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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过半晌,便有第一位大夫匆匆赶来。
消息就像是无形的瘟疫,此时一传十、十传百,已经有多人知晓了山下发生的事。
越来越多的人朝这里赶来看热闹,大夫不用细问,也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撂下医箱,大夫蹲在地上为李忠林诊脉。
翻翻他的眼皮、再探一探鼻息,思忖后才道:“身体虚浮有亏,嗜酒过量,性命没有大碍,但也需要用药调理。”
“那不是药酒么?身子虚不正好补补?怎么会喷鼻血晕倒呢?”
大夫听到身边人的疑问,认真回答,“有句话没听过吗?虚不受补。”
“原来如此……”
听得大夫的话,已经有人萌生了退意。
合着这位小爷们儿是个亏空身子,难怪喝了几碗药酒就喷血昏倒,那位徐二小姐灌了一坛,倒仍在那里没什么大碍。
冤枉人了!
有这般心思的人不在少数,于是便都闭口不言,或者悄悄的离去。
徐耀辉并不希望事情就此不了了之,可他身居官位,刚刚已经扬过官威,总不能再说不让人离开的话,反而容易起了逆反之意。
给徐子麟使了个眼色,徐耀辉让大儿子出面。
这件事也有李秋萍在里面搅和,徐子麟纵使不愿,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吵嚷:“怎么都走了?刚刚不是叫嚷的很凶吗?但凡还有一点儿良心,就都等着后续再有大夫来一同诊治,还我妹妹一个清白,否则你们就都是污蔑之人,都是罪魁祸首!”
徐子麟一一扫过众人,好似要把所有人的脸记下。
萌生退意的人也连忙缩了回去,不愿再做这个出头鸟。
很快便再有大夫前来诊脉,所得的结果都与第一位大夫相差不大,但都有共同的定论:虚不受补,喝多了!
徐若瑾只觉得心如火烧,胃腹翻滚难忍,可又不想在这时候出丑。
她盯着张仲恒的脸色越发的冷,直至看到张仲恒不忿的冷哼离去,她才露出笑容。
胜者永远都不会是一个卑鄙【创建和谐家园】下作的人,永远都不会!
狠掐了春草一把,徐若瑾轻声吩咐着:“扶我上马车,快!”
春草连忙点头,扶着她悄悄的退离人群……
爬上了马车,徐若瑾立即瘫倒不起,脑袋僵硬欲裂,好似要炸了一般。
她不知自己何时昏厥过去,更不知道父亲如何将事情收场。
她只知道一件事……
徐若瑾这三个字在众人眼里绝对不再是任人欺辱的弱丫头!
绝对不是!
徐若瑾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
脑袋仍旧发沉,眼睛疼痛酸涩的难以睁开。
“春草,你在吗?”
徐若瑾轻唤,春草立即在旁边应答,“二小姐,您醒啦?”
一杯水当即递在她的嘴边,“再喝点儿水。”
把一杯水全够灌了下去,徐若瑾要了一个凉棉巾熨了下眼睛,睁开看到自己已经在徐家的小院,她舒了口气,哑着嗓子问道:
“我这是睡了多久了?”
“您昨天回来便发高烧,晕晕沉沉的还呕吐不止,老爷和夫人都来看过您好几回,二小姐,您昨儿也太冒险了,可吓死奴婢了!”
春草不容她起身,“您还是好生躺着,大夫说您得养上几日才行,吃用的物件也要清淡松软的,奴婢一会儿为您拿粥去。”
听着春草在耳边絮絮叨叨,徐若瑾回想着昨日的事,忍不住问道:
“昨儿的事最后怎么解决的?”
“您晕倒在马车上,奴婢便立即去告诉了老爷,老爷立即让大夫来为您诊脉,随后让大少爷收烂摊子,老爷和夫人带着您先回了府里,然后您就高烧不止。”
春草为她擦了擦干裂的嘴唇,“都烧的起了皮了。”
“李忠林呢?他醒了么?”徐若瑾的问话让春草冷哼撇嘴,“他晚间回来就醒了,没人乐意搭理他。”
“起码得让他完好无损的出去逛几圈再死,否则还会有人拿这件事做文章。”
徐若瑾的话让春草乐了,“对,养好了再死,否则还会赖上我们二小姐。”
主仆二人正说着话,院子里传来了问话声。
春草跑出去一看,立即朝着来人说道:“二小姐已经醒了,劳烦妈妈向老爷、夫人回一声,二小姐身子还虚,我这里实在离不开。”
来人立即去回禀。
很快,杨氏带着黄妈妈匆匆赶来。
看到徐若瑾半躺在床上看着自己,杨氏沉了半晌才开口,“你倒是真豁得出去,对自己都能下那么狠的手,你难道就不怕死?”
徐若瑾的声音虽虚,说出的话却更惊人心:
“我怕,我非常怕死,我舍不得自己的小命,所以才不容人亵渎它的清白,如若让我重来一次,我仍会那么做,绝不退缩!”
第四十九章 变了
杨氏听着她的话,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
在她十几年的印象当中,二丫头一直是个柔弱胆小的性子。
被骂便哭,被打也哭,给点儿吃用的,再有个丫鬟伺候着,让人时常想不起还有她的存在。
可自从落水之后,她的性情有了很大变化。
但杨氏只觉得这是因为与张家定了亲,这个妮子觉得有了靠山,所以她才敢在府里多说上几句话,偶尔也与自己顶两句。
不过是小丫头的把戏罢了,杨氏虽然心里在骂,却从来没把她当过对手,仍旧是随意驱使的工具。
但昨日,在老爷都已经为难之时,这个丫头居然挺身而出,说出那样一番话,被逼上绝路,又捧起酒坛子……
这种事莫说是寻常的丫头了,杨氏放在自己身上,她都自认做不到。
哪来的那么大胆子?
杨氏已经不敢认眼前这个人……
“说的这么刻苦仇恨的,你还把不把我和老爷放在眼里了?老爷乃一家之主,还能让你个丫头出去担责任?我纵使瞧不上你,却也是这个府里的夫人,还轮不上你抛头露面的处置事,刁蛮耍横,好似你有多大本事似的,老爷为你收拾烂摊子,已经焦头烂额了。”
杨氏扫量了她几眼,“也就你这位二小姐还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养着,订了亲便是金贵人,都得让我们伺候着了!”
“母亲这话女儿不敢认,提及鲁莽,也是女儿一时情急要洗掉罪名,是我思虑不周,母亲不要怪罪。”
徐若瑾的情绪略微舒缓下来。
杨氏怎么想她根本不介意,因无论自己做了什么,杨氏都不会有好脸色,说上两句好话。
她更看重的是父亲……
若是父亲对自己有意见,杨氏也不会突然冲过来,说上这样一番话。
该硬气时她绝不退缩,该服软时她也要软下来。
终究她是徐若瑾,活在这个时代,也要遵循时代的规则。
“行了,之前你就落水一次,如今又醉酒险些出了大事,也请了大夫为你抓药,先喝上一段时日养养身子,过些时日再看,你也得记着,你不单是你自己的,你更是徐家的人!”
杨氏警告过后,语气也软几分,“养的这几日,我也正好为你选上陪嫁的丫鬟,提早的找过来,你也能熟悉熟悉,嫁出了门子再与丫鬟有磕绊,会被张家笑掉大牙。”
“陪房呢?”徐若瑾的脑中立即蹦出了禾苗。
杨氏眉头紧蹙,“那件事不着急,过了年再选也不迟。”
徐若瑾本来想提禾苗,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时就把禾苗摆出来,若是杨氏另有心思,反而对禾苗不妙……
又絮叨了几句之后,杨氏便带着黄妈妈离开。
黄妈妈今儿一直都没开口,她寻常最善于吹捧附和,今儿却一个字不说,杨氏出了门便问她:“妈妈觉不觉得二丫头有些怪?”
“夫人指的是……”
“她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呢?”
杨氏对此始终不能释怀,“昨儿的情况你也看见了,我今天想起来还后怕,那么多人看着,老爷都没立即想出什么好办法,她却突然冲了出去。”
“可二小姐虽鲁莽,却把事情回转了,之前那么多看热闹的,到最后不都站在二小姐这一边?连老爷都得了清廉不徇私的好名声,老奴听说,如今外界都传徐家二小姐是个天资聪慧的女子,才不是之前谣传的病歪秧子。”
黄妈妈的话让杨氏的脚步放慢,眉头也皱的越来越紧,“这个丫头得看住了,不能让她耀武扬威起来。”
“结亲的日子都订完了,没几个月就要嫁了,夫人您又有什么可顾忌的?”
黄妈妈没能理解杨氏的心思,杨氏微微摇头,“你不懂,我心里总有种不好的感觉……让她在院子里养上几个月后,直接出门上轿,那才是最省心的。”
“您是说?”黄妈妈不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杨氏的目光微阴,“找几个厉害丫头来看着她,不能让她无事生事!”
春草送走了夫人回来,便又去为徐若瑾拿了药。
一边准备着药盅熬药,一边对徐若瑾唠叨:
“二小姐,您别嫌奴婢唠叨,其实夫人说的也对,您昨天的确太鲁莽了,奴婢的心都要被您吓出来了,老爷终归是县里的官,谁又敢把您怎样?您又何必主动上前呢?”
徐若瑾微微苦笑。
她可以说任何人的不是,却不能把对父亲的埋怨说出口。
“我昨儿看到了张仲恒。”
徐若瑾的话让春草瞪大眼睛看着她。
“对,就是他!”
徐若瑾想起张仲恒狡诈阴损的笑,语气也多了几分恨意,“我怀疑这件事与他有关,哪怕李忠林醉了酒,下人们抬下去等大夫就是了,哪会接二连三有人与咱们针锋相对的?何况你刚才也说了,父亲是县里的主簿大人,谁又有那么大的胆子将徐家逼到绝路?”
“说是逼徐家也不对,准确的说是逼我,我昨日若不站出来硬碰硬,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徐若瑾的话让春草的手颤抖,险些将药撒在地上。
“张……张公子不会这么狠吧?您可是他定了亲的,为、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春草结结巴巴的不敢信,徐若瑾闭上眼睛,嘴唇微动,“因为他根本就不想结这门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