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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瑾温柔地将玉钗插入她的发间,审视了一会儿,笑道:“母妃很美。”
凌依不好意思地笑笑:“你这张嘴,什么时候这么会说话了?”她几不可闻的杂了丝伤感,“母妃现在的样子,自己很清楚。”
叶瑾执壶为凌依倒了杯水,趁机将空间泉水掺了进去:“母妃,润润嗓子。”
这是叶瑾第一次为她倒水,凌依心内很甜。这么久以来,她和叶瑾的关系,第一次这般融洽。
没有吵闹,没有生气,没有冷战,是那样的和谐与温馨。
凌依接过茶杯,轻轻啜饮着,全部喝下。
放下茶杯,突然觉得身心舒畅,似乎比平日多了些力气。
心中惊喜,又怕是错觉,试探着扶着椅子扶手站起。
念夏急忙扶住她:“娘娘。”
叶瑾微笑:“母妃,不如在院子里走走,总在室内不见阳光,对身体不好。”
念夏阻止:“世子,娘娘的身体……”
凌依声音虽柔,却有着不容质疑的硬气:“我想出去走走。”
凌依拂开念夏,由叶瑾虚扶着出了客厅。
只是院子里没有什么风景可赏,凌依用手遮着眼,微微仰头感叹:“好久没见过太阳了。”
念夏几人眼里却写满惊喜。
王妃竟然能走动了,刚刚世子明显只是轻轻虚扶着,全靠王妃一人的力气走出来。
看起来,王妃真的是心病。世子一孝顺,她的病和精神都好了大半。
一名小厮匆匆从前院跑过来,见到凌依,明显惊了一下:“娘娘,世子,擎王来了,在前院。”
凌依显然很高兴,她觉得身体比刚才又好了些:“瑾儿,擎王对你那么好,母妃陪你一起去感谢感谢他。”
叶瑾小心脏使劲跳了跳,果然人不禁念叨,老天爷这是听到她说谎,就派帝玄擎过来拆穿她?
“母妃,您身体刚有好转,还是休息吧,我去前院。”
凌依态度很坚决:“那怎么行,擎王对你这么照顾,我这个做母亲的不露面,太失礼了。”
念夏走上前来搀扶凌依,到前院毕竟要走几十步路,怕她走不了这么远。
却突然惊喜道:“娘娘,您的脸……”
凌依摸上自己的脸,疑惑:“我的脸怎么了?”
悔棋望过去,脸上同样写满惊喜之色:“娘娘,您的脸……”
凌依更疑惑了,看向叶瑾:“我的脸倒底怎么了?”
看她们的表情,不像是毁容了……
此时丫鬟拂冬已经奔回屋内拿出一面铜镜给她,念夏欢喜笑道……
第169章 瑾儿,其实母妃是……
“娘娘,您的脸现在又白又红润,年轻了好多岁呢。”
凌依闻言,急忙看向镜中的自己,跟早上的蜡黄灰暗已截然不同。气色上佳,似是变回以前的自己。
凌依惊疑地用颤抖的手摸上自己的脸,触感细腻柔滑,她却一点喜色也无。紧蹙的眉尖,是深深的担忧与不舍。
叶瑾茫然地望着她,女人恢复以前的漂亮容貌,不应该是惊喜万分?难道凌依自己下的毒,她帮倒忙了?
悔棋也奇怪,跟两个丫鬟对视一眼,收敛了笑容,小心翼翼地问:“娘娘,您不高兴?”
凌依将铜镜递给拂冬,深情望着叶瑾:“瑾儿,以后母妃不在的日子,你要照顾好自己。”说着,红了眼眶,泪水滚落,“你过得幸福,母妃在天上看着也会放心。只是你的身份……”
凌依抑制不住,别开脸,用帕子拭着泪,哽咽地说不出话。
叶瑾一脸懵地看着她,什么意思,怎么听起来,就像是生死离别?
想到为时不多的时间,凌依快速调整心情,颤抖着双手摸上叶瑾的脸。短短时间,她的手和腕部肌肤也已嫩白如初。
凌依动情地触摸着叶瑾脸上每一寸肌肤,充满慈爱,就像在抚摸一件绝世易碎的珍宝。“瑾儿,这么多年,母妃委屈你了。”望着女儿做过伪装的脸,即便扮成男子,她的女儿依旧容貌出众。
凌依嗫嚅下嘴唇,压低了声音:“瑾儿,其实母妃是……”既然为时不多,她要告诉叶瑾她真正的身份。将来万一叶瑾被识破女儿身,被皇上判欺君之罪,叶瑾也好有个倚仗护身。
叶瑾终于回过神,一把握上凌依纤细的腕,她的脉象已逐步恢复正常。她为什么会以为自己要死?大喜的日子,这是唱哪出?
“母妃,”叶瑾打断凌依未说完的话,在她看来,凌依无非就是要说那些生离死别的煽情话语。
“您这是说什么傻话呢,您比孩儿刚过来时,肤色不知好了多少。难道您没感觉身上有力气了?”
闻言,凌依的泪珠却滚落得更快,不住点着头:“母妃知道,这是回光返照,可叹母妃看不到你将来大婚的时光了,只盼你将来能……”
叶瑾狠抽下嘴角,她竟然以为这是回光返照??
三个丫鬟惊愕地对视着,难道真的是……
叶瑾快速打断她的话:“母妃,您这是见到孩儿太高兴,心情不再抑郁,才转好的。您健健康康的,能长命百岁呢。”
悔棋急忙点头:“就是,娘娘,世子变这么孝顺,您心情好转,身体自然就好转了。”
凌依苦笑着轻摇头:“你们不必再宽慰我,多年的病体,怎么可能突然好这么快。
悔棋、念夏、拂冬,你们三个自幼便跟了我,以后,一定要全力辅佐瑾儿。我在天之灵,也可以安心了。”
叶瑾扑哧一声,被她气笑,万分无奈的一摊手:“母妃,既然你不相信,孩儿只能说实话了。我……”
第170章 久远而熟悉的称呼
叶瑾万分无奈的一摊手:“母妃,既然你不相信,我只能说实话了。机缘巧合下,我结识了一位女神医,这事全京城都知道。
她用百种珍稀药材,研制出一种药水,既能解毒又能快速补身体,叫“神仙水”,无色无味,八王爷也喝过。
听闻母妃身体不好,送给我一瓶。刚刚给你倒的那杯水,我偷偷放了一点进去。”
三个丫鬟脸上都是惊喜的表情,凌依有些不可置信:“神仙水这么管用?”
叶瑾肯定地点点头,摊开手,掌心赫然是一个小小的瓷瓶。
“前几天宫中丽妃中毒,就是喝的这个。既然已经瞒不过母妃,不如母妃全喝了吧。”
凌依没接,脸上已没有之前的忧虑:“瑾儿,既然这么珍贵,还是你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叶瑾痞笑着打开瓶塞,强行放入凌依手中:“都说女神医是我朋友了,过几天她还会送我一瓶。这瓶是指名给你的。”
凌依已重现光彩的桃花眼中,闪现着无比的喜悦:“你请她来我们府中做客,我要多谢谢她。”
叶瑾清咳一声:“母妃,你先喝。她这人性格古怪,来不来难说,不过你的谢意,我一定会转达到。”
她怎么可能以叶凌的身份出现在凌依面前,凌依是叶瑾的亲生母亲,自然也知道她的女人样貌。即使戴着面纱,她也能轻易认出……
凌依将瓶中泉水喝下,迷人的桃花眼目光流转,惊喜道:“果然是如神仙般的水,我现在全身充满力量,就跟……没来安定王府前一样。”
凌依伸伸胳膊,感受着充满活力的轻松身体,努力呼吸着健康的味道。
三个丫鬟虽然感受不到她身体内部的变化,但却肉眼可见地看着她的肌肤恢复如初。
念夏兴奋的几乎要跳起来:“娘娘,您现在跟世子站一块儿,真像姐……弟俩。”
一道薄怒的熟悉男声自后院拱门处传来:“小瑾,怎么回事,让你去前院见擎王,磨蹭什么?”
叶瑾和凌依寻声看去,就见叶乘风正薄怒喝斥。凌依脸上的喜悦已无,冷漠地望着曾经熟悉的男人。
叶乘风还没注意到这边,而是转过身,微恭着腰,变脸似的堆满笑:“王爷,怎好意思让您亲自来后院。”丝毫不觉得一个男人进入他正妃的后院有什么不妥。
帝玄擎也不过是在前院等太久,有些不耐烦。想到不过是来后院,又不是进后院的室内,况且东旭王朝的民风也没那么保守,又不是孤男寡女,就跟着叶乘风进来。
待走近,叶乘风发现耀眼的凌依,视线粘在她身上,再也移不开。
此时的凌依如同初见时,似一株高岭之花,美好而淡漠,静立在院中,自成一道美丽的风景。
叶乘风沉寂已久的心,不觉有些澎湃,不顾擎王还在此,激动地快走几步:“依儿?你……”
依儿……
听到这个久远而熟悉的称呼,凌依微恍一下神,似回到了十几年前,那个纯情的年代……
第171章 帝玄擎竟给她母妃准备礼物
然而此时的叶乘风蓄着胡须,身体微微发福,已不复当年的年少潇洒。那不再明亮有神的双目,更是将凌依拉回到现实。
凌依微服了服身体:“见过两位王爷。”
帝玄擎从进来,目光就一直在叶瑾身上没离开。
叶瑾直挺挺的立着,没有丝毫要行礼的意思,想到昨天挨的三巴掌,就微嘟起嘴,更是不明白帝玄擎来做什么。
凌依的行礼,使叶乘风回过神,冲叶瑾轻斥:“小瑾,见到擎王,怎么不行礼?”
帝玄擎沉声道:“本王已恩准她、见本王不必行礼。”
叶瑾眨眨眼,虽然她见他真没行过什么礼,但他什么时候恩准的,她怎么不知道……
凌依看向擎王,脸上的冷漠卸去,多了一丝温和:“谢谢擎王对叶瑾的照顾和包容,她被惯坏了,给王爷添麻烦了。”
说着,又欠身行了一礼。擎王待瑾儿这么好,又给银两又给玉,甚至连行礼都免去,虽然他在民间的声誉不好,但只要对瑾儿好就足够了。
若是瑾儿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她也放心了。
只是……
凌依看看帝玄擎毁容的脸,在心中微微有些遗憾。自己的女儿自己清楚,就喜欢长得俊美好看的,擎王注定没机会了。
可长得好看又有什么用,就像年轻时的叶乘风,英俊潇洒,口口声声一生一世一双人……
叶瑾提着心,生怕被帝玄擎拆穿。她说谁给的银两不好,怎么偏偏说帝玄擎呢?他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帝玄擎微微一抬手,身后的黑锋呈上一个镶金锦盒。
“听小瑾说今天是安定王妃生辰,本王特备薄礼。”
叶瑾惊讶地瞪大眼睛,她是不是听错了?还是在做梦?帝玄擎竟会给她母妃准备生辰礼物?
原以为今天的生辰就是她和母妃安安静静度过,不会有任何客人。没想到,帝玄擎会是她们唯一的客人。
叶瑾心里很感动,昨晚的三巴掌她决定大度原谅他。
叶乘风惊讶出声:“依儿,今天是你生辰?你怎么不早说。”
凌依心中对他只有冷漠,早说?
她至今都记得在安定王府的第一个生辰,那时她刚入府不久,身体才刚开始转弱,但还没这么差,欢欢喜喜盛妆打扮,从天明等到入夜,都没有等到他。
直到过后,念夏才打听到当天他陪吴侧妃出去游玩,买了很多首饰回来。吴侧妃高兴的对院里的丫鬟大加赏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