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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的目光先是落在她简单的发髻上,又落在她抓大皇子衣裳的手上。
别的奴才要是敢对大皇子这么不敬,皇上一定不由分说杖打五十大板。可苏幼仪这么做,他只觉得她这是真心诚意对待大皇子,毫无扭捏做作。
这样……是不是有点凭个人喜恶度人?
身为君王,他不应该这么不客观。
皇上托腮细想,一时忘了让他们两起身,大皇子转头朝苏幼仪挤眉弄眼,眼睛里写满“父皇是不是生气了”的问号。
苏幼仪也朝他眨眨眼,用眼神告诉他“放心吧皇上就是发个呆。”
皇上很快回过神,“都起来吧,这张纸是谁写的?”
两人起身一看,皇上手里捏着一张大皇子平日用的纸,顶上有一两个写错的字,充满稚气,后头跟着一段娟秀的小字。
苏幼仪细看,正是自己前两日写的《滕王阁序》,便道:“回皇上,是大皇子不要的稿纸,奴婢陪大皇子读书时随手写了几个字。”
皇上知道苏幼仪读过书,不知道她的字竟然写得这样好,娟秀中带点难得的洒脱飘逸,叫人一眼难以分辨到底是出自男子之手,还是女子之手。
“你喜欢滕王阁序?”
“是。”
皇上笑道:“你说你父亲是学堂的教书先生,只读了男子的书没读女子该读的书,怪不得养成这么个性子。”
寻常男子未必有她大胆,似她这般有主见。
苏幼仪听不出他话里是褒是贬,可皇上难得一笑,不是褒至少也是愉悦吧?
正要开口,忽见皇上板了脸,“只不过,朕难道没有赐你好纸笔么?为何要用大皇子废弃的稿纸来写字?”
苏幼仪怀疑自己无论做什么,皇上都能挑出她的毛病。
连用大皇子废弃的稿纸随手写几个字,皇上也要挑她的毛病,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她没好气道:“奴婢既不用给太傅交功课,也不是什么名家【创建和谐家园】一字千金,何必用皇上赏的好纸来写字?”
何况大皇子用的纸都是好的,不过偶然写错了几个字就扔掉了,大半还是空白的。
皇上听这话正中下怀,“那你此后每日给朕写一篇字,写完命人送到乾清宫来。朕会每日检查,写的不好要罚的。”
说完好像觉得自己盯着苏幼仪写字、却不盯着大皇子,有点古怪,索性道:“大皇子也是一样,苏姑姑教你写什么,你就写什么。”
第二十八章 责罚宫女
第二十八章 责罚宫女
大皇子小脸皱成一团,痛苦地望着苏幼仪。
苏幼仪有些歉疚,这回是自己连累大皇子了,他本可以不必多写这一份功课的。
好在皇上没要求字的长短,大不了她写首五言绝句搪塞过去便是,皇上也不能说她什么。
大皇子苦着脸道:“父皇,那可不可以等种完了稻子再开始?最近我们都没有时间写字,地里等着我们呢!”
苏幼仪忍不住想笑,听听大皇子这个口吻,活脱脱就是一个农民。
皇上也忍俊不禁,嘴角抖了抖,最后点点头,“好,就等你们种完稻子。朕听说你进宫前没种过稻子,你能教好大皇子么?”
后半句是朝苏幼仪说的,苏幼仪立刻道:“奴婢虽不会,可以和大皇子一起学。小纪子他们会一些,大家商量商量就有了。”
苏幼仪也想找个会的人来教大皇子,可大皇子的性情不是谁都能降服的,薛道明当了大皇子那么久的太傅,至今也没能让他心服口服。
何况一个种稻子的人?
与其把大皇子交给旁人去磋磨,苏幼仪宁可自己一边学一边教大皇子,为了以防万一,她朝皇上打商量,“若遇到困难,奴婢派人去乾清宫请教高公公,皇上觉得使得吗?”
请教高奇寿等于请教皇上,就算皇上不懂,也会让高奇寿找专业的人指导他们。
这样既能教好大皇子,又能让她避免和自己的接触,苏幼仪的算盘打得还真响,她就那么怕皇后和贤妃她们害她么?
也罢。
皇上痛快答应,“可以。”
……
听说皇上来了大皇子这里,二皇子和三皇子那边忙忙准备起来,等着皇上来检阅。
皇上按次序先去了二皇子那边,只见院子外的花坛被拔了个干净,一块四四方方用青石围起来的坛子里,种着两棵焉了吧唧的稻苗。
二皇子正举着水瓢朝花坛里灌水,奴才们在边上围成一团,一会儿给他差擦汗,一会儿给他卷卷衣角——
二皇子的衣角干干净净,一点泥渍都没有,用得着卷么?
见到皇上来,二皇子解脱似的放了水瓢,上前给皇上请安,“儿臣给父皇请安。”
皇上朝边上看了看,几个锦衣华服的宫女一看就是后宫来的,二皇子这里总有贤妃派来的宫女越俎代庖,他给皇子们安排的宫人反倒退了一射之地。
贤妃在这一点上做得十分糊涂,她以为她亲生的皇子她就有权教管,却不想如果真的是这样,皇上为什么从小就把这些皇子带离生母身旁?
连皇后的三皇子都不例外。
皇上目光不善,那几个宫女不解其意,福身在地不敢起来,三皇子道:“父皇,儿臣正在学种稻,仪容不整。请父皇屋内宽坐,儿臣换了衣裳就来。”
小小年纪,说起话来格外老道,叫人挑不出半点毛病。
这样子像极了贤妃,更像极了李阁老,反倒不太像皇上。
皇上道:“不必了,朕就是来看你种稻种得怎么样了。你方才在做什么?”
二皇子拱手道:“儿臣在给泥土浇水,儿臣听说种稻不比种旁的,水一定要多。所以儿臣把稻苗种下去之后,就一直在这里浇水。”
皇上的目光从他面上扫到脚下,鞋面上也是干干净净的,一点也不像一直在浇水的样子。
二皇子有些局促,把脚朝后缩了缩。
对比他这个样子,皇上倒觉得大皇子脏兮兮地在泥地里捉公鸡的模样,分外可爱。
皇上看向那几个华服宫女,“你们伺候二皇子,难道就没人告诉他要先把田地灌上水再种稻苗吗?”
他一向严厉,二皇子忙躬身低头,几个宫女慌得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奴婢们和二皇子说过的,可二皇子说书上写着先种树后浇水,所以要先种稻苗!”
“他年纪尚小不懂事,难道你们也都不懂事吗?由着小主子胡来的奴才,朕要你们何用?”
皇上朝高奇寿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尖声道:“来啊,把这几个教导二皇子不力的宫女拖下去,各打二十大板!”
二皇子面色难看起来,没想到自己固执的做法是错的,还让皇上发了这么大的脾气。
他惶惶不安地抬起头,“父皇别生气,是不是儿臣做错了?”
与他想象的有所不同,皇上没有对他发脾气,反而耐心道:“不是你做错了,是你犯了想当然的毛病。多读书固然好,可你看了种树的道理就以为种稻也是这样,那就不对了。”
皇上牵着他走到花坛边,“南方的稻子种在水田里,这是旱地,要先灌水。等泥和水充分融合之后才能种稻,你看看——”
皇上伸手一拔,没有用力,那两根稀稀拉拉的稻苗就倒了。
二皇子面色羞红。
皇上道:“你年纪还小,错也是教导你的人有错,所以朕惩罚了她们。但你不能一辈子倚仗旁人的教导,总得自己学会本领,是不是?”
二皇子用力点头,“儿臣一定好好学,把稻苗种活给父皇看!”
皇上摸摸他的脑袋,“好好学,朕去你三弟那里看看。还有,种田就要有种田的样子,这花坛子太小了,你穿得也太干净了。”
二皇子连忙拱手,“是,儿臣这就改!”
三皇子那里也弄得不伦不类,和二皇子一样,刻意等皇上来才装装样子。
一看衣裳鞋袜干净的程度,便知地里的事都是奴才们做的,三皇子只在旁干看着。
皇后虽没有派太多人来帮三皇子,可三皇子年小体弱,底下奴才便是种稻的专家,也只能糊弄地在院子里开垦一小块地。
皇上原本也不指望三皇子这个年纪就干体力活,只是想他能借着这个机会锻炼锻炼身子,别被皇后喂成皮球。
白白胖胖的奶娃娃看着好看,其实身子虚得很,风一吹就能倒,还是大皇子那样康健的孩子好,看着就让人放心。
他也耐心教导了几句,一通折腾下来时辰就不早了,高奇寿命人抬了御撵来送皇上回宫。
回宫路上,高奇寿道:“皇上今日瞧了三位皇子种稻的情况,觉得满意吗?”
第二十九章 故意问的
第二十九章 故意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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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奇寿讨好地笑,“奴才觉得,三位皇子小小年纪,能做到这个程度实属不易。奴才觉得挺好的,不过皇上对皇子们的要求一向高,大约不是很满意。”
他倒会揣测圣心。
皇上慢悠悠道:“先帝在位的时候,一共有二十一个皇子。物以稀为贵,皇子一多便不值钱了,兄弟们不需要谁来督促,自然而然便卯足了劲努力,想让父皇高看自己一眼。”
“哪怕是一眼,花再多的时间和力气都算不得什么。哪像他们三个,就算不努力,也个个尊贵体面。”
高奇寿听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正是因为皇子少,彼此缺乏竞争,所以皇上要对他们要求更高一些。
他乐得拍皇上马屁,“先帝有二十一位皇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皇上能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足以证明皇上勤政廉明,仁孝恭谦……”
“拍马屁的废话少说一些。”
皇上打断他的话,一脸不耐烦听的表情。
高奇寿给了自己一嘴巴子,“奴才该打,明知道咱们皇上是位不爱听奉承话的明君,还在这里拍龙屁,奴才实在该打。”
这句话还是在拍马屁,不过听起来比先前的舒服一些。
见皇上神色放松下来,高奇寿又道:“那皇上在三位皇子中,是不是对大皇子的表现最满意?”
皇上道:“朕对他们三人一视同仁,甚至在二皇子那里教导得更多一些,你为何觉得朕对大皇子满意?”
高奇寿想了想,“虽然大皇子什么都没种下去,可魔刀不误砍柴工啊。奴才瞧大皇子的地像模像样的,用竹篱笆一围,还真有点宫外田地的意思!”
宫外田地?
皇上想到苏幼仪写的那几句《滕王阁序》里的句子,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的美景,疏朗壮阔,谁见了不思宫外山水美景?
他无声地勾勾唇角,没有再说什么。
皇上回寝殿休息之后,小义子提着一双皂靴过来,“师父,踩到鸡粪的靴子我给您洗干净了,您瞧瞧?”
高奇寿看一眼,鼻翼翕动,没有闻到鸡粪味,反而嗅到一点香气。
小义子笑道:“我怕师父嫌臭,特意找宫女要了点香脂抹在鞋底边,不仅闻起来香,听说还能保护鞋底板不开裂呢!”
高奇寿眼中精光一闪,“你小子今天这么乖,说吧,有什么事求师父?”
小义子笑道:“没,没什么事求师父,就是想问师父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