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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家结亲,算给了严大人一个交代,而老爷也正依靠着严大人再往上爬一阶。
要想家人过的好,那就只有与张家正式结亲才行。
杨氏才不管文人家的繁杂规矩,她的眼中只有最实际的利益,所以见到张夫人寒暄两句便开门见山的提了此事。
“……两个孩子聊的也不错,张公子更是特意的邀若瑾到园子里小聚,我是发自内心的看重张公子,他们的年纪也不小了,婚事总该有个定数了。”
“做母亲的不能不操心,贸然登门,张夫人不要怪罪。”
杨氏的话,让张夫人不由看向一旁的秋兰。
丫鬟刚回禀过仲恒与徐姑娘争吵斗嘴,怎么徐夫人这里一说,反倒是聊的不错?
张夫人自当更信任身边的人,只是这样答应徐夫人,她心里总觉得不舒坦。
“事情早就应该定下了,若无上一次的意外,现在也该问礼纳吉了。”
张夫人虽是这般说,脸色却很冷淡,“这一次让仲恒前去探望,也是要看徐姑娘的身子是否恢复好了,毕竟婚事不是小事,姑娘家准备嫁礼也操劳得很。”
“是是是,张夫人说的对。”
杨氏听出张夫人不悦的埋怨,也只能强忍着笑,“那您看,这几日是不是就请人把事情定下来?”
“我也得跟老爷商量一下,不过……我说句不中听的,您也不要见怪。”
张夫人低头看着茶杯中的叶片拂动,声音清冷:
“我刚听丫鬟回禀,徐姑娘好似不太懂得大户人家的礼,问安、请礼、接人待物还是以和为善更妥当,而且,她纵使习课练字,也不应当是先生教,若是徐夫人没有时间和精力管教,我就让身边的妈妈去帮帮忙?好歹里外三层的嫁衣要绣好,张家的婚事,也是要请很多人来观礼的,也要顾忌下脸面。”
杨氏的脸色也沉下来,没了刚刚谄媚巴结的笑容。
她虽然能厚着脸皮登张家的门,可她不是个傻子,对张夫人的讽刺还是听得明白。
挑剔徐若瑾没有规矩,更不提她都学了什么,只称教习的人不对,这骂的可不是徐若瑾,而是她这个当母亲的。
旁的话也就罢了,杨氏最敏感、最忌讳的便是别人说她出身商户不懂大户人家的规礼,何况张夫人还要让身边的妈妈到自家去教?
这等同于在她的脸上狠狠的抽一巴掌。
但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杨氏再不舒坦,也不会起身就走,毕竟她的目的是两家结亲。
“让张夫人笑话了,您身边的妈妈哪能用得起,还是留下来专心的伺候您,对女儿的事,我这个当母亲的自当一手操办,那也是我们府上的宝贝疙瘩,怎能亏待了她?”
“我们老爷前阵子去了京都见了严大人,严大人还特意提及到定亲之后,他这位大媒人要亲自来一趟中林县,我们老爷如今心里只有两件事,明年任期就到了,不知会提个什么官儿,另外一件啊,就是女儿的亲事了。”
杨氏笑着把话说完,也不打算久留,拿出了徐若瑾的生辰八字放在桌案上,“物件我就厚颜留在这儿了,张夫人也有忙碌的事,我就不多叨扰了。”
提及到严大人,张夫人只能心里闷口气,那是主管他们老爷的顶头上司,她不敢胡言乱语被拿捏把柄。
强在脸上挤出半分笑,张夫人寒暄送客,“既是都忙着孩子们的事,也便不多留徐夫人,还望您别见怪。”
“哪里哪里,各家有各家忙的事……”
杨氏带着丫鬟婆子们离开了张家,进了徐家门便直接去了徐子墨的院子。
徐若瑾今日没上课,但徐子墨还是没逃了王教谕的板子,这会儿正在挨着打。
原本就被张夫人给挤兑了一肚子气,再听到宝贝疙瘩的凄惨痛嚎,杨氏没了以往的好脾气,进门便与王教谕的争吵起来:
“背不下来您就只会打,就是把他打死了又有什么用处?不是还没背下来?依我说,您就是不肯用心教,我之前便说让您教那丫头女训女戒、三从四德,可如今出去还被人斥骂不懂规矩,您到底都教的什么!”
王教谕原本就不愿意在徐家上课,若不是徐主簿三番四次的求请,他也不会硬着头皮来。
被徐子墨气的吹胡子瞪眼就罢了,杨氏还找上门来说他教的不用心?
王教谕立即有了离去之心,戒尺往地上一扔,“我年迈已老,不足以再教徐家的大才之人,告辞!”
“哎,你别走啊。”
杨氏没想到一句抱怨,王教谕撂挑子便走,追赶两步却赶不上王教谕的步伐,其实是不知王教谕恨不得跑出徐家门。
摊手无策,杨氏狠瞪了徐子墨一眼,有心下手狠掐他一把出出气,可看到儿子挨打的红手心还舍不得。
杨氏越想越后怕,王教谕的身份她也是知道的,这件事还得让老爷出面,她是请不回来的。
徐耀辉得知此事只觉得头皮发炸。
他心中明白王教谕不会再回自家去教课,但该宽慰人心时,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赔罪。
得知徐耀辉前来的目的,王教谕沉叹口气,“原本我就不合适去教府上的若瑾姑娘,还望主簿大人细细思量,为她请一位有名望的教习妈妈才好。”
“说句不入耳的逆言,府上的两位公子加在一起,天资都不如若瑾姑娘,徐主簿,此地只有你和我,我也说句交心的话,栽培好女儿,不见得比儿子差。”
徐耀辉眉头一动,“先生可有推介之人?”
“梁府。”
徐耀辉有些迟疑,梁府如今是新皇最忌讳的人家,更是被责贬到中林县……
王教谕看出了徐耀辉的难点,低声道:“您别忘记,梁夫人的出身不知高张家多少倍,她身边的妈妈若是能请动,谁敢挑剔?”
徐耀辉恍然大悟。
梁夫人的亲兄乃是忠勇侯,纵使梁家失势,旁人也不得不顾忌梁夫人的身份。
有她身边的人做了女儿的教习妈妈,张家即便不悦,也绝对不敢挑剔,否则就是打忠勇侯的脸。
“雪中送炭总好过锦上添花,徐主簿,梁家现在最缺的就是人情了……”
第三十章 教习
徐若瑾没想到自己会换老师。
前几天还心怀澎湃的感激王教谕为自己特意安排的学习方法,让她能够得到充足的信息。
可谁知,杨氏与王教谕的争吵,让先生再不肯登徐家门。
徐子墨被安排每日到县学的学堂去上课,而父亲则为她单请了一位教习妈妈。
这位教习妈妈的来历很特殊。
年轻时曾在宫中当差,离宫后被忠勇侯府请去教习府中小姐。
梁夫人出嫁,教习妈妈便陪嫁到梁家,这么多年不离不弃,梁夫人比对生母还要敬待她。
只是让徐若瑾纳罕的是,这么一位有名望身份的妈妈,自己家怎么请得来?
即便不是杨氏出面,换成自己那位主簿的爹,梁家若不想用眼皮子夹一下,也挑不出毛病的吧?
难道又与那个冷面男有关吗?
可他是救了自己,又不是自己救了他,梁家的做法的的确确让人有些想不通透了。
不仅是徐若瑾想不通这件事,徐耀辉都觉得事情办的太顺利了。
原本以为想要搭上梁家的线会很困难,绞尽脑汁的找到中林县最有身份的夫人去说合,却没想到来人一开口,梁夫人便点头应了。
非但如此,还告诉教习妈妈不收束修,只全心尽力的帮忙便罢。
徐耀辉得到信儿后准备几大箱子礼送去梁府道谢,梁夫人也没客气,留下谢礼,寒暄几句后便端茶送客。
后来徐耀辉仔细打探一番才得知,不是他这个主簿有面子,而是梁夫人在以此来敲打张家。
张仲恒前日登了梁家的门好一通闹,最后闹成什么结果无人知晓。
但看梁夫人如今的做派,显然是与张家结了怨了。
徐耀辉有些后悔,但仔细思忖,这倒也无妨。
张家瞧不上自家出身低,请一位出身高贵的教习妈妈,他们还有何可说?
严家和梁家虽然也有些许恩怨,但只请一位教习妈妈,也不会被怪罪。
徐耀辉想到了若瑾,吩咐身边的长随陈才道:“去把若瑾给我找来,我有话要交待她。”
徐若瑾听到父亲说及教习妈妈的来历,她不知自己是喜是忧。
喜得是这位妈妈更有身份,她或许能够借得更多的利;
忧的是这位妈妈虽懂得许多,但肯不肯教给自己,便要看日后的相处了。
对于借力的虚名和真才实学,徐若瑾更看重后者。
她更相信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能安安稳稳的走一辈子。
“……能得这样一位教习妈妈,也是你的造化,一定要踏踏实实的学,不知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懂吗?”
徐耀辉并没有把几家人错综复杂的恩怨说给徐若瑾,只说了这位妈妈的来历,但他的特意叮嘱,让徐若瑾也很重视。
“没想到能得这样一位妈妈教习,也着实让女儿吃惊,女儿省得了,一定不让父亲失望,更不会堕了咱们家的脸面。”
“与张家的亲事很快就会定下日子,你在家也呆不了太久,咱们家一共就你们兄弟三人,这些时日学习之余,也别忘记与兄弟们多聚聚,出了徐家的门,见面就没这么方便了,我们都老了,将来都要看你们的。”
徐耀辉召徐若瑾来单聊,最终目的还是为了这个。
老大县衙里混差事,老三年纪小,虽说现在不乐意学习,但若能往好的方向引导,还是能再踹两脚前进两步。
与张家攀亲,除却为了他的仕途,不也都是为了孩子?
即便老三真没多大出息,有一个姐姐护着,也能富裕的享一辈子福。
徐若瑾自当听懂了父亲的话,犹犹豫豫的试探着:“女儿是有这份心,只怕母亲那里……”
“我会跟她说清楚的,行了,我也累了,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再召你来。”
徐耀辉无心再多说,徐若瑾也没有停留之意,离开徐耀辉的书房,出了门就看杨氏横着一张脸在瞪自己。
一把将自己推了边上去,杨氏进了书房便关好门,不容徐若瑾再靠近半步。
屋内隐约有杨氏喋喋不休抱怨的声音传出,黄妈妈在远处站着,徐若瑾也没多停留,免得被怀疑故意听墙角,笑着过去与黄妈妈打了招呼。
“二小姐就是有福气的,只是女人的福气还是要靠男人,您听我一句劝,哄好了张公子,您的日子才能过舒坦。”
黄妈妈的话是指上一次见面,徐若瑾与张仲恒斗嘴。
“您说的我都懂,往后不会再犯了。”
徐若瑾的敷衍,让黄妈妈忍不住好奇,“那一天,您与张公子都聊什么了?”
“原本好好的,后来提及母亲……我有些不忿而已。”
徐若瑾好似有口难言,又怕黄妈妈追问不好开口,“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先回去了,提早准备好物件,免得明日有疏忽,那么有身份的教习妈妈,实在不敢得罪了,倒是有些紧张。”
“紧张也不必,若是您样样都强,哪还用得着教习妈妈了?”
“还是您会宽慰人。”
“二小姐慢走。”
黄妈妈原本有些怀疑二小姐的话,可见她的脸色也不像装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