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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政名叫杜兴,他皱着眉头瞅了一眼叶云扬“你是叶云扬”
“学生叶云扬,拜见学政大人。”他抱拳行礼。
杜兴突然伸手指着他“好你个叶云扬,先是在启蒙考核用假灵图欺骗祭司大人,而后在回家的路,残忍杀害与你有过节的叶德荣,你可知罪”
什么意思
叶云扬心道你指责我杀叶德荣情有可原,为什么说我欺骗祭司大人
他当然不会承认杀叶德荣的这件事,那天他和王猛做的干净利落,整个杀人过程没有被人看到,王猛更不可能出卖自己,到底是怎么泄露的
这时,披麻戴孝的一个人怒道“叶云扬,你可还认得我叶伟星吗,你杀了我父亲,可怜他老人家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啊,你的手段太残忍了”
换成一般人的话,在这样的双重指责下,恐怕早不知所措了,但叶云扬表现的极为冷静,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个人想要画出好的作品,必须能控制自己的情绪,要做到心平气和,因为任何的情绪波动,都有可能毁掉一副好画。
他从叶伟星的话里得出一条信息,对方并没有找到叶德荣的尸体,如果真是杀人过程曝光,怎么会不把沉在淤泥的尸体捞出来,这说明对方并无十足证据。
镇很多人都看到叶德荣和叶云扬、王猛一起离开暮山镇,他俩安全回到大槐树村,唯有叶德荣失踪了。
再往下推理,能做出叶德荣死了这样的判断,肯定跟孙世琪有关,杀手是他派的,杀手同样没有回去复命,也跟着失踪了,说明他们执行任务失败杀掉了。
既然杀手死了,同样失踪的叶德荣肯定凶多吉少。
加杜兴说他欺骗祭司大人,更加说明这是污蔑,两项所谓的罪责都是污蔑,杜兴要么是被孙世琪收买了,要么是被蒙骗。
第六感告诉他,第一种可能性较大。
想通了这些,他心里有底了,语气平静的说“杜学政,你指责我欺骗和杀人,可有十足的证据”
杜兴眼眉一挑,冷声喝道“当然有证据,你一个刚刚通过启蒙考核的小子,怎么可能画出十品灵图,定然是用了某种不可告人的欺骗手段,骗过祭司大人;死者的亲属过来状告你杀人,这是人证,本学政的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如此品行怎配做我国学的生员,本学政要革除你的学籍,交由都尉府法办。”
叶云扬笑了“学政大人,你所说的那些最多算是推论,根本算不证据。”
杜兴眼睛一瞪“叶云扬,人证物证皆在,看来你是不打算承认了。”
“我当然不承认。”他针锋相对道“你说我欺骗祭司大人,可否请他过来,还有担任启蒙师的东方伊雪大祭师,我们当面对质。这个人说我杀了他老爹,那我要问了,有谁看见我杀人,尸体在哪里他最多算是个原告而已,跟人证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杜兴气的胸口一阵起伏,本以为对付一个乳臭味干的小子是很简单的事情,三言两语能给对方定罪,快刀斩乱麻将其革除学籍,然后押送到都尉府。
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思维却是如此的清晰,逐条进行反驳,而且说的有礼有节,门外、门内都有人朝着这里汇聚,眨眼功夫围来几十个。
这些人是来看热闹的没错,要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证据,不能给叶云扬定罪,否则众人不服。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事情变得复杂起来,杜兴开始在心里盘算,怎么做才能一招制敌。
这时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我来作证,这个姓叶的小子不是好人,刚才在东市,他用骗来的圣庙令牌欺负本人,带走了我花重金买来的小灵兽,还威胁本人。”
站在前面的几个人被推开,袁子宣在一众狗奴才的簇拥下走过来,哼道“杜学政,本人是国都都尉袁汉哲的儿子,我以人品保证刚才说的都是实情,我的手下可以作证。”
杜兴笑了,都尉公子亲自现身说法,为整件事增加了不少可信性,看你小子还怎么狡辩,你死定了。
在这时,东方伊雪从门里走出来,问“这么多人围在国学门口干什么,发生什么事情”
救星来了
叶云扬马说“东方伊雪大祭师,是我叶云扬,杜学政污蔑我欺骗你和祭司大人,您给评评理。”
简单的一句话,把东方伊雪拉进来了,不管是热闹的人,还是围观的国学师生,都等着她会怎么说。
至少在东方伊雪说清楚整件事之前,叶云扬是安全的,杜兴好高高举起大刀,使出全身的力气往下劈,却发现目标没了,最后只能砍在空气,无处发泄的感觉是很难受的。
“什么欺骗,你什么时候欺骗过我和爷爷”东方伊雪正色道。
叶云扬一指老脸通红的杜兴,说“是他,杜学政说我在启蒙考核,使用见不人的手法,用一张假的十品灵图蒙骗二位。”
东方伊雪瞪了一眼杜兴,正色道“这件事我可以为叶云扬作证,那副十品灵图的确是他画的,绝对没有错。”
杜兴没想到东方伊雪会站在叶云扬一边,顿时恼羞成怒“那他杀人、当街霸占他人物品这两件事又怎么说”
叶云扬笑了,转而质问叶伟星“你是亲眼看到我杀了叶德荣,还是道听途说”
“我没见到,可是有人见到了。”叶伟星很【创建和谐家园】的狡辩说。
“是吗,那你爹叶德荣的尸体在什么地方”他又问。
叶伟星支支吾吾“我不知道,那人没跟我说。”
他突然厉声说“笑话,既然他看到我杀人,应该知道尸体在什么地方,为什么他告诉你我杀人,不告诉你尸体的位置”
叶伟星一下懵了,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你没有证据,根本是诬告”叶云扬转而对着袁子宣,问“胖子我问你,小灵兽是怎么到我这里”
袁子宣想也不想的说“它挣脱牢笼逃跑,我带着一众家丁追赶,清楚看到它跑进你的包袱”
“大家都听到了吧”叶云扬打断胖子的话,说“是小灵兽自己跑进我包袱的,不是我偷的,也不是我抢的,他带着一帮人要搜我的包袱,我想请问各位,算它是都尉大人的公子,可他并不是都尉大人,凭什么当街搜查别人的物品,他有这样的权利吗”
“没有”众人齐声高喊,他们当有人被袁子宣欺负过,其他人也都知道这位元大少的斑斑劣迹,当然不会站在他一边。
袁子宣的脸成了猪肝色,他没想到叶云扬会一句话扭转乾坤,将自己置于不利的局面。
眼看叶云扬要赢了,杜兴想起孙世元送来的一千两银子和当面交代的那些话,决定要拼死一搏,说“叶云扬,算你巧舌如簧,本学政仍然不相信你能画出十品灵图你要是能挡着众人的面再画一张出来,我信你,否则必须把你送到都尉府去。”
他的如意算盘是把叶云扬送到都尉府,可操作性会大大提升,那里本来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加不管是来自孙少爷的压力,还是来自儿子袁子宣的压力,袁汉哲都不会放过叶云扬。
东方伊雪不忿道“杜学政,你为何要为难一位新生,凭什么要求他当面画出十品灵图”
叶云扬笑了“学政大人好算计啊,我要是进了都尉府,肯定没有活着走出来的机会。不如这样吧,我以我的命赌你的命,如果我画不出十品灵图任由你处置,如果我画得出来,你赔给我一条命,你敢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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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狗急跳墙
东平国都学院,大门口围了一群人,很是热闹。
杜兴以为自己的毒剂能奏效,没想到叶云扬玩儿出一招釜底抽薪,让他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那可是赌命啊,叶云扬在启蒙考核时绘出十品灵图,这件事的真实性他并不怀疑,有东方平泰在场,没人敢耍小动作,更何况还有东方伊雪也在。之所以从一开始提出异议,是因为他收了孙世元的厚礼,以此为切入点给叶云扬定罪。
叶云扬既然能在考场画出十品灵图,必然也能在这里画出,否则他不可能提出赌命。
杜兴想到了这一点,他当然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哼道“十品灵图算什么,你要是能画出十二品灵图,我把命赔给你”
你能用釜底抽薪,我当然也能用,你可以提出对赌条件,我什么不能对其进行修改,你的提议我不敢答应,那我的提议你敢答应吗。
东方伊雪怒道“杜学政,你太过分了,十二品灵图岂说画能画出来的,算是咱们国都学院里博士、教谕,能做到这一点的也寥寥无几。”
国学和府学、县学一样,都隶属圣庙进行管理,东方平泰在担任圣庙祭司的同时,也兼任国学院的祭酒一职,相当于校长,司业、博士、教谕和助教这些校职工也都出自圣庙,唯有担任学政一职的人是朝廷委派。
杜兴是朝廷委派的,他跟东方平泰这些圣庙派不是一路人,自然也尿不到一个壶里,他经常会跟面打小报告,着实招人烦。
东方伊雪不但出身圣庙,而且是东方平泰的孙女,所以很看不惯杜兴,会当着众人的面与之撕破脸皮。
另外,叶云扬这个人才是她发现的,而且还帮助自己成为大祭师,有必要对他负责,保证他的安全。
杜兴心里恨透了东方平泰祖孙二人,在这里他一直饱受排挤,全是拜东方老头儿所赐;东方伊雪刚刚担任教谕一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顶撞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在这时,叶云扬突然开口说“我跟你赌。”
东方伊雪瞪大眼睛“叶云扬你疯了,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会让人去请爷爷出来,让他调解此事。”
杜兴阴阳怪气的说“东方教谕,我跟叶云扬对赌,跟你有什么关系叶云扬,刚才你可是答应了,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笔墨纸砚我包了,你准备开始挥毫泼墨吧”
眼看木已成舟,好不容易发现的人才要陨落,东方伊雪焦急万分,叶云扬却语气轻松的说“东方大祭师,我想请你为我准备笔墨纸砚,我对这位学政大人实在是不放心,他的东西我可不敢用。”
二人对赌讲究你情我愿,东方伊雪见事情已经无法挽回,很无奈的说“你哎,好吧,我能为你做的也这些事情了,这去取最好的笔墨纸张和颜料。”
几分钟后,宣纸铺在用于接待新生的那张桌子,笔、墨、颜料、调色盘、笔洗等绘画工具一应俱全。
杜兴用嘲讽的语气说“东方教谕真是下血本儿呢,标准三尺冷月笺画纸,一张的价值超过十两金子,那是天啸狼毫笔吧,还有地龙血墨和山精颜料,全都是有价无市的好东西。”
东方伊雪哼道“我愿意,你管得着吗”
她记得叶云扬在考核现场画出十品灵图时,爷爷说要是能换成好一些的笔墨纸砚,很可能是十二品,为了增加成功率,她把压箱底的东西全拿来了,平时都舍不得用呢。
叶云扬对着她报以感激的眼神,伸手拿起天啸狼毫笔,这是一只长锋画笔,以猛兽天啸狼颈部的毛为主,辅以灵獾的为毛,二者一柔一刚达到最完美的结合。
先在清水润笔,小心的挤出多余的水分,蘸墨、下笔。
东方伊雪和次的感觉一样,叶云扬从拿起笔的那一刻起,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那是【创建和谐家园】级才具有的气质。
这次他画的还是万里河山图,没办法,到现在为止他只见过这一副灵图,相较于次他更有经验,下笔、运笔也更加从容。
点、顿、拖、颤、转折提按等笔法相继使出,所谓行家一出手知有没有,围观的众人不由啧啧称赞起来。
杜兴并不担心,他太清楚画一副十二品灵图有多难,必须要做到不出一丝纰漏才行,算是很小的一处瑕疵,也会导致画品大大降低。
他不相信有人能在压力下完成画作,算勉强完成,品级也不可能太高。但是随着画纸的内容不断增多,他的一颗心逐渐悬了起来,叶云扬以极快的速度完成水墨部分的勾画,下一步便是着色,到现在为止尚未出现瑕疵。
万里河山图是启蒙灵图,里面的内容相对较少,水墨部分占的重很大,一般情况下完成水墨部分之后,接下来的着色过程会简单的多。
用藤黄画出太阳,石青渲染山石树木,石绿勾画水波的柔美之感,一幅完美的化作跃然于纸。
杜兴的额头已经出了冷汗,照这样下去此画必成十二品圣作,不能坐以待毙,必须想个办法才行。
他把握成拳的右手放在背后,毫无征兆的砸向叶伟星。
叶伟星只是个普通人,哪能经受住修元境高手的一拳,吃痛之下高声惨叫“啊”
叶云扬笔头一颤,在画纸留下一处细微的瑕疵。
众人全都用愤怒的眼神瞪着叶伟星,在武者作画的时候,故意喊叫是很低劣的行为。
杜兴也怒目圆睁瞪着他,意思跟其他人完全不同,他是威胁叶伟星不要多嘴。
叶伟星当然不敢说出实情,杜兴的脸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刚才他看的清清楚楚,叶云扬的画作出现了瑕疵,绝对不可能达到圣品级别。
再看叶云扬,不慌不忙画完最后一笔,这才抬起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杜兴心道你看我也没用,发出鬼叫的是叶伟星,没人看到是我给了他一拳,你能奈我何
叶云扬洗去画笔的残余颜料,说“杜学政,我能在这幅画题字吗”
“当然可以,毕竟是你这辈子最后的一张画作,提名字更好,本学政会好好收藏的。”杜兴狞笑着说“以后用来教育年轻人,应该是个不错的范例。”
叶云扬无视他丑恶的嘴脸,用画笔重新蘸墨,在在画纸左角位置,用标准的行书字体写“万里河山图”五个字。
有了这五个字之后,整幅画好像“活”了似的,立刻充满生机。
“怎么会这样”杜兴觉得无法接受,明明是有瑕疵的作品,为什么加五个字之后,立刻改头换面了
为了避免杜兴再出幺蛾子,东方伊雪马拿出一方试灵石放去,画面发出赤金色的光芒,代表圣级十二品。
“不可能,这不可能”杜兴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他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东方伊雪傲声道“杜学政,刚才你和叶云扬对赌,结果已经呈现在大家面前,你是不是该付赌注了”
杜兴一脸狰狞,说“你们设陷阱害我,我是不会承认这个结果的叶云扬,我要杀了你,只有你死了,我才不会成为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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