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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碧海风云之谋定天下》-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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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二脸皱得跟苦菊似的,摆摆手:“郝师爷就是个账房先生,厉害的是他叫来的主子,商馆的莫大虬!”

      莫大虬!

      太液城中谁能不知他的名字?金刃王在碧海国的生意全都是交给他一手打点。其实他的真名谁也不清楚,伊穆兰人那曲里拐弯的名字也不好记。莫大虬是因为据说姓莫,又长了一脸的虬须,才得了这个名字。

      莫大虬除了财大气粗生意广,手下还有一支金刀卫队,虽然只有区区百人,但个个长得凶神恶煞,在普遍身材不高又阴盛阳衰的碧海国,简直就是吓唬半夜不睡觉的小孩子的最佳题材。

      好在莫大虬也知道和气生财的道理,所以这金刀卫队平时极少露面,也从不扰民,毕竟是碧海国的地盘,这一点莫大虬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赵二又喝了口水,继续说道:“莫大虬见了我就笑,他这一笑我更害怕……他问我是不是拿了他家的小主人。我说,是是是,哦不不不,不是不是不是。是偶遇到苏公子,大家坐着拉拉家常,我们头儿不太信,就让我来问问。”

      头儿瞬间觉得赵二的口才和脑子都棒极了,感激地问:“然后呢?”

      “然后他就拿出一百两银子给我,说,今儿我不打你,回去给你们哥几个带个话。我们家小主人到这儿人生地不熟,我这儿生意忙,难免有照看不到的时候。你们对这儿的地盘熟,以后多帮衬着点,要是他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你们给我走点儿心,我莫大虬亏不了你们。听明白了么?我忙说没问题没问题,包在小的身上。然后他就放我回来了。这不,银子在这儿呢。”

      说完掏出十锭白花花银子,果然是百两之数。

      远处的朱芷潋又皱起两道小眉毛说:“那赵二又撒谎,准是收了莫大虬二百两却只拿出一半来。”

      头儿见了银子,心下又喜又怕,忽然瞥见苏晓尘还绑在地上,赶紧亲自给他来松绑。边解边说:“小的眼浊,公子勿怪。以后若有差遣,只管来金带巷一家卖豆腐的店里找我。今日就此别过,我们先走了啊。”说完赶紧揣起银子给小弟们使了个眼色,瞬间跑了个精光。留下龙王庙里瞠目结舌的苏晓尘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银姐,金刃王真有个侄子叫苏勒哈加啊?”朱芷潋不禁惊呼道。银花笑眯眯地夸赞道:“公主你真聪明!”

      第二卷 寂夜暗潮生 第十七章 瞎子

      太子身边的王公公看起来那么胖,其实是有理由的。

      除了出门要给太子带银子,还要带替换的香囊、汗巾、袜子。还有没染色的纯棉手帕,在太子偷偷溜到外面酒楼吃饭时擦拭一下碗盏。还有苍梧国特产的橘木牙签,枝细签柔,自带清香,不易伤到牙龈。还有信笺纸和一小段墨炭笔,可以随时记录太子诗兴大发时的佳作。也有火引,经常刚记录完太子就说写得不好的时候立刻烧掉,以免扫兴。所以王公公的身上光口袋就缝了有几十个,堪称百宝衫!

      这就已经比太子小的时候少带很多东西了。以前在宫里的时候最多带过十几个花色不同的拨浪鼓,或者身后背了十几把木制的刀剑矛戟,把自己插得跟个刺猬似的。如今这些东西都被王公公小心地存放在宫里的库房中,满满皆是回忆。

      因而王公公对太子来说,真就像是聚宝盆一样的存在。当然,他确实有点能吃,太子吃剩的东西他会照单全收,但他一直认为这只是自己肥胖的最不起眼的一个原因。

      李重延平时也是习惯把手一伸,都不用说要什么,王公公就会递上来。

      可今天伸手也没用,因为王公公根本没带伞。

      “冬雷震震夏雨雪,乃敢与君绝啊!老奴也想不到这碧海国还真能冬天下场雷阵雨啊……”王公公还能引经据典。

      关键是肚子饿了,却又没了银子。

      没钱怎么办!跟谁借点儿?李重延眼见青石板的大路上愣是一个路人都没有,不禁抱怨道:“这什么鬼地方!路修得这样好,却一个行人都没。”

      他还真说对了,这就是个鬼地方。

      酒堡山脚下是太液城风水师们最推崇的风水宝地,达官贵人们最爱把自己埋在这儿了。若去墓地走一圈,他准会发现埋着的不是什么国公的儿子就是什么将军的爱妾,所有墓碑上的字儿都能延绵出好几代的公侯将相来。平常百姓谁上这儿来啊。

      所以等了半天,不识路的这俩人好容易才等来了一辆马车,心下颇喜。

      等等,这马车好像很眼熟。难道碧海国的马车都是一个工坊批量产的么?嗯……这个车窗也有点眼熟……

      李重延忽然看见耷拉在那儿的半截窗棂,发现这不就是那个“玉佩结罗缨”的马车吗?

      有缘千里来相会啊。他赶紧冲上去,倒也没忘了礼数。先做了一揖,然后说:“公主有礼了!”

      朱芷洁在车中一听,真是冤家,怎么又遇上这家伙!是来取笑自己的么?但毕竟没有得罪自己,好歹还是他的人拿煎锅贴的锅铲帮自己解了围,总不好不吱声吧?于是隔着窗帘问道:

      “公……公子何事?”

      太子一听车里应声而答,心想果然还没忘了我,于是对着心仪的女人说出了生平最掉价的一句话。

      “公主,可否……可否将我的玉佩还给我。”

      好歹玉佩还值些钱吧!还能换点吃的吧!眼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朱芷洁一听有些懵……这,这公子也太……不过确实是他的东西,还他也是应该。当下解下罗缨,打算递出去。结果刚撩起窗帘,一见到李重延的样子,愣住了。这和刚才领着少女团在街头风头十足的公子完全判若两人嘛。

      镶珠的小皮冠也歪了,折扇也没了,水色的长衫彻底被雨淋成了名副其实的水衫,腰下的部分快揉成了破抹布,一脸的狼藉。

      “公子这是……”

      “唉,想去看什么观音座,结果撞上了贼人,总算死里逃生逃到这儿,还好遇上了公主。”李重延都已经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太子了,这一刻他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

      “哈哈哈哈……”朱芷洁一开始还努力掩着嘴,到后来实在忍不住,干脆笑出声来。她乐的不只是看到这公子的滑稽的样子,忽然觉得这下两相扯平,自己没什么好尴尬了,心中一阵轻松。旁边的侍女都看呆了,伺候公主那么久,从没见她这样笑过。

      朱芷洁忽然也觉得自己笑得有些不厚道,忙正了颜色,将玉佩递了出去,又吩咐道:“小蝶,拿二十两银子给这位公子。马夫,把马套解下来,分一匹马给他,这儿离城里还有些路。”

      李重延一听给了银子又给马,一时帝王家的气势又出来了。忙摆摆手说:“银子和马我先借去,玉佩你收着!哪有送出去的东西还讨回来的!”

      朱芷洁一听,刚刚笑完又忍不住要捂肚子,看看李重延一脸的认真,也就把玉佩收了回去,掩嘴笑道:“那公子保重。沿着大路一直向东便是城里,莫要再撞上贼人了。”说完,便坐着马车走远了。

      李重延接过银子,刚想顺手丢给王公公,想了想,还是揣进了自己怀里。

      这边龙王庙前,苏晓尘拍拍【创建和谐家园】站起身,满头雾水地深吸了一口气。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金刃王的侄子真的叫苏勒……不不不,苏晓尘使劲晃了晃脑袋,暗想说谎真不是好事,说得久了连自己都信了。又转念想想刚才那帮【创建和谐家园】,这种鬼话还真有人信啊?是傻子吧?

      七里坡下,朱芷潋忽然打了个喷嚏,嘟哝道:“不知道谁在骂我……对了,银姐,怎么说走就走那么急啊,我还想逗逗金刃王的侄子呢。”

      银花打了个哈欠说:“公主啊,银姐我可是晚上还有活儿要干的人呐,不赶紧回去睡一觉,没力气出工啊。听话,姐赶紧把你送回城,今天都陪你一天了,下次再陪你玩哈。”

      朱芷潋小声嘀咕了一句:“我怎么觉得是我在陪你呢……”

      银花假装没听见。

      这边苏晓尘看看天色已是下午了,肚中辘辘作响,却全然顾不上,心中打算赶紧先回迎宾馆看看太子是不是安全到了。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瞧见一条大路,喜孜孜地觉得这应该不会错了。没走几步,看见大路中央有个老瞎子摆了个摊,旁边插着一幡,上书“一阴一阳之谓道,乐天知命故不忧”,似是一个算命先生。

      苏晓尘瞧着就觉得古怪,这大路上一个人影也没有,谁会在这儿摆摊儿。真是眼瞎看不见?算了,懒得理会,赶紧回城是正经。反正是瞎子,我就蹑手蹑脚从他身边绕过去。

      刚走几步,那瞎子算命先生忽然高声道:“王母请我去赴宴,我却待此与君见,小哥,来一卦不?不准不要钱。”苏晓尘一听,觉得好笑,说,原来你不瞎啊,还能看见我。

      老瞎子嘿嘿一笑,我耳朵灵。

      “我没什么可算的,我急着回城呢。”苏晓尘不想纠缠。

      “客官可是在找人?”瞎子又是嘿嘿一笑。

      嗯?这假瞎子有些门道。苏晓尘刚停住脚步,忽然恍悟,说我找人,说的是找谁?找太子,找老曹,找银泉公主,都是要找的人,他哪里知道我在找谁,一准是看我神色匆忙,才故弄玄虚。当下童心一动,决定逗逗他。

      “可我没钱。”苏晓尘摆出一副无赖的口吻,幸灾乐祸地看着瞎子先生怎么回应。

      “无钱我也可以算。”

      “可你说了不准不要钱,你不要我的钱,岂不是卦要不准了?”

      “这也简单,我只往反了说,你往正了听,这样一来,听着不准的卦,我不收钱也行。”

      苏晓尘一听,觉得这倒有意思。顺口说:“那你算算我今天穿的衣衫是白的还是绿的。”

      “小哥这就不厚道了,我若说对了,你就会说我不瞎,是个骗子。我若说错了,你就会我说不准,还是个骗子。是不是?”瞎子先生嘻嘻一笑。

      苏晓尘心下一凛,咦,这瞎子果然聪明。细细上下重新打量了一番,叹了口气说:“说吧,你我素不相识,专门在这儿等我做什么?”

      瞎子问:“何出此言,我在这里摆摊,不过是和小哥有缘。想给小哥算上一卦。”

      苏晓尘走近瞎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先生,这雨过天晴才一会儿,你就衣衫不沾一滴水地在这儿摆摊儿,这算命幡上也是一点雨水都没有,但墨迹尚潮,也是刚写的吧?不是等我却是等谁啊?”

      瞎子先生的心里也是一凛,暗想:“这小子果然天资聪颖,不错不错。”当下又是嘿嘿一笑说:“小哥好眼力,我是见小哥人生地不熟,想给指条回城的路,并无恶意。”

      苏晓尘心想,这想给人指路的方式也够奇特的,而且他怎知我要回城不识路?也罢,就听他说说看。也一抱拳,说:“请指教。”

      瞎子指着右边的一条岔路说:“沿着这条岔路走上三里地,有个湖,向东绕半圈,就是西霖门,一进门就离迎宾馆不远了。我与公子有缘,日后定会再相见。”说完,摊子旗幡都不要,扬长而去了。

      苏晓尘心下狐疑,这到底是什么人,连我住迎宾馆都知道,当下也没力气细想,赶紧沿着岔路走了。

      那算命先生笃悠悠地往前走了一会儿,迎面跑来个黑毛侍童和两个精壮的秀才,看见自己就问:“敢问先生,迎宾馆怎么走啊。”

      算命先生一皱眉,破口大骂:“你瞎啊?没看见我是瞎子啊?找瞎子问路?”

      老曹刚要发作,一想也是,跟瞎子问什么路啊,便转头又走了。

      第二卷 寂夜暗潮生 第十八章 无悔

      涌金门外,朱芷凌站在城墙上看着天上银盘如水。这地方是个城墙的一个死角,她有时在殿内处理政务倦了,就会来这里站一会儿歇一歇。值哨的士兵也会很识趣地退开。

      温帝、姨母、母皇、陆行远、慕云佑、莫大虬……每一个人都让她费劲心思,每一步棋都走得如履薄冰。在这盘棋里,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棋手,别的人都是棋子。但最终,整盘棋的胜者只能有一个,即使撑到最后才输掉,也只是胜者踏往顶峰的垫脚石,和早早被摘出棋盘的那些残兵败卒没有区别。

      我朱芷凌绝不会是那块垫脚石!

      忽然身子一阵暖意,青色斗篷被轻轻地覆在了肩上。耳边传来赵无垠低沉的声音:“我在殿里没寻着你,猜你大约是在这里。外头风大,出来怎么也不披上一件。看你眼神这么吓人,又在想来仪宫的事儿?”

      朱芷凌报以温婉的一笑,眼中的战意瞬间散去。

      只有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时候,她才可以感到完全的放松。倚靠在他的怀里,让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都得到舒张。

      “无垠……我这样靠着你,重不重?”

      “重”,赵无垠伸出双臂环抱住妻子,在寒夜里呼出一口白气,“重又如何,你靠着便是。”

      “无垠……”

      丈夫的话就像一把熨斗,将公主之前紧锁的眉头彻底拓平。赵无垠从不阿谀奉承妻子。她是公主,但他们首先是夫妻,就要有夫妻的相处之道。

      朱芷凌从出生的那天起就是光环遍身,她什么都不缺,也注定会成为九五之尊,世界一切的谄媚在这个理由之下都变得顺理成章。

      小时候在太学府和那群王公贵族的子弟们一同读书的时候就是这样。所有人都避让她,讨好她,不敢与她争锋,连学士们对她的赞美之词也是不绝于口。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都显得那么真诚,那么自然。

      当然,这一切其实并不难做到,因为朱芷凌确实聪慧过人,而且还十分刻苦。在她眼中,自己是皇者,就应当胜过所有人,她从来就没有输的习惯。

      直到十四岁那一年,太学府进来了一个干干瘦瘦的少年。

      少年姓林,叫林无垠。朱芷凌见他平日里总是一人独坐,也不说话,便打趣他:“林无垠,这个名字……你家里是有很多树吗?”

      “按你这么说,我若是姓金,那就家里该很有钱咯?”

      朱芷凌第一次听身周的人用“你”来直呼自己,不禁瞪大眼睛。如此自以为是……这小子是很有才吗?然而瑜瑕殿的学士们和先生们出的考题也没见他答得有多好,至少没胜过自己。

      “小小年纪,倒有脾气,”朱芷凌哼了一声:“你很有才么?今日堂上讲义对答,可胜得过我?”

      “胜不过。”林无垠十分干脆地回答道。

      朱芷凌十分得意,但林无垠的下一句话噎得她死死的。

      “你学富五车,与我何干?”

      与你何干……朱芷凌好像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这个世上的事,不就是我胜过你,你胜过我吗?你若输了,你就应该服我拜我尊我。所有人都是这样低伏在我身前,你怎么就能是个例外?

      林无垠不搭理她,事实上他谁都不搭理,只管念自己的书。

      “那你念书是为了什么呢?”朱芷凌实在忍不住,问了他一句。

      “我要做户部尚书。”

      奇了,要做尚书,还有明确目标得是户部。这人是得有多爱和钱打交道。这么有一聊没一聊的,两人话渐渐多了起来。林无垠并不会去讨好她说些温言软语,朱芷凌也发现自己也不用再端着公主的架子,比起和常人说话,和林无垠在一起更自在。

      有时朱芷凌会背靠在林无垠的身上,然后问,重不重。

      “重!”林无垠会使劲撑住,那瘦瘦小小还未长开的身躯确实很是吃力,而朱芷凌已是少女的身材,比他还高一点点。

      慢慢的,朱芷凌知道他父亲早亡,之前是寄养在舅舅霖州知府林乾墨的家里。近年林乾墨调职太液国都任了太常寺卿,举家迁回,才有了林无垠入太学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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