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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唐破晓》-第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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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因功封赏的,也有因过被罚的,杀良冒功暴露行迹的将领,高高举起轻轻放下,除一人被罢官夺职,其余都只是功过相抵,申饬了事,殴打张光辅的羽林卫校尉,着令枭首示众,以儆效尤,不在此地的汴州刺史狄仁杰,因不遵军令,诋毁平叛要事,左迁复州刺史。

      一长串功过赏罚,宣旨官念了一炷香时间才念完,众人跪拜行礼,领了旨意,略有骚动,制令中,对有大功也有大过的争议人物权策,只字未提。

      “将军,此事不公……”郑重等人围拢过来,愤愤不平,还有些羞愧之色,说穿了,他们的功劳都是从权策身上一勺一勺挖下来的。

      “住口,尔等太令我失望”权策眉头大皱,瞪着他们几个很是不满,“东都千牛乃是保境安民的国家军士,不是蝇营狗苟的地痞流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我等只需奉命唯谨而已,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是”郑重等人捶胸领命,面上乖顺,眼中仍是不服,来冲没有那么畏惧权策,顶嘴道,“文武都是天后臣子,武官也有匡正劝谏之责,此事不公,末将不服”

      东都千牛内部争执不下,同去平叛的其他将领也都不走,虽没有宣之于口,也觉得不公,权策有功不叙,自身职位由部将顶替,连个说法都不给,身上盔甲未解,刀上血迹未干,就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心寒。

      “此地皇家内苑,尔等在此群聚逗留,欲反乎?”一员小将率众冲来,正是久违了的武延义,左卫中郎将,一边叫嚣,一边指挥人把他们轰出去。

      麹崇裕大怒,“我乃左监门卫大将军,尔等放肆”

      武延义抱着胸嘿嘿冷笑,“不过是个把门儿的,好意思炫耀,看在你平叛有功的份儿上,小爷提点你一二,若想换个光鲜职位,劝你今晚到我父天官尚书府上拜一拜,若不然,哼哼……将他们全都倒攒四蹄绑了,与我丢出去……这位权将军,是我旧相识,如今有出息了,多捆他两圈”

      一众军士蜂拥而上,按倒就绑,平叛众将反应不及,全都中招,捆成禽兽一般,抬出宫禁,扔在丹凤门大街上。

      外面等候的各家护卫赶忙上前解救,众将得了自由,破口大骂,权策面不改色,挥手制止,自嘲道,“诸位,我等坐镇指挥惯了,久疏战阵,髀肉复生,还须勤练武艺才是,下次再有如此情形,最不济都要推搡三五个回合,才让他们得了手去”

      “哈哈哈,此言极是,老夫明日请权将军打马球”

      “马球无趣,不如打猎,权将军定要前来,还有谁愿同往?”

      众将借机解围,哼哼哈哈有意无意约权策散心,倒是一番好意。

      “多谢诸位,此间事了,权策不日返回洛阳……”话音未落,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响起,上官婉儿带着两个宫女出现了,身上穿着官服,戴乌纱,披着件石青色披风,英气勃勃,“大郎回来,也不寻奴奴打个招呼,这就要走,忒也狠心”

      “见过待诏”众将齐齐施礼,告罪退去,郑重几人立在一旁,不愿走,上官婉儿不以为意,嬉笑打量权策,“大郎此去累月,越发英雄气概了,听闻你受了伤,在何处?”

      语声亲昵,权策尴尬,郑重等人更尴尬,胡乱行礼,声称要去来冲家中拜访卢炯的亲眷,狼狈而去。

      “呵呵呵”上官婉儿笑得更欢。

      权策正色拱手,“敢问待诏有何吩咐?”

      “大郎忒没心肝,哼,随我来”上官婉儿嗔怪地瞪他一眼,转身带路,周身笼罩着怨气,“奴奴才气虽不敢于大郎相比,却也颇有些薄名,与文人雅士多有往来,每逢出塞远游,佳作异彩纷呈,奴奴颇为神往,此次大郎亲赴战阵,却无只言片语相赠,可是瞧不上奴奴?”

      权策微微落后半步,低垂着头,恭顺无比,他不是个自恋的人,也不相信宫廷中人会有多少真心实意,心念电转,琢磨她的深意,口中谦逊,“不敢,待诏过誉了,我不过一介莽夫,每日不是忙于杀人,就是忙于葬人,实在比不得待诏,绣口一吐,便是华美词章”

      “大郎,你那吊古战场文,奴奴读过了,此文放旷雄浑,陡峭秀拔,精致至极,实令奴奴大开眼界,吟诵三五日,齿颊留香”上官婉儿停下脚步,拧过身,明眸善睐,看得权策心中发虚,垂首回避。

      上官婉儿脸色数变,甩甩衣袖,当先而走,不再说话。

      金銮殿,权策见到了踞坐案前的武后,旁边有两名重臣,宰相苏味道,天官尚书武承嗣。

      “臣权策,拜见天后”权策跪拜行礼。

      良久,没听到叫起,脚步声轻轻,一步步走到他额头前,雪白的云头高缦鞋轻便写意,显然,此时的武后是便装状态。

      “你做得好大事情”武后声调不高,权策感觉得到两道视线盯着自己,如芒在背,闻言身躯趴得更低,头部不敢动,一动就碰到武后的鞋子了。

      “小小年纪,大言不惭,告诉朕,军中最重之物为何?”武后的脚没有动,权策万分憋屈,“回天后,是纪律”

      “你是说军法?不是军魂”武后微微意外。

      权策心知还是古战场那番话的后遗症,“天后,军魂可遇不可求,须用心经营,难以骤得,军法为刀斧,惩戒将士何事不当为,纪律为规矩,约束将士何事必须为,若无纪律,军法之效,必与日俱减,直至废弛”

      “呵呵”武后笑了两声,脚步移开,踱着步子,“你天资虽好,却性子顽劣,这次平叛,你有功,也有过,朕与你两个选择,自己选”

      女官谢瑶环捧着一个托盘过来,上有两张锦书,一边写着东都千牛卫大将军,正三品上,另一边写着凤阁起居郎,从六品上。

      权策犹豫了,他急着回东都,是想设法向薛怀义求助,救下舅舅一命,但回去就是大将军,这也太扎眼,做起居郎,官位虽低,却在武后眼前,通通关系,里应外合,似乎能更方便行事,他瞄了一眼春风化雨,面色平和的上官婉儿,心中有些后悔。

      他伸手双手,取下了起居郎的锦书。

      “呵呵呵”武后又笑了,“苏相,承嗣,如何?”

      “天后英明”苏味道抚须而笑。

      “侄臣输了,心服口服”武承嗣却有些不解,“权将军,何以舍弃显位而选末官?忘了经营军魂的初心了乎?”

      “不敢,军魂一事,下官不过是纸上谈兵,且在天后驾前效力,下官也可在外炫耀一番”权策恰当好处露出羞红,小心地讨好卖乖,心中波涛汹涌,这个赌,要是武后输了,自己会如何?

      “小儿荒唐”武后嗤笑。

      第31章 风再起时

      起居郎,御殿则侍立,行幸则从,大朝会则与起居舍人对立于殿下螭首之侧。凡朝廷命令赦宥、礼乐法度、损益因革、赏罚劝惩、群臣进对、文武臣除授及祭祀宴享、临幸引见之事,四时气候、四方符瑞、户口增减、州县废置,皆书以授着作官。

      这是一个技术型的职位,有庞大的书写量,还要才思敏捷,迅速成文成句,才不致贻笑大方。

      “念你出征归来,给假7日,好好练练你那笔字,退下吧,婉儿……”武后挥挥袍袖要撵人,上官婉儿在她开口前俯身收拾案上卷宗,忙碌得颇为专注,武后遂改口,“瑶环,你去送他一送”

      谢瑶环领命,送权策出宫,她不似上官婉儿八面玲珑,侧身引路,并不开口,只是偶尔偷眼瞧他。

      日后将要成为同事,权策有意拉近关系,主动卖弄,“谢女官,在下有一桩奇遇,愿与女官分享,我吊祭宁平之役古战场后,自鹿邑离开,途中见到一个捕雁老者,手持网兜,内有一死雁,老者头仰天,似有所待,不片刻,另有一雁从天而降,以头触山壁而死……”

      谢瑶环脚步不停,清水脸庞上闪过讶异,矜持了片刻,还是忍耐不住,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眼睫毛毛茸茸的,煞是可爱,“这是何故?守株待兔之外,还能守山待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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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瑶环脸上的好奇掩去,平添伤感,沉默片刻,又提起一事,“那个,权郎君,大家都说,那首入骨相思知不知,是你写给婉儿姐姐的,是不是真的呀?”

      权策摇头不答,怎么说都不合适,承认是轻浮冒犯,否认又会让上官婉儿下不来台,硬生生切换了话题,“诗词能感人心者,莫先乎情,就像那对殉情的大雁,耳闻目睹,总会有佳句问世”

      谢瑶环也不追问,随口顺着说道,“嗯,权郎君说得是呢,那对雁儿也是苦命,你有没有佳句慰藉它们呢?”

      说话间,两人出了内廷紫宸门,谢瑶环只须送他到此,没有立刻就走,向左转弯,带他看了看凤阁所在,凤阁也就是中书省,以后他除了在武后身边履职,日常公务,都在此门内。

      “多谢谢女官,写给雁儿的句子是有的,是否佳句,请女官品评”权策拱手致谢。

      谢瑶环歪歪头,示意洗耳恭听。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谢瑶环喃喃跟着念了一遍,神为之夺,忘记了矜持,拉着权策的衣袖,蹦跳了两下,“这是摸鱼儿的词牌,下文呢?”

      权策笑了,这两个反应,大姑娘的样子,才算鲜活起来,不像成熟世故的宫廷脸。

      耸耸肩膀,“暂无”

      “啊?”谢瑶环皱起了眉头,眼神非常谴责,连珠炮一样批判他,“又是如此,权郎君,你这是偷懒,每次都是一两句就没了下文,这样对雁儿不恭敬,对我们这些读者不恭敬,对你自己的才华,也是不负责任的”

      权策淡淡摇头,“我没有什么才华,这两句词,能让你我结识,已经足矣,告辞了,谢女官”

      谢瑶环愣住了,看着他稳步远去的挺拔身影,一时间心思纷乱,跺了跺脚,拧身回宫,脚步轻盈,裙角飞扬。

      权策走出丹凤门,绝地和沙吒符牵马迎上,主仆三人三匹马在丹凤门大街缓步慢行。

      “驾……驾……”吆喝声四起,大批快马从宫门冲出,马上有文官有武官,快马过后,是黑压压的大片黑衣官差,跟随着快马奔跑,杀气腾腾,在四四方方的坊市路口,马上官员各带一队官差,朝各个方向分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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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郎”见他神思不属,沙吒符轻轻叫了声,“可要回府休息片刻?”

      权策摇头,“不必了,尽快赶回洛阳”

      午后出城,到灵宝的时候,天色已经昏暗,伸手不见五指,无法继续赶路,在官道边的驿馆休息,权策的官职告身还没有交卸,正四品的将军,可以住上个不大的单间,他简单用了饭食,泡了个热水澡,躺在榻上闭目养神,心中始终无法安定,眼前飘着两个匣子,装着李贞往来书信的匣子。

      裴守德,真真该死,乱刃分尸都便宜了他。

      权策握着拳头重重锤了一下床榻,心浮气躁,起身打开窗子透气。

      两都要道,官员来往频繁,行人车马络绎不绝,窗外楼下,人喊马嘶,各色人等各说各话,热闹非凡,闹得权策头昏脑涨,正欲关窗,看到官道上缓缓驶来一乘官轿,前后两侧重重护卫,都是黑衣打扮。

      轿子越走越近,嘈杂声渐渐小下去,直至悄然无声,权策心生好奇,什么人能有这么大威势。

      轿帘掀开,走出一个人,一身白,在黑夜里甚至有些耀眼,权策疑虑尽去,丽景门主事侯思止,白无常到了。

      侯思止四处打量,眼皮一抬,看到了窗边的权策。

      权策拱拱手,就要关窗离去,岂料侯思止突然开口,“权将军凯旋,还未道贺,侯某失礼了”

      “多谢侯御史”权策挤出笑脸,“在下出征之前,曾许下诺言,升官立功一并庆贺,如今结果虽不甚圆满,也不好食言,此行回东都,就要操办此事,还请御史赏脸”

      侯思止微愕,继而大笑,“哈哈哈,却是不巧,本官要赴长安公干,又要失礼了,抱歉”

      “国事为重,御史不必客套”权策言笑晏晏,心中苦涩,他担忧的应验了,武后似乎生怕酷吏不够多,从东都调回侯思止,长安,怕又要血流成河。

      “权将军,缉拿逆王李贞家眷,有一幼子无故失踪,不知你可曾听说?”侯思止仰着头,突然出声询问。

      权策脸色不变,蹙着眉头,“竟有此事?斩草除根是张相亲自部署,在下并不知情”

      “嗯,怕也是那帮草包军将有人见利忘义,铤而走险……”侯思止一句话横扫一群人,有恃无恐,冷着脸盯着权策,良久才露出笑脸,“权将军有才,当然不在草包之列”转身上轿,竟是要星夜兼程。

      权策回到洛阳,遍发请帖,包下洛阳知名的酒楼醉霄楼,设宴三十席,东都【创建和谐家园】多是派遣管事子弟前来奉礼,亲至者寥寥无几,用餐时分,三桌都未坐满。

      身边管事权祥怕太伤颜面,要撤去空桌。

      权策不许,自顾自应酬来宾,指点郑重等人如何招募考校备身,陪着年长官员谈古论今,与世家风流子交换勾女心得,在空荡荡的宴会大厅中往来穿梭,谈笑风生。

      第32章 烈日灼心(上)

      一场宴席难堪到极点,成为东都口口相传的笑谈。

      权策东征好容易赢得的文采武功名望,顿时打回原形,所谓名望,不过是泡影,看上去五彩斑斓,其实百无一用,区区黄口孺子,侥幸做成些事,远没有扯大旗的资本,不值当关注。

      郑重走马上任千牛卫将军,开始在东西两都招募庶族地主子弟,去信五姓七望,明言有旁逸斜出子弟,来者不拒,东都官场盛传,权策不晓得犯了什么忌讳,已不得天后宠信,怕是再无风光之日,避之唯恐不及。

      假期不长,权策正好无意外出招风,礼节性地拜访了魏元忠、武攸暨和薛怀义等大佬,借故腿伤复发,闭门在家,除了日常勤练武艺,陪陪母亲弟妹,便是练习书法,坦率来讲,他的书法不能称之为书法,因为是练习国画时候的伴生物,顺便学的,写出来轻佻随意,没有筋骨,他也无意做个书法家,一般水平就可以,令书房里的尺素和双鲤各自写几行字,谁写得好,他就向谁学习。

      “唔?双鲤的写的好些,师承何人?”权策不经意地将自己写的字纸折叠起来遮掩住,跟两个小萝卜头写的字放在一起,他的字更显丑陋,尺素写的规规整整,一个个字跟打印机打印的似的,双鲤写的灵动有骨,俊秀不失大气,正适合他。

      简单一问,双鲤却脸色煞白,砰的一声跪倒在地,张口要说话,权策摆手制止,面带薄怒,“休要偷懒,日后你来教我书法”

      “奴奴,愿为大郎侍书”双鲤笑中带泪,一骨碌站起来,又恢复活泼俏皮模样,也是没心没肺得紧。

      权策颔首微笑,有些事难得糊涂,这批下人都是武后赐下的,即便有什么幕后阴私,都不是他的罪过,若是阴私涉及武后本人,那他就更没兴趣知道了。

      尺素鼓着嘴巴不服气,对上双鲤圆溜溜地杏眼,很快败退,垂头丧气磨墨去了。

      双鲤教导得尽心,权策学得也卖力,主仆三人其乐融融。

      门外响起通报声,“大郎,主人请你去书房”

      声音有些熟悉,权策揉揉手腕,“知道了”走出书房,看到传话的下人,原来是被他驱走的权立,“你不在账房了?”

      “小的在账房,主人特意命小人来请大郎”权立身量魁梧,比权策高大,腰身躬得很低,两腿发抖。

      特意?权策皱了皱眉头,当先迈步,回身看权立,竟是一瘸一拐的,受了不轻的伤。

      这里变化颇大,外间多了些下人值守,堂前牌匾,写着两个鎏金大字,知命,桌案背后的屏风上,写着草书的归园田居,墙上的两幅横额,一幅写着忠孝传家,另一幅写着宁静致远,书架上摆着佛经,内室有小火炉,品茗的器具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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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权毅坐在胡凳上,盯着眼前两份东西出神,看上去白胖了些,“起来吧,坐”递过一张官报,权策接过,认真阅读,其实不用看他都知晓,里面肯定有自己的任免消息,将军没了,要去做起居郎。

      权毅蹙眉打量着他,问道,“你为何不能等两日再设宴,非要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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