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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洋从来都是以自身利益抱成团存在于清廷,然此辈皆【创建和谐家园】,皆【创建和谐家园】而为满酋之奴隶。满酋之使此辈为奴为隶,甘害同胞,以利异族,此辈为奴隶者,是满酋造奴隶者,甚至欲遂一己之利心,甘作同胞之公敌!但是眼前这一切,这些革命狂热,已达极点的革命军,却告诉这些北洋人:有人不愿奴隶以生,情愿不奴隶而死。在五千年炎黄之胄以热血和荣耀浇灌的伟大土地上,还是有人传承炎黄民族的伟大荣耀,愿为谋同胞无穷幸福,甘心以热血浇灌之。
子弹呼啸着从这个北洋军官身边掠过,但是他仍然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心里已经想得出神。身边寸步不离保护他的四五名北洋军士兵,猛然扑过去,就要把他拖了下来。他烦躁的将他们挥开一些,那些士兵焦急得和热锅上面的蚂蚁也似,墙头的抢声密集跟雨点似也。他置若罔闻,更加的沉默。向来骄横凶狠的北洋军士兵也在这样冲击下心惊肉跳,他们还能顶得住革命军几次冲击?孙传芳大人的援军到了没有,孝昌也该派援军过来啊。但是一刻钟过去,哪边也都没有等到结果,只是听着枪声越来越激烈,革命军的冲锋越来越疯狂。
围绕着花西,浓烟火光一道道的依次冒起,不知道哪里又打着了火。整个花西镇陷入革命军的包围圈,在革命军掀起一次又一次的狂暴激流当中颤抖。周围全是革命军的呼喊声和北洋军的狂叫混成一团,似乎花西镇就要被激流所淹没!
第一百五十二章 穿云裂石
严寒笼罩着这片大地,地上满是枯草衰败的景象,空中朔风呜咽。天低云暗月隐,凄清落漠冷酷。烽烟郁积在花西镇夜空,为革命拼命的志士的热血在这片大地壮烈的绽放。
满脑子都是上官宣传的“袁大人是我们衣食父母”,每日都要烧高香叩拜袁世凯的长生牌位的北洋军士兵,认为北洋军,认为袁大人,都是崇高无尚的北洋士兵,在这危机时刻,狂燥的他们陷入一股疯狂的复仇气氛中,爆发出及其凶狠的斗志。花西遇袭的事儿已令这些满是北洋团体优越感,一直在湖北做大爷,为所欲为,横行霸道的士兵们眼红脑热、躁动不宁。眼下激烈的战况,不啻将一把熊熊烈火投入堆堆枯柴之中,立时引来后方还未曾领略革命军锋锐的北洋兵一阵狂躁、喧嚣。
“不能让匪党如此猖狂!”
“大清国北洋军可杀不可辱!”
“打进武昌城!荡平湖北草寇!”
“摧垮匪党军队!”
如潮水一般,北洋兵呼啸向着战况最激烈,抢声最激烈,厮杀声最激烈的西南角,三营的攻击点汇集。外围分散在花西各处警戒,还没有和革命军碰上的北洋军小队向这里汇聚集中。他们凶性毕露的和革命军的官兵们厮杀成一团,发起一次又一次反冲锋!白刃肉搏战在湖北战事停顿过一段时间,有些松散的两方同时唤醒他们的噬血的欲望,喊杀声如巨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似乎要将整个花西淹没!
革命军一波进攻被打退,只剩双方对射的弹雨还在激烈的继续,在花西不知有几百年历史的高门大宅院青砖墙上面留下了坑坑洼洼的痕迹,屋檐江南风情的装饰,飞檐上陶瓷的镇宅四方神兽,都给打得粉碎,檐下风铃也被打得叮叮当当响成一片。
这样的小站,北洋军没有配备克虏伯过山快炮,而李想的两门山炮都给宋缺拿去进攻孝昌县城了。李想离开汉口之后,现在炮弹是用一发少一发,没得补充。双方都是轻步兵的火力战,白刃战,场面更是打得异常的血腥暴力!
李想就守在激烈战场上,站似一颗松。此时的他,犹如主角光环附身,对于眼前呼啸纵横的流弹视若无睹,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的对面高墙激烈的战场,满身的硝烟血腥味,额头的肉,虫似的疤痕也因为热血上涌,变得非常狰狞可怖。对面闪动的火光,还有满地的尸体。他底下站着十几个扬着脸的传令兵,正等候着他的命令。李想这家伙,一与三营汇合,立刻就夺了三营长的指挥权。
看着进攻一次次的被打退,李想已经急得火冒三丈。他亲自带着的突击队,直扑而来,参谋部给他的命令就是甩开一切纠缠,轻兵直进,一下打开花西镇的突破口。突击队,在李想所知的国产老电影里叫做敢死队,在进口的美帝大片里才叫突击队!李想可是真的带着他们去死的!
这一战,他也是当真是拼了老命,轻兵直进。将麾下最精锐的特务营警卫部队最后一分精力都压榨了出来,但是轻步兵到达这里,几次扑击,都被北洋军火力逼退。北洋军在这个小站的防御工事简直可以入教科书,堪称完美。此时的李想,当然不知道,守在这个往日无名小站的北洋军官,是保定陆军学校毕业,还是北洋系少有的留学日本陆军学校士官生,与阎锡山和吾禄贞等同盟会名人同时参加清廷武官考试,后来同样鼎鼎大名的大军阀孙传芳是也!李想如果知道,也不会选择这一块难啃的骨头咬第一口。一口好牙都给磕坏了。
一次次扑击不成,已经疲惫到了极点的士兵军官们就有再而竭三而衰之虞了。李想带着突击队冲在最前,也却是鼓舞士气,全军激烈飞扬向前冲,年轻的军官们同样有样学样的冲在前面,伤亡也在前面,这些李想苦心培养地种子已经倒下了一片,李想看得也是心中滴血。军帽已经给李想攥在了手中,几乎要捏出水来。底下的传令兵和营本部的军官都在枪声中焦急地向他呼喊。
三营营长吼道:“大帅!咱们是不是再冲一次?还是向参谋部要求增援?”
“要求增援?”李想本就难看的脸色更是狰狞,几乎是咬着牙齿再说话。“那边的战场不吃紧了?那边的战场还能抽出兵力增援?连这小站几个北洋强盗都打不过,还凭什么身负民族的希望,救国救民?!”
他猛将手中军帽一下丢在地上,猛的拔出了腰间的指挥刀:“就是正面,有胆子的,跟老子上,占领花西!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将革命进行到底,不是吼一嗓子,北洋军走吓走了地!”
他指挥刀平指着前面,呼啸的流弹就擦着他的头皮飞过,他却是连眼皮也不眨一下,身处这样激烈残酷的战场,他已经没有一丝害怕之类的杂念:“你们难道就忘了,这一路所见,北洋强盗范下的累累罪行,湖北千万民众身处水深火热惨况?”
那几个军官传令兵本来还想阻拦一下李想,听到这句话,一个个都红了眼睛。
这次战场行军,所见所闻,使他们的心一直就是沉重非常。这是对他们革命军身负民族希望,最血腥味,最清楚明白的解释。他们终于有些反省到自己过去的麻木,民族精神真正的开始觉醒。他们那颗一直在滴血的心再次震颤起来,他们终于下定决心与北洋强盗决死一拼,他们对于李想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再不有一丝的犹豫。
眼前大帅下了进攻令,他们一点的犹豫为难情景立刻结束。
湖北民不聊生,一切是他们亲眼所见。一切,如李想所说,只有将革命进行到底,才是中国的希望。李想带领他们举起革命的大旗,经历了奇迹一般的艰难战事,他们掀起无数先烈未曾做到的革命狂潮,整个南中国全部闻风潮而革命,完成他们梦想的期望。这都是因为李想的领导,多少革命英雄无法做到的,他做到了。李想既然说,将革命进行到底,那自然也是做得到的。李想既然说,跟老子上,占领花西,那自然也是做得到的。
跟着李想,没有完不成的任务,即使赴死,也要完成任务先。武昌举义,对李想心悦诚服而喊出的愿为革命事业效死的那一句承诺,并不只是说说的。
拼了!穿越百年时光,能为民族革命而死,能参与轰轰烈烈的辛亥大革命,一切都值了!
还记得第一次看到百年前的中国,天是没有任何污染的纯净蔚蓝,有一种协调、宁静的美感。此刻,他甚至产生了一种冲动,希望有一天脱去戎装,隐居乡间,重新体味一下那种宁静无忧的生活。就在一片沸天震地的枪炮声中,李想竟然沉浸在无限遐思之中一时漠然不知。
一点热血,突然溅在他脸上。他身边一个士兵中弹倒下,李想猛的醒过来。
他再不多说一句,用力一挥军刀,大步的就朝前走去。还没有前进几步,就听见身边脚步声响,身边的那十几个他现在唯一能掌握的军官士兵已经提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跟了上来,在他周围,将他身体挡得死死的。
前面,到处都是蹲伏成一团一团的军官士兵,给对面扑来的子弹打得抬不起头来。李想他们十几个就在队伍当中穿过,士兵们惊惶的抬头一看,就看见打仗疯魔似也,平日里却又和他们打成一片,一起搅大锅里的马勺,也就是大头兵一般的年轻李大帅正从他们身边经过,脸绷得紧紧的,手中的军刀如闪电一般耀目,看着他们蹲伏在那里,只是冷冷的扫了一眼,这目光。竟然比他手中军刀还要耀眼!只是这一眼。让不少士兵觉得尾巴骨都是一乍,头一下就抬了起来。
一个基层指挥官弯着腰站起,大声喊道:“大帅!敌人火力太猛。你不能冲上去!咱们还是等快炮过来!”
李想锤着胸脯大吼一声,几乎都盖过了漫天弹雨地尖啸。“怕死,就不要闹革命!革命军没有怕死的兵!今天,就用我们的血,然红那面五星红旗!今天,就用我们的血,浇铸中华民族之魂!”
说罢他仍然大步前行,火药烟气弥漫当中。一排弹雨扑过来,挡在李想面前的几名士兵哼也不哼的就软倒。李想地大手一把搀住了一个,架着他就朝前走,腰都不弯一下。那哨官眼睛腾的一下就红了,也猛的一下摔掉军帽:“老子追随大帅一直到今天,也就死在这儿了!弟兄们,这条命,就陪着大帅一起去死,一起为我们的理想而战!革命军,上刺刀!”
一场恶战势在难免。
这个民族,二百六十余年来饱受的屈辱,落后,愚昧,每个中国人身上背着的“东亚病夫”恶名,割地,赔款,国将不国,而这一切都源于眼前这些旗人走狗和他背后的鞑虏朝廷!人人同仇敌忾。这些正值青壮年、有血性的革命军汉子实在不愿再让中国人,让家乡父老,在旧中国黑暗的体制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不再做“东亚病夫”!
浴血拼杀,伤亡惨重。唯一能支撑他们的,就是几千年神明之胄留给他们的荣耀,就是一个革命军人为国家,为民族、为个人争生存的信念!
先是他周围不远的随李想武昌举义的军官们纷纷直起了身子。接着就像波浪一般地传向了远处,到处都是一片喊声。阵地上时时有各级指挥官力竭声嘶地大喊:“革命军,上刺刀!革命军,上刺刀!”
李想艰苦的一笑,吼道:“弟兄们,记住我们的口号:以最后一滴血,为民族争独立!以最后一滴血,为国家争民主!以最后一滴血,为个人争自由!”
每次呐喊,总能使疲惫的士兵们激起一腔腔腾腾热血,多少驱赶些近三个月苦战的劳累和紧张。
爆炸燃烧的大火浓烟,遮云蔽日;穿云裂石的枪炮声,使花西这个本来不大的小镇像是开了锅一般。革命军在这猛烈的火力中伤亡剧增,依旧一拨拨像蝗虫般拥向城垣,攀墙炸墙,奋死向前,企图突入镇内,不断的向花西发起了猛烈攻击。
对面的北洋军,在街垒中,在不知名的大宅院的院墙上,都在拼命的开火。北洋军指挥官的军刀挥舞一次,就是一排齐射,满地都已经是铜弹壳。防御工事外,已经累累都是革命军穿着青色军装的尸体,步枪射地硝烟已经将花西镇四周笼罩,北洋军官们绷着脸,瞪大眼睛也死死的看着对面的动静,拼命想看清楚烟雾对面的动向。
北洋军最初的狂妄,正在革命军冒着这样的火力,一次次发起的冲锋,一步步的瓦解!毕竟,他们的衣食父母袁大人,用金钱和权力赐与他们的勇气,也有无以为继的时候。
士兵们已经紧张得喘不过气儿来,甚至连军官们都在暗自祈祷:“这些亡命党人冲不动了吧?冲不动了吧?”
对面的枪声一下弱了起来,接着响起的却是彻地连天的喊声,还有敲砸砖石土木声音!一阵阵砖石滚落的哗啦声音同时响起,刚才步枪密集射的烟雾已经将不大的战场笼罩得死死的,士兵们不安的回头看着军官,军官却着魔一般的看着对面,手中的指挥刀都快攥出了水来。
巨大的垮塌声音突然在对面四下里都响起,呐喊的声音象是冲破了笼子,一下充斥了整个花西西面的战场!烟雾当中,人影憧憧,每个人都直着嗓子在喊叫,再稍顿一倾,据守这里的北洋军这些孙传芳精心挑选的精锐,就看见一道道闪光在眼前耀动。
那是刺刀!海潮似要将他们将整吞没的波浪!
在革命军即将起白刃冲锋的时候,在战事并不如何激烈的花西东边战线,二百多名北洋军整队而来。孙传芳听到枪声在花西响起之后,就搜罗了留守花西兵站所有能够集中的兵力,配备武器,判断全镇四处火力强弱,立即朝战火最激烈的西边战线增援而来。
孙传芳登骑亲自带队冲门而出,一路气喘吁吁赶来,眼看就要到了西线战场,已经看到西面高墙上面,街垒后面,那些警戒的北洋本士兵军官在拼命向他们招手,孙传芳一直铁青着的脸才微微露出一点笑容。
他胆敢测度袁世凯的用心,那从来都以自己地头脑自负,认为花西指掌之地,一切都在他地掌握当中,都觉得有些屈才了。但是突然响起的枪声,却给了自负地中将极大的打击!
居然,竟然,赫然有一支革命军突然出现在花西!难道还有人识破了袁世凯苦心筹划的计划,想要破坏袁世凯发动北洋军上下,南方立宪士绅,还有英美洋人联合的和议密谋?
这一支军队,只可能是在湖北新崛起的李想革命军。孙传芳并不曾忽视这支力量,虽然内心也认为这支军队成军未久,战斗力大大可疑,可是他还是愿意花费了诺大的心力,去关注这支军队。但是,孙传芳实在不敢相信,李想有这个勇气,赶来挑战数倍强大于他的北洋军!在和送死无异。对于李想,不止没有任何胜算,也没有任何的好处。怎么想,他只有跟随武昌求和,保存实力,以获得最大的前途。但是,李想偏偏没有认输,没有随武昌求和。
在那一刻,孙传芳甚至感觉就像行房被【创建和谐家园】,暴出网络艳照门一般难堪。
孙传芳毕竟后来的一代枭雄,短暂地挫折感一下就掩藏住了。革命军中,也不乏清醒的英雄人物。大局他无法左右,那么现在花西总是要守住。花西由他一手建立的防御工事,绝对可以称为固若金汤!
几个军官看着孙传芳,等着他下达命令。孙传芳定了定神,淡淡的摆手:“你们带着你们的小队,从两翼向侧面绕向西面,匪党主力集结在那里……”
他骑在马上,不动声色的两手做了一个一挤的姿势。戴着的白手套,崭新得耀眼。三个北洋军官僵硬的弯腰点头,一声招呼,就带着大约一半的人马分开两翼,向枪声响处包抄而去。
孙传芳很洋气的掸掸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摇头低声道:“这些匪党,碰上我,算是他们倒霉……”
他居然好整以暇起来了,感慨完毕,一如后世那些海归的傲慢,用右手朝后轻轻一招,百多名北洋士兵跟着他就朝宫内整齐的缓步行去。孙传芳要摆出名将的气度,他们也职能配合。
就在这个时候,西面的枪声突然沉寂了下来,只剩下北洋军步枪单方面开火的声音,接着就是彻地连天的吼声响起!
孙传芳一下勒住马仔细分辨那混成巨响的吼声,皱着眉头。
“革命军,上刺刀!”
吼声如雷!一时杀声震天!
“匪党又要和北洋打白刃战?”孙传芳眼睛一下睁大,南下以来,北洋军和革命军打过多起大规模的白刃交手战!革命军最不缺乏的就是勇气,如拳民一样宗教似的疯狂勇气。
他再难安做名将气度,猛的在马上加了一鞭,飞也似的冲去。革命军疯狂进攻的压力,战场的激烈血腥,排山倒海的扑面而来,是他心不能安。但是他就是不相信,革命军能用刺刀,冲入花西的铜墙铁壁当中!
第一百五十三章 必须的胜利
革命军阵地上,参谋部的曾高手持望远镜,一直观察着烟尘弥漫的由东线孝昌到西线花西的阵地。不动声色的看着远处的缓缓升腾而起的战火,照亮夜色。
即使没有任何战阵经验的人,亦能通过空气中弥漫的硝烟血腥味感觉到了花西战场火药味的浓烈。眼下,花西镇方向传来地喊声,也轰轰烈烈的一直飘到了在这里临时设立的指挥部的曾高这儿。他知道,一般的战斗是不会有这种效果的。
在孝昌城和夏家村的战斗同样轰轰烈烈,隐隐约约的飘过来。
自己同志们地喊杀声音,留在曾高身边的少量军官自然听得出来,一个个都眼巴巴的看着曾高,但是曾高身边的力量已经很单薄了,他们也不敢提出去增援的话。
曾高突然放下望远镜,对着孝昌城的方向说:“宋缺啊,你可撑得住吗?”
参谋部一个军官想了想,还是说:“那边仗打得也苦,孝昌可是县城。不知道花西方面情况如何了?他们至少还得牵制孝昌城北洋军多久?”
“最多也就是到天亮为止。”曾高脸色凝霜,从未有过的沉重。“天亮之后,孝感北洋第二军大营方面的敌军也该反应过来。如果在天亮之前,不能占领夏家村或者花西镇,咱们就只有收兵……宋老弟,他是条硬汉,牵制孝昌敌军到天明已很不易。大帅正在花西发起猛烈攻击,宋缺之牵制敌军主力是奇功。望他们能再撑几个小时,待友军在拿下花西镇或者夏家村。”
“参座放心,”直面战场的惨烈,那个参谋军官不禁感慨地说道:“宋团长是条汉子,全团的战士全是汉子,他们可比我厉害,更是比黎元洪那些【创建和谐家园】革命军强多了。宋团上下必当全力而为。”
“确实,对于宋缺无须太多担心。”曾高还是苦笑一声,“夏家村和花西镇才是难为。为革命,大帅他是拼命了啊……”
一个军官迟疑着问:“参座……咱们要不要去增援一下……”
“拿什么增援?”曾高摆摆手,嘴角还有一点苦涩的笑意,“哪一处又不需要增援?咱们的战场是整个京汉交通线……”
就在这时,外面的喊杀声音似乎又大了一些,每个人都在竖着耳朵听着。正在全神贯注的时候,外面突然又响起了杂沓纷乱的脚步声音和吼叫扰攘的声音。
一个浑身浴血硝烟的军官冲进来,大声嚷嚷:“参座,我军与北洋敌军双方在夏家庄内展开激烈争夺,我们与北洋守敌恶战,打开突破口后,二团主力一营随之突入村内。前不久,九连赶到了村南,以勇猛神速的动作抢占了村南路口的碉堡。但是北洋军很顽固,不时组织反冲击,与一营杀了个几进几出。但由于北洋军又有附近巡逻的支队加入战斗,短短的几个小时,二团军伤亡不得不退出战场的已经重达一百七十余人,因而陷入艰苦之战。小小的夏家村庄里里外外,敌我双方伤亡都是惨重,已是尸积如山血流成河。随便抓起一把脚下的焦土,就能扒拉出几块弹片甚至碎肉。战至此时,火力占极大优势的北洋军步步为营,又开始向外围缓缓推进,把咱们占领的地盘收回,把夏家村庄守得死死的,咱已记不清团座组织了几批敢死……”他的脚下不知不觉积血一团,不知道什么地方的伤口还在流血,站得依旧稳如泰山。但是说到此处,却顿了一顿。
“突击队出击了,咱只记得每次出击,近百人的突击队战士回来不了几个人。这时全庄三分之二依旧为北洋军占踞,二团进攻村庄的一营曾拿下一座碉堡,被北洋敌人疯狂的连续反扑下,伤亡过重,碉堡守得很艰难……”
这样的铁汉,这个难字吐的加倍困难,只觉得是无尽的羞辱,革命军人什么时候会说难?此刻参谋部上下已经完全可以想象战况的艰难苦头。
“团座觉得再拼下去,一营将全军覆没,便派我向参谋部曾参座请示,不得已之时,可否转移阵地,暂时后撤到南边……”连这个报告的军官也觉得这句后撤有多么的难以出口!有多么的无可奈何!
整个参谋部全是粗壮的喘息声,一个个下意识都紧张的握紧了拳头。听到这些消息,曾高知道战况惨烈到了什么地步。曾高参座实在没法拒绝二团的团座的请示。一团之众已在一个小小的夏家村庄与北洋军重兵血战昼夜。李想欲以一己之力再掀革命狂潮,对这样一支部队他还能说什么呢?何况这都是李想辛辛苦苦积攒的一点革命种子,被李想称为民族未来的希望,这样个消耗法不是等于在拿刀剜他的心头肉,他知道了还不心疼死啊!
可这不正是李想选择的将革命进行到底的道路吗?
准,还是不准?曾高一时竟然无法选择!
二团这样的请示到了参谋部,参谋处各级军官深感事大,已经不是不敢作主,而是心乱如麻的没有主意。参谋部统筹全局,更是认识到事关全局,整个京汉线的战事,整个辛亥年的革命成败!乃是感觉无能为力,纷纷无助的望着这里的最高长官曾高参座。
一时,从来都是云淡风清的名门公子——曾高参座亦如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宁。
最初他是利用北洋军骄狂轻敌的心理,在孝昌设下圈套,让宋缺把孝昌城里的北洋军缠住。骄狂的北洋军并不把此次战事认真对待,放纵不顾的时候,革命军李想集团主力已经秘密东进,从北洋军背后京汉铁路交通线发起破袭战攻击已经开始。李想亲自领导的师团目的是首先拔掉孝昌附近的兵站据点,花西和夏家村庄,再回过头把孝昌城吃掉,为整个京汉交通破袭战拉开一个震撼天下的序幕,所以宋缺牵制孝昌城里北洋军的作用就变得极其重要。
宋缺部佯攻已伤亡三成,几乎消耗得精疲力竭了,但这时负责进攻夏家村庄的部队却出了这样的问题。李想亲自主持进攻的花西遇到北洋军顽强抵抗,如今夏家村庄形势同样艰难。拔除孝昌周围据点的战斗,在花西和夏家同时陷入僵持。如果革命军不能及时拔除这两颗钉子,宋缺团付出的重大牺牲将无意义不说,孝昌北洋军用不了多久便能喘过气来,直捣夏家,增援花西,那整个孝昌作战将惨败!孝感段祺瑞北洋第二军反应过来,全部的京汉铁路交通线破袭战也势必难以为继,中国革命将持续几十年的一片黑暗,多少人抛头颅洒热将革命进行到底的决心也变得毫无意义。
曾高一拳锤在面前掩身的石头上,鲜血迸溅。自己心里素质果然不如李想。这时,如果是李想坐镇,他一定不会露出这样焦急的神色,天倾陆沉,他也能安座如饴,如同一根定海神针铁。再难下定的决定,他一咬牙,必能下定决心。他们只要一往无前的跟随,拼杀个尸山血海即可。这时候更是清晰的认识到,李想才是他们绝对的主心骨!
他不得不以那个正在花西战场奋战不休,把他推上革命风潮浪尖的李大帅的思维思考、决断。李想从全局出发,也急切希望拿下夏家,使孝昌战事顺利成功,使京汉线战事顺利进行,使辛亥年的革命进行到底。
他一瞬间又恢复云淡风清的潇洒,那只带血的右手从上衣口袋抽出根皱巴巴,珍藏已久,一直不舍得抽完的烟头。点上,悠然的深吸一口,红亮的烟头照亮他的脸,然后吐出一团浓烟。参谋部里这些热锅上的蚂蚁死死的盯着曾高,心里却也不再那样烦躁和无助。
“怎么回事?一个小小的夏家村庄还拿不下来吗?夏家村的四个碉堡好不容易攻占了一个,攻击部队又要撤下来了,放弃这个碉堡?再攻夏家村不知又要付出多少代价?要知道孝昌城附近几个据点不拔掉,拿下孝昌城就更困难了!明白吗?”
即使已经云淡风清的曾高,在下达接下来的命令也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是已失去耐心,在这样艰苦的情况下,对他们的训斥自己的心也承受同样的苦痛。此时,任何一个命令,都变得非常残酷!
“……我已受李帅之命,如有所属不听军令,致误战机,当照叛徒张景良的前例严办!战役已经开始,革命军全师向京汉线发起攻击,预计宋缺对孝昌的围困只能维持到天明,孝感敌人大营必有反应。因此命令:参谋处告二团,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进攻,决不许后退!”
这样一个命令,将是尸山血还!
“参座!”
“阁下!”
……
“敌人火力强悍,但是我方攻势同样凶猛,我们不怕死,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我们把敌人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但是第二团军已伤亡过半,这样猛烈的战事,战士们实在疲累不堪。可否请长官答应暂时撤退到河南岸修正,好让第二团留点种子,这也是长官的大恩大德!……”这负责传令的军官也知道绝不可以撤退,为难之下发起脾气来,“不让撤也行,俺团座说,给兵,不要多,把咱团伤亡的补足就成,咱保证天亮前拿下庄子……”
曾高深知这些革命军汉子多有农家子弟的忠厚老实,还有知识分子青年的热血,都是为一种理想聚集,无悔的忠贞坚定不移,是人心中最大的勇气,若非不得已,话绝不会说得如此哀婉,绝不会发这样的脾气。但他预算孝感北洋军团最快也要明日中午方可至孝昌城南部,第二团如于此时放弃夏家村庄,就等同放弃孝昌,岂不功亏一篑!
因此他说:“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赶紧组织剩余的力量,包括文书、理发员、炊事员,准备向残存的顽敌作最后的冲击!打完仗,再给你们补充兵员!我保证,新兵让你们团先挑……敌我在夏家村庄已血战半夜,胜负之数决定于最后5分钟。敌人的援军明日中午可到,事态紧急!李帅本人也亲自奋战在花西最前线,你们还不明白吗?此战,有进无退!你务必至明天拂晓拿下夏家村庄。这是我的命令,如违抗命令,当军法从事。”