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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头,不是吓傻了吧。
看到郭管家大步朝自己走来,郑鹏脸上露出真诚的笑意,友好地伸出手,想和这个救急的管家来一个友谊之握。
近了,近了,眼看两人只隔二步远,郑鹏面带笑容,右手也举到半空:“郭管家,我们...”
没想到,郭管家好像没看到伸到眼前的手,脚步一岔,身子一倾,华丽丽和郑鹏擦身而过,很快,一个殷勤的声音响起:“叔翁,你老回府啦,咦,这是?”
一瞬间,郑鹏好像被旱天雷击中,整个人都呆住了:什么?叔翁?这老头是郭府的大人物?
031 谚语新解
面对郭管家的问候,老头只是轻哼一声作回应。
大唐的奴仆多是叫家主为大翁,也有人叫大爷或老爷,现在叫他“叔翁”,说明他比家主的辈份还高。
郑鹏呆立似鸡,脸色一会青一会红,别提多尴尬了。
穿着朴素,没下人、没架子,本以为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扫地老头,万万没想到人家是郭家的长辈,郑鹏看知道有深藏不露的扫地僧,没想到在贵乡县的郭氏书院也有一个“扫地僧”,刚刚自己还绘声绘色说是郭家的世交,郭家小姐看上自己什么的,那些说过的话就像一只只无形的巴掌,一巴巴扇在郑鹏的脸上。
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
郑鹏内心快崩溃了:老人家,你是大人物就别装低调啊,放着尊贵的大老爷不做,跑到家族的书院扫地,想为宗族做事、积德,也不用穿着那么朴素,就不能带个下人吗,要是出事怎么办?
对了,这老头一听到有没穿衣服的小妇人,猥琐得一双老眼发精光,也没有长者德高望重的气质啊。
这下装逼装过头,走路撞在铁板上,郑鹏笑得比哭还难看,厚着脸皮说:“原...原来是郭家的长辈,晚辈是元城郑氏【创建和谐家园】郑鹏,刚才不识礼数,请多见谅,还不知前辈怎么称呼?”
郭老头没有吱声,不过倒是松开了扯衣袖的手,有这么多大人在,他倒不怕郑鹏跑了。
气氛有点僵,管家在一旁打圆场说:“郑公子,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家叔翁,单名一个直字,字元直。”
字元直?
华夏民族是一个很讲求传承的民族,重视血脉的延续和传承,其中有一项叫字辈,取名字的时候,姓一样,字辈一样,只是后面的字区分,像元城郑家,郑鹏的老子叫郑元家,其余兄弟分别是郑元业、郑元兴、郑元旺。
郑是姓,这是血脉的延续;元是字辈,代表传承,而后面的家、业、兴、旺则表达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也有些人例外,也许是迷信,也许是遗训或其它原因,于是就在“字”上做文章,如郭振字元振,郭直字元直,别人一听“字”就是一家子人。
不管怎样,这次把脸都丢尽了。
就在郑鹏胡思乱想时,管家在郭老头的耳边小声说着什么,应是把刚才的事向他禀告。
郭老头听完,看着垂头沮丧的郑鹏,哼哼二声:“元城郑氏,哼哼,倒是教出一个好子弟。”
如果忽略语气的话,这是一句好话,郑鹏闻言连忙应道:“晚辈不知天高地厚,只是逞一时口舌之利,绝对没有恶意,还请郭伯父见谅。”
说话时郑鹏暗暗松了一口气,郭老头没第一时间让人把自己送去县衙,也没让下人暴打自己一顿,说明这事还可以商量。
也不知是念在元城郑氏的份上,还是自己刚刚和郭可棠达成的合作意向有关。
郭老头打量了一下郑鹏,瓮声翁气地说:“郑家小子是吧,刚才听你说有位小姐垂直于你,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老夫年纪大了,耳朵有点不好,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
老货,记仇呢,郑鹏苦笑地说:“没,晚辈白日做梦,把梦中的情况跟郭伯父说一下,听说做梦是对未来的启示,就想听郭伯父解梦。”
不容易啊,为了圆过去,郑鹏连周公解梦这招都搬出来了。
“好解,癞蛤蟆终归是癞蛤蟆,它与天鹅,一个在地一个在天,云泥之别,想吃天鹅肉不过巫山一梦,意思是让你脚踏实地,要不然就像一只让人唾弃、贻笑大方的癞蛤蟆。”郭老头面露讥笑地说。
这个混小子,不学无识,前面跑到郭氏书院捡些文房四宝也由他了,看他这般好学,就是赠他一套也是成人之美,只是后面戏弄自己,显得太过圆滑,贸然跑到郭府暂不作评价,可是他大声抵毁自己侄孙女的声誉,性质非常恶劣。
整个郭府的下人都知道,可棠是自己最欣赏的晚辈之一,郑鹏满嘴胡话,幸好这话是自己听到,要是传出去,不仅可棠的终身幸福悬了,就是郭府也跟着蒙羞。
不是管家说他是荥阳郑氏的分支,不看僧面看佛面,再加上郑鹏给郭府带来一条财路,郭老头早就让人把郑鹏绑到县衙打板子、吃官司。
心里不高兴,所以嘴里也不留情,借着解梦,狠狠教训了郑鹏一顿。
郭老头骂爽了,可郑鹏开始不乐意:不就是捡一些没人的文房四宝吗,哥还没找你要清洁费,张嘴就是穷措大、贼,还要拉着衣袖不放,看在老人家的份上没有动粗,这下可好,连讽带刺,硬生生把自己说得一文不值。
有点得寸进尺,倚老卖老了。
郑鹏也不是省油的灯,闻言稍稍思索一下,很快一本正经地说:“郭伯父,晚辈倒是对癞蛤蟆一说,有不同的见解。”
“哦,是吗?老夫洗耳恭听。”郭老头也来了兴趣,就想看看郑鹏这个小滑头,怎么替自己开解。
两人一问一答,好像打禅机一样,把一旁的郭管家给听糊涂了,本想劝解一下,可看到两人认真的样子,很快又打消了念头。
有叔翁在,听他的准没错。
对管家的反应,郑鹏没留意,一脸从容地说:“有句话叫水往低流人往高走,寒门【创建和谐家园】勤读诗书,想的就是一朝成名可以光宗耀祖,人能向上,那癞蛤蟆为什么不能有理想、有追求呢?”
还有这种解释?
郭老头的眼睛都睁得老大,对郑鹏这番歪解,明知是错,可一时无从反驳。
郑鹏趁热打铁地说:“梦想有时不切实际,甚至好高骛远,就像有些事,做不一定成功,但不做肯定失败,要是运气好,不小心实现了呢?”
˵µ½×îºó£¬Ö£ÅôÕñÕñÓдʵØËµ£º¡°²»Ïëµ±½«¾üµÄ±ø£¬²»ÊǺñø£»²»Ïë³ÔÌì¶ìÈâµÄñ®¸ò󡣬²»ÊǺÃñ®¸òó¡¡£¡±
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连消带打硬是把郭老头说得语塞,半响有些无奈地说:“你这个市井奴,不知哪来的一堆歪理。”
郭老头还真是服了郑鹏,一个反面教材的谚语到了他嘴里,硬是把它给歪着解释,偏偏还不知怎么反驳。
好吧,一会儿的功夫,穷措大、梁上君子变成了市井奴,就言词的字面来看,郭老头的态度有所软化。
至少,没有再提送衙门一类的话。
郑鹏见好即收,拱拱手说:“郭伯父,晚辈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改日再登门拜访。”
也不知这位郭老头还有什么想法,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慢着”就在郑鹏想转身离开时,郭老头突然开口。
“郑公子,叔翁有事找你。”郭管家很适时挡在郑鹏的面前,面带着笑容说。
没办法,郑鹏只得回过身,向郭老头行了一礼:“不知郭伯父还有什么吩咐?”
“怎么,毁人声誉,这就想走?”
“郭伯父,那真是无心之失,晚辈保证守口如瓶,绝不说出去。”
“哼,不行,看在郑家的份上,你擅进书院和戏弄老夫的事就算过了,不过,毁我们郭家女眷的事,绝不能这样了结。”
郑鹏头大如斗,有些沮丧地说:“郭伯父,那你说晚辈应该怎么办?”
郭老头眼珠转了转,很快说道:“这样吧,罚你做一首诗,就是你上次没完成的菊花为题,做得好,不追究你毁我家可棠声誉的事,要是做得不好...”
“做得不好怎样?”郑鹏连忙问道。
郭老头诡异地笑了笑,气死人不赔钱地说“你猜?”
这语气和神色,怎么和郭可棠那么相像?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032 刮目相看(求收藏)
“好了,快点吧,老夫还要回去品茶呢。”看到郑鹏有些发呆,郭老头不客气的催促道。
不是说要做一个有志气的癞蛤蟆吗,就看看你的志气在哪里,郭老头心里都想好怎么教训郑鹏,告诉他志气不是嘴皮子吹出来,还要自身有底气。
要不然,还是白日做梦。
郑鹏被老头不屑的眼光激怒了,树要皮人要脸,没多大的矛盾啊,自己忍声吞气快成乌龟了,还是这样不依不饶,闻言脸色一整,缓缓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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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年我若为青帝,报与桃花一处开。”
熟读唐诗三好,郑鹏暗暗松了一口气,微笑地说:“郭伯父,这诗晚辈做出来了,现在可以走了吧?”
要是一个美女看着自己,内心肯定很享受,可是一个糟老头这样看着,郑鹏还真有点不太自然,也不知他还要整出什么妖蛾子,还是先撤。
“呵呵,元城郑氏和贵乡郭氏是世交,有时间多来走走。”郭老头笑着说。
“郭伯父教训的是,晚辈谨记郭伯父教诲。”
嘴里应付着,郑鹏内心却嘀咕道:人与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郭可棠一笑,脸若桃花,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而这位郭老头一笑,脸上的皱褶一层层的打开,倒也像花,不过像菊花。
难怪两次出题,都是菊花。
“去吧。”郭老头大度地挥挥手。
郑鹏如释重负地行了一个礼,然后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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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翁,好像你跟郑公子相识?”郭管家有些好奇地说。
郭管家是郭府的家生奴,所谓家生奴,就是父母都是奴隶,生下的儿女一出世就是奴隶,作为主人财产的一部分,因为忠心耿耿,主家赐为郭姓,对奴隶来说,赐姓是一个很大的荣誉,起码是有姓有名的人,不是那种没名没姓、贱如牲畜的奴隶。
和杏儿差不多,郭管家从小就跟在郭家子弟身边,从玩伴、书僮、心腹再到管家的转变,郭管家从小就和郭元直关系很好,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
“算是吧。”郭老头有些复杂地点点头。
本以为是一个不学无术、不算太坏的穷书生,没想到人家才华横溢,一向自认看人很准的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
郭管家好像想起什么,压低声音说:“叔翁,棠小姐近得了一幅上乘的书笔作品,准确来说是一张名帖,要是叔翁看到,肯定不会失望。”
“不会是姓郑那小子的名帖吧?”郭老头一听,眼前一亮,然后随口问道。
郭府的上上下下都知,郭元直除了喜欢诗句,对字帖情有独钟,看到好的字帖千方百计弄过来,一旦找到好的字帖就非常兴奋,有时一个人在书房观赏,几天不出门都不是新闻。
有次朋友送来一幅唐初名家褚遂良的一幅作品,硬是关上门三天三夜不肯出来,有婢女给他送去吃食,在清理书房发现郭元直一边观赏一边拿着蒸饼醮着墨汁,还吃得津津有味。
“叔翁真是高,一猜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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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郭府的上空突然响起一声婉惜:“失算,让那臭小走得太快,早知让他先写个几十幅字画留下再走.....”
033 蝴蝶效应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绿姝看到郑鹏,脸色一喜,连忙迎了上去。
郑鹏应了一声,第一时间走到厨房,吃惊地发现猪肉都清洗切碎,扭头说道:“这么多猪肉,绿姝,都是你一个弄的?”
“嗯,我看少爷还没回来,就先处理。”
这个小妮子,真是太勤奋了,就她这小身板,就是搬动都吃力,可她硬是一个人全处理完,得多累啊。
“你的手怎么啦”郑鹏无意中发现绿姝的手缠着白布,一脸紧张地问道。
绿姝神色一慌,一下子把手放在背后,吱吱唔唔地说:“没,没什么,少爷,我没事。”
郑鹏急忙走到绿姝跟前,把她放在背后的手拉出来一看,心痛得倒吸一口冷气:受伤的是左手食指,有一条很深的口子,都看到从里面惨白色的肉了,鲜血把布条染得通红,现在还在渗着血水。
不用说,肯定是切肉时不小心切到的。
“少爷,绿姝是不是很没用,干一点小事也受伤。”绿姝看着郑鹏不太好的脸色,有些怯生生地说。
对绿姝来说,这点小伤可以忽略,可她很在意自家少爷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