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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理想年代》-第7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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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起这件调职的事情,冯国璋只觉得口中又酸又涩,说不出来的滋味。一时间他甚至希望京汉线是被李疯子控制了,段祺瑞等着承受袁世凯的怒火吧。

        他平息一下波动的心绪,冷冷的道:“你就不怕李疯子真把湖北的天给翻过来?”

        陈紫笙同样冷冷的回答:“北洋三万精锐大军在湖北,还会让李疯子的乌合之众翻了天!”

        冯国璋摸着胡子,眼神转动,却并不说话儿。

        陈紫笙顺着自己思路继续朝下说:“现在这个地方,几方面势力掺杂在一处,最是难办不过,又是洋人关注的焦点。看段军统能折腾成什么样。现在完全是块烫手山芋,交出去也没什么。他折腾好了,还不是承军统的惠?折腾坏了,也和咱们漠不相干。袁大人如果问起来,我认为这时最好地就是装糊涂,段军统说不定是要倒霉。反正咱们尽量把这件事情撇干净。先看看袁大人有什么意见出来。哼,真是祸福难料啊!”

        冯国璋当初一点儿想要和段祺瑞在这个位置上较量一番的心思,这个时候早就丢到了九霄云外去。他已经忍不住微笑了起来。

        张联芬点着陈紫笙笑道:“你的心思还不止是推给段军统一砣臭狗屎吧?”

        陈紫笙微笑:“说不定军统大人还有重新督署湖广的机会。这就要看李想也没有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本事啦。”

        冯国璋忍了又忍,最后还是噗哧一乐。拍拍桌子:“成!咱们回京师!立刻督促段祺瑞来汉口,交接事宜。李想啊李想,你倒是助了我一臂之力……”

      第一百五十六章 忠贞的理想

        花西,攻守双方一度陷入僵局的战火,重又炽烈地燃烧起来。

        长串的子弹呼啸的从李想耳边尖啸擦过,劲利的弹风擦得面颊生疼。他不由得暗自倒吸一口凉气,偷偷庆幸命大的同时,还要不忘在将士面前耍帅,展现那种很酷的战场统帅魅力。但是北洋军猛烈疯狂的机枪火力几乎成了革命军阵线上最大的梦魇,这些轻重机枪火力泼洒的弹雨,几乎完全的构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死亡之墙。一次次的冲锋,结果就是许多战士,就这样在他的眼前,被北洋军的弹雨给打倒在血泊之中。革命军战士的生命以最绚烂壮烈的方式迅速凋零,在这样的惨烈的战场耍帅,不免会自己也觉得冷血!

        战前,从追随他举义的将士到沿路碰上那些受苦受难的民众,都对他寄以无限的希望、无限的信任,这些将士的生死、前程、理想,这些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也与他的命运之战紧紧相连。孝昌战场拨给他的兵力算是够多啦,他自己发起进攻的时间又最早。但四个小时了,花西的铜墙铁壁和韧劲十足的北洋军,死死顶住革命军进攻的狂潮。像牛皮糖一样把他紧紧缠住。花西北洋军的顽强挣扎,他甚至头都疼。

        他的进攻迟迟不能进展,最使他深深忧虑的是,革命军如不能按计划拿下花西,也就不可能拿下孝昌,他的革命军也就不可能切断京汉线北洋守军交通补继线路,则势必影响他的整个革命行动。

        李想不是能征惯战、战功卓著的长胜军神岳武穆,因对北洋军作战而陷入这种窘境,可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李想作为一个有文化有知识的现代人,虽然不是深诸兵道的老军人,但也不会不知道这个道理。李想不会因为没出过这种丑,现过这种眼;没受过这种意外的失败,料不到的挫折,而就使他血往上涌,头脑发热发混。

        只是这一战,他可以说一句“胜败乃兵家常事”,就敷衍过去?经过了多少努力才走到这一步,辛亥大革命失败之后,哪血泪斑斑的民族惨痛历史,是他从百年之后穿越所携带最痛苦的一段记忆。要改变这段惨痛的历史,便绝不允许失败!

        李想征战没有多少经验,但是有个良好习惯,仗打得越是艰苦,越是惊心动魄,他越有精神,头脑也越灵活。好像天生就应该生活这样的乱世,好像天生就应该是战场上的统帅!

        困住孝昌地区的北洋军,他知道仅仅是开始,硬仗在后面。而且他的革命军是内线中的外线作战,想要吃掉孝昌地区三个兵站的北洋军,段祺瑞给他的时间不会太多。在段祺瑞从孝感派出的援兵到来前,他必须解决花西、夏村据点,使孝昌成为孤城一座,这时候就可以漂亮的使一招【创建和谐家园】传统,战术:围点打援!否则打虎不成,反受其害。

        没有多少犹豫,只有进攻,不计牺牲的进攻,以飞扬激烈的热血撕开恶战中的僵局。

        一时刺刀如林,而枪弹同样如雨。整个战线上同时的掀起了攻击的【创建和谐家园】。黑压压一片的人影在齐天的呐喊声中,向着花西的铜墙铁壁发起了决死样的冲锋。一脸铁青的李想唰的一声抽出军刀,带领下无数的革命军士兵顶着那横飞的枪弹,发出震彻天宇的嘶吼:“杀啊!”无数条闪亮的曳光弹的弹道如同火链样的纵横飞掠,在夜幕之中交织出一道道可怕的火线。不断的有人倒下,四下里到处都是腾放的血雾和不断倒下的噗通声。“冲啊,冲啊!”在李大帅身先士卒的领头冲锋下,在营连军官身先士卒的领头冲锋下,黑压压一群的革命军士兵在整个花西战线上再一次掀起了进攻的洪潮。奋不顾身的向前、向前、向前……发出不是人类,震慑整个战场的嘶吼……整片战线上,如同经历着一场暴风骤雨般的金属洗礼,劈头盖脸扫射过来的子弹如同炸窝的蜂群样迎面打来,交织的火线嗖嗖的在夜幕之中纵横……一切的一切,都阻挡不了革命军向前的洪流……

        在北洋军猛烈的火力杀伤下,进攻的革命军的伤亡是极其惊人的。而那些铺天盖地扫射过来的机枪弹雨又将一排排革命军士兵如同割麦子样的撂倒。但是这人浪的推进,却从未停歇。

        弹雨刮风一般的席卷而过,不时有人栽倒在地,冲在最前面负责爆破的士兵前赴后继,他们就是进攻的最先锋,抱着成捆的手榴弹,炸药包合身扑在环绕着花西西南半面的那些街巷围墙,抱着玉石俱焚的决心引爆。

        闪电样的火光在昏沉沉的战火之地上交织绽放着,爆炸的气浪掺和着横飞的破片铺天盖地的泼洒着它们想要带来的死亡。血肉、碎泥在夜空之下到处纷飞,不断有血雾、碎肉、泥土被掀起腾放在夜色之中。有革命军战士的,更多的是北洋军士兵的。

        这一线围墙终于被炸开了大大小小的豁口。而穿着青色军装的人丛,正在翻翻滚滚的向前涌动,瞬间填满这些豁口。

        革命军的经验不足,一开始的冲击集中在小镇几条巷道的出口,北洋军的火力也同样集中在那里。当人的数量和冲量无法压倒北洋军的还击火力的时候,被一次次的压制回去,也就成了必然的事情。李想虽然紧急指挥部队向两翼延伸,但是冲击道路还是有限,依然无法达成突破。直到对花西外围民房围墙的爆破攻击,终于撕开了北洋军铜墙铁壁。对花西镇西面形成了散兵线式的白刃冲击!

        革命军全线发起白刃冲击,因为李想一开始就知道革命军与北洋军的火力差距,只有和敌人完全的绞杀在一起,北洋军的火力优势才无法发挥出来。所以,李想知道,只有当机立断的带领部队发起冲锋才是最应该去做的。

        被爆炸的气浪吹倒的李想从地上勉强爬起身来,透过爆炸闪耀的火光,他依稀可以看到身边满是阵亡的同伴血肉模糊的尸体,不远处的阵线前,部队正和北洋军撞成了一团,爆发出极其惨烈的白刃战。

        双方的距离本来就不遥远,革命军冲进豁口,两军即陷入街巷胶着混战。原本孙传芳布防精密,注重了火力对冲击道路的封锁的北洋军,现在等到的却是革命军的全体上白刃的冲击!

        刚刚猛烈的爆炸在李想脑海中撕裂般的轰鸣还没有消退,他使劲的摇了摇头,让自己稍加的清醒了点。稍微有些趔趄的拄着指挥刀向前走去,稍稍的回顾,四下到处都是死伤的英勇无畏的革命军士兵,还有那些在之前的反攻中被打死的骄狂的北洋军的尸体。满地都是被鲜血给浸满的焦土,硝烟和血腥味挥之不散。残缺的枪支和尸体交叠着,满是那样的让人感到惊惧,同样又不乏阿修罗场的狰狞之色,这是百年后美帝的电影梦工厂也无法在大片中表现的地狱战场!火热的战场不是李想可以感怀的地方,他握紧手中的长刀用力一挥,挥走这些软弱分杂的思绪,大步朝着交织着的喊杀之声,垂死着的哀嚎之声,刺刀没入人体时的闷然之声,还有那铁锨劈断骨头的断裂之声响成了一片的地狱战场走去。

        这里,有一群怀着最纯真的理想的革命战士在战斗!他们为追寻民族的独立,为追寻国家的强盛,为追寻个人的自由,不惜一死!

        他们对于革命信念的忠贞,高得让生活在百年之后太平世界的人难以想象!

        这支军队的士气和凝聚力,就是压抑了两百六十余年华夏民族之气的爆发!

        北洋军还击的火力很快,不远处的阵地前,一个举着军刀的北洋军军官正慌乱的挥着指挥刀,指挥着两挺轻机关枪冲着这边、那边狂扫。北洋军的下级军官们看着成散兵线的刺刀已经不知道该将指挥刀指向何处,让火力朝什么方向集中?士兵们只有自的射击,火力一下就分散开了。

        短短地距离,让北洋军士兵一夹子弹还没有打完,愤怒的呐喊声中,数十条革命军战士的身影从火光中冲了出来,明晃晃的刺刀就已经伸到了他们鼻子前面。革命军的气势磅礴,如猛虎下山,很多惊慌失措的北洋军士兵在刚刚碰撞在一起的时候,就被革命军战士的刺刀给捅透了胸膛。

        一个北洋军官怪叫着挥舞着西洋指挥刀扑了上来,“嗷……”刚刚冲上来的这个北洋军军官来不及闪开,便被侧后位置上冒出的一个革命军士兵给用枪托狠狠的撞了下腰,被撞得脚底趔趄着向前冲,又被前面被一具尸体一绊,这家伙发出一阵痛苦的【创建和谐家园】,翻摔了出去,手里的枪也甩出了数米远。眼见着一击得手,那个年轻的革命军士兵回枪便是扬手将刺刀斜插了下来。

        眼看着那闪着寒光的刺刀冲着自己扎落而下,这北洋军军官抢忙一个翻身滚开,革命军战士的刺刀嚓一声,险之又险的刺了个空。趁着革命军战士收枪的时刻,这家伙抢忙的爬起身,向着被甩在一边的自己的枪跑去。一刀刺空的革命军士兵刚抽回枪,北洋军军官已跑出了数米之远。看着这个狼狈不堪的家伙,满脸的肌肉都在抽动的革命军战士发出阵阵的冷笑。北洋军的意志就这样被催垮?看来‘将革命进行到底’将会很快实现。

        砰,一声枪响,他朝着狼狈逃窜的北洋军军官开枪了。汉阳造的枪管还在袅绕着青烟。

        这个北洋军军官低头看着自己胸前的一个血窟窿,脑海里只是电石火花之间闪出一个念头:“南下抢来的那些财货却没有性命享受啦!我已经为袁大人尽忠而死!呃呃呃……我又是为什么要为袁大人尽忠而死?”。带着不甘和迷惘,这个北洋军军官颓然的跪扑而倒。

        李想冲入战场,长刀舞动时,划过比这里黑夜还要寒冷的刀气,连带着敌人刺刀的闪闪寒光在夜幕下绽放出灼灼之刺目光。举着指挥刀的李想在和敌人撞在一切的同时,便是一个迅雷般的闪身腾挪开了那个敌人突刺过来的刺刀,同时手里的长刀片顺势劈了下去。喀嚓,一声脆响,一股血箭高高喷溅而来,齐颈被砍断了的敌人带着突刺时的惯性向前几步,噗通一下栽倒。似乎是感到很不可思议,那失去脑袋,颈部鲜血喷涌的敌人,倒在地上如同青蛙样抽搐着,而失去身体的脑袋依然茫然瞪大着眼睛,直勾勾的用那早就已经失去神彩的眼珠子看着夜空。那喷溅在脸上的人血激起了李想心底的那份狂野凶性,他猛的大吼:“杀啊!”潮水样涌来的革命军是一波接着一波的发起了白刃冲锋,愤怒的吼声滚滚如雷!

        一阵短暂而血腥的拼杀过后,北洋军街垒上的残余军官士兵已经崩溃,竟然掉头就跑。

        眼前的敌人,可给老子打垮了!

        疲惫到了极处地革命军官兵们,依然愤怒的举着步枪刺刀跟着追杀。官兵们提着最后一口气一直冲过了西面的大街,前面的人就收住了脚步。

        李想似乎就听见士兵们的高喊:“大帅!敌人有埋伏!”

        猛冲的李想抬头一看,就看见接地连天的浓浓硝烟中,一支军队已经拉开了队列,沉默的堵他们前进的街口!

        在他们身前,是一排排雪亮的刺刀,如刀山一般起伏推进,在夜幕中,闪着耀眼的寒光杀气!

        这些敌人又是从哪里冒出来地?

        李想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几道长长的火舌已经在敌人队列的侧翼空隙中闪动,入耳是坑坑坑坑几乎敲进心里的铜音。几乎是立即的,他面前已经腾起一排被子弹掀起的小泥柱,前方毫无遮掩的革命军,刚刚冲破北洋军防线余生后的战士又抖动着倒下了一片,剩下地人赶紧趴下。

        李想也趴了下来,极力向远处看去,就看见在北洋军攻击队列的侧翼,架着了一架有马克沁,不断的喷吐死亡火蛇。

        李想已经来不及多想了,扯长了变了形的大嗓门大声下令:“射击!把马克沁调过来!”

        花西兵站的站长孙传芳在迎击队伍后面,在卫兵的重重保护下,看到了那个小个子革命军的军官。那些疲惫憔悴伤痕累累的革命军士兵军官们,围在他的左右,竟然没有一个要丢枪逃跑的意思。那些穿着军靴的下级军官们,更是摆出了破釜沉舟的架势。对面还击的弹雨,也丝毫没有减弱,虽然他们的人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

        孙传芳只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来得及时,局势,总算又回到了掌控当中……不管这些不怕死的革命军是怎么来的,他们注定要在这里覆灭啦……

      第一百五十七章 令人屏息的夜晚

        曾高站在自己的临时指挥所前,他无声的看着地平线处腾起的火光染红夜幕。

        也就在李想在花西方向发起疯狂进攻,刚刚突破孙传芳的围墙工事的时候,其他两个方向上,也爆发出一轮新的激战。革命军步军围困孝昌的宋缺,进攻夏家村庄的一师第二团,同时对着左右两翼的目标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战火在漆黑的夜空之下激烈的燃烧着。

        负责整个孝昌战区的第一师团始终无法取得进展,让这位传统儒家的名门公子哥将军的内心感到很是焦躁。虽然所有的孝昌战区进攻作战计划都是由自己一手布置的,甚至包括进攻点的选择、有限的几个炮兵火力的部署,怎么样如何利用地形,这些都是由自己和李想僚属参谋们讨论形成的。李想可没有队他们参谋部有过任何的瞎指挥。

        孙子兵法云:故君之所以患于军者三:不知军之不可以进而谓之进,不知军之不可以退而谓之退,是谓“縻军”;不知三军之事,而同三军之政者,则军士惑矣;不知三军之权,而同三军之任,则军士疑矣。三军既惑且疑,则诸侯之难至矣,是谓“乱军引胜”。故知胜有五: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胜,识众寡之用者胜,上下同欲者胜,以虞待不虞者胜,将能而君不御者胜。此五者,知胜之道也……除“知可以战与不可以战者”之外,此五者得其四,可是曾高此时却是心底没有一丝的“知胜之道”的把握,因为北洋军的抵抗实在是太激烈了。攻击困难,天公又开始作对。天空飘起细雨,绵绵不绝。夜风一吹,是无边的寒冷。

        这样艰苦的战场,战士饥寒交迫之下,即使有钢铁的意志,也没有钢铁的身体可以支撑!

        曾高坐在临时搭成的棚屋内,心情犹如外面的淫雨一样阴沉。据侦察,前方夏家村庄的敌人主阵地有两道铁丝网,关键部位筑有钢骨水泥地堡,还有数道坚固的阵地。即使晴天攻击,其困难也会超过目前的几倍,更何况在这种鬼天气里。

        棚屋顶上漏雨越来越大,已经成了一道道小水帘,脚下泥泞一片,雨水像小河一样四处流淌。

        曾高叹息一声,自言自语:“这样天气攻击,炮兵配合和弹药输送都会困难重重,炮兵的支援本来就少,现在真是无法多做指望了吗?”

        曾高有心等待天气转晴,可时不待我啊!

        突然想起李想临别说:“曾高,拜托了。我们拼命奋战,为将革命进行到底的理想,结果就看今夜之战。”

        当时李大帅脸上的信任神色,曾高仍历历在目,但内心却有了一种套上紧箍咒的感觉。李想对自己将能而君不御的信任,绝无二话可说。这样的信任,何尝又不是沉重的责任?

        曾高下意识地掐着手指,掏出坏表一看:“八点整出发的攻击,现在已是凌晨三点了,不管天气好坏,作战任务必须准时完成,不能推迟。”

        革命军战斗部队从军官到士兵,战斗到底的决心,对命令的绝对服从,这是唯一不用曾高去操心的事情。但是前线胶着的战事让曾高始终感到头疼不已,不得不为接下来的战事发展而担心。此站由于是担负着经由孝昌向孝感一线铁路进击的作战任务,他们事实上也就是承担着类似于小股部队渗透作战的重责。一旦取得突破,那么他们也就是等同于一把利刃,切开了北洋军漫长的交通补继线。那么从孝昌到大悟,通向向武胜关的铁路交通线中断,在孝感、汉口市区的北洋军将全面陷入崩溃。

        古往今来的战争,打的就是交通战、补给战,再强大有力的军队一旦失去了补给,就会变成一块稀软的豆腐。而从夏家村庄攻击的二团,和攻击花西镇的三团,无疑是革命军最为重要的策应部队。由李大帅亲自指挥的三团是从第一师团步军精锐,还抽调了李大帅警卫特务营组成的,按说作战实力也是不小了,可是在花西镇,李想却是寸步难行,因为当面的北洋军抵抗实在是太过猛烈了,构建的防御工事也是非常完美。己方攻击夏家的部队同样屡次攻击都是毫无进展,第一师团可是以武昌新军为骨干组建的精锐。竟然处处遭到了北洋军的猛烈抵抗,都是无法前进一步。以至于从花西真到孝昌城一线,到处都在发生着惨烈的激战。

        花西镇和夏家村处处不得进展,曾高如何不心急如焚,此时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因为在孝昌城,团长宋缺正指挥着一团展开激战,那边的围城战同样是惨烈无比,为了困住孝昌城的敌军,根本就无法给予另外两险增援。“参坐,李帅突破花西的防线,却在街巷遭遇敌人猛烈反攻,呈现防御战状况!”一个参谋急慌慌地报告。

        曾高一怔,现在这是怎么回事?看来花西方面的敌情比预估的还要严重。曾高狠狠地摇摇头,竭力使混乱的头脑清醒过来,“命令,宋缺团部抽调第三大队退出攻击,驰援第二团,加强攻击夏家村的力量,其余部队继续监视孝昌城敌人。以参谋部名义指示二团长周吾,要部署好第一、第二梯队,做好准备,将支援火力集中于敌薄弱部位后,突击部队即秘密向该部位集结,在火力掩护下强行袭击。”针对这时的战场态势,曾高对作战部署有了个胆大的新想法。必须改变战斗部署,不然不可能打破这个战场僵局。时间太过紧凑,距离凌晨六点只有三个小时,他连与参谋简单而又慎重地交换了意见都不用了,直接下达命令。

        战斗中突然改变作战部署,不要说前线负责直接指挥战斗的将领,就是眼前的参谋们也难以接受。

        “怎么可以!如果孝昌守军突破宋团长的围成防线,派出支援部队,我们很可能陷入被围的被动局面。整个作战计划全部泡汤!”

        “孝昌的北洋军未必有这样的见识和勇气。”

        “把希望寄托在机运,寄托在敌人的愚蠢失误,实则大谬。北洋军成军比我们久很多,作战经验只会比我们更丰富;北洋军装备比我们精良很多,战斗力只会比我们更强大。北洋军的凶悍我们已经看到了,他们有不输于我们的勇气,和我们以前碰上的清军是完全两样的敌人。孝昌的北洋军未必就没有勇气发动反攻。”

        ……

        参谋门一下炸了窝一样,七嘴八舌的吵闹起来。

        对于目前的形势,整个参谋部的高层都陷入在一种两难境地。北洋军的顽强抵抗几乎是让人难以忍受的。在花西的总司令李想,这里的参谋长曾高都不得不为接下来的苦战而感到担心。李想就是因为在战前出于对战局的担心,亲赴一线指挥作战去了,甚至冒万死,带领着突击队冲锋在锋镝之钱。而参谋部曾高他手里仅有的一点点守卫部队现在也完全是七零八落的,被拆分在各个作战点。而第二团的方向,情况同样好不了多少。周吾团长的团全是步军,自从接战以来,便接连遭到重创,尤其是该旅团下辖的突击步兵第六队。在北洋军的猛烈打击下,突击步兵第六队不但伤亡惨重,甚至就连队长也在战斗之中阵亡。也是因为这样残酷的代价,才拔掉敌人的一个碉堡!而进攻夏家村庄的攻击则是始终再也无法继续前进了,因为夏家村庄的北洋军抵抗得异常激烈。付出重大伤亡代价的周吾团部怎么也无法攻占夏家村庄。而宋缺第一团的也是付出惨重的代价,还是步兵配合师团仅有的炮兵直至今夜凌晨,方才把孝昌敌人逼进城里,完成合围的态势。如果不是李想一开始提出炮兵协助的要求,估计那样的话,搞不好孝昌革命军将会在北洋军的攻势下,被压缩到夏家村的方向,甚至会被反包围也说不定。

        如今这个微妙的平衡,抄持战场主动权的革命军随意拨弄即可打破。但是这天平是想胜利倾斜还是向失败倾斜,谁都无法预料。曾高要从宋缺团部抽调兵力,增加对周吾团部的火力支援。这样冒险的举动,成功的几率实在非常之少,稍稍不慎,革命军将陷入非常被动的局面。“安静!”曾高突然暴吼一声,四处漏水的小小茅蓬立刻安静下了,平时云淡风清的他发起火来更是可怕。

        “我是这里最高长官,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曾高以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立刻执行!”

        骄横的北洋军给革命军提供过多少机会,但又有几个能把握得住呢?又有几个敢为自己的使命担上不可知的风险呢?战争本身就是在比谁少失误,谁能抓住对手的失误。如今曾高被对手逼得孤注一掷,就是制造了机会。更令人信服的是他也把握住了机会,机会也只会给又准备的人。谁说得清,这是机运,还是人力。

        能够在战场上对先前的部署提出修改,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因为战场上千变万化,有时候胜利就在于再坚持一下的努力之中,也有时,知难而退,另谋它途,则又海阔天空。如何把握则决定于准确地把握战场态势。

        日前攻击革命军兵力过于分散,以致进攻受挫,应该按照集中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的方针,以一部兵力监视城内敌人,集中力量先扫除周围各据点,再攻孝昌城。

        “告诉宋缺,剩下的人就算死光了,也要给我顶住,不惜代价的顶住。”曾高除了给宋缺下达不可后退半步的死命令之外,此时也再没有其他方法。抽调一个营,宋缺会有多困难,无需想象。

        “告诉周吾团长,必须在天亮之前,占领夏家北洋军兵站据点。”曾高接连对身后的副官命令到。周吾等待多时的山炮送来了。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雨水汗水血水混杂在一起。“射死兔崽子们的。”

        手下几个武昌测绘学堂的学兵,懂得摆弄这玩意,他们不等他发号施令便一拥而上。泥水当中又推又拉,拖着这笨家伙直奔前头革命军夺取的那个碉堡楼子。

        “有这家伙,还不打死他们小娘养的。”

        一夜苦战,饥寒交迫的疲惫当中,他们精神头一下又来了。

        “兔崽子们,累不死!”周吾忍不住笑骂了一句,接着朝他们大喊道:“这门炮是从北洋军手中缴获的,没有瞄准镜,炮弹极少,曾参坐交待过了,顶多只能打三发!你们给我瞄准了打,一颗炮弹不准浪费!要是打偏了,打斜了,没打死敌人,你们一个月不许吃肉!我还要记你们大过一次。”

        炮很快被抬上碉堡,这些测绘学堂的学兵,即使没有瞄准镜,也可以从炮筒里瞄准。透过漆黑【创建和谐家园】的炮筒,圈住了对面北洋军占领的东山碉堡。从东山碉堡喷吐的机枪火蛇,在黑暗中实在是太过耀眼的目标,风雨夜幕也无法遮掩。

        周吾敞开的衣襟,露出可以夹住铅笔的性感的胸肌,几根黑乎乎、脏兮兮的胸毛在寒风夜雨中颤抖。他厚厚的嘴唇已经因为上火而开裂,激动的咆哮不止,“我亲爱的克虏伯,呐喊吧!用你的怒火,燃烧敌人的肉体;用你的温柔,呼唤死神的到来;用你的热情,点燃大地的光明;用你的吼声,驱散世界的黑暗……”

        这粗胚,诗人情怀爆发,在硝烟弥漫的血腥战场即兴创作起打油诗。一群测绘学堂的学兵竟然神经质大声朗诵起来,此刻,他们的脸上竟是说不尽的庄严。

        轰!就在他们进行这庄严犹如宗教仪式的朗诵当中,一阵气浪带着爆炸的巨响,克虏伯山炮咆哮啦!

        远处,几个怕在堑壕的北洋军士兵在纷飞的碎片之中血肉四溅,稀烂的泥水被掀到处都是。

        这一发炮弹并未命中碉堡,哪知道碉堡里的敌人就吓得跑了出来,向村庄里面的方向逃窜。

        几个测绘学堂的学兵傻眼了,顾不得跟着团长一起念诗,全部望向周吾。团长是要求他命中目标,但是他们没有命中目标,却把目标吓跑了。

        “团长,我这算达到你的标准了吧?”

        “【创建和谐家园】也不经打啊,就这样的跑了?”一些革命军士兵骂骂咧咧着。

        周吾吧唧一下嘴巴,非常干涩,“算你们几个兔崽子运气好!”

        周吾随即带人占领了东山碉堡。

        同时,宋缺团部三营正利用夜色悄悄地离开孝昌城关,火速直奔夏家村庄而来,和周吾一起,把夏家村北洋军团团围住。

        一团的三营三个连包围了一座小山。

        漆黑的夜色中,革命军顶着如雨的弹流,奋勇猛冲。“打,给我打!”连、排、班长们身先士卒的操枪对着那些冲涌过来弹雨猛烈还击着。哧哧冒着白烟的手榴弹如同夏日里的雹子样,飞旋着砸落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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