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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练过!”
没有练过弓术,自然也就不会配备什么良弓了。
“弓术为武士六艺之首,严少将来进阶武士,那是一定要学弓术的……”和严礼强说了一句,周勇就转过头,吩咐经常跟在他身边的一个军士,“少陵,你去我的房间,把我放在兵器架上的那把战弓拿来……”
那个军士一听,就快速朝着旁边营房的一个屋子跑了过去。
严礼强一听,就知道周勇想要干什么,他连忙推辞,“周大哥,我怎么能要你的弓呢,这使不得,使不得!”
战弓和普通的弓不同,就像赛车和普通的车一样,普通的弓一般人在家中甚至拿点竹子就可以制作,但所谓的战弓,那就是可以真正在战场上使用的弓,对弓的质量和威力有严格的要求。
这个时代,战弓因为制作材料和工期的问题,几乎是所有武器之中最昂贵的一种,在同等级的武器之中,战弓的价格都是最贵的,稍微一把好一点的战弓,动辄都是十多两黄金,不是一般人能买得起的。
营房就在旁边,几步路的距离,当严礼强还在推辞的时候,那个军士已经拿着那把弓回来了。
那把弓装在一个完全密封的弓囊之中,看不出面目,但以严礼强的眼光,他只是一看那个弓囊,就知道弓囊里面的那把弓绝不普通。
弓囊是昂贵的犀牛皮制成,通体青色,外面还有着漂亮的花纹,整个弓囊,很高,放在地上,几乎到了严礼强的下巴,弓囊呈半月形,别的不说,光看这弓囊的材质和做工,就要值不少钱。
周勇解开弓囊,把里面的弓拿了出来,一看到那弓,严礼强就不禁心神一震,目放奇光,“周大哥,这弓难道是传说中的角蟒弓……”
“哈哈哈,严少也听说过角蟒弓,不错,这弓的确是角蟒弓……”周勇用爱惜的目光看着那把黑色的战弓,轻轻抚摸过那光滑的弓身,“这是我一个好兄弟在战场上偶得,后来送我,要开这弓,最少需要五石之力,我用起来都很吃力,严少一身神力,用这弓正合适……”
“周大哥,太贵重了,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严礼强连忙摆手推辞。
之前严礼强还以为周勇送给他的是一般的战弓,哪里想到周勇送他的居然是角蟒弓,在战弓之中,这出自天然的角蟒弓,简直就是战弓之中的法拉利,眼前这一把角蟒弓,没有百两黄金,绝不可能买到。以周勇小旗的身份,这个东西,有可能是他最值钱的家当和财产了。
周勇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咱们练武之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严少不要我送的东西,莫非是看不起我周勇,觉得我周勇只是一个小旗,不配和严少做朋友么?”
周勇这话说得重,周围的军士一下子全都沉默了下来,一个个看着严礼强。
“不是的,周大哥,这实在是……”
“拿着吧!”周勇直接把弓塞到了严礼强的手中,“今日你不要这把弓,以后也不要叫我周大哥,我也不好意思再把拿出来送人的东西再收回去,只有把它丢到铁匠房的炉子里炼了……”
知道推脱不了的严礼强深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拿着弓,对周勇抱拳,肃然道,“那礼强今日就收下周大哥所赠,周大哥要是看得起我,以后也不要再叫我严少,就叫我礼强就行!”
“这就对了嘛!”周勇哈哈大笑起来,“来来来,我们到那边试试这个弓,也让营中的兄弟看看礼强你身上的神力……”
“周大哥,我还没练过弓……”
“没关系,没关系,这个好学,好学,我只要一说,礼强你马上就能学会了……”
第二十一章 得偿所愿
周勇说得不错,学射箭的确不难,至少不比靠驾照难。
就算是没有学过射箭的人,你拿一把弓给他,他照样可以把箭射出去,而学过的人,则可以射箭射得更好,这更好的地方,也就在以下几个方面——站位,握弓,搭箭,勾弦,推弓,开弓,满弓,靠位,瞄准,撒放,总共也就十个步骤和动作而已。
这些动作,就像是打高尔夫球或者网球一样,有一套久经考验和磨练出来的规矩和技巧,这些技巧并不复杂,甚至比从头到尾学一套广播体操还要简单,通常说一遍再把弓搭在手上一试再有人纠正一下就会了,难度不高。
总共也没有用了十分钟,有周勇在一旁指点,严礼强几乎一学就会,很快就记住了射箭那十个动作的要领,让周勇称赞不已。
在掌握了射箭的基本要领之后,严礼强整整一个早上都在那些军士的军营之中和周勇与那些军士厮混,练习射箭,观摩军士枪阵操练,还有与众人交流切磋武技和修行的经验。
不少军士都向严礼强请教蹲马步的诀窍,严礼强也没有藏私,除了没有把易筋洗髓经告诉众人之外,反而很坦然的和众人分享了一下自己过马步关时的一些感受,比如呼吸的状态,那种若浮若沉的精神体验,还有过关时身体外紧内松的感受,都和众人交流了一遍,让不少军士都受益匪浅,对严礼强感激不已,要知道这些东西,在这个时代,可不是从哪里都能学到的。
眨眼的功夫,一早上的时间就过去,听到午饭的号声,严礼强才与众人一起来到食堂,吃完午饭后,严礼强才与周勇等人告辞,一个人返回自己居住的小院,来到自己住的阁楼小屋,关上门,将周勇送给他的弓囊拿了出来,放到桌子上,然后打开弓囊,把里面的那把角蟒弓拿出来,细细欣赏。
这把角蟒弓要比那长长的弓囊短上一些,但看起来也非常威望,拿在手上,沉甸甸的非常有分量,给人非常踏实的感觉。
早上在营地的时候,严礼强一直表现得很平静,而实际上,在从周勇手中得到过这把角蟒弓之后,严礼强的小心脏就砰砰砰砰的跳个不停,整个人激动得难以自己。
这可是角蟒弓,非同一般的角蟒弓!
说起来巧的是,上一世在地球,刚刚在与陆嘉颖分手的那一个月,严礼强刚好接触过弓箭,他的一个客户喜欢射箭,就在他所在的那个城市投资了一家弓道俱乐部,有一次严礼强去拜访那个客户,那个客户就带严礼强去弓道俱乐部里玩了一会儿,从那之后,严礼强就迷上了射箭。
在接触射箭运动之前,严礼强对其他运动,什么高尔夫网球篮球之类的都接触过,但却都没有多少兴趣,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接触射箭运动一开始,严礼强就喜欢上了那种箭矢从自己手上飞出去的感觉。
对严礼强来说,弓箭从自己手上飞出去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中,总会充满了宁静的喜悦,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射箭,而是像看着一只被囚禁的小鸟从自己手上飞出去一样,从此自由,海阔天空,什么林子都有。
严礼强也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禅意还是自己有心理问题。
第一次去弓道俱乐部,在箭道上,没有教练,严礼强接过一把客户递给他的滑轮弓,歪歪扭扭的射了几箭,感觉就像吸了毒一样,从此不能自拔。
加入弓道俱乐部的会费是十五万,那个客户只做高端会员,囊中羞涩的严礼强也只有把自己心中的那份喜悦与悸动藏在了心中,没有与人诉说,只是悄悄在自己的人生的目标清单之中又加上了一项内容。
可惜,还不等他把自己人生目标的那一项项清单实现,他就重生了。
……
严礼强轻轻的抚摸着那黑色的弓身,心情比他第一次摸陆嘉颖还要激动,那黑色的弓身上,光滑,细腻,充满了质感,还有着一圈圈螺旋形的奇异纹路,摸在手上,有一种触摸金属的感觉。
在许多人眼中,角蟒弓不仅仅是弓,就像劳力士不仅仅是表一样。
一般的一把合格战弓的制作,需要干、角、筋、胶、丝、漆等材料,不仅制作材料昂贵,制作过程更是复杂,还要考虑各种天时气候的影响——冬天剖析弓干,春天治角;夏天治筋,秋天合拢诸材,寒冬之时把弓臂置与弓匣之内定型,严冬极寒时修治外表,一把战弓从制作到完成,最少要经历三年的时间,由此也决定了一把合格战弓的价格会非常昂贵。
但角蟒弓却比用这种工序制作出来的战弓更加的昂贵,这种昂贵,不因为别的,只因为角蟒弓的整个弓身,都是天然一体的,不是人为加工出来的东西。
角蟒弓的弓身,就是整个角蟒的头颅。
角蟒是这个世界才有的一种异兽,和普通的蟒比起来,角蟒的头部会长有一对犹如牛角一样的长角,而那对长角和头颅连在一起,则恰如优美修长的弓身,因为这个原因,角蟒才有了角蟒的名字。
角蟒头上生出来的那对牛角一样的东西,却还与其他动物头上生产出来的角不同,角蟒头上的那两只角与它的头顶上的骨头是完全连接在一起的,完全浑然一体,坚固无比,而除了坚固之外,它的那两只角还充满了强大的韧性和弹性,在强大的力量之下,它的那两只角会发生形变,但瞬间,力量一松开,它的那两只角又会弹回原位。
角蟒头上双角的这个特性,甚至比人弓制作的战弓的弓身特性更好。也正是这样的特性,角蟒的脑袋,就成了制作战弓弓身的最好的材料,而角蟒的蟒筋,则成了与之搭配的最好的弓弦。
可以这么说,在许多人的眼中,一条角蟒几乎就等同于一把好弓。
角蟒生活在荒野之中,不仅数量不多,而且其本身还非常的危险,富有攻击性,普通的三五个人,就算拿着武器,遇到角蟒也只有逃命的份,在这种情况下,一把角蟒弓的价值可想而知,动辄都要黄金百两以上。
严礼强也想不到周勇手上还会有这样的好弓。
拿着这样的好弓,严礼强简直有些爱不释手,目光一寸寸的扫过弓身。
这把角蟒弓的弓身和弓弦都经过匠人的细心处理,弓身中间的弝把处,已经看不出完整的角蟒头骨的样子,而且被截取了下来,上面还覆着一层防滑的皮革,皮革上缠绕着一层紧密的银丝,角蟒头骨眼眶处的凹陷,在处理过后,刚好变成一个箭台,而弓梢处的弓扣,同样用金属包裹了起来,方便将弓弦固定住。
乍一看,整把弓就非常的精良。
除了这些,在整把弓两端的类似牛角的弓臂的不同位置,则各有五圈漂亮的暗红色的花纹,那花纹却不是工匠加上去的,而是像树干上的年龄一样,代表着角蟒生产的年龄,一只角蟒从出生,听说每隔四年在双角上才会生出一圈花纹,那五圈花纹,既代表的角蟒的年龄是二十,同时也恰好代表着这是一把五石的强弓。
角蟒每生长四年,它的双角的韧度和弹性就更强,拉开也就需要更大的力量,好巧不巧的是,这力量,刚刚大概需要一石。
看着那五圈花纹,严礼强也只能为角蟒感叹,你说你一只好好的一条蟒蛇,头上长的角能做弓身,身上的筋能做弦,连记录你生长年龄的花纹都可以作为弓力的标签,你让别人怎么能放过你啊。
周勇说他拉不开这把五石的强弓,严礼强自然也不好意思在周勇面前显摆,所以刚才在营中射箭的时候用的是别的弓,只有两石。
三十斤为一钧,四钧为一石,每一石就是一百二十斤,也就是六十公斤,五石的强弓,要拉开手上最少就要需要三百公斤的力量,把这样的弓交给一个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拉开。
在细细把玩了一阵手上的角蟒弓之后,严礼强站好,左手握住弓把,右手拉弦,深深吸了一口气,吐气开声,左手外撑,右手后拉,腿上,腰上,背上的力量同时一振,那角蟒弓慢慢的就被严礼强拉满了。
马步功成,严礼强身上多了一匹犀龙马的力量,这五石的强弓在他手上,并不算吃力,而是恰好。
手上一松,弓如霹雳惊弦,房间里的空气啪的一声炸响,就像放了一个鞭炮……
“哈哈哈……”想到今日居然在这里得偿所愿,严礼强在房间里哈哈大笑了起来,高兴至极。
试过了角蟒弓之后,严礼强把角蟒弓重新收好,放到弓囊之中,那弓囊也就放在了房间之内,反正这个院子是整个匠械营中最重要的地方,无数人眼睛盯着,匠械营中也没有外人能进来,这把弓放在这里也不用担心。
放好了弓,严礼强看了看房间墙角的那堆硫磺,脑袋里终于想起一件事情来,他随后就关上房门,离开院子,来到钱肃住的地方。
第二十二章 应对危机
钱肃住的院门敞开着,一推就能进去,严礼强进到院子里,就看到钱肃就躺在自家院子里葡萄架下的一张躺椅之上闭着眼纳凉午休,优哉游哉的晃动着。
钱肃前几天在外风流快活,今日在营中休养生息,也没有出营,午饭之后就在营中休息。
不知道为什么,一看到钱肃的这幅模样,严礼强就想起上辈子在洗浴中心看到的那些挥舞了两个小时大宝剑后躺在休息区休息的男人。
“咳……咳……”严礼强咳嗽了两声。
钱肃终于睁开了眼睛,看到严礼强,然后从躺椅上做了起来,招呼严礼强过来。
“钱叔!”
钱肃上下打量了严礼强一眼,脸上露出一丝玩味的笑容,“听说周勇把他收藏的那把角蟒弓都给你了?”
“当时那种情况,不收反而不好!”严礼强也不惊讶,钱肃早上虽然没有在那些军士的院中,不过这匠械营中发生的大小事情,却一件也逃不出他的耳目,他这个做营监的,要是连这点本事都没有,那也不用混了。
“哈哈哈,收下就收下了,那把角蟒弓至少价值黄金一百三十两,价值不菲,而且是五石的强弓,周勇用起来还有些吃力,那把弓在他手上已经好几年来,看来还是与你有缘,是为你准备的啊!”
“是周大哥太客气了!”
“我虽然不是武士,但也知道,弓为六艺之首,自有其道理,许多异族甚至把弓道与武道并列,特别是在军中,弓为征战利器,弓道之重,更在武道之上,如果一个人在弓道上能有所建树,同样可以飞黄腾达,一个新晋武士初入军中,最多就是和我一样,授一个飞扬校尉的军衔,而一个人就算没有筑基,不是武士,但如果弓道修为能到三重天的境界,进入军中,起步就是鹰扬校尉,比我还要高一阶,而且还更受上级器重……”语重心长的说完这些,钱肃回味的砸了砸嘴,随后才想起什么,“对了,你有什么事,是不是想要出营?”
“这个……在营中呆了半个月了,想出去透透气,放松一下,我还没来过黄龙县,所以准备到县城里去转一圈,一张一弛,才能更进一步嘛!”严礼强笑着说道。
“前两天你如果要一个人出营,我恐怕还要安排两个军士跟着你才放心,不过看你今天表现,马步关过了之后,一般人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安排两个人跟着你也没有多少作用!”钱肃沉吟了一下,就把自己身上的一个腰牌解了递过来,“这样吧,你拿着我的这个腰牌,黄龙县里的朱捕头,还有县尉他们与我都熟,也都认识我的腰牌,如果在县城里遇到什么事解决不了,你就亮出这个腰牌来,说是我侄子,就没有人敢乱来!”
“多谢钱叔!”严礼强把那个腰牌接过来,看了一眼,就放到怀中收好,随后就与钱肃告辞。
刚刚走到钱肃院子的门口,钱肃的声音却又从后面传来,“记住,色字头上一把刀,你刚过了马步关,心猿意马很正常,但不要在这种事上犯糊涂,自毁前程!”
难道钱肃以为自己进县城是要去耍大宝剑,严礼强无语,他转过头看了钱肃一眼,“钱叔提醒了我两次,我不会犯糊涂的!”
“这就好,这就好!”钱肃打了一个哈欠,又躺到他的躺椅上去了。
……
严礼强从钱肃的院子里出来,就直接去了营门口,看到严礼强出来,守在营门口的那几个军士都热情的和严礼强打着招呼,“严少这是要出去么?”
“是啊,在这里呆了好多天了,想去县城里逛逛!”
“这里到县城要走路的话要走上两炷香的功夫才到,有一段路程,不如严少坐营里的车去,营里的车刚好今天要去县城买米买盐,可以顺路……”
“这倒巧了,不知道营里的车什么时候出发,如果太晚的话我就自己走着去了!”
“啊,不用等,不用等,严少你看,那不是来了吗?”随着那个军士一指,严礼强一转头,就看到匠械营中的一个仆役赶着一辆马车从后面转了出来。
赶车的是匠械营中厨房里的一个老仆役,自然是认识严礼强的,看到车来到门口,把车拦下,严礼强把自己的目的一说,那个仆役就连忙请严礼强上了车。
这马车是拉货的,车厢后面没有什么舒服的凳子椅子,只有几条木板,严礼强也不讲究,直接就跳上车,就坐在了车厢后的木板上,然后随着小车离开了匠械营,来到外面的大路上。
“严少爷,这车就是拉东西的,后面不好坐,要不你坐前面,我下车牵着马走也一样!”看到严礼强坐在后面,按个赶车的仆役有些不安,转过头来和严礼强说道。
车前面只有车夫一个人的位置,严礼强要坐上去,这个匠械营中的仆役就只能下去了。
严礼强笑了起来,摇了摇手,“哈哈哈,不用,不用,我坐后面也一样,这里不是还有几条木板吗,刚好可以坐,没事的……”
那个仆役说了两次,发现严礼强真不在意,这才放下心来。
“对了,大爷你对黄龙县县城熟悉吗?”
“熟悉,当然熟悉,我就没有不熟悉的,我在黄龙县都生活了几十年了!”
“那不知道黄龙县城里有什么好玩好看的地方没有?”
“有啊,太多了……”
听到严礼强询问,赶车的仆役来了精神,一边赶车一边就和严礼强说起了黄龙县城里面的种种来,严礼强也听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