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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实,这辈子,这家里,一切都在丈夫手里攥着,他从没松开过。
“你不过是仗着,我心里有你。”大夫人很痛苦,一样的话,说了无数遍,“可我甚至连你心里那个女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你们祝家欠我的,你欠我的,永远也还不清……”
祝承乾反而松了口气,上前安抚她:“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夜色渐深,城中各处的灯火渐渐熄灭,唯有纪州王府门前的灯笼,不论在纪州,还是如今到了京城,都要为离家的王爷和世子,照亮回家的路。
王府里,跟随王妃母女从纪州来的下人,适应了京城的生活和水土,家中上下,早已井然有序。
此刻,闵王妃带着婢女,来到女儿的小院,别处的屋子都熄了灯,只有尧年的闺房还亮着。
她命人留下,独自进门来,女儿背对着门外正抚摸着什么东西,忽然听见脚步声,慌忙藏起来,转过身笑道:“娘真是的,大半夜来了,也不出声。”
“别藏了,我都看见了。”闵王妃笑着在一旁坐下,“我不悄悄的来,怎么知道你在捣鼓什么?”
“没什么东西……”
“拿出来,我就看一眼。”
尧年挡在桌子前,不肯轻易拿出来,但也不敢违逆母亲,说着:“只看一眼,是看,不能拿。”
闵王妃嗔道:“好了,拿出来,谁稀罕你的东西?”
便见女儿拿出一方盒子,盒子里用绸布盖着的,是一把冰冷的匕首,王妃拿起匕首,拔出刀鞘,但见寒光凛冽,杀气蒸腾。
她看了眼女儿,再看边上有一只精致的小瓷瓶,伸手要拿,被尧年慌忙拦下:“碰不得,这东西碰不得。”
“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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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的手悬在半空,轻轻一颤后,收了回来。
“年儿……”她满目心疼,“答应娘,不要轻易用这东西,匕首也好,砒霜也好,不要轻易用上他们。娘不愿你手染鲜血,就算爹爹和哥哥再也无法保护你,娘也会护你周全。”
项尧年却并不悲戚,笑着答应母亲:“我不会轻易用上,皇帝有千军万马,我们就母女俩,我们的力气拼不过,可我们能用脑子啊。这东西,不过是有备无患,您别担心,我可不会傻乎乎地去刺杀皇帝。”
闵王妃搂过女儿,轻抚她的背脊:“爹爹和哥哥不会丢下我们,他们一定会回来,年儿,千万不要做傻事。”
尧年靠在母亲的肩头,目光冰冷而坚定。
五年了,父亲和兄长生死不明,她知道希望已经越来越渺茫,此番来京,母女彼此都是抱着必死的心来,誓要查明五年前的真相。
项尧年不怕死,可她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哪怕到最后一刻,她也要为爹爹和哥哥报仇。
“娘,我们把嫂嫂接回来可好?”尧年道,“总不能让嫂嫂,一直被祝家人关着。”
闵王妃冷静下来,说道:“我原打算,你嫂嫂回娘家,比跟着我们强些,我没想到,祝家会把女儿变成这样。”
“扶意说,嫂嫂已经什么人都不认得,但还记得要回纪州。”尧年身上的气势软和下来,难过地说,“嫂嫂一定还记得哥哥,记得我们。”
闵王妃说:“没想到,言夫子的女儿竟然在祝家,对我们来说,是一件好事,但我们不能连累言姑娘。”
“可扶意并不这么想。”尧年说,“她一直以为,嫂嫂还在纪州,来了祝家后,发现嫂嫂被他们关起来,就一心想把嫂嫂送回纪州。正苦恼怎么办才好,没想到我们来,您说这事儿都赶在一起,仿佛注定似的,难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你让我好好想一想。”闵王妃说道,“年儿,祝家叶大根深,我们和他们闹翻了并没有好处。此行目的,并不是要和天下人作对,我们只想查明五年前的事,又或许能找到你爹爹和哥哥的线索。你想要照顾你嫂嫂,且要等我们先站稳脚跟,到那时候,娘一定去把你嫂嫂接回来,好不好?”
“我听娘的话。”尧年说,“但我和扶意约好了,要再见一次面,好好商量这件事,可惜没什么机会,我也不能贸然跑去祝家。”
闵王妃道:“会有机会,别着急,一切慢慢来,不要让人家一下就看穿我们的心思,哪怕是对言姑娘。”
翌日清晨,清秋阁的门早早开了,扶意穿戴整齐,要去内院陪老太太用早饭。昨晚的事情说了一半,被三夫人有喜打断了,分开前祖孙几人说好,今早再去商量。
那样巧,遇见祝镕从外面回来,他又仿佛一夜未眠,可扶意知道,昨天他并不当班。
身边有翠珠她们跟着,彼此只是点头问候,就擦肩而过。
香橼搀扶着小姐,和她对上目光,就听翠珠在一旁说:“我们三公子真是大忙人,可一个禁宫侍卫,有什么可忙的,不就是在宫里巡逻?偏偏三公子他,动不动还出外差,言姑娘您来家时,三公子就不知去了什么地方,一走就是十几天。”
扶意道:“宫里的事,我也不懂,想必是皇上器重他。”
可她心里明白,祝镕的行踪,不能轻易被人知道,他们在江上相遇,并再次重逢,已经在他的计算之外,自己险些成为坏了他事的那个人。倘若被人知道,祝镕曾经在那条船上,会怎么样?
对心上的人,有太多太多的不了解,每每想到这些,心里就空荡荡的。
便是因此,姑祖母虽许诺了她与祝镕的将来,可扶意还没有十足的信心去面对。
第91章 你是莲藕做的吗?
今日早饭时,祖孙三人谈的是关于平珒如何开始念书,三姑娘她们虽然也小,但念书早,而平珒几乎要从认字开始,和姐姐们差得太远。
“若是在一处,虽热闹些,可映之她们就没意思了,反过来也一样,平珒发现自己完全跟不上姐姐们,只怕要没了信心。”扶意说道,“再者平珒体弱,如今妹妹们上课的时辰,于他必然撑不住,我认为,不能不顾身体急于求成。”
老太太颔首:“是这个道理,也不指望平珒将来学成什么大出息来,只想他至少能有个世家公子的气质涵养,有读书人的心胸眼界。”
韵之道:“这都是将来的话,眼下,让平珒高兴又不浪费了课堂里坐的时辰,才是好的。他最要紧的,还是把身体养好,保住小命。”
饭桌上一时没有定论,因要顾虑底下三个妹妹的想法,老太太让她们姐儿俩回去问。
回清秋阁的路上,扶意说姑祖母太公允,这事儿在他们家,必然就是长辈们说了算,孩子们只要听凭安排就好。
韵之笑道:“家中大事自然如此,但就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奶奶向来公允。在我们兄弟姐妹里,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想法,至少在奶奶跟前是这样。不能仗着是哥哥姐姐,就不顾弟弟妹妹们,小的也不能撒娇耍赖要挟大的,凡事只要讲道理,谁也不用忍耐谦让,大大方方说出来就好。”
扶意暗暗钦佩,难怪这家里众多的兄弟姐妹,彼此之间和睦友爱,没有得失计较,没有互相挤兑,只因在老祖母跟前,他们得到了一视同仁的爱护和待遇,人人内心平和而满足。
那之后,待得妹妹们来清秋阁,果然三五句话就商量妥当如何安排平珒念书,倒是另一件事有些棘手,这些话该如何传到大夫人跟前,平珒的事,毕竟还是要大夫人点头。
“不如和大伯说,映之,你们去和大伯说。”韵之道。
“若是这样,母亲必定更不开心。”映之和敏之互相看了眼,姐妹俩很肯定地说,“还不如直接去她跟前问,少些麻烦。”
“但是……我不敢。”敏之先道,弱弱地看着众人,“姐姐,我一见母亲,话也不会说了。”
映之点头:“我也差不多,二姐姐、言姐姐,别怪我们,就算不是对母亲说,对爹爹,我们、我们也不敢开口。”
扶意心疼不已:“怎么会怪你们,不要放在心上。”
韵之道:“找祝镕吧,也只有找他了,反正昨儿也是他把平珒抱来的,让他去和大伯母说。”一面说着,她好奇地问丫鬟们,“他在哪里,昨晚出去后,回来了吗?”
映之嗔道:“二姐姐太没规矩,连名带姓地喊人,叫三哥哥听见可要打你了。”
韵之很是自信:“他才舍不得,何况在三哥哥跟前,有什么是不能答应我们的?”
扶意也不知怎么的,到最后这事儿,成了她和韵之大晌午的带着食盒来到祝镕的小院,【创建和谐家园】见了,立刻吆喝不相干的小厮都退下,担心冲撞了姑娘们。
韵之不在乎,扶意更不在乎,但闯进卧房这种事,她可不能随随便便做,也只有韵之毫无顾忌,大大咧咧进去,嚷嚷着:“大正午还睡呢?”
扶意默默站在外头,计算着早晨到此刻的时辰,只怕他还睡得不够,心疼祝镕当差辛苦,又好奇和担心,他到底都在做些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更多地了解彼此,扶意这里也有很多很多的心里话,想要告诉他。
里头传来骂声和笑声,不知韵之对哥哥做了什么恶作剧,扶意听着心里欢喜又羡慕,天知道猴年马月,他们才能这样亲近……
但念头至此,扶意也不禁吓了一跳,她真真是没羞没臊,竟然开始想这样的事,可脸红归脸红,心里依然是高兴的。
忽地传来韵之的求饶声,不知被怎么了,她仓皇跑出来,隔着门冲里头喊:“祝镕你等着,我告诉奶奶你打我。”
祝镕穿着寝衣就追出来,要捉韵之,猛地见扶意站在院子里,而他衣衫散漫,实在太失礼,责备韵之胡闹,转身就进门去了。
韵之甩着臂膀喊疼,回到扶意身边,看样子是被撅了胳膊,扶意嗔道:“别闹了,你真是见人就欺负,连表哥也敢欺负。”
“可我没欺负过你啊。”韵之嬉皮笑脸地说,“我对你多好。”
“是呀,对我好,才放狗咬我。”扶意说。
“八百年前的事了,你还翻旧账,讨厌!”韵之哼了声,手里却拉着扶意不放,一同来到这里的膳厅,摆下食盒饭菜,催着一遍又一遍,要哥哥来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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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得吃得下。”祝镕说着,先喝了几口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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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镕在扶意跟前,本想端着几分,可又一想,将来他们会是最亲近的人,如今也算是,那就不该遮遮掩掩,于是爽快地吃起饭来,而他吃得香,扶意脸上也不自觉地有了笑容。
“吃过饭,我去说。”祝镕道,“你们回清秋阁去,告诉映之她们,就说这件事,是老太太的安排,是我和老太太商议,和你们都不相干。”
韵之笑着,可劲儿地夸赞哥哥讲义气,扶意却只剩下满腹担心。
在她看来,祝镕不过是仗着自己是七尺男儿,正面对抗大夫人无所畏惧,事实上结下梁子,大夫人若要暗地里算计他伤害他,也不是不可能。
并非扶意要把大夫人想得那么阴暗,可有大小姐那样的惨状摆在眼前,她还能把大夫人想成菩萨心肠不成?
“表哥。”扶意忍不住开口道,“原是一件好事,还望您好好对大夫人说,没必要闹得不愉快,平珒心里也会有负担,再若把柳姨娘牵扯进来,一桩小事越滚越大,岂不是没意思?”
祝镕看着她,眼底掠过温暖的笑意,但不敢让韵之察觉,匆匆收回目光道:“我自有分寸。”
韵之说:“你怎么对扶意,就温温和和,对我撵也撵不过来,刚才还打我。”
祝镕瞪着妹妹:“你再胡闹,就真要挨打了,是大姑娘了,还成天疯疯癫癫。”
“你是在扶意面前训我呢,算你是哥哥了?”韵之老大不服气,“好好的又吃枪药了,你现在就是看不惯我吧,那我趁早离了你。”
她说着,大摇大摆地闯出去,屋子里一时只剩下扶意,她下意识地站起来,说道:“我、我去找韵之……”
“不碍事。”祝镕深知妹妹的脾气,反而温和了目光看着扶意,“那混世魔王,和她在一起,怪辛苦的吧?”
扶意笑道:“她每天精神十足,我跟着也精神,倒是挺好。”
祝镕也笑了:“是啊,从小精力旺盛,能吃能睡的。”
扶意眼角弯弯,不知是欢喜高兴,还是觉得好笑有趣,但机会难得,她忍不住脱口而出:“你不要仗着年轻,损耗了根本,越是年轻时打好了底子,才能长久,请千万保重身体。”
祝镕点头答应:“怕你惦记着,我往后一定保重身体。”
简单的几句话,却是心意相通,情意绵绵,可惜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跑出去的韵之哼哼着回来,生气地问:“你们两个,怎么都不来找我,没良心……”
扶意便上来劝:“表哥当差辛苦,让他安生吃顿饭,平珒的事,我们回清秋阁等消息。”
韵之冲哥哥比划着拳头:“看在扶意的份上,先吃饭吧,但今天的账,等我去找平理学一套擒拿手来对付你。”
扶意只是好奇,随口问:“擒拿手是什么?”
谁知韵之立马比划上,从小跟着哥哥学了几下花拳绣腿,正经对付谁不管用,可扶意这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身板,胳膊被韵之猛地拧到背后,疼得她失声喊了出来。
祝镕大骇,待要呵斥妹妹,韵之也吓得松开了,担心地问:“我就想比划一下……”
扶意眼角噙着泪花,她是真疼,那胳膊好像不听使唤,僵硬地站在原地,一脸彷徨害怕。
祝镕立时上前,嘴上说着“失礼了”,便将扶意的肩骨摸了一遍,恼怒地瞪着韵之:“没轻没重的东西,脱臼了。”
韵之傻了:“扶意,你是莲藕做的吗?”
一声惨叫从小院里传出,唬得【创建和谐家园】从廊下长椅上跳起来,但见祝镕出门吩咐:“去取跌打酒送去清秋阁。”
便见二小姐搀扶着花容失色的言姑娘出来,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往外走。
韵之一路赔不是,扶意心里实则已经不害怕,又疼又觉得好笑,只怪自己太柔弱,但如今柔弱也不怕,有心上的人在,自有人会护着她……
“你脸好红啊?”韵之愧疚极了,“要是疼就说出来,我去找大夫再给你看看,别又给我哥撅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