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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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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朱芷凌知道他父亲早亡,之前是寄养在舅舅霖州知府林乾墨的家里。近年林乾墨调职太液国都任了太常寺卿,举家迁回,才有了林无垠入太学府之事。

      “原来你也没了父亲。”朱芷凌怜意顿生,怜得是他,也是自己。

      五岁之前她也是有父亲疼爱的掌上明珠,母亲那时是监国公主,每日政务繁忙,都是父亲形影不离地带着她。父亲是殿试状元,在她出生后,便辞任一切官职,只在宫里陪她。说是女儿大了便不需要父亲了,趁幼时多陪伴几年,莫要留了憾事。

      然而所有的幸福都在五岁那年戛然而止。

      “你可比我好多了,我是遗腹子。”不知道为什么,林无垠每次提到父亲时,看朱芷凌的眼神总是有点点恨意。

      朱芷凌不是很明白,观心之术她学过,所以她能感受到,但原因不知。

      “我一直觉得,我父亲是最有才最正直的人!”林无垠眼中几丝向往,又有几丝悲凉。其实他连见都没见过,只能是听母亲说起罢了。

      朱芷凌听他赞美自己父亲最如何如何,并不想去反驳他,只是甜甜一笑,点点头。

      他说最,就是最。

      他心喜,我便好。

      六年后,朱芷凌刚册封为监国公主,凡事都跟在明皇身后见习。御前殿试那一天,朱芷凌也跟着坐在瑜瑕殿上,看着殿下坐着几十人,林无垠赫然在列。

      还是那么瘦……朱芷凌从上面看得真切,心有悯意。

      御前殿试是明皇亲自阅卷,所有考卷皆藏头掩尾,不知名氏,绝无徇私。朱芷凌侧身奉茶到母皇身边,眼见朱批飞舞:“言无饰,策有度,可用。”下方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字体。

      十日后金榜昭告天下,明皇按例赐宴瑜瑕殿。朱芷凌之前就打听到了林无垠位列探花,心中欢喜,早早盛装列席于殿上右侧。

      她第一次戴上了母皇亲赐的双鱼金丝冠,穿了一身朱色锦袍,上绣白鹤迎松万霞图,又点了朱唇,施了珠粉,看得殿下学子纷纷仰首,暗叹不已。而她,只看着殿下的林无垠。

      宴起,先是以沛国公陆行远为首的老臣恭贺明皇喜得人才,然后是明皇分赐三甲进士簪花和文房四宝。朱芷凌好容易等到状元和榜眼都领花谢恩,轮到林无垠了,听得公公一声喊:

      “赐花,一甲进士探花,林无垠。”

      林无垠不紧不慢地走到明皇阶下,庄重无比地叩拜在地上,高声道:

      “罪臣之子赵无垠拜见陛下!”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整个瑜瑕殿瞬间如结成了冰一般,朱芷凌甚至能感到自己的血液在慢慢凝固,浑身颤抖得连自己的呼吸都感受不到。

      赵无垠?罪臣之子?你这忽然是想做什么?!

      这里是瑜瑕殿,是母皇的御阶之前,你疯了吗?

      殿上所有的人都和朱芷凌的表情一样,惊恐、疑惑、慌张的情绪,瞬间变成了窃窃私语在大殿上地萦绕着。

      明皇朱玉澹依然保持了那一份云巅之上的威严,缓缓地开口说:

      “你-说-你-是-谁?”

      也许这是母皇赐予的改口的机会,这是金榜赐宴,是举国欢庆的大典,即使是母皇也不惜仁慈一下可以假装未曾听见刚才的话,以免坏了这气氛。

      只要重新再说一遍,你是林无垠!

      朱芷凌的心已经提到了咽喉,金冠上的金丝颤做一团。

      “罪臣,前户部尚书赵钰之子,赵无垠,参见陛下!”

      口齿清晰,辩无可辩。

      “赵…钰,原来你是他的儿子。”明皇慢慢站起身来,群臣一见,立时皆跪下了。

      赵钰的旧案是先皇亲断,今日重提,纵使口称罪臣,但语气中的恨意谁都听得清清楚楚,这就是借赐宴之机公开喊冤,根本不需要明皇用观心之术再去揣摩什么。而且之前分明是用林无垠的名字答了殿试,如今公然改姓,无礼之极,罪无可赦。

      此时,朱芷凌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母皇的愤怒就像一只踏着云烟的狻猊兽,绕着大殿的盘龙柱把皇家的威严洒落到每一个角落。

      朱芷凌看着殿下跪得直直的林无垠,高高瘦瘦的身躯,却一丝恐惧都没有,神色坦然。

      忽然间,她不再颤抖。

      这些年对他同为丧父人的怜意、数年同窗的情意、还有如云山雾罩般暧昧不清的爱意,在这一刻有如一根根的丝线交织到一起,结成一条坚韧的罗缨。

      她平静地倒了一杯酒,绕过跪了一地的人群,在明皇的注视下,走到他旁边,慢慢扶起了他。她看着他的双眸,盈盈一笑,清声道:

      “贺,探花赵无垠,金榜题名。”

      然后把酒杯奉上,转过身肩并肩地和他站在一起,眼中的泪水喜悦而坚定。她镇静地看着远处高高在上面如寒铁的母亲,没有一丝犹豫。

      此生愿,与君长伴。此情长,莫失莫忘。

      朱芷凌的命运,也许在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

      第二卷 寂夜暗潮生 第十九章 双泉

      银花看着月亮,靠着宫墙,嘴里噼里啪啦的瓜子壳像蝴蝶一样飞舞出来,一直等到一整包瓜子都吃完了,自言自语道:“嗯,差不多到时候了。”把身子一扭,缩成一个小小的黑影瞬间就飞上了墙边,也不知手上用了什么东西,每在银色的墙面上攀一下,身子就往上飞一截,没几下就已经挂在涌金门城楼的飞檐上了。

      银花把双脚一勾屋檐,倒探头望去,清鲛驸马赵无垠刚刚转身离去,清鲛公主朱芷凌如往常一样还站在那里。过了一会儿,听到她一声唤:“出来吧。”

      银花熟稔地把身子藏入了公主身旁墙角的阴影里,离公主只有三步之隔。

      “说吧,有什么事。”朱芷凌依然看着那轮明月。

      “松岚行宫那边有些劝不住,银泉公主说最晚三日内必须回到太液城,她不会继续等待了。”女童的声音从黑暗中传了过来。

      朱芷凌皱了皱眉,毕竟是姨母,论脾气当年丝毫不在母皇之下,如此说一不二,也是像足了朱家的性子。最近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原本指望使团离了太液城后再接她回来,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那便接她回来吧,三日后正好是母皇见使团的日子,还必须得想个法子……”朱芷凌沉吟了片刻,简洁又明快地说:“你去带话给莫大虬,告诉他有个三万两黄金的生意上门了,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要三日后带上两个金刀随从,来太清岛我的嘉德殿上坐一会儿就行,不用说一个字。”

      “陛下那边……”银花有些迟疑。

      “我自会去说,你去吧。”朱芷凌胸有成竹。

      半个时辰之后,来仪宫鼎香殿中明皇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她耐不住也是应该的,熬了那么多年,好容易回来了又把她锁在行宫里,难免胡思乱想。只是你这么把她接回太液城来,三日后和使团又怎么说?难道先把她藏在我这来仪宫么?”明皇看看朱芷凌,心想竟然自作主张这就让接人了,事后才来通报,看你要如何应对。

      朱芷凌笑了笑说:“此等细枝末节的事母皇就不要费心了,三日后嘉德殿上女儿自会处理,母皇但看着便是,做得不好,只管罚我。”明皇轻轻地把手中的茶盏放下,思索了片刻,吐出一个字:“好。”

      有时一个“好”字,便等同于一张军令状了。

      城南靠近柳条湖的附近是一大片青瓦楼,这里有无数的商馆和市肆,延绵七八里,叫楠池大街,是太液城下最热闹的地方。金刃王在碧海国的商馆就占据了这条大街里最好的位置。

      到了夜里商馆早已关上了门,郝师爷还在楼下的柜台点着灯算着账,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拿起郝师爷跟前的一包山楂条就不见了。郝师爷眼睛也不抬,依然看着账本,只是摇头笑了笑。

      楼上莫大虬正点了袋烟抽得喷云吐雾,呵呵一笑:“姐儿来啦。”

      银花眨眼就坐在莫大虬的跟前,厌恶地说:“又抽烟了。”

      “就抽两口!”莫大虬也是拿她没辙,“说吧,朱芷凌又让你干什么来了?”

      “她让你挣钱,三天后带两个弟兄去嘉德殿,就坐着不说话,三万两黄金。”银花说得极其简单。

      “哦。”莫大虬回答得更简单,又问:“还有别的消息么?”

      “也没别的了……哦,对了,朱玉潇吵着要回来,三天内到太液城,你禀报大管家一下,”银花问,“咦,大管家呢?”

      “睡了,说是折腾了一天。”

      “说起来你今天还把那几个小【创建和谐家园】指给小公子干嘛?那几个【创建和谐家园】能顶屁用。”银花不解地问。

      “我哪儿知道,是大管家的意思,我不过是照做。”莫大虬猛吸了一口烟,很享受地吐出一个大烟圈,感觉能把银花装进去。

      “呛死了……真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记住了啊,三天后,嘉德殿。”说完,已没了踪影。

      银花刚走,隔壁的灯亮起。莫大虬一看,忙问:“大管家您醒了啊。”

      里面传出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银花这家伙,大半夜的也不让人安生,又嗑瓜子又上梁的。”

      莫大虬回道,“银花要我禀告大管家,朱玉潇三日内到。”

      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知道了,那就提早几天按计划行事。想办法把消息传给那个叫小贝的侍女的耳朵里,接下来这些人自会把这出戏唱下去,我们只看着便可,嘿嘿。”

      楠池大街还是这么热闹,柳条湖的荷花又衰败了。哦,姐姐把这条巷子给拆了么,去城东倒是方便了。

      朱玉潇坐在车里,目不暇接地看着街景。阔别二十四年,离开时自己正值妙龄,而如今已两鬓斑白,孑然一身。

      人生如棋,一子踏错,全盘落索。当初下这步棋的时候,谁会认为自己是错的。一切的一切都只能由时间来裁决,可真的等到结果见了分晓的那一天,也都离那一抔黄土没有几步了。

      你若对了,你也看不到了。我若错了,更是负了这一生。母亲,如今你在地下看到女儿这般模样,可满意了么?

      七宝香车缓缓驶进了太液城门,一路畅通无阻,一直过了沁馨门,在太瀛岛北侧的双泉亭停了下来。

      “公主殿下,陛下就在前面的亭子里,奉陛下命,奴婢们守候在这紫竹林外。”

      双泉亭……多少次魂牵梦萦思念过的地方,是母亲当初送给我和姐姐的礼物,小时候最爱和姐姐来这里戏水玩耍。周围是一片紫竹林,风吹过时沙沙作响,和着轻风,望着夕阳。姐姐总是穿着那一身紫色的袍子,说与林子的颜色相配,我却爱穿绿的,想映着那泉水潺潺……

      朱玉潇慢慢走过竹叶相掩的九曲桥,眼前出现一座亭子,亭中站着一个娉婷的身影。忽然,她的泪水冲垮了她的视线,二十四年间,所有的怨戾、不甘、恨意和痛苦都像潮水一样退去,只留下一段白色的沙滩。

      一件淡淡的紫袍,转过身来的是朱玉澹芳华已逝的容颜。

      “姐姐……”两个女人拥在了一起。

      “我该叫人把你的绿袍子也备下的……”朱玉澹的语气温柔如水。

      朱玉潇破涕为笑:“二十四年了,我一直在想再见面第一句话你会说什么,却是这个。”

      朱玉澹细细地看了看妹妹的脸,叹道:“我们都是老太太了,我不让他们进林子里来,一来是不想让他们扰了我们,二来也是怕被看到我还穿这么嫩的颜色偷偷笑话我。”

      朱玉潇也笑了,傲然道:“姐姐管他们做什么,我们朱家的女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朱玉澹听了,却是苦笑了一下。朱玉潇瞬间明白了姐姐的意思。

      是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是她们俩人一辈子都没能做到的事情。

      朱玉澹缓缓说道:“原先是想等使团走了之后再接你回来,凌儿说你在那里辛苦,我也是不忍。早回来些也好,终究你不用再受苦了。”

      朱玉潇脸上一红:“松岚行宫倒没什么不方便,只是终日如入牢笼,心中烦闷,便跑了回来,是给姐姐添了乱。只是不知我这一回来,要如何和那苍梧使团解释。”

      朱玉澹笑了笑:“既然回来了,就不要操心这些了,凌儿说她自会处理,还说明日使团觐见,你也去嘉德殿上见一见。”

      朱玉潇心下一凛,说:“早有耳闻凌儿深得姐姐的真传,当年母皇就夸过她聪慧。好,那就明日看她手段。”

      朱玉澹给妹妹亲斟了一杯茶,问道:“我听闻慕云府上的黎太君很是不好惹,还有个厉害的姐姐,幸亏死得早。这些年想必你是受了不少苦了。”

      “她姐姐是钦文帝的璟妃,温帝李厚琮的生母,母凭子贵才谥了个庄顺璟太后,我去的时候就已经死了。听闻确实厉害,钦文帝本来还有两个儿子的,璟妃入宫没几年后就都夭折了,好在璟妃后来有了儿子,李家才不至于断了后。但其他嫔妃也没再生育,所以只有李厚琮这么一个独子,也就顺理成章地登了帝位。”朱玉潇轻抿了一口茶。

      “其中可有蹊跷?”朱玉澹问。

      “这就说不清了,不过连坊间都在纷传此事,说是璟妃手段狠辣,造孽不少,死得早定是遭了报应。谁知道呢?”朱玉潇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难道那钦文帝就没半分疑心?”朱玉澹听得有些好奇。

      “我听慕云府上的那些老奴说起过,那钦文帝也是个智亏之症,起初身体还健壮,后来就变成了个药罐子,每日都拿汤药吊着,大小事都交给了那时候的慕云三太师,哪还管得了这些。他们李家近族通婚,世世代代都是傻子,还能延绵至今,也是天下奇事了。”朱玉潇脸上尽是讥讽之色。

      “温帝李厚琮可不是个傻子。”朱玉澹想起朱芷凌和温帝联手瞒天过海将妹妹送回国的事儿,就觉得温帝毫无智亏之症。忽然心念一动:“你就没用观心之术看看那温帝?”

      第二卷 寂夜暗潮生 第二十章 相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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