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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杏摇摇头,“夫人不肯让奴婢知道,便将奴婢先撵回来了。”
“要不然奴婢去打探一下?”春草提议。
徐若瑾摇摇头,“不必了,等下晌的功夫,我去为夫人请安时直接问吧。”
“啊?夫人可正在气头上,您今儿去,合适吗?”红杏想到杨氏那张夜叉般凶悍的脸,“奴婢觉得您还是躲两天更好。”
“不,我不躲。”徐若瑾的答复很干脆,“归根结底不是我的错,我为何要躲?我才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红杏心有余悸,可见二小姐那般坚持,就没有再劝。
小可在一旁看了半晌,突然问道:
“二小姐,那奴婢们现在干嘛?”
“该干嘛干嘛去!白梅不可能再回来了,她那一摊活只能分给你和我,杨桃还病着,别说了,先干活儿去吧。”
红杏带着小可便要走,徐若瑾把她拦下,“让小可去照顾下杨桃,院子里的事先撂撂。”
“二小姐?”
徐若瑾直接吩咐:“小可去吧,春草,你去大厨房说一声,让她们晚上给我多做一碗肉末粥,然后送去给杨桃喝。”
“是,奴婢这就去。”
春草看着小可,“走吧。”
“那奴婢这就去照顾杨桃了,二小姐有事尽管吩咐。”
小可说完,便被春草拽着离去。
红杏已经明白,二小姐是故意留她:“二小姐,有什么吩咐?”
“你与夫人回话时,提了三少爷没有?”徐若瑾不愿这件事把徐子墨给牵扯进来。
红杏立即摇头,“没有,奴婢说的是您发现酒被动过,情急之下,把为老爷和夫人预备好的酒拿去了,没提三少爷的事。”
“还是你聪明。”
徐若瑾夸赞一句,红杏脸上也露出笑,“奴婢怎能说三少爷?夫人不管怎么处置大少奶奶,还有大少爷在呢。”
“对,都冲着我来便罢,不能影响他们的兄弟感情,否则,夫人也会多想,反而不好。”
徐若瑾把心放了肚子里,又问起小可,“……你对她怎么看?”
“感觉她总是装傻充愣的。”红杏对小可很不喜,“要不然,您借着这个机会,把她也给换走?”
“白梅已经走了,夫人纵使怨怼大嫂,对我也不会有好心气的,我若这时候再要求换小可,这股火就要发了我身上来,何况,外面现在传闻那般乱……”
徐若瑾揉揉眉头,“你先盯着她,看她都打探些什么事,在府里都与哪些婆子有来往。”
“奴婢省得了,一定办好!”
红杏应下,徐若瑾便松下心来,到书桌前翻起书本,继续看起书来。
她这一副淡然的模样,让红杏傻在当场。
仔细瞧去,二小姐的确在用心的读书。
可二小姐怎么就不顾忌下外界对她的传闻呢?
早间虽然知道个大概,可她却没有详细追问,若是其他府的小姐,恐怕早哭成个泪人儿了。
自家二小姐好似不把这件事当事,提都不愿提。
难道她就不怕这件事会影响她的婚事?
如今外面的谣传声势凶猛,不但是二小姐,连老爷、夫人都成了众人笑话的物件。
她是想两耳不闻窗外事,免得生气狂躁?
红杏无法分辨二小姐心中所想,只在旁边傻呆呆的看着二小姐读书。
春草过半晌从外回来,见徐若瑾在读书,也没过去回话。
拿起嫁衣继续绣着,好似没事人一样。
红杏追过去,悄悄的问着春草:“你这时候还绣什么嫁衣了?外面的传闻,你听到了没?”
春草认真的点点头,“听见了啊,刚刚去大厨房,还听陈婆子在讲着,我去了,她才闭上嘴。”
“那你还有闲心绣嫁衣?二小姐……”红杏看向徐若瑾,“二小姐也根本不问。”
“二小姐都不问,我还管什么?”
春草看红杏一脸焦急,笑了笑,“你也别跟着慌,二小姐比咱们聪明,咱们只听吩咐就行了。”
“可、可与张家的婚事,真出了问题的话,你这嫁衣不白绣了?”
红杏看着那身大红的料子格外刺眼。
春草摊手,“二小姐又没说不让绣了,我还是继续绣吧。”
红杏白眼望了天。
合着二小姐与春草,还真是一对好主仆的搭配,她自己倒显得多余了?
看了半晌的书,徐若瑾用过午饭后,一幅神清气爽,脸上也露出几许微笑。
叫上了红杏,徐若瑾把春草留下,“走吧,咱们这就去为夫人请安。”
“请安?”红杏跟在后面,心中吐了吐舌头,“哪里是请安?是去挨骂吧?”
第一百章 不嫁
杨氏只觉得日子糟糕透了!
昨晚被老爷一通怒斥,哭了一整晚。
她完全无法想到昨天不过是在县令府吼了莫蓉那小妮子几句,怎么就被吓病了?
现在外面都在批她阴险毒辣、恶狠凶悍,更是把她吵嚷的话都传了个遍。
老爷昨天已经把她骂了个狗血喷头,更是指责她不分轻重,丫头的婚事若是出了差错,她就是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
这四个字对杨氏的打击已经刻入心底。
只要坐在这里,脑中便不停的盘绕老爷的怒视和这四个字的声音。
一张脸上灰暗无比,眼睛哭肿,哪怕是用凉茶敷了一上午都没能消下去。
只可惜祸不单行。
没等杨氏缓和好心底的气,红杏便带着白梅来。
得知李秋萍私下用手段祸害徐府,险些让整个府里的人都跟着吃官司,她当即怒气冲天,把白梅狠打了一顿板子,连带着白梅一家人都撵了出去。
只可惜,罚了白梅,无法让杨氏消气。
她带着婆子冲到李秋萍的院子里便是一通怒骂。
骂过之后,顾不得李秋萍还有七个月的身孕,亲自下手一通毒打。
打的李秋萍哭天抢地,昏了过去。
找来大夫,灌了安胎的药,杨氏的气仍旧没能消,只警告李秋萍最好庆幸生个儿子,否则便一纸休书滚回家!
李秋萍想来也很后怕。
她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念头,险些造成那么大影响。
可是,事情不是没成吗?
她凭什么挨这通毒打?
一定是徐若瑾那个小妮子去告了状,最狠的人就是她!
杨氏没心思管李秋萍,出了门便吩咐黄妈妈,“二丫头呢?把事情堆了我面前来,她当个没事人一般,连面都不露了?哼,她这就是想气死我吧?我死了做鬼也不放过她!”
“夫人,您还是消消气……”
黄妈妈虽没得杨氏的召唤,但仍旧厚着老脸在身边伺候着。
杨氏这会儿也顾不得再给黄妈妈脸色看,劈头盖脸的便抱怨,“我也不知做了什么孽,居然矛头都指向我这里来,你去,把那个小妮子拎到我院子去,我过不安生,她也别想好过,若不是因为她,我、我哪会被人那般诟病污蔑?”
“连老爷、老爷都开始厌恶我了。”
杨氏说着话,抹了抹眼泪儿。
这个府里,她不在意任何人的脸色,唯独老爷,是她最不敢惹的。
“您是要把外面的传言都告诉给二小姐?”
黄妈妈对这件事有些迟疑,“二小姐心气高,别因此再做什么傻事……”
“我现在巴不得她死了!”
杨氏狠呆呆的咬牙切齿,“若是当初我下手狠一些,哪还有今天这等事?她进了徐家的门,我就没安生过,她就是我的克星,就是克星!”
看向黄妈妈不动地方,杨氏的手指向徐若瑾院子方向,“你还护着她?你若不去把她找来,就不要再在我身边伺候了,各个都心怀鬼胎,我真不知还能信得了谁!”
黄妈妈无缘无故挨通骂,也没法子抱怨,连忙小跑着奔向徐若瑾的院子。
杨氏带着丫鬟们直接回去,原本就已心中冰冷,寒冬的凉风刺骨,她一秒钟都不想在外多呆。
回到主院,没等进门,便听到清脆的说话声音。
正是徐若瑾在吩咐丫鬟们温好茶,“……茶煮的太久也会醉,换上蜡烛,保持别凉了温度便好,母亲回来时,温度正好入口……”
“奴婢省得了。”
丫鬟转身去拿油蜡,正赶上杨氏带着丫鬟们进门。
“夫人。”
“母亲。”
徐若瑾看到杨氏,起身上前迎来,“刚为您预备了暖茶,要不要先喝一杯?”
“你怎么在这儿?”
杨氏自当不会认为黄妈妈的动作会这般快,应当这丫头早就来了。
“女儿早间光忙着院子的事,只让红杏带着人过来,下晌自当要来再与母亲回话。”
徐若瑾看到杨氏眼中闪过的“理所应当”,继续道:
“刚刚也知道母亲去看大嫂了,所以就在这里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