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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再一次听到“龙血神木”这四个字,画倾城的心头难免有些不一样的情绪。
“并非是需要它的汁液,而是需要它的一节树根。”苍无念微微皱眉,沉浸在愉快氛围中的。
“树根?无念哥哥,我不理解,这树根和作画有什么关系?”画倾城疑惑的问道。
“我们需要将那一节树根煅烧成炭,研磨之后方可成墨。”苍无念说着,眉头却纠结得更深了。
“若是这样,似乎这墨比画笔更容易得到啊?为何小王子你却是这样一副严肃的表情?”安如月见着苍无念似乎比先前更为焦灼,心下也是十分的不解。
“龙血神木之所以为神木,定是与寻常的木材不同,若我没有猜错,这煅烧神木的火一定也有讲究吧。”洛凡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错,这用来煅烧神木的火,正是祝融之火。而且光有这墨还不够,就连磨墨的水也不是普通的水,而是需要三滴泪。”苍无念伸手揉了揉有些疼痛的眉心,语气更加的低沉。
“祝融火?三滴泪?这……这两种东西似乎完全扯不上边吧?”君奕轩有些欲哭无泪了,祝融火听起来着实是遥不可及的东西。但是要是说起眼泪,难道这天地间还会有比鲛人泪更特别的泪水吗?
“这三滴泪当然不是普通的泪。它们分别是大爱、大悔、大悟之泪。其中大爱之泪需要来自龙族,至少得有龙族血脉,而大悟之泪则是需要来自于画魂本身,至于大悔……必须是曾经历过大爱之人被狠狠伤害并且伤害过他人之后流下的悔恨之泪。”苍无念狠狠的呼出一口浊气,缓缓的解释道。因着丝绢上这些奇异难寻的东西,他体内激起了淡淡的怒意。
“这、这简直不可理喻啊!别的不说,就单单说龙族,那完全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神族,怎么可能真的出现在我们面前啊?更何况还得向他讨一滴泪,我看讨来一颗火球倒还更容易些!”君奕轩当真是忍不住要骂娘了,他现在十分的怀疑,蜃光光幕之中出现的那个紫衣仙子是不是压根就在戏耍他们。
洛凡无奈的瞪了君奕轩一眼,转而对苍无念道:“反正都几近是天方夜谭了,不妨把剩下的也说给大家听听吧。”
“剩下的似乎并没那么复杂,只是我觉得丝绢上记载内容的有些模糊,我不大确定它所指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苍无念有些迟疑的说道。
话音刚落下,他袖袍一挥,一张素宣落于桌面上,宣纸上写着几行遒劲有力的字:
石帆禹穴三千年,野茧缫丝织为裳;十二时辰十二月,往来影照两边人。
蓬莱溟海有洞天,飘沙飞雪若等闲;灵玉为媒血为祭,鸿蒙之初故人怜。
众人盯着那素宣上所写的内容看了半晌,皆是一头雾水,只有洛凡有些不确定的嘀咕道:“看起来这八句词中每两句似乎都是在暗示一样东西?这石帆应该指的是石帆山,禹穴想必指的便是神禹的墓穴了,想来这两句的意思应当是告诉我们禹穴之中有什么能够织造成衣裳的丝茧,莫不是这种丝茧便是画魂需要的‘纸’?”
“照洛凡前辈这么一说,似乎还真的有这种可能。那这后面几句又是个什么意思呢?”惠姑的心情也变得焦灼起来。
“这十二时辰十二月,我是真的没有什么想法……蓬莱溟海嘛,有传说蓬莱仙山的周围都环绕着黑色的海水,而这海水便叫做‘溟海’。这句词的意思是说溟海之中别有洞天,可后半句又不知其意,怕是只有去了才知道。
“而最后这两句的意思也是颇为含糊,这世间灵玉千千万,难不成每一种都能够得上画魂的标准吗?至于这血祭……听起来着实瘆人,也不知得用谁的血。”洛凡一边摇头,一边颇有些费劲的说道。
“哎,若要完全参透这丝绢所记载的东西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我方才告诉你们的,不过只是关于画魂的部分罢了。这当中还记载了一些看似毫不相干的宝物,不过我相信,若是有缘得到,画魂之路必然事半功倍。”苍无念双手负于身后,悠悠说道。
“那接下来……我们当如何做?”画倾城已然是有些迷茫了,虽说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是就目前知道的这些东西,已经不是“千难万难”可以形容的了。
“稳扎稳打,先从冰蚕丝下手吧。毕竟你现在的法力还是太薄弱了,终归还是得从画皮开始。”苍无念对着她浅浅一笑,从今以后,这便是他们需要一起走的路。
离开随云苑的时候,苍无念并没有跟画倾城一路,毕竟如今他体内魂魄的伤势已经恢复了大半,两人的身体都没有大碍,意识也都很清晰,再同住一间房同睡一张床,也委实太说不过去了一些。
吩咐安如月陪在画倾城的身边多注意她体内蛊毒的情况,苍无念则是将青辞单独留了下来。
“属下多谢阁主的信任,这两天属下便想办法探寻出员峤山的消息,好助倾城小姐姐早日寻得冰蚕丝。”青辞对着苍无念抱了抱拳,语气很是诚恳。
“青辞,我对你的来历越来越好奇了。以你对鲛人一族认识的全面和深刻程度来看,莫不是你与鲛人之间早有渊源?”苍无念负手而立,斜睨着眼前这个书生。
“不错,属下的确鲛人一族有些渊源。不过属下先前也说过,现在并不是让阁主知道属下身份的好时候。其实属下心中也很期待,想必那时候阁主定当会放下心中的芥蒂。”青辞淡淡笑道。
苍无念睨了一眼他的右肩,发现他竟然是连个纱布也没绑。
“你的伤势如何了?”苍无念淡淡问道。
第一百六十八章 青辞的回忆1
“回去好好休养,明日随我一同回千机山庄。”苍无念将目光从他的右肩移开,语气淡淡的说道。
望着青辞远去的背影,苍无念面色虽平静,可是那深邃无波的双眸却是起了些许波澜。青辞给他的感觉很矛盾,一开始的时候,他的确只当他是个稍强于凡人的人界少年,或许有什么野心,想要引起他的注意,好让自己在千机阁中成为一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是从他后来这几次毫不遮掩的表露自己实力的举动来看,苍无念的心头开始有些拿捏不准,他甚至已经有所怀疑,这个少年恐怕和他一样,并不属于人界。虽然对他的疑虑仍未打消,但是心底里仿佛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青辞是可以信任也是值得他信任的。
“青辞,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苍无念收回目光,喃喃说道 。
……
是夜,青辞盘腿坐在自己房屋中的床榻之上。白日里生生挨的苍无念的那一掌着实不轻,还好苍无念没有动用法力,不然他这一条胳膊恐怕就废了。
也多亏了苍无念手下留情,虽然肩胛骨碎裂,但对于青辞来说,倒也算不得太棘手的问题。此时的他正紧闭着双目,运转着体内的法力,一丝丝淡淡的蓝光在他的右肩若隐若现。如果有人可以透过皮肉看见他的骨骼,定会惊讶的发现那碎裂的肩胛骨正在那冰蓝色的光芒牵引之下一点点的修补完全。
忽然,青辞肩上的蓝光消失,周身法力内敛,与此同时他猛然睁开双目,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充斥在屋内,只听他冷声低喝:“什么人!”
“呵。”一声轻笑传来,随即一个红衣男子的虚影在半空之中浅浅的浮现在青辞的面前。男子面容俊美无比,如画的眉眼衬以红衣,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妖冶惊艳。
“几年不见,青辞兄法力见长啊!”虚影中的男子眼含笑意的凝视着青辞,说话的声音轻柔,仿佛没有丝毫的攻击力。
“夙幽?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看着面前的男子,青辞的眼底划过一抹忌惮。若不是知道这只是他运用法力传递而来的一个虚影,青辞恐怕很难压抑住对他出手的冲动。
“若非你许久不曾传来消息,我也不必大费周章的寻至此处。先前我向你传达了夫人的命令,让你多注意古问天和他那个义子的动向,过了这么久了,此事可有眉目?”夙幽似是并没有注意到青辞的态度,依旧是笑盈盈的问道。
“那古问天嘛,不知被何方高人所伤,现已闭关修养,将千机阁的大小事物都交给他的义子古无念打理。古无念年纪虽轻,不过为人却很是谨慎,我这些日子忙活着博取他的信任,自然没有时间向你们汇报什么消息。我又不像你,生得一张讨人喜欢的脸蛋,不用辛苦的在外奔波。”青辞缓缓了口气,两手一摊做无辜状,换上了一副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态度。
夙幽何尝听不出来青辞话中的讽刺,无非是在讥讽他凭借一副好样貌,所以在赤刹的面前很是得宠。不过他却并不在意,说他靠女人吃饭的人太多了,但还不是一样得老老实实的替他办事受他差遣。
“你可曾瞧见那古无念生得什么模样?”夙幽眉头一扬,轻声问道。
“他终日里戴着副面具,我怎么知道他生得什么模样?只是他向来不近女色,对此我倒是怀疑了很久,或许他真有龙阳之好。不如这样……你亲自出马,若是能够凭借你的美色将他征服,到时候别说看他的脸,他身上的每个地方你想看哪不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吗?”青辞一脸邪恶的坏笑道。不过这话说出来之后,他自己心里也忍不住一阵恶寒,想到他们那两张几乎如出一辙的脸,在芙蓉帐中翻云覆雨的模样,画面当真是不忍直视啊。
不出青辞所料的,他这一番话成功的撕破了夙幽脸上轻柔浅笑的伪装。只见夙幽眼眸微眯,语气也冷厉了起来:“青辞,你若是还想知道殁天杵的下落,我劝你最好对我保持应有的尊敬。否则我不介意将这个消息告诉夫人,想必她会比你对他的东西更有兴趣。”
闻言,青辞脸上的笑意顿时收敛。他知道,殁天杵是他当年从不离身的法器,若不是他因为洛河神女的决绝离去而万念俱灰,他怎么可能将自己的法器封印起来。
赤刹这等心术不正毒如蛇蝎的女子,连洛河神女的一片衣角都不及,又怎配得到他的法器?
不过怒也就是一瞬而过的情绪,当青辞再一次细细打量夙幽的脸,他心下又忍不住生起讥诮之意。这个男子究竟是什么来头他不知道,但是他凭借这张与他有八分相似的脸,成功的留在了赤刹的身边,对其百般疼爱呵护,事事都以她为重,甚至明知道他在她的眼中不过是个替身,依然痴心不悔。
身为一个男子,得到了一个女子的身体,却始终得不到她的心,青辞还真就不信,夙幽有那个魄力将赤刹心心念念的人遗留下来的东西交给她。
“夙幽,你我之间就别玩这些虚的了。你对赤刹是个什么心思不用我提醒你,你若真是会把殁天杵交给她,也不会等到我上门去找了。你就明说了吧,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将殁天杵的下落告诉我。”青辞双手抱胸,勾起嘴角斜睨着他,眼神之中有些得意与不屑。
夙幽的眉头扬了扬,脸上荡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找机会拿下古无念,带他来见我。彼时我便将殁天杵的下落告诉你。切记不要跟我玩什么花样,否则你这辈子也休想得到你那伟大的恩人给你留在这天地间的最后一点念想。”
青辞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站起身来,静静的凝视着夙幽的脸,半晌之后淡淡的问道:“夙幽,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你会有着一张与他这么相似的面容?”
夙幽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这天下之大,长得相似有什么稀罕?其实我也很好奇,他究竟跟我长得有多相似。只是可惜了,我怕是没有机会一睹这个被你们视若神明的修罗王的风采了。”
青辞淡淡一笑:“你该庆幸你没有这个机会。他的风采只会让你因为这张脸而感到自惭形秽的。”
夙幽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冷笑道:“随你怎么说,终归他已然消失了千年,说不定早就灰飞烟灭了。我的耐心有限,到底要不要得到殁天杵的下落,你自己决定吧。”
说完,青辞面前的虚空微微扭曲,夙幽的虚影消失不见。
望着夙幽消失的位置,青辞不由得皱着眉头陷入了一段遥远的回忆。
……
那一年,他还只是个弱小的幼童。因为他的命数,所以自打他出生起,便被父亲所不喜,连带着他的母亲也遭到了冷落。他的父亲有太多的女子和太多的孩子,所以他最终沦为她们勾心斗角的牺牲品,遭到陷害而被放逐人界。只是他做梦也没想到,即便是这样,依然还是有人想要他的命。
他不记得那一天自己是怎么逃过追杀的,只记得自己一路奔逃至一条河岸边,终于是无力的一头栽进了河水之中。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淹死的,即便是汹涌澎湃的大海也淹不死他,更何况是这样一条看起来平凡无奇的河流。
他就这样放任自己小小的身体在河水之中不断的下沉再下沉,终究是敌不过一身的疲惫和伤痛,沉沉的睡了过去。在他闭上眼睛的那个瞬间,他仿佛看见了一个暗藏汹涌的黑色漩涡。他知道在海的深处也会有这样的漩涡,母亲总告诫他,要离那样的漩涡远一点,即便海水之中是他们的天下,但是那样的漩涡会带来什么危险都是未知的。
只是小青辞没有想到,在这看起来平静的河水之中竟然也会这样的漩涡。可是他已经再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挣扎。昏迷之前他的最后一个想法便是:或许今日,真的是在劫难逃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感觉鼻尖有似乎传来了隐隐的香气,香气沁人心脾,让他觉得一直以来都紧张的情绪莫名的松弛了下来,就好像母亲把他抱在怀中的时候那般舒适与安宁。
母亲?想起这个爱他超过自己生命的女子,小青辞心中一惊,他分明记得他一路逃避追杀,最终跌进了河里,他还记得他在河水的深处看见了一个让他感到十分危险的黑色漩涡。
第一百六十九章 青辞的回忆2
“你醒了。”一个清冷却不失婉转的女子的声音淡淡的传进了小青辞的耳朵里。
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紫色纱裙的女子正缓步朝他这里走来。由于他刚刚才从昏迷之中转醒,脑子还有些迷蒙,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与人交流。
“小家伙,你叫什么名字?”女子走至跟前,很是随意的坐在了他所躺的床边,声音依旧清清冷冷,仿佛无论他答或者不答,她都不会有什么情绪上的波动。
这时候,小青辞才看清楚她的脸,明明不施粉黛,却显得异常的明艳动人,一双美眸透亮干净,但却像是深不见底的古井,无波而悠远。
这个女子好美,竟然母亲还要美。小青辞盯着她的脸,一时间有些出神。
“我在你问叫什么名字。”女子见他不答话,又淡淡的问了一句。
“我……我没有名字。”小青辞终于反应了过来,却是涨红了脸低着头,不好意思的答道。
“没有名字……”女子若有所思的自语了一句,随后站起了身子。
“你……你是谁?这里又是什么地方?”见女子似是要走,小青辞急忙开口问道。
“既然我没有询问你的来历,那你也不必知道我是谁。这里是洛河宫,你且安心养伤,等你伤好了,我便送你走。”女子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却是并没有想要继续与他交流的意思,说完话便抬步往门外走去。
小青辞急了,他自然猜到是这个女子出手救了他,可是对方开口询问他的名字,他却说自己没有名字。虽然他说的的确是实话,但是想来旁人听了也不会相信吧,对于救命恩人都不愿坦承自己的姓名,遭人反感也是正常。
“这位姐姐,你能不能不要送我走,你若是就这样将我送走了,我……我一定会死的!”小青辞急忙喊道。
女子停下了前行的脚步,转过身来望着他,语气之中依旧毫无波澜:“你会不会死,与我何干?”
小青辞咬了咬唇,泪水在眼眶之中打转,最终他还是强忍着没有让眼泪流下来,只是哽咽着说道:“并不是我怕死,而是我若死了,这世上就没有人在意我的母亲了。我从小就被人欺负,被人唾弃,只有母亲疼爱我,保护我。如果我死了,母亲一定会很难过的。”
看着这么小的孩子明明绝望无助却又必须假装坚强的模样,女子无波的眼眸微微动了动。这个小家伙能安然的穿过河底的漩涡昏倒在她的宫殿之前,她就知道他一定不寻常。后来细细的为他检查了一番,更是对他的身份来历了然于胸。
权利的斗争是永无止境的,她活了这么久,早已司空见惯了。只要不是危机天地的浩劫,所有的一切国仇家恨,在她的眼里不过是过眼云烟,顺应天命罢了。
只是不知为何,这个幼童眼中的那一抹为了母亲而表现出来的不屈和倔强却是让她微微动了恻隐之心。其实帮他一把,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
“看在你一片孝心,等你伤好了,我便送你去灵墟观修习仙法吧。”女子留下这句话,便翩然离去。
小青辞并不知道灵墟观是个什么地方,但是如今他并没有别的选择,他还太小,太弱,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保护他的母亲。不用多想他也知道这个女子定是哪路仙娥,她要送自己去修习仙法,想必那个地方也不会太差。
在这洛河宫中小住了几日,小青辞身上的伤很快的痊愈了。他还记得女子在发现他伤势竟然恢复得如此迅速的时候,素来不见波澜的美眸中划过一丝讶异,她说:“你这小家伙,体质果然很特殊。”
很久之后,青辞才知道,这所谓的特殊究竟指的是什么意思。
临行之前女子端坐于暖阁之中,面前摆着一张古朴的瑶琴,只听她清冷的声音响起:“相识一场,这首《青丝挽辞》便当做给你践行吧。”
那时候他还小,从小生活窘迫困难,并没有师父教习他音律,他听不懂女子弹的是什么,只觉得那曲子听起来甚是婉转,不过婉转归婉转,但好像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女子并没有亲自送他去灵墟观,而是差了个洛河宫中的小仙带他前往。那小仙似乎是得到了女子的授意,将他送去灵墟观的时候并没有提及是受何人所托将他送来的。
从那以后的好多年,小青辞便独自一人留在灵墟观中,说是修习仙法,可是日子过得连打杂的小厮都不如。除了没有性命之虞,他依然每天都遭人白眼,被人欺负。而那清冷绝艳的女子却始终未曾来看过他一眼。
这样的日子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有一天他又受了欺负。
这些年过去,那些与他差不多时间进入灵墟观修习的孩子,如今仙法都已小有所成,唯独他还是什么也不会,成天与柴禾为伴,一身脏兮兮的还不会说好听话讨人喜欢。
这世间总不乏如此之人,仗着自己强大几分便处处想着压迫和欺负别人,从而找到一种凌驾于他人之上的满足感。那些孩子当中自然也总有那么一两个刺头,寻着借口就想嘲讽他一番。
平日里他们说他笨,说他脏,说他如何他都忍了。唯独那一天,有个不知死活的小子说他来这灵墟观这么多年,从来不见他回过家,也从来不见有亲人来探望他,指不定他就是他父亲在外面与什么狐媚子苟合而生的野种,所以才如此见不得光,日日龟缩在这灵墟观中。
这话瞬间将小青辞心中长久以来积压的怒火全部点燃,他的母亲是这个世上最美好的女子,怎么能与其他女子相提并论?而那些围着他父亲转,处处想打压陷害他和他母亲的女子才是真正的狐媚子。老天无眼,为何那些作恶多端的人却能够逍遥自在的活在世上,他和他的母亲却是命途如此多舛。
如果说这时候的小青辞还能用最后一丝理智克制住自己不要动手,是因为他深知自己不是那个孩子的对手,动手也只能是白被人揍一顿的下场。但后来那孩子的举动却是成功的将他最后一丝理智给燃烧殆尽了,因为对方说到激动之处,竟是对着小青辞吐了一口唾沫,不偏不倚,正好吐在了他的脸上。
这是他的禁忌,曾经在那个应该被称为“家”的地方,他就是这样被那些所谓的“家人”欺凌的,那些所谓的兄弟姐妹朝他吐唾沫,说他不详,说他和他的母亲都应该被处死。至此,他恨透了这世上所有对别人吐唾沫的人,而唾沫这种东西也让他感到无比的恶心,无比的厌恶。
毫无疑问的,他动了手,也毫无疑问的,他被群起而攻之。事情的最后,是他一个人受了罚,其他的孩子只是被口头训斥以示惩戒。
他依然记得,那天他受完罚,拖着疲惫而疼痛的身体缓缓的走到了灵墟观通往下山之路的阶梯上。俯瞰着那一节节望不到尽头的阶梯,他茫然而无助的蜷缩在墙根的一角。从那几个孩子辱骂他,动手打他,到他接受不公平的审判而受罚,他始终都没有流下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