贵笑了:“你们相不相信我,其实无甚要紧,可从如今的结果看,我确是帮了你们?不是么?”

      苏晓尘忽然觉得这句话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哪里听过。

      闻和贵指了指文册继续说道:“你们既然想知道南华销金案的真相,这是再好不过的证物了。这本文册若能递到抚星台上,剩下的自然就会水落石出。”

      苏晓尘迟疑道:“只是这单凭这文册上一面之词,如何翻得了案?”

      闻和贵略一沉吟,微微笑道:“此事不难,方才外面的四位白沙营的侍卫还留了一人,只需让他将此文册带回南疆总督府,将今日所见之事如实禀报,南疆总督自会上奏抚星台,无需二位再多费心。”

      朱芷潋不解,问道:“南疆总督就算知晓今日之事,若是惧怕沛国公权势,不愿上奏,那如何是好?况且沈娴云已死,这侍卫再把这文册一撕,岂不无声无息不了了之了?”

      言语间,闻和贵已泡好了一杯茶,恭恭敬敬地端给朱芷潋道:“倘若殿下不在这里,没有被那个侍卫瞧见,此事确有这个可能。”

      朱芷潋越听越糊涂。

      苏晓尘却不住地点头,他对朱芷潋笑了笑说:“小潋,闻老丈的意思是,你身为公主已知晓此事,那么南疆总督府必然不敢隐而不报,沈娴云虽死,但那个侍卫知晓了期间的变故,便可做人证,如此人证物证齐全,翻案并非不可能。”

      闻和贵眼中满是欣赏之意,果然是聪颖少年,可喜可贺。他接过话头道:“殿下可放心,南疆总督平日里虽忌惮陆氏一族,然沈娴云这二十年来对南疆总督府一直阳奉阴违,使得南疆总督与陆文驰之间嫌隙颇深。如今有如此大好机会可以扳倒陆文驰,绝不会隐忍不发。二位细想一下,若总督府没有这样的心思,又怎会特意派了白沙营的侍卫来助沈娴云成事?何况当年陆文驰仗着其父的权势,将南华销金案至始至终把持在自己手中,南疆总督府本是清州府的上辖之所,竟被硬生生隔在门外未能说得上半句话,颜面尽失。故而南疆总督可称得上是南华销金案的局外之人,此次若由这个局外之人将人证物证递上抚星台去,提出翻案,则更显此事毫无徇私。”

      朱芷潋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姐姐那样费尽心思想要翻案,却从没来过南华岛,也没有向母亲提过半句。无非就是因为身在其中,事干利害,怕被母亲说成是徇有私情,到头来万一翻不了案反落了口实。其实便是自己去说,也难逃这样的嫌疑,毕竟母亲也知道自己与姐姐关系甚好。如今由南疆总督去上奏圣听,再挑不出半点是非。

      她看了看闻和贵,心下又生出几分怯意。这个闻宅究竟是什么来头,一个林管家,能识得银铃索。一个闻老丈,对朝廷之事洞若观火。

      朱芷潋皱眉道:“闻老丈,这里面写满了你与陆文驰的合谋,我若递上抚星台,你也绝无活命的可能,你倒不怕?”

      闻和贵哈哈大笑起来:“多谢殿下关心,我已是一把年纪要入土的人了,风烛残年不足挂齿,你们回了太液国都,勿需提我此次相助之事。只望殿下将南华销金案的缘由原原本本地说给监国公主殿下听,能替昔日冤死的赵钰翻了案便好。”

      “可这沈娴云……”苏晓尘还是觉得有些不妥。

      闻和贵叹了一口气道:“她也是个可怜之人,初入官场时清白如玉,颇有一番志向,只是常感叹朝中无人难做官,空有抱负不能施展,机缘巧合下遇到了陆文驰,才未能禁得住蛊惑,终落了个这样的下场。纵观这二十年来,不是说她如何爱民如子,至少也把这南华岛治理得井然有序,毫无过失。其实她若不是将南疆总督府搅了进来,我也不至于杀了她。”

      朱芷潋满脸的不解,苏晓尘却有些醒悟过来,不过说又什么机缘巧合,他是再不会信了。

      闻和贵继续说道:“她若是活着,日后堂上会审未必不会露出马脚,若为了自保又攀扯上南疆总督编造些子虚乌有之事也未可知,届时翻案一事势必节外生枝。如今她在那本文册上把自己写得如此清白,南疆总督只需将她说成是为了缉拿我这个朝廷要犯而因公殉职,她倒真能成了忠臣。想来她为官一生,终身未嫁也是凄苦。今日我虽杀了她,却保了她的名节,日后朝廷若有追封,也算是我这个相交二十年的愚兄赠与她最后的一份薄礼了吧……”说完,眼中竟有些红了。

      苏晓尘见他言语行事滴水不漏,料想是不肯全盘托出,不过当下看来姑且似友非敌,略松了一口气。

      他恭恭敬敬地作了一揖,正色道:“小生还有一事不明,望老丈赐教。”

      闻和贵慌忙还礼道:“苏学士尽管问,若能告知苏学士的事我必不敢隐瞒。”

      “方才说到这蚀金水与妖兽,我依然是不解其中缘由。究竟这妖兽是何古怪之物?”

      闻和贵嘴角泛起一丝笑意,高声唤道:“林管家,去厨下取些红糖来。”

      不一时,林管家已取了一包红糖来。苏晓尘与朱芷潋不知他意欲何为,只看着他取了一把红糖堆在地上,又取来沈娴云带来的那个小桶,将里面的蚀金水小心翼翼地浇了些上去。

      只见那巴掌大的一小堆红糖中,忽然生出数枝似黑色藤蔓一般的东西,生长得极快。且上下蛇行游走,宛如活物,瞬间便已快爬到自己的脚下。

      苏晓尘忽然感到一股熟悉的气味扑鼻而来,腥臭中尚带着几分酸沤之气,正是昨晚在洞中所闻到的臭味,朱芷潋不禁皱眉捂住了鼻子。

      “这便是妖兽的真相,你们昨晚在洞中见到的那样大的,不过是用了更多的红糖和蚀金水。”闻和贵抬脚向其中一条正在蜿蜒扭转的藤蔓踩去,瞬间被碎作齑粉,鞋底上也粘上了黑色的污渍。

      苏晓尘暗暗称奇,原来这个闻和贵不仅精通矿理,还懂炼金,难怪沛国公当初会来亲自拜访他,确是个高人。

      “这瓶蚀金水,也是南华销金案的证物,还请苏学士小心保管,勿要沾了肌肤。倘若不小心沾了,速速取清水冲洗,当可无碍。”闻和贵一边叮嘱着,一边将小桶的蚀金水放回了鹿皮袋,交给苏晓尘道:

      “事不宜迟,迟则生变。陆文驰近日里紧盯着南华岛,今日沈娴云之事估计很快就会为其所察,二位还须速速赶回太液国都,先下手为强才是。”

      朱芷潋见他言辞诚恳,不由动了些恻隐之心,问道:“闻老丈之后作何打算?”

      闻和贵神色淡然,“劳殿下关心,老朽自有主意,届时抚星台上,还望能替殿下再添上一把柴火。”

      二人见他的样子也是不肯再多说下去,便点了点头,正打算离去,身旁林管家忽然上前,从袖中掏出一物递于苏晓尘。苏晓尘一看,是与朱芷潋先前用的那条银铃索几乎一模一样的一条绳索。林管家轻声道:“公子身材伟岸,这一条比殿下的那条又长了四尺,用起来应是更趁手些,还望笑纳。”

      苏晓尘接过手来,与朱芷潋皆是惊愕不已,一时说不出话来。这闻宅如此藏龙卧虎,竟然默默无闻几十年,朱芷潋心中暗想,待此事一毕,定要告诉大姐此次所见所闻,细细查探,方解这心中疑惑。正想着,林管家又接着说道:“我已派人在码头备好了船,路上所需之物船上皆已齐全。闻宅通路繁复,请二位随我来。”

      闻和贵也是一脸的谦恭,轻声道:“老朽亲送二位贵人出去罢。”

      第六卷 盘根生错节 第五十四章 归还

      回太液国都的船是顺风之船,行不过小半日,便要靠岸。不过短短几日,朱芷潋觉得与苏晓尘已是经历了许多,甚至想到上岸之后便不能时时相见,心中不觉惆怅起来。

      苏晓尘忽然一拍大腿,一声“哎呀不好”。朱芷潋忙问何故。

      “咱们去南华岛最先可是受老杨所托,如今倒把他的事儿给忘得一干二净。”苏晓尘有些哭笑不得。

      朱芷潋回过神来,也笑出声来。“就是就是,我们未出太液之前他还费心重制那龙须,如今船都要靠岸了,却要如何回复他才好。”

      苏晓尘略加思索道:“沈娴云已死,估摸这一时半会儿知府之位还不会有顶替之人,矿洞复工是不能了。只能对老杨说,民情沸腾,矿洞出矿之事怕是半月之内难有起色。”

      朱芷潋见他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噗哧一声:“有时候觉得你明明年纪不大,却通晓不少官场之事,之前与那闻和贵交谈之时,还颇有几分大学士的英姿,真不知你是哪里来的这些历练。”

      苏晓尘也笑了:“许是在我舅舅身边呆得久了,近朱者赤。舅舅于朝中之事素来谨言慎行,多有忖度,他也常教我深思熟虑,我学得不到家,倒生出如今这半生不熟的性子来了。”

      朱芷潋瞧了瞧他,眼中颇有几分赞许。

      她轻声说道:“大苏……南华销金案之事关系重大,若是真闹到母皇那里,我……我有些怕。”说得语气中透出几分踌躇。

      苏晓尘温言道:“不必怕,有我在。若你母皇许我在旁,我定替你来奏明此事,好歹我是个局外之人,所言之事更无偏颇。”

      “可正因你是个局外之人,却把你搅进局中,我才过意不去。毕竟陆文驰的身后还有沛国公……你不担心么。”

      “大丈夫行于天地间,当无愧于心。我不过将所见所闻,实话实说,有何可惧?”苏晓尘脱口而出。“何况……”说到后半句却脸一红,说不下去。

      “何况怎样?”

      “何况此事是你的事,我又怎会袖手旁观……”

      远处夕下云霞一片,映得两人脸上皆是一红,都不言语了。

      回到太液城已是夜色之时。俩人大摇大摆地入了流芳门,忽然顽心大动。朱芷潋趁守卫不注意,拉着苏晓尘遁入旁边树影中,示意他掏出银铃索,自己却手一招,早已拴上一棵树梢飞过一道宫墙。

      苏晓尘尚不熟练,甩了两次,方拴住墙外的一根驻马石,一拽绳索也飞过去。身子飞到空中才看到,远处正有一队士兵巡逻,为首的是个身形巨伟的女将,正是铁花。人在空中,又无处躲避,苏晓尘吓得头皮一紧,心中默念千万不要被看到。所幸落在一片草坪上,悄无声息。朱芷潋蜷着身子如小猫一般蹑手蹑脚靠过来,压低嗓门道:“快低头,铁花来啦!”

      铁花似是未曾察觉,背朝着俩人站了一会儿,直到俩人偷偷从墙根下溜走后,嘴边才露出一丝笑意。

      这边俩人方登上太瀛岛没走几步,已有侍女匆匆迎来,低声道:“殿下,清鲛公主殿下知道您回来了,已在抚星台久候多时了,还请苏学士也一同前去。”

      俩人对视了一眼,心想朱芷凌对此事果然是心急如焚,便加紧脚步。

      抚星台上,烛火通明。

      偌大的瀛泽殿中,却只有两个人,正是清鲛公主朱芷凌和清鲛驸马赵无垠。朱芷凌见朱芷潋和苏晓尘进来,喜形于色,急忙走下台阶,一把抱住朱芷潋道:“妹妹,你可回来了。”

      不待妹妹张口,便接着问道:“回来得这样快,可是查出了些什么?”

      朱芷潋看了姐姐身边的赵无垠一眼,又看着姐姐略有憔悴的脸庞,不由心生怜意。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

      一时间,朱芷凌不知道心中是喜是悲,她强压住心中探问之意,也点了点头道:“随我来。”又似是才想起苏晓尘来,也对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同行。

      四人转过偏殿,又绕过九曲桥,穿过花园,最后登上了抚星台的最高处。朱芷潋从未来过这里,不由惊呼:“原来还有如此隐秘之所,景致这样的好。”

      朱芷凌笑了笑,“这瞰月楼是我和驸马二人的寝居之所,便是母亲也未曾来过,你自然不知道。好啦,此处绝无旁人在侧,你可将南华岛之事细细说来了。”

      朱芷潋与苏晓尘对视了一眼,便开口从上岛时遇上沈娴云时开始说,一直说到闻和贵派人将他二人送上回太液国都的船,此间细节朱芷潋有说得不详之处,苏晓尘便在旁再作阐述。听得朱芷凌眉头紧锁,听到妖兽现身矿洞时已是一脸匪夷所思。再看那赵无垠,听到沈娴云和盘托出当年父亲冤死的真相时,白皙清瘦的脸庞已是涨得满脸通红,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他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脸上现出几分苦笑,对已听得目瞪口呆的妻子说道:“凌儿,我想我已猜出当年暗中送信于我告诉我矿洞中有我父亲的死因真相的人是谁了。”

      朱芷凌也醒悟过来,点了点头道:“没想到会是他,闻和贵!我与他还算有过数面之缘,从未想过此人竟是知晓南华销金案一切之人,更没想到是他与陆文驰合谋害死了你父亲。”

      赵无垠已是气得脖子上青筋暴突,一想到自小所受到的冤屈,几乎要咬碎一口的牙齿。他恨恨道:“沈娴云已是死了,余下陆文驰和闻和贵此二人,我定要将他们车裂五分,方报我杀父之仇!”

      朱芷凌比起丈夫来还是要冷静不少,她将茶盏递给他,示意他先莫要失了态。又转身对妹妹说:“其实我也曾细细思量过,当年皇祖母是何等睿智,又亲自审阅了南华矿洞半年的账册,却半分伪帐都没有查到,没想到假的不是账册,而是那矿石。也难怪陆文驰要装神弄鬼,想要封住矿洞,我竟没有想到这一节。只是这蚀金水,当真匪夷所思。若非你们亲见,我也是不能信的。”

      朱芷潋笑了笑,从随身的鹿皮袋中掏出沈娴云留下的那瓶蚀金水递给姐姐道:“闻和贵将这剩下的蚀金水也给了我,日后好做证物。”朱芷凌小心翼翼地接过看了看,口中不住称好,却递了回去,道:“你们得来东西,我这次便不插手了。”说完,眼中对苏晓尘也投去感激之意。朱芷潋知她不想置身其中,便又收了回去。

      朱芷凌略一沉吟道:“听你们这样一说,如今沈娴云留下的那本奏章和附录,应是已到了南疆总督府了?”

      “应该是。”

      “闻和贵如此洞悉朝局,他所言之事倒确实在情理之中,那么我们只待那南疆总督上奏即可了。”朱芷凌自言自语道。

      “哪里还要这样苦等,你明日下旨让南疆总督来太液城问个清楚不就真相大白了?”赵无垠忍不住又是一股怒气往上涌。

      朱芷凌摇摇头道:“不可。无垠,我知你心中疾苦,只是我们忍耐了这样许久,已是到了最后的关头,你千万要沉住一时之气,不可乱了大谋。”她说到这里,看了苏晓尘一眼,干咳了一声道:“我是说……不可意气用事。毕竟真相如何虽然重要,更重要是让母皇知晓其中的一切。当下我们最重要的,便是要避身于其中。我们参与得越少,母皇便信得越多。”

      她又顿了顿,继续说道:“南疆总督柳明嫣我再清楚不过了,此人生性极其谨慎,南华销金案她若知道小妹已探查明白,为求撇清干系也必会上奏。此时我若不能忍一时而唤她入太液,她必心中生疑,以为是我在背后主使,反要坏事。”

      苏晓尘心中默想,果然朱芷凌的心思与之前自己所料分毫不差,便是想借妹妹之手去挑起这个陈年旧案,自己却隔岸观火避害于墙后,倒也十分像她所能做出来的事。只是她说的大谋又是什么?

      朱芷凌又执起妹妹的手道:“小妹,并非姐姐有意要瞒你。姐姐确实是想让你帮忙暗查南华销金案才让你去的南华岛,只是此事千万不可让母亲知道,她若是知晓了缘由,定要怀疑是我与无垠在此事后面无风起浪。你也是知道母亲的性子的,她若生了疑,无垠便再不能替父亲翻案。此事……此事便算是姐姐求你了,可好?”

      说到心苦之处,已是几乎要落泪。自成婚以来,自己没有一天不夹在母亲与丈夫中间两难相对。,如今终于得以拨云见日,岂能因小失大,便是向妹妹低一次头也算不得什么了。

      朱芷潋忙扶起姐姐,宽慰道:“姐姐的苦楚我怎会不知,我虽每日嬉笑度日,姐姐的难处也是看在眼里的。便是让我去了南华又怎样,横竖也是我先来找的姐姐,姐姐才应承的。况且南华岛这几日,有惊无险,我也觉得……觉得……有趣得紧。”说完瞥了一眼苏晓尘,脸上一红。

      赵无垠这边已略平静了些,也对朱芷潋作了一揖,道:“小妹此次劳苦功高,确是替亡父查出了冤死的真相,想他在九泉之下也会感激小妹的恩情。呃……还有苏学士,不愧是慕云氏的高足,智勇双全,佩服佩服。”

      朱芷凌听他这样一说,也附声道:“苏学士堪称栋梁之才,我日后定在回复苍梧国的国书上好好替苏学士添上一笔。也不枉这次辛苦陪小妹走了这一趟。”

      苏晓尘忙摆摆手还礼道:“殿下言重了,殿下乃是将来碧海的国君,与苍梧国齐心共拒那伊穆兰国之时还来日方长,在下就算是未雨绸缪,在殿下即位之前为两国交好尽一分心意吧。”

      朱芷凌听到齐心共拒四字,不由干笑了几声,并不接茬,只扯开话题道:“如今真相已明,下一步还得看要如何让母皇来亲断此案才好,此事需仔细谋划一番。”

      说着站起身来,望着远处灯火阑珊的来仪宫,自言自语道:“母皇素来不喜重提南华销金案,如何能让她自己走来这抚星台,听一听这来龙去脉呢。”

      赵无垠反倒散了愁容,轻笑道:“凌儿,我有一法儿,待得那南疆总督柳明嫣入了太液城,便让姨母找个由头请陛下前来这抚星台,若是当面撞上柳明嫣,自然也就错不过亲耳听听这桩旧案了。陛下也清楚,案发之时,姨母不在碧海,是以她与此案并无干系,必不会疑心于她。”

      朱芷凌面有难色,口中迟疑道:“此法虽好,只是姨母她怎么肯来淌这趟浑水。”

      赵无垠不慌不忙道:“姨母当年于我父亲用情至深,对我父亲之死也是一直耿耿于怀。我先前与她有一面之缘,她曾答应过事关亡父之事愿出手帮我一次。如此一来,岂不成了?”

      苏晓尘在旁听得暗暗惊心,怎得银泉公主朱玉潇与这赵钰还有这段旧情?也不知道佑伯伯生前知不知晓。

      朱芷凌点了点头,赞道:“此计甚好,如此一来,我们只须再把些细枝末节之事考虑周全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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