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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第1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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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那日呢,也是凑巧,我正好出宫找我舅舅。”

      朱芷潋见苏晓尘没反应过来,忙补充道:“就是莫大虬商馆里的郝师爷。”

      “我舅舅常说,我们伊穆兰人在这异国他乡想要立足,消息来源是很重要的。我舅舅知道那几个地痞【创建和谐家园】素日里有些恶行,不过对太液城里的事儿却是一清二楚,于是就时不时地和他们的头儿有些来往,这个你也好懂吧。”老杨看苏晓尘点了点头,继续往下说:

      “其实你们苍梧使团一进城,我们伊穆兰人就都看在眼里了。苍梧国和我伊穆兰国虽然台面上素无干戈,但毒金之战你们在背后是出了不少力的,伊穆兰国中早已视你们是敌非友,对你们的警惕之心并不敢懈怠。你们去的每一个地方,我们都有人跟踪回报。这个你也好懂吧?”

      苏晓尘见他说得坦诚,又点了点头。

      老杨话锋一转,又道:“但我们刃族和其他两个部族是有些不同的。金刃王让莫大虬在碧海国都开商馆做生意,本来就是图个和气生财。你们两国使节互访的事,和我们这生意人其实没什么关系。那天我们的眼线看到你们被那群【创建和谐家园】给劫持了,你又信口雌黄地说是金刃王的侄子苏勒哈加,便回报给了莫大虬。莫大虬就跟我舅舅说,虽说你们这几个倒霉蛋被劫和咱伊穆兰没关系,但不如就出手帮上一把。倘若日后有机会把商馆的分号开到苍梧国去,说不定还得多亲近亲近,所以才把这事儿给揽了过去。莫大虬才说完,那个叫赵二的【创建和谐家园】拿着刻着刃族印记的断箭来找我舅舅,之后的事儿你也知道了咯。”

      苏晓尘恍然大悟,原来那天素不相识的伊穆兰人替自己圆了谎是这么一回事。看来这刃族的心思果然和伊穆兰的血族与鹰族大不相同,多了几分圆滑。表面上凶神恶煞,实际上能伸能屈。吃了毒金之战的亏,还想着卖苍梧国储君一份人情,日后好把商馆开到万桦帝都去。那日自己能得逃脱,真是托了太子的福了。

      他忽然想起那日朝堂上明明是第一次见莫大虬,对方却好像早认识他一样还拼命对他笑。如此说来是不是想给自己留个好印象,日后万桦帝都相见,望多多照顾生意的意思呢?伊穆兰人行事,还真是难以捉摸啊。

      苏晓尘又问:“那后来你扮那算命的是来做什么?”

      老杨又是嘿嘿一声,“那是我舅舅心肠好,见那赵二走后,说你们人生地不熟,逃出贼窝也不认得路,偏偏七里坡又是个荒凉的地儿,就让我过来给你指个路。我也就是一时好玩,才逗了逗你。你想想,毕竟我们是帮了你,引你回了城,是也不是?哎,结果你还来掐我……”说完作势又捂着脸喊,“哎哟,好疼。”

      苏晓尘低头一想,虽然还是觉得有些古怪,但老杨所说的句句合情合理并无破绽,便重新站起身来郑重地行了一礼,道:

      “多谢杨兄当日搭救之恩。”

      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掐的是老杨的左脸,现下老杨却捂着右脸假装在那儿穷叫唤。

      ------------------

      京剧中的脸谱总是让人性一目了然,然而现实中不是。每个人都有很多张脸谱,不停地更换,就像国宝级的绝活----变脸。易容术是小说中常用的桥段,但是在这个故事里,我不会常用,毕竟这是一本权谋小说,而不是武侠或是玄幻小说,它只是表现人面多样的存在,而非推动情节的关键。

      今日第三卷《山雨风满楼》收了卷,明日起将继续连载第四卷《柳岸花未明》,欢迎大家继续关注收藏。

      神州的历史又翻过了一页。

      第四卷 冬冷复春寒 第三十章 噩梦

      夜色浓重,如雾如织。

      清梧宫汶澜殿中,悄然寂静。一群侍女们低眉敛目地躬腰站在厚重的紫色宫帷后,眼见烛台上有些蜡烛已燃至殆尽,却没有人挪动一步去换上新烛。过了一会儿又有几枝蜡烛也跟着熄了,大殿上显得有些昏暗起来,空气无比凝重。

      这时,殿门外探进来一个小小的脑袋,看了看四周,跟着身子也从门缝里挤了进来,原来是个五六岁的女童。

      那女童嬉笑着,蹦着跳着跑到宫帷边,指着一个侍女的鼻子说:“你们怎么不换蜡烛啊,殿里这样昏暗,害得我都找不到爹爹了。”

      那侍女紧张得直哆嗦,大气不敢出地小声说:“回禀清鲛公主殿下,明皇陛下方才离去前,命令我等今晚在此守候,不得私语交谈,不得擅越半步,违者赐死。所以才没有换蜡烛,望公主明察。”

      那女童听了一点都不紧张,咦了一声:“你是说皇祖母让你们不要动的吗?她刚走吗?我从殿外来,怎么没遇到?”

      那侍女刚要答话,旁边另一侍女轻轻咳嗽了一声,示意她不要再多说话,免得丢了性命。于是便闭了嘴,只畏惧地看着那女童。

      女童一脸疑惑,自言自语道:“换根蜡烛都要赐死,我皇祖母哪有那么凶。我爹爹呢?”

      侍女的一脸苦相地摇摇头。

      “你们不告诉我,那好吧,我自己找。”女童撇下侍女们开始四下乱跑,边跑边喊:“爹爹,爹爹你在哪里?凌儿找爹爹来啦。再不出来,凌儿可要哭啦。”尖细的童声穿透了整个大殿,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不一会儿,殿上巨大的屏风后转出来一个男人。

      一支松绿玉簪插在君子髻上,一身素净水纹的白袍,于腰间悬了一根五彩的罗缨,再无他物。

      那男人见了女童,一把将她揽入怀中,答道:“凌儿,爹爹在这儿,在这儿。”

      女童破涕为笑,摸着那男子的脸说:“爹爹是又要和我捉迷藏么?今天好奇怪啊,她们说皇祖母刚来过这里,可难道不该是我们去来仪宫给皇祖母请安才对吗?我从没见她来过母亲的清梧宫啊。”

      男人笑了:“凌儿长大懂礼仪了,凌儿说得对,是该我们去给皇祖母请安。但今【创建和谐家园】祖母是有事吩咐爹爹,才来这里的。你现在也知道了,爹爹有些事要办,不能陪你玩,今天你先回宫睡觉好不好?”

      女童小嘴嘟起:“不嘛,爹爹有什么事,就不能明天再办吗?爹爹不是一直说,凌儿的事情最重要嘛。我要在这里等爹爹,对啦,我今晚要和爹爹一起睡,嘻嘻。”

      男人忽然脸色变得无比柔和,他无法硬下心肠把女儿赶回去。至少此时此刻,他明白自己也许将再也没有宠爱她的机会了,如今能和她相拥的时刻也是分秒必惜。

      他顺手从旁边桌案上的果盘中取来一枚小小的青枣,递给女童说:“好,那你就在这里等等爹爹,你把这颗枣吃完,爹爹就出来了。只是爹爹教过你,要爱惜食物,你必须把核上的枣肉吃干净才可以。”

      女童兴奋地点了点头,接过青枣就要啃,被男人止住道:“要等爹爹走了以后才可以吃。”

      男人站起身来,抚了抚孩子的头,温言道:“凌儿,答应爹爹,日后定要好好念书,将来成为不输给皇祖母的一代明君,好吗?”

      女童嗯了一声,眼光却只盯着那颗枣,只盼着爹爹快些离去,好开始下嘴。

      男人眼有晶莹,不再说什么,对着那群侍女抛下一句:“照顾好公主。”便消失在厚厚的宫帷之后了。

      蜡烛又熄了几枝,女童已将青枣啃得干干净净,生怕还有未啃到的地方,又拿到烛下细细看了,才高兴地说,我啃完啦!

      但是爹爹还是不出来,真是奇怪。

      女童蹑手蹑脚地朝后殿走去,侍女们想要制止,但一想她是公主,犯了错也是公主,不比自己,要是挪了一步,搞不好真的要丢了小命。于是谁都当成没瞧见,只静静站着。

      女童走过屏风,绕过后殿,看到远处一处偏殿还亮着,就悄悄地走了过去。殿外既无人把守,也没有侍女当值。

      她寻思爹爹大约还在里面办正事,若自己就这么进去,爹爹要不高兴的,倒不如偷偷瞧瞧,看爹爹什么时候能出来。

      于是便从边上搬来一个空花盆倒扣在地上,踩在上面从窗外看过去。

      “咦,父亲怎么跪在地上。咦,陆爷爷和母亲也在。这大半夜的,母亲和陆爷爷怎么还穿着朝服。”女童边看边暗自纳闷。

      母亲……这是在哭么?为什么母亲要哭呢?她手里拿着的是……圣旨?

      只听屋内一声苍老的话音:“金泉公主殿下,圣旨已至,不可再误了时辰,还请宣旨。”

      女童看着自己的母亲缓缓拿出圣旨展开,一字一哽咽地念道:“上承天意,下恤四海。今赐金泉驸马陆文骏御酒一壶,以祷国祚安泰,千秋万代。钦此。”

      地上的男人平静地接过圣旨,又叩了一叩,才站起身来。他对着妻子笑了笑,想要说什么,一时又不知该如何安慰,只好温柔地说:“你不要哭,不要哭了罢……”

      男人的妻子听了这话,越发难掩泣容,便转过身去。一转身瞧见的却是案上的那壶酒,脑中瞬间涌上这六年来无数点点滴滴的柔情暖意。纵使忍住了心如刀绞,手上也使不出半分的力道去端那酒。

      边上的老者见状,上前颤颤巍巍地替她端起了酒盘,放在了榻边的案上。男人走过去坐在榻上,看了一眼妻子,又看了一眼老者,解下腰间的那根罗缨郑重地放在案边,自斟了一杯饮下。

      饮完又斟一杯。又一杯,又一杯。

      事已至此,只求速死。不过片刻,酒便尽了。

      男人平静地躺在榻上,慢慢地从口中耳中流出黑色的血来。又一会儿,眼中也开始流血。一道道血痕像猩红的蚯蚓爬满了那张曾经温柔的面容。窗外的女童看得浑身发抖,几乎要从花盆上跌落。她不敢再看,爬下了花盆,蜷在墙根下瑟瑟发抖。

      为什么?为什么皇祖母会下旨要母亲杀了爹爹?为什么陆爷爷也要杀爹爹?是不是以后凌儿就再没有爹爹了?是不是爹爹再也不能陪凌儿去湖上坐木莲了?是不是爹爹再也不能把自己架在肩上玩了?

      她越想越害怕,眼泪越流越多,她只想逃开这里,逃离那两个杀了爹爹的至亲之人。可是眼泪怎么擦都擦不完,她看不清来时的路了。母亲的清梧宫太大了,感觉到处都有岔路。咦,那边好像有人,不如问问他要怎样才能走出去。

      那人的身影和父亲好像啊。

      女童看到那人慢慢转过身来,脸上满是血痕,却十分温柔地对她说:“凌儿,答应爹爹,将来一定要成为一代明君。”

      “啊-------------”

      一声尖厉的叫声划破深夜的寂静,抚星台瞰月楼上,朱芷凌忽然从榻上惊坐起来,一身的冷汗在这寒夜中分外刺骨。她大口地喘着气,鬓发已被汗水完全浸透,杂乱地紧贴在脸庞上。

      身后有人替她披上了一件衣服,轻声问:“又做那个梦了?”朱芷凌只是惊恐地喘着气,没有回答。摘下双鱼金丝冠的她,就像是一头柔弱易惊的小鹿。

      赵无垠也不需要她的回答,这已是数不清第几次她从梦中惊醒了。对寻常人来说,噩梦并不可怕,因为梦境不是现实,只要醒来便会烟消云散。但朱芷凌的痛苦却是自己亲见的现实变成了永恒的噩梦。她无法抹消这段记忆,也无法像寻常噩梦一般醒来便可释怀。

      现实变成噩梦,而且永不停息。

      最近,她惊梦的次数明显越来越多。她焦虑,她害怕。

      因为她在成年后也逐渐知晓了碧海国国祚的秘密,知晓了男人不寿的秘密。假如无法改变碧海国男人不寿的事实,那么由男人来继承大统,势必会因为频繁的更替帝位而使朝局动荡,民心不稳。所以,要想碧海国稳如磐石,必须世世代代都让女人来做皇帝。

      可在这个世上,女人要称帝统治男人一时虽不难做到,还要千秋万代永远让女人把持下去,并非易事。她的皇祖母正是因为料定在所有的男人中,最容易威胁到帝位传女不传男这一国策的,就是驸马,才会狠心立下碧海国储君即位前必先杀死驸马的密旨。

      起初她也不明白为何皇祖母会有此狠毒的心思。监国后随着年龄见长,她也逐渐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自古君王都是男子,后宫人数众多,想要后宫不得干政,尚不容易做到。君王若是女人,驸马只有一人,对君王的影响自然就更加举足轻重了。况且寻常君王的配偶都只需寻容颜姣好品行端正的女子便可。女人做了君王,配偶不可能只图其表不论其才。如此一来,能当驸马的,权力聚集且又有学识。时日久了,围绕着帝位便易生事端。

      事实上她的皇祖母正是因为当年经历过一次宫廷的政变,才会痛定思痛,得出这样的结论。

      第四卷 冬冷复春寒 第三十一章 双思

      当年朱芷凌的皇祖父,因涉及党争与大臣勾结,受人怂恿一时利令智昏,欲趁明皇巡视南方时发动兵变继而改朝换代。所幸留守京畿的陆行远彼时有所察觉,拼死逃出京城,单枪匹马连夜奔行千里,将消息通报于明皇。明皇听闻后大为震怒,即刻从南疆集结了八千人的兵势,火速回剿。人数虽然不多,但当初太液城筑城时,初代明皇曾留下暗道直通城外,这暗道只有继帝位者方可知晓。是以当这八千人的士兵从城外通过暗道忽然出现在太液城内时,叛军尚如在梦中。

      事后,她的皇祖母亲自宣旨诛杀了所有谋逆之人。对于朝夕相对十余年的枕边人,她唯一施予的仁慈便是将其从谋逆之臣的名单中摘除后赐了一壶鸩酒,并称是病故。从此,她更加坚定了欲延国祚必先杜患的决心。

      事实上由于这次政变来得太突然,被镇压得又太迅速,大多数人并不知晓有哪些人是真正牵涉其中的,只有通过明皇下旨明示的逆党名单才能明白。所以当她的皇祖母宣告天下人她的丈夫急病去世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怀疑,从头到尾目睹并清楚一切的大臣里,大约也只有陆行远一人了。

      他和明皇一样,经过此事后深感要保住女系帝位的延绵既是必须,也是件极艰难的事。也正因为他的忠诚和他的亲身经历,使明皇相信他将是执行并捍卫这一国策的不二人选。

      所以,她在为金泉公主择婿的时候选择了陆行远的儿子,世人眼里看到的,是一段才子佳人的完美姻缘。在明皇的心里,却有一种无比的安心感,这个人选才是让她最觉稳妥的。毕竟到了赐死的那一刻,她应该不会感受到太大的来自陆行远的压力。

      而陆行远在金泉公主将酒杯递给自己的长子的那一瞬间,固然痛心不已。但在内心深处是不是也悄悄地感到了一丝轻松呢?

      作为驸马,养子陆文骏已将陆氏一族与皇室的亲密关系交织到了极点。生儿育女后,他的后代又将成为未来的国君,然后不用数年便像昙花一样急急谢去,留下世袭的爵子之位让陆氏血统嫡出的弟弟来继承。明皇的那一壶鸩酒,是不是替他实现了一个他使劲压抑了一辈子甚至想都不容自己去想的那个愿望呢?

      其实明皇那样睿智,那样善识人心,会不会也觉察到了这些隐秘的心思?或许就是这一壶鸩酒,了却了她和陆行远各自的烦恼,成了君臣几十年默契的最扎实的地基也未可知。

      人心到底能有多深?谁能知晓。

      不管怎样,朱芷凌的皇祖母感到自己不久于人世时,便趁着一息尚存,逼着朱玉澹宣了旨赐了酒,然后才放心地把帝位交给她,合了眼。

      她大约觉得除了毒金之战吃过慕云氏一次亏之外,一生都没有失算过。

      也许吧。

      赵无垠轻轻地搂住朱芷凌的肩膀,把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他知道这样能让妻子感到放松一些。

      两人依偎了一会儿,朱芷凌才缓缓开口道:

      “母亲以为我只知道爹爹是病死的。其实我何止是知道……。”

      赵无垠的语气恢复了平日里的冷澈,“其实从你皇祖母的考虑来说,虽然手段毒辣,但确实能杜绝后患,换做是我也想不出比这更有用的法子了。古时某朝某代也不是有过这样的帝王么?担心自己死后储君年幼而被人把持朝政,便先杀死孩儿的母亲。”

      “你是说那个以‘子幼母壮,必乱朝纲’为名,临死前赐死了太子生母的皇帝?”

      “不错。后妃尚且如此,何况驸马。只是你们朱氏的女儿,只要登上帝位便要孤影一生……”

      “那是我皇祖父一时糊涂,受人蛊惑才会行此祸事。我爹爹那样与世无争,那样谦谦君子……即使不杀他,也绝不会行谋逆之事。其实后来想想,爹爹一定是早已知晓自己的将来,才辞去所有官职,只在宫里教我读书陪我玩耍。他总说要多陪几年,莫要留了憾事……”朱芷凌不觉泪珠又下。

      她伸手拭去泪水,恨恨地说道:“即使是皇祖母下的旨,我也绝不会原谅母亲的所为。她那时已是监国,手中握有金羽营,若抗旨不遵,皇祖母又能奈她何?她为何只惟命是从?”

      赵无垠摇摇头说:“毕竟你皇祖母尚在位,若不明诏传位于你母亲,她日后即位也是名不正言不顺,何以平天下之民心?”

      “那便任由看着爹爹死去么?即位就是即位,母亲是皇裔长女,继承大统早已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一纸诏书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她若真保住爹爹又即了位,天下人谁又敢说一个字?”朱芷凌说得不由怒火中烧。

      赵无垠笑了,“说到底,她大约还是更爱恋她的帝位,有一丝一毫损伤她九五尊容的事情我想她都是不会做的,所以才会对你爹爹那样绝情吧?”

      丈夫的话已经拨动了朱芷凌内心最敏感的那根弦。她站起身来,望着窗外漫天的星光,冷冷地说道:“母亲当年不敢或是不愿,也许有她的顾忌。我敢不敢,只在于我。她凭一己私念便夺走了我的爹爹,我绝不会让她的私念再夺走我孩子的爹爹!幼时的经历已成了夜夜噩梦,如今我岂容这噩梦再变成现实?”

      她转身看着丈夫,哀伤地说:“无垠,我不要我的孩子将来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你也有丧父之痛。你懂我的,对不对?所以,相信我,再耐心一些,我一定会想办法保住你。”

      赵无垠听她这样说,大为动容。他轻轻执起妻子额前的一缕青丝挽到耳后,温言道:“你有这份心思,我又夫复何求。其实我心里只要能报得陆文驰的杀父之仇,便是留不得性命也不会怨你什么,你不要太辛苦了。如此大惊大悲,容易惊扰腹中的孩儿。还是不要再多想了,好么。”

      哀痛、恐惧、愤怒、隐忍。

      两个站在云端的人,却只能在这样夜深人静的瞰月楼上悄悄地互相舔舐伤口,渡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

      天刚蒙蒙亮,太子李重延便起了身。他撩开帐子要下床,忽见身前一个人影,把他唬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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