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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云舒和景容互看一眼,便推门进去,大概也吓到了里头的人,那人猛然回身,手上的帕子也吓得掉在了地上,身体微颤,愣住了。
只见那女子身型较瘦,柴骨之像,肩膀无力的往下塌着,看上去毫无生气,就连那张脸,也是一片惨白。
可约莫十六七岁的模样,怎会如此病态?
“你是素云?”纪云舒的直觉性的问。
那女子眼神空洞,木讷的点了点头。
“你怎么在这?”
素云巍巍颤颤,抖栗着身子,低头轻声道:“小姐说,她不喜欢屋子里黑黑的,一点要点盏灯才行,所以我才过来一趟,将屋子里的灯点上。”
那盏镶着水晶的烛台果然被点上了灯!
纪云舒点头,不再过问,道明自己的身份。
“素云姑娘,我姓纪,是特地来查你家小姐死因的。”
“我知道,翘心已经与我说了。”素云的语气沧桑无力。
“那就好。”
纪云舒说话之际,看到地上从素云手里溜下的帕子正平躺在地上,便上前将其捡了起来。
白色的帕子上,绣着两朵十分好看的桑悸花,一红一蓝,而红色的那朵桑悸花有一个角抽了丝,断了根线头。
纪云舒眼底一紧:“这花真好看,你自己绣的吗?”
“是。”
“你手了真巧。”
“谢谢谢。”
“来,好好拿着,别再丢了,弄脏了可就不好看了。”
她将帕子还给了素云,修长的指尖在碰到纪云舒的手时,抓过帕子,立刻紧缩了回去,至始至终也不敢抬头,反而将头压得更低了些。
“那不打扰先生办事了。”素云行了一个礼,准备离开。
偏偏纪云舒伸脚绊了她一下,素云的身体直直的往前扑去,幸好身后的景容快速将她扶住。
英雄救美!
待素云站稳后,景容松开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朝纪云舒狠狠的看去,隐着怒火。
素云捂着胸口,也虚惊一场,抬眼小心的看了一眼景容。
“多谢公子。”
景容不答。
而素云也咬着泛白的唇,慌忙离开了!
景容脸色从怒转黑,斥声质问纪云舒:“荒唐,你就算要给本王送女人,是不是也该考虑一下本王的意见?”
她却不以为然:“不明白王爷说什么。”
“本王分明看到是你故意绊了她一脚。”
“是,方才我是故意绊她,那又如何?”纪云舒说得轻描淡写,不轻不重。
却藏着深意!
景容不明,正打算问些什么,就见纪云舒已经开始在屋子里寻起什么东西来。
“你找什么?”
纪云舒翻箱倒柜,回了一句:“一样能让那些丫头们害怕的东西。”
“害怕的东西?”
纪云舒没时间理会他的孤疑,在屋子里仔细寻找起来,最后找到周小姐的床上。
层层叠起的被褥看不出什么端倪,纪云舒伸手,将那些整齐的被褥一一扯开,直到露出被压在最底下的一个小而精致的盒子才罢休。
她把盒子捧了起来,打开,当里面的东西映入眼帘时,心底所有的疑团统统散去!
将盒子盖上,纪云舒的脸色凝重,转身走到景容身旁。
“王爷,明日天一亮,咱们就破案。”
这话挠得景容越发糊涂。
第022章 面相丑陋的老管家
第022章面相丑陋的老管家
回到东苑,纪云舒沉默不语,神色紧拧,让人无从猜起。
景容随在她身后进了屋,见她手里拿着那个盒子不松开,问:“那盒子里装了什么?竟让人愁眉不展。”
“不是愁眉不展,只是”她摇摇头:“罢了,明日再说。”
“你要是知道凶手是谁了,为什么要等到明天?”
“王爷是不是忘了,小的说过,凶手很有可能,有两个人,若是现在办,会打草惊蛇。”
“所以,你已经知道其中一个凶手是谁了?”
她犹豫半会才点头:“应该吧。”
景容笑了笑,双手往后一背,踏步进了右侧的那间房,头也不回的说:“那本王就等着明日的一出好戏。”
吱咚
门被磕上了。
而他竟然都不过问一句,其中一个凶手是谁?
纪云舒坐在内厅,修长的素手紧扣在怀中的盒子上,轻轻敲了敲,伴随着盒子上的小锁链,发出了渗人的幽声
没多久,她起身再一次出去了,直接去了停放周小姐尸体的灵堂里。
灵堂里守着几个丫头,见纪云舒一来,抬了抬眼,行了个礼,继续乖乖守在外头。
里头停放的棺材摆在中间,棺材盖已经盖上,上面罩着一块黑布,黑布上又用一块翠玉压着!
古话说得好,越是翠绿的玉,越辟邪!
这时,周家的老管家从外头进来,佝偻着腰,一只手拿着一个点了灯的烛台,一只手压在腹前,缓缓走到纪云舒面前,询问。
“先生这么晚过来,是有什么事吩咐吗?”
纪云舒微微摇头:“没事,只是过来看看。”
“若先生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就是,老爷交代了,不能怠慢先生。”
“老先生不必麻烦,在下一向清闲惯了,金玉雕琢的生活,不适合我。”纪云舒启唇笑笑。
老管家作了下头,门外忽进一阵冷风,掀开了老管家头上的丧服帽,那张苍老的面容顿时暴露在他手中的烛光下。
暗黄的肤色、紧皱的皮囊,加上那双深凹黝黑的眼窝,都透着凄凉二字,特别是左脸上那道从眼角延伸至嘴角的疤痕,应该是被人用刀划伤,而因为没有仔细处理,以至于伤痕的皮肉往外翻展,形成了一道极为狰狞的红色结痂。
猛然一眼,着实有些吓人!
纪云舒眼神微搐。
老管家立刻将头埋低,将帽子重新扯上头顶,躬腰向下:“老奴面相丑陋,怕是惊着了先生。”
“老先生别误会了,在下绝对没有半点不敬,只是见老先生脸上的伤,似乎有好些年之久吧。”纪云舒过问之时小心翼翼。
“是,几年前不小心划伤的,这疤就一直落在脸上了。”老管家语气平淡,听不出多大的感慨。
而纪云舒眼皮轻垂了几下,也不再过问,老管家咳了两声,道:“天色不早了,不如老奴提灯送先生回去休息吧?”
她摇头:“不用了,延路都有灯,我自己走就行,时辰不早了,老先生和这些丫头们还是早些休息吧。”
“好的。”
迈步出了灵堂,纪云舒看似平静的面容上,却平添了几分顾虑和惋惜!
这种徒升而起的心思,却无人发觉。
当晚,天下起了小雨,临近丑时,竟渐渐下起了雪。
锦江位于北梁县的最北端,从入冬以来,隔日就会有一场小雪,白雪覆盖下的锦江城如裹了一层珍珠粉末,透着银白色的光晕。
却又被那蜿蜒曲折的青石路连绵措开,一一瓜分出了无数块。
第023章 臭脸皮
第023章臭脸皮
纪云舒整晚未眠,站在屋檐底下,一直看着砖瓦上结冰的冰条。
真是晶莹剔透!
景容推开房门出来,正见她一席麻衣白袍,正髻束立披落至腰间,侧着如水墨般的眸子抬头凝望,白莹的大雪映照着她小巧的身形格外挺立,伴着栩栩冷风,两袖长袍拂动拍打,几丝青发屡次在精致的脸庞上跳动。
此等美景,难得一见!
恍悟之间,景容有些出了神,薄唇微勾,走到她身旁,望着漫天大雪,伸出掌心接了几粒雪花。
“先生该不会看了一晚的雪吧?”
纪云舒不语。
“冻伤了?哑巴了?”景容问道。
她摇摇头,目光从屋檐上抽离回来,淡淡一瞥,反问他:“周府的红木床,不知容王睡得可好?”
“不好。”
“哦?小的看您倒是睡得挺好。”
这一说,景容倒是兴致浓浓,长眉一挑:“那先生倒是说说,这寒冬腊月的夜,本王如何睡得好?”
纪云舒平色,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自信道:“小的记得,昨晚王爷腰间的玉佩,错戴在了腰间前一寸,现在却不偏不倚、正好戴在腰间前三寸处,而王爷衣着整齐,有刻意装扮的痕迹,这都足以说明王爷的神绪很清醒,睡得很好,再者,王爷颧骨微有抬起,导致眼骨上方有所浮肿,这也只有在人进入安好睡眠时才会出现这种现象。”
一一分析完。
“不知小的分析的可对?”她问。
景容微惊,天下的奇人他天南地北的见过不少,只是这个小书生,未免太聪明了点。
他忍不住感叹摇头:“真是可惜了。”
“王爷为何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