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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老道士的解释,晋安沉吟,这么说来,他们这次是碰见最难缠的小鬼了?
“我们之前在沈家堡外听到的落水声,接着就看到了高度腐烂的黑狗尸体…还有故意把我们引到沈家堡后村,看到挂在树上的猫尸,会不会就是这个难缠小鬼的一出恶作剧?”
晋安说出自己的猜想。
啪!
黑暗中,老道士手掌一拍大腿,大呼老道我也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这突如其来的肉拍肉脆响,在这个四周黑咕隆咚看不清的诡异氛围下,差点没把晋安吓得心脏突突加速。
晋安没去管一惊一乍的老道士,他从床下撕走一张黄符,然后走到窗后,借着窗外的朦胧模糊月光,想要凑近看看这黄符画的是什么咒……
他好以此揣摩沈家堡当年闹邪有多凶,居然连这么多黄符都镇压不住。
只是,晋安还没看出个门道来,一旁凑过来看热闹的老神棍,先看清了黄符上的符咒。
待看清的那一瞬间,老道士人一愣。
“这不是送子符吗?”
老道士先是吃惊,然后人反应过来的大怒:“这是哪个乡野莽夫假道士,把送子符当成驱魔镇邪符!”
“这里本来就闹小鬼,你个假道士连送子符和驱邪符都认不清,这哪是观音送子,这是送你个大头鬼吧!”
“关键是这个假道士连个三把刀都不是,简单一个送子符,还都能画错了!”
老道士忿忿。
这些江湖假道士,不仅害人不浅,还打着道教的幌子,抹黑道教形象。
难怪现在的人,只要一看到道士,第一印象就是非恶即骂是老神棍,太南了。
晋安看着跳脚忿忿大骂的老道士,脸上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行了,行了,老道你也不用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指着我鼻子骂了,我以后改口,不叫你老神棍了。”
晋安是认真的。
老道士虽然办事有点不靠谱。
但心地却不坏。
反而还挺烂好人的。
这年头,人心比鬼还恐怖,只要人不坏,都是能值得人尊重了。
老道士见晋安难得主动认错,顿时挺直腰板,如斗胜了的雄鸡,抬头挺胸,扬眉吐气,正要喋喋不休的好好说教一番晋安。
咔嚓……
咔嚓,咔嚓……
老道士张口欲言,却被黑暗屋子里的阴森森氛围指甲抓挠声打断,这次是从床边衣柜家具里传出的。
这一切都是显得那么突兀,就像是荒山野岭里的百年平静深潭,突然一下投入大石打破平静,激起剧烈涟漪。
砰!
砰!砰!
这次还多了手掌用力拍砸声音,仿佛是有人被困在了什么狭小空间里,正在努力拍打,向外界无助求救。
晋安立即做出反应。
他扔掉手里的送子符黄符,因为人冲出去速度太快,啪,空气剧烈摩擦衣服,人敏捷如猎豹捕猎般迅猛蹿出,手里提着凛凛长刀,已经瞬间从窗台边蹿至衣柜前。
砰!
晋安抓住门环,直接粗暴打开衣柜门。
结果。
这次的衣柜里,依旧还是什么人都没有,但是衣柜里依旧贴满了密密麻麻的大量黄符。
同样的,这些黄符都被小孩指甲抓破成碎条,衣柜内壁和柜门内,布满了大量小孩被困挣扎的指甲抓痕。
这些抓痕带着血迹斑斑,柜子里都是手抓出来的密密麻麻血污。
晋安撕下一张黄符,跟之前撕下来扔在地上的黄符一对比,是出自同一人手笔的黄符,都是假道士画错了的送子符。
晋安还在沉吟,凄冷夜下,再次传来指甲抓挠,用力拍打求助的声音。
“小兄弟,这次的声音好像是从外面院子传来的!”
其实不用老道士提醒,晋安沉着目光,手里握着刀,已经气势汹汹的大踏步冲向院子。
声音是从院子里的一口水缸内传出的。
水缸上压着一块木板和大石。
当晋安掀翻盖子,结果缸内干燥,落满灰尘,并无盛水,只是水缸内同样贴满了黄符和被人抓出血迹斑斑的指甲痕迹。
一而再被戏耍。
就是泥菩萨都有三分泥性。
晋安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当年这些沈家堡的人,究竟都经历了怎样的恐惧,居然在家里贴满了这么多黄符……”
这个时候,老道士也已经摸黑追出来,老道士有些狼狈,脑门上撞出了个大包,估计是夜里看不见,在屋子里摔了一跤或是把脑门磕在门框上了。
就着月光,老道士也看清了缸内同样贴满大量黄符。
老道士惊咦了一声:“这半大小鬼,该不会是故意恶作剧,在跟小兄弟你和老道我捉迷藏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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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笑容(shukeba.com)
咔嚓!
平寂,黑暗的夜下,又有指甲抓挠挣扎声传来。
这次是在堆放干柴的小屋里传来的。
当晋安冲进去时,依旧毫无所获。
什么人影都没发现。
除了柴房门的背后,贴满被抓烂了的黄符,以及大片的血污指甲抓痕。
……
咔嚓!
这次却是从先前待的屋子里传出的。
当晋安手提长刀,一脚踹门,人已经不耐烦的大步进去时,这次是从一只存放杂物的木箱里传出的。
同样的,当他掀开木箱,还是什么都没捉到。
晋安气血壮,几次来回奔走,倒还没感觉到什么,反倒是老道士一直跟在他【创建和谐家园】后面来回折腾,可把他给折腾坏了。
累得跟牛喘似的。
【创建和谐家园】一沾屋里那张四方桌前的长凳,就累得不想再起来了,直呼不行了不行了,可累坏老道我了,人老了就腿脚跑不动了。
晋安也觉得这么下去,一直被耍得团团转不行。
他又在屋里巡视一圈,还是毫无斩获。
于是,他直接推开所有门窗,然后人横刀立马的坐在四方桌前,打算直接守株待兔了。
接下来,已经厌烦了的晋安,不管外头有多大动静,他都不动如山,稳坐屋中,犹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镇定。
一旁累得气喘吁吁,人上半身都瘫在桌子上,毫无一点仙风道骨,飘渺得道高人形象的老道士,反倒成了鲜明反例。
深夜。
屋外原本朦朦胧胧的月光,似是被一团乌云遮住,原本借助外头月光照明的屋内,随着夜深,屋内视线越来越昏暗了。
忽然。
空荡荡,没人一个人的寂静屋外。
再次响起那个阴森森,让人头皮发寒的痛苦挣扎,指甲不停抓挠坚硬墙砖声音。
兹,兹,兹……
声音尤其刺耳,尖锐,带着刻骨仇恨和滔天怨气的深深抓进青砖里,好像指甲都抓断在了坚硬墙砖里,在这个深邃的夜空里,听着很是瘆人,邪乎。
晋安朝声音望去,黑乎乎的窗外,似乎蹲着名小孩,那小孩的瓜圆脑袋在窗台下似隐似现……
没人理会后,终于不再躲藏了吗?
晋安拄刀握着刀柄的右手手臂,肌肉绷紧,因为握刀太过用力,一根根青筋、血管突起,他沉着冷静看着窗外窗台下蹲着的小孩脑袋。
“门窗没锁。”
“你要想进来就进来吧。”
但晋安的话,似是惊吓到了窗台下躲着的小孩脑袋,朦胧模糊的黑暗中,小孩脑袋消失不见。
窗外的浓浓黑夜。
再次恢复回空空荡荡。
冷冷清清。
晋安冷哼一声,没再去理会,他是厌烦了被人当猫捉老鼠一样的戏耍。
接下来,有一段很长时间的平静。
晋安粗略算了下,大概进入丑时,日月交替的黎明之前,平静了许久的瘆人指甲一下又一下抓挠、痛苦拍打求助的异响,再次响起。
这次!就在身旁的床下!
离晋安不足十步!
近在咫尺!
“小兄弟……”
黑漆漆的屋内,老道士一个激灵坐直腰板,他有阴影了,想起不久前,他还坐在那张床上休息过……
老道士已经伸手进太极八卦褡裢里,想要抓出一把糯米避避邪。
“终于来了!”
晋安手拄长刀,扭头看向就近在咫尺的那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