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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闻清鲛公主殿下亲贤近德,慧眼识人,绝不会因为在下一个书生的身份就否了圣贤之言吧。”
众人一听,这好话坏话都让这年轻人给说了。表面夸的是你清鲛公主遗传了你家识人断物的本事,但这本事靠的是看人的内涵,不是看人的头衔。你有本事就驳我的道理,若只拿我身份卑微做文章,那就是坏了你家识人断物的招牌。
朱芷凌没想到这书生如此厉害,想要发作又发不出来。偏偏此时朱芷潋还在下面跟苏晓尘挤眉弄眼嘿嘿偷笑,这死丫头!
太子一看,场面镇住了。心想,不错不错,可造之材,回国定好好赏你。又怕局面闹得太僵,便接了话头说道:
“不如先将礼单奉上,请公主代为过目。”
这就算是各退一步了。礼单嘛,反正不是我太子念,自有人会念的,也不算折了我苍梧国的面子。
朱芷凌一听,心想那就顺着台阶下吧。答道:“请递上礼单。”
礼单这玩意儿可是很长的!
念礼单的人也是王公公亲自挑选的,嗓门大,声线好,特别适合大殿上念诵。而且这礼单一读就是小半个时辰,没点底气是念不来的。所以其实说穿了,念礼单的时间就是台上台下双方的中场休息时间,开开小差嘀咕几句聊个天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于是苏晓尘又开始东张西望了,他惊奇地发现,刚才冲他笑的那两个人,居然还在冲他笑!
一个大胡子和一个小姑娘……谁啊这到底是……
太子李重延也没闲着,他可没有像苏晓尘那样东张西望,他的目光始终如一。
当然是坐在那儿的朱芷洁啦。
光四目相对多无聊,有点沟通才有趣啊。
于是李重延像打哑语一般朝着朱芷洁张张嘴,又拿手指指了指腰间配玉佩的地方,然后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意思是,我给你的那块玉佩,还在不在啊?
朱芷洁一开始哪里想得到他真是太子。起初殿上一见,也是吓了一跳。后来想想,反正那天这太子的惨状比自己要惨多了,猜他也不敢张扬出去,心里倒没那么窘了。
一会儿又见太子冲她打手势,开始还忍着不去看他,可越忍就越忍不住想去偷看他一眼,越看他那哑语手势又越觉得好笑。好在平时定力要比身边的朱芷潋好多了,倒也没笑出声来。见太子指指腰间,便悄悄地从兜里掏出玉佩,在袖口稍稍露了一露。
言下之意,我没丢。
太子见状,心中一阵小暖。挺好,姑娘还没忘记我。于是伸手用手指做个缠绕状,再做了个扎紧的动作。意思是,没系在你那根罗缨上面吗?
这个可就有难度了,朱芷洁歪着脑袋想了半天也没想出啥意思,只好手指绕着衣角,抬头看看屋顶假装没看到他。
太子看看朱芷洁的表情,也跟着抬头看了看屋顶。心想,这是要把玉佩挂在房梁上的意思么?是打算晚上睡觉也看看么?不由脸上一阵困惑。
两人正你来我往打得火热,全不知深得明皇真传的朱芷凌却全神贯注正用观心之术看着太子。
这可是苍梧国未来的君王,将来也许要和自己打一辈子交道的人,如此大好机会能够窥探一下,怎能放过?
可是这太子的表情……太难琢磨了!
母皇曾经教过,人的恐惧表情有六种。太子初始的这种应该是第四种吧……没错,是恐四之像,应该是被我的下马威整得有些害怕才会这样。而后是佯六之像,这是……装傻的样子吧?准是不知该不该交国书才有的这样的表情。可按理之后不是沮丧的颓三之像就是不知所措的呆七之像,怎么会忽然呈现出喜二之像了呢,这满脸的欢喜从何来而呢?为何又忽然看天呢?这样子翻着白眼看天应是悲五……或者也有点接近疑四之像,可喜像无论立刻接着悲像或是疑像都很不常见,除非是疯癫之症……这太子也没疯癫啊。
硬是把上面的朱芷凌看出一身汗来!
正在此时,忽然有太监一声喊:“陛下驾到。”
第三卷 山雨风满楼 第二十二章 暗算
一听明皇到了,众人都立刻屏息凝神,跪拜而候。那念礼单的人心想:阿弥佗佛,现在轮到我歇一会儿了,也立刻闭了口。
等明皇坐定,说了声“平身”,太子再站起来时,忽然发现朱芷凌旁边的那个座位上已坐了一个人,正是落英湖畔被劫持了的银泉公主!而银泉公主眼看前方,好像根本就没看见他们一样。
使团的人几乎都要被惊掉了下巴。怎么会?怎么银泉公主突然就出现在这里了?
太子定了定神,觉得好像也不好就这么忽然开口问:“咦,婶母你怎么在这儿?”好歹自己是出使来的,不是四郎探母来的,总得先把正事儿办完。
而正事儿是从背台词开始的。
于是太子开始按先前背熟的词儿张口说话了:“苍梧国皇帝谨致书于碧海国皇帝阙下……”巴拉巴拉背了足足有一刻钟。把众人听得昏昏欲睡,只有朱芷洁一人倒还听得津津有味,目不转睛地看着太子。
背完之后,明皇又寒暄了几句什么你父皇身体可好啊之类的客套言辞,就转向朱芷凌说:“今日的仪式由你来代朕主持吧。”
朱芷凌应了一声是,便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大殿,高声道:“苍梧国与碧海国世代交好,每五年便互遣使团一次,从无间断。想我碧海国二十四年前奉先皇之命,将银泉公主远嫁苍梧国,实是为了两国情谊。听闻银泉公主此次亦随使团同行,敢问太子殿下,为何银泉公主不在使团中啊?”
太子一听,愣住了。为何不在使团中?明明就坐在你身旁却问我为何不在使团中?这显然是在问责,问护卫公主不当之责!说实话如果银泉公主不在这儿,自己也许还可以扯点小谎敷衍一下。可银泉公主就坐在上面,只要自己说的话里有一个字不对劲,都立时可以把自己否得体无完肤,这当如何回答才好。当下只好答非所问地陪笑道:“没想到银泉公主殿下先使团一步到了太液城。得见殿下一切安好,我等便放心了。”
不料朱芷凌不依不饶,一字一句地又问了一遍:“敢问太子殿下,为何银泉公主,不在贵使团中。”言语中盛气凌人,丝毫不把太子李重延的陪笑当回事。
饶是李重延自小见惯了这样的场面,也被逼得十分窘迫,一时语塞。谁能料到,会在这当口遇到银泉公主呢?场面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尴尬,人群中开始窃窃私语,还有人低声笑了几声,隐隐约有讥讽之意。
苏晓尘可笑不出来,他暗忖果然这一波攻势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当着银泉公主的面来问。在这件事上,银泉公主究竟遭遇了什么,又如何平安归来,显然碧海国要比苍梧使团清楚得多,太子如今已经陷入了完全的被动。
苏晓尘抬起头来又看了看银泉公主,眼神空洞,毫无表情,与那一夜太师府上曾待自己和蔼可亲的师母真可谓判若两人。
他把心一沉,又站出人群跪拜道:“明皇陛下,臣苍梧国学士苏晓尘,因银泉公主殿下事出之日恰好就在太子身旁,请容臣代为禀奏。”
朱芷凌刚要“哪轮得到你个书生……”一句话喝出声来,忽然想起刚才的事,硬生生地又咽了下去。
明皇看了看他的脸,说:“你且说来听听。”
苏晓尘又是一揖道:“那日使团刚入了滨州,听闻附近有个落英湖景色迷人,银泉公主殿下也称曾随贵国的先皇陛下巡游过,赞不绝口,我等便一同前去游览。公主殿下因脚力不胜,略离开了几步,就在那时一群伊穆兰的歹人忽从四面袭来,太子险些中箭,再回头时,银泉公主已被那群歹人劫持走了。护卫公主殿下的苍梧侍卫十人,尽数殉身亦未能抵挡。皆因那群伊穆兰人凶残异常,又埋伏在暗处。我等皆是使团之人,并非出征的军旅,能存得性命已是侥幸。再者公主殿下被劫的是在滨州地界,我等既无外援,也不熟地势,无法追击,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言下之意,我们出去玩是没看好公主,但我们就是群文臣,哪里抵挡得了伊穆兰人。而且敌暗我明,怎么防?况且还是在碧海国出的事儿,这要搁我们国家早通知四周的州县一同围剿了,在你们境内我们找谁去啊。
众人听了,觉得好像是有些道理,这搁哪个使团也挡不住伊穆兰人啊。何况还是中了埋伏。明皇听了,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朱芷凌却已按捺不住,转头对苏晓尘厉声说:“那你又是如何断定那是伊穆兰人的呢?”
“当时的箭头上有金刃王的刃族纹样。”
莫大虬一呆,他没想到苏晓尘会忽然冲着自己来,可想起让他来是只让坐着不让说话,只好闭紧了嘴,眼睛扑楞扑楞地看看朱芷凌。
朱芷凌笑了笑,说:“你倒仔细,没错,这确实是伊穆兰的歹人所为。”
太子忽然道:“那边坐着的就是伊穆兰人吧?既然是他们干的事,为何不去问他们反来问我们?”
朱芷凌又笑了:“坐着的这位伊穆兰人不仅没有劫持公主,还是救出公主的有功之臣。”
莫大虬又听糊涂了,我什么时候又救了公主了?可还是不能说话,于是又莫名其妙地看看朱芷凌。
“这我就听不懂了,他们的胳膊上不是刃族的标记吗?和那箭头上的一模一样。”太子奇道。
“看来太子殿下对伊穆兰国的形势还不大了解。那就由我为殿下答疑一下吧。”朱芷凌心下暗骂,草包,今天就给你授一课。
“伊穆兰自毒金之战后元气大伤,国主苏利不久就病故了,留下王位空悬,刃族、血族、鹰族相持不下。大巫神温兰便以三王一占制代以摄政。即平日国政之事由三族的族长商议而定,但凡出兵征战之类的大事由温兰以占卜之术定下凶吉后再定。而这二十几年中,刃族与我碧海相邻较近,又通商较多,故近年来已冰释前嫌。且血鹰两族每每想要南下滋事扰境,也都是刃族从中斡旋,得保太平。此次劫持乃鹰族所为,我国得知殿下送来的急报后,便找了刃族在碧海国的这位首领,代我方与那鹰族交涉。最后以黄金三万两的赎金将银泉公主赎回,太子你说是不是应该感谢他们呢?”
莫大虬听到这里,很配合地做出一个得意的表情。太子看了,觉得好像哪里不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至于太子殿下说的那个刃族纹样,那是因为伊穆兰国中会锻造的只有刃族,不管是谁只要去刃族的商馆转一圈买点什么武器,上面都会有这个纹样,但不能因为有人用他们的武器做了案,就把帐都算归到他们刃族的头上吧?”
苏晓尘觉得很纳闷。
朱芷凌的话无懈可击。那一开始就客客气气解释地给大家听不就就好了吗?就说公主救回来了,虚惊一场,大家别担心。不就完了吗?人都坐在上面了,干嘛还凶巴巴地质问我们呢。
太子陪笑道:“是是是,好在如今公主平安归来,真是万幸。”
朱芷凌忽然脸一沉,说:“此次劫持虽然得以幸免,也得吸取些教训才是。说起来,人是在贵国使团中丢的,这三万两黄金的赎金,我碧海虽然已先垫付了,可终是该由你们出吧?也不必给我,你们就直接给他便是。”说完指了指下面的莫大虬。
莫大虬心想,原来是让我这么挣三万两黄金啊,随即又很配合地对着太子摆出一个谢谢惠顾的表情。
太子心下肉痛,但想到钱要是能解决问题,我便此刻答应了,回头父皇估计也不会太责备。忙说:“是是是,这赎金自然是该我苍梧国出。”
朱芷凌又说道:“听闻慕云太师不幸病故,按理说已嫁之人不该回门,但此次没能保护公主之事实在让明皇陛下难以放心,这若是再将银泉公主送回苍梧国,岂不是让明皇陛下日日担心,夜不成寐?所以,请苍梧国答允银泉公主留在碧海国颐养天年。”
苏晓尘终于恍然大悟,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地将银泉公主留在碧海国,可为什么非要离开苍梧国呢?难道银泉公主在苍梧国会遇到什么不利吗?而且这件事太子也不好做主吧。
果然,太子面露难色,说:“兹事体大,需我父皇圣裁方可。”朱芷凌一听,步步紧逼道:“听闻贵国有至宝鸽鹞,请太子殿下将今日殿上所言录成文字传回万桦帝都,我等静候佳音便是。”
其实银泉公主到了碧海国,再想让碧海国交出人来是不大可能的事。只不过两国既然交好,面子上的功夫还是要做足,不好失了礼节。何况朱芷凌知道这条件本来就是和温帝商量好的事,毫无悬念。有了鸽鹞的信带过去,温帝也就可以拿来去堵群臣和黎太君的口。那三万两黄金虽是临时附加的,不过九牛一毛,必不会在意。
碧海人就是碧海人,能多抠出些金子定是不会放过的。
最该说的正事儿基本都说完了,太子又按流程背了一大段词,耗了小半个时辰。之后大家觉得差不多该准备叩拜散场了,太子却忽然高声道:“明皇陛下,我此次秉承父皇之命为两国交好,此情永固而来。为使两国情谊更上层楼,我有个请求,还望明皇允准。”
第三卷 山雨风满楼 第二十三章 半解
“荀大夫”在身边一呆,礼部拟定的章程里没这一段啊。
明皇听了,手一挥道:“请讲。”
“请将二公主许配于我,使两国再结秦晋之好。”太子说完,脸上也是一红。
此言一出,饶是处事不惊的朱芷凌也惊得合不上嘴了。若是旁属小国的使节这样说,她可以一甩袖子直接轰出殿外去。可这是苍梧国的太子,与碧海国的公主也确实是门当户对,并不过分。但此等大事,怎么能这么轻轻松松说出来了呢?就算我们答应,也不能在这儿就说,噢好的,祝你们早生贵子这种话吧?
还是看看母皇怎么处理吧。朱芷凌转过头去看明皇,结果发现母亲脸上居然和她一样的表情!自然更不用说其他人了。
当然,最最吃惊的要数朱芷洁本人了。她上一刻还打算差不多起身回宫去小睡一会儿,下一刻就发现自己突然成了全场的焦点。可当她偷偷看向太子时,心中又有一种小小的窃喜,原来他有那么喜欢我,竟然当着所有人的面说想娶我。这世上竟有人喜欢我至此,真是不可思议。
就在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丞相陆行远咳嗽了一声,禀道:“老臣有个建议,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事还需父母首肯,再找一合适人选做媒,方可周全。还请太子今日暂且搁置,择日再议。”
太子心想,也没指望你们这就点头,反正我把我想说的说了,剩下的我就让我父皇帮我想办法呗。
使团的觐见告一段落,本来太子李重延过几天就应该按原定计划带着“小朝廷”回国的,朱芷凌非要他把之前商定留下银泉公主和三万两黄金的事儿用鸽鹞传给温帝,然后在答复之前不让他走。
但这事儿其实真不能说是朱芷凌太霸道。
将银泉公主送回国,是朱芷凌给温帝开出的条件没错,可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给苍梧国上上下下一个交代其实是温帝的需求所在。某种程度上说,朱芷凌没有温帝那么关心是否需要这些官方的说法,这其实是在替温帝打圆场。
当然,话还是说得很客气的。
“我与太子殿下都是国之储君,将来尚有不少大事需要同心协力。太子殿下初访碧海,怎可不让我替母皇尽一下地主之谊呢?何不趁鸽鹞传书之际多盘桓几日,也好让我略表寸心。”
女人对男人的优势就是,她对你凶的时候能凶过你百倍,而对你温柔的时候,又能让你忘了凶你百倍的事儿。
所以当朱芷凌满脸笑意对李重延这样说的时候,李重延立刻就开始动摇要不要多住几日。
“迎宾馆终究还是简陋了些,不如我命人将太清岛的蓬莱阁整理出来,太子殿下可挑几个随行之人一同住在那里。那里离我二妹的清涟宫也不是很远,我若有政事缠身,她也可替我陪殿下行木莲于湖上,游览这太液三岛。”
杀手锏就是杀手锏,太子一听到“二妹”二字,顿时眼中放光,什么犹豫都没了。心想,巴不得你天天政务缠身,然后鸽鹞再飞上几个月才好。朱芷凌看他脸色真是把喜一之像到喜九之像凑了个清一色,心中暗笑。
她说的“行木莲于湖上”,其实是件很享受的事。太液三岛之间的行走方式有好几种。赶时间的就驾马车走城楼,比如那些大臣们。不赶时间的就坐船在内湖往来,比如那些皇族们。而这个船不是像普通的两头尖中间宽的形状,却是做成圆形,既没有船头,也没有船尾,称为“木莲”。
“木莲”的前方会有两叶小舟拖引,就像水上的马车。坐在这样圆形的船里,可以观赏四周的湖景而没有任何视角遮挡,闲来无事的时候在湖中飘个半日,船上有吃有喝又能躺能睡,实在是写意之极。
当然,也有像朱芷凌这种连马车都嫌慢,直接自己骑马往来的,根本不会去什么木莲行湖。记得上一次她坐“木莲”,还是自己五岁的事了。
太子想了想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我带几个贴身随从就行。”
“哦,对了,请务必让苏学士也来一同小住。”朱芷凌忽然说。
太子一怔,心想你倒还挺不介意的,他大殿上那么噎你,换我肯定要不爽的,反正你没意见我就带上呗。
其实朱芷凌哪有不介意,而且还介意得很。只是半个时辰前,三妹朱芷潋一听明皇说起大姐要把太子暂时留在岛上,就立刻跑到她这里来,死缠烂打地要她把苏晓尘也叫到岛上来,要不然就去求母皇来说这事。朱芷凌一听,这要是不答应,回头母皇还真能亲自来,与其到时候再让步,不如赶紧把这个小家伙给支走算了。
“反正就是个咬文嚼字的书生。”朱芷凌心想。
她说对了。这个书生正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逐字逐句地回想昨日使团觐见的事。
昨日大殿,苏晓尘看到银泉公主毫发无伤地坐在上面的时候就觉得这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他忽然想起《云策》有云:欲思其果,必究其因。欲知其真,必去其伪。想要推测事情的结果,必须了解事情的动机,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必须破除遮掩的伪装。
道理很明朗,真相很迷茫。
银泉公主被劫持显然是早有预谋,现在想来,射太子的那一箭多半不过是调虎离山而已。可从时间上算,伊穆兰人若劫持了公主,再返回伊穆兰国,再派人找碧海勒索,交涉完再把人送回太液城,立刻出现在昨日的大殿之上,根本没可能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