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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一把甩开他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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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爹!”
顾灼和顾英同时喊着走上前去。
两个小人儿则是吓得睁大了眼睛,害怕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切。
“你们两个,扶我进去。”
顾南的声音,低沉,伤痛,自责,压抑。
顾英和顾灼都抿紧了嘴唇,搀着他去了屋内。
张氏站在原地,还没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成亲这么多年,顾南还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她知道,他这是在责怪自己坐下了错事,可是她也没有办法啊,当时他情况危急,要是没有银子,很可能他都活不下来了。
顾灼和顾英红着眼眶从屋内出来,张氏张了张嘴,想要问两人几句,想到刚才顾南的态度,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瞥眼看到顾雅箬也还站在原地,收敛起伤心的情绪,对她伸出手,“箬儿,累了吧,娘扶你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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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再次愣住,似不相信的看着自己扶空的手,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眼泪唰一下就流出来了;“箬儿,你是不是也认为娘狠心,将你小妹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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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的眼泪流的更凶了:“箬儿,娘也是没办法,你爹伤的重,昏迷了好长时间,娘将能借的都借了,好不容易才求大夫保住了你爹的一条命,可大夫说你爹必须好好养着,要不然、要不然还会有危险的,娘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呀。”
这个女儿,被他们偏宠坏了,脾气有些大,所以当初借钱立字据时,她才让大儿子跟着,没让这个女儿知道,怕的就是她脾气上来,不管不顾的阻止。那个时候,要是没有这五两银子,当家的说不定就永远醒不过来了。原本这一切,妇人都不想说的,可此时看着她冷漠的表情,妇人心慌的很,不知为何,总有一个感觉,要是不和她说明白了,以后这个女儿再也不会和她亲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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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走上前来,含糊不清得解释:“二妹,立字据的时候我也在,这事不怪娘,当时我们确实没法了。”
“你们有没有想过,小妹被人抱走了,有可能永远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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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哭着摆手:“不会的,不会的,娘在镇上找了一个给大户人家浆洗衣服的差事,每日能得十文钱呢,要不是你突然……”说到这,意识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急忙改了口:“娘明日就去,我已经给他们说好了,工钱一日一结,一天省下五个铜板,不出五年,我们就可以赎回俏俏了。”
妇人说的明白,可她没有想过,就他们家里这个情况,一天十个铜板恐怕连肚子都填不饱。
顾雅箬嘴唇动了动,没有打破她的幻想,转身,大步朝着自己的屋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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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在她身后恐慌的呼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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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章 异样
顾雅箬闭着眼躺在床上,上一世的记忆从脑中一一闪现,记忆力她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爹娘是什么模样,只知道从记事起就已经在基地里,小小的年纪没日没夜的训练,稍有懈怠便是严厉的惩罚,直到十年后长大,凭着两项绝技从一同培训的人中脱颖而出,开始执行自己的第一项任务。才知道,原来这世上还有温暖的家庭,血脉相连的家人,她渴望过,也幻想过,如今老天爷给了她这次机会,她……
“灼儿,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男人急促的话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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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男人担心的声音又响起:“灼儿,你这是怎么了?”
“大伯,没事,爹生病的时候娘找人借了银子,今日他们上门讨债了。”
顾灼避重就轻的回他。
“这些该死的东西,讨债就讨债,【创建和谐家园】做什么?”
男人恨恨的道。
然后又问:“箬儿呢,我听说她今日拿着菜刀追着那坏人满村跑,她没事吧,有没有伤到?”
“二妹没事,只是有点累了,这会在屋里躺着呢。”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和你顾耀哥在地里做活呢,听到村里人说,急忙跑了回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这些混账东西,太可恨了。”
“没事的,大伯,我这脸没事,过两日就好了。您别担心了。”
声音越来越小,好像是往顾南的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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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顾雅箬是是被说话声惊醒的,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屋外,微皱了下眉头。
“娘,天色太黑了,不安全,我送您去镇上吧。”
院子里传来顾灼刻意压低的声音。
妇人的声音也压的低低的,唯恐惊醒了熟睡中的几个孩子:“不用,娘自己去,你留在家里照看好你爹和弟弟妹妹,等娘晚上回来,我们家就有钱了。”
“娘,要不然您还是别去了,天亮以后,我去张财主家自卖自身,五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别胡说八道,那张财主是什么人,村里的人谁不知道,去他们家做工,不死也得脱层皮,你以后切莫再有这样的想法,娘今日去了以后,想法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适合你的工做,要是有,娘说什么也要帮您求到手,你在家安心等着。”
“娘……”
“听话,娘走了,你把门关好,再回去睡个回笼觉,等天稍微亮点了,便喊英儿起来做饭。”
话落,一阵放轻了的脚步声后,便是栅栏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
顾雅箬躺着没动,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声音,直到妇人的脚步声远去了,听不到了,才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但却再也没有了睡意。一直到天亮,顾英起来做好饭,她才装作被吵醒的样子,穿好衣服后,来到外面。
听到动静,顾英回头,看到是顾雅箬,脸上闪过懊悔:“二妹,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顾雅箬笑着摆手:“没有,我昨日睡的早,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躺在被窝里,懒得动弹。”
想到昨日的情形,顾英一阵后怕,道:“二妹,昨日多亏了你了,要不然咱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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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对,我们是一家人。”顾英附和的说着,眼眶有些湿润,这个二妹,被爹娘偏疼坏了,平日没少看他们几个不顺眼,时常他们大吼大叫,可关键时刻,还是她硬气,直接把坏人赶跑了。
顾雅箬见不得这煽情的画面,立刻转移了话题,笑着问:“大姐,快做饭吧,我饿了。”
“你等着,大姐马上做。”
一听她饿了,顾英慌忙收拾着做饭。
顾雅箬抬眼打量着小院。院子不大,虽有些破旧,却整洁利索,所有的东西归置的井井有条的,没有任何杂乱的感觉,院子的东边搭建了两间小屋,有些年头了,一间顾灼住,一间是厨屋,西边也搭建了一间屋子,是自己住的地方,在原主的记忆里,这间屋子刚搭建了不久,原本顾英和顾雅箬以及两个小人儿是住在一起的,可顾雅箬跟着夫子认字以后,吵闹着说屋里人太多,自己无法静下来心来,温习夫子教导的功课,非要一间单独的屋子,顾南夫妇爱女心切,当即请邻居帮了两天忙,给她搭建好了这间屋子。
“二妹,你醒了?头还疼吗?”
顾灼顶着越发青肿的脸,挑着一担水晃晃悠悠的走进来,看到顾雅箬站在院子里,眼露担心,走到她面前问。
顾雅箬调皮的大力的摇了几下头,笑着道:“大哥,你看,没事了。”
看她的样子真没事了,顾灼放下心来,挑着水走到水缸边,将水倒入了里面后,转身挑着空水桶往外走:“我再去挑一担。”
“大哥,我跟你去!”
“井边打水的人比较多,他们……”后面的话顾灼没有说出来,顿了一顿后,说道:“你还是待在家里吧。”
自从二妹跟着夫子学字以后,有些瞧不起村里人了,平日里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即使农忙的时候不得已出了门,对村里人也是爱搭不理的,以至于村里的人对她的印象不是太好。
“一直在家里闷死了,我想出去走走,大哥如果不想我跟着去,我便自己出去溜达溜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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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她也说出去溜达,结果独自去了山上,摔伤了头,差点没有了命,现在她又这样说,顾灼吓了一跳,急忙说:“好好好,你跟着大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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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走来,路上遇到不少要早起出来担水的人,顾灼一一跟他们打招呼。
众人笑应,不过在看到顾雅箬时,眼中闪过惊讶,下意识的躲避,毕竟她昨日拿着菜刀追人的情形还深深的印在他们的脑袋里。
顾雅箬装作没看到,和以往一样,不主动的给他们打招呼,而是四处打量着。
来到井边,好多人在排队,顾灼也规矩的排在了队后。
“大哥,我去村外看看,很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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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担心她再出什么意外,急忙放下了扁担,跑着追上了她:“你想看什么,大哥陪你去。”
顾雅箬无奈的停下了脚步:“大哥,我只到村外看看,不会走远的,你打好水了,喊我一声,我立刻回来,大姐还等着我们回去吃饭呢。”
顾灼停下了脚步,但还是很担心:“你和大哥保证,你不会去山上。”
顾雅箬调皮的举起两个手指,在顾灼眼前晃了两下,煞有其事的说:“我和大哥保证,绝对不去山上。”,说完,笑嘻嘻的问:“大哥这下放心了吧。”
望着她的笑脸,想到昨日的情形,顾灼反而更担心了,伸手覆上了她的额头:“二妹,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然怎么会……”
“要不然怎么会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剩下的话顾灼没敢说出来,只在心里默默的过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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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灼急忙摆手:“没、没什么,你去吧,大哥打好水后,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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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走远了,顾灼才回了井边。
顾雅箬明白,是自己的行为引起顾灼的怀疑了,可她不打算改变,上一世的自己,除了训练就是出任务,几乎就没有好好的享受过大好的生活,既然老天垂怜,让她在这异世重活一回,她便要自由自在,随心所欲的。
心中这样想着,很快来到了村外,深深的呼吸了几口久违的新鲜的空气,一阵花香也飘入了鼻中,顾雅箬眼睛猛地一亮,朝着山上疾步而去。
第08章 做长工
顾灼打好水后,抬头没看到顾雅箬,扔下水桶,撒腿就往村口的方向跑,急得声音都变了:“二妹,二妹!”
顾雅箬还没走到山脚下,听到顾灼的呼唤,这才想起她答应了不乱跑,停下脚步,回转身,扬着声音喊:“大哥,我在这!”
顾灼飞跑着追上她:“二妹,你怎么又乱跑了,赶快跟大哥回去!”
顾雅箬嘿嘿笑了几声:“大哥,我闻到了山上的花香,一时没忍住,便走了过来。”
“你若是想闻花香,大哥回头去山上给你摘一些回来,现在你赶快跟我回去!”
挣钱的机会说不定就在眼前,顾雅箬哪里肯放弃,央求:“大哥,我好几天没有出门了,实在是闷的慌,想去山上转转。”
“不行!”
顾灼斩钉截铁的拒绝,一丝商量的余地也没有。
“现在天气尚早,山上寒气重,你的身体弱,不能上去,听大哥的话,回去,等太阳出来了,大哥再领你上山。”
“你说话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