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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讨厌你,我恨你,我恨你全家!萧楼在内心深处发出怒吼。
怒火再度泛上来,她猛然揽住吴意的腰身,将她狠狠拽入自己的怀抱,声音有些狠厉地道:“你对我一点也不好,我恨你我想报复你,可是我又不得不承认你很美,所以我想要你触碰你时,就会忍不住想起你对我的迫害,就会忍不住那样对你。”
“你明白吗?”
吴意沉默了,这个回答合情合理,她一下子就相信了。
她眼圈开始泛红,可是紧紧捉住她纤腰的人发出凶狠地声音:“不许哭,以后都不准哭!”
“我就哭,你欺负我,我就哭!”吴意不是小绵羊,而是头狼崽子,闻言反而觉得更委屈了。
这话惹的萧楼火气直冒,刚才的痛苦和被电击的麻痹,残留在脑海深处,仇恨的种子持续地生长,她压根无法在这种状态下,伪装出温柔和深情来对待吴意,从而瞒过吴善音的眼睛,令得她放过自己的家人。
心底的念头,在不停地汹涌,让她哭,让她痛苦,她对你不好,她总是刁难你,你为什么要谨守着你的原则,你也可以的,你也可以这样对她。
她在这股意识的支配下,神思恍惚,心中只有痛苦和怒火,她在痛苦中伸手抓住了吴意,吴意叫了一声,而后双手来推她,可是萧楼另一只手刚好揽住她的腰身,令得她一时半会无法挣脱她的怀抱。
“萧楼,萧楼,你怎么了?你别吓我,你别这样啊,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吴意心慌意乱,被她的模样吓到,一边推拒着萧楼的手臂,一边露出深深的疑惑神色,她看着她,神情焦急又担忧。
可是萧楼理智都被怒火所控制,她红着眼睛,像是没听见她的话,这一刻,她的心又苦又痛,她不想去找回理智,不想做清醒的自己,只想任由自己滑落深渊。
吴意担忧地看着她,她并不是娇软的小绵羊,而是凶悍的小狼崽,她干脆垂下头,一口咬住了萧楼的肩头。
她一边咬住她,一边又忍不住流下泪水,吧嗒吧嗒落在萧楼肩头,让萧楼的衬衫被湿透出一圈水痕,隔着衬衫萧楼渐渐感觉到湿润感,她恍然回神,看见了吴意因为埋首而垂落的散乱秀发间,那修长脖颈上,露出的一道淡淡的疤痕。
记忆中猛然闪现出上一次的画面,这令萧楼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她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做,这不是她想要的,这也不是她心中所愿意的。
她立刻松开了吴意,心中涌出歉疚,口中不住地呢喃,夹杂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心绪:“对不起,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她再也说不出其他更多的话语了。
吴意也松开了口,她咬破了萧楼的肩头,唇齿间沾染着血渍,双眸蕴满泪水。
这一刻,她感觉到了巨大的痛苦。
萧楼的粗暴对待,令她恐惧,这完全不是她想要的爱抚,更不是她想要的爱,这一刻的萧楼,让她觉得很陌生很遥远,比冷漠对待自己时还要遥远。
她忍着眼眶里快要溢出的泪水,不甘心地发问:“你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我不管,你今天必须说个明白,你是不是恨我,所以要这样折磨我?”
萧楼痛快承认了:“是。”
她看着吴意,生出一丝丝歉疚:“我以后不会了。”
“真的?”
“真的。”
“那你补偿我。我要你温柔地吻我。”吴意不甘心又心痛,这种不甘让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获取一种弥补,来安慰心中的巨大酸楚。
“好。”
萧楼马上靠近来,她垂下长睫毛,遮掩住眼底的痛苦,她在她沾着自己血渍的唇瓣上,轻轻碰了碰。
“可以了,你知道,不能再多了,我需要时间。”她松开吴意,说的异常冷静。
吴意沉默不语,呆愣愣地站着,萧楼松开她,重新抓过毛巾,帮她擦了擦嘴唇,又用打湿的毛巾,替她润了润眼眶。
“我们去吃饭吧。”
“你是不是想要报复我?”吴意突然问道,有些泛红的双眼看了过来。
“我一直想。”萧楼几乎没有丝毫犹豫地承认了。
这个回答让人心碎,吴意的心一下子就裂成了几瓣儿,这人儿抵触自己、厌憎自己,都可以,自己烈焰般的爱,终究可以暖化她,可是她要是想要报复自己,那自己该怎么办?
我怎么面对她的仇恨?
今天午后到此时此刻,她感受到的一直是萧楼忽冷忽热的对待,这种天差地别,比毒蛇的噬咬还要更加可怖。
“萧楼,我会对你好的,我再也不欺负你了,你别这样,别这样对我,求求你了。”
她什么也不知道,就算我提出各种要求,也根本得不到我想要的结果。萧楼在心底暗想着,找回理智的她,变得冷静起来,她知道不能再耽搁了。
她主动地为吴意擦拭掉眼角泪水,给出连自己也不相信的承诺:“行,我不这样了,我们下楼去好吗?你爸爸等着呢。”
“他们等就让他们等着好了,我只想和你说清楚。”吴意瞪着她,等着她再次给出确定答复。
“我答应你,以后不这样了。”反正,已经这样了,我也没必要做一个信守承诺的人。
“嗯,我相信你。”吴意得她再次保证,立刻就信了,她爱重萧楼的人品,信任她口里说出的每个字。
她像是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前一秒还挂着泪珠,哭唧唧像是个泪美人,这一刻又欢快的像是小狗,撒欢般扑来,钻入萧楼的怀抱,揽住她的脖颈。
我相信你。萧楼却在淡淡回味着这四个字,一种苦涩的滋味在心底蔓延,心,又开始难受了,压抑下去的痛苦,又开始翻涌。
她赶紧深深吸了一口,强迫自己压抑下所有痛苦的念头,主动地抱住怀里人,或许是因为痛苦到了极致,她声音难得柔和了下来。
“想我抱着你下楼吗?”
“真的?”吴意眼睛里几乎在冒光。
“嗯。”
“抱我,抱我,每天都抱着我下楼,我想要每天都这样!”她发出大大的欢呼,挂在了萧楼脖子上。
萧楼一点笑意也没有,她将她长裙整理好,又为她梳笼好秀发,看了看她眼眶,依旧有些泛红,这么短的时间,是很难消下去的。
算了,我今天先演好晚餐这场戏吧,以后,尽量,不惹哭她吧。她心里浮起这个想法,带着不甘,带着压抑的仇恨,也带着一股纠结的解脱感。
她心底,其实是害怕吴意的哭泣的。
吴意一直看着她,她真的喜欢萧楼主动为她做的一切事,哪怕小到微乎其微,都能令她欢呼雀跃。
萧楼检视了一遍两人的全身,发觉自己肩头残留着血渍,浸透了衣衫,被咬伤的伤口传出阵阵刺痛。
吴意随着她的目光,看到自己的杰作,一下子就变了脸色:“萧楼,对不起,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忍不住。”
“你给我再找一件,我换下来。”
“好,我这就去。”吴意悄悄松口气,转入更衣间去找衣服。
萧楼解开衣领,检查了下伤口。
两只肩头都被吴意咬伤了,昨天刚回来时,她咬在了右肩头,昨天晚上,她咬在了左肩头,方才,她又咬在了右肩头,相当于伤上加伤。
因为她的敌对和冷漠,相处三年间,吴意经常咬她,她的肩头几乎没有好肉,长好的疤痕,也经常被吴意再次咬破。
久而久之,这种病态的折磨,萧楼渐渐习惯了,她甚至陷入了一种自暴自弃,懒得过问。
可是这次,不行,她要写字帖赚钱,就不能让手臂有伤,会影响到发挥。
很快,吴意拿着一件崭新的衬衫走进来。
萧楼面无表情地接下,背转身去,解开了衣衫换上。
“萧楼,我看看你的伤口吧。”看着她换下衣服那一瞬间的纤薄脊背,肩头的牙印在【创建和谐家园】肌肤上,格外显眼,吴意难得生出些许歉疚。
自从她那一晚,她狠狠咬过萧楼一次后,就迷恋上了这种噬咬的感觉,尤其是咬着的人,是自己的心上人,这让她有了另外一种占有的满足感。
因为萧楼的排斥,她很少看到她赤.裸全身的样子,那些被噬咬过的牙印,她也很少有机会看到,它们怎么好转起来的。
可是此刻,她很想看看,她真的不想伤害她,却又忍不住用这种方法体会着拥有她的感觉。
“不用。”萧楼快速换好衬衫,系上了扣子。
“走吧,去吃饭。”她主动走来,抱起了吴意,这令吴意心头的歉疚更深,她趴伏在萧楼肩头,轻声道:“我明天,给你买点药涂涂。”
“那你能以后都不咬我了吗?”萧楼反问了一句。
吴意抿着唇,半晌都没有回答,萧楼怕她又情绪不好,从而让吴善音看到,主动安抚起来:“行吧,买药涂。”
“嗯,我尽量,尽量控制自己。”吴意低声补充着。
呵!自己真是可悲,被仇人咬伤了,还要安慰仇人因为噬咬自己而产生的愧疚。
萧楼在心底狠狠想着,觉得自己可悲又可怜。
然而形势所迫,她不得不强颜欢笑,抱着自己痛恨的女人,一步一步地走下楼梯,在吴善音和楚天心的注视下,来到了餐厅。
她甚至有些自暴自弃地低头问吴意:“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吴意的眼睛又亮了起来,今晚的惊吓虽然很多,可是惊喜更多,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来不及说话就嗯嗯嗯点着小脑袋。
“吴先生、楚叔叔,晚上好。”
萧楼强迫自己,同仇人打了个招呼,心底又自我安慰着,我这是在学着变得强大,变得勇敢,我没有错,错的是他们。
“爸爸,楚叔叔。”吴意也甜甜地打了个招呼。
吴善音点头嗯了下,楚天心温言道:“你们快坐下来吃吧,刘姨今天做了不少好菜,你们都多吃点。”
“好的。”
萧楼抱着吴意坐下来,保姆刘姨马上笑呵呵地将碗筷移近过来,体贴地问道:“意小姐,萧小姐,你们想吃什么?我来给你俩夹菜。”
“好,有劳刘姨,你夹吴意爱吃的吧,我不挑食。”
“不挑食好,是个好孩子。”刘姨笑眯眯地说道,为两人各自挑了一些菜。
萧楼端起碗,细心地喂到吴意唇畔。
吴善音不快地扫了一眼,紧紧地皱起了眉头。
他不喜欢自己女儿这样黏着这个玩具,尤其是现在这幅花痴的模样,令他十分不满。
这一定都是这该死的玩具导致的,好好的宝贝女儿,傲气的公主,现在成了这幅花痴的模样,简直惨不忍睹。
吴意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父亲的脸色,她坐在萧楼怀里,像是个小女孩一样,等着她一口一口喂饭。
吃下每一口饭菜,她都开心地直眯眼,她全身心享受着这种爱人给与的幸福,一丝一毫的注意力都没有分散。
“我饱了,吃不下了,萧楼,你快吃吧。”吴意满足地舔唇,而后抱住萧楼的脖子,趴伏在她肩头。
刘姨笑呵呵地递来另一碗饭菜,萧楼接过,开始细嚼慢咽起来。
吴意趴伏在她怀里,被她用端碗的胳膊圈住后背,萧楼每夹起一口饭菜,身形就会轻微靠近一次。
这种再常见不过的举动和场景,在吴意眼中,透出温馨的亲昵,吸引她痴痴看着。
楚天心坐在对面,对两人这种亲昵,有些诧异,在他眼中,吴意绝对不是黏人的孩子,可是在萧楼面前,她像是个粘人的小朋友,恨不得挂在萧楼身上。
难道世间真的有一物降一物?楚天心疑惑地想着,他放下碗筷,看着萧楼,语气温和:“萧楼,这附近的景色不错,你和意儿明天可以出去转转,要是有什么短缺,只管告诉我。”
“对了,家里有健身房、有琴房,意儿也为你准备了书房和画室,你如果还有别的喜好,都可以说说,这屋子空房间多得很,装扮起来也很快,千万别见外。”
“对啊萧楼,楚叔叔说的,也是我想说的,除了书房和画室,你还喜欢什么?要不要我给你买很多很多的古籍,对了,我有个朋友是做字画生意的,我给你找几幅名家的字画,你一定喜欢。”
吴意闻言也跟着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