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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奇袭,绝对是出奇制胜的典范,李想忍不住赞叹。
汤约宛翻着战报,脸上突然现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沉默一下,才道:“林铁长在大悟动员了三万以上的群众配合对其境内的京汉路交通和沿线敌据点,进行广泛的反复的破击,共平毁公路、铁路100多公里,炸毁桥梁5座,毁机车一辆、车箱49节,收缴电线500多公斤。在李西屏师所在的武胜关区,战役第一阶段也动员了1万多群众。”
曾高立刻回顾起李想总是挂在嘴上的一段话,这时可能感触更多。
“战争的伟力之最深厚的根源,存在于民众之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出其不意
绵绵细雨已经停了,天上铅灰色的云层却没有散,【创建和谐家园】的太阳红的似血,毫无生气的在云缝中游动着,一片日影悄悄掠过孝感破碎的城池废墟。
孝感北大营中,段祺瑞此刻正心绪不宁地在屋里来回踱着。虽然还没有正式接管湖北事务,一切也只等与冯国璋公文交接了,一切都好像大局已定。但是自昨夜与北方京汉铁路各兵站失去联系之后,一种不祥之感总是絮绕在他心头,回忆近期连续发生的两件事无疑加深了他的这种感觉。
南北战局。南军一面,当初黎、黄率两湖之众,扼守汉阳,龟山襄河,皆具天险,自负北军虽勇,料难飞渡。不意冯国璋甫克汉阳,而江浙联军,愤激异常。竟以全力合攻宁垣。金陵重镇,有张、铁负隅自固,亦足为中流砥柱。张、铁竟然不支,遂为南军所据。两方至此,又成均势。
段祺瑞深深体会到无如人心为大势潮流所趋,虽有贤者,已难为力的沉重。
南军敢死队之奋勇,能以血肉之躯,与枪林弹雨相搏。昨夜事件,必是这些未人心未死的党人所为。
“这倒好!一夜之间天翻地覆!”段祺瑞舒了一口气,微叹一声,“李想……”
段祺瑞默念一声这个名字。这一瞬间,他想起那个被偷袭的夜晚,那张年轻而又狰狞的脸,挥舞着长刀,冒着枪林弹雨,浑身浴血的直扑他而来。
北军利用马克沁机关枪,每一分钟连发至四五百出,可当一大队之战斗力。故南军之死伤独多,但偏偏他们不在乎这些死伤。枪林弹雨,就这样无所畏惧的扑来。那种宗教般的疯狂,令他胆寒至今。
“和议!”这又是让他头疼的一件事情。由汉口英领事葛福出任调停之责,劝令双方停战,议和问题便由此而起。袁大人为了阻止一力主站的冯国璋,更是送给他一纸调令,调离汉口。这样限制北洋进攻,如今李想发起反击,到头来还不是北洋睁着眼吃哑巴亏。即使他一直主和,此时心里也总有种压抑、愤懑之感。他虽算不对清廷忠心耿耿,可他好歹也随北洋军四方征战,早已养成了那种无羁无绊、天不怕地不怕的气慨。可如今,就总有种被一条无形绳索紧紧缚绕之感。
唉!试观袁大人之用兵,从可知,而今而后,袁大人其为国体解决之枢纽。先是武汉事起,满起用袁大人,论者咸疑袁大人必有良弓狡兔之悲,断不应命,讵竟慨然奉诏。乃甫经就任,而张绍曾截留军火,吴禄贞谋断后路之警,已纷至沓来,袁大人几陷危地,冯国璋至是始悟大势已去,断非一人所能挽回。看虽袁大人表面强为支持,而其中已有转圜之意。
虽然,袁大人入阁,于是贵族政府既覆。但是时局循环,任然差强人意。袁大人之权,全由保护满廷而得,既已显膺重寄,即不能不故作声势,以掩众耳目。一旦而欲反其所为,赞成共和,万无此理。且满清贵族虽已引避,挟制肘之习未除,袁大人还不势处两难,动辄得咎,内招贵族之猜疑,外启党人之仇视,【创建和谐家园】炸弹,日伺其旁,危险之来,方兴未艾。这不能不使他段祺瑞也替袁大人感到莫大的悲哀和羞愤。
在这战乱频仍的动荡之秋,力量就是真理,“拳头硬的是好汉”,否则,洋人凭什么跑到泱泱大国的土地上为所欲为,历史悠久的古国臣民何至于在自己的土地上遭受东邻倭人的欺凌!北洋,又凭什么在中国呼风唤雨!但他的这种顿悟非但没让他有轻松之感,倒使他陷入更深的痛苦之中。
段祺瑞有时候也不免想:袁大人到底是做何想的?北洋军只需收复武汉三镇,还不大挫南军之锋。自此与南方民党的谈判才能彻底掌握主动,条件还不是随咱们北洋开。北洋军早不知有朝廷,只知道有袁大人。袁大人实在多虑了,根本不需要折腾出这么多花样。游移不定,只会错失良机。
重兵驻守在汉口,却看着武昌的党人耀武扬威,李想也敢在北洋头上动土。这种感觉,简直就像吃了一颗老鼠屎。
苦恼之余,段祺瑞又时常陷入深深的思索中。
为什么李想能如此张狂?李想是着了什么魔,能如此之疯狂地向北洋军宣战?眼下李想之军队不过几万,虽多死士,卒以新募之军,器械利钝,相形见绌。可北洋军在湖北有三万久练精锐部队,曾于孝感城外破黄兴两湖联军十万。北洋锋锐,南方民党谁不闻之胆寒?为什么李想敢把枪口指向北洋军,为一个空虚的革命理想要在这注定不敌战中你死我活地挣扎?
眼下在湖北的李想革命军中,实际能战的原属于湖北新军的上不足万人,可我北洋三万精锐却受“停战和议”命令之束缚,这究竟是为什么?他越想越感到茫然,而茫然又更加重了他的苦恼。
想当初袁大人决定出山,段祺瑞这些北洋将领都是打心眼里拥护的。袁大人说,要剿抚并用,他同样赞成。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抚,到头来却抚来个“停战协议”,那还有什么剿抚并用之理?这道命令使他在愤懑中备感压抑,更令他焦急。眼下李想战刀磨得雪亮,可我们都在干什么?
最初还只是领略袁大人的心意,同样也是一心一意做各主和派,如今是真的想主战,想把李想一把捏死。只有这样,这份郁闷才能消解。
近几天来,早有密探报告,李想从北洋军眼皮底下频频向京汉线活动,而且白天、黑夜不停进行调动,矛头直指京汉铁路的要害地区,使湖北四围充满剑拔弩张、大战在即的火药昧。段祺瑞心里很清楚,这决不是李想在向北洋军示什么威。谁会以为有洋人担保的一纸《停战协议》就可以束缚李想,李想可是敢向洋人开炮的疯子,会被这一带东西束缚?那么李想究竟想干什么?
这么细细地一想,他那颗空落落的心就更不踏实了。随之昨夜而来的消息,终于证实他的焦灼忧虑并非杞人忧天。
段祺瑞天一亮,就召集在汉口的北洋军官和情报人员,召开一个紧急会议,研究当前的局势和可能对策。
段祺瑞焦急的走来走去,不是看一眼靠墙的座钟。那些个浑帐,慢吞吞的还不来。
其实那些浑帐没有慢吞吞,他们同样的心急火燎的在往这里赶,只是等待的段祺瑞焦躁之下不免心急。
自袁大人出山以来,北洋军杀伐征战,纵横战场,从来没有哪一天今天这样被动。一想到这里,段祺瑞都不寒而栗,叫他怎么能够淡定?
段祺瑞急躁的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送到嘴边又放下。
徐树铮等人卷着一阵寒风闯进来,只觉得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暖融融的冲散一身的寒气,浑身感到说不出的松乏舒适。
徐树铮定了定神,才见段祺瑞坐在八卦雕瓷座儿上端着热茶,茶早就没有啦热气儿,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再茶上。
傅良佐从徐树铮身后一串而出,张口即道:“增援,必须紧急增援!此时此刻,唯此为大。”
吴光新解着脖子上的扣子儿道:“别小看了李疯子,搞得咱们灰头土脸!这回事情闹得这么大,还不知道该怎么和袁大人交代。只有剿,狠狠的剿!管他什么《停战协议》,又不是咱们先打起来的。”
段祺瑞一语不发,静静地听着,又像是在思考着。见到他们来了,反倒心情平静下来了。
曲同丰急了:“大人,综合来看,京汉铁路的事变只会扩大。现在咱后补给线过长,导致后方兵力空虚,而且冯军统派系的人又各种拥兵自重,不听我等调遣。一旦事变继续扩大,李疯子不顾一切的破坏铁路,铁桥,恐我北洋军各部难以维护后方补给的畅通,甚至有兵败之虞。果真如此,那我们岂不有负袁大人所重托?所以请大人考虑,是否可由孝感,或者请冯军统从汉口调回一部分部队,以解燃眉之急。”
段祺瑞此时的心思是越来越清明,听着他们大发议论,他却沉吟良久,才开口道:“以目前时局看,李疯子还无法真真威胁北洋军的安全。现在袁大人的意思是力避冲突,停战和议,调兵增加冲突,恐怕不妥。”
一瓢冷水把傅良佐,吴光新,曲同丰三个人的心浇个透心凉。他原以为十万火急的跑来陈情,军统起码能给个灵活的应对之策。谁知军统这样的不愿意。北洋军何曾这样窝囊过?一阵绝望、怨艾从心头升起。
他们弄不明白,自进驻孝感后,军统怎么像是变了个人。湖北的每一寸地盘,可是北洋军一枪一刀打下的啊!难道你段军统愿意看着它沦入李疯子之手?更何况你冯军统当初带领咱们南下剿匪,不就为剿灭乱党匪徒?虽然袁大人说了以抚为主,以剿为辅,但是匪党不愿意结束招抚,咱们还不能还手?
这些北洋军官,尚不是所有人都能真正了解此时南北中国的军事与政治那种互相缠绕、互相挚肘、难分难解的复杂关系,也不可能了解到,攻于心计的袁世凯为迫使紫禁城的孤儿寡母俯首听命而采取的种种政治权谋和外交手腕,自然也就难以真正理解段祺瑞此时的苦境。
段祺瑞似乎看穿了他们的心事,轻轻地叹了口气,解释道:“既然我一身荣辱得自袁大人,我又督署湖广,总管鄂省军事,如今连第一军也要给我掌着,袁大人既然这样信任我,我就得听袁大人的。我虽督署湖广,可袁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想要开战,迈过他能行吗?看看冯国璋是什么下场……”
段祺瑞的话没说完众人就先炸了锅。
“遭受李疯子的攻击,不反击怎么能成呢?这不让我们睁着眼等死吗?”
“军人打仗就是要尽用手中武器。不还击,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见众人群情激奋,徐树铮站起来摆了摆手,重复道:“这是袁大人的命令,有什么法子?我们要绝对服从,不要再为难军统了。”
年轻气盛的军官站起来说道:“袁大人的命令固然要服从,可也不能坐着等死啊!根据上峰的指示,敌军不来我们不能走,可敌人来了,我们还走得了吗?走不了只有起来应战,应战又哪有不反击之理呢?”
……
段祺瑞认为众人说的有理,一时颇感为难。沉思良久,咬着牙说道:“不行的话,我们就来个见机行事。敌人来了,实在不行也可以开枪迎击。但要保证衅不自我开,作有限度的退让。”
众人一时相对无言,表情复杂。
徐树铮静静听完,说道:“见机行事?大人,连个整体计划都搞不出来。这样由着他们胡来,就不怕坏了袁大人的大计?”
傅良佐,吴光新,曲同丰等人立刻对其怒目而视,这个徐树铮语气中的蔑视来从来都是这样令人不爽。徐树铮自恃才情出众,与他们一直都是格格不入,偏偏段祺瑞对其言听计从,使得他们更是嫉妒。
傅良佐冷笑一声,说道:“如今要用兵,自然是为了袁大人效忠,和满清朝廷可没有任何关系。咱们四十万北洋劲旅,够演一台戏的!咱们就学赵匡胤,演一个陈桥兵变,替袁大人黄袍加身!”
这事北洋上下都想过,可是没有谁像傅良佐这样大声张扬的。
曲同丰吓了一跳,忙嬉笑道:“老哥哥,别说笑!袁大人对朝廷还是有感情的,何况紫禁城的孤儿寡母也是可怜……”
徐树铮听着脸色变得更加不屑,口气却甚平静:“除了胡闹,你们还能干什么?袁大人的大计,你们又了解多少?这些大逆不道的话,是你可以在这里胡说的。你就是死也无所谓,没得却玷污了袁大人的名声。”
“又铮,”段祺瑞皱眉看着被徐树铮激怒的那些部下,沉吟道,“你有什么看法不妨说出来。”
徐树铮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昨夜定下的方略,守住汉口和孝感,任李疯子如何疯狂,凭他的那点乌合之众,他还敢来惹咱们北洋大营,那就是真的找死。咱们只要守住这两处重镇,就掌握了湖北的主动,就不怕他把天反过来。如果咱们胡乱反击,就是正中李疯子的下怀,他要的不就是南北混战,使和议彻底无望?这是袁大人绝不会答应的!更何况,”徐树铮说到此处突然一顿,看到所有人都竖起耳朵专心听,他才继续:“咱们反击,李疯子来去如风,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咱们以前不是没有打过剿灭他的盘算,可是结果如何?根本摸不到他们的边!这一剿,可不知道要剿到何年何月?得不偿失啊。对于李疯子的骚扰,咱们不如收束防御,他自然就束手无策了。”
傅良佐等人虽然看着徐树铮不爽,但是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在理儿。
李疯子的军队的工作已深入到居民当中,村民正如在北洋占领区的墙壁上“空室清野”的标语那样,几乎逃避一空不见踪影,并且好像曾经积极协助李疯子。因而在作战期间,北洋军的动向被详细地泄露给李疯子,但在北洋军方面则对李疯子的情报完全不明。李疯子的行动变化无常,在一地仅住数日即行转移。在险峻的山岳地带,其游击行动非常灵便。与此相反,北洋军的行动由于用马驮运行李辎重,部队及个人的装备过重,比起轻如猿猴的李疯子来显得十分笨拙。因此,任凭如何拼命追击也难以取得大的成果。
而且李疯子的“革命”士气甚为旺盛,匪区的居民,一齐动手支援李疯子,连妇女、儿童也用竹篓帮助运送手榴弹。北洋军,往往冷不防被手执大刀的敌人包围袭击而陷入苦战。想剿灭李疯子,比剿灭东北的胡子还要困难。不是因为李疯子的实力强悍,就是麻烦。
半晌,段祺瑞扑哧一笑,满脸轻松的说道,“这样事情就简单了。下面就是尽快找冯国璋交接,接管第一军。”
吴光新道,“就这样走了,冯军统就甘心……”
傅良佐诧异道:“袁大人的命令,他不走还能怎样?”
徐树铮冷笑道:“你们要是胡来,走的就是咱军统了。”
段祺瑞笑道:“他当然不愿意,这是情理中的事。好不容易打下的功劳,就转手拱手相让,他能心甘情愿。还不恨死了我?”他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这是对冯国璋的诛心之语,说得鞭辟入里,透彻清明,众人无不默默点头。
“冯军统回京之后,未必不得大用!”徐树铮眼中幽幽闪光,从齿缝里崩出几个字来,“他是主战的,又是在禁卫军待过,宗社党还不把他当做自己人。几经周折,多年谋虑,袁大人心思之深我等望尘莫及。这根炮捻儿已点着了,你懂么?”
段祺瑞被他的口气吓呆了,身子一抖,紧盯着徐树铮道:“你是说……”
“要是冯军统回京,没有去察哈尔任都统,而担任禁卫军军统。”徐树铮慢吞吞说着,双目发出似灰似绿的光,“你会相信吗?”
段祺瑞相信!他已经想通了一切。想不到拼命排挤打压冯国璋,却又让他东山再起。
段祺瑞心头狂跳,极力掩饰着慌乱和不安,说道:“太突然了,迅雷不及掩耳,一时回不过神来。记得冯国璋被塞进禁卫军,当初就跟北洋流放似的,敢情袁大人早有绸缪!”
徐树铮呵呵大笑,说道:“禁卫军到了冯国璋手里,袁大人才能在北京城高枕无忧。涛贝勒,良弼每日防贼似地盯着袁大人和一力主和的我们,怎么能成事?君不闻‘防于此,必疏于彼’么?亏你熟读兵法,竟不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他把心思用在防备袁大人和我们身上,那就恰恰中了袁大人的计!”徐树铮抿嘴儿一笑,说道:“冯军统与袁大人政见不同,公开反对与民军讲和,力主组织军队进攻南方,大张挞伐,博得了良弼等一班亲贵的信任,使他得以摸清皇室的情况。这是兵法上有的!攻其无备,出其不意!”
第一百六十五章 破坏愈彻底愈主动
花西小镇,西北角一所大宅院的革命军指挥所里,一屋煞是热闹。听取各战前战报之后,他们正在研究下一步的作战部署。
李想居首而坐,曾高、黄光中打横儿,下边宋缺、周吾依次坐着,中间的八仙桌上摆着细巧点心,这全是汤约宛在这宅子里搜罗出来的。
李想笑说:“只是一晚上以来的战斗中,已取得了计划预想战役初步的较大的胜利,李西屏曾一度攻占武胜关,连关口下的铁路隧道也炸掉了,北洋军没有十天半月的功夫休想疏通隧道。将军寨下面的铁路也拆掉一段,并占领了孝子店铁道线上数据点,将铁道切成数段,现在正在继续攻击中。林铁长曾攻占李店,铁路也遭到彻底破坏,并攻占蔡庄南北峪地都,消灭敌人一部,并将乏驴岭铁桥炸毁,铁道切成数段,占领甄庄堡垒一座,现正继续强攻岗头中。咱们这一部收获也不菲,孝昌城已经被围,孝昌至孝感间铁道破坏,交通断绝。各方向的发展都很顺利。”
宋缺的嘴巴塞得满满的,支吾不清的笑道:“大帅,干脆给金兆龙递个信,让他找几个人偷偷把三道桥给炸了,隔断孝感与汉口的交通。咱们就集中兵力,端了孝感的北洋大营,再回头收拾汉口的冯国璋。”
“那是不可能的。”曾高剥开一个松子品着,与宋缺的狼吞虎咽形成鲜明的对比,他说道,“三道桥不可能没有北洋军驻守,几个人干不成这件大事,如果派大军偷袭,汉口和孝感离三道桥这么近,随时可以派大部支援。你晓得么?”
宋缺忙低头吃东西,就当自己刚刚放了个屁。没办法,曾高说得在理儿,他拳头比钵大也没用。
李想吃着这些甜腻了的点心,如同嚼蜡似的无味。吃惯了百年后的垃圾零食,哪里还会喜欢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座下的这些高级将领文化还有待提高,他如是想着便笑着对宋缺说道:“哎!没文化,真可怕。缺点哥,军部开办的扫盲夜班,你要参加……”他没说完,众人早已哄堂大笑。
被点名批评的宋缺更是笑得打跌,说道:“大帅,你字还没识全,是否也要陪俺进扫盲夜班?”
李想悔不该,一世英明毁于一旦。他厚着脸皮摆开大将之风的镇定,砌词狡辩:“我只是不认识几个生僻字眼儿,和你这样的文盲完全两样。何况我认为,字够用即可,没事研究这些生僻字的那是腐儒!生僻字需要淘汰,繁体字需要简化,这样才利于文化的普及。提高全民的文化素养,也是为了革命理念的传播。缺点哥,我跟你是不一样的。”
“你即使能把你不识字的理由上升到革命的伟大高度,但还是改变不了你不识字的大文盲真面目。”汤约宛一语戳破他牛皮,妙目流转的横了一眼他:“两个人,五十步笑百步,还好意思这样的理直气壮。”
李想尴尬的笑着轻咳一声,偷偷回敬她一个白眼球:老是揭爷的短,迟早要将你就床正,法,皮鞭蜡烛伺候……
李想满脸的猥琐的笑着笑着,突然看到大家好奇的注视才醒过来,淡淡转了话题:“好,我们玩得痛快,该干正事了——小宛,把桌子收拾一下。”
¡¡¡¡ÌÀÔ¼ÍðºÃÏñ¿´´©ÀîÏëµÄö»öºÐÄ˼£¬ºÝºÝµÄØàÁËËûÒ»ÑÛ£¬²Å¿ªÊ¼ÊÕʰÀǼ®µÄ×ÀÃæ¡£
“嗯,嗯,是……”宋缺点头不止,抢在汤约宛前面风卷残云似的扫荡最后点心。
“那是自然。但是,大帅,岔开话题的可是您。”曾高忍不住埋怨李想,这位大帅总是可以把话题偏到天南地北,实在让人受不了。虽然这样的后现代的亲和力与这个封建等级森严的黑暗时代格格不入,从而构成他独特的领袖魅力,使他们都为他的这种人格魅力而着迷,但是在军事会议上打岔,就让散漫的他也忍不住埋怨几句。
地图在八仙桌上面摊开,李想看着地图上一个个令人兴奋的红色箭头,罕见的正色说:“开始一天战斗的战役局势对我有利,并利于我之扩张战果。估计本集团战役步骤约完成三分之一并以日前情况观之,正有利于扩张战果,并基此胜利达成战役全部任务,为此各军队,必须坚决执行总部赋予的全部任务,可以采取部队轮班、买柴草互相帮助烤衣服等措施,克服下雨的困难。同时也要看到下雨所加予敌人的困难,下雨对于敌人失去铁路运输之后也是一个沉重的打击。马上发个命令,命令各部队坚决动作迅速扩张战果。”
曾高盯着看了半晌,皱眉说道:“要下达新的作战命令?”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辜名学霸王。”李想点点头站起身来,收了笑脸道:“命令要求:李西屏部除一部监视武胜关,主力大量彻底毁坏沿线铁道、桥梁路基、隧道及某些可能拿下之据点,迅速扩张战果。林铁长部除留小部围困甄庄敌堡垒外,一部继续攻袭郑阁龙头岗北的北洋据点,并准备以得力之一部前出至孝昌北毁坏铁道交通,另一部仍渐次转向广水方向扩张,以便更圆满地完成全部战役任务。咱们直属的师团最主要的任务,即为确实截断孝感孝昌之铁路交通阻敌增援,并大量破坏孝昌至孝感的驿道官路,至少须在一周之内不使敌人恢复交通,必须先完成此一限度的任务。”
李想在地图上指指点点,傲然似江山在股掌之中,“京汉线上各纵队任务全部完成的时间至多不能超过15日……尽量争取在15日以前全部完成。”
时间是关键,他怕如不尽快卷起狂潮,沪宁方面会先接受和议。战争如不在战场之上,而在谈判桌之上,袁世凯就处在稳赢之局了。这复杂黑暗的政,治,斗争,谁斗得过清季的活曹操?
“另,”李想思来想去,又补充一句,“如今是冬季,战役期中,特别在雨雪期内切勿轻敌疏忽,致遭无谓之损失。”
虽说李想发布这样的命令,并不意外,但军事命令,革命重务,即使李想是个吊儿郎当的统帅,他们也都不敢轻慢,纷纷离座起身,恭肃站立。
曾高便道:“军情不可延误,得立即拍电,下发各军首脑。”
李想还在沉吟,道:“同时,各部战斗艰苦,总部应该发电嘉奖。嘉奖令怎么拟,曾高,交给你这个参谋……别太文,搞的像八股。”
宋缺见曾高难堪,知道他的处境,幸灾乐祸道:“咱当兵的都是老粗,秀才的文章看不懂。大帅是考虑周全,可不是故意刁难你。”
“你小子不要插科打混。”李想训斥一声,这回他没有跟着一起跑题,特自觉,还顺便训斥一下部下的扯淡。
曾高对李想要求的“别太文”直犯嘀咕,认为这样正式的公文一定要文采飞扬,可以直到百年之后,成为士林学子学习的范文,这样的公文才能成为《出师表》一样,即具历史价值,同时又具有文学价值的传世名作。不过跟着李想,他想在文坛传名的希望已经非常遥远……即使要传,也只会是一个笑柄。
“大帅,你看这样可好,”曾高无精打采的说道:“根据你们几次简要战报,由于我参战全体指战员忠贞于中国革命,忠于中华民族,英勇果敢进击在京汉铁路交通线上,已取得序战之伟大胜利,无限欣慰,特传令嘉奖,仰即转令周知。查此次大战,是举义以来在湖北战场上空前未有的自主积极的向北洋敌寇进攻的大会战,对于全国革命形势与湖北整个战局均有伟大意义。此次交通破袭大战亦将成为中外战之上最光辉的名词,望我全体将士发挥最大之决心、毅力、与耐力,顽强性、机动性,以再接再厉之精神,在现有序战胜利之基础上,猛烈扩大战果,完成战役任务,是所至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