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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洛凡几人先行离开,安如月和青辞则留了下来。
青辞出去打水的时候,安如月搬了个椅子坐在床边陪着画倾城。想到自己今日是第一次见到那个少年书生,于是画倾城轻声问道:“如月姐姐,那位公子是什么人?”
“什么公子,就是个臭小子!”一说起青辞,安如月就没好气的撇了撇嘴。
安如月给她的感觉一直都比较稳重,在她看来,安如月之于苍无念,就好比惠姑之于她,那都是从小便在身边悉心照料相依为命的无可取代的感情。今日倒是难得的看见她如同一个小丫头一般对一个少年斤斤计较的模样。
听见安如月在画倾城面前诋毁自己,刚端着水盆走进房间青辞急忙将盆子摆在架子上,拿了手巾沾了水,蹦到了画倾城的床边,一面将手巾递给她,一面笑嘻嘻的说道:“我叫青辞,是阁主最得力的下属,倾城小姐姐若是不介意的话,可以叫我青青或者是小青。”
画倾城微微一愣,随即接过手巾浅浅一笑,转过身替苍无念擦拭脸颊和双手。
第一百五十七章 阎王好过小鬼难缠
“青辞域主,本长老昨夜的晚饭都要被你恶心得吐出来了。倾城姑娘可是阁主最重视的女子,你如此出言不逊,就不怕阁主醒来之后治你的罪?”安如月一脸嫌弃的说道。
“怎么会呢?我只是觉得跟倾城小姐姐一见如故,总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才不想这么见外的嘛。即便是阁主知道了,也定然不会怪罪于我的,像我这样风流倜傥能力出众前途无量的少年,可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的,最重要的是,我可是对阁主一片赤胆忠心呐!”青辞一脸真挚豪情万丈的说道。只是……这样夸自己真的好吗?
安如月翻了翻白眼,寻思着是不是该找个理由把他给打发出去。画倾城却是低低的笑了笑,将手巾递还给他,顺便问道:“不知青辞公子今年贵庚?如何就知晓我一定是‘姐姐’呢?”
“我今年十七,若我猜得不错,倾城小姐姐应该是十八吧?”青辞笑眯眯的说道。
画倾城微微一愣,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真让你猜对了。”
“嘿嘿,不管怎么说,好歹我也是师出名门,会那么两手推盘演卦之术也不足为奇。”青辞嘿嘿笑道。
画倾城深以为然,自从认识了苍无念,对于千机阁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她也多少了解了一些,面前的书生既然是苍无念看重的人,有些奇能异术也不奇怪。
“原来如此。不知公子的名字,是哪个“青”哪个“辞”?”画倾城又问道。
“锦辞何处寄,青鸟但凭阑,是为‘青辞’也。”青辞作了个揖,文绉绉的说道。
“当真儒雅。可笑我先前还误以为是‘青花瓷’的‘青瓷’呢。”画倾城轻轻点头,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不知为何,看见面前的少年,她竟是打心眼里觉得温暖,若是她有个弟弟,想必也会如他这般吧?
“倾城姑娘所言有理,我看呀,你以后也不用叫‘青辞’了。你不是想让倾城姑娘叫你‘小青’吗?如你这般一肚子的花花肠子,便称呼你‘小青花’得了。”安如月一脸戏谑的笑道。
“如月姐姐,你这……你这分明是以大欺小啊!”青辞一噘嘴,十分委屈的说道。
“等什么时候你成了主子,你也可以以大欺小啊。”安如月得意洋洋的望着青辞。他越是爱装,她就越是想欺负他,终有一天她会看到他伪装的背后究竟藏着什么。
画倾城不知安如月的心思,只是看两人拌嘴的模样,心头感觉甚是温暖也甚是怅然。若是画族还在,她跟族中的哥哥姐姐们,大概也会是这般模样吧。君奕晟、君奕轩、苏白三人虽说如今也都拿她当妹妹般疼爱,可是那份疼爱终究是背负着太沉重的过去,彼此的心中都有难以释怀的伤痛,终究是比不得儿时那般天真无忧。
拌嘴的二人突然的消停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已经发觉画倾城的面色似乎有些异样。想了想,他们一致认为画倾城定是因为此时昏迷不醒的苍无念而暗自神伤。
安如月抿了抿唇,青辞则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那个……倾城小姐姐,对不住啊,不如我和如月姐姐出去候着吧,你呢就先休息会儿,晚些时候我们给你送午膳来。”
说罢也不管画倾城愿意不愿意,他急急对安如月使了个眼色,一溜烟的跑到了门外。
“啊,就是。倾城姑娘你先歇着,有什么事随时吩咐我,我就在外面。”见青辞那眼色似是别有深意,安如月也急忙起身往屋外走去。
画倾城一头雾水的靠坐在床头,方才这二人有说有笑的,自己也没说什么不待见他们的话吧?怎么说走就走了呢?
拢了拢被子,瞧着依旧安静的躺在她身边的苍无念,画倾城的心头百般滋味。若是平日里,这般吵吵闹闹的,苍无念一定早就醒了吧,或许还会沉着面色让他们闭嘴也不一定。
“无念哥哥,你要何时才会醒来……”画倾城轻抚着他苍白的脸颊,喃喃自语。
屋外,见安如月也走了出来,青辞急忙一把将她拉过来,低声问道:“如月姐姐,这位倾城小姐姐和阁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安如月白了他一眼:“你个小毛孩子,关心这么多干什么?”
谁知青辞闻言竟是难得的正了正面色:“我可没跟你开玩笑,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看见青辞那不似作假的正经之色,安如月沉吟了片刻,叹息道:“什么关系……这个说起来就很复杂了。其实到现在我也搞不懂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能这么说,倾城姑娘心仪阁主,阁主对她也甚是特别,我们都认为他们应该结为连理,可是目前看起来依然是困难重重。”
“我先前听那位洛凡前辈提及阁主体内的魂魄,说的是‘二魂七魄’而非‘三魂七魄’,若是我所料不错,阁主体内没有觉魂,是不是?”青辞又问,语气比先前更是严肃的了些许。
安如月上下打量着青辞,若不是他从千机山庄到这里都一路与她在一起,她真是要怀疑这个书生是不是中途被人掉包了。
“你猜得不错,阁主小的时候因为一场意外失去了觉魂。所以……他与倾城姑娘之间因着这一魂之隔,便已经是隔了千山万水。”安如月深深的叹了口气。
“你之前说,倾城小姐姐被人下了蛊,而那蛊又只有阁主可解,那到底是因为什么,阁主至今也没有替倾城小姐姐解了这蛊?”青辞又问。
“这……”安如月的面色有些为难。
“此蛊以血为引,中蛊之人见不到蛊引的主人便会思念成疾,通体发寒,见到了就仿佛得到了温暖从而缓解痛苦。若想要完全解除,依然得凭借蛊引的主人。如此这般能够牵动人心的诡异蛊毒,恐怕这世上只有‘魂牵梦萦’了吧?”没有追问安如月,青辞却是自顾自的有条不紊的分析了起来。
“你……你居然知道‘魂牵梦萦’?”安如月讷讷的盯着青辞,眼前这个看上去孱弱的书生突然变得深不可测起来。
青辞没有答话,而是垂着眼敛去了眸中的神色变幻。
片刻之后,青辞抬起了头,此时他的脸上又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如月姐姐,是不是对我另眼相看了?别看我年轻,我懂的东西可不少呢。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然也有各种奇闻异事。待我回头好好查阅一番典籍,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办法帮助到阁主。”
见他又是一副没正行的模样,安如月实在是无奈至极,摊了摊手:“随你吧,就连炼制蛊毒的人都说了,阁主是倾城姑娘唯一的解药。你若是能想出办法,我日后便把你当祖宗供着!”
“别介啊,祖宗都是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了,你供着我,不是盼着我早死好供着我的牌位吗?不妥不妥,我可不想英年早逝。”青辞忙不迭的摇头,随后对着安如月一摆手,“如月姐姐,我先回一趟千机山庄,待我查阅完典籍再来寻你。”
还未等安如月有所反应,青辞的身影便已经消失在她的视线范围内。愣了好半晌安如月才缓过劲来,哭笑不得:“这孩子,说风就是雨,这件事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解决了,那我们这些人不都白在这世上活了这么多年嘛?”
……
离开了斩魔宗的青辞并不是真的回到了千机山庄,而是直接奔向了一个三界众生都讳莫如深的地方——冥界。
“站住!”两个手持三叉戟的拦路小鬼厉声喝住了正在前往判官府的青辞。
青辞停下了脚步,对着两个拦路小鬼笑着道:“在下有事求见崔判官,还请两位鬼差大哥行个方便。“
“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冥界!你若是想来,等你死了以后没人拦着你。”其中一个小鬼板着脸沉声喝道。
还不待青辞答话,另外一个小鬼在一边阴测测的说:“像你这种自以为会点法术就想逆天改命的凡人我们可见得多了,可惜的是没有一个能承受得起逆天之后的业报。我劝你啊,老老实实回去修你的仙积你的功德,兴许哪日飞升成仙了,我们这些小鬼见着你还得跪拜磕头呢。”
“两位鬼差大哥恐怕是误会了,在下与崔判官是旧识,今日前来是有事请教,并非是来给自己种孽因的。”青辞依旧是满脸堆笑语气恭谨的说道。
“得了得了,别套近乎了,你这样的人我们可见多了。崔大人每天要给多少鬼魂提词判命你知道吗?他怎么有空认识你们这些凡夫俗子!你最好是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们不客气了!”拦路小鬼说着,已经将手中的三叉戟指向了青辞的胸口。
第一百五十八章 命簿
话音一落,青辞却是闪电般的一抬手,两道浅蓝色的波纹自他的指尖飞射而出,齐齐打入两个拦路小鬼的眉心之处。两个小鬼都来不及看清楚对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便觉得脑中一片眩晕袭来,摇摇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拍了拍手,青辞瞥了一眼倒在地上的两个小鬼,摇了摇头:“你说这年头,不管是人是鬼,怎么都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呢?我好言相劝的时候都不理我,非要逼我使用暴力,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最不主张的就是使用暴力了。”
数落完这两个拦路小鬼,青辞正了正自己的衣襟,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判官府。
正堂之上,一名身着蓝补红袍的中年男子正一手执笔专心的在案前写画些什么,察觉到门口的动静,他却没有抬头,只是沉着的问了一句:“生前何人,报上名来。”
“回禀大人,在下青辞。”青辞双手负于身后,面带笑意的盯着案前的男子。
男子闻言目光一凛,霍然抬起头来,肃杀之气顿时弥漫在整个大堂之中。
“是你!”见着堂下那个看起来显得玩世不恭的少年书生,中年男子的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崔老哥,许久不见,您怎么还是这么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啊。”青辞似是完全没有在意到对方的态度,笑嘻嘻的往他的案前凑过去。
崔钰沉着脸,将手中的勾魂笔往笔架上一搁,站起身来与他对立而视,严肃的说道:“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青辞摊了摊手,一脸无奈:“我也不想来啊。你看看这里,到处都阴森森的,还得成天面对那些鬼哭狼嚎的死灵。要我说啊,你们这些冥界诸神真是命苦,别的神仙不是在山上就是在天上,歌舞升平逍遥快活。再看看你们,成天黑着一张脸,一身的死气,都快把自个儿活成鬼了!”
带着审视的目光,崔钰将青辞从头到脚再从脚到头的细细打量了一遍:“你的变化倒是不小,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
青辞闻言眉头一挑,漫不经心的说道:“将他们的命簿拿给我看看。”
“他们?”崔钰疑惑的盯着青辞,不知道他所谓的“他们”指的是谁。
“崔老哥,明人面前莫说暗话。”青辞斜着眼,语气带着些许不满的讥讽。
“我的确不知道你究竟在说什么。”崔钰面色一沉,对青辞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悦。
“好吧,既然崔老哥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换个说法,将画倾城与苍无念的命簿给我看看。”青辞翻了个白眼,一字一顿的说道。
崔钰皱了皱眉,虽不明白青辞说的这两人究竟是谁,但他知道,能让青辞找上门来的,定不会是寻常身份。略一沉吟,崔钰手掌一翻,生死簿便出现在他掌中。
静气凝神,手中书页飞快的翻动起来,片刻之后,“画倾城”三个字赫然跃于眼帘。只不过让崔钰震惊的是,属于画倾城命簿的那一页,上面的内容仅仅只记载到她三岁的那一年,之后的一切全是空白。照理来说,命簿记载到哪里,这个人的寿命也就在哪里终结,可是偏偏画倾城的命簿并没有已被勾魂索命的记录。
“这是怎么回事?”青辞盯着那一页只有寥寥数笔的命簿不解的问道。
“这……这是哪里出了岔子?”崔钰显然也是十分的错愕,他在冥界数千年,手中勾魂笔判了数不尽的生死,却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命格。
“再看看苍无念的。”青辞沉声说道。
出乎意料的是,当崔钰将整个生死簿都反复翻了几遍之后,却仍是没有找到属于“苍无念”的那一页。也就是说,在这三界六道之中,根本没有这样一个生命的存在。
“这怎么可能?”青辞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不断的在思索着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
“你确定有这么个人?”崔钰面色不善的睨着青辞,这厮是来找茬的吗?
“崔老哥,你这破簿子这么不给力,一把火烧了得了。”青辞没好气的说道。
“这天地之间总有些东西是不在掌控之中的。不过你这一闹倒是提醒了我,是时候该将这些奇怪的现象上报阎王了。”崔钰若有所思的说道。
“我还没活够,阎王我就不见了,带我去见酆都大帝。”青辞摇着头,十分不客气的说道。
“你要找的这两个是什么人?竟然要惊动到大帝?”崔钰面色一凝,警觉的问道。
青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啊!”
还未等崔钰再有言语,一个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在这判官府的大堂之中:“因果循环,天道轮回,终究还是又走到了这一步。罢了,你且随我来吧。”
话音一落,青辞面前的虚空就缓缓的扭曲了起来,形成了一个黑色的漩涡。
看见那漩涡,青辞对着崔钰笑了笑:“老头儿倒是爽快,崔老哥,回见了!”说完,他没有任何犹豫的一脚踏入了那黑色的漩涡之中。
走至漩涡的另一端,入眼的场景让青辞微微有些错愕,他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青石路上,周围是一望无际血红色的花海。
“喂,酆都老头儿,我说你有没有搞错?我这还没死呢,你给我弄到这黄泉路上是什么意思啊?”青辞不满的对着虚空之中嚷嚷道。
话音刚落,青辞便觉得眼前景色一晃,再一定神,他已经身在一条平静无波的河流边上。河水是血黄色的,河对岸是方才那一片血红花海,而此刻他的身后却是一片白色的花海。一个身着暗金绣纹玄色广袖长袍的络腮胡中年男子正站在河岸边上眺目远望。
“大帝,您这是替亡魂思考人生呢?还是在思考自己的仙途啊?”青辞走到中年男子的身边,看了看他,然后又顺着他的目光向着那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河流望去。
“你可知这条河的名字?”酆都大帝没有理他,而是淡淡的问了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
青辞的嘴角抽了抽:“您老在跟我开玩笑吧!这不就是忘川吗?”
“是啊,忘川。”酆都大帝一声感慨,目光依然悠远的凝望着河流的远端,淡声问道:“你可曾想过,若是你在这河中,被这血黄的河水冲刷千年,会是何等模样?”
青辞的嘴角又抽了抽:“酆都大帝,酆都大老爷,这三界之中谁不知道,这忘川河水能够侵蚀心智、磨灭记忆啊?莫说千年,就算是法力高强的神仙,也抵挡不了几个月吧?”
“在遇到他之前,本帝也是这么认为的。”酆都大帝重重一叹,转过身来对着青辞缓缓说道。
青辞的面色顿时大变,微缩的瞳孔将他内心的震惊全都出卖了。半晌之后他才略有些颤抖的说道:“他……为了她,在忘川河中守候了千年?”
“不错,整整千年。”酆都大帝点了点头,面色很是复杂。
青辞微微垂了垂眼,双手暗暗握成拳,低声问:“为何我在崔判官那里,找不到属于他的命簿?”
“他的命格早已在他决定守候于此的那一天就被他自己打破了。这一世他会如何,全都是天命所向,这也是他最后的心愿。”酆都大帝语气深沉的说道。
“那……这一世,他们会走到一起吗?”青辞又问。
摇了摇头,酆都大帝一声叹息:“这就得看天意了。只怕,会是一场浩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