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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宠医品夫人》-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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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杨氏哪有那么好的心思?

        让王教谕提点徐若瑾两句都已经是破天荒的放宽尺度了,花重金去请那么贵气的人?打死她都不能干!

        终究王教谕敌不过杨氏的胡搅蛮缠,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心里闷着一口气来到徐子墨的院子里,王教谕撂下书本便是冷哼几声。

        徐子墨被吓的浑身肉紧,不敢再与徐若瑾嬉皮笑脸的介绍他的花鸟鱼虫,翻开书本突击硬背,桌子下面搓着手心,只怕稍后挨打。

        徐若瑾自当不知道王教谕为何生气,只怀着一腔求学的心思上前拜师请教。

        客套的话还没等说完整,王教谕便抬手打断,“用不着称什么先生,不过是教你背几日书而已。”

        对外人的黑脸,徐若瑾已经不再惊讶,仍旧客气道:“请教谕提点。”

        “认字吗?”王教谕惜字如金。

        徐若瑾思忖后摇头,“只认得几个简单的字。”

        “会写字吗?”

        “不会。”

        “那还背什么女训女戒,先学识字吧。”

        徐若瑾发蒙,却也不敢多问,王教谕提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了几个字递给她,“先把这几个字写熟练了再说。”

        徐若瑾恭恭敬敬的双手接过纸张,定睛一看,却是七个大字:

        “壹贰仨肆伍陆柒”。

        王教谕提眉看了徐若瑾两眼,用戒尺指着上面的字,说出了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女子嫁人便要管家,连数都数不明白、认不全,还管个什么劲?去练吧!”

        “是。”

        徐若瑾轻声应下,便拿了纸张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铺纸、研墨,随后拿起笔认认真真的练起字来……

        徐子墨偷偷的朝着徐若瑾这方看一眼,见她写的横七扭八,也只能看得出是什么字,忍不住笑话起来,“二姐真笨,字写的还不如我呢。”

        “你懂什么?你提笔写字七年,你姐姐是刚会握笔,你若写的还不如他,不如找块豆腐撞死了!”

        王教谕的冷言横对让徐子墨缩脖吃惊,“二姐你刚会握笔啊?”

        “是啊。”

        “刚会写字,那你怎么不练横竖撇捺呢?”

        “我又不用考科举答卷子,只要写的能被认出来就行,不用那么精细。”

        徐若瑾的注意力全都在纸上,着实领教了写毛笔字的不易,这刚刚将七个字写了一遍而已,她便觉得气力不够了。

        也没什么多说的,就是两个字:短练!

        徐子墨皱眉感叹,“做女人真好……”

        一笔写歪!

        徐若瑾不知该如何评价徐子墨的感慨,也不琢磨琢磨他要是个女娃子的话,杨氏还会不会让他如此败家。

        看来上辈子还是没积了德,这辈子投胎转世成个男人也行啊?

        只是别投胎成那个冷面孔的男人就行,长的再好看也冰死人!

        又一笔,歪了!

      第十章 忽略

        二十遍“壹贰仨肆伍陆柒”写完,徐若瑾于放课之前交了上去。

        踏实的学习态度让王教谕心头的不喜微减了些,又教了徐若瑾换算常识和计量单位。

        譬如四百文钱一石米、一千文钱一两银,十两银子一两金,这个数据会因时节和政情有变动。

        徐若瑾牢牢的把这些记在心底,徐子墨便没有这么好的结局。

        一堂课没背下来《论语》第九则,二十个手板子啪啪打完,王教谕拿起书本便走。

        连翘连忙过去给三少爷抹药冰敷,动作的熟练和脸上的淡然,好似挨打手板如同吃饭一样寻常。

        徐若瑾安慰的话彻底的憋了回去,带着春草回了院子。

        她要回去靠着记忆把《三字经》上的字都认出来,更是要加紧练习那一笔入不得眼的烂字。

        人力单薄,她还无法扭转在家中的惨烈地位,可识字读书完全凭靠个人的毅力,她若连这个都做不好,不如找根面条吊死算了。

        主仆二人回了小破院,徐若瑾也无心感慨差距之大,拿出书本要继续温习,春草却坐在一旁有话说。

        “怎么了?”徐若瑾纳罕的看着她,春草认真道:“二小姐,您是真打算带连翘当陪嫁丫鬟吗?”

        “我不过是吓唬她两句,你还当真了。”

        徐若瑾的漫不经心让春草满脸苦涩,“不是奴婢当真了,是连翘当真了。”

        “这话怎么说?”

        徐若瑾直觉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撂下书本专心听春草继续说。

        春草长嘘一声,“她是个心气高的,对她来说,跟着您去张府,要比嫁给老爷的长随更动心。”

        徐若瑾满面不解,只巴巴的看着春草。

        春草见二小姐没听明白,赤红着一张脸,“跟着您做陪嫁大丫鬟去张府,兴许能混个通房的身份,若有了身子被抬成姨娘,她……她会觉得比做家生奴才有身份。”

        “呃……”

        徐若瑾才意识到还有这种事,看了春草两眼,“那你呢?你对这事儿怎么想?”

        “奴婢不愿意!”

        春草的神情颇为激动,“奴婢和奴婢娘就是被从大户人家赶出来的,她抛下奴婢投了河,寻了短见,只留下奴婢一个人……奴婢这辈子宁肯吃糠咽菜,也绝不会爬主子的床!”

        见春草的眼眶里含着泪儿,徐若瑾忙拉过她的手安抚的拍拍。

        显然春草也有一肚子的故事没法对外人倾诉,不过有她在,自己的心里突然多了几分底。

        “别怕别怕,你还有我呢。”

        徐若瑾这话说的没底气,如今她也自身难保,拿什么给春草好日子过?

        春草的情绪缓缓稳定下来,又把话题转到连翘身上,“您对连翘的事得上心,刚刚您与三少爷习课,她揪着奴婢问长问短的,还特意问了您的脾气喜好,就不知道会不会再出什么麻烦了。”

        “的确是我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徐若瑾仔细回想上午连翘的表现,好似自徐子墨出现时候,她的态度格外殷勤,给自己倒的茶都是特意做的茉莉蜂蜜茶。

        她还以为是因为徐子墨的出现,连翘才这般卖力讨好,孰知是另有其它目的。

        也是她********都在练字上,没多思忖。

        如今再看,初见时的冷淡与斗嘴后的殷勤狗腿,实在相差的太大了。

        徐若瑾唏嘘一阵。

        春草都觉得被带去张家做陪嫁是一件惨痛的事,却没想到在连翘看来,成了喜事美事……

        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对美丑善恶的分辨太自我了,怎能忽略掉这么严重的差别呢?

        徐若瑾认真反省了错误,便彻彻底底抛开不想,什么都没有读书重要,还是把这件事提上最重要的位置。

        起码,她不能让王教谕瞧低。

        徐若瑾通读一宿没合眼。

        翌日一早,春草睁开眼时见二小姐仍旧在桌前坐着,她还以为是自己起晚了连忙下了地,可见天色刚有蒙亮,再看二小姐的眼睛中布满了红血丝,心疼道:

        “二小姐您还是要多注意身子才好,熬这么一宿哪受得了?”

        “没事,我也没刻意要学,只是一时忘记了时辰。”徐若瑾仰头闭上眼,才发觉脖颈有些酸疼。

        “奴婢这就去打水,您擦擦脸。”

        “要一盆凉水,越凉越好。”

        春草脚步顿了下,仍旧快步的走出去。

        徐若瑾合上那本《三字经》,对自己一晚上的成果满意的笑笑。

        这本《三字经》共一千一百四十五个字,她凭借记忆把上面的字全部认全,更是全部背诵下来。

        起步永远是艰难的,她不能任由王教谕每日几个字几个字的教,那样的进度实在太慢,她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挥霍。

        一切只能靠自己,只要迈过开头的几道坎儿,她便可以丢掉“文盲”这个头衔。

        春草打了水进来,徐若瑾凉水拂面,冰冷的温度让她瞬间精神,一晚的倦怠全都消退不见。

        改变,就从这一刻开始吧!

        用过饭后,徐若瑾带着春草去上课,今儿比昨日晚了两刻钟,徐子墨也已经用过了早饭。

        连翘见徐若瑾主仆进了门,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儿,“奴婢给二小姐请安了,您早间用饭了吗?”

        “用过了。”徐若瑾应答后偷偷看着春草,春草也朝她看来。

        两个人虽然什么都没说,却已心知肚明,连翘对二小姐的话是真上心了。

        “奴婢这就为您去倒杯茶,王教谕还得一会儿才到,您快坐下歇歇。”

        连翘说着话转身便跑,与昨日初见的冷待大相径庭。

        徐若瑾揉揉额头,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索性直接去了书房,与徐子墨一同等候王教谕的到来。

        徐子墨这会儿也没心思扯闲磕。

        因为他一早醒来就在补着昨天王教谕留的字,一共十页纸,他还差六页没写完。

        王教谕今日来的有些晚,没有先查徐子墨的课业,而是让徐若瑾把昨晚留的字拿来检查。

        查看过后,王教谕便琢磨今天是否让她再认二十个字?

        一首五言绝句应当可以吧?

        徐若瑾见王教谕不说话,径自拿出了那本《三字经》,“教谕大人,这一本我昨晚和今早背下来了,字也认的差不离,要不然您听写吧?”

        “啊?”王教谕一时没反应过来,徐子墨也当即撂笔,张大嘴巴看着她。

        徐若瑾回到座位上铺好纸张,润好笔墨,一脸认真的看着王教谕。

        “人之初、性本善……戒之哉、宜勉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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